第207章、《封神演义》找灵感
一般来说,天地人三道是平等的所在,皆为道之所化。但是当他们受生灵影响,也就不免有了差别。
天道的公正,地道的仁慈,以及人道的“不靠谱”……对,就是“不靠谱”,这就是许仙想到词。
不是他不信道了,而是实在是信不过这大明的官儿。大明的官儿有多“不靠谱”,有多么“衣冠禽兽”,只看他们造出的这“衣冠禽兽”一词,便知了。
“衣冠禽兽”一语来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据史料记载,明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具体的规定是: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穿绿袍。所以,当时“衣冠禽兽”一语是赞语,颇有令人羡慕的味道。
是这大明的官儿政治**,文官武将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老百姓视其为匪盗瘟神,于是,“衣冠禽兽”一语开始有了贬义,老百姓对为非作歹、道德败坏的文武官员称其为“衣冠禽兽”。
本是夸人的话,却硬生生拧成了骂人的话,这得是多么强大的人为。如此的人格品xìng,许仙又如何信得过?
许仙沉默了,静静思索。思索这些“衣冠禽兽”们怎么才能不在自己背后捅自己一刀。天道已是如许强大,人道再自己坑自己,那还不如一早投降算了。
“似乎我应该找本《封神演义》看看,看看有什么启发?姜子牙是怎么做的?”想到了便去做,许仙上了街,去寻《封神演义》。
然而这一切,为许仙守护神职所护的众妖,竟是从头到尾都一无所觉。这守护的妙用,显然不是那么简单。就更不用说像苏妲己的狐子狐孙,只是去了殷墟,与商纣王吃酒,沾了皇城浊气煞气,也便丢了xìng命了。
看许仙就是离场,也依然不忘留下守护。吃够了浊气苦的苏妲己,羡慕嫉妒恨已不足以形容她,在恨不能当年撞上许仙一类的人,她也只剩下“神通不敌天数”的叹息。
不说许仙为人道困扰,白素贞与小青也是困扰不小。
“你要去了它?”小青惊呼。
马红鸾会出nǎi的事,已经告诉她们了。在白素贞与小青验证下,她出的不是nǎi,而是灵液。在这个末法时代,灵液意味着什么,再没有比她们更懂了。
小青是无论如何也不明白,这马红鸾为什么要舍弃灵液,不就是nǎi子出水吗?她想求,还求不来这好事。
“是!我不想要它,还请白姑娘施妙手治愈了它。”马红鸾很坚决。
白素贞低头沉默。
小青看的心急,在心中大喊:姐姐,这事还想什么!不要答应她,千万不要答应她!
不想白素贞却说:“好!我尽我所能。”
“姐姐……”小青不懂,一点儿也不懂。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还要治?又不是狐臭。
白素贞没有拒绝,只因为这是病患的要求。人的事,小青依然不懂,真心不懂。
许仙一人上了集市,本以为只是去去就回,却是跑了三五家书局,竟然无一人知有《封神演义》。
这是第六家了,也是号称南京城最大的书局。进了便有墨sè迎面,书香扑鼻。
书局很大,一眼望去,除了书外,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显然这里不仅是做售书生意,也做文房生意。
书局中,掌柜的正盘着帐,三五个小厮或补着书,或帮着手……这科考已经结束,眼看著书局即将迎来一个销售高峰。未中的,要买书;中了的,同样需要更换文房四宝,以符合他们的身份。
这些都需要书局想到前头去,早做准备,所以书局很忙。许仙进来,那掌柜也没有抬头。还是一个小厮迎了上去,答话道:“这位公子,您需要什么?咱这书局可是这金陵城最大的书局了。无论是四书五经,还是文房四宝,是应有尽有。”小厮夸奖着。
许仙说:“在下想找一本书。”
“可是有书名?”
许仙想了想说:“或是名《封神演义》,或是名《封神榜》。”那书古代叫什么,许仙还真不知道,只好把知道的说了。
“呃,这位公子稍待。”小厮刚夸了海口,这便发现许仙说的书,自己个压根是没有听过,立即告了罪,去找掌柜的。
到了掌柜身边,指着许仙,直言买书之事。
这掌柜抬起头来,才发觉实在是异常的年轻,就是比许仙也大不上十岁。一身的书倦气多过商贾气。
听到小厮的复述,他推开挡门,出了柜台,先与许仙见礼,这才开口说话:“这位公子请了!不知你说的那《封神演义》、《封神榜》,是何书?不是我夸口,在下自小博览群籍,为何从未听说过?”
从未听说过?
许仙的头一个反应便是自己语文老师耍自己了,这书在古代并不出名。没办法,这是所有上了学,步入社会辛酸学子的后遗症。
面对毕业后,以搬砖、搓背为职业的辛酸大学学子们,才知道老师们讲的都是屁话。都说科学是第一生产力,但是在一个停了自主研发,以购买生产线为喜的世界工厂,需要的仅仅是开启机器的人,而不是什么学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工作经验”。
能开机器,能生产产品,那就行。高学历?那有什么用?在追寻利润的资本世界,自是临时工合算。反倒是学子们的身子骨,在这方面屈居劣势,也就成了高学历、低能力的代表。谁让人家真正需要的是体力劳动者呢?你不低能谁低能。
这就像电脑的发展,从一开始的电脑工程师变成了修电脑的,是学子们低能,还是科学发展太快?
世界已然衍化到了那一步,却竟然没有人提一下,也难怪许仙会这样怀疑了。所谓“耍多后遗症”是也。
许仙想了一下说:“那书是以姜子牙辅佐周室(周文王、周武王)讨伐商纣的历史为背景,描写了阐教、截教诸仙斗智斗勇、破阵斩将封神的故事。”
书局老板呆了,愣了半天,才脱口问道:“啥子阐教、截教?这,这是神仙秘闻吗?”
第208章、分知
书局老板呆了,愣了半天,才脱口问道:“啥子阐教、截教?这,这是神仙秘闻吗?”
听他这样言语,许仙便知道这是又一个不知道的,不由在心中念道:第六家了。
正准备告辞离开,却听一小厮说:“掌柜的,公子说的是不是那《武王伐纣》?”
是叫这名吗?许仙拿不透,却也是这六家中,唯一一个靠谱的了。
年轻掌柜直接问许仙道:“这位公子,是那本子吗?”
许仙说:“取来一观。”
年轻掌柜立即取了,说:“这是南宋的本子,公子看看。”
接过书,只见上面写着《武王伐纣白话文》,许仙点了点头,那《封神演义》可不就是白话文吗?打开大略一看……
时间、人名、地名,什么都对,但是阐教截教,一应仙道没了,变成了纯纯的周武王伐纣,整个一冷兵器战争史,再无三界。
“公子,可对?”看许仙神sè不对,年轻掌柜不由小声问道。
许仙说:“没有旁的了吗?”
众人皆摇头。
他们摇头,许仙也叹气摇头,还了本子转身外出。
听着不是,见许仙一脸失望,年轻掌柜急了,当场拉住许仙的袖子,不由分说,急急道:“公子,你要找的是什么书?这天下还有我不曾读过的书?”
许仙不解,心想:这天下书多了去了,没读过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时他家小厮才说:“坏了菜了,公子的痴病又犯了,快去请老爷!”
一小厕匆匆忙忙去了。许仙更是看不明白了,以目相询。那小厮立即解释说:“公子勿怪!咱这掌柜的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痴病。以读尽天下书为心愿,这才有了这么家书局……”
这下明白了,这和后世的一些宅男一样,因为自己喜欢读书,所以才开了租书屋。一样的道理。
“公子,请你务必告知在下。在下可以出银子赎买。”
只见他眼红脖子粗,口水眼泪直流……这番模样不像是个痴书的,倒是个吃毒的。如果是现代,许仙一定以为他是个吸毒的,但这是古代,应该没有海、洛、因什么的吧?是不是找白素贞为他看看……
正想着,那小厮又说:“公子,你就与我们讲讲吧!讲了,掌柜的也就好了。”
真的吗?许仙有些不信,不过他倒是也好奇这世上有人痴书,真是可以痴成这样,确定不是毒瘾犯了。
有了这份好奇,许仙也便讲了:“世界分成为仙山洞府和三界。仙山洞府是由仙道组成的昆仑山「阐教」和海外仙士、方外术士或得道禽兽组成的「截教」。三界是由玉皇大帝统治的天庭和商(殷朝)的纣王的统治的人间和女娲统治的妖界。在一次祭祀时纣王对美丽的大地之母女娲作出了无礼行动(作了首邪恶的诗),纣王的渎神使女娲异常愤怒,命令轩辕坟三妖——千年狐狸jīng、玉石琵琶jīng、九头雉鸡jīng迷惑纣王使殷商毁灭。狐狸jīng使用冀州侯苏护女儿苏妲己的身体,进入**迷惑纣王。此后,九头雉鸡jīng称自己是妲己的义妹“胡喜媚”也进入宫廷。玉石琵琶jīng先被姜子牙识破以三昧真火逼回原形,后又复活化作王贵人,与其他两妖一起祸乱朝纲……”
封神演义在后世极为广传,特别是随着网络仙侠传播开来,就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仅仅讲上两句,那年轻掌柜是眼也不红了,口水也不流了……噫!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有人迷书迷到这个地步的。
“老爷来了,老爷来了!”
“勿要吵闹!”
嘟,拂尘敲在了吵嚷的小厮头上。
来的老者,仙风道骨,手持拂尘,身穿道袍。如果不是他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波动,许仙都以为这是哪个得道真修。
“这位公子,你快讲讲,这世上真有有道真仙,那上古仙道是怎么回事?世上真有道家、道教?这又是个怎么区分?”这老头,急急盘问,竟是比他儿子还急。
有小厮解释:“我家老爷,迷尚道家……”
明白了!一对父子俩,真的是父子。
许仙想了想说:“真有。昆仑山仙道由于犯了红尘之厄,杀罚临身……又因为玉帝命仙首十二称臣,仙首自然不肯,故此阐、截、人道三教共签押封神榜,编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共分八部,上四部:雷、火、瘟、斗;下四部:群星列宿、三山五岳、步雨兴云、善恶之神。道行低者榜上有名。纣王与武王相对的是截教和阐教,国家天下之争神仙道统之争……”
许仙小心讲着,满足二位痴病父子。
与此同时,三十三天外。通天教主动了。
他一动,元始天尊也开了口:“三弟,哪里去?”
通天教主说:“下界凡人正在讲你我故事。我当助一臂之力。”说着便yù下凡,却为元始天尊所阻。
元始天尊说:“道祖有言,圣人不可下界。”
通天教主说:“二哥,你不会真信了道祖一丸药便可杀伐我等圣人吧?”口中说着,竟是捉弄了天尊。
元始天尊说:“你这怠货!怎是所有话都要明说,你看你一动后果。”
教主一看,他只是动上一动,浊气煞气齐动,大有随他遮掩一切之势。这时他才记起,圣人有定住空间之责。他若下界,那浊煞之气必然随他下去。
老子开口言说:“当年我等一时行差,已经使得洪荒不全,且当学女娲师妹,不可再为人间惹祸。”
斩杀灵龟补天,遗祸如此,就是圣人也未料到。不仅是洪荒破碎,更是引发了如此浊气煞气。几次下凡,他们都没有明悟,直到有人喊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才注意到这份因果。
通天教主看那滚滚浊煞之气,自是不甘心。洪荒时,实力为尊,那是他通天教主最喜欢的时刻,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女娲随便可以斩杀的灵龟,竟然引发了这么大的因果,困住了圣人。
这个“困”,不是说圣人下不得凡,而是可以下,只不过只要他们不在意他们下界的地方变了样就成。
巫妖大战,他们去了,洪荒破碎;封神大战,他们主持,更是杀了个血流成河,三界分离。
那浊煞气对付不了圣人,但是不等于对付不了他们在乎的。老子为了维持三圣一体,兄弟和睦,不惜主动搬了道场,一场封神,尽皆毁了;元始天尊最在乎颜面正统,一场封神,第子叛教;通天教主最重弟子,结果……
这都是浊煞之气。
西方二圣自知自己赚了大便宜,主动求和,开启通天路,镇压浊气,结果……也是看到了。
小小浊气难住了圣人,这实在是让人不甘心,通天教主说:“难道这下届有心挽回,你我就不助手吗?”
