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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暴118     雨雾江南txt下载     雨雾江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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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口时,罗强推了一下门。但门从里面销上了。他透过窗玻璃,看到里间的床上朱雨深的小腿和双脚直挺挺地伸在那里。于是他又是敲门又是叫,但半天都没有反应。罗强觉得不对劲,因为他知道朱雨深是个严谨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不来上课。情急之下,他飞起一脚,踢开了宿舍的门,冲到里面。

    朱雨深被这一连串的响声惊起,极度虚弱的他挣扎着微微靠起。他一看到罗强进来,想跟他说话,但他却几乎说不出声音来。

    罗强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怎么回事了。罗强说:“朱老师原来你生病了,我们班的人还在等你上课呢。你躺着吧,我去帮你请假。”

    罗强一溜烟跑回教室跟同学们说:“朱老师生病请假了,这堂课上面安排我们自习,大家安静点。”熬到下课后,罗强又奔到教导处跟教导主任说:“朱雨深老师刚上完我们班课,他说他感觉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他要我来帮他请假。”主任询问了几句后就准了假,罗强这才放心了。

    刚忙完,上课铃就响了。罗强看到本堂课的美术老师往自己班上走,他立马抢到老师前面,跟美术老师请了假。然后他就骑快车去街上,他想去找沈兵。因为他知道朱雨深病得不轻,他得叫沈兵来照顾朱雨深。他知道他们俩是铁哥们。

    当他经过胡玉琴店门口时,看到胡玉琴和谢五妹正在店门口坐着说话。他认出了谢五妹,所以停了下来。在他的印象里。谢五妹是朱雨深的对象。因为上学期。朱雨深和谢五妹经常在宿舍里夫唱妇随地忙这忙那。有几次他去问题目。他们俩还黏在一起。有次朱雨深还留他和他们共进晚餐。

    罗强却不知道经过暑假期间的变故,已物是人非,他们已经分开好多日子了。不知此情的罗强,看到谢五妹在眼前,连忙跑上去。他先冲胡玉琴叫了一句夏师娘,再冲谢五妹叫了一句朱师娘,然后喘着气。

    这一声叫,让今日来找胡玉琴诉苦的谢五妹感到比较窘迫。胡玉琴却心领神会。她对谢五妹说“这是雨深的学生,所以这么叫你。”谢五妹听后惭愧地低下了头。

    罗强冲谢五妹说:“朱老师现在躺在宿舍里,好像病得不轻,你快去看看他吧!”谢五妹听后身子抖了几下,不知所措。

    还是胡玉琴反应快,她吩咐罗强:“你快去派出所叫沈警官,我们一起去看他吧。”罗强点了下头。当他跑到派出所时,正好在大厅里遇见了沈兵。说明来意后,沈兵立马出来跨上摩托车,他叫罗强坐在自己后面。他们冲到街上时。看到胡玉琴也骑上了轻摩。她的后座上带着谢五妹,尾随着他们一同向学校开去。

    沈兵来到朱雨深的宿舍门口。用力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拟着的,他抢到了里间。随后罗强、胡玉琴和谢五妹也跟了进去。只见朱雨深睡在床上,只盖了一床毛巾毯,背靠在叠着被子上。他眼睛微闭着,脸色很苍白,房间里的味道令人窒息。正处于迷糊状态的朱雨深看见有人进来,强撑着睁开了眼睛。他试图开口说话,却没有力气说出口。沈兵和谢五妹与朱雨深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们对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很是难过。

    沈兵控制不住了,他蹲到朱雨深的面前,大声说:“朱哥,你怎么了?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朱雨深没有力气回答他,只是把右手放在他的肩上。谁知沈兵这个硬汉子,这时却哭了起来。他抹了一把眼泪,边哭边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好人没好报!这个世界上的人太没良心了!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对你这么好的人这么刻薄,老是把罪给你受?却让世上那么多没用的人活得有滋有味的。天妒英才啊!老天啦,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沈兵身后的谢五妹已哭出声来,胡玉琴和罗强也掉下了眼泪。谢五妹看见朱雨深挣扎着起来,并且眼睛盯着她。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走上前来靠近朱雨深,用手抚摸着他头上那夹杂在黑发中的白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到朱雨深上身的衣服上。

    他们俩在一起相处的那些愉快的记忆,同时回荡在他们彼此的脑海里。谢五妹更是想到了自己所经历的挫折,想到了自己多舛的命运。所以她越哭越狠,眼泪汹涌地流出。

    在她的感染下,虚弱的朱雨深泪水也像决了堤的江水一般,不断地顺着眼角往下泻。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在那盈盈的河水边散步、在满地的油菜花中徜徉,悄然等待夜的降临。

    谢五妹哭了一阵后,停顿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的泪水已浸湿了朱雨深的上衣。她这才往后挪了一点,拿出纸巾擦泪。同时,她发现朱雨深也是泪流满面,她再帮他去擦。当她的右手触到朱雨深的额头时,感到烫得怕人,她赶紧示意胡玉琴来摸摸看。

    胡玉琴上前来摸了一下,大惊,她说:“朱雨深烧得很厉害,得赶紧去医院。”其实在谢五妹依着朱雨深大哭的那会儿,沈兵已出去联系好了镇上的一个面的,一进来,他就觉得朱雨深得赶紧送到医院去。

    这时面的已经到了。沈兵抱起朱雨深,抢先几步把他放到车里,于是众人都出来了。等罗强锁好门上车后,沈兵一步跨上车,在里面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

    罗强有点纳闷,他问沈兵:“朱老师的女朋友不一道去吗?”

    沈兵说:“别管了,她不配做你朱老师的女朋友!”随后他吩咐司机开车,抓紧赶到医院。

    谢五妹呆站在原地,望着车子远去,一脸失落的表情。胡玉琴把自己的脸擦了擦,她上前推了一下谢五妹说:“我家就在前面,去我家坐一会儿吧。”

    谢五妹却摇了摇头,她的脸上依然挂着泪珠,一个人慢慢地向镇上走去。(未完待续。。)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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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雨深到了医院后,又是打针、又是挂水。住了两天后,他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这期间,学校领导得到沈兵的通知后,派了学生来照顾他,并派了一个教师作为代表买了慰问品来看望他。朱雨深又住了一天,他准备第四天一大早出院。

    第三个晚上,三个人的病房里只剩下朱雨深一个人了。他感到孤寂难耐,这时,他想起了谢五妹。反复考虑之后,他还是拔通了谢五妹的手机。响了两声后,谢五妹就接了。

    朱雨深首先说,感谢她两天前来看望自己。

    谢五妹说,正巧那天她在街上,看到沈表哥过来就跟着过来了。一问一答后让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朱雨深默默地感叹:彼此之间以前的那些美好的故事,再也不可能重演了!前两天在自己宿舍里汹涌地哭泣,仿佛是爱的一首挽歌。以后如果他们再在街上的某个角落相会,恐怕就要像陌生的路人一样了。两个人经历的忧伤只有各自慢慢地承受。

    停顿的时候他们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朱雨深想,这样下去不行,得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于是他没加考虑就问道:“你快要结婚了吧?”

    谢五妹在那头说:“日子往后推了,要到明年了。因为上次定亲时,沈表哥把我们两家人都骂了一顿。那次酒席就那么散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有点纳闷,问怎么回事。于是。谢五妹便把那日的情况向他复述了一遍。听后。朱雨深直讲沈兵太冲动了。

    谢五妹继续说:“现在我们家和江风家都怪对方不好。而且我们家人已发现他们家并不像江风和他父亲吹得那样富有。他们一家认都不会过日子,在他们村上算是最穷的一家。但他们家人说已经在我身上花过钱了,已经赖上我了。所以现在两家人矛盾很深。结婚的事,就暂且不提了。但毕竟已定过亲了,我算是被他们家定下来了。

    有时想想,我当时真是很傻!明明知道你在等我,我却相信了江风的胡言乱语,到市里上班三个月就跟他在一起了。跟你交往也有那么长时间。却什么都没做。不然的话,我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对了,开过年来,我准备还去市里打工,准备尽早还上借你的钱。你怎么样了,病好了吗?有人帮你重新介结对象了吗?”

    朱雨深说:“病是好了。暂时还没人帮忙介绍。上次给你的钱你不必还了。我现在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也不缺那点钱。”

    谢五妹连忙说:“那怎么行?”

    经过这样的争论,双方都感觉到彼此的关系已经真正地退而求其次了。所以再次顿了一下后,朱雨深觉得不便打扰人家太长时间了,便主动挂断了电话。然后他躺了下去。

    他忽然有一股满足的感觉贯通全身。因为他想到了几天前两个人那个痛痛快快地哭泣的情景。那权当作是爱的回光返照吧。

    朱雨深刚拿起书,病房外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沈兵夫妇,他们拎了些东西看望他来了。寒暄过后,沈夫人直截了当地跟朱雨深说:“我已帮你物色好了一个对象,她就在本镇正宇集团的猪棕厂上班做成品。她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了。她们家小时候父亲就不在了,现在她姐姐已嫁人了。她母亲在下街头最西边开了个杂货店。先前是她母亲央求别人帮她女儿介绍对象,我这边沈兵正好又要求帮你介绍对象。我们觉得你们在一起蛮合适的,所以这就来跟你说。”

    沈兵说:“朱哥你是个实在人,更是个善良的人,我可不能对你说假话。这个大姑娘叫肖蓉,论长相、论身材,她绝对不比以前谢五妹差。她在厂里上班,她母亲还在开个小店。

    但是有一个问题。她上面有一个姐姐,叫肖惠芳,听说曾遭遇了一场不幸的婚姻。她姐夫现在变成了傻子,她姐姐现在跑了,留下了一个小男孩放在娘家。因为肖惠芳公婆早就过世了,所以这个小孩除了呆在外婆家,肯定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这样一来,就给肖蓉她们母女背上了包袱。肖蓉的母亲年纪也比较大了,抚养这个小男孩,将来供他上学,帮他成人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肖蓉身上。据说很多追求肖蓉的男同志,一旦听说肖蓉以后要带着这个小男孩过,他们就知难而退了,所以导致她到现在还没定下人家。

    想来她也是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没有别人可以指望。如果她也放弃了,那这个小孩只有送到弃儿收容站去了,或流落街头了。我认为肖蓉是个不错的女孩。考虑好后,我们夫妻俩今天就连忙来把这事告诉你。”

    沈夫人接着说:“沈兵说的没错。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跟肖蓉母亲谈过,她母亲对你比较上心。在她母亲的说服下,肖蓉也答应准备和你谈对象。我想只要你乐意和肖蓉谈,你们应该很快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刚经历过感情浩劫的朱雨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此番好意呢?他也需要用新的生活来抚平所创下的伤口。所以他郑重地向沈兵夫妇表示感谢。几个人还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沈兵夫妇走后,朱雨深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后,肖蓉的事,以及她姐姐所丢下的小孩的身影一直在他脑中萦绕着。他有一种直觉,就是那个小男孩现在的处境应该比二十年前的自己还要差。

