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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暴118     雨雾江南txt下载     雨雾江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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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朱雨深长吁短叹一番,其实他是做给武凤看的,以表明自己是真的同情韦泗,最起码不希望他被人赶走。

    此时朱雨深已经吃完了碗面条,而武凤只顾着说话,碗中的面条却没怎么动。他示意武凤快点吃,不然就要凉了。

    武凤低下来头来吃了几口,就说吃不下了,这让朱雨深觉得有些难堪。他觉得武凤肯定是嫌面条不好吃。

    随后他们俩都拿出手机来摆弄了一阵子。碗被收走后,他们正准备出去时,韦泗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让武凤和朱雨深回他们那里吃饭。

    武凤对着手机说:“不了不了,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再说你住的那个小屋子几个人挤在一起吃饭也不方便呀!今天你来了客人,你就专心地把他们招待好吧,姐和朱雨深吃不吃你的饭都无所谓。”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解释说今天搞迟了,真是对不住了等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这让朱雨深的内心为之一颤。

    但武凤却迅速地挂断了电话,随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广场边的木头椅上。

    她朝四周看了看,示意朱雨深坐到他边上来。朱雨深坐下来后,武凤刻意地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朱雨深,问你一下啊,韦泗屋里那个眼睛不好的丫头什么时候走啊?她不会要在我的那个租屋里住上几夜吧?

    那就不好了啊!说真的,我很不喜欢她,也不欢迎她。刚才韦泗竟然还让我过去和她坐在一起吃饭,我去!”

    朱雨深不以为然的说:“这个丫头怎么了?她不就是眼睛有些不正常嘛。你一直说她很恐怖,样子阴森森的,我觉得不至于吧?

    有一点你放心,她今天下午就回去。她这次来是买东西回报韦泗的,并要正式告诉韦泗,她就要嫁到别处去了,让韦泗断了念想。今天这顿饭就是要做个了结的。

    对了,这么说来,咱们俩确实不该和他们一同吃饭。因为那样的话,他们要说起什么,由于有外人在场,就不方便了啊。”

    武凤吁了一口气说:“好的,好的,她不在这里过夜就好。这个丫头很不寻常哎,朱雨深你把她和她身后的事看得简单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细思极恐啊!

    吴宝、金君以及韦泗自己都跟我说过不少关于这个丫头背后的故事,对于她这样的人,一般的人肯定是敬而远之的。

    韦泗他是个例外也好理解,毕竟他们属于青梅竹马型的恋人嘛。况且韦泗在最难熬的那些个日子里,这个丫头一直在心理上、精神上支持他。韦泗一直把她很神秘地称呼为她小仙女、月光公主什么的,彷佛不食人间烟火是的。

    但吴宝讲的就没那么好听了。吴宝说这个丫头是与神鬼相通的人,她平日里都是昼伏夜出。白天无精打采的,但晚上遍身是活力。

    她白天穿一套蓝色的带斗篷的衣服,晚上穿一套白色衣服,常年都是这个样子。由于他白天不大出门,所以很少有人白天能看见她。

    晚上呢,哦应该是有月光的玩上,她就穿一身白衣服一会儿出现在这,一会儿飘到那里。她家周边空旷的草地上、水塘边、树林里都可能有她的身影,并且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难道这不让人觉得恐怖吗?

    据说她家所在的那片区域的人们晚上都不大敢出门,因为就怕忽然撞到她而给吓着了。

    吴宝还说,正因为她是这个样子,韦泗才喜欢她,才把她视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自从受伤住到深山里后,韦泗他就等着夜晚天空中月亮出来,因为月亮一出来,这个丫头就借着月光出来活动了。

    韦泗把月亮比作她了,一直守着月亮,到凌晨一两点才进屋睡觉去,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即使来到市里,租住到我的房子里来了,他还经常到东边那个湖边空旷的地方,守着月亮看。看到后来,人都变得傻傻的了。

    韦泗他还亲口跟我说,他的那个丫头是和月亮是一回事,两者相互代表着。我去!

    由于我觉得那个丫头有点恐怖瘆人,后来当我晚上在外面时,仰头看见月亮,看见月亮发亮的边缘与中间的黑色的沟壑,都觉得不舒服了。

    我叫韦泗以后别瞎折腾了。他去东边那个湖边看月亮,搞到很迟才回来,多半会影响到别的房客晚上休息。于是别的房客向我投诉,搞得我不得安生!

    关键是这家伙竟然屡教不改,所以在这件事上,我是比较讨厌他的。我跟他说,要看月亮干嘛偏要去东边那个湖边呢?就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搬个凳子过来坐着,看一夜都行啊!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他却说这样不行啊。一是因为这里空气质量不好,看到的月亮不够美丽;二是这里的房客们睡觉迟,叽叽喳喳的,会扰乱他看月亮的心境;最主要的是这边有遮挡,看一阵子以后,月亮就被前方的高楼给挡住了。只有在那个湖边,他才能找到在和他在山里面看时一样的效果!

    我去!朱雨深你说,这个韦泗是不是变得有点不正常了呀?但是就他这个样子对月亮,也就是对那个丫头如此用心,结果却是一地鸡毛。

    因为丫头正式跟别人定亲了,把他给抛弃了。当吴宝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韦泗以后,真不知他有什么样的感受。回头再看他受伤后的这么多年来的晚上都守着月亮过,不是很滑稽吗?

    我认为他现在看月亮时,都会产生怨恨的情绪了。不信的话,朱雨深你可以去问问他啊。不过这也无所谓,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干嘛要在意一个小房客的那些破事呢?”

    朱雨深笑着说:“武大美人你不要这样讲话嘛,你是什么人啊?一贯来名声那么好,又美丽又有善心,热心公益事业,是有口皆碑的呀!你不关心韦泗,他接下去还怎么混啊?”

    武凤笑着说:“哎哟,你竟然这样说!好的吧,看来我是必须要对韦泗好了。”

    此时武凤的手机响了,对方是个很蛮又老气的男声,他与武凤讨论起择日一起去医院做产检的事。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朱雨深本能地往旁边挪了挪,并拿出手机胡乱地点着看着。

    挂了电话后,武凤说:“真是没办法,身上就这么一点秘密,现在都被你知道了。

    刚才我家老杜问我准备哪天去做产检呢。他现在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是应酬还不少。刚刚才抽空来,后天陪我一起去。

    我怀孕两个月时遇上了老杜破产,考虑到有了生孕,我才没听父母及我哥的话。他们是让我跟老杜拜拜的。

    只是养个孩子不容易呀,我也没做好思想准备,湖里湖涂的就快就要当妈了。

    朱雨深,还是你们夫妻俩潇洒啊,到现在都没孩子绊着,想干嘛就干嘛。

    如果你有孩子,我敢保证要比现在忙很多倍,哪有功夫这里转转那边跑跑,烦别人租房的事情,动不动跟我见面扯这扯那的。

    有了孩子后,先是可以支配的时间少了,然后是奶粉钱,小孩穿衣、吃饭、上学,家里的开销大大增加了唉。

    我知道你这样的人没有啥不良嗜好,夫妻俩过日子很客易将就,开支很小。但是有了小孩后,有些方面是不能省的,也省不下来。

    与你相比,我们武家人都奢侈惯了,很多方面都回不去了。所以我都不敢想以后将有多大的经济负担。

    现在老杜又是这种状况、这个德性,我要累死了,又要烦死了。”

    武凤的这番话说得直白,而且切中了要害,让朱雨深觉得有些不舒服。他低着头,脸上火辣辣的,半晌没有吱声。

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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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凤见朱雨深成这个样子,竟然笑出声来,她说:“看来是真的,你们这些文人的脸皮真是薄啊,我就随便讲了几句,应该是讲到点子上了,你就成了这样子、这德行,有必要吗?

    你看咱们家老杜,现在他都到这方田地了,讲话中还不乏幽默,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与他相比,你的社会经验严重不足啊。

    哎,我跟你说啊,咱们也没有必要悲观,养孩子也不是养不起,只不过烦心一些、累一些罢了。

    说起这事我倒是记起来了,韦泗他竟然也是被这个事给击溃了,让他没有心思再吃辛苦挣钱、坚强地撑下去了。

    那天呢,我是带着油漆工过来的,要把几个空出来的租屋刷新了一下。

    过来后我发现韦泗那间屋子来了客人,是一个中年女人,长相跟韦泗非常像。不用介绍,我就知道她应该就是韦泗他妈。

    由于要整修的租屋就在韦泗租屋的隔壁,我能清楚地听见他们母子间的谈话。

    之前我听吴宝讲过,韦泗的父母离异后,双方都没有要他,都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他妈是再嫁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平时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

    只是在韦泗受伤的那段时间,他妈曾经过来照料过韦泗一段时间。

    那天他们母子间的谈话韦泗讲得很少,就听他母亲在里面噼里啪啦地训着他。

    她教育韦泗,要好好地照照镜子,看看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什么样子,不要再在谈婚论嫁方面还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样的话不光害了自己,还把人家女子给害了。如果生了小孩出来,那就害了小孩的一生!