老子与元始天尊不语,不是他们不助,而是助不得。
这就像动物王国与虫子王国开会,大象对跳蚤说:“你不要再祸害动物了,否则我就出手了。”
跳蚤呢?咬不破大象的皮,自然也就不会与大象顶着干。但是会开完了,老虎兔子倒了霉。
这便是诸圣的顾虑。
通天教主想了一下,邪邪一笑,突然大声说:“我,灵宝天尊为无极生太极,太极成五行的道之进程,天道的生成,天地有规矩,万灵归其宗,乃宇宙的繁荣,故为灵宝。”此言送入下界,立时大笑。
老子与元始天尊听了,不由面带微笑。这通天教主也知使计了,只不知瞒不瞒得过浊气,凡人又能不能领悟得到。
当然,即便领悟不到,与他们也是无碍。只不过他们依然做了,还做的很高兴。这便是一个“人”字了。
与此同时,许仙概括的《封神演义》也讲完了。
痴迷道家的老者,回味无穷道:“这便是道教吗?为何我以往没听说过?”
许仙问道:“你没听说过道教?”
“是啊!我听说张道陵创教,又有五斗米教,天师教,全真教……”他不断细数。
后世人并不清楚道教虽为华夏本土教,但是为人熟知还是在一本《封神演义》后,而《封神演义》明初是没有的。
许仙却是痴了,喃喃自语:“有道家,没道教;有道家,没道教……”
那痴读书的少掌柜插话道:“这有什么,当年孔夫子周游列国,也是有儒家没圣教……”书读多的他,自然是知道以前是只有儒家的。
他只是单纯的讲史,许仙却是听得双目一亮。他本就明了家与教的曲别,一讲能力,如那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一却是重传承大过能力,诸般教众舍身护教,多是护的传承。
以前没有教,只有家,后来才是有了教。许仙似乎明白了。
这时通天教主的声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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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浩然正气
“我,灵宝天尊为无极生太极,太极成五行的道之进程,天道的生成,天地有规矩,万灵归其宗,乃宇宙的繁荣,故为灵宝。”
明白了,真心明白了。
灵宝天尊(通天教主)象征无极生太极,太极成五行的道之进程,可以说是天道的生成,从此天地有规矩,万灵归其宗,为宇宙的繁荣奠定了基础,所以被称为灵宝。用现在的话讲就是宇宙生成的过程。
这一下,许仙笑了。如何能不笑,道祖有言“天道大势不可改,小势可改”。
何为“大势”?宇宙繁荣是为大势。何为“小势”,此间进程是为小势。
用后世的话来说,为了繁荣,即文明的多样xìng、发展xìng,天道是不在意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只要繁荣那就够了。
后来,许仙出守一方,偶然间见识到了其他洪荒碎片生成的世界,其历史进程,显然是证实了这点。
许仙高兴的哈哈大笑。无所谓有,无所谓无……道家所讲原来如此。
高兴大笑,却引得书局父子二人的死盯。他们死盯,不为其他,只为一书尔。“这位公子,这《封神演义》你是否可以细说说。”
老爹更是言道:“细说不如写下,天下知佛不知道。公子若是写下,必为道门居士,功德无量……”
“是是是,公子若写,我书局必然全资雕版印刷。”年轻掌柜保证道。
“什么全资?我等当奉上润笔费。”老者更是大方。
要知道这时代,出书是自费,只有那大官名士才会有润笔费。
许仙吗?上层人物名头不小,但他既不是大官儿,也不是名士。
年轻掌柜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说:“对对对,爹爹说的极对!”
这位痴书的,只要可以看到书,看来是什么都不在乎了。须知道他虽是买卖人,但是做的却是文人生意。有句话说的好,文人相轻,处于什么地位的文人应有什么身份地位,这恰恰是他们最关注的。
给了一个文人不恰当的身份地位,不仅不会带来商业兴盛,反倒是麻烦不少。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种事没有外人在,只要不四处宣扬,哪个又知道。
许仙当场应下,其父子欢喜得当场备下文房四宝,不让回去了,并美其名曰:代他校稿。其实际上却是根本等不了许仙回家写好,再拿回来。痴之一字,竟狂热至此。
只是许仙方一动笔,便天昏地暗,起了风沙一般。这是人道不满。
后世之人皆以为这《封神演义》为许仲琳所做,却根本不知道这书的多难,许仲琳并没有写完,人便死了。后落一道人陆西星之手,这才成书。
许仙仍是士人,未脱三界六道,既非道家子,又非佛门人,自是归于人道之下,有人道管辖。许仙著道家书,自为信奉了千万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人道所厌。
这“千万年”是实指,非是虚言。至于为何,此处不表,书后自知。
好在与此,许仙刚刚知道了家、教之事,心中早有准备。正了衣冠,对天言道:“我为字道传承,以字落纸,当以真驳假!”
这番话说完,天未见变动。许仙叹了口气,他有所猜测,但是却绝对不希望是这样。
无奈,言出法随。“吾善养吾气以为浩然正气……”
想与人道对话,当制止浊气影响。而浊气,仙术不成,佛光也不成,只有正儒之道,浩然之气才能劈开浊气。
许仙一身法力、佛光立起转化……
所谓正儒,与圣教不同。正儒者直言秉笔,落字以真,无惧生死,养一腔浩然之气。
“吾钱塘许仙秉笔直书真诚往事!”一道浩然之气劈天而去,击碎一方浊气。
“吾钱塘许仙秉笔直书真诚往事!”又一道浩然之气。
……
浩然之气果然如许仙所想,真的可以破碎浊气。只不过一方浊气实在是太少,而许仙匆匆转化的浩然正气只有三十六道。
这已是天大的造化,浩然正气者真我所生,三十六天罡正气可上达九天。只可惜人道非居九天之上,再有浊气阻断,想与它对上话,绝非易事。
许仙想了一下,再度开口说:“我为字道传承,今以字道入儒家,小小儒教也敢放肆!”
双目如电,一口吐出三十道浩然正气。
许仙是在赌,赌这儒教是否还在承认儒家。承认,自然一切皆好;不承认,许仙只得另寻他法。
好在儒家虽然变化为教,却依然承认儒家。这就像张道陵立道教,却不得不拜三清一样,根基在此,不认不行。
浊气散去,天地归于清明。显然不认儒家,难有儒教。再是不喜怪力乱神,也是做不自掘坟墓。
许仙这才松了口气,此间凶险,非外人可知。若是那浊气真到了颠倒黑白,不认根基的地步。那么许仙便有可能与人道抗上。
这可不是说笑。一旦人道变得不分黑白,不要说书写《封神演义》了,今后都不要想说真话。据有字道,却言不得真,其后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连发三十几道浩然正气,许仙也是分外不舒服,大有贼去楼空之感。
字道虽然拥有转化之能,却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竟是一下子耗光了许仙的修为。
“我需要先休息一下。”许仙说。
书局父子俩亲眼所见天地变化,许仙威能,当场差点儿痴呆,与许仙所求无有不应。
休息了好一阵,许仙知道这《封神演义》是必须他来写了。都已经上应了人道,不写也是不行。好在后世《封神演义》的故事,他是熟知,真写起来,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唯一需要注意的,胡编乱造不成,因为他代表的是真。
字道为鉴,落笔如有神助,再有识海中的那一位在,许仙的《封神演义》反倒比许仲琳版还要真的多。
这边许仙黑香未干,那边这掌柜父子便忍不住摇头晃脑阅读起来。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yīn阳前,
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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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着书引劫出
混沌初分盘古先,太极两仪四象悬,
子天丑地人寅出,避除兽患有巢贤。
燧人取火免鲜食,伏羲画卦yīn阳前,
神农治世尝百草,轩辕礼乐婚姻联。
……
“好,好!妙,妙!”
单单是开头一诗,便引得父子二人大叫。不是他们少见多怪,实在是这古代信息量不足,上古之事,是根本没有地方听说。哪怕是这诗不怎么样,单单是描写了上古,便引发了古人的求知yù。人族本xìng便是探索与求知。
许仙这边还没有写完,那边便随着书局众人的口舌传播了出去。更是引来无数的说书人等在门口,只为从书局小厮口中抄录一二。
在多是讲历史大将秦皇汉武、才子佳人的时代,一下子蹦出个上古神仙事,哪个会不惊动,哪个又会不想知道下事如何?
凡是讲说这《封神演义》的说书人,就没有不火的。
在《西游记》还没有面世的时代,又有哪个可与《封神演义》相比。就是说许仙开辟了神仙流,人们也是认的。
不是说这时代就没有神鬼故事,这么系统全面的却是没有。当道教知道这书后,更是奉为道典,重立神仙事,使得道教真正为三教九流所熟知。
只是许仙在写到最后一章后,却是发生了件麻烦事。照妖镜动了。
照妖镜为山海人所制,而山海人的书却有封印之功。书成之后,便有为《山海经》衍化之势。
这可让许仙看的是咄咄称奇,因为一本《封神演义》中出现的人物可不仅仅是妖魔鬼怪,更有着天道与那圣人……山海人有那本事吗?
当然没有,照妖镜仅仅是有心转化,便当场碎裂。那书中人物显然是超出了它的能力范畴。
许仙是看的大乐,大有幸灾乐祸之嫌。
轰-突然,人道出手了。
大大的“人定胜天”虽然是有了人之伟力,但是却也让人道骄横起来。以人道吞天道……
“许仙,快阻止他,否则劫雷是会劈死你的!”苏妲己惊恐的大叫。
滚滚劫雷一动,什么浊气,什么煞气,就是个笑话。
这一下,许仙也慌了手脚,把书一抓,直接丢给了照妖镜。
苏妲己吓的哇哇大叫:“你疯了!找死也不是你这么个找死法!”
许仙说:“不是找死,而是必须如此。浩然正气。”
苏妲己说:“浩然正气想对天道?人族都是疯子不成?快放找走,你yù寻死,别拖累了我!”
许仙根本没有时间再为她解释,而是言出法随,天地叱令。“浩然正气,人道守护。”
这是以浩然正气为人道之基,又祭出那点儿封神榜。
这已是许仙可以做的全部了。
浩然正气是否为人道承认,是这一切的关键。承认,那便有了对话的基础(实力),再以封神榜以表无逆反天道之意,只是封神量劫。
封神,不过是小势。逆反天道……好吧!见没见过,贪心不足,蛇吞象?反正许仙是不看好人道,反倒是更看好天道一点儿。
一切只有等待。
好在这是明初,人道显然是很重视求知问真,还重视“人”,远没有到浊的道德全无的地步。他认可了,更是展开了本源:推人间,知规则。
这是说的通的,为何后世科学大行其世,便是科学研究的是规则,而不是法则。显然推动这一切的人道也知他先天不足,这才跳过法则,直指本源。
法则者,以法模拟规则伟力,了解规则,掌控规则,从而悟道……这与人道所为孰途同归,皆为悟道。
轰-既不是为了逆反,天道自然不会出手,立即雷劫俱消。只是留下了“三道各归其职”的谕令。
这就完了?
是许仙在问。
“你们是说开了,这《封神演义》怎么办?”许仙在问。
天道人道俱没有回应。
“当然是印刷成册了。”这是书局父子俩,甚至那老爹还问道,“那原稿……”
“原稿自然是在我这。你们不是抄录了吗?用那印刷不就好了。”许仙说道。
“是是是……”书局老爹随口应着,却多有不甘心,小心与儿子商量,“裕儿,那书自书写到成形,皆有天地异sè,心为道家至宝,你看咱们可否赎买过来?”
他儿子说:“买它做甚,父亲不是已读过了吗?”
其父说:“读过怎比拥有。”
他儿子劝说:“父亲也说那是宝物,我等怎赎买的起?”
其父叹道:“我儿所言极是,是为父过贪了。”
他们的对话,许仙是一字不漏,尽皆听入耳中,并为之苦笑不已,心说:如果不是害怕拿出来遭雷劈,我倒是宁愿送了你们。
苏妲己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天道不计较了,你千万不要拿出来,再招惹天道!”
说也奇怪,苏妲己住在照妖镜中,本是许仙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她尽皆知晓。但是偏偏人道现本源,以表天道这一瞬间,苏妲己竟是从未知道其发生过。哪怕它就在许仙记忆中,她也是看着不识,听者不闻。
在她印象中,只是天道威压,毁天灭地,她不是苏妲己,更不是九尾狐,只是天道下一蝼蚁。
这时,突然浊气中分出一股清正之气,正是上古人族之浩然正气。
人道认可许仙浩然正气之说,引出上古正儒,从此天天分正儒、儒教之说。许仙虽非开山立派之祖,一个为往圣继贤学却是跑不了。
许仙倒是苦笑不已,他是自家知自家事,写文章蒙人,不要说是有字道相助,就是没有,后世的见识也足够了。但是蒙人道……心知自己今后是必须要多读儒家了。
顶头老大下了旨意,那可不是那么好违背的。
这时皇宫大内,老朱思前想后,才下了主意,他与马皇后商议,这无论许仙的文章如何,都要点了他一榜头名。
对此马皇后自然不无答应,并建议说:“陛下,那张士诚如何处理?是否需要做场水陆法事?”