    因为朱雨深已经表态希望跟肖蓉交往,所以沈夫人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带到了肖蓉母亲的耳朵里。肖母很高兴,肖落却并不显得多么欢喜。

    她觉得这个中学教师虽然经济条件一般,但文化水平比较高,在黄镇已是佼佼者。可能跟她这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大女孩没有多少共同语言,或者说是看不上她。更不用说她身边还有个拖累。(未完待续。。)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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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外甥。只见他在边吃饭边擦掉下来的鼻涕。本地的人对她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介于这个原因,一直让她处于劣势地位。

    她想到父亲在世的时候,一家人都生活得幸福。精明能干的父亲在街中心买了一个门面开店,并在下街头造了两层的楼房,这就是她们现在所住的房子。

    不幸的是,父亲在姐姐肖惠芳读初二,她读初一时生了一场病。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把街中心的门面房卖了。结果却是人财两空。父亲走了一段时间后,母亲把以前店里的货又摆到家里的一楼,稍微改造了一下,勉强像个开店的样子。只是这里太偏,光顾的顾客很少,也不指望赚什么钱了。

    她在猪棕厂上班是从事最后一道工序——做成品,技术含量较高,工资当然在全厂也是最高的。但本镇的工资水平总体上来说还是很低,比出外打工的人挣得钱要少。

    但在外打工或在城里服装厂干都很辛苦,早晨八点钟进去,一直要干到晚上**点钟。她们猪棕厂晚上到六点钟准时下班,而且一个月还有三天休息。由于她父母亲成家比较晚,要她们姐妹也比较迟。所以她母亲现在年纪大了,家里还需要她照顾着。

    这些原因迫使肖蓉只能在本镇上班。关于她老大不小了还没有把自己嫁掉的事,是由多方面原因造成的。

    每当看到亲戚中的表姐妹,或是住在一起的姑娘们嫁了如意郎君。跟她再说些膨胀性的语言时。她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内心却巨烈地翻腾着。此时,她的母亲更是叹息不已。

    如今,母女二人初步了解了朱雨深的情况。她们都觉得机会还是应该要好好把握住。

    怀了这样的心思后,肖蓉变得越来越有点魂不守舍了。出于女孩固有的羞涩感,她又不好主动地要求约那个中学教师来和她见面,她只能把自己的内心压抑起来,慢慢地等待着。如此这般开小差,也让她在工作中出了差错。从而干活进度慢了下来。

    在一个太阳余光辉煌的下午,她提前下班回家,想到中学那里转一圈。当她怀着这样的念头后,就一溜烟骑车转弯,驶上那条去中学的新公路。

    这时她又忽然清醒过来:自己就这么去找他吗?怎么去找呢?他在哪里?当刹住自行车的时候,她已靠近学校的大门了。学校刚放过学,学生们成群结队地从大门口出来,女学生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使她想起自己的少女时代。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随着那些孩子离开了学校。

    父亲生病住院是她以往生活的一个分水岭。在一家人无病无灾的日子里,她犹如一只欢快的小燕子。和很多人一样,她也经历过金色的童年。那时她们家还住在乡下靠山的村子。每当到油菜花开的季节。依山而建的大坝拦住了一潭碧绿碧绿的水。坝底下的涓涓溪流,潺潺地自高处流向远方。溪流滋润着一大片高低不平的农田。遍地金黄色的油菜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在不上学的时候,她会和几个小女孩一道,挽上竹篮到田野里去采野菜。高低不平的田野间有一条窄窄地公路穿过。下午时,公路上时常会有送亲的车队缓缓驶过。每当此时,她们都会飞奔到公路上驻足观看。只见那些家具家电塞满了后面的车子,前面的婚车里坐着甜蜜地依偎在一起的新娘新郎。

    当贴着大红喜字的车子缓缓驶过她们面前时,看着那婚车里一身红衣服,脸上露出幸福笑容的新娘,小小的她的心里也泛起了涟猗。她在想自己将来出嫁时,将是什么样子呢?自己的白马王子又将是什么样的人呢?车子都走远后,她已没有了继续去挑野菜的心情,心事重重地拎着篮子回家。这样下去,到上中学的时候,她已不自觉地喜欢审视身边的男孩子了。

    再后来,那条公路已经拓宽,并重新铺上了柏油。迎亲送亲的车子从那条公路上经过时,车速快了很多。她只能隐约地看见,坐在婚车里的新娘已是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车子也变成一袭崭新气派的车队。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每当此时,仍旧能让她怦然心动。

    不久后,已在镇上经营了几年生意的父亲,在靠近街道的地方造了房子。一家人都搬了过去,再把老房子低价卖给了本村的穷人家。

    初一快结束时,她父亲因病住院。熬了一段时间,终于在秋天到来时离开了人世。此后,她们家的经济条件一落千丈,母女三人的情绪也从此低落到了极点。

    这个分水岭让肖蓉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初步尝试了人情冷暖与世态炎凉。因为她能感觉的到,所有亲戚以及周围的人对她们一家人的态度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随后在她进入初二时,姐姐肖惠芳已经读初三了。姐妹两人因为以前父亲在世时家里经济条件较好,营养跟得上,所以身体长得较好,此时都已出落为体态丰腴的姑娘了。

    所不同的是,以前的那些男同学是以朝圣的目光看她们姐妹的;然而遭受家庭变故后,她明显能感觉到诸人看她的眼神里有鄙夷的意思。那些平时对她们趋之若鹜的混子男生们,或是倾心于她的优秀或本份的男生们,更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她和姐姐了。

    曾经有一次,姐姐肖惠芳骑车带她去上学。当车子穿过一群走路的大男生中时,众人就小声议论起了她们。有一个小个子吹起了口哨,一个胖子喝止道:“吹什么吹?这两个姐妹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把她们姐妹俩个一锅端来做老婆给你们看看!”

    另一个长相奇丑的男子连忙说:“你可别抢我的老婆!那个后面坐着的大屁股是我的!”接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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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她们姐妹都脸红到了脖子根。姐姐硬着头皮加快节奏骑车,把这些讨厌鬼甩在了后面。

    那次回去后,她们伤心了好一阵子。因为她们姐妹一贯自视比较高,这些二混子的胡言乱语严重刺痛了她们的心。

    特别是肖蓉,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扪心自问:我将来能嫁什么样的人呢?难道就能嫁给类似于那些混子的人吗?

    以致于后来的若干年里,闲下的时候,她经常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近来,环视四周,能让她放心地把自己嫁过去的大男孩实在少之又少。黄镇的那些男孩,没有参加高等教育就回家就业的人,基本上都土的可以。有的是衣着,有的是言谈举止粗俗不堪。

    而那些本镇飞出去的金凤凰,基本上都要到外面精彩的世界里去安家落户了。他们因为升学洗尽了一身土气,偶尔回乡探亲与本镇人交往时显得格格不入,并且已显出趾高气扬的格调。她觉得自己很难与这些类型的人走到一起。

    直到此时,肖蓉才认识到,原来人生竟是如此地迷茫!少女时代那悸动的春心,发展到如今已被残酷的现实浇灭了。看来将来只能随遇而安地找一个不算好的男人聊此一生了。

    如今,肖蓉反而有了一些期盼。因为她知道那个叫朱雨深的中学教师应该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不管结局如何,两个人能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也是她所向往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点担心他不够帅。那就将再一次浇灭了她的春心。她在等待着。但她不想向别人表露出自己的心扉。因为她害怕别人说她是一个不够矜持的女孩。

    肖蓉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所盼的东西终于来临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当她结束一天的工作,骑车回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少妇。肖蓉连忙下车,

    该女子跨几步凑到了她跟前,问道:“你就是肖蓉吧?”

    肖蓉说了声,是的。

    该女子自我介绍说:“我是镇派出所民警沈兵的老婆。你姨的小吃店和我开的店在一起。前段时间,我老公要求我帮他在中学做教师的老同学介绍一个对象。你表姨把你推荐给了我。我今天专门来看看你,想知道你本人的心思怎样。”

    肖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低着头开了门,给沈夫人让了座,并倒了杯水递了过来。肖蓉说:“今天我妈带外甥走亲戚去了,晚上说好不回来了,所以家里一直没人。你可能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沈夫人说:“没关系的。就算我吃了辛苦,回头我去找朱雨深算帐。”说完,两人会意地一笑。

    沈夫人用嘴吸了一小口水,开门见山地说:“朱雨深人看上去很有气质,长相应该说是不错的。尽管他们家底子薄。但他为人正派,很会打理生活。去年他已在靠近学校的那条新公路上买了房子。今年把房子装潢好了。论工作,他在中学教书,工资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比较高的。论学识,论人品那就更没得说了。他目前是教育学学士的学历,并且发表了许多文章。我来黄镇后跟他接触过几次,觉得他的性格非常好,为人处事也总喜欢为别人考虑,心很纯,可能是受教育程度高的原因吧。”

    肖蓉眯着眼睛听她诉说着,这些话让她比较高兴。接着她又低下了头,作沉思状。

    沈夫人心想:自己是不是把男方描述得太好了,而让肖蓉觉得高不可及呢?所以她赶紧又说:“我可没有拔高朱雨深,我们家老公就对他的学识和人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是中学时的同学,他很清楚朱雨深当时就聪明过人。读书时,一直能取得顶好的成绩。不过肖蓉你也不错,论长相,论身材都好,人也贤惠。所以我说你们很般配嘛。”

    对于自身条件,肖蓉历来是比较自负的,所以她也历来看不上泛泛之辈的男人。像朱雨深这种不俗的人,于她来说可谓正中下怀。她已经深信,只要自己主动出击,肯定能把朱雨深揽入怀中,让他死心塌地把自己奉为女神。只是她心里有一些疑惑。性格泼辣的她,稍作思考后就直言不讳地问:“既然朱雨深各方面都不错,那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哪个女孩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呢?”

    沈夫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丫头们都现实的很。她们情愿被大款包养,都不愿嫁给条件不中意的人。她们花起钱来也很夸张,心态也很浮躁。在现在这些不懂事的丫头们的眼里,朱雨深的条件确实不够好。他的学历,他花很大心血写的文章,至少暂时还没有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所以一般人觉得他没什么的,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太势利了。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比一般女孩显得成熟些。你应该清楚,现在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应该是很难找的。”

    肖蓉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他周围的人,那些老师、还有他们的家属,不能帮他介绍一个纯朴一点的女孩吗?农村的也行啊。”??