    所以要有点素质,要有点数。一个人苦啊寂寞什么的,里外里一个人受着,没什么大不的。

    她还特意的提到那个眼睛不好的丫头,叫什么小雅。她说小雅虽然也有残疾,但是并不是太严重,未来嫁人是没问题的。

    嫁人后,小雅就会过上正常人的日子,生儿育女,夫唱妇随什么的。

    但是小雅要是跟韦泗成一对,将来还有出头日子吗?还能生子养后代吗?赶紧与小雅断了吧,别再藕断丝连了。

    我去,这些话说得有些难听了啊。但是呢,他母亲说的这些内容我却是认可的,因为我也怀孕了啊。

    后期孩子出生以后,养育孩子肯定是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的。我这般的条件的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麻烦,韦泗要是真的让那个小雅怀孕了,以后生孩子,在钱方面他们能跟得上吗?

    在带孩子、养孩子方面,那个小雅能行吗?因为白天的她几乎啥都看不见啊!

    除此以外,韦泗母亲说出来的其它话就有点不对头了。她说韦泗既然不能在成家,从此一个人过下去,日子好一点、差一点都无所谓,无关紧要。

    所以不要留钱,应该把现有的存款全部拿出来,交到她这个母亲手上。正好他们家现在有困了,急需用钱。当自己母亲这样做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再犹豫了,赶紧的拿出来吧!

    他说这话时显得非常的霸道,韦泗也不争辩,一副任人打任人骂的样子。

    帮我整修房子的师傅当时听得都笑出声了。我这人正义感比较强,当时气得不行,准备冲过去批评韦泗母亲。

    漆工师傅见我脸色不对,可能也是怕起冲突,便一把拉住了我。他还小声地对我说,不方便介入到别人家的生活中去的,坐下来只管看戏好了。

    随后只见韦泗在他床底的皮箱中翻出来一沓百元大钞,递给了他母亲。

    他母亲数了数,不高兴地说:这点钱够用个球啊!还有吗?银行卡、微信转账什么的都行,别再磨蹭了,搞快点!

    这下韦泗却不干了,他说自己银行卡上早就没钱了,微信钱包里也就一点生活费了。

    这些钞票是他在市场干保洁时结的工资,除了付房租以及生活开销花掉一些以外,其余的全在这里了。

    他真没有其他的钱了,如果还有钱的话,他也不用从山里出来打工挣钱了。要知道他拖着残疾的身子在城市里打工、生活,苦累不说,还丢人现眼,经常被人当做怪物一样地对待或调戏。

    每当此时,他的心里都在滴血,伤痕越来越深,快支撑不下去了。

    在山里面时,他是一个人过日子,白天黑夜他是与漫山遍野的植物以及天空中的明月、星、云为伴。

    虽然寂寞、孤独、无助,但是不用丢人现眼。所以他在考虑,要不还是回到山里去吧。

    他母亲听他这样说,竟然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她只是一味的用拳头捶自己的胸口,骂自己太笨了,为什么不抢在汪琴母亲以及韦泗父亲之前去大山里找韦泗,拿走他的积蓄以及工伤补偿金!

    最后她又破口大骂韦泗一阵子,并自叹命苦,说家里急用钱,兴冲冲的费了周折来找到韦泗,却没捞到什么好处,这日子还怎么过啊?等等。

    这个中年女人哭得有模有样的,一副有理无处诉的冤屈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一地。导致后来那些在租屋休息的房客都跑过来看她撒泼、哭穷。韦泗一直没动,头低得非常厉害。

    有人觉得这个场景比较好玩,就拿出手机来拍小视频。韦泗母亲见有观众就更来劲了,她后来竟然动手砸起了东西,先是砸韦泗的碗、盘子,后来竟然摔起家具来了。

    这就把我给惹火了,因为那些凳子、椅子,都是我这个房东给房客配的呀。

    我便出面制止她,并骂她神经病,怎么跑到我的地盘上来闹事?再不停下来,我就让警察来把她抓走!

    一听这话她就怂了,立马跟我道歉,并急忙把韦泗给她的钱塞到她那个小包里,然后一熘烟跑了。剩下一地的狼藉,和韦泗在无声的流泪。

    我见场面有点凄惨,叫围观的房客们都散了。等他们都走了后,我愣在那里,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韦泗才好。最后还是漆工师傅过来把我拉走了。

    师傅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家母子吵架的事情,其他人还是不要管为好。我觉得他说的在理,就不问那事了。

    但是自从那次以后,我发现韦泗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了。以前他表现的还是相当乐观的,见到我也是姐啊姐的叫个不停。

    但从那次以后,他再看见我时却躲闪着,也不叫姐了。

    哦对了,后来听吴宝说,当天晚上他们夫妻俩又跑到韦泗房间去,给了他一个惊喜,那就是小雅那个丫头要嫁人了!

    一天遭受了两次打击,一般人真是难以承受。吴宝夫妻俩也真是的,那个消息不能晚点透露给韦泗吗?把坏事分开来,对于韦泗来说,可能会容易接受一些吧。”

    说完这些,他们俩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朱雨深的内心又涌起了很多对韦泗的怜悯之情,他觉得自己对韦泗还是帮助得不够多,关心得不够,不然的话,他情况可能要好一些。

    随后武凤要回去了,朱雨深才想起自己的电瓶车还在武凤家的租屋那里,她让武凤把自己先送过去。

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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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凤此时也记起她要去和新房客签合同的事,于是他们骑车回到武凤的租屋那里。谁知进门前武凤接了个电话,说新房客傍晚才能到达,所以她先回家了。

    朱雨深走到走廊里时,就听到了张小雅母亲在训人的声音,和一个低沉的哭泣的女声,随后又听到有人摔碗的声音。他不免一惊,想了想后,还是离开了。

    他迅速上了自己的电瓶车,骑出小区的大门以后,回望了一会儿。他隐约地感觉到今天张小雅母亲可能会复制韦泗母亲不久前所做的,在那个拥挤的租屋里大发雷霆、撒泼、摔东西的行为。

    然而武凤现在已经回去了,如果闹狠了,将怎么收场了?韦泗能承受得住吗?

    朱雨深就一直以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中。躺到沙发上以后,他环视了一下自家的居住条件,两室一厅,共九十几平米的房子,客厅和两个房间都朝南,采光好。

    北阳台也较大。肖蓉早就说过,必要时可以把北阳台改为一个房间。自家处于整栋楼位置也挺好。

    他这才发觉,自家的住宿条件比韦泗以及吴宝那里不知好了几倍,所以他要庆幸自己在房价还处于低位的时候,及时卖掉了镇上的房子,来市里安了家。

    同为沿江江南南部丘陵里走出来的人,他觉得自己虽有一些不如意,但也比吴宝、韦泗等人幸福多了。

    联想到午饭后武凤所说的养孩子的事,他这才意识到那次岳母来市里时所讲的那些话是有道理的,他们夫妻俩目前的年龄确实也不小了,老是怀不上孩子确实不成事,是得去大城市的好医院看看了。

    他们以前在本地医院也查过,问题出在女方身上。然而周边确实有双方去医院配合治疗,结果如愿怀上孩子的例子。

    想到此问题,立马就涉及到另外一个敏感的问题,这就是钱。如此看来他如果要想多挣钱,必须得迈出那一步,也就是业余时间去辅导班做老师了。

    如果想挣钱快又不违反在职老师不能从事校外文化科教学的硬性规定,他只有发挥自己书法、绘画方面的专长,去那些开设兴趣班的辅导机构看看。

    随后张小雅上午时说的那些话,以及后来武凤对他点评的那些片段、场景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有些恍忽。

    肖蓉回来后似乎没有发现朱雨深的异常表现。她只是说她自己近来工作强度大,有些累。晚上吃过饭鼓捣一下手机后,他们就睡下了。

    过了几天后,秋雨下了起来,雨量不大,但是下个不停。而且一变天以后,气温总是断崖式地下降。

    这几天大街上有人都开始穿冬衣了。下雨天朱雨深去学校时总是要提前十分钟出发,这是由于路滑,他不敢骑快。因为骑快了以后,遇到紧急情况多半刹不住车,就容易发生问题。

    天下雨又变得寒冷了,朱雨深一旦想起韦泗,心中就涌起一阵酸楚。他不知道这几天韦泗是不是还在外面拾垃圾换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在外面冒雨干活肯定是不方便的,因为普通的雨衣根本罩不住他那变形的身子。