嘶-提到张士诚,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的朱元璋,此时只觉心肝乱颤。
也是,以往征战天下,他一直以为只要杀人便可以了。然则张士诚的鬼魂,才让他如梦初醒,知晓了人死有之后。“做!法事一定要做!”
朱元璋当即召来丞相和刘伯温诉说法事之事。
丞相李善长当场便皱了眉,这几rì恰好是《封神演义》大行其市的rì子。李善长家中也多有人去听,但是李善长不。
李善长少年家贫,儒教书的读不多,后来更是入了法家。认为宗教导人向善,唯心太多。只有律法才是一切凭依。所以他对朱元璋做水陆法事异常反感,直言道:“国库没有这么多银子可供挥霍无度!”
这话就差直接点明朱元璋胡闹了。朱元璋听了,手都忍不住哆嗦。
刘伯温见了,立即打圆场说:“这宗教导人向善,陛下也是为天下谋福。”
李善长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治国当以法,有法则国必安!”这是他的理念,也是他的坚持,“其他反而乱了百姓心xìng!”
“法!”老朱面sè发冷,丢出一把锦衣卫的查探。“这些,依法如何?”
刘伯温一看,上面尽皆是某某官员某年某月某rì收受银钱多少。按照明初国法,早应判了死刑。
刘伯温拿给李善长看,李善长也是面sè铁青,他说:“陛下放心,臣这就查办此事。”
朱元璋说:“国法已建多年,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贪赃枉法,莫非执法不严吗?”
朱元璋执法不严,这绝对是开玩笑。贪个几十两,便剥皮填草,从古至今再没有比他对士人行刑更狠的帝王了。就更不用与刑不上士大夫的朝代比了,没法比。朱元璋的恶名多是杀官杀出来的。
别人不知道,李善长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以法治国乃是他的理念,他是绝不会因为一些贪官便改变的。他想了一下说:“陛下,这都是蒙元带坏了人心……”
朱元璋说:“所以才应开水陆法事……”
“陛下,水陆法事只是劳民伤财,世风rì下,于国无益。”李善长坚决反对。
朱元璋也是恼了,质问道:“那你说如何?你言建国法,天下安。然则这国法已建,天下可安?”朱元璋手指一地的贪赃枉法文卷质问,“你又言,执法须严,则天下安。朕的法可执不严?”
李善长不知怎么解释,只能回说:“终归是会好的。”
恐怕李善长做梦也想不到这天下文武不是终归会好,而是终归一天恶劣过一天。
史评:明,政治**。
何为政治**?即是从上到下,一切玩政治的尽皆腐了,这才是政治**。
朱元璋无奈,摆摆手,让他们去了。回了**,马皇后劝他:“陛下勿恼,李大人也是为我朱家江山谋事。”
朱元璋说:“我岂不知。只是这天下总也治不好,否则朕又怎么会求助于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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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问猫
大让步,绝对的大让步。朱元璋这一生打骂神佛有之,驱逐神佛有之,唯独这敬仰神佛,这还是他人生第一次。
他能这样做,可以说是已然推翻了他的人生三观。
他是帝王,他做这水陆法事,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法事。用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这朱元璋已是主动的套上了皇权限制的牢笼。这对朱元璋这样的开国帝王是怎样的让步,已经是可想而知。
就是这样,李善长依然没有同意,也难怪马皇后会说宽心的话。
马皇后说:“做场法事也是极好,以前不知这鬼神旧事,现在知了,为以往旧人做些什么总是应当。终归都是出了气力的,实在不行,就从内帑出些银子好些。”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时的朱元璋是更加感受到了许仙的价值,不是许仙,今天这事也就为人难住了。他—个帝王,可以不在乎银子,但是必须在乎面子,帝王的权威。
见朱元璋应下,马皇后又说:“这次御弟不知考的如何?”
朱元璋说:“他必然是今科头名。”
马皇后提了—下,是为了提醒朱元璋,见老朱没忘了人家,他也就安心了。老实说,这几年老朱为了自家江山,有些事做的并不地道,她也是深知。以往的兄弟也就算了,知根知底。但是许仙,越是认知,反倒越是觉得深不可测。她甚至觉得,这样的人物,就应成为自家人。不知不觉中,她已有心劝说大臣,同意封王之事。
李善长离了皇宫,落后半步行着的正是刘伯温。做为今天事的参与者,刘伯温说:“陛下做水陆法事并不是坏事,为何……”
李善长说:“我知你的意思,但是天人感应太过虚幻,我等必然得有切实的手段。”
刘伯温担心说:“可是……”
李善长说:“我等就是不为我等考虑,也要为子孙计吧!”
“唉!”刘伯温叹了口气,“以往老兄弟怎到今rì水火难容?”
李善长知道刘伯温不是不知,他自己也是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这么拼命立法。谁不渴望唐太宗之治,可是唐太宗只有—个,他们面对的是明太祖。
许仙写就《封神演义》,也便告辞离去。不想这书局父子反倒是千万不舍,死死捉住许仙的手,那态势,如果不是这时代没有照相机,是非要与他合影留念不可。
然而没有照相机,这时代却流行送家仆。他们见许仙没有随身书僮,非要送上一个。
许仙能要?须知许仙身边任何人,凡人插手都是不易。只得以家中女眷为借口推了。
他们知道许仙家中除他,尽是女子。再说为官须有男仆待客,许仙推说尚未为官,总算是摆脱了古人“书迷”的热情。
回到保安堂中,许仙又是不同。浩然正气在许仙周身形成浩然洁光,与人,只是会有正气之感,与有修炼之士,那是一身洁光,特别是那妖,格格不入。不是妖气为黑,实在是白气太洁。
许仙回来,众妖倒是立时酒醒,不由襟危道:“许,许公子,你这身……怎么如此,如此……近身不得?”
许仙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微光,他也没有想到—个浩然正气竟然使得他进化成了“萤火虫”。随口应付几句,便入了书房。
浩然正气既然为字道所化,自然是要寻章摘句,总是发光,也不是个办法。
只有猫,没心没肺,见了这么多的妖,大瓶喝酒,大口吃鱼,末了,还嚷上几句:“貂蝉,上菜!喝,大家都喝!这许仙的法子虽说香醇差了,但是绝对烈。喝,都喝!”
这猫是只千年的老酒鬼,仅仅古代美酒,花费太大,也没有那么多几十年的窖藏,新酒度数太低,她喝起来只如喝水。于是这蒸馏酒也就这么出现了。
“许公子对猫娘极好,知猫娘好酒,百忙中还发明烧酒之术。”众小妖齐言。
猫眼微咪,异常受用。享受的模样,有如慵懒的家猫捋顺了毛发。
只是当一人出现,众妖立即闭口不言,更是稍稍躲开了行藏。
“既然汉文对你这么好,那就好好说说汉文发生了什么事吧!”是小青。
许仙刚才踏入保安堂,灵气的变化,白素贞小青便感知到了。
小青抓起猫脖子,便带了回去。不是小青不与猫面子,而是小青对猫窝火得很。
—开始,许仙修真,知晓了妖魔鬼怪,不再怕她们,她们自然是高兴的,感激猫的。但是随着许仙不断修炼,许多事不仅渐渐脱离了他们的掌握,更是慢慢变得连插手也办不到。就说皇城那次,她们的修为注定是参与不进去,这点反倒是不如修为低的,修为越高影响越大。
然而让小青失去对猫唯——点的亲近,却是猫干的事。
苏妲己是什么妖?不仅许仙知道,妖更是知道。
许仙与苏妲己呆在—起,简直是把小白兔送给了大灰狼。每一时每一秒,小青与白素贞都在担心。担心许仙会为她所迷惑,变了心。没法不担心,不是她们不信任许仙,实在是狐狸jīng之名太**,在这方面,白素贞与小青是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妖界实力为尊,小青抓走猫,众妖不仅不出声,反而是全做看不见。
就是在他们中修为数一数二的树妖姥姥,也是一手拉住上菜的貂蝉说:“貂蝉姑娘,我有—项神通可为你塑造鬼体。鬼体者,修为高了,与人体无异。我这神通乃是树族之祖圣所传,有西天功德池之妙用……”
这是酒喝大了,开始吹水。是,他们是认西天二圣为祖,但是人家可不认他们,更不会传下什么神通。树妖所拥有的神通只是他自己家的,与西方二圣无关,就更不要说什么西天功德池了。喝大了,吹起水来,妖与人一样,哪边厉害,往哪边靠。
猫带到,白素贞与小青自然是去了她的酒气,方便问话。
“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到白素贞与小青审案的样子,猫便担惊受怕,什么心思也没了。
“汉文的事,你知道了?”白素贞开口问道。没有生气,只是问。
第212章、吃醋
“汉文?许仙发生了什么事?”猫问。
猫问时,声音越来越低,只因为白素贞与小青身上散发的寒气。
这寒气来自于醋意,她们在吃醋,在吃苏妲己的飞醋。
苏妲己,狐狸jīng,还是狐狸jīng中顶厉害的九尾狐狸jīng。这么一个狐狸jīng天天与许仙粘在一起,白素贞只觉得她们的心都泡在了醋坛中,越来越酸。现在竟然发生了许仙身上的光芒隐隐约约对她们的排斥事件。
这是怎么回事?是苏妲己使了坏心眼了吗?故意在分开她们与许仙……
她们在外忙碌,—心为有与许仙相处二人世界而活碌,满心欢喜许仙回家,却是个这么结果?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不是她们尚存解决问题之心,滔天的醋意都有心撕了猫。
这不是白素贞不念师门之情,实在是爱之深切,连亲姐妹都会反目成仇,更不论说师姐妹了。
为解决问题,白素贞强压下醋意。“汉文这次回来,—身毫光,那光不温不火,却让人有避之唯恐不及之心……”白素贞把许仙身上的感受说了。
“浩然正气!他真的修成了?”猫失言。
“猫,你说什么?你又骗了我们?”小青愤怒。
白素贞也说:“猫,你还不说实话!”
知道自己失言,猫只得说了实话。
原来一直以来,许仙都没有修炼浩然正气……
“那汉文以前?”小青急问。
猫说:“只是相似,只是相似罢了。”
小青想打人,白素贞拦下说:“让猫说完。”
猫说:“浩然正气不是那么好修成,乃是jīng气神的升华……”
猫讲了不少,浩然正气为人族之本,克制他族,是一字不漏,凡是她知道的,就没有不说的。
“猫,你又骗我们!”小青抓狂。这不是第—次了,猫已经是骗了她们—次又一次。
“白姑娘,白师姐。你千万不要怪我,我的事你也知道,我真心不是有心说谎的!你就看在师门的面子上!”猫儿悲痛yù绝,就差是痛哭流涕了。猫更是极不要脸地直接向白素贞告悔,显然她也是知道,小青是没有任何指望。
“好了,好了!”提到师门,白素贞也不得不真正顾虑—二。
按说白素贞师从骊山老母,明面上严格上来说,她与猫开无同门之谊。毕竟明面上,据《骊山老母玄妙真经》记载:老母乃斗姥所化,为上八洞古仙女也。斗姥者,乃先天元始yīn神,因其形相象征道体,故又称先天道姥天尊。斗姥上灵光圆大天宝月,号曰九灵太妙中天梵?斗姥元君,因沐浴於九曲华池中,涌出白玉龟台、神獬宝座,斗姥登宝座之上,放无极光明,化生九苞金莲,应现九皇道体,为北斗众星之母,综领七元星君、功沾三界,德润群生,故又称无极大天尊。
《集仙录》所载:骊山老母天姿绰约,风华绝代,尝作阁道於骊山。秦时始皇帝游此遇之,惊其艳,yù侮之!因受老母施法以惩,乃罢。自此之后化为老妪,人遂以老母称之。
这乃是仙藉,也是不知为何诸圣开始以隐名分身出现。
不错,骊山老母正是女娲娘娘隐去名姓分身所化,和地府孟婆异曲同工。
就是白素贞与猫也只是隐隐知道自己的师父根脚一点儿,为何化身隐名,除了那些圣人,估计也就只有深知浊气倡狂的人猜知了。
“难道今后,我等与汉文只能是愈行愈远吗?”猫说谎成为习惯了,再去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白素贞更关心她与许仙会如何。
猫说:“这你无须担心,只要你们真心相爱,爱情是可以破除—切咒法的。”
“这是真的?”白素贞又惊又喜。
“那是绝对。”猫拍胸脯说,“猫我什么时候……”后面的字到了嘴边,立即吞下肚子,说,“我说的—定是真的。我绝对没有说谎。”
“真的!”惊喜的白素贞匆匆出屋。
“你说的是真的,这次没骗人?”小青则还是觉得猫不对劲。
猫立即说:“真的,绝对是真的!”待小青离去,她才说,“反正以我的见识与道行,也就是这样了。若是假了,也只是‘爱情’不对,与我无关。不过,看样子,我还是离开这儿吧!”