    沈夫人抿了一下嘴,又开口说:“实不相瞒,今年上半年,就有其他老师的老婆帮朱雨深介绍了一个乡下的女朋友。那个女孩的长相、身材都不及你。”

    听到这里,肖蓉先是一惊,显出不高兴的神情。当听到不如她的话时,她昂起头,挺着胸,一副自信的样子。

    沈夫人接着说:“那个胖丫头其实很傻,她们家也很贪,为了给她哥哥装修房子结婚,硬要朱雨深拿出大几万块钱过来,才能答应他们。由于她哥哥急着要娶老婆,这个钱还等不得,要一次**出来。朱雨深当时刚买过房子,身边几乎没钱了,肯定满足不了他们家的人。这样一来,女孩家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在朱雨深登门的当天还狠狠侮辱了他,骂他穷。那个女孩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女子,很听父母的话。结果她也倒向了自己父母这边,所以他们俩就没成。”(未完待续。。)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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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蓉听后摇了摇头说:“那个女孩也太没主见了,自己的幸福怎么能就为了家里的事而放弃呢?”

    两个人都叹息了一阵。虽然嘴上批判着,但她们心里认为这种事周围也发生了很多件,也可以说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接着,肖蓉把放在墙角的菜拿出来摘,说晚上要留沈夫人在家吃晚饭。

    沈夫人推辞说:“不了,我马上就走。”但她并没有挪动身子,而是看着蹲在那里的肖蓉那丰满的身形。她不禁暗自发问:在未婚女孩这么紧俏的时代,面前的这位大姑娘还没嫁掉,也算是个奇迹了。她背后的情感故事也一定富有传奇色彩。朱雨深这个善良、木纳的书生能搞定她吗?

    因为,朱雨深交往一个本份、各方面条件都不佳的谢五妹况且那么艰难,何况面前这个大女孩的长相、身材比谢五妹都要好些,性格也比较泼辣。如果不成,那么对于他那已深深受伤的心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在沈夫人犯嘀咕的时候,蹲着摘菜的肖蓉的心情却比较好。因为沈夫人前面的话已解开了她心中的疙瘩,她已成竹在胸了。

    肖蓉的这副稍显得意的样子,使她那侧对着沈夫人的洁白的腮显得很扎眼。沈夫人有些不快,她便用有点硬的口气问道:“你怎么这么大了也没嫁人呢?”

    肖蓉也是个爽快的人,她说:“你既然把他以前的事都对我坦诚相告,我也把我的实际情况告诉你吧。”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沈夫人。边想边说。把自己家的事向她侃侃道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们母女三人就成了一些非善类之人斯侮的对象。那时间她们姐妹还在上学,母亲一人支撑着家。母亲要让她们姐妹初中念毕业。家里在街心里的店已被债主接手了。母女三人把存货运回了家,在家里摆起了柜台。

    但一家人也没心思做生意。母亲通过在中学当领导的亲戚帮忙,去学校食堂里蒸饭、烧菜等。活干得很多,钱却挣得不多。上班的空余时间,母亲还得回去干农活,菜地里。田里都要忙。她们家的责任田就在学校边上。那是搬到镇上时,父亲用原先家里的大田跟人家换的,换过以后两家人离田都近了。

    有一次,她课间回家拿东西。抄田间小路回家时,她看到几个小学生蹲在那里看母亲修水渠。由于这种事一般是男劳动力干的,所以母亲在那里干这活显得很不协调,引得别人驻足观看。路过那里的教师家属们更是向母亲投以轻篾及饥笑的目光,母亲只是低头默默地干着。

    当时,她在远处一个人站了好久。她没有叫唤母亲,一个人偷偷地快速回家了。此时她才体会到了母亲的难难。以前。她们姐妹在学校上课,还觉得在食堂干粗活的母亲似乎跌了她们面子。那次以后。她再也不这么想了。有时课间,她还会去食堂帮母亲整理蒸饭间的饭盒,或铲煤什么的。放学后,有时她也去田间帮忙。帮母亲分担一些生活的担子,分担一点生活中的尴尬。

    姐姐肖惠芳比她大一岁多。因为长相好、皮肤白皙,发育得又较好,所以初三时姐姐已出落成一个有丰韵的姑娘了。她们家家境衰落前,有些成绩好的,或是家里经济条件好的男生,都或明或暗向姐姐表达过倾慕之心,捧高了她的心态。但她们家家道中落以后,不知怎么搞的,那些以前倾心于姐姐的优秀的男生,都不再对她感兴越了。

    他们对此时还如以前一样爱打扮、装贵家小姐的肖惠芳发出了很多批评的声音。但姐姐想不通,还是我行我素。好的人疏远了肖惠芳,不像样的或无赖之类的男生又像苍蝇叮臭蛋一般叮上了她。他们信誓旦旦地表态:自己有一身力气,干活不用烦。将来如果肖惠芳嫁给了他,她们母女三人的生活就有保障了。有一个家里弟兄多、条件差、穿着寒酸、成绩垃圾的男生更是向肖惠芳表态,要入赘她家,从而拯救她们母女三人!

    每当此时,肖惠芳总是杏眼圆睁地对待那些混子型的男生。但以前向她示过爱的优秀男生冷落她时,却让她很寒心。她抱怨命运不公,让自家横遭灾难,从而让她失去了一部分资本。眼见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转而对别的女孩趋之若鹜去了,她气不打一处来。有时回家,她对着母亲发火,说在食堂粗作的母亲让她在同学面前跌了面子。

    还有,初三的那次校园运动会闭幕式时,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放着激昂的音乐搞颁奖仪式。肖蓉没有参加闭幕式。她知道母亲要把稻草往家挑,所以她过去帮忙。母亲挑了两担后,正好有人找她做事。肖蓉叫母亲去吧,稻草她一个人来挑。这些人工脱粒的稻草很长也很多,脱粒后人工扎成了一把把的。晒了一些天,此时已不重了。

    但肖蓉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又是软体的女孩,不敢多挑,一次头只挑八把。用细竹杆一挑,扛上肩膀就走。父亲走后,母亲把原先家门口的其他几块小田都送给了叔叔等人去种,自己家只种这一块田,以保障自家的粮食供给。

    肖蓉因为每次挑的比较少,所以即便她抄近路从学校操场侧边走,一个多小时下来,也没把一半的稻草把子挑回家。

    当肖蓉挑得全身是汗经过操场上时,那里的气氛正达到了**。她看到姐姐站在路边的队伍中,伸着红扑扑的脸,直愣愣地看着主席台,全然没有也过来把稻草运回家的意思。肖蓉有点不快,因为天气预报说第二天要下雨了,家里又急着要用这些稻草盖柴屋。

    然而此时,操场上的肖惠芳的心里更是不快。因为知道她们是姐妹俩的同学很多。妹妹在众目睽睽之下挑稻草就从这里经过,让别人怎么看待她们呢?(未完待续。。)

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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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惠芳觉得这严重损伤了她的面子,所以她气红了脸。她别过脸去,眼睛不看肖蓉,站在那里窘迫死了。她只渴望闭幕式早点结束。她在想,怪不得那些以前追自己的人现在对自己不感兴趣了,自己家已经沦落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颁奖过后是冗长的领导讲话,组委会最后宣布:本次运动会取得圆满成功,全体解散!随后,全校师生们纷纷散去。肖惠芳匆匆回教室拿过书包,小跑着回了家。

    此时肖蓉还在挑着稻草,她尾随姐姐回了家。谁知她一到家,姐姐就冲她发火说:“你什么时候不能挑那草啊?偏要今天下午挑草,把面子都丢光了!”

    肖蓉也不甘示弱,骂肖惠芳不干活还好意思教训人!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肖惠芳一头扎到床上,哭得很伤心。这让肖蓉觉得莫名其妙。

    姐姐肖惠芳就一直以这种心态生活着。中学毕业后,她去孙村镇乡镇企业上班了。每次回来,她打扮得很入时,却很少跟家里人说话。几年后的一个春节,她便带了一个比她大五岁的、名叫杨大可的男人上门来拜年。

    杨大可身材矮小,但却很新潮,染着黄发,一只耳朵上还带着黄色的耳坠子。他确实买来了不少好东西,什么营养品、名贵糕点啦,拜年的礼很重。肖惠芳满面红光地向家人及领居们介绍说,这是她在孙村谈的男朋友,他们家经济条件比较好。

    当时赢得了不少羡慕的眼光。村里的老人们也对她的行经表示莫大的赞许。她的神情便更不可一世。那次春节回来以后。直到夏天她才再次回家。

    再次回家后。她苦着脸跟母亲说,她怀孕了。是跟那个杨大可在一起产生的,并有六个多月了。这么快的速度把肖蓉吓了一跳。

    姐姐一个人在外,家里人也管不了她的事。肖蓉去厨房时,听见母亲对姐姐说:“算了吧,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又说那个杨大可人不错,对你好,那你们就抓紧结婚吧。不然到时候小孩都要出来了。还没结婚,要让村上人笑话死了。”

    肖惠芳嘴上说是,眼里却掠过一丝忧伤。细心的肖蓉捕捉到了姐姐的这一表情,她觉得姐姐似乎有很多话要向人倾诉。所以晚上时,肖蓉故意把自己房间的门开着,边看书边听着音乐。果然,不久后姐姐来到她的房间,向她诉说心里话。她先关了音乐,再关上了门,让姐姐放心地说话。

    肖惠芳说。直到现在她才承认自己错了,多年来自己活得太浮躁了。由于她的虚荣心太强。贪图富贵与享乐,没有清醒地看清自己,所以让人有可乘之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早知如此,还不如像妹妹你一样务实、关心家里、洁身自好,这样不至于被骗。

    虽然肖蓉早就发现了肖惠芳有点不对劲,但这番话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问姐姐怎么说被骗,难道和杨大可在一起不开心吗?