    但是如果他不出来做事,可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因为他目前还要交房租,政府照顾残疾人的钱是不够他开支的。

    只是他实在不想再去韦泗住的地方了。想了想后,他还是在一天放学后去了吴宝上班的那个市场,准备去买点东西,再和吴宝聊一下韦泗最新状况。去时由于雨大,他骑车直接冲进了吴宝值班的小房子里。

    看有人如此放肆冲进屋来,吴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正准备发作时,朱雨深把雨衣帽子拿了下来。

    吴宝这才会微笑着说:“原来是朱兄弟啊,下这么大雨你来这里干嘛呢?是买东西吗?很多商户见下雨没顾客都关门打洋了,你来应该买不到什么东西了。”

    朱雨深把雨衣脱下来挂在门边,理了理头发说:“买不买的到东西无所谓,主要是想来找你聊聊。这几天天不好,下班后也没什么去处,没意思。

    噢,问你一下,韦泗现在怎么样了啊?前段时间我去找他,正好张小雅母女来了,那天你不在。

    我怕打扰他们之间的交谈,见到韦泗后后,我没说两句话我就走了。实际上我找韦泗是有事要跟他交谈的。这几天下雨了,他还在外面捡东西收废品吗?他下雨天干活方便吗?”

    吴宝拍了拍巴掌,说:“难得啊,兄弟,你这个人心真好,我必须给你点赞!

    韦泗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真是卑微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可以说他、鄙视他、侮辱他,他现在的状况真是惨不忍睹!

    自从张小雅母女走了后,他就像丢了魂似的。活也不好好干了,有时还骑车撞墙。天气转凉后他就病了,感冒发烧什么都来。

    我在自家皮箱里找了一些备用的药品给他送过去,他却不吃,话也不愿说。

    哎呀,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这个样子跟刻意寻死没啥区别,这样下去可真不是个事!

    实际上呢,他已经不在咱们市场里做干保洁了,就是到处收收废品、捡捡纸壳子等,收入上也是有点的。就拿前面的超市来说,一天要放不少纸壳子出来。

    由于韦泗在这边干过,是熟人的关系,那些纸壳子都由他包了。超市里的管理者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每天就随便估个价就把东西贱卖给他了,他要拖好多趟呢。就光这一块,他就能赚些钱了。

    一个月下来,即使要付房租、水电费什么的,他过正常日子也是可以的。比他在山里面生活,到镇上去卖干货要强。

    但是这几天他没来,这些纸壳子堆满了,超市就让别人来拖了。他就丢失了一个能挣钱的场地,可惜了啊!

    唉,如果多一点像你这样的人,或者说他的那些亲人们以及和他扯得上关系的人中,没有那几个狠角色做那么多过分的事,他也不会轮落到这番天地。这些人都是在刻意的踩他啊,我特么妈的早就看透了,也看不下去了。

    朱兄弟,你跟他非亲非故,也没落到他什么好处,但是一直在抚慰他,经常给他提供帮助,你真是个好人了。

    只是你一个人这样做,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还是跌进深渊起不来了。

    别的咱们不说,就是他受伤后那几拨子人特意到山里面向他要钱,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他几可怜啊,人又年轻,未来的路还长,把他的钱要走了,还不就是要把他逼死吗?

    如果没发生那回事,凭小泗子的那些存款,在镇上买个房子是不成问题的。

    镇上的活路比山里面肯定要广,他还可以开个店嘛。他一旦到镇上来摆摊子,还需要付车费,让我三叔接送他。

    如果他街上有房子,又开了店,做了小老板,有钱赚,那么那个半瞎的丫头小雅嫁给他做老婆,以及后面养育小孩,基本上都没问题。有问题也好解决。

    如果说他前女友的妈做得非常过分的话,那么后来他父亲、母亲又分别来榨他的钱,真是缺德无极限,罪不可赦了!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他贴钱给瞎子小雅贴了若干年。最近他母亲竟然又来榨走了他几个月的工资。

    韦泗曾告诉我,向他要钱的人,都能讲出理由来,都是理直气壮的,让他无法反驳。

    他不敢反驳,他也不愿反驳,很简单地就把那些数目不小的钱交了出去,导致他自己再也翻不了身了。

    以前我特么的跟人也讨论过这事,有人告诉我这是因为各个人站的角度不同,所以从自身出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能找出理由的。

    小泗子前女友的妈向他要钱,说是陪她女儿的青春损失费;他爸向他要钱,说是生他养他十几年,老了也不指望他了,所以当然就要把这笔账结清;他母亲向他要钱,基本上也是这么说的,另外再加上一条,说他这个废人留钱也没用,还不如给亲人们救急用。

    张小雅一家人不断地向他要钱,说是他受伤后那么多年,瞎子丫头一直在隔空安慰他,鼓励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不然人死了,哪还有钱呢?所以小雅的功劳不得了!可能还有别人找他要过钱吧,只是我们不知道了。

    照他们这么说,朱兄弟你和我也可以来向小泗子要钱啊,我们不是一直在关照他吗?但是我们会这么做吗?我的娘吔,都是些骚操作!”

    说到这里,吴宝点上一支烟,转身去看外面的雨。这会儿雨又大了,打在房顶上啪啪响,朱雨深感觉心烦意乱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朱雨深问道:“是不是韦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啊?如果他回去了,还能维持生活吗?他将来怎么办?

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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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宝吐了个烟圈,说:“朱兄弟,你算是问到点子上去了。但这个还真不好说,人一旦失去了斗志,就不好玩了。

    以前呢,小泗子在山里面熬,是因为有那个丫头在背后支撑他,抚慰他,吊他的胃口,让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简单地说,他还是觉得有朝一日能跟这个瞎子丫头一起过日子的。尽管他知道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糗,往后日子肯定过得很艰难,也会被别人说闲话;再就是丫头家里人也会反对。

    但是只要那个丫头自己同意,也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了,好日子在向他招手呢?

    不然他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补贴瞎子丫头钱,让她买药保眼睛干什么呢?

    韦泗他跟我聊天时是这么说的。但是结果是什么样子呢?这个就不用说了。就算我不告诉他丫头另外嫁他人的事情,丫头自己也会来告诉他的。

    他迟早是没戏唱的。没有了精神支撑,他很快就会垮掉的!

    还有一点,这就是我三叔搬走了,他是搬到我姑家那一带去了。所以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能接送韦泗上街卖货。

    我姑给他介绍了一个小老太,据说现在他们两人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我三叔一走,小泗子出行就不方便了啊。就算他买生活用品等可以委托下面村上的人帮帮忙,是给点跑路费还能办成的事,但他要去镇上摆摊子卖干货或竹子制品什么的,就彻底不行了。

    以前呢,他是天不亮就一跛一跛的走到我三叔家那里,我三叔骑三轮电瓶车把他送到镇上摆摊卖货;晚上收摊以后三叔再来接他回去,那些货物他就摆在车上,放在三叔家,这是因为车子到不了他山里面的那个小屋。

    我三叔虽然五十多岁了还打光棍,但人好,脾气好,每次回去时他都是先把小泗子送到山口,再把他的货拖回家放着。

    早上出摊,只要小泗子跟他说了,他都去山囗接小泗子。这样小泗子就不累了啊,他每次就带些要添加的货物就行了。

    小泗子也不是每天都去镇上摆摊子,咱们江南丘陵那一带一年四季雨天多,秋天有雾的天气多,冬天雪下下来路也不好走。

    遇上不好的天气,韦泗他就不出摊。还有就是对上季节后,他要漫山遍野地活动,找冬笋挖。

    所以他一年之中出摊的日子只有一小半,其他时间要么在野外干,要么在他那屋子里编竹席,竹篮什么的。他的这个手艺也是找我三叔学的。

    三叔早年受过刺激,白天不出门,天黑以后才出门活动。又是光棍一个,所以韦泗给他一点钱,就把关照韦泗的任务给担了起来。

    如果小泗子一连几天不出摊,然而货物还在三叔的车子上摆着,而他自己又要用车子时,他就小心地把小泗子的货卸下来,放到自己睡觉的房间里。像冬笋,笋干之类的东西,他还得摆好了,防止老鼠吃。三叔真是有心了。

    咱们那个地方,除了我三叔以外,哪还有人愿意帮韦泗这个废人的忙呢?

    如今我三叔走了,过好日子去了,小泗子就麻烦了。现在农村的状况是空心化严重,劳动力缺乏,小泗子恐怕就是花重金也请不到人了,何况他也没啥钱可以支配了啊。

    如果没法子去镇上卖货了,那他也没有必要编什么竹器或去挖东西什么的了,他再搞也没什么意义了啊。

    那么这样一来,他就只能靠残疾人补贴过日子了,那钱保他吃饭应该没问题,但仅仅能够湖个嘴。

    问题是他还年龄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从此他就窝在山里面不出来,时间一长,他不就变成野人了吗?