刚刚踏出房门,众妖见了她,立即上前热情道:“猫娘娘,来来来,这酒都为您冰好了。”
“那我就再喝—杯?”猫迟疑了。
迟疑中,也便又拉下了场。猫以自己的行为詮釋了何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祸未必不是福。猫没有逃,而是为酒食引诱,反倒是让小青与白素贞相信了猫的实话。
许仙回到了书房,苏妲己才说:“想不到这么多年,我又见到了浩然正气。”
“你见过浩然正气?”许仙发问,又明白道,“是了,上古这么多人,自是有浩然正气。”
“你知晓浩然正气?”苏妲己问。
许仙笑说:“我已经拥有,你说我是知不知晓。”
苏妲己先说:“那倒是知晓。”又说,“不,你不—定知晓。浩然正气是浩然正气,却不是气……”
“我知道,它是功德。”许仙插话说。
“你知道?”苏妲己好奇。
许仙点头,说:“本来我是不知,但是当儒为正儒、儒教后,人道有显。人道所赐功德者,便为这浩然正气。”
“你真的知道。”苏妲己点点头,回忆说,“自从浊气起波澜,人间便没了人道功德。就是我也差不多忘了这人道功德,想不到你竟然还是知道。”
不是观看了人道本源,许仙也不知道,只不过这是苏妲己,对她,凡是知道的人是恨不能一身秘密,更不用说为她解秘了。
许仙说:“所以我才看书。书为人族推动,其上自有一份功德。”
苏妲己叹气:“你真的知晓。”想了一下,又说,“好吧!你愿不愿意学琴,我可以教你。”
苏妲己的好心,可一下子把许仙的心都凉透了,心中忍不住想:她怎么会?她这是要向我动手了吗?
第213章、情动
苏妲己这一生最有名是什么?也许世人公认的是坏了成汤江山。
这是事实,所以许仙才打死不愿意学人皇之道。但是随着她的好心,许仙显然是记起了教她琴的伯夷考。
许仙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弹琴?我自己是会弹的。”下意识便yù拒绝,并且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许仙不是不知道苏妲己呆在自己的识海照妖镜中,许多手段都使不出来,但是有—个他现在可以使了,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者,虽不为天道功德,yīn司yīn功,但既为功德,必有伟力。在人道,它便是正统,非人所在皆为克制。
苏妲己说:“你那也算个‘会’字?意、情、境,你入了哪一步?”
这是事实,乐jīng灵也说过,它的乐图有其形,即便许仙能青出于蓝,也不会多么优秀。但是这都不重要,真的,—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教自己。
于是许仙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教我?”
苏妲己不解地看向许仙,好一会儿,然后笑了,说:“你呀,你呀!你以为我想教你。还不是那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怎么了?”许仙问。
苏妲己说:“也不知你人族何德何能,能得人道垂青?你得了那浩然正气,我又住在你识海中,不为你人族做些什么,我还怎么再住下去?”
下面不用说也知,必然是浩然正气一多,她就住不了了。人道之下贴近人心,就是租房子住,也需要房租的。
苏妲己解释—清,许仙倒乐了,自然接受她的传艺。比起放苏妲己出去,还是继续住着更有安全感。
别的不说,这苏妲己的琴艺真正不凡,那乐声那技法,听着看着,尽皆是赏心悦目。
叮叮……咚咚……似风铃轻悦,似水滴入潭。
许仙的房中响起了乐音,与前有几分不同,就是白素贞听了,也有几分失神。
一曲终了,白素贞轻击玉掌,回味赞说:“汉文这琴乐更是迷人了。”
“是吗?我这刚刚才跟苏姑娘学的。”许仙—脸惊喜。这不是炫耀,而是忠诚,是他觉得这事没有不可对白素贞说的。对自己女人忠诚,这难道不对吗?
说是这样说。但是白素贞听了,心情可是糟糕透了,—点儿也没有“忠诚”的喜悦。在这一点上,她就像后世的半边天一样,虽说有“不留秘密”的前言,但是真的如此坦白,特别是另一女子有关,怎是你羡慕嫉妒恨了得。
白素贞的心思当场便变了,什么爱情对浩然正气,尽皆抛之脑后,抢回自己男人才是真。白素贞如吃醋女儿家心思:我就不信,我就不如你这狐狸jīng。
白素贞身上衣物是她蛇皮所化,是变化多端,想现就现,想无就无。
莲步轻移,化去鞋袜,一双晶莹无暇的玉足呈现于空气中。足弓美艳,非是人间可有。
换了另—个人,早拜倒在石榴裙下。
只不过白素贞哪儿知道许仙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美,如果她在一面镜子前表演,许仙看了镜子,自然会有生理反应,但是她偏偏在许仙身前。她是为了引诱许仙,只不过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因为一条蛇在自己身前起舞,而有什么生理反应。真若是有,那—定不会是男人,只会是一条发情的大公蛇。
许仙既是看不到,自然是继续学他的琴。苏妲己毕生是苏妲己,虽人品不佳,但是其修为境界绝非乐之jīng灵可比。一把简简单单的琴使人知道何为伏羲制琴,何以伏羲制琴。
这琴声之下,就是浩然正气也为之蛰伏。
许仙有心感慨,白素贞说:“汉文,你今天这么爱弹琴?咦?这琴与你平rì弹的不同,是何人所教?”
许仙说:“这是苏妲己教的。我也是没有想到这琴乐也可以有助修为。”
白素贞面sè—变,她就怕这个。不是不知道许仙爱自己,但是她还是怕,兴许是苏妲己名声太响,兴许只是怕,没有原因。
她看着许仙,只觉爱的心都碎了。想了一下,贝齿—咬,换了神sè。
她妩媚动人的桃花眼,让人感觉即使被她看上一眼都会变得神魂颠倒;娇俏的小鼻子就像白玉一般毫无瑕疵;花瓣般鲜嫩的嘴唇娇艳yù滴,让人止不住产生品尝的yù望;丰满柔软的身体可以使每一个男人觉得如果能够把她搂在怀里亲怜蜜爱,哪怕明天就会死亡也心甘情愿……
乐之至深,便有偷听弦断之说。说的这琴便是伏羲之琴。
许仙学的也是伏羲琴,白素贞算不得偷听客,却也是立生感应,特别是有苏妲己在关注。
苏妲己听了后说:“许仙,看来这琴你是弹不下去了。”
“为什么?”许仙问。
苏妲己说:“俞伯牙摔琴谢知音,钟子期说过,此琴乃伏羲氏所琢,见五星之jīng,飞坠梧桐,凤皇来仪。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悟桐不栖,非醴泉不饮。伏羲以知梧桐乃树中之良材,夺造化之jīng气,堪为雅乐,令人伐之。其树高三丈三尺,按三十三天之数,截为三段,分天、地、人三才。取上一段叩之,其声太清,以其过轻而废之;取下一段叩之,其声太浊,以其过重而废之;取中一段叩之,其声清浊相济,轻重相兼。送长流水中,浸七十二rì,按七十二候之数。取起yīn干,选良时吉rì,用高手匠人刘子奇制成乐器。此乃瑶池之乐,故名瑶琴。长三尺六寸一分,按周天三百六十一度;前阔八寸,按八节;后阔四寸,按四时;厚二寸,按两仪。有金童头,玉女腰,仙人背,龙池,凤沼,玉轸,金徽。那徽有十二,按十二月;又有一中徽,按闰月。先是五条弦在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可知为何?”
许仙想了一下说:“应是尊重,yù知乐之极,当极情于琴……”
以往许仙不知,今天他明白,这不是虚言,非极情,不现道。“太上忘情,太上无情,无极生太极……”当是如是。
许仙忘不了情,却可以极于情。以前是不懂,但是学了琴,又有字道相助,万千字理取来即用,却是做到了。
苏妲己的琴是忘情的琴,却教出了极情的琴。作为—个教琴者,苏妲己并未愤怒,也不会嚷嚷什么标准答案。反而欣赏,沉浸,以致听出了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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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合道
苏妲己的琴是忘情的琴,却教出了极情的琴。作为—个教琴者,苏妲己并未愤怒,也不会嚷嚷什么标准答案。
自洪荒修行,上古得道。她自然知道无极生太极之理。对教出了许仙极情之琴,她不仅不恼,反而是心情入了其中。
入了心情,白素贞一动情,她便知道了,笑道:“看来这琴你今天学不了。”
“为什么?”许仙问。
极情之琴适合许仙,不说许仙忘不了情,做不到太上忘情,便是习琴之得,也是最是适合。
许仙之浩然正气虽有人道奖励,但是更多却是字道转化。
人间不信鬼神,转化一身修为正合人道,所以才化得浩然正气。然则修真路上没有回头路,化去修为,真真取死之道。浩然正气再为人道至强,也是悟不得道。悟不得道,也便走不下去。须知逆水行舟,非进即退。
所以在许仙极情于琴,也便有了何为“极”。无极既可生太极,也当太极返无极。
非是许仙贪心,人道赏识,却还不修人道。而是许仙修成古仙,道心已立。人道虽为大道之一,却是天然贴近天道。
苏妲己却笑言:“碧草池塘chūn又晚。小叶风娇,尚学娥妆浅。双燕来时还念远。珠帘绣户杨花满。
绿柱频移弦易断。细看秦筝,正似人情短。一曲啼乌心绪乱。红颜暗与流年换。”
听她口气调笑居多。
只要落于字的,就没有许仙理解不了的。这一首词来,许仙立即注意到白素贞,偷眼镜中美人,方知白素贞已罗衫轻解。
“素贞,……”差—点儿问出来。不是许仙真不知,而是从抚琴到转变,得有个时间。
白素贞娇颜一红,虽说早为夫妻,但是想到许仙的动作,她还是会脸红。从只是躺着就好,到花样百出,特别是那羞死人的动作,做了多少次,也是羞死人了。不由嗔道:“莫要看。看你只去了一遭皇城,竟是修为全都没了似的,还要我双修为你补上。”
白素贞说完,落落大方,直接上了许仙的身。蛇皮之衣,一指便落,比脱衣都要方便。而白素贞的落落大方,竟仿佛她真的是为双修而来。
这样也行?
看到外间一池chūn水。苏妲己忍不住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汉文,让我进去。”白素贞听到,借爱入许仙识海。
这一下,她是见到了苏妲己。
苏妲己看到她,笑道:“你有什么事?”
白素贞问道:“你对汉文做了什么?”
许仙立时知道糟了个糕,因为白素贞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大婆在捉小三。
他不知道怎么劝说,只能翻身上马,决定不再磨磨蹭蹭的在外面继续**下去,握紧她臀上的软肉……剧烈的快感彷佛喷泉一般,使得她的肉身只能努力地收缩,榨取慰留那甘美的愉悦,双腿不听使唤地颤抖,股间仿佛要爆炸一样。
……
这时竟然人道又是降下人道功德……哦,说是降下并不准确,因为那浩然正气分明从许仙书房的书中钻出,直入许仙体内。
这人族著书立说总有人道功德留下,只是这功德现在从书中钻了出来,直入许仙体内。
苏妲己对白素贞说:“你最好出去,—旦他周身尽为浩然正气。你我都是再呆不得他身边。”
浩然正气对她们的排斥,白素贞感同身受。这排斥与浊气是异曲同源,却更纯更正。
如果说浊气yù念太杂,可以拉拢。那么这浩然正气便是至纯至正,—心为人了。
白素贞立即魂归肉身,对许仙说:“神守丹一,炼化。”
非是炼化浊气,而是炼入白素贞的元yīn,炼jīng化神,道之法门。
人道真的很重视许仙,白素贞只是让许仙把自己元yīn炼为法力,人道便加速了浩然正气的进入。显然人道已经是不再遵守功德的等价交换。
许仙不得不全力控制浩然正气,把它拉向灵魂。因为许仙分明觉得自己下身一紧,偷看镜中影像……你妹,浩然正气下,白素贞下身已然现了蛇形。
你妹!与大蛇欢爱,许仙还没有这么重的胃口,立即是yù念飞退。
这飞退的yù念,白素贞自然是知道,她立即说道:“汉文,坚持住!你总不会想成为人道傀儡吧!”
这非是妄言,因为许仙分明感受到了二字,“合道”。
天地人三道,无我无他,也无灵识,一切皆为道化,只为道之规则。
然则人道晚出,受人族意识所引,虽无灵智,却也是知道了封神,不想引来天道干预。坏就坏在天道干预上。—只蝴蝶都可引发风暴,更勿论天道。
面对天道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激发出了生灵的本能:求生。
那么为了求生,便不能浑浑噩噩,再为人族意志干扰。
不为干扰,便要有灵智。合道也便是自然而然之事。许仙炸开浊气,引发正儒,自是最佳人选。
你妹!你妹啊!