    肖惠芳此时眼里涌出了泪。她说,在孙村的厂里上班,虽然厂里基本是女人,但外面街上的无业的、四处放荡的人,或是一些事业小成、闲暇的人喜欢到她们厂里捣蛋或猎色。她长相较好,又不像其她长得漂亮的女孩一般高傲、矜持,所以她很容易变成那些人的攻击目标。那些捣蛋的人她自然不会理会,但虚荣心强的她对那些貌似富有、强大的人却基本不设防。

    杨大可在她上班两年后进入了她的生活。那些时候,杨大可总喜欢骑着摩托车带她到外面兜风,又送她好吃的和漂亮的衣服;在她休息的时候,还带她到南京、苏州等地玩过;在她过生日的时候,杨大可买了一大束玫瑰和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送到了她们厂里。生日过后,那些见识过他们的浪漫爱情、吃过她生日蛋糕的小姐妹更是把杨大可捧上了天。

    从那时起,她就认定了这个杨大可可能就是她此生所要嫁的人了,所以不久后就委身于他了。突破了这一层后,她渐渐发觉了杨大可的缺点也很多,比如脾气暴躁,懒、爱吹嘘等。但她想,只要富有,这些缺点算不了什么。

    春节时杨大可来黄镇拜过年后,因为家里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回孙村他们同房时便不再采取避孕措施,说怀了孕就结婚吧。她想想也对,所以事后她自己也不补救。这样一来,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她三个月身孕的时候,杨大可终于带她到了他家,那里离孙村街道有二里多路远。他家是一幢外墙已经斑剥的小楼房,里面杂乱不堪,还散发着臭气。厨房里,灶上到处都是老鼠屎。肖惠芳本来是买了菜准备下厨的,这时却无从下手。她捂着鼻子,很拘束地缩到一角,觉得在他家真是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杨大可见她这个样子,悻悻地把家庭的实际情况告诉了她。本来,他家父母在镇上开了个烟酒批发部,生意做得蛮好,攒了一些钱。他是父母四十出头才添的孩子。他前面有一个哥哥,长他十多岁。哥哥下面本来有个女孩,那女孩生病夭折后,父母才要了他。

    因为他父母是中年得子,加上小时候的他杨大可也确实长得可爱,所以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久而久之,长大后的他便养成了好逸恶劳,花钱如流水的坏习惯。他父母到六十多岁因病相继离世。此后,他们弟兄俩把家产分了。

    他嫂子是个精明的很有心计的女人。加之他以前一味贪玩,家里各方面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分家产时,嫂子说多少就多少。嫂子骗他说,考虑到他不善经营,又没成家,所以多分给他一些钱,父母留下的旧楼房也归他。他们夫妻俩基本不要钱,只要那个批发部就行了。

    结果当然是嫂子怎么说怎么好。但分家还不到半年,他就见哥哥把农村瓦房拆了,盖了新楼房,并且还在孙村街边新起的小区买了个大套的房子。(未完待续。。)

第112章

    112

    杨大可在别人的议论中觉得不对头,认为哥哥嫂嫂在分家产时肯定暗地里多分了不少钱。于是他去哥哥家争吵。

    嫂子却撒泼地说,自家搞房子的钱是夫妻俩以前攒的和接手批发部后做生意赚的,你杨大可当时不是同意了财产分配方案了吗?怎么还来纠缠?

    火气大、性格急躁的杨大可在气头上时推搡了一下嫂子。嫂子就趁势倒地,大喊大叫,把邻居都喊来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说杨大可把她打伤了,那样子装的很逼真。他哥哥赶来时要打杨大可,终被众人劝住。哥哥便大骂杨大可不务正业,是个没出息的东西,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围观的人也都对杨大可提出批评,此事便不了了之。

    此后,杨大可再也不敢去哥哥家找碴了。他确实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读书时,每年成绩都在班上倒数一、二,长到二十多岁,他什么都没学会,只知整日跟街上的混子混在一起,养成了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品性。几年下来,挥霍了大部分他所分到的家产。

    但在别的混子眼里,他简直就是钻石王老五,他们想方设法骗他的钱用。他也很大方,经常满足其他混子的要求。混子们觉得他够义气,所以经常给他出谋划策。他们平日里四处游荡,在哪里发现美女了,也是首先推荐给杨大可,他们不跟他争。只有杨大可看不上时,他们再去追。或者说是去骚扰。

    长此以往。他们害了一些容易被表象迷惑或定力不好的女孩子。肖惠芳也是一个混子发现的。一开始该小混子想独享肖惠芳。其他混子知道后,便骂他家里穷得都没钱吃饭了,还想吃美女?还不赶紧交出来奉给财神爷杨大可。

    当杨大可去厂里第一眼看见肖惠芳时,他就满心欢喜。于是他采取金钱攻势,他把以前讨好女孩子所积累的经验加以总结,使出浑身解数来追。在杨大可看来,整个孙村镇的美女并不多,因为美女都已落入了当官的人、当官的人家的公子或是大款的怀抱了。剩下的只有一些相貌平平、而且穷。或相貌丑陋还忸怩作态的女孩子。

    通过交往,他也获知肖惠芳家好歹也是在黄镇街上,而且家里还开着店;她在厂里上班所挣的钱,也不用像其他穷人家或有哥哥弟弟的女孩那样,几乎要全额上交,以便用来养家或为哥弟娶老婆服务。综合起来看,肖惠芳是他选来作老婆很理想的人选。

    想到这一层后,杨大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他对肖惠芳的心明月可鉴!于是他们俩开始了贵族式的、不可一世的恋爱期的生活。那时间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潇酒、最幸福的人。

    但这种只出不进、只消耗不积累的,对遗产侵蚀式的生活。很快就让他帐户上的钱不多了。以前他只是一味地在女朋友面前吹嘘,极力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一辈子吃穿不愁的富二代的形象。假话说的多了。别人相信了他,最后他自己也相信了那些。只顾着眼前,没有想到将来咋办。这次肖惠芳来到他家,他才把实情说出来。

    肖惠芳当时知道了这些情况后,心都碎了。她问杨大可,到底家里还有多少钱,因为她的肚子快出怀了,婚期也要摆上日程了。

    杨大可说,还有两万多。肖惠芳算了一下,加上她自己身上所挣的一点钱,操办个婚礼不成问题。但婚后杨大可一定要想办法挣钱,不然她还要生小孩,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夏天那次回家前,母亲去厂里看她时,她就把这些实际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劝她要么就把孩子打掉,离开这个败家子吧。她当时用手摸着肚子,由于她的情绪波动,肚子里的宝宝在大幅度地动着。

    虽然身边像她这样,被诱骗或自己不谨慎怀上了不能嫁的男人的孩子女子很多,她们后来多半迷途知返,把孩子做掉,再嫁他人。但她确实不忍心,她知道杨大可对她也是真心的,对于她的任何要求杨大可也尽量满足。所以,她当时没有理会母亲的提议,任由肚子发展。

    一转眼,怀孕已经六个多月了,想挽回也很困难了。通过左思右想,她却后悔了。但夏天回家时,母亲在厨房里却改变了以前的态度,极力叫她和杨大可赶快把婚结了。

    母亲说,不然就要让邻居、亲戚笑话死的。以前她们家因为倒下了顶梁柱,家境衰落,已经受够了别人的冷潮热讽。不能再搞出什么丑事出来了,不然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况且大丫头你现在已经这样了,如把孩子做掉与杨大可分手,那你自己的名誉不也臭得不成样子了吗?现在本来可嫁的好小伙子就不多,你还指望能嫁给什么人呢?所以也只有将错就错了。

    肖蓉了解了姐姐的这些情况后,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对母亲这次所说的话是基本认同的。俗话说劝合不劝散,她也就安慰肖惠芳说,姐姐你不用想了,结婚后再好好调教杨大可吧,也不见得你们未来就不幸福。

    这样一来,姐姐便不再说什么了。不久后,杨大可就在邻镇街上的大酒店和肖惠芳举行了结婚典礼,那排场也够得上一定的标准。婚礼时,她都几乎忘了以前姐姐向她所诉的苦,俨然已把姐姐当作了无比幸福的女人。

    婚后几个月,肖惠芳生下了一个男孩。由于孩子的出身,各方面的用费都增大了不少。挺着大肚子时,肖惠芳就没能去厂里上班了。所以这样一来,孩子半岁大时,他们夫妻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可支配的钱了。

    肖惠芳叫杨大可像其他农村男人一样去外面打工,不然的话,以后怎么过呢?杨大可便随着村上的其他人一道去市里建筑工地上干了一段时间。干了三个月回来后,他却再也不愿出去了。他说外面干活累死了,挣得钱少,还不容易接到。(未完待续。。)

第113章

    113

    于是他们夫妻俩便不断争吵。杨大可此时露出了因从前父母对其过分溺爱所养成的不良品性,他对肖惠芳大打出手,在她娇嫩的身子上留下了好多处伤痕。肖惠芳一气之下丢下孩子跑回了黄镇的家。那时孩子还在哺乳期,饿坏了孩子哭得很伤心。

    随后,杨大可抱着孩子找到黄镇她的娘家来,脸气得呈猪肝色。他把孩子往床上一丢,就骑车回去了。

    后来,有杨大可家门口的邻居告诉母亲:杨大可把孩子送走后,把自家在公路边的一块地低价卖给了人家造房子用。得了一些钱的他整天喝酒、打麻将、逛洗头房。他还到以前肖惠芳上班的厂里厮混,又跟别的女人缠上了,恐怕心已经不在自己老婆身上了!

    母亲回家后哭着把此事告诉了她们姐妹。母亲叹息道:我到底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以致于中年丧夫,女儿还要遭罪,一家人熬苦受难的。

    当天姐姐和母亲抱在一起哭得不成样子。那个小外甥睁着大眼睛,骨碌碌地望着悲恸地哭泣着的母亲肖惠芳。

    姐姐就这样在娘家住了下来。本来姐姐是准备闹一断时间,等杨大可来接她,给她一个台阶下,她就回去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有家难回了。自从姐姐回来后,她们家的费用大大增加了。而且由于孩子太小,离不开她,所以她短时间内还不能出去挣钱补贴家用。

    过了两个月后,杨大可的哥哥来到她们家告知说:杨大可因为没钱花了,眼见别人家相同地方地比他卖得贵一倍。他就去找原先买他地的人家再要些钱。弥补损失。人家自然不会理他。结果他就动武。跟人家打了起来。他把人家当家的打成了皮外伤,自己却被对方用石头砸坏了脑子。还是做哥哥的出面平息了此事,但杨大可现在差不多已经变成傻子了。

    他哥哥叫肖惠芳回去看看自己的丈夫。肖惠芳的脸色当时颓废得不行,她木然地上了他哥哥的摩托车,回去住了几天。

    再回到娘家后,她已心如死灰。她不说话、不吃不喝地过了两天,哭得眼泪湿透了一床被单。

    不久后,肖蓉去孙村街上买东西。就在街道边看到了姐夫杨大可。其时已经是冬天了,杨大可脏兮兮的,身上穿着女人的连衣裙,戴着草帽。他在街上边走边自言自语,然后到垃圾堆里找吃的。

    她当时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回来后,她没敢跟姐姐说此事,但肖惠芳后来还是知道了这个事情。等孩子过了一周岁后,她就到本镇的厂里上班去了。

    一段时间后,疯掉的杨大可竟然来到黄镇街上游荡。时间一长。周围的人都知道了疯子原来就是靓妇肖惠芳的老公,于是各种流言蜚语及嘲笑的声音铺天盖地向肖惠芳及她们家人袭来。已伤痕累累的姐姐终于支撑不下去了……

    一个清晨。母亲起床后发现姐姐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孩子,还有一个装满了钱的信封。母亲觉得不对劲,翻了一下房间里的衣柜,发现里面的很多衣服都不见了。因此,她们母女确认肖惠芳已经不辞而别,她留下了一些钱,去外面觅生活去了。其时,孩子还在梦中。幼小的他哪里知道,他已经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了。

    随后,她们母女只有咬着牙抚养这个孩子,因为孩子已没有了至亲的人。他的父亲疯了,而且听人说,在本地已见不到疯掉的杨大可了;他的母亲跑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的爷爷奶奶在他出生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他的大伯家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婶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除了留在黄镇的外婆家已别无去处。

    外婆便给他取了名字:难子,小小的他确确实实已遭受大灾难了。姐姐肖惠芳的事毁了,人也不见了。

    经过这几年的折腾,母亲在姐姐走后很久才忽然回过神来,发现小女儿也不小了,已过了嫁人的最佳年龄。母亲一心希望二丫头能嫁个本份的、会过日子的人。如还像大女儿那样,她老太婆也不想活了。如真是那样,难子就没人管了,那他还不饿死吗?