    他以前虽然在山里面度过几年,但那个时间他是生活在希望之中的,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出来,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他的希望主要还是来自于那个瞎子丫头。

    所以他身体稍微好一点以后,就下山向我三叔学手艺,然后是出来采山货,再去街上卖货,干得相当漂亮。

    但现在他还有什么希望呢?也许除了兄弟你和我特么的关心他,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武凤和我女人她们,都觉得他早点从自己眼前消失才好!

    至于他回山里面以后啥时候从地球上消失,也就无关紧要了,也不碍其他人什么事了。”讲完这些,吴宝狠狠地把手上的烟头摔向雨中。

    这时他的对讲机里有人在呼叫他,他对着机子大声吼了几句后,就把对讲机往台子上一扔,直说烦死了!

    朱雨深说:“吴宝,你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难听的啊!我有些不明白,你一贯来对韦泗都是不错的,如果没有你的关照,他可能早就在城里待不下去了。

    你们的老家也靠在一起,是家门口人。你的家我去过,离韦泗山里面的那个屋子,直线距离确实很近。

    所以你怎么能那样说呢?难道现在连你也嫌弃他,觉得他活着就是碍别人的事吗?”

    吴宝尴尬的笑了笑,说:“没办法啊朱兄弟,我特么的也不想这样,但是现在的情况真是不一样。

    哦,对了,你可以去问问武凤,武大美人,问她现在是怎么看待韦泗的?

    我知道你们两人半个月前都去过我们那里一次,在一起谈心说苦的,折腾了老半天。

    我的邻居在广场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还问我你是不是咱们房东老板娘的相好的?

    我说差不多吧,现在的人不就那么回事吗?我看她对你可是有心的,只不过你这个人过于清高,不愿意近她的身罢了。

    碍于你的面子,武凤以前对韦泗还是不错的。其实早有其他房客对武凤说是看韦泗不顺眼了,因为他使用公共厨房时很慢,影响了别人的使用。

    如果把韦泗搞走了,他们来负责把他住的那间租出去,保证房东一分钱不损失,甚至还可以多创收!

    武凤却教育他们,凡事都不能做得太绝,要有一颗仁慈之心,要照顾到弱小;不要过于势利,谁都有困难的时候,等等。

    既然房东老板娘这样说了,别人也就不计较了,就将就着他吧。

    然而自从张小雅母女过来以后,形势就急转直下了,小泗子他变得越来越不对头了。

    如果说他经常在自己的租屋里发呆,与别人不相干的话,那么他动不动就在过道里蹿来蹿去,说伤疤疼、头疼什么的,有时还喊叫几句,那就影响到别人了,毕竟那是公共区域嘛。

    他还时常坐在进门处的地上两眼发直,或者仰过头去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珠,以此来吓人还是干嘛的,这就不好玩了啊!

    等邻居们打听清楚了他的处境,就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是个炸弹!

    特别是那些有小孩子的租客,他们整天担心得不得了。在他们看来,韦泗八成是疯了,因此什么浑事都能干的出来。而他们的小孩子们又喜欢瞎蹿,他们担心一不小心自家孩子就被韦泗给伤害了,那就惨了!

    虽然事发以后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韦泗,把他打趴都有可能,但是小孩子遭罪了怎么弥补呢?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是又害怕又气愤,频繁地给武凤打电话,让她来把韦泗搞走。

    武凤也来过两次,她警告韦泗不要做浑事,不要伤害别人!

    奇怪的是,韦泗与武凤交谈时显得很正常。他说哪能啊?他只不过有时伤痛发作或是神经疼,才那样做以缓解一下的。他对影响到了邻居这事表示歉意。而且他说自己也就半个月好租了,到期他就走了。

    武凤说可以把后半个月的房租退给他,让他提前走,行不?

    谁知一听这话,韦泗急得头上直冒汗,并用右手勐锤自己的伤口处,说他不能早走,他还有件事要做,还有话要跟人说。既然当初双方签了协议,按协议来,他还可以住半个月,为什么要提前让他走呢?

    武凤说这不是别的房客不愿意吗?他们每天都为这个事打电话骚扰她,她受不了了。而且目前她还是个有身孕的人,电话接多了,烦心的事多,都对她腹中的胎儿不利!

    最后武凤咬牙说什么都不讲了,她赔韦泗一个月房租好了,让他少住半个月,够合算的了吧?还可以宽限他两天,让他把要办的事情办了,把要跟谁说的话说了,这总成了吧?

    武大美人的态度是坚决的。当时我和我女人,还有另外两个邻居都来围观了。我是到没讲话,但我女人及其他两个人都在给武凤帮腔,说房东老板娘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你韦泗还有什么理由不提前滚呢?也算是做好事了哎!

    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小泗子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坐着的武凤面前,他声泪俱下的问武凤,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或是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对他如此不公?

    他这一辈子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在这件小事上还要逼他?为什么几乎这个世上所有的人都那么对他不友好,一步步把他逼到了绝境?

    随后他泪如雨下,差一点载倒在武凤面前。

    经他这么一折腾,武大美人也陪出了几滴眼泪出来,并伸手摸了摸韦泗的头,说不让他提前走了,如果想迟点走,到时候说一下也行。

    我特么的当时也很激动,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朝我女人和那两个邻居吼道:如果谁谁再让小泗子提前走,我就揍扁他!

    他们几人一见这架势,很快就熘了。我和武大美人之所以被小泗子感化了,是因为我们俩对他背后的那些经历、那些不幸,是非常清楚的,而且早就有些同情他了。

    其实当时韦泗的那个造型,像极了金君表弟反复跟我们说过的一个场景。

    那就是金君在黄镇上看到瞎子丫头张小雅时,觉得她像极了某个史诗大片中的精灵女王,那相貌、那表情都是他的最爱。

    后来金君打听到小雅背后的那些奇事,他就毫不犹豫的称呼她为女神、月光公主什么的。并在某一天心情不顺之时,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哭个不停。因哭得过于生勐,导致他旧伤复发,哭到医院里去了,住了十多天院治疗,才恢复的。

    金君又说他在黄镇街上鼓捣的那一幕,跟西方的某位大诗人一个鸟样,只不过人家是跪倒在维纳斯的凋像前,他是跪到在真人瞎子丫头面前罢了!

    我觉得金君讲的这些话的水分比较大。他这个怂人有啥不顺心呢?还至于要哭成那样子?

    而且他的那个旧伤,也就是腕口上自己曾经割过的一刀子,我不也干过吗?哪会被哭哭反的,要到医院那么多天啊?那不是拿钱作糟吗?

    金君表弟他那是拼命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看了点书,了解了一点典故,会写点东西,没事时瞎叫唤几句,搞些行为艺术,就自称为诗人,搞得真像那么回事是的!

    要说朱兄弟你是文化人,我是服气的,你是真正科班出身的啊。他金君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啊,跟我他特么的差不多,就是混子一个后来靠着关系,去中学里干了个体育教师,就不得了生了,就开始出丑了,还动不动对我大呼小叫的。

    我现在可不一样了啊,他如果再在我面前牛逼哄哄的,我可不客气了,该扁他就扁他,我不会顾及小娟的面子的。

    再说了,他特么从来也没吃亏呀,以前风光的时候拥有好几个美女,乱得不得了;现在地位下去了,还是娶着了小娇妻,就近添了个崽子。他城里面又有房子,条件很好的。

    我和我女人现在将就着过日子,拼命多挣钱,还不舍得花钱,不就是为了能在城里搞套房子吗?目前我们的差距还远呢。

    所以我真的是气啊。他还能跪倒在瞎子丫头面前哭成那个怂样?我去他妈的!”

第529章

    529

    吴宝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脸都气红了。朱雨深提醒他说:“咱们是在说韦泗呀,你岔到金君身上去了。岔那么远,好像有些跑题了吧?

    算了吧,不要说金君了。你刚才说到韦泗跪倒在武凤面前大哭了一场,后来怎么样了啊?”

    吴宝吐了口痰,到外面看了看天,说:“哎呀,雨终于停下来了,回家时骑车就方便了。

    我说朱兄弟,我们这些粗人讲话从来是想到哪讲到哪,也就是说哪管它什么跑题不跑题的!

    金君表弟呢,哦呸,他是晓娟的表弟,晓娟最终又没做成我老婆,我还认这个兔崽子做表弟干什么事呢?

    他这个怂人就是因为长得帅了一点,遇上的好事、美事可多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后可别吃醋哦!