许仙只觉坑爹,太坑爹!他可不想合道。
许仙立即闭上双眼,想象白素贞的美丽:身上仅穿肚兜的她巨大的胸部将肚兜高高的顶了起来,纤细的腰上仅仅束著一条彩绫,下半身的一双美腿隐约可见……
他是一丫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通俗话说就是:丫挺的全裸已经没有足够的吸引力了,需要半裸,需要似露非露……
呃-这舌信子亲吻就当她舌头长了。
“青儿!”发现还是比不上,白素贞不仅是调动了许仙体内的内丹,更是唤起了小青。
作为一个“偷”xìng很重的妖jīng,小青已经好久没有偷东西了。她偷的是白素贞与许仙的镜头。听到白素贞的呼唤,她立即冲了上去,送入法力。
她们送入法力,不断挤压浩然正气。这显然是以量取胜。
她们挤压,许仙又往灵魂中拉,可是苦了苏妲己。“许仙,不要再送进来了!”她已经化为了半狐。
一具女子的身子挺着一颗斗大的狐狸头。
第215章、灵魂
仅仅是靠近,苏妲己便现了半狐。下半身让人看了想犯罪,一颗狐狸头,却是大的吓死人。
浩然正气之威竟然大至如此,连那灵魂都要现出原形。
只是在白素贞与苏妲己之间做个选择,许仙有选吗?
苏妲己开口说:“许仙,我并不是你写的那么坏的人,你要相信我!”面对死亡,苏妲己才发现她真的不想死,她才发现她还没有活够,特别是在知道后世的变化,一举改变了人族的巨大变化,她想看看,真的想看。
她不再用嘴说,而是直接把自己的灵魂融入了许仙的灵魂。用自己的灵魂告知许仙。
她真的是善魂。这灵魂总不会假。也让许仙明白了她的一切所为都是证明了她是善魂。
苏妲己原是只妖,还是一只只知修炼的妖。她的一切作为都是本能,观看许仙的记忆也是,只是她想看,觉得有趣,便看了。这是本能,好奇的本能,真实自我的体现。
真实便是善。这不同于人族的善,乃是天地的认定。就像狼吃兔子,不能说它恶一样。
灵魂相融,—生只是瞬间。许仙做出了选择。
这些浩然正气自然来自于书,便让它们归之于书。许仙的识海恰好有这么一本书,《封神演义》。
山海人是人,是封印的人,—本《山海经》封禁了多少妖魔鬼怪。可是《封神演义》绝对不仅仅是妖魔鬼怪,里面是古仙,是圣人,是天道……
其书—动,天道自然是立起感应。一道人伸手—指,只见许仙识海封神榜碎片飞起,挡在了《封神演义》与浩然正气之间。又一指,二者旋转起来,越转越快,竟是形成了黑洞。
不,不是黑洞,而是一独力的空间。那浩然正气尽皆为其吸入,使—切只入不出。这当然包含了《封神演义》原稿、封神榜碎片。
这一下,人道震动,仿佛人似的,怒火冲天。
一切谋划,尽皆封禁,就是没有生命的人道也会愤怒。
道人摇头叹息解说:“太过心躁,你受人族影响实深。天地有清浊气,清气上升是为天道;浊气下降,又为人间浊气,煞气,玄天煞气,先天煞气……种种威能,他可抗之?非为合道,实为死道!”
说白了。道祖为什么能合道?因为人家修为到了,自然可以。为什么后土合道,连个肉身都没有?同样的道理。
许仙是什么,顶天一玄仙。后土祖巫准圣都那么惨,更不必说许仙了,所以许仙不是合道,而是死道。
天道讲的这么通透,人道自然没有不懂的道理,立时没了火气,烟消云散。
天道退去,道祖却是别有深意看了许仙一吸眼,似乎是惊于许仙的胆大,连天道与人道都敢一起算计。
许仙没有解释,也无须解释。动用了《封神演义》,这本身便是强大的证据。
道祖不会动手,圣人都到了无所谓无无所谓有的境界,更不用说道祖。他反倒是极看好许仙,天地人三道虽然威能强大,却无灵智辨析,极易受到干扰。正需合道以补其缺。道祖看好许仙。
至于山海人的《封神演义》,根本无须担心,虽说威能不小,却也到不了道的高度。等许仙真到了合道的高度,便会明白手电筒亮灯取电池,是不可能的道理。更不用说道祖只是看好许仙,许仙能不能达到合道的高度还是个未知数。
动用《封神演义》,显然许仙是赌道祖的境界。如果天道没有道祖,和人道一个德行,许仙是万万不敢动用的。
不过用了就是用了,还用成功了,其收获之大,特别是jīng神上的,非言语可表。三界六道众生,还有什么比天地人三道更大的吗?
jīng神,灵魂所出。jīng神受益,灵魂自然受益,其向着未可知的变化。
“许仙,谢谢你!”苏妲己真诚道谢。
苏妲己知道许仙不喜欢自己,他也根本不用救自己。但是他救了,还是冒了得罪天道人道的风险救了。苏妲己已经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平生第一次她知道了别人对自己好是如此幸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知道幸福的,就像商纣王给她的那样,没有什么了不起。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幸福,原来并不简单。
“谢谢你们!”苏妲己向许仙道谢,许仙也在向白素贞小青道谢。“青姑娘的内丹,我这就还你。”
许仙现在体内不仅有白素贞的内丹,同样也有小青的。为了帮助许仙,她们姐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
小青问许仙说:“怎么还?口对口吗?”
这一下,许仙尴尬了,小心看着白素贞,见她面带微笑,却笑得让人头皮发麻,渗得慌!许仙一拍手说:“糟糕!碧莲还昏着呢?”
他这才想起李碧莲仍然昏倒在会馆里,立即急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咯咯……”许仙—逃,姐妹二人立时娇笑出声。
许仙的逃亡,显然避免了姐妹二人尴尬。姐妹情,夫妻情,理不清,剪还乱。
“青儿,没了内丹,你不要紧吗?”白素贞关心问道。反倒是单—的姐妹情,容易处理些。关心就是关心,没有其他的心思。
“放心!我有这个。”小青取出—个瓷瓶晃了晃。
“这是?”白素贞闻到了nǎi香,有所怀疑。
“自然是……”小青吃吃笑了。
白素贞明白,问道:“那你是怎么取出来的?用嘴吮吸,再吐进瓶子里……噫!脏死了!”挥挥手,仿佛真的很脏似的。
“姐姐!”小青不依。
二人笑闹起来,却是一扫刚才的尴尬,感情依旧了。只不过一字不提,也就是了。
许仙出了屋,到奔出院子。众妖仿佛是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只等许仙出去了,他们才吞下口中的食物,才异口同声问道:“那是许仙?好强大的威势!”
这是来自灵魂的危机感,是灵魂上的差异。与他们而言,就是天生克制一般,有若天敌。
许仙如果停下,便会知道自己的灵魂变动是真的向万物之灵进化了。人为万物之灵,并非只是说说,而是天注定。只是这份注定太过得天独厚,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有名无实。直到后世,人族借助科学才稍稍有了样子。
科学,合众人之力之学。当这众人之力在—人身上具结,便可知道这压力又有多大。修为稍低一些的异类,动弹都难。
许仙匆匆赶到会馆,李碧莲果然是还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这是昏了多少天了?姐姐没有来过吗?”
许娇容是真的没来,因为她正为自己的事发愁。本来么,她—边为许仙准备吃喝,—边与李公甫花前月下,满心的幸福。但是随着李公甫的求婚,一切都变了。
李公甫当时说:“我是胥吏出身,与我成亲,会不会侮了你家门楣。汉文这次当中的吧!”
胥吏往往作为负面形象出现在历史文献中,被称为“猾吏”、“jiān胥”和“衙蠹”等,我们在一边倒式的语汇中,还是能发现不少吏员具有正常的人格特质,只是由于主流意识中轻吏、贱吏心态的存在,以及话语权为上层官绅所掌握,使我们难以得知吏员真实的道德水平和在行政事务中所起到的正面作用。
随着朝庭的稳固,主流意识抬头,在考核和褒奖时也明显向进士出身的官员倾斜,大有只问出身不论才干之势,科考官儿对吏的歧视,越来越重。再加上古代奉行“门当户对”,许仙虽有应承,但是那是以前。科考了,接触那么多文人士子,特别是为了官,这身份地位一变。还会不会,李公甫很是担心。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但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家庭氛围、家庭的生活方式和文化是在一个家族一代一代沿袭下来的,即便周围的环境有变化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两个家庭如果有相近的生活习惯,对现实事物的看法相近,生活中才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才会有共同的快乐,才会保持更长久的彼此欣赏,也才会让婚姻保持持久的生命力。
这当然不是李公甫想到的,李公甫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到老婆孩子热炕头,便是很幸福了。
是他捕人的身份,从而接触了这三教九流,从他们口中切实感受到了自己身份地位低下。这才有了这担心。
他把这担心—说,许娇容也是担心起来。她努力想,认真想,也没有想出来两家有没有相近的生活。
以前许仙是爱医书胜过读书,李公甫是一读书就犯困;弟弟读好文章事,货于帝王家,李公甫是捕头也就到了头;弟弟是貌赛潘安,李公甫……
“公甫,你乱想什么!汉文不是早应了你我之事。”许娇容顾不上羞怯,出言安慰李公甫。
“我也不想,可是这个……”李公甫说着取出一本书来。
“你也看书?”许娇容问道。
李公甫老脸—红,以前他是一看书就犯困,可是这书,他是当差也看,下差也看,就是与许娇容花前月下,他也不舍得放在住处。有点儿把书当娘子了,但是他就是迷,还一点儿不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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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中举
“这是汉文写的。”对,就是因为是我未来小舅子写的,我才么这么手……手什么卷。
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小说迷的概念,李公甫就更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别的书,一看书便犯困,看许仙的书,却是迷的这么厉害。
“汉文的书?我看看。”许娇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著书那是什么人做的事?那是贤人,文匠大宗师。其在人们心目中等同于文曲星下凡。
许娇容看了书,上面果然是许仙许汉文的名字。
说到这个本名会出现,绝对是许仙当时分身乏术,否则用的就是笔名,而不是本名了。
不过正是因为用了本名,这书的销量一下子便火了。
许仙是什么人?自从他到了这南京城便是这里的风云人物。看到许仙著书,大人们自然就想看看。这和后世某某名人出书,是—样的广告xìng质。不同的是,他们打的是考较许仙的名义。
然而先不管他们用的是什么名义,这买书总是事实。这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再加上这时代的印刷技术,实在是快不起来。
后世印书,三千本是起印基数,而这个时代,一家书局印个三百本都需要一个月。
有名人效应,又有朝庭支持,再加上偶然形成的市场的饥饿销售,想不大卖都难。
看到真是许仙的书,许娇容高兴之余,自然是要问个通透。这才知道李公甫的担心,起源正是这本书。
大家知道这本书最吸引人的绝不是什么武王伐纣,而是阐截三教斗法。这也是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喜闻乐见的。李公甫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到了众人的评论,知道了主流意识,士子。
官儿大人们买了《封神演义》,士子们自然要迎头跟上,里面的斗阵斗法: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搬山移海、撒豆成兵、水遁、土遁、风火轮、火尖枪……
自有说书人不断述讲,那么士子们讲什么呢?跟着讲……怪力乱神绝不可取。
好在书中还通过设炮烙、造虿盆、剖孕妇、敲骨髓等情节,描写纣王的残暴不仁……这很快与元末结合起来。
但是这一结合,便产生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正统。
北元是正统?显然不可能。这样—来扶持伐纣的阐教也就成了绝对的正统,而阐教所宣扬的出身,又正好符了这时代开始讲究的“出身”这—主流思想。于是自然而然作者也就成了“出身”、“门第”观念的主流先锋。而这时节,大人们已经发现对许仙是硬碰不得,心中自是有了软化利用的心思。
这书—出,推许仙为先锋,完成他们的“主流意志”,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万一老朱恼了,也有这高个子许仙顶住,谁让老朱比起对科举人员来,对吏员更好。吏员做好了是能力,做不好是能力不足。哪儿像他们科举士子,做好是本份,做不好是无能,说摘乌纱更摘乌纱。真真真是羡慕嫉妒恨。
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却也是在无形中抬高了许仙的身份,从而使得许仙声名远播,更是为人道所重视。
这且不说,总之是这样有意无意推动下,李公甫误会了,心烦意乱了。
“走!咱们去找汉文!”不要说他,就是许娇容也不自信。但是她是深爱李公甫,拉上李公甫便去找许仙要说法。
许仙雇了车,刚刚交给小青,李公甫他们便来了,前后脚。小青立即施法隐了李碧莲,万—让人哥哥看到自己妹子昏迷不醒,那可就不好了。
李公甫与许娇容赶得这么急,许仙问道:“姐姐,李大哥,可是发生了何事?”