    肖蓉却对自己的未来抱有信心。母亲后来央求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她几乎都不满意。因为那些大男孩很多人一交往就想占她的便宜,而且还口若悬河,吹得吐沫直飞,却又说不出什么道理来。或只知道讲粗话,谈享受。

    也有穷得不成样子的正派的小伙子确实倾心于她,但她不认为人穷就有很多优点,因为人是会变的。保不准穷小子娶了她后,尾巴就会翘起来,叫她鞍前马后伺候着呢。她能想这么多,主要是从姐姐及其他女孩的事件中得到了启发。

    另外就是她心里有一个衡量的标准,那就是中学时她们隔壁班的班长张森。张森的父亲是位乡村小学的教师。张森读书时成绩比较优秀,后来考入了师范学校。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在本镇的中心小学当教师。

    中学时,她对张森倒没多深的印象。只是后来张森来小学上班后,住在他下街头的亲戚家。每天,他都要经过她们家门口,要和去厂里上班的她走一段相同的路。

    当时他们都没有配自行车。张森遇到她后,通常走得很慢,有话没话地找她攀谈着。毕竟是受过教育的人,又出身于教师世家,张森的言谈举指间透出了儒雅、俊飒的风格。而且他的知识面也比较广,她满心喜欢。所以她有意没意也放缓了脚步,还为这事迟到过几次。双休日时张森不用上班了,她只好一个人走那路,那两天她心里总是失落落的。

    由于她汲取姐姐的教训,比较排斥很多大男孩所施于她的金钱恩惠。加之她的心里又有了张森这个人,所以,对不管是别人介绍来的追求者也好,还是自发来找她的追求者也罢,她从心理上对他们都产生了排斥情绪。(未完待续。。)

第114章

    114

    然而有的人不服,他们骂道:你肖蓉有啥了不起,搞得比公主还傲!此时她就亮出了底牌,她实话实说,阐明她们家情况特殊——姐夫、姐姐都不见了,把外甥留在她们家;母亲年纪又大了,小外甥又没别的去处,将来肯定是要由她来抚养。

    这是毋庸置疑的,谁要是有心要她,就要能接受这个附加条件。人都不是傻子,结果吓跑了绝大部分她的追求者。母亲还为此事一度叹息不止,她老人家也两面为难。

    当然还有一些三十多岁的光棍,上门拍着胸脯承诺要娶她,声明结婚后连那孩子一起养了。但光说有啥用?那些大光棍这么大了,还没娶到老婆,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们多半是家里太穷,或自身不善于生活。他们也许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休要说再养一个别人的孩子了。

    她当时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张森身上了。为此,她从心理上抗拒其他任何追求者。在行动上,她也几乎回绝了除张森之外的,一切可与之结为伉俪的机会。

    她与张森之间也一直可称得上是君子之交。一次张森用自己被评为优秀教师所获得奖金买了些护肤品送给她时,他们才彼此牵手出去转了转。母亲当然同意她与张森的关系,她只是担心张森这个工作不错、成绩不错,家境也可以的人,最终也不能接受那个要养难子的附加条件而放弃二丫头。

    母亲的担心终于在几个月后得到了印证。那时间她感到张森渐渐对自己冷淡了,上班时也不从她家门口经过了。后来,好不容易才在镇上遇到他。她想问他到底怎么了?

    谁知张森却说得很干脆。他说他父母了解到了很多你肖蓉家的情况。他父母觉得自己儿子这么优秀,又不是娶不到老婆;你肖蓉又不是貌若天仙,凭什么将来还要帮你姐姐养儿子?

    张森说,彼此的关系还是断了吧,省得以后痛苦!为此,她回去痛哭了一顿。母亲的反应却很平静。母亲一边喂难子吃饭,一边说,就再等等吧。也许将来能等到好心的大男孩,能接受你以及难子的。

    她当时瞥了难子一眼,心里对他产生了怨恨。这之后,在爱情方面她已心如死灰了。她暂且不想再考虑此事,只想一味地把活干好,多挣些钱。继而她的技术越来越好,终于可以做最难的那道工序了,收入也上来了一些。

    沈夫人耐心听完肖蓉冗长的述说,感觉身子有点麻木了。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肖蓉打招呼说,不早了。她去厨房忙晚饭。虽然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但此刻她的心情是不错的。

    因为从沈夫人的介绍中。她了解到了那个中学教师朱雨深的优秀程度应该超过张森,听说他人长的也比较帅;而且介于他身世特殊,这种人更渴望得到爱,她知道应该怎么去俘获这个小才子的心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与他见上面,交谈一下,她就可以下决定将来到底要不要嫁给他。

    沈夫人看到肖蓉提了那么多事后,现在的心绪也已从过去的阴霾中回来了,并显出了得意的神情;加之她了解到这个大女孩到目前为止,应该算还是清纯的,这样一来,就好把她推荐给朱雨深了。至于她的那个外甥难子,那是他们俩以后的事了。

    想到这里,沈夫人也来到厨房,两个人一起忙起了晚饭。她准备吃过了再回去。也是为了跟肖蓉的关系拉近一点,这样对男女双方都有好处。

    饭菜要烧好时,沈夫人才想起了给沈兵打电话,告诉他晚上自己要在这个女孩家吃饭。沈兵回话说,他已和同事在街上吃过,等她吃过饭,他骑车来接她回家。吃饭时肖蓉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客气地招呼着沈夫人吃喝。

    半个小时后,沈兵来了。肖蓉把他们夫妻送出院门。在摩托车上,沈兵歪过头来跟老婆说:“这个大姑娘看上去还不错,配朱哥应该没问题。”

    沈夫人说:“这事要是成了,得叫朱雨深好好感谢我们。”

    晚上,在床上,沈夫人更是把肖蓉及肖惠芳的事全都告诉了沈兵。忽然沈夫人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说:“我们不会是害了朱雨深吧,因为那个小孩的事?”

    沈兵说:“放心!我了解朱雨深,他有一套特殊的价值观与人生观。那个小孩的事对于他来说不成问题。”然后他们就睡下了。

    那一边,朱雨深的生活依然在乏味中进行着。他似乎有些焦虑,他在盼着沈兵夫妇的音讯。经历了那些事后,时间又悄悄中过去了很多,他的年龄已经达到了本地人所认为的比较危险的阶段了。读书明志的他比一般人更能认清这个世界、认清自己。

    这期间他因公出差,去过市里和县城几次,大街上到处都充斥着现代化的气息。美的、不美的女人,大多都淡妆浓抹、穿着暴露,身上散发着化学品的味道。引得不同年龄层次的男人贼溜溜地看着她们,内心更是想入非非。一些农村来城里做粗活的小伙子,更是容易看着她们发呆,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是恨不能立马逮一个回家做老婆。

    其实条件差的人又哪里知道,面对那些浮躁的、入时的、花费大的女人,就算跟着你走了,你又怎么能耗得起?现在这个社会这么残酷,下层人的生存变成了要苦苦支撑的事,哪里还能经得起高消费的瞎折腾呢?由此可见,穷小子都不具备想坏心思的资格。

    朱雨深想,自己当然也属于穷小子之列。所以能有人肯帮自己介绍女朋友,对于自己个人来说,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一种幸福的事。因为最起码在介绍人看来,他是有这个相匹配的资格的。

    朱雨深想到了以前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那是他读中专时,一次放寒假去大姑姑家玩。有妇女上门来说她儿子看上了姑姑村上的某家的女孩,他们老夫妻俩也一心想要这个儿媳妇。因为该妇人曾和姑姑一起出去打过工,所以央求姑姑帮他们家做媒,搞定这个女子。(未完待续。。)

第115章

    115

    姑姑表面上敷衍着她,等她一走,姑姑就和前来看热闹的邻居议论开了。她们说,此人家里那么穷,儿子又没出息,还想娶正常人家的女儿做媳妇,真是白日做梦!将来娶个痴子、呆子、瞎子、还差不多。

    朱雨深当时听这番话时浑身瑟瑟发抖,他觉得姑姑她们仿佛就是在骂他。所以这次的事如果顺利,他决定一定要把此事当作一个阶段的终极目标,要有付出一定代价的意愿与准备。从根本上说,男人此生能娶上一个好老婆,相濡以沫地过日子,也就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经过度日如年的煎熬后,朱雨深准备主动联系沈兵。因为他想,这毕竟是自己的大事,别人都是在给自己帮忙。跟女孩交往也是这样,凡事都要自己努力去争取,帮忙的人和天性羞涩的女孩都应属于被动的角色。谁知朱雨深刚动了这个念头,手机就响了,是沈兵打来的。

    他一接听,却是沈夫人的声音。沈夫人在电话里说:“你中午来我们家吃饭,我有话跟你讲。”放学后,朱雨深便骑车飞快地到了深兵家。沈兵和老婆忙了几个菜,朱雨深一到,几个人就落座吃起来。朱雨深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吃上面,他胡乱地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竟然急红了脸。但他又不好意思开口提那事。

    沈兵夫妇看着他那副样子,会心地一笑。沈兵对老婆说:“别卖关子了,把你和那个肖蓉见面交谈的那些情况告诉朱哥吧。”

    沈夫人这才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起了她那日去肖蓉家前前后后所说的、所见的事情。刚说了一段时。沈兵的电话响了。派出所有事叫他临时过去一下。他便抓紧吃完饭,跟朱雨深打了个招呼,就冲了出去。但马上又折回来,说外面下雨了。接着他穿上雨衣,消失在雨中。

    沈夫人见丈夫走了,讲起话来多了几份发嗲的味道。她绘声绘色地把肖蓉当天的反应与态度表达出来给朱雨深看,朱雨深觉得比较好玩。知道了肖蓉有和他发展下去的意愿时,他不禁喜上心头。

    后来。沈夫人说到了肖蓉家里的现状,以及她那个叫难子的外甥,和更多关于她姐姐肖惠芳的事,朱雨深的脸渐渐变得深沉了。他走到窗前,一边看着雨中的那片荆棘,一边听着沈夫人的慢言细语。他的思绪飞到了远方,飞到了那个爱所不能及的角落……秋天的荆棘已没有了绿叶衬托,显得寂寥不堪。

    接着,沈夫人问朱雨深到底怎么说,愿意和肖蓉发展吗?朱雨深坚决地点了点头。沈夫人说:“那好。后面我们来安排你和肖蓉见面的事。”朱雨深应承着,他的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打算。他想先去晓蓉家那里看看。

    几天后一上班,收发室的人就给朱雨深送来外面寄给他约稿函等。朱雨深把它们放到办公桌抽屉里,然后去上课。课还没上完,副校长就来班上找他。他随副校长去了党支部后,这才发现几位校领导都在,几个人都和颜悦色地望着他。