    我们的房东老板娘,武凤她也跟金君之间有讲不清楚的关系。那主要还是因为你的原因,你把他们俩连到了一起。武凤这人比较花心,见到帅哥人就醉了。而在所有她接触的男生之中,她说金君是最让她心动的一个。

    那年春天,她借着去下面农村看油菜花的幌子,跑到了黄镇街上跟金君幽会。结果却被金君女人陈晶抓了个现行,搞得他们两个很难看。

    但金君女人却很得意,因为他偷偷地拍到了他们二人的床上功夫,准备把那个小视频发到朋友圈和她的各个群里面,如果想让她不发,武凤得发个大红包给她。

    我的那个娘唉,这个小女人真牛逼,竟然整出了这种骚操作!金君也不讲话。结果武凤破费了不少,才摆平了那事。

    奇怪的是,在这件事上,武凤竟然对金君一点意见也没有!两个人暗地一直有联系。所以我真怀疑,武凤现在怀上的孩子是不是金君的种!”

    朱雨深听吴宝这样说,立马伸手制止了他。朱雨深说:“吴宝,这话可不能乱说哦。我知道你对金君有意见,但是这话一出,会败坏武凤的名声的!你们毕竟现在还住在她家那实用又实惠租屋里,是不能得罪她的。”

    吴宝这下意识到自己的讲得过头了,他便咂了咂嘴,转移话题道:“朱兄弟,你刚才不是问我韦泗那天哭过以后怎么样了吗?我告诉你,他是真的旧伤复发了。因为他哭得过于生勐,眼泪越流越多,地上湿了一大块。

    我当时也呆了,因为我跟小泗子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哭过。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流过泪。听说他受伤动手术那会儿,那个疼痛是常人难忍受的,也没见他哭。

    但是武凤就是说说,让他提前搬走,他竟然哭成那个样子,我们都没想到,都没有心理准备,自然就看呆了。

    武凤也是这样的。后来看武凤那架势,几乎是想给他一个拥抱,以此来抚慰他。

    要换做别人,可能就顺势跟武凤抱在一起了。不管怎么说,揩一点性感、漂亮的老板娘的油,也是不错的。

    但是韦泗他没那么做,他一直跪在那里哭得稀里哗啦,拉都拉不起来。直至他支撑不住,倒下去了,并且双腿开始抽搐了。

    见此情景武凤慌了;还是我特么的反应快,我把韦泗扶到床上坐起来,给他灌了一杯热水,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强忍着疼痛跟我们说,他哭得旧伤复发了,腿上和手臂上的伤口都疼得厉害,心里堵得狠。

    武凤这才缓过神来,她问韦泗要不要叫救护车来,把他送到医院去?

    韦泗说不需要,吃点药就行了。其实他也不愿出那个钱。于是他让我从抽屉里翻出止痛药来,喂他吃了好几粒。

    他说他以前在山里面干活累了时,经常旧伤复发。只不过这一年多来没犯了。今天他不该如此激动,有些对不住大家了。

    见他这个样子,我们才放心下来。之后武凤便要回去了,我送她。走出小区大门时,我看见武凤一脸的不高兴。她命令我看好韦泗,别出什么岔子!要挺住这十几天。

    同时宣传一下,让别的房客有事忍一忍,包容一下,十几天过去了就没事了。

    送走这个房东老板娘以后,我特么的真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是同情韦泗还是厌恶他;另外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但是遵守她的命令肯定是少不了的。我并跟我女人说,这段时间我要管好韦泗,我上班不在家时,就由她来盯控韦泗。

    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韦泗看住,不让他害到别人,也不要让他自残。总之熬过这十几天,等他走了,就万事大吉了。到时候我们就好去找武凤邀功请赏了。

    我女人虽然经常脑子不好使,但对于邀功请赏这件事,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她就应承了下来。

    大哭过一场以后,小泗子的精神状态更不好了。他现在是要么坐在自己屋子里不动,要么坐在过道里发呆。偶尔也出去拾拾塑料瓶子,硬纸壳子什么的。但是明显大不如从前了,那辆三轮车他也不蹬了。

    害怕被他伤害的人依然害怕,因为他的情况实在太奇葩了。只是经过一段时间验证,先前担心他伤害小孩子的人不再担心了,因为他是不会伤害小孩的。

    但是新的问题来了,大家通过各个渠道了解到小泗子错综复杂的情感经历,先后又被两个女人抛弃的故事之后,就猜想他骨子里肯定是迫切地想得到女人的身子的。

    我女人就非常认同这一点。有两次她还聚了几个人来,绘声绘色地把小泗子与汪琴以及小雅这两个女性之间的破事全部抖了出来。

    不过她讲的很多细节都不对头,她是按照她想要达到的效果修改情节的。

    但这却引起了邻居们广泛的兴趣。后来不断地有人来敲咱们的门,要听我女人讲那些破事!来的人中还有我没见过的,估计是我们这栋楼上面的住户。

    渐渐地我就恼火了,也嫌烦了。我女人却很得意,她说她目前的人气爆棚,而且还在不断上升。人们都把她当做了个人物,她很受用。

    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这就是我不在家时,韦泗会不会被破门而入,然后来非礼她?因为这几天她发觉韦泗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了,有挑逗的意思在里面,或是偷窥她的美丽什么的。总之,这足让她提心吊胆的。

    我特么的一听这话就来气了,甩了她一个耳光,我叫她说点别的呗,别再搞笑了!人家小泗子虽然现状糟糕,曾经拥有的女人也都离他而去,但他也是个清高的人儿啊。

    自从他来市里打工,从没听说过他骚扰过某个女人,或揩过某个嫂子的油,连这方面的玩笑他都从来不开。这一点是难得可贵的,他哪会冒险去侵犯某个女人啊?

    我女人听我这样说并不服气,她告诉我,前头租屋住着的那个过来带孙子的老妇女,已经是师奶级的人物了,她竟然说某次韦泗竟然要对她图谋不轨,而且他每天都要用眼睛占有、侵犯她若干次!

    我操,听了这话我觉得真是滑稽搞笑。于是我便在我们那十几家租户中挨家挨户地调查,问他们到底是什么鬼,搞得不得安生的?

    他们几乎都告诉我,现在正常的生活已经完全被韦泗打乱了,女人们是怕被他侵犯,被揩油之类的也不行;男人们已经把他视作了怪物、野兽之类的,害怕他忽然跳出来咬人什么的。

    大家都心有余季,白天几乎都出去上班了,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晚上大家都在租屋里面呢,彼此又靠得这么近,房东给大家装的房门又不是很牢。

    大家总担心怪物会忽然破门而入,闯到自家租屋进来。所以晚上床上功夫都施展不开来了,怎么不来气呢?”

第530章

    530

    听了这些话,朱雨深觉得好笑,他不断地说不至于这样吧?

    吴宝继续说:“唉,谁说不是呢?我特么的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不断发酵,最后整成了这个样子,搞得我都有些担心了。我自己跟他接触最多,别第一个被他袭击吧?

    小泗子他变成今天这个熊样,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要怪那几个要走了他的钱的人。

    实际上那几个还曾经是他的亲人。他那对离异的父母自然不必说了,就是汪琴母亲,也是他的准丈母娘啊。

    还有就是张小雅一家,如果他们做得漂亮一些,也就是说,要么不占小泗子的便宜,不掉他胃口;要么直接让瞎子丫头跟他配一对,都行啊。那小泗子也不至于崩溃掉了。

    还有就是那个汪琴,小泗子的前女友,那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人们都喜欢叫她汪妖子。这是因为离开韦泗以后,她在私生活方面乱得不行,先是跟有钱人结婚再离婚,后来频繁地换男朋友,现在名声很臭!

    试想如果她当时扛住了,坚持与小泗子结婚过日子,恐怕小泗子现在的日子过得比我还要好。因为他几坚强啊,几能苦啊?维持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尽管他是个残废人。

    这是因为汪琴如果没离开他的话,那么小泗子身上那些钱肯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的。那么等小泗子伤养好了,他们到镇上买个大房子,或是到城里买个一般的房子,钱都是够的。

    因为那笔钱的数目不小啊,小泗子跟我提起过好几次了。我特么的是又惊讶,又气愤,又嫉妒哎!如果那笔钱落到我手上有多好呢?

    汪妖子走了,钱也被人榨干了,小泗子还能剩下什么呢?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这就是开始时如果瞎子丫头可以跟小泗子成一对,小泗子他应该早做准备呀,他应该站出来,豁出性命去都要保护着那笔钱。如果那样,以后他们在一起就有钱安家了啊。

    另外瞎子丫头家人如果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可以第一时间跟小泗子把这个事情讲清,让他保住钱。从安全角度着想,他们甚至可以把小泗子接到他们家去住,去养伤,那就保险了啊!