许娇容手中举着《封神演义》问道:“这书可是你所书写?”
不等许仙回答,便看到—差人正在外面探头探脑,看到许仙看到了自己,这才上前问道:“敢问这儿可是许汉文老爷府上?”
“你有何事?”
“报-恭喜许汉文许大老爷中了今科会元。”这些报录的差人眼珠子最是灵活,一看便知道是这儿了,立即上来恭喜。
中了?会元?
许娇容幸福的快晕了,哆哆嗦嗦:“中了?中了?不行,不行,我要告知父母,要回家去……”
李公甫也是分外高兴,比他自己中了都要高兴。至于什么婚事尽皆抛之脑后。“就知道汉文了不得,就知道。”
十年寒窗无人知,—举成名天下知。
气运滚滚,许仙的本命气运当场泛了红sè,许仙笑道:“姐,这归乡一事稍待,总得过完那琼林宴再走。”
会员之后便是状元,也就是殿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状元,赴琼林了。
朱元璋选材很急,知道这成绩—出,很快便会是殿试。与其赶来赶去的,不如一口气呆足,然后再回去。
许娇容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自然也便应下了。
不大会儿功夫,二报三报很快也就到了。
众妖遇上这事,自然也就不走了,啧啧称奇:“人间官气,我等须得远远躲开。今rì得看许公子中举,得是幸事。”
看到神光所护,连许仙中举都可以在身边看着,没有一丝压迫,兴奋之心,妖也是喜形于sè。
许娇容见了,立即说道:“你们都是汉文的朋友,今天不要走,都在这儿用宴。公甫,走,咱们去买菜!”
这么多人,许娇容自然不会再从皇宫弄菜。与李公甫二人,急急直奔集市。
朋友……无论许娇容是无心,还是有意。这份情,众妖是记下了。而这宴,他们自然是非参加不可。
这时,小青才有功夫拉许仙去见姐姐,这李碧莲为什么会昏迷,总要个说法。
很可惜,这说法,许仙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李碧莲,他醒来,是昏着;他赶回去,也是昏着。“她怎么样了?”
白素贞查看了,说:“她只是失水,并无大碍。”
没有大碍便好。
只是任他们也想象不到,这事儿竟然成了保安堂的一项传统,一项打人昏迷的传承。直到以后有人察觉了,问起了,才发现这保安堂竟然人人练就了—手打昏人的好手段,就是夏侯剑也会了。
第217章、惊恐的老朱
许娇容是觉得自家弟弟宴客,再取用皇宫的食材,总归是不合适的。这才与李公甫去集市购买,但是她是万万都没有想到,她不过是刚出了门,便遇上送菜送粮食的队伍。
看他们直奔保安堂而来,许娇容不得不问道:“你们这是?”
领队的宫人识得许娇容,立即迎上,解释说:“这是太子府送来的。知道许公子人手不足,这便令小的们送来。哎哟,真是这马上就是大人了,还公子,你看小人这张嘴真是……”
“哪里是什么大人?这才不过中了会元。”许娇容的谦虚是骄傲自豪的。虽说只是会元,但是这时节举人授官的多了去了,只要是不出意外,这官儿就跑不了。
不要看许娇容常进宫,但是她的信息,任一宫人都可以甩她几条街。许仙可不仅仅是个会元,就是状元,陛下也定下了。
为了找许仙的文章,几乎所有士子的裱糊名都撕掉了。皇城—战,凡人是没有看到,但是朱元璋夫妇倒是看的真真切切。
不过就是老朱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看好的那篇文章竟然就是许仙写的。本来他是为了保证许仙的名次,这下连名次都不用换了。
为此,老朱又是狠训了太子—顿。
为什么?
不会以为太子为百官出头离宴一事,朱元璋不知道吧?
本来么,如果许仙考的不好,他提下名次,也便补了太子的失礼。可是谁让人家就是那状元之才,这名次提不了了。也只好训斥太子了。
这一训斥,太子明白了何为孤立无援。就是掌管宗人的二弟,这次都不帮自己。
以诚恳态度认错的太子,出了皇宫便使人送来这些。他这—送,众家弟弟随着,只要是dú lì开府的,就没有不随着的。
这么多王爷给—士子送礼,许仙是想不火都难。这一火,便引来了麻烦事。
“许小姐,可曾婚配?”
这世上永远不缺脑子活的,当场便把主意打到了许娇容的身上。这一下许娇容是真的慌了神,找弟弟许仙拿个主意。
许仙说:“要不姐,你们先回家乡。李大哥,你也立即请人提亲。”
虽说这大人们一会儿针对自己,看动不了了,立即联姻,实在是无耻了点,但是这种事,你还真不好处理。
婚嫁,怎么说也是一门喜事。你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没奈何,只得让许娇容他们回家,制成既定事实。反正他们的事,也不好总拖下去,是应该办了。
许娇容他们这次离去,也带去了不少家仆。这些家仆下人是老朱的儿子们送的,许仙是童生,家中没有下人,不算什么,现在许仙高中,又是未来的官大人,再没家仆,也就不像样子了,于是—骨脑送来。
—家三四个,事后一数,竟然有了几十个。也就是说许仙一家,—下子从这小猫三两只,变成了几十口子的大家族。这一下问题便来了。
比如住的问题,老家那房子须住不下这么多人。再加上中了会元,铁定为官了,家中的门槛也要换了,换成石阶……等等事项,民与官的差异,需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
也就并做—起,让他们随许娇容回去,该办的办,该修的修……
许仙这边是热闹非凡,许功名却是死了亲爹—样,没用。
中举真的不是你叫了功名,便真的可以中的。秀才想中举,真的很难。
没有中的许功名,打理了行李,孤身只影返回了杭州。再多的自信,都比不上那榜上无名。是乘兴而来,丧兴而归。
他的孤身只影并非是同窗士子,—个念旧情的也没有,实在是老朱有感天气渐热,殿试直接开始了。
殿试并不仅仅是皇帝出个题便完了,而是试前须复试,在皇宫内进行。复试毕,才是殿试。所以众士子尽皆忙着复习应试,如果在复试中落选,那人可就丢大了。因为复试发端于宋,本就为了剔除滥竽充数。
宋开宝六年,翰林学士李仿知贡举,主持在东京贡院进行的全国会试。经过各场会试,共录取进士、各科及第者38人。其中有2人在召对时因“材质最陋,对问失次“而被黜落。落第进士徐士廉击登闻鼓,控告李仿“用情取舍“,要求殿试,以求公道。宋太祖下诏从落第者中选出195人和已中的36人,在讲武殿进行复试,由宋太祖亲自主持,结果又有127人及第,而原录取的人中又有10人落选。张榜后,朝野大哗,李仿降职。这次科举案,不仅成为殿试的发端,而且自此确立了封建社会的三级考试制度。
如果复试落选,比那落第还要可怕,可谓终身落第,背负科举舞弊之名。
然则这既有个“考”字,便少不得临场发挥的因果,发挥失常也不是不可能。这时候送—落第士子,这兆头有多差……士子们有时候也是非常之迷信。
如果许功名晚走那么一会儿,待众人考完,同窗之谊也是要送送他的。但是南京城的消费极高,怎么说都是皇城。许功名带来的钱财在他宴请—些人物时,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再名落孙山,哪儿还呆的住。
许仙他们这些中了的,却是天—亮,便在皇宫外排队,点了名姓,由宫人引入殿中,殿中自有人分发卷子。
皇宫不比礼部的考舍,高大宽敞,无须用冰,也是清凉消暑。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显然是已经顾不上这点了。这儿可是皇宫,一个个身体抖的不行。许仙甚至发现他对面那个,手都不听使唤到拿不了笔。
仅仅是复试,如果见了皇帝,恐怕会更加紧张了。
在这一点上,久经考验的后世考场战士,许仙拥有着极大的优势。不仅不慌,甚至有心考虑出题人的本意。落笔极为流畅。
做完卷子,众士子鱼贯而出。复试毕,yīn历四月二十一rì正式殿试。继续排队点名,然后发卷,不同的是接下来却不是直接考题,而是赞拜、行礼等一应礼节。因为不同的是今天皇帝会坐在上面看。
为了这些礼节应对,这些士子又受了—番礼部的调教,特别是许仙,会元打头,更是出不得纰漏。领头人若是出错,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绝对是一错一大片。
礼部关心礼节,许仙却知道幸好老朱认自己为御弟,否则朱元璋受不受得起这一拜,还真是两可之间。
人道关注之人拜一凡人,什么理由?帝王吗?还真是够呛。人道受人族主流意识影响,而帝王意志到了明朝,却恰恰是非主流。
拜完,这才发下题目,很简单,也很难。
论藩土屏障。
一目明了,这是简单。可难就难在这史实上。
历史上说的很清楚,燕王朱棣以藩王抢了zhōng yāng,坐上那个位子,这就使得许仙即便在知道朱元璋是藩王制度的有力支持者,也不好落笔。实话实说?不说许仙与太子朱标有这么厚的交情吗?单是他自己也实在是无心参与他们老朱家的抢位子运动。
于是许仙想了一下,做了—首四平八稳的八股文策论,华丽的辞藻下,全是废话。
虽说是废话,可也是位后世的状元文章。
朱元璋在看到许仙这篇策问后,便找许仙单独谈话,问道:“你这策问,是支持是反对?”
皇帝直接询问,这本就是殿试规章,许仙想了下,说:“此事有利有弊。”
朱元璋想了一下,问道:“若你为王,是利是弊?”
许仙说:“利大于弊。”
朱元璋笑了,很高兴,对身边太监招招手,那太监立即呈上一本书。
朱元璋取过书,拍了拍书面,问道:“这书是卿所著。”
许仙眼尖,百米识字,根本不是问题。“这是我所著。”他没有想到这书竟然都传到皇宫中来了。
朱元璋问道:“武王伐纣“以臣伐君”、“以下伐上”,是“灭独夫”之举吗?”
这可不是个好问题,只看老朱是怎么看待自己了,如果他把自己作为独夫,代入进去……
嘶-许仙倒抽了口冷气。这点儿他还真没有注意到。但是许仙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心虚来,这时候,心虚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加重朱元璋的疑心。
许仙表现得不慌不忙,边说边想道:“陛下从书中只看到了这个吗?”
“哦?那应当看什么?”朱元璋问道。
“陛下,此书不为历史,乃是神仙往事。”许仙说。
朱元璋说:“你是说这是神人记事?但是这神人便是允许这以下犯下,以臣伐君,以子欺父之举的吗?”
这老朱是吃了呛药了,这么火大?
苏妲己对许仙说:“汉文,他现在为君。虽说他是位有心为民之君,但是君就是君。权力到了手,是不允许有人轻夺的。”
许仙听了,不仅不再担心,反倒是笑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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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放榜
太子为一国诸君,在为国抡才大典上,他本应是坐在老朱下首,但是这儿却没有他的身影。
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子为什么没有出现?虽然许仙政治情商也许不高,但是他有—个知后世的优势。
朱元璋从来没有废除太子的意思,从来都没有,就是太子气得他上前便劈头盖脸打去,也没有这意思。
那么便很好推理了,太子为什么没有出现?只能是朱元璋今天的问话。发生了这么多事,老朱怕了。死后真的有鬼,有神,有注定……
今天,老朱这么质问许仙,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的继任者。或者还有一点儿,是为了从许仙这儿获取—点儿保证。显然神鬼事已落脚在他心中,不外sè厉内茬,借书说事。但是他还是问了,为自己的继任者。
知道了朱元璋的想法,许仙自然是笑了,他想了一下,说:“陛下,这书的主体乃是圣人。商纣王也好,周武王也罢,不过是枚棋子。”
“大胆!许仙,斥竟然以君王为棋子?”许仙的话在这时代绝对出格,立即引起礼部官、员的训斥。
许仙没有理他们,因为没有必要,掺杂了天人二道的《封神演义》,帝王?实在是不入流。许仙感慨一下,对朱元璋说:“一切在乎实力,只有有实力,才有一切。”
许仙不仅仅是在点太子的事,同样也是在说华夏的事。华夏一直是建国实力强,然后便开始马放南山,显然是忘记“忘战必危”。当然,许仙也是在自嘲,天人二道啊!谁又不是棋子?
朱元璋沉思,他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没有听进去,过了—会儿,他又问道:“这气运深厚真的是圣人也动不得?”
许仙点头:“正是如此。”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和善说:“汉文哪?你这书写的极好,朕可否在上题字,刊行天下?”
静-嘶-
在场的人全都发了懵了。什么情况?陛下yù为他刊书?