    接着,校长当众宣布:基于朱雨深工作能力突出、文凭高、品德高尚,加之本校上调了几个主课老师,人才缺乏的现状,特提拔朱雨深为主课教师!现负责教初三两个班的语文,并任初三(2)班的班主任。朱雨深平静地听完宣告,向领导们微笑致谢。

    回去后,他清楚自己虽然工资奖金多了,但教学工作要面临全面革新,因为班主任要烦的事很多。

    第二天,当他上语文课时,找到了不错的感觉。体会到因长期以来致力于文学,投入到中文教学中原来竟是这么得心应手!学生们也很欢迎他的这一转变,他们认为朱老师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刚转为主课教师,刚当班主任,面临的工作一大堆。朱雨深花了很多精力终于处理得差不多了时,他才认为可以告一段落了。

    周四那天他上了一天的课,上午给自己班上,下午给三(1)班上,讲的是古典文学。下午时,他在邻班的黑板上画了一张中国地图,手指地图,结合历史,分析那些文学产生的社会历史背景。他讲得太投入了,以致于在寒冷的天气,背后都沁出了汗。

    学生们都坐得笔直,瞪着眼睛听讲,师生配合得很默契,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上完课后,朱雨深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大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还打趣地说:朱老师看上去很开心嘛,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回到宿舍后,朱雨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看到田里有一个母亲在给油菜浇水,她那六七岁的孩子独自一人在田埂边玩。那小男孩正用树枝在田沟那一块的湿土上画着画,母子俩专心致志地干着自己的事。

    看着这一幕,朱雨深突然激动起来,他立即在箱底找出了那套黑色的西装。

    这套衣服是他所钟爱的衣服,平时舍不得穿,只有在自己认为要去办重要的事的时候才会穿。穿好了衣服,他又把皮鞋擦了擦,然后挺胸走到车棚,推出车子骑了上去。

    他今天要去肖蓉家所在的地方看一看。因为自从沈兵夫妇帮他找过肖蓉以后,他就已经觉得在漫长的黄镇街道另一段的尽头,有一个的角落,将来会包容他这个缺少亲情与爱的人。他今天想去看看那个叫难子的小男孩。

    沈夫人曾告诉过他,肖蓉母女平时都很忙。肖蓉在厂里上班,经常要加班。她母亲种了一些田地,整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忙的季节每天都要干到天黑才回来烧饭。两个女人过日子,还要养一个老是生病的小孩,真是不容易!在外婆和阿姨都不能回家的时候,难子就要经常挨饿了。外婆也没时间管他,随他在下街头和那里的大小孩子们在一起玩;随他在泥里滚,在垃圾堆里钻。(未完待续。。)

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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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骑车边思考着的朱雨深,来到下街头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当他按沈夫人所说的,找到肖蓉家所在的地方时,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经过分辨,朱雨深确认了那个街尾和街边村庄之间的,一幢旧的老式小二楼就是肖蓉的家。房子右边的窗户比较大,可能是开店用的。但此时门窗都是锁着的,可见她们母女都还没回家。

    阳历年也没多长时间了,各厂要赶任务,肖蓉自然要比平时忙些。她母亲应该去田里种油菜去了,因为这时节,学校周围到处可见种、栽油菜的农民。那么,难子这个小家伙也是随外婆去了田里还没回来吗?

    朱雨深正思考着,忽然听到一个妇女大声责骂的声音,他推着车子走到了那边。只见一个胖妇女在喝斥着自家的小胖墩,骂他不该把吃的东西给难子。朱雨深顺着望过去,她家屋前的石墩子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

    其中的一个小男孩瘦弱不堪,穿得也比较阵旧。他那样子跟其他长得圆润,穿着光鲜的小孩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朱雨深想,他应该就是难子了。这时除了难子以外,每个小孩手上都拿着吃的,只有他空着两手。那两只小手又黑又瘦,就跟乌龟爪子一样。那可怜的样子,看了让人寒心。

    朱雨深站在了一个暗角,别人都没在意他的存在。这时,小胖墩开始反驳,他冲胖女人说:“那块面包我吃得就剩几口时,不想吃了。随手扔在地上。难子吃在嘴里的面包是我扔掉的。”

    胖女人说:“不管怎么说。你们下次不准再给东西给难子吃。不要跟他在一块玩。难子不是好小孩!”

    这时,隔壁屋里出来一个有些风韵的女人,她对胖女人说:“难子这小孩天生就没人管。你看那鼻涕都糊了嘴了,恶心死了。他妈跑了,他爸疯了,这小孩将来咋办?”

    胖女人说:“这小孩吃再多东西也是白吃!难道他以后还能做什么事?饿死他也不冤……”说完他们各自牵着自家小孩回家了。

    站在暗处的朱雨深听着两个女人说话,听得他心潮澎湃。他立刻走到身后已亮灯的店里要了两个好一点的面包,走到难子面前递给他。难子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朱雨深,不敢接。

    朱雨深说:“拿着吧,叔叔送给你吃的。别怕,吃吧。”

    难子这才接了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显出很舍不得吃的样子。朱雨深的鼻子一酸,他觉得腿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蹲了下来,他的脸与难子的脸对在一起。他看到那张小脸上,全然寻不出一丝童年的快乐。他抽出纸巾,帮难子擦着鼻涕和脸上的灰。

    难子津津有味地吃着。吃了几口后。他把剩下的面包放到一个塑料袋里,并对朱雨深笑了一下。这一笑。让朱雨深宽慰不少。他起身回到自己车子边,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街那头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骂了正在一边玩石块的那个小孩几句,然后牵着他女儿的小手回家。小女孩走了两步后停了下来,说她的玩具小鸭子不见了。那男人便折回来帮她找。结果在难子玩的那些旧瓶子中发现了那个塑料小鸭子。该中年男人正要发作,这时过来一个眼角全是皱纹的老妇女,她径直走到难子面前。

    中年男人便大声冲老妇人说:“你们家的小难子不得了了,这么小就学会了偷!你看他把我们家小琴的玩具鸭子偷了。”说着,他扬起了拿玩具鸭子的右手,继续说:“这样下去可不行!”

    老妇人二话不说,“啪”得一巴掌打到了难子的额头上。难子疼得哇地一声吐出嘴里吃进的东西,随后大哭起来。中年男人见此情景才满足地走了。老妇人便牵着难子的手往回拽,很快他们就消失在夜色中。

    朱雨深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他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泪水再一次没出息地涌出了他的眼眶。

    朱雨深今日所见,印证了这之前沈夫人跟他说起肖蓉以及她的外甥时,他所想到的。令他不敢想象的是,时间过了二十年,社会的文明程度却似乎没有进步,人与人之间还是显得异常地冷漠。

    难子还是跟他自己小时候一样,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自尊被人肆意地践踏,众人都要来踩他一脚,而几乎没人去往上托起他。对于他的那些旁系亲属来说,也表现出了对难子的冷漠。就如难子的伯伯一家,外婆,可能还包括肖蓉,他们只把心用在自己的直系亲属身上,只要不把难子饿死就已经是他的大幸了。

    或许难子刚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形成胚胎时,他的此生就被绑上了悲剧的命运。他的父亲是个败家子,他的母亲爱慕虚荣加自私,他们即使没遭变故,将来也给不了难子什么像样的生活。或许他们夫妻致所以把他生下来,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老了,丧失劳动能力了,或是生病了,有个指望而已。

    难子就是背负着这种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的,再遭受家庭的变故,让他的此生一片暗淡,未来或许还要承担莫大的义务。他的旁系亲属们无形中都已把他当作了一个累赘,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事。其实,供他这样一个半盲流形的人吃穿并不要他们付出多少,但是他们不愿这么做,或不甘心这么做。

    如果他们为了幼小的难子做了什么,也是希望他将来以巨大的恩惠来回报。众人想他都这样了,将来还能有什么起色呢?人总是看不到未来的事。所以不管有没有给过难子恩惠的人,都可以歧视他,奚落他没有将来。进而说出诸如“给难子东西吃,还不如给狗吃;狗吃过还会向施予者摇摇尾巴,给难子这样的人吃就是白吃了”等话语。

    朱雨深想到这里时,心里忧伤极了。不知不觉中他已走到赤水河的边上,他在河边的石板上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117章

    117

    看着面前河的两边昏暗的灯火倒映在水中,听着脚底下汩汩的流水声,朱雨深的思续肆意地滋蔓着。

    他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一件事。说本省南边山里边很多成年男子因为交通闭塞,加上穷,三四十岁了,还娶不到老婆。有一个四十多岁叫愣子的人,父母已经离世,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里过日子。他的身体还算结实,但人很木纳。正好他们镇上开豆腐作坊的李光头需要一个磨豆子的人。因为是凌晨起来干活,很苦,他们夫妻俩又很小气,开的工资少,结果没人肯给他们干此活。

    后来经李光头老婆在山里的亲戚介绍,愣子来到了他们家干起了此事。李光头夫妇见他木纳好欺侮,每个月只给他开一百块钱的工资,就把愣子留下来干此活。以前的工人给五百块都不干,都跑掉了。

    愣子一年四季干活时都汗如雨下,住的是老板家的狗窝,吃的是老板一家人吃剩的饭菜搅和在一起的东西。但就他的那一点工资,都有亲戚上门来找李光头预支。

    亲戚们跟李光头说,以前给愣子父母办丧事,是他们凑钱弄的。现在愣子能挣钱了,就得还给他们。他们反复上门讨要,李光头怕烦,跟愣子简单说了声,就把他干了半年的工资都给来者了。

    后来又不断有别人来要钱。所以愣子干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勉强糊了个嘴。亲戚们也知道李光头欺侮楞子,给他的工资少得可怜;有时还威胁他,不准他走。必须得一辈子在这里磨豆子。不然就找人修理他。

    但他们知道李光头是个狠角色。形同于地头蛇。他们只敢要那一点工钱,而不敢为愣子说句公道话,伸张一点正义。

    后来,愣子因为过度劳累在李光头家病倒了。李光头便像拖死猪一样,把喘着粗气的他拖到街上,让他自生自灭。第二天,街上人便没再看见愣子了。他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关心。

    这时,一辆电动自行车从朱雨深身边经过,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见那个骑车的女人戴着口罩,身子显得比较丰腴。朱雨深觉得这个骑车的女子应该就是下班归来的肖蓉。

    他望着她的背影,难子的事又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朝河中心扔去。几秒钟后,“咚”得一声,石头落下了。朱雨深的心里却涌起了很多愤恨。

    他想,如果没人去关爱,难子的将来可能就如那个愣子一样。不光心灵遭人凌迟,他的身体或许也将被黑心的人榨干。还有更恐怖的情况。或许还打他们身上器官的主意,这种刑事案件不也屡见于报端吗?

    这么说来,他们的父母生下他来,简直就是悲剧!如果没有能力抚养小孩,却指望他来承担义务,让他将来遭罪,过着牲口不如的日子,那作为父母的人,又何必如此呢?