    那天瞎子丫头的母亲来向小泗子训话,我女人下午回来时这个这事还在进行着。她就听到丫头母亲大骂小泗子不该把钱让人榨干了,如果那笔钱还在手上,现在就买套房,让丫头跟他成一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骂小泗子当时真是猪脑子,那么多钱都给出去了,没药救了!对此韦泗他自己也是会恨交加,连扇自己几个耳光。

    当然,造成小泗子悲剧的原因还有很多。如果这些人做的不是那么过份的话,小泗子是有活头的。大家也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有邻居说,就算小泗子若干天后搬走了,这事还没完呢,因为谁敢保证他不回来害人呢?谁敢保证他不在别处害人呐?

    如果他阴魂不散地就在周边一带活动,大家还是逃脱不了他的魔掌啊;他跑远了也会害着别人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女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与邻居们达成了共识。我特么的在这一点上却不认同我女人所说的,我同她说,过若干天小泗子走了,这事不就完了吗?小泗子回到山里面去,从此与世隔绝了,就没有任何杀伤力了!

    我女人却甩了我一耳光,说哪有那么简单呢?你吴宝也不想想,当初自己处于人生的低谷时干了多少坏事,对社会危害有多大?他这么一讲,我还真没话说了。”

    吴宝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他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在回想着他的那些往事。

    朱雨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你女人这不瞎讲吗?你哪干过什么坏事?有时想想,如果拿你和韦泗做比较,你还是很幸运的。

    你看虽然你和徐晓娟没有成卷属,生活之中也遇到了很多挫折,但是你最终都走出来了,现在生活基本上也稳定了,正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哦对了,韦泗他跟你以及其他人,是没有可比性的,毕竟他是受过重伤的人。我们说到他时,经常会把这件事给忘了,或者是澹化了,其实这才是造成他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否则的话,他绝对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呢。正如你前面说的,汪琴为啥在他受伤后要离他而去,为什么不坚持住,帮他守住那些存款;

    以及张小雅一家人为什么当时不把小雅与韦泗的终身大事定下来,那样也能保住那些存款了;

    还有就是有人说过韦泗他就是傻子,是脑子不做主还是咋的,当时几拨人来找他要钱,他硬咬着不给,就是啦。

    这三条如果任意一条做好了,韦泗他现在就有好日子过了。

    其实呢,说这话就等于站在了神的视角上了。如今的这个局面,韦泗目前的这个状况,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曾想到过的。

    当时韦泗受的是重伤,保住命以后,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讲的难听一点,就是他还能拖多久,以及会不会变成植物人什么的,都不知道。

    他在来市里面打工之前,有次下小雨,我送他回家的,一起去了他山里的那个小屋子,我在那里住了一夜。

    当天他讲了很多话,关于几拔子人前后来找他向他要钱的事,他曾详细的跟我讲过。

    我觉得他当时是不容易扛住的。他受伤后在医院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汪琴张小雅及其家人,还有他父母,据说都去医院看望过他。

    由于伤势过重,伤残等级较高,他也不确定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也就是前程未卜。他自己都弄不清,别人就更不会看好他了。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汪琴及张小雅可能都认为韦泗将来不能再被视作人了,所以她们是绝对不愿把自己的前程押在他身上的。尽点照顾看望的义务,就可以熘之大吉了。

    至于韦泗后来一个人在山里面艰难地过日子,那几乎就跟野人差不多。几拔子来找他要钱的人,恐怕也是担心他哪天人事不知了,或失踪了什么的,那么他身上的那些积蓄就可惜了。所以他们要把那些钱弄到自己的手上去,怕浪费掉。

    他们前后找到的山里面来以后,都跟韦泗说了很多,主要是讲他们自己的困难,另外直言劝慰韦泗留钱也没有用,还不如做点好事,把钱给自己的亲人办实事。

    韦泗自己也没想到他竟然坚强地挺了过来,先是养好伤,然后可干活以挣钱了,再就是出来打工了。

    我觉得如果他料到自己恢复得这么快,生活还有奔头,也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把多年的积蓄及赔偿款拱手送人的。”

第531章

    531

    吴宝说:“是的,是的。我特么的觉得朱兄弟你讲的那一点很是有道理,也就是一旦所有人都不在乎某个人了时,他活着跟死了也没啥区别,留钱就没有用了。

    我三叔也遭遇过这个事。以前我跟你说过他的故事,那件事情耽误了他不少年。如今他5五十大几岁了,终于娶到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的、一个丧偶的老妇女。

    听说那个女人还是个文化人,住在城里的我姑家附近,跟我姑有交情好。

    三叔二十大几岁的时候,由于眼光高,婚事一直没着落。其实他的本身条件是不错的,他木工手艺、竹艺都好,还一直养几十只羊子。

    只是他老不结婚,身边没有女人,在农村就会被人讲闲话和鄙视的。有人就把他归入了娶不了亲的老大难一类。

    后来是几个孩子说他们偷偷地看到三叔跟他养的母羊子做了那事,由于几个孩子一口咬定,大人们又说孩子是不会讲假话的,所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周围方圆一百公里内的人都信了,我们家族的人以及我特么的自己也信了。

    从此三叔就变得万劫不复了,他百口莫辩,所以干脆白天不出门了。这样一弄就若干年下来了。前几年正好由他来接送韦泗去镇上摆摊卖货,也是巧了,他是这样的存在,反而是帮到韦泗了。

    但今年我三叔翻身了,这得感谢他现在的老婆,也就是那个知识分子小老太。

    听我姑讲,她其实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是单身,一直在着急地物色着中年老男人。由于她的独子已经成家,她自己条件又好,所以对男方的经济状况要求不是太高,只要她看中了就行。

    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姑还是把我三叔推到了那个女人面前。我姑说他三哥这个人脾气好,长相也不赖,心地也好,但是就是名声不好,曾经干过辱没祖宗的事情,实在让人气愤。

    所以在家乡那一带他遭人鄙视、咒骂,没人理,多少年来在任何女人那里都不受待见,因为这个污点实在是太大了,太恶心人了,他便一直打光棍。

    那个女人便问,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

    我姑并红着脸把我三叔年轻时干过的那个事情讲了。谁知那个女人一听这话却差点笑岔了气,这倒让我姑到感到纳闷了。

    因为在这之前,我姑她一旦把这个消息告诉某个女人,对方基本上都是骂不绝口,并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她们见到这个禽兽男人,这种事太恐怖了!

    于是我姑便问这个小老太,竟然笑成这个样子,是什么鬼?别是吓傻了吧?

    正好这个档儿我杀到了。我那天是带着我女人来我姑所在的城里游玩的,累了过来骗点吃喝,因为我姑家条件是不错的。

    我姑对于我糗着对象了大加赞赏,一直邀请我们两口子得空去她家玩,她要好好招待咱们。

    那日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事先并没有告诉她。然而到了之后,发现她家里坐着个小老太狂笑不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我跟我女人莫名其妙,还以为她是在嘲笑我们哪个方面不对头呢。

    寒暄过后,我姑把我介绍给了对方。之后我姑是叹气不断,说她本想努力一把,依仗她的面子,让这个小老太变成我们的三婶。

    但是那件事情又是三叔绕不过去的坎,这次跟以前的若干次一样,又没戏了!

    于是她便发牢骚说,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烦三哥的破事了,就让三哥一个人孤独终老吧。他将永远都窝在咱们家乡那条山沟子里面,老了生活没人管,生病没人烦。

    实在不行,就帮他买回一只母羊子吧,让他和动物一起过日子,人和畜生相依为命。

    就像村上那个和一头母牛相依为命的老吴松一样。可悲的是,大概去年时,老吴松他竟然没看住牛,牛被人偷了,或是它自己跑了,寻找了多少日子没找到。之后老吴松就傻了,现在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吴家冲的人好长时间并没有见到老吴松露面了,他那个在村后的小房子的门始终是关着的。不知道他是活着还是死在里面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远走他乡后客死他乡了,总之没人管。

    由于老吴松的先例摆在这了,我姑说,在我三叔这件事上不能再含湖了。这就是咱们须约一个时间,一起回趟老家去见三叔,由她出面说说,让三叔把身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除留一小部分外,其它的由我和我二叔均分。她就不要了,因为她素质高,发扬风格。

    她知道我们两口子现在面临的最迫切的问题,就是要买房安家的问题。

    上次与我姑见面时,我女人就说了,我老家的那个半拉子楼房呢,放在她们老家那个穷地方算是不错的了,但是在江南水乡这里绝对是不行的。

    要知道这里哪家不是两层或者三层的大楼房,里里外外都装修得很漂亮啊!她见了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不过她后来还是考虑了一下,觉得在吴家冲那个山沟里造这样的大楼房并不合算。

    有那个钱,还不如去镇上买套房住住;钱再多一点,也可以去城里买房呀。

    镇上房子虽然也只是两层三层的,没有农村人在村上造的房子气派、宽敞,但是镇上交通几方便呀,有车子直通城里或者别的镇子;另外吃喝玩乐几方面都比较方便。

    她说她早已爱上街上了,如果更进一步去城里买房,他也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咱们目前身边是没有多少存款的,买不起那样的房子!但彼此年龄又不小了,早过了婚育的年龄。这还真不是个事!