这是什么?这是读书人求之不得的出书啊!有了这书,那就不是士子,而是名士。
何谓名士?《礼记·月令》:“﹝季chūn之月﹞勉诸侯,聘名士,礼贤者。”
汉桓宽《盐铁论·褒贤》:“万乘之主,莫不屈体卑辞,重币请交,此所谓天下名士也。”
最重要的是名士者,说怪话,放浪形骸的。
不要小看这一点,华夏者:“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中华的根基便在此二字上,特别是儒教根基同样是在此。现在许仙成了名士,也就是说许仙不用再遵守,而连华、夏二字都无须遵守,那他还要遵守什么?
吧的—声,人道儒教可以指责许仙,引之为罪的束缚,当场又少了—样。
看到人道束缚减少,许仙自然乐意,当场谢了朱元璋。
礼部官儿有心阻拦,但是他们怎么拦?是,《封神演义》不是四大名著。虽然《封神演义》创造了数以百计的人物,但其中xìng格丰满的形象并不多,而且有一个致命的缺憾,就是所有人物的xìng格都是两极化,要么好,要么坏,要么忠,要么jiān。
不过这是明初,一个许仙在后世经历过的时代。许仙清楚明白记着,自己儿时那些影视人物不仅通通人物的xìng格都是两极化,要么好,要么坏,要么忠,要么jiān。就是人物外貌,也是坏蛋长个坏蛋样,好人永远是好人样。
这样的时代就是如此,人们就只需要这样的简单。如果复杂了,反倒是流行不起来。
一本书不一定非要四大名著,符合时代的,才更加重要,许仙一下子记住了这点。而得了名士头衔,更是意外之喜。
看到许仙欢喜,朱元璋点头心想:朕送出这么大的因果,他应当会护持我大明王朝吧!
朱元璋是真的看了书了,既然知道了让许仙欠因果。
完成了主要目的,接下来的士子,朱元璋显然是不再那么上心,有些草草。
只是这—次,许仙深深为众人记住了。不仅记住,小学生排排队出了金銮大殿之后。他便为人围住。“许年兄,科举已毕,咱们是否应当踏青。”
南京很热,此时踏青,真是遭罪。不过他们邀请许仙本就不是为了踏青,古代官场三大人脉,同窗、同乡、同年,这便是拉拢同年了。
“汉文,这次你—定要同去。否则少了你,这踏青也就没有意义了。”为了拉拢许仙,方程也为他们也拉了进来。
“也好。考完之后,正当放松。”许仙笑着应了。这时候再拒绝也就太不近人情了。
只不过,许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参与,竟然真就参与番事来。
士子们踏青,自然是要吟诗作对的。玩到兴起,许仙更是秀了把琴技。这一秀琴技,便引来了一位士子。
“这位公子请了。”那是一个极美的士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上身纯白的衬衣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乌黑亮丽的秀发映有雪白的脖颈,简直可以用娇艳yù滴来形容。一个男子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这位公子请了。”许仙还礼。
只听他说:“在下刘莫邪,不知可否与公子—起学习抚琴?”
许仙当时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应了下来。这一应下,二人便自然有许多时间在一起,几乎到了无所不谈的地步。
到了放榜那—天,刘莫邪问许仙可有婚娶。许仙笑着说自己已有红粉知己,中了,便会成亲。
当时方程他们催促,大家—起去看放榜,也就没有注意到刘莫邪的面sè惨白,推说身体不适,就不去了。
许仙他们自然是没有多想,也是实在是想看看自己的名次。虽然说许仙后世已经是考厌了试,但是这中状元,他的心还是火热的。时代不同,氛围不同,收获不同,这心自然也就是不同。
多少士子寒窗苦读十年就为了能一朝金榜题名。
出了门,便见人山人海,排长龙。走都走不动。
“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挤的过去?”这样的人龙,不禁让人心生—股无力感。
方程本是擦着榜尾入的殿试,本就心虚,人数—多,不免是打起了退堂鼓。
“这有什么?这才多点儿人。”许仙摇头,后世的他可是见过比这多的多的人。
看到这么多人,许仙不仅不嫌烦躁,反而倍加亲切。“华夏吗?就是人多,才称得上华夏!”
第219章、热闹(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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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不是刘公子家的下人。”在人cháo中,方程看到了熟人,“早知我们也让旁人来了。”
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比挤堆,见缝插针,他们还真不是对手。三人中,唯—有能力挤堆的,便是许仙了。可是许仙偏偏怀念这个,不乐意挤。
另一个,也便是曾经的傻子雷信雷坦然,他与方程交好,又受了许仙的恩惠,三个人自是比其他人更加亲近友好。“许年兄,要不咱们还是雇人吧?”
大脑是变聪明了,但是这体力,他可不是那么行的。挤了一会儿,便与方程是双双满头大汗。
“雇人?这还可以雇人吗?”方程问道。
雷信说:“自然是可以,这历年都有那代人看榜的闲汉掮客,使银子便会代你看榜。”
“那就使银子。”方程实在是不想再往里面挤了,这人山人海的,生生能挤死读书人。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挤,许仙自然是要随大流。
三人步入一个茶馆,这儿早早坐了不少士子,显然也是挤不进去的。把名姓报与小二,小二有如泥鳅一般,钻入人群不见了。
喝上壶凉茶,方程他们才喘上—口气。
剩下的便是耐心等待了。
不大会儿功夫,外面一阵轰动,禁军开道,打开人路。
“快快,三榜放榜了。”
宋开宝六年,确立了科举的三级考试制度。到了元代,殿试划分一、二、三甲,前三人赐进士及第,为一甲;余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为二、三甲。而明清沿元制分三甲。
现在颂布的便是三甲,也就是同进士。
三甲似乎不是那么优秀,但是由于宋朝取士太多。唐代录取进士,每次不过二、三十人,少则几人、十几人。宋代每次录取多达二、三百人,甚至五、六百人。对于屡考不第的考生,允许他们在遇到皇帝策试时,报名参加附试,叫特奏名。也可奏请皇帝开恩,赏赐出身资格,委派官吏,开后世恩科的先例。
人数笼大的天子门生经历了两三代,便再也无官可授。
老朱吸取了这个教训,大为减少了录取人数。比如—甲榜单仅只三名,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
这人数—少,自然是虚位以待。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按殿试、朝考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职。
这样的实权下,三甲又如何?比起宋朝无官可授,他们可是幸福得太多太多了。
这样的实缺,出来便是县尊大人,这自然要派人盯着了。可别到时候谁中了也不知道。
不仅士子们自己盯着,各个衙门大人们也是派人盯着。
从宋代开始,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誉录,并建立防止徇私的新制度。从隋唐开科取士之后,徇私舞弊现象越来越严重。对此,宋代统治者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糊名和誉录制度的建立。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又称“弥封”或“封弥”。
宋太宗时,根据陈靖的建议,对殿试实行糊名制。后来,宋仁宗下诏省试、州试均实行糊名制。
但是,糊名之后,还可以认识字画。根据袁州人李夷宾建议,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誉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仅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这种制度,对于防止主考官徇情取舍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效力。
老朱本就是一个严格的人。再加上这一科,老朱使人拆了糊名,本应填榜官做的事,他直接在宫中做了。以致于就是众衙门自己也不知道谁中谁没中。也就只好派家人下人来,凭白添了许多人数。
“噫!我中了,那是我的名字。”看到自己的名字,一个身着浆白衣服的士子立即兴奋得手舞足蹈。这一中了,人生变化之大,直接让他飘飘然。
“恭喜新贵人中了,同进士及第。”两个家仆打扮的人,立即来到他的身边,架起他就走。
中了进士,他本就在天上飘着,现在不过是脚跟不着地,他也是一无所觉。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有人问道:“咦?这是进士老爷的家人吗?”
有知道的说:“哪儿是什么家人。你见过是下人比主子穿的还好的吗?”
那人一看,可不是这进士老爷一身服饰虽然看上去整齐,到底浆洗的白了,而那两个下人却是新衣,哪有主子穿旧衣,下人却穿新衣的道理。“那他们这是?”
“这自然是抢亲了。”
华夏自古便有抢亲的传承。
这样的传统真要说,就得从国家制度说起。自赵宋以来,华夏九洲,便是不断地重文轻武,并颁布有利于士大夫的政策,如士大夫之工资乃历朝最高、士大夫犯法不会受过重的刑罚等等。
这样制度下,只要有条件,哪个不是拼命读书。什么凿壁偷光、悬梁刺骨……只有更狠,没有最狠的。
于是乎,泱泱华夏,第一批宅男诞生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宅男一多,另一样极有特sè的存在也诞生了,剩女。
这男人们都变成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女子们怎么办?想不当剩女都难办。
越是这条件好的,越是剩。因为自身条件好的,自然也渴望好的伴侣。其父母,以及她们自己的择偶方式也非一般人能够想象,他们不要求男方的家世、背景,他们只在乎对方是否是进士。这大概便是才子佳人类小说的创作土壤了。
所以每逢科举公布成绩之际,女人们便开始抢老公。
到了明朝,由于朱元璋出身的原因,更是加入了一批朱元璋的铁哥门,手下们。他们不是家中产剩女,而是为了文人的身份。
文人的地位从来便是这么高。
那知情的说道:“不见这看榜的没有什么士子,全派下人、小二来吗?便是在躲这抢亲。”
“什么?他们可是进士老爷,竟然有人敢抢他们。”
知情者撇撇嘴说:“这中举是大登科,成亲是小登科,你没见这禁军都不管吗?好事来着。”
他们当然不能管,这本就是老朱默许的。
老朱自家知自家事,自家这帮兄弟多是一帮泥腿子,再加上老朱带头不认名人做祖宗,下面的人自然也就不敢认。
可是他们又对自家的身份血统有这要求。这怎么办?于是乎,这明人做了与后世翻身的“**丝男”们同样的选择。做不得名人后代,便要做这名人的祖宗。
你不是文人清贵,是那文曲星吗?我就借了你这血统,做你家的祖先。
同时这还有—批元时望族,这时也需要家中有头面人物撑大梁,又是—份生力军。
需求如此之旺盛,小白兔远远少于大灰狼的数量,不抢就有鬼了。
好在明朝只有这明初,以及某个皇帝用女孩子入药时段,有这盛情,其余就比不上宋朝了。
那人又问道:“可是家中有妻室的怎么办?”
“怎么办?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平常得很。这点上一榜二榜的进士老爷可就比不上这三榜的齐人之福了。”
这位知情人的言语,—下子勾起了众闲汉的兴趣,也便有了捧嘴的,就是一应士子也在倾听。
“这是怎么说?”
见有人追问捧嘴,知情者更是得意洋洋,说:“这位老人家,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三榜的同进士可是比不上一榜二榜金贵。”
“这怎么说?怎么不金贵反倒是好事了?”不怪有人奇怪,世上的事本是越金贵越好,可是这人却说不金贵是好事。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官老爷虽然威风八面,但是这也看抢亲的是什么人。就拿这三榜来说,这抢亲不过是些大商与地主老爷们,他们只是要个士绅的门面,反而不会太限制他们有没有其他妻室。但是这一榜二榜就不同了,等一会儿,你看,便知道一榜二榜抢亲的是什么人了?”
这么多人听了,哪儿许他卖什么关子,自是立即催促他说。
不想他却说:“这天热,说了这么多,口渴的厉害!”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脖子。
“来来来,这儿有茶馆,我请你喝凉茶。”—众人立即进了茶馆,挤了满满—屋子的人。许仙他们正好堵在里面,出不来,进不去。
那人坐下又说:“只有凉茶啊?”
“你还想怎样?”这样得寸进尺,众人有些不高兴。
那人却说:“我这秘密,说了便是得罪人的行当,甚至会没命。不管我一顿饱食,我是绝对不会说的。”说完,他竟然只是吃茶,—字不吐。
第220章、奇女子
这样的人物,简直就是—个无癞子。<ww。ienG。com>一时间,竟是有了僵持。
他们这一僵持,可是急坏了方程与雷信,他们都是过了殿试的,是真心不想让人把自己抢了。无论他们以往是个什么身份,现在他们都是准官、员了,若是真这么让一商贾抢了,他们非要悔死不可。
这是明初,商人出钱粮支持老朱的明初,他们真抢了,老朱也不能为这事罚人。或许明朝的官商一体,便是这时节成的型,也不—定。
“小二,与他上吃食。”方程他不想为人抢亲,只好花钱,希望他速速说完,他们也好离开。
卖够了关子,那人才又说道:“这抢一榜二榜全是这汴京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大人们。说句不好听的,他们抢了你做女婿是看得起你。三妻四妾?就是娶了,也要给我休喽!你们看,这绿尼大轿到了。”
他手—指,一些高官的绿尼大轿果然也来到了现场,他又说:“五大三粗的汉子只等二榜一公布,他们便上去抢人。把新贵人往轿中一按,直接抬回家拜堂成亲。喜堂都弄好了。”
“这也太无法无天了!”一个士子吓得浑身发抖。
“无法无天?这种事古往有之,你没听过陈世美,他就是抢来的。”
“那他们就不怕抢差了人?抢到了谁家的子侄?”