    就像肖惠芳,先是被表象迷惑,不自重。两个人在一起也就罢了,却不采取好措施,不经意间就怀上了孩子。难道她和杨大可这个败家子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吗?

    她怀上孩子后,糊里糊涂的就过了十个月,把儿子生了下来,结果她却跑掉了。她也不想想,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的孩子,将会过多么惨淡的生活!她本不该生下难子!

    如今这个社会物欲横飞,人心不古,爱情、婚姻变得诡异而充满变数。不知有多少如难子的父母那样不计后果的男女,他们在一起怀上孩子,然后生下孩子。后来却因为某事,某个困难,再各自分飞,再像踢皮球一样把小孩相互踢来踢去。这样发展下去,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朱雨深感慨:现如今,人世间很大程度上已变成了制造灾难命运的工厂。承担起自己应负的责任吧,那些作孽的父母!你们的良心何以堪?小心啊,那些还未涉足这一领域的,不更世事、蒙昧的少男少女们。

    蹒跚地走回宿舍的朱雨深,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就和衣躺到了床上。他的耳边还荧绕着赤水河潺潺的流水声。

    赤水河发源于赤镇的山区,经过不断地汇聚,到这里已变成了河床很宽的一条河。但除了雨季,河里的水并不多。清清的溪流在河床里曲曲折折地流向远方,流到江边平坦的地方,再汇入长江。河水一度顺流而下,流到大海里,找到最终的归宿。

    朱雨深的思绪也飞到了那平坦的地方,那浩翰的长江边去了。他想人生就如一滴水一般,经历各种曲折,终于归于大海宽广的胸膛。每个人的经历又千差万别。

    他想,自己作为一个有文学情愫的人,应试图唤醒人心中的善,让人在潜移默化中受影响。把爱广施于人间,从而也让自己得到愉悦。

    此时,看着摆在窗前的那些已发表过的文章的样刊,他联想到了自己以前每当投寄稿件时,都希望获得作为经济支持的稿费。现在他为此感到羞耻。因为高的境界应该是:无私地把自己的所作广施于人间,让人们得到什么,而不求他们付出什么。

    这样一想,他反而感觉心里踏实了。自己的努力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投寄到大众面前,让受众面不断扩大。

    除了这些,朱雨深还觉得自己应该付诸于实践,让自己首先来做一个爱的践行者。他等待着这个双休日的到来。

    接下来便是周六。朱雨深头天晚上给沈兵打了电话,说周六上午要去肖蓉家看看。

    沈兵说:“朱哥你主动提出来这事,很好!本来我还准备过两天把你和肖蓉约到我们家来呢。”

    朱雨深叫沈兵夫妇跟肖蓉家人说一声这事,沈兵即刻叫老婆给肖蓉打电话。联系好后,沈兵告诉朱雨深,肖蓉家人很欢迎他去她们家,为此,肖蓉还把本月的休息日调到了本周六。沈兵叫朱雨深明早先来他们家,到时他借辆车,用车送他过去。(未完待续。。)

第118章

    118

    挂断了电话后,朱雨深的心情比较激动。他很感激沈兵,觉得此生有这样的兄弟在帮着自己,实在是他不幸的人生中的大幸。另一方面,他对肖蓉及其母亲的爽快态度也很赞赏。

    周六一大早,朱雨深起来涮洗过后,来到镜子边。他的心忽然一颤,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黑白相间的头发。他愣了一下,用力拿起梳子,好好地梳了一番,然后骑车出了门。

    来到沈兵家后,沈兵夫妇已借好一辆面的在门前等他了。吃过早饭,朱雨深先去买了些礼品。三人上车后,沈兵开车。穿过孤形街道来到老街,再开到与之接壤的村庄前,就来到了肖蓉家门前。

    三人进门时,肖蓉的母亲正在抹着桌椅。老人看到来人后,先逐一打量着他们。沈夫人和她以前见过面,她认识;沈兵穿的是警服,他也能认得出来他是谁;然后他仔细打量着一身黑色装束的朱雨深,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她招呼三人坐下,然后冲厨房喊:“小蓉,快把茶叶蛋端上来!客人来了。”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一个身着围裙、端着一碗茶叶蛋的大姑娘。朱雨深看到她时,就确认了那天,自己坐在河边时从身边骑车经过的女子就是她。

    肖蓉看了一眼朱雨深后,含笑把头偏向一边,故意不再看他。沈夫人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碗说:“你坐着歇会吧,我来忙这些小事。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怎么能让你忙呢?”

    肖蓉笑着碰了沈夫人一下。说:“你真会取笑人。”

    三人落座后。肖母说她去给三人下面条做早饭。沈夫人连忙劝阻道:“我们在我家吃过早饭了。”

    沈兵喝了一口水后。冲肖蓉说:“早上为了你们的事,我都没能睡成懒觉,早饭也吃得匆忙。”说着他拿起一个茶叶蛋,一下子就剥好,塞进了嘴里。他的话把肖蓉的脸说红了。

    这时从厨房里出来一个小孩,他就是难子。他可能先前是在灶下玩,显得灰头土脸的。他见沈兵在吃蛋,眼巴巴地望着。肖母却把他往厨房里推。说别在这里碍事,一边玩去。

    朱雨深看出了难子的意思,他起身拿了两个肖蓉剥好的鸡蛋,走到难子面前。他先蹲下身来捣出纸巾给难子擦了一下脸,然后把蛋给了他。

    其他人都在直愣愣地看着第一次上门的朱雨深做着这事。但他却心无旁骛地做着这些,做得很自然。

    沈兵想,可能是朱雨深想在准岳母家好好表现,他给老婆使了个离开的眼色。沈夫人领会了他的意思,起身说她和沈兵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肖母挽留几句。但沈兵夫妇很快就上了车。沈兵发动车子后,朝朱雨深做了个“v”的手势。就开车走了。

    沈兵夫妇走后,肖家母女和朱雨深都觉得有点尴尬。此时肖蓉正在趁朱雨深不注意时,审视着他。当朱雨深看她时,她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坐到了火厢里。

    肖母见状跟朱雨深说:“你也冷吧,跟小蓉一起烘火吧。”

    朱雨深嘴上说不冷,但他心里却比较感激肖母,也很想脱了皮鞋上去跟肖蓉一起烘火。肖蓉此时向后挪了挪,空出了另一个人烘火的位置。

    朱雨深见状心里乐开了花。但此时难子却跑过来,说他冷,要烘火。朱雨深二话没话,就把穿着布鞋的难子抱进了火厢。肖蓉白了他一眼,但她的脸色却变得越发好看了。

    肖母见此情景,骂难子道:“你这个小孩,真害人!阿姨跟叔叔要烘火,你却来捣乱!”

    朱雨深连忙说:“我不冷,让他烘吧。”

    随后肖母提了个竹篮对朱雨深说:“你和小蓉在家里坐着,我去买菜。”朱雨深应了声,肖母开心地走出去了。

    朱雨深回到桌边坐下,今天的优待,让他有点不适应。他在想,以前和谢五妹交往时,他也是以这种身份上门的。谢家人的冷言冷语和不友好的态度,让他伤透了心,也让他对往后去这种场合产生了一些恐惧感。

    他今天来本是做好被冷落的准备的。他致所以来,是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和肖蓉结合了,他就可以为难子来践行自己的爱心。他还觉得视野之内,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有去照顾难子的更好人选了。

    有了这种理由,他反而变得理直气壮,摆出了一副大无畏的姿态。这架势也很明朗,虽然他的条件不怎么好,头发也不好看,他也要非娶肖蓉不可。

    然而,肖蓉母女对他的优待以及她们温暖的脸色让他消除了不少顾虑,同时心里也充满了暖意。他这才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是多么不同啊!首次上门,不同女孩的家人冰火两重天的态度都让他赶上了。原来人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冷漠与糟糕。

    肖蓉此时已抬起了头,直视着朱雨深。从沈兵老婆那里,她知道了朱雨深的一切。看着他那黑白相间的头发,她在想,那是不是他智商比较高的标志呢?如果他们结合,那么将来的孩子……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一下嘴。此时,一对男女嘻笑着从门前的马路上经过,肖蓉想到了让自己心酸的事。

    以前的事不说,就是这段时间都有混子去厂门口捣蛋,冲上下班的她们说笑。其中一个竟然亲热地称呼她:“蓉儿”,就如杨大可以前称呼她姐“芳儿”一样。

    该混子接着对她说:“你外甥拖累着你,你这辈子嫁不掉人了,本人愿意吃点亏娶你!”

    她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此时母亲已经给她物色过了朱雨深,所以她泼辣地、底气十足回应了那个混子,她骂道:“你也配这么称呼姑奶奶?实话告诉你,姑奶奶就要嫁人了,嫁给本镇的中学教师。怎么能轮到你这样的人来娶我?

    混子便不再说话,准备看看她后续的情况。今日朱雨深上门无疑给打了一针强心剂。想到这里,她把剥好的鸡蛋放到了朱雨深面前的小碗里,说:“你吃吧。”朱雨深对她报以微笑,就拿起蛋往嘴里送。(未完待续。。)

第119章

    119

    这时难子要下火厢,朱雨深把他抱了下来。随后难子就窜到楼上玩去了。肖蓉看着难子的背影对朱雨深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我才这么大了还没嫁掉。”说完她的脸上堆满了幽怨与遗憾。

    朱雨深安慰道:“你这个阿姨为了他,拖到现在没嫁人,足以证明你是个很不错的人。”

    肖蓉却说:“我才不想听什么好听的呢!以前我把难子作为了一个条件,跟追求我的人提他。但多数是我看不上那些人,便以此作为籍口,达到拒绝他们的目的。当然,我也用这事试验过追求者中优秀的我也中意的人。结果他们都给吓跑了,回去还乱说,把我的名声都败坏了。”

    说到这里,肖蓉想到了张森。他放弃她后,果然娶了一个家庭条件较好的幼儿教师。这事让她沉论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接着说:“我真是太傻了,干嘛要试我自己所爱的人呢?实际上如果是我中意的人,即使他将来不愿管难子的事,我也会顺从他的想法的。因为我们将来还有自己的生活。我姐作为难子他妈,她都不要他了,我们这样对他已经不错了。实在不行,将来就把他送孤儿院算了…… ”

    朱雨深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你知道孤儿院的小孩子是什么样子吗?”肖蓉摇了摇头。

    朱雨深告诉她,一年前他去市里办事,那地方有一家孤儿院。因为他一贯同情社会上不幸的人群。所以就进去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些孩子时。心酸得哭了出来。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实在受了很大的震撼。

    那些孩子们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天气已经很冷了,有的孩子还赤着脚。有的小孩生病了,需要一笔钱去救治,不然将来就会残废掉或是落下可怕的后遗症。但孩子们吃饭的钱都不能保证,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呢?