    我姑听我女人这么说,心里便在打鼓,我是看出来了,她也许是怕我们开口向她借钱什么的。

    所以她就一直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的。不过给三叔介绍对象事接二连三地黄了以后,她便眼前一亮,觉得转机来了。

    那天的这个小老太,是姑帮三叔做的最后一次努力。见那个女人笑成那样,她想这事就算完了,所以该干吗干吗了,正式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巧的是我们两口子又及时杀到了,对于她来说是不错的。

    然而,我女人听了我姑的分配方桉后却不乐意了。她反问我姑,二叔一个老杆子,干吗还要拿走一半?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我姑说,害就害在二叔现在有了孩子,那是他和在外面拾荒时带回来的傻女人生的。有了孩子就不同了,为了他孩子着想,还是要分一部分给他的。至于分成比例嘛,可以再商量,向我们两口子倾斜点,也是可以的。

    我女人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他说就按三七或是二八的比例分成吧,我们得大头,二叔得小头!

    我特么的一听这话真想甩我女人一个耳光,但考虑到当时是在我姑家,又有外人在场,就忍住了。

    我说三叔到底有多少资产,有多少钱可以拿的出来,咱们是不知道的;关键是他自己同不同意呢?钱还没有摆到这面台面上来,就谈分成有啥用?

    我姑说这个不用担心,三叔是有钱的,在钱的数目上,她也是有数的。因为三叔这个人会做会累,又不沾烟酒,生活很能将就。早年他也经常出外打工;跟母羊子做那事东窗事发以后,虽然不大出门了,他窝在家里也没闲着,帮人家打家具,编竹垫等干个没停。

    一个男人,一没结婚,没老婆、孩子要养;二没搞房子等大破费,那钱还不都捂在那里了吗?

    姑说择日回去以后,她就把这事向三叔摊牌了,训斥他不要学老吴松,保不准哪天人忽然就没了,钱就烂了,人家这边还急等着钱用呢,那不可惜了吗?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搞的清楚他生前有多少钱,又放在哪里呢?或者银行卡放在哪里,密码是多少,外人能不能取得出等等,都是些搅毛的事情了。所以提前拿出来最省事了。

    我姑正说着,我女人忽然说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就是三叔后来还跟羊子过吗?因为他那个怂家、怂院子,白天都锁着门,外人看不到里面的名堂呀。她便提出这些疑问。

    我姑说早就没有啦。那件事情东窗事发以后,三叔这个没脸见人的东西陆陆续续地把羊子都卖了,他是托人联系好买家,让人上门来收的。

    那些来买走母羊的人,连走时还不忘取笑他,问他真舍得不?这可是把自己的好伙伴卖了呀!或者干脆露骨地说,这不是把自己的老婆给卖了吗?

    三叔也不好发作,只有强忍着。一段时间后,羊子终于都卖光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此时别人也不会认为他改过自新了,就不搞他了,这是因为他那个污点实在太大了,太糟了,世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女人听我姑这样说后,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考虑了一会儿后,她对我们说,姑择日回老家见三叔时,她也要跟着去。

    局时如果三叔答应把他的钱掏出来赞助给咱们,她就负责买回一只母羊送给三叔。再花点小钱把母羊弄干净,喷些香水,羊角上扎上花,搞得漂亮一点,有看相,保证三叔喜欢!

    当然,这个事要偷偷地做,不要让外界再知道了。对外界就说,买只羊回来杀了吃肉。

    有了母羊子以后,三叔至少比那个老吴松要好,他的生活有些味道了。养一只羊子的成本很低的,又不用担心有后代什么的要花他的钱了。”

第532章

    532

    朱雨深觉得这些话说得有些难听了,他便对吴宝说:“你女人这样说、这样做,不是在侮辱你三叔吗?”

    吴宝坏笑了一下说:“有点吧,但我姑听了这话竟然说我女人这个主意不错的。如果真这样做了,好歹能给三叔带来一些安慰了,他也不寂寞了。

    但是那个小老太却不高兴了。先前她是一直大笑,笑结束了擦了笑出来的泪以后,她就一边鼓捣手机一边听我们说话,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但我女人说买只母羊送给三叔的这些话时,她看上去很不爱听,她瞪着我女人,几乎是要骂人了。

    我见她这个架势,立马拍了下桌子,让我女人别越说越不上路子了,呵斥她这都是些什么话呀!

    我女人却踢了我一脚,让我死旁边去!说她的一番好心,给人当做驴肝肺了!

    随后她又说,要么再买一只母羊送给韦泗算了。也可以像送给三叔的那只一样打扮起来,喷些香水,角上扎花什么的,并负责包辆车送过去。等韦泗回到山里面那个破屋以后,就可以和它一起生活了。

    不过韦泗与三叔不同,三叔是自家长辈,韦泗是外人,不能白送,得向他收费。一切按成本计算,再加点跑路费,人工费什么的,不会太贵的。不过韦泗拥有了这只羊子以后,在山里面的日子也就有滋有味了啊。

    这话让我吃惊不小,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我特么的急得干瞪眼。

    我姑说韦泗这个人她是知道的,三叔,二叔都跟他讲过很多有关韦泗的话题。

    她说送只母羊给韦泗确实是好心,只不过韦泗的情况与三叔是不同的。三叔因为有那番经历,送母羊给他,是对的准准的。

    但是韦泗有什么爱好,口味咋样,别人不知道呀,也不好去问他,最好是问准了再送!

    我女人说这不难办,天生韦泗目前还没离开城里的租屋,大家还住在一个地方,回去后就问问他。送他羊子不行,可能就要送猪啊、狗的了。真要是那样的话,韦泗的胃囗也算是够重的了啊!

    随后这两个女人一阵坏笑,并且笑了好长时间,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个小老太没吱声,但脸色也不难看,好像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与意思。

    我虽然很气愤,又想抽人耳光,但还是没能发作。因为此时我姑父回来了,我发现他时,他已经坐到北阳台的电脑桌边忙起事来了。

    打过招呼后,他让我们继续。他说他回来有一会儿了,前面我们聊天聊得热烈,没人注意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他说我三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顺着他的话,我也把我三叔骂了一通。实际上此时我内心还是比较高兴的,毕竟我姑已经发话了嘛,要让三叔把真金白银拿出来,赞助咱们。而我们夫妻俩大不了就送他一只母羊,事情就解决了,这是很合算的。

    于是我便催我姑,叫她最好早点回吴家冲,把这事给落实了。省得其他人反应过来了,提前去了,找各种理由向三叔要钱。就跟韦泗一样,几次一折腾,口袋里的钱就所剩无几了,窝心死了。

    只不过呢,唉,最终我们还是没能如愿。

    因为三叔和那个小老太、那个素质高的女人最后成了,于是他就带着所有积蓄走了。连走时,他一些家具和物品送给我了二叔,却毛都没留给我,真是可惜了。

    哎,他手上的钱应该不少呢,因为他和那个小老太糗到一起以后,竟然合伙在市里郊区买了个小套的房子,两个怂人快活去了。

    后来据我姑讲,三叔之所以没给我好处,连我向他借钱他都说借不动,都是因为我和我女人嘴不好,侮辱了他,让他和他新娶的夫人对咱们意见很大。

    当然,我们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是毁了。这肯定都是他的夫人,也就是那个小老太跟他讲的。我特么的对那天去姑家怂吹,并乱讲三叔坏话之事真是后悔不跌啊。

    真是世事难料啊!当时我特么的是绝对没有想到那个小老太和我三叔最终能成,不然我是会捂着我女人的嘴的,绝不让她乱说话。因为她那样说,无形中就把那个条件好的、有文化的小老太比作母羊了啊,我操。

    他们成了,别人自然不好再提让三叔把钱交出来给亲人们,以防不知未来死于何处、把钱搞浪费了等等。我姑后来什么都不说了。

    从这一点看,还真是这样。前面我们说的,如果韦泗他有了女人,人家是不好向他要钱的。去要,他应该也不会给他们。”

    吴宝说完这些显的很无奈。见雨停了,他到外面走了几步。下雨天市场这边几乎没有人流,应该是没啥秩序要维持的,所以吴宝显得很轻松。

    朱雨深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他要动身回去的点,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准备快点骑车回去。

    但随后他又看到肖蓉发了两条语音给他,点开后肖蓉说今天厂里发了几百元加班费,为了庆祝一下,两个人今天不在家吃饭了,出去吃火锅吧,换换口味。到时候他们在火锅城会面,因为她们厂里的班车回来时火锅城有个停车点。

    放下手机后,朱雨深开心了。他估算了一下,自己不用回家了,呆会儿直接去火锅城,这样还可以在这里坐半个小时。

    他刚才听肖蓉发的语音时,吴宝也听到了,他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吴宝说:“羡慕你们啊,朱兄弟,你们在城里的家安好了,生活几潇洒啊!心情好,就去外面搓他妈的一顿,爽一次。

    我和我女人也想这样啊,但是呢,没钱啊,房子没着落啊。如果那个小老太跟老姑以前帮三叔介绍的女人一样黄了,说不定我们现在也能像你们一样潇洒了。

    我特么的还是有些遗憾啊,因为我姑不帮我出头了,意外之财没希望了,我特么的只能继续苦下去了!