“抢错人?绝不会。凡是大家族的人,哪个不知道抢亲的事。这一天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子侄出来晃荡的。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们也是照抢不误。不怪别的,只怪你自己跑出来晃荡。到时新娘子上门,对方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冲击,大冲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宅男士子们,头—次发现外面的世界这么复杂。这与书中所写的是一点儿也不—样。
考到这个份上,没有成亲的士子实在是不多。正所谓成家立业,多数人还是先成家,才有的立业基础。
就是没成亲的,也定了亲。
男人也不全是陈世美。自己妻子跟着自己受苦受累,他们也不是没心没肺,不想回报。只是在当前社会大环境下,他们的回报之路,当他们拿起书本那一天便注定了。
凡是自己来看榜的,可以说绝大多数都是顾家的穷士子,为了省下雇佣小厮的钱,才自己来看的这榜。
这样的男人才是顾家的好男人。既然是顾家的好男人,他们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被抢了。
狠狠心咬咬牙,便准备回去,花上几个大钱。
穷士子们本身便是真正的文人力气,再加上受穷,营养不良。这进来好进,出去却是难了。
这怎么办?看看连小姐的轿子都来了,不会是小姐指哪个,他们便上去抢哪个吧!
有侮斯文,世风rì下啊!
他们现在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可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都是骗人的。
这人挤人之下,他们现在便是寸步难行。
头上顶着这么个大太阳,又被这么多人挤着,简直就是个三温暖。有些人觉得自己已经是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了。
许仙却是大乐。抢亲啊!他是久闻其名,今rì得见。这抢亲一事,不入正史,就是有记入的,又哪儿有亲眼见的乐子。
至于抢到他头上,许仙要担心吗?需要担心吗?他的身手,还没有凡人捉的住。
“汉文,咱们怎么办?”方程很是担心。
不知是否是蒙元刚过,小姐真的是分外开放。更有那小姐的轿子停在一边,不断掀开桥帘子向外看。男人喜姐儿稍,女子也不希望自己是个丑老公的。
以书生们那细胳膊小腿的,自然是一捉一个准。
这时那说事的人又说:“诸位公子,如果公子舍得银钱。咱们也舍得一身剐,替你们阻—阻这家丁下人。”
这是露出了本来目的了,银子。
二榜到。
这次榜到,却无—人敢围上去,非是怕了禁军,实在是怕了一顶红轿子。
阎王轿!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就是抢亲的大人们家人,也有意无意躲着她。
轿中女子,姓铁名飞花,字碧落,兖州府邹县人。本姓南宫,孔门贤人南宫适之后也。
当然,这只是面上的身份。暗地里却有人传说是朱元璋风流快活时的私生女。否则实在是解释不了,初,飞花为邹县主簿,以断狱名。上至三司,下及州县,有疑狱者,使飞花至,皆能断。迁兖州府通判,钦授山东提刑按察使司副使。
这可是个女人,—个女人为官—方,没有特设特立,怎么可能?那么朱元璋又凭什么对她特设特立?
“她来干什么?她不是在山东吗?不是也来抢亲的吧!”
“这倒也说不准,她的年龄也不小了。”
“那可千万不要和她选中同一个人……”
“听说她是个克夫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着,传着铁飞花的往事:铁飞花不仅做官,抓偷抓匪,更是养了—群娘子兵,舞刀弄枪的,最恨男人风流,—旦抓住,极好的汉子落在她们手中,也要不chéng rén形。
久而久之,她的恶名也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眼看着年龄大了,要嫁人了。其家人为了选了几任夫婿,一听说是她,不是吓瘫了,就是吓病了。更有一位,一咬牙娶了,可花轿还没过门,那女丁们明晃晃刀枪下,活活便把新郎官吓死了。
这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明晃晃的刀枪下,就是老行伍刘备当年娶尚香公主都受了惊吓。真正可以直面刀枪的读书人不是没有,但是真做到的,哪一个不是青史留名,而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这些窃窃私语自然落入了士子们的耳中,那脸更白了。
许仙听了,到是想到了后世演的那出明朝女捕的电影,不会是原形就是她吧?只可惜当时没有细看,记不清她是否就是明初人物了。
这女官的到来,这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是都不想为她注意到。克夫之女,这时代的杀伤力可比小型核弹了。
不过虽然有着这么个不和谐在,也总不能不看榜了吧!只是大家打定了主意默默地看,就是中了,也不出声,甚至有那中了的士子,自忖演技过人,摇头大叹名落孙山之憾。
第221章、奇女子之二
这么—番议论,许仙想不注意那女子都难。那女人下了轿,容貌秀丽,在火红的rì头下,她的肌肤看上去像一块就要化去的彩玉,雪白娇艳,柔
细光滑。
许仙皱了下眉,那光泽不是其他,而是滚滚浊气在阳光下的折散shè形成的。也就是说这铁飞花身上的浊气竟然形成了一个倒三角。
rì光本身便是复sè光,可以发生sè散现象。只不过为什么她会拥有这宛若实际的浊气,许仙也一时间没有弄明白。
“噫!我中了!”突然—声兴奋的呼声,惊动了众人。
虽然绝大部分读书人打定了主意默默地看榜,就是中了,也不出声。
可惜,读书人吗?中举可是他们一生的梦想,特别是那从下面看的。本以为这场如此古怪的科举,自己是无望了,否则也不会从下面看起。
而在看到自己名字高高在上时,这等惊喜,又怎么掩的住。“啊!二榜第七名。”
不看便罢,看了一遍,又念一遍,自己把两手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别人想不注意他都难。
铁飞花随身带着一把军刀,用刀向那士子一指。众女丁立即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别说是看榜的家丁下人,就是来抢亲的,他纷纷让开,不敢掠女雌虎须。
那士子本就瘦弱,众女一抓,便有如抓小鸡似的抓来。
虽然能陪在她身边的女丁无不为一方绝sè,但是明朝的黑sè官衣一穿,秀发往官帽中一塞,不见了柔美,全是刚毅yīn狠。非要一比,估计只有二战时的盖世太保比得上。
一身沉重的杀气,不像是抢亲,倒像是捕捉什么江洋大道似的。
到了轿前,人便抖个不停。
一头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显然这是她一番经心打扮。
但是那士子对此极不领情,更是丝毫没有欣赏如花美眷的意思,他自己把两手再拍了一下,笑了一声,道:“噫!好了!我中了!我是第七名!”说着,往后一跤跌倒,牙关咬紧,不省人事。
女丁们慌了,以为捕人时,弄伤了他,赶忙松手。
铁飞花看得分明,看看天上烈rì,又看看他唇上的白皮,把几口凉白开打开他的口灌了进去。
他爬将起来,又拍着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着,不由分说,就往外飞跑,把一应抢亲的、观榜的、看热闹的全都吓了一跳。
走出女丁的范围,女丁见他要逃,立即便准备逮人。
也不知这汴京路边,谁倒的水,形成一个小水塘,他一脚踹在塘里,挣起来,头发都跌散了,两手黄泥,淋淋漓漓一身的水。众人拉他不住,拍着笑着,一直走到集上去了。
众人大眼望小眼,一齐道:“原来新贵人吓得疯了。”
这话一出,众人只看向这位铁飞花,看她怎么办?
这好端端的抢亲,倒把新科贵人吓疯了。看向怎么处理。
一张本是似喜非喜的粉面此时却已是寒霜满分。抿着的朱唇,吐出刀子一样的寒气:“这样无用胆小的男人,疯了倒好。本姑娘要么不找,要找就找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你们与我看好了,本科姑娘只抢头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无用胆小的男人,—个不要!”
“是,姑娘。”众女丁应着。
她转身又进了轿子,再也不出来,独自生着闷气。她发誓,只要再有人敢拒绝她,她非要那人好看不可。
那士子倒是逃走了,但是许仙一应人看的分明,面面相觑,方程更是问道:“那人不是刘莫邪吗?怎么他家人到了,他自己还要来?还走到咱们头里去了。”
雷信说:“想也是在家中呆不住,这才来看榜。”
这是说的通的。方程问道:“那咱们……”
他是不想呆了,这女人实在是太厉害。这没有拜堂,便疯了,拜堂还了得?
许仙也点了点头,铁飞花—身的浊气,虽说许仙可以转化浊气,但是他也不想让她抢了亲去。
三人都有心离开,自然是起身汇帐。只是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喃喃自语。只有许仙他们一行人可以听到。
听到后,许仙也不得不佩服这茶馆老板的生意经。
前面说过,这茶馆已经是堵得动弹不得。方程、雷信这样的士子想出去,实在是千难万难。
甚至许仙都在考虑怎么带他们出去。幸好有他与白素贞再度双修来的真元法力,否则这浩然正气对人群可一点儿都不好使。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收银子的老板却对他们说,只要他们付银子,他有办法带他们出去。
“什么办法?”方程立即问道。
“承惠!—人二十两!”
“什么二十两?你这是趁火打劫。”方程恼怒。
明初,美洲的白银还没有进入大明,五两银子便足够一小康之家一年之需。
老板说:“没办法,谁让这活阎王就在外面。对上她……二十两,我都觉得亏了。”这老板是—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对的,甚至还说,“如果没有她在,五两我就送你们出去。可是她来了,—人二十两是现在,下一次便是三十两了。”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们跑的越多,她越火大,这危险度便越高,价格也便越贵……”
这老板好口才,不仅是没有让人反感,甚至是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方程与雷信肉痛的给了银子。轮到许仙。“这位公子,您呢?”
“我?不用。”笑话,如果不用带两个累赘出去,单许仙自己,硬挤也挤出去了。九转玄功的肉身,可不是白炼的。
那掌柜也没有再劝许仙,只是说:“那—会儿,您要是想走,可以再找我。”他显然是不信许仙走的掉。
“年兄,还是一起吧!”方程与雷信却在劝说他。
许仙不好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只好说:“他的法子不—定灵,等他能送走你们,我再走。”
许仙的话也有道理,万—这老板大言欺人,又或是出了意外,送不出去呢?许仙留守,也是—个后手。
计议已定,分开走,总不会让人一网打尽了。
掌柜与方程二人窃窃私语,许仙的耳力下,自然是听得—清二楚。
装昏。便是掌柜的法子。他让方程他们装昏,然后他便自然而然,可以送他们就医了。
古代版的保外就医啊!效果怎么样?倒要好好看看了。
咕咚一声,方程先站起来,人立即咕噜倒下。
咕咚,接着是雷信。
这是真的摔倒,摔倒的声音非常响亮。听的许许仙都替他们觉得疼。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士子,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他们绝对不是这时代历经风雷的蔬菜,而更像后世塑料大棚中娇嫩的鲜花,真真是碰了便伤。
这么大的声音,身上都起了淤血,他们硬是一声不吭,—下不动。
“来人哪!有士子吓昏倒了?”不知谁的一声吼,引爆了众人的八卦,纷纷以眼视铁飞花。
不用开口,便知他们是想:噫!这女人真是个克星。不仅克夫君,现在连这天上的文曲星都挡不住!
“哪儿?哪儿?”看不到的努力前拥,八卦非常。
这时掌柜上场了,让店中伙计送他们就医。人在他的店昏倒,这理由是正大光明,除了一点:女孩子的自尊心。
铁飞花虽说—身浊气都能吓死人,就是许仙也没有见过浊气成实质的人,但是她总归是个人,是个女人。
“你们说什么?”她伤心,她无奈,她更加愤怒。
多少年了?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找—个爱自己的男人就这么难?现在,自己连碰都没有碰他们,便一个疯了,昏倒两人……
为什么?这就是男人?为什么男人会这么脆弱?这和母亲告诉自己的不一样。
母亲说:我们女子,就是再强,也是需要男人依靠的,哪怕这个男人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好……
铁飞花杀气冲天地向茶馆走来,不要说继续进行计划了,一应男人就是想动—下,都是动不了了。
再看集上,那士子正大口喘着气,散着头发,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回去捡,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单手捂着胸口,自言自语着:“好在我反应得快,装疯!否则非落入这母老虎手中不可。”
这时,他的家丁也赶了上来,一个年龄大,看上去是管事的老头说:“小姐,下次你千万不要再这么胡闹了。”
“知道了。人家不过是想过过中举的瘾吗?”她俏皮的—笑。
她竟然是个女人,那边是女官,这边便是女士子吗?
没错,她便是与铁飞花齐名的明初四大奇女子之—的刘莫邪。
刘莫邪,江苏南京人,明初京城女子刘莫邪是个颇具传奇sè彩的人物,她一生有两奇,一奇是她那个御赐的“女秀才”的名号,二奇则是她后半生暗中联络,拥戴故君的行动,最终,她也就是死在这后一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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