    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说起此事时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们说,有什么办法呢?上面只投入了那么多的钱。社会捐助与个人捐助也很少。但这几年来,被各方面送来的孤儿却呈逐渐上升的趋势,他们工作人员也越来越没辙了。

    当时,他说自己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因为孤儿院和这些孤儿们都生活在社会的暗角,那是阳光不能及的地方,社会各方面对他们的关心肯定不够。

    比如作为广而告之的媒体,热衷于报道官员、明星的一些琐事,这些占了很多版面。特别是那些明星,真是事无巨细都能被挖出来报道。诸如他们近来去了哪里,买了什么东西。和某某人在一起,甚至如厕时喜欢用什么样的手纸都刊登了出来。真是让有识之士厌烦、作呕!

    媒体偶尔对这些暗角的报道也是基本捡好听的说。比如说某某捐了钱、物到孤儿院。某某穷苦小孩被医院免费医治好了,等等。有为施善者作广告的意思,而不愿把更多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这样一来,首先是世风日下,爱心缺乏;其次,让人看不到真相,善心无从激起;再次,浮躁的社会放纵自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让孤儿的数目不断增加。所有这些,都是导致那些孤儿惨不能睹的原因。

    他那次连走之前,只留下了回黄镇的车费,把其他的钱都捐了出来。工作人员接钱后,首先向他表示感谢,然后摇了摇头。工作人员指着那个包着眼睛的长发小女孩对他说:这个小女孩的眼睛得了病,但没钱医治,很快就要瞎掉了。

    那个小女孩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着话,一脸安祥的样子。朱雨深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经济状况,这之前,他已把仅有的一万块钱借给一个学生动手术去了。此时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有颓然地离开了孤儿院。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流,饥寒交迫的他当时在马路边坐了好久,好久……

    朱雨深诉说这些事的时候,肖蓉洗耳恭听着他的高论。她觉得他那一头半白的头发,在他上好的口才陪衬下显得比较酷。

    她也打断朱雨深的话说:“好啊,你是个好人。你来做难子的亲戚,你来供养他吧!他是我姐姐的儿子,我也不忍心把他送到孤儿院。这样一来,也能让你有施行爱心的空间了,不正好随了你的意愿了吗?”

    朱雨深被她如连珠炮似的话语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还是说:“我今天来这里,我的态度不已经向你表明了吗?”肖蓉看到朱雨深的脸的红了,意识到她的话说得让人难为情了。她便住了口,心里却暗暗发笑。

    肖母买菜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她刚回来时,发现肖蓉和朱雨深好像在议论着难子,于是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隐藏了起来。听到朱雨深说孤儿院的事,她的心绪也跟着起伏着。后来朱雨深和女儿都表了态,这使她感到很欣慰。她没有惊动他们,又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的水井边打水洗菜,她在一丝不苟地忙碌着。

    肖蓉是对着门坐着的,她看清了母亲的举动,但她没有说什么。她能领会母亲的意思。说起来也是的,像她这般二十六七岁的女性,在黄镇街上或农村,普遍小孩都好几岁了,有人的小孩都有难子这么大了。以前就有人把难子当成了她的儿子!还有偏激的人认为,难子或许是她在外面和男人厮混所产生的私生子!目前这种情况能叫母女俩安心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肖蓉也顾不了什么羞涩感了。他见朱雨深清坐在那里,似乎冻得浑身小抖着,就再次往后挪了挪,同时把垫在自己屁股底下的海棉垫子放到了对面的方凳上。他带着命令的口吻对朱雨深说:“你上来烘吧!”

    朱雨深认为肖蓉是个落落大方的女孩,而且两个人通过聊天,关系拉近了不少。他又是以这种身份上门来的,也就不烦了。他脱下了皮鞋,坐到了肖蓉对面,把双脚插到了火厢里。(未完待续。。)

第120章

    120

    肖母这时拿了根棍子进来,帮他们在火盆里掏了几掏,炭火就变红了。朱雨深感觉很温暖,舒畅的感觉贯通他的全身。肖蓉却说太烫了,然后她因为怕烫,把双脚轻轻放到了朱雨深的大脚上。朱雨深心里美滋滋的,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一会儿后,难子从楼上下来了,肖蓉把她的脚收了回去。难子说他要喝水,朱雨深便把水杯递给了他。此时他却不想再腾出火厢让难子来烘了。

    肖蓉看着在桌边玩玩具的难子,沉思了一会儿。她对朱雨深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姐怀他时,因为经常受气,营养又跟不上。他出生后,他们家就更穷了。他也不可能像其他小孩那样,好大了还在喝奶粉。

    所以他的体质比较差,经常生病。我跟母亲就怕他生病,现在的医院根本去不起。上次他发烧,挂了三天水,花了三百多元。如果不是生病,就光照顾他吃穿,花不了我们多少钱。将来我还有自己的孩子,真不知道怎么养他们才好。”

    朱雨深说:“养两个小孩,应该不是太难。现在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夫妇,很多人不是要了两个孩子吗?”

    肖蓉说:“那不同,自己的孩子终归是自己的;别人的孩子,哪怕是自己姊妹的孩子,再怎么养也不贴心。为他付出了很多,由于他的父母都还在,成人后他或许不会计我们的恩情,反而去孝敬自己的亲生父母去了。”

    朱雨深说:“难子的父母还能算作正常的样子吗?他的母亲不见了,或许在外面又结婚生子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这样。在他的意识里。是只会认你这个如母亲般呵护他的姨妈的。

    他的父亲疯了,如今生死不明。将来他成人后,如果在大街上,有人跟他说某个疯子是他的父亲,他除了伤感还能做什么呢?他会相信别人的话吗,怎么去父子相识呢?所以说,难子将来所认同的人只局限于你和——你未来的爱人。”

    肖蓉说:“你就说你自己好了,什么我未来的爱人?难道你不想和我发展下去吗?”

    朱雨深连忙说:“不是。我肯定想…… ”一贯口齿伶俐、言语富于逻辑的他,这时却因为发急而显得语无伦次。肖蓉见他这个样子,开心地笑出声来。肖母经过客厅到厨房里去时,见肖蓉这个样子,觉得她有点放肆,便干咳了几声。肖蓉收住了笑容。

    朱雨深却没在意肖蓉发笑,他只盯着难子的脸看。自己和他的阿姨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话,难子似乎听懂了一些,因为他的个头已超过了桌子。他那瘦削的小脸一直板着,双手扶着桌子腿。眼睛木然地望着自己的脚,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动弹。看到难子这个样子。朱雨深越发增加了对他的怜悯。

    肖母终于忙好了饭菜。她往桌子上端菜时,却没有喊肖蓉下火厢来帮忙。但肖蓉还是下去了,朱雨深也要下来,被母女俩制止了。菜很丰富,朱雨深脚下和心里都暖烘烘的。他没有多少食欲,吃饭时,肖母一味地给他夹菜。他说自己吃不了,转而放到了他旁边,趴在凳子上吃饭的难子的碗里。菜夹来夹去,他忽然心头一动,趁肖母去盛饭时,他体贴地帮肖蓉夹了一回菜。肖蓉笑而不语,坐着不动。

    吃过饭店,肖母跟朱雨深说以后有空就过来吃饭,朱雨深满口答应着。随后朱雨深告辞,肖蓉要送他。出门后,他们并肩走着,前面他们俩已经谈了很多,此时却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

    走到正街上后,肖蓉说:“我不送你了。”朱雨深这才想起来,早就应该叫她留步了。他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肖蓉却没在意。她扭了头就往回走,朱雨深转过身,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想叫肖蓉以后去他那里玩,一时却开不了口。

    哪知肖蓉走了十几步后,忽然回眸一笑,冲他说:“下星期你来接我到你那里看看。”朱雨深连声说:“好、好,到时我来接你。”这会他才踏实地回学校了。

    相亲以后的朱雨深,情绪变化很大。现在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向别人展示他灿烂、乐观的一面。只是脑子里肖蓉的音容笑貌和那丰满的身躯老是呈献出来,有时让他变得焦急,却又欲罢不能。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拔通了肖蓉的电话。两个人约好了时间,来他的新房子看看。

    转眼到了约定的那天。那是一个阳光柔和的上午,雨过天晴的天气让人倍感清爽。朱雨深骑车去了肖蓉家,然后带着肖蓉骑回来。肖蓉的身形属于丰腴丰满型。她又有意提出两个人只骑一辆车,叫朱雨深带她,以追求浪漫的感觉。在前面缓慢地、吃力地骑着车的朱雨深心里冒出一句话,想对她说:想说爱你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坐在后面的肖蓉的神情却比较得意,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朱雨深话。问他房子买了多长时间了,花了多少钱以及装修情况等。下街头离新公路比较远,几乎要穿过整个黄镇主街区。当他们骑到菜场附近时,人山人海的买卖者中,分别有认识他们其中某一个的人。那些熟人看到他们时,便放下手中的活计,仔细打量着在自行车上的这一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当他们经过以前的大华服饰附近时,一个以前熟识朱雨深的开饭店的妇女,看到骑车的朱雨深带着一个横坐在后面的年轻女子,她便快速跑到对面,盯着肖蓉的脸看。肖蓉也直愣愣地把脸抬起来,尽情地让想看的人看个够。

    但朱雨深发现有几个男士看到他们时,他刻意把脸别向了一边。加之那些妇女猎奇的神情,这都让他有点尴尬,他加大了力度,使劲往新公路上骑。肖蓉的感觉却与他大相径庭,她仿佛是在用此做广告,向街上人宣告,她就将嫁给朱雨深这个人了。

    穿过主街,上了新公路,往学校方向再骑一段就到了朱雨深的房子了。朱雨深把肖蓉让进屋后,已显得很惫,背后还有汗沾住了衬衫,他坐到了凳子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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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介绍:
长江下游的南岸是平原,再往南一些是丘陵。那里雨水充沛,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里都是湿漉漉、雾气腾腾的。
第八卷《月光公主》即将陆续展开。本卷中患有眼疾的女主出身于江南皖中腹地大窖湖的北岸。平日里,她眼前的世界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在溶溶的月光下,她才可以看得见这个世界。后来她嫁到江北去了。由于自身条件不济,她婚后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曾经给予她很大帮助,让她治眼睛的男主韦泗打听到她境遇之后,便从大窑湖南岸的山中乘船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谁知回去之后,韦泗这个因以前意外负伤身有残疾,但意志坚强的人,就此放弃了与命运的抗挣,长眠在了那片群山这中。
这之后没过多久,女主就不堪折磨而搬回娘家来住。她经常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站在湖边,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借助明亮的月光朝南眺望。她说她发现韦泗已经幻化成了那些山脉:巨大的他躺在了湖的南岸,那脸上的五官,那上半身,与他本来的样子都那么地相像。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讯语)。本卷通过写实的笔法,慢慢诠释人生的悲剧基调。需要阐明的是,如果说女人是悲剧的源泉,那么男人就是悲剧的载体!
写作之中常常辗转反复,唯恐污染别人的视听。力争做到文采与责任担当并举。雨雾江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雨雾江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雨雾江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