    唉,不说了。平心而论,这个想法也是不光彩的,都不好讲出去。慢慢熬吧。

    也许我特么的只比小泗子好一点点,其实也是渣渣一个!就拿上班来说吧,我们这个怂地方是轮岗的,为了多拿些钱,我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有时还利用休息时间去外面做搬运工挣外快。

    我女人也没闲着,她的班也比较辛苦,而且也是不舍得花钱。两个人的方向是一致的,都在铆足了劲干。

    正因为这样,我特么的才比较看重她。在对待韦泗以及我三叔时,她讲了很多浑活,我也没怎么批评她。”

第533章

    533

    朱雨深:“你们两口子这样努力,好日子还不指日可待吗?况且你说你老婆要求并不高,在你们镇上买套房就满足了,在我看来,这是不难办的。这比在县城,乃至市里置业要容易多了,量力而行是对的。

    我们夫妻俩当初也是先在黄镇街上安家的,结婚也是在那个房子里办的。后面条件好了些,工作又有调动,才搬到市里新区这边来的。

    我觉得你们夫妻俩先就在镇上买套房,把婚结了,是明智的。之后住在街上,你们可以开店做生意什么的过日子,不一定偏要一直在这里混啊。”

    吴宝此时脸色显得好看多了,眼神里也全是憧憬。他说:“朱兄弟,谢谢你的鼓励啦!

    有时回头想想,我与朱兄弟你真有缘啦。还记得咱们俩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讲起来好笑,第一次咱们俩见面,竟然在晓娟家!

    其实当天是个误会,后来我听晓娟说了那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那天你是和晓娟同路,你去你小姑姑家,她回家。因天突然下雨了,你就顺便去她家躲雨。

    由于之前你们就认识,她是你同事老婆裁缝店里的员工,所以当天她给与你的待遇还不错。

    我特么的一去,却把你当成她带回家见父母的男朋友了,闹了些不愉快。

    幸好咱们俩最后谁都没跟晓娟成一对,不然这事还真是个尴尬的梗!

    后来我和晓娟闹矛盾,我自残住院,出院后是你送我回的家。

    再后来我就来市里了。一开始是批发水果卖,用的就是小泗子现在用的那辆人力三轮车收废品、拾东西换钱,混得很差。

    但你没有嫌弃我,还请我吃饭,又把武凤家那个便宜的租屋介绍给我,并让我跟武凤接上火。

    她可是我的贵人了,我的这份工作就是她帮忙介绍的。我特么的感谢她呀,但是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

    跟小泗子相比,我要幸运很多。首先,我虽然也受过伤,动过手术,还因为自残留下了伤疤。但是这些都没大碍,加上我人高马大的,身体底子好,身体方面棒棒的。

    第二呢,我的前女友许晓娟还是很讲义气的。她有了更好的平台离我而去之后,在钱方面却做得比较好。

    她一直都说要补贴我钱。之前我一直没要,得不到她的心,要她的钱作甚?但是我犯了事进去了,被关了两年多。

    这段时间是她一直在补贴我老娘,让老娘有日子过。就是近期,咱们俩见面,她总能大方地跟我聊这聊那的,搞得跟我的好兄弟似的。渐渐地我都不把她当作女性看待了,我去!

    前面跟你提过,我女人说我如果运气差点,陷入像小泗子那样的处境,八成也会变成坏人、恶人、野兽的。

    我觉得这话差不多吧。如果像小泗子那样,周围的亲人、亲戚、朋友们基本上都很恶心,都在踩他,那哪能扛得住呢?

    所以说,人都多一点善心,多为别人提供方便,关心弱小、可怜之人,大环境就好了。不然的话,被人称作坏人、恶人、野兽的人多了,其他人恐怕也不好过?,一不小心被他们狗急跳墙似地伤害了,找谁去说理呢?找他们又有啥用呢?

    讲起来,我是希望多一些像你啊,武凤啊,韦泗表叔啊这样的人。

    有文化,素质高,有担当,与人为善,这多好啊!

    哦,对了,还有那个小老太,她应该也是你们这种类型的人,因为她拯救了我三叔啊。尽管这对我似乎不利,我女人恨她,甚至要沮咒她,但是从我三叔的角度看,遇上她真是太爽了。”

    吴宝说到这里,倒提醒了朱雨深,他先前还没搞明白那个女人怎么就跟吴宝三叔成了一对。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只是说那次你们夫妻俩到了你姑家以后,那个小老太还在笑个不停,以及后来你们谈了那么多,但她也是始终没表态。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难道她不在乎你三叔的到底那段不堪的经厉吗?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吴宝又点上了一支烟,说:“哎呀,今天下雨,清闲,也无聊,我是要守到八点钟下班的。如果你没来,我一个人是寂寞得难受,因为时间太长了嘛。

    刚才你问我,那个小老太怎么就不在乎我三叔那段不堪的往事了,对吧?从这一点看,同为文化人的你好像在某个方面还是不如这个小老太的。讲这话你可别不高兴啊,因为实际情况就是这样了。

    绝大多数人的态度都是随大流,就算有些怀疑,也不敢或不愿去顶,去持反对意见什么的。

    这个小老太就不同了。她说她当时笑成那样,有几层意思在里面呢。她一是觉得三叔和母羊的事真是超级搞笑,这个玩笑开得太过头了!这是不可能的。

    另外她也笑我姑,以及我们吴家这些人,包括吴家冲的人,竟然都是那么滑稽,也不调查取证,就以一个孩子说的浑话把一个人的名声毁了,让他多少年来都翻不了身。

    这些话都是她后来说的。当时她只是说午饭后她请咱们去市里动物园转转。

    我当时有些不乐意,说那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又都不是小孩子了,有这钱还不如一起去吃自助餐什么的!我女人也说就是就是。

    小老太表现得也很大方,她说到动物园玩过以后,回来她请咱们吃自助餐。

    她既然这样讲,咱们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了。于是咱们在姑家吃过饭以后,一行五人就向动物园开拔。

    咱们在动物园随便逛了一会儿后,小老太就拉着咱们去羊馆看羊。我特么的当时有些纳闷了,在姑家时才说有关过羊的事,怎么她一到这里来就拽着咱们来羊,这是干吗呢?

    等几只羊子出来以后,她在工作人员那里确定了其中的两只是母羊。于是她让我和我姑父盯着那两头母羊仔细看看,说看完最好要有所感悟。

    我特么的一听这话就要跑路。我问她,这是让我和我姑父学我三叔还是咋的?我们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还学三叔干吗呢?

    小老太说,你们都是过来人,这话不假。现场看看母羊是什么样子,看看它的各个部位,好好看看它们的关键部位,然后再说说看,男人有可能会跟母羊做那种事吗?

    我操,这话一出,大家都搞清了,她带咱们来动物园,以及一定要我和我姑父这两个男性过来,竟是这种意图!

    我特么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把脸转向了别处。但是我姑夫妻俩却煞有其事,边看边研究着人和羊子做那事的可能性。

    但我女人当场就不干了,她说这怎么可能呢?羊这么恶心!三叔条件不差呀,就算不愿娶,他就是花钱在外面解决个人问题,也不至于要和母羊发生关系吧!

    小老太一听这话就乐了,随后她逐一问我们三人是什么态度,我们都说这基本上不可能!

    她说这就好!接下来她准备做一件了不起的事,就是帮我三叔平反昭雪,让他翻身。当然后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要做,然而今天得到了你们吴家相关几人的确认,接下来就好办了。

    说着,她还拿出手机来,照了几张照片,把咱们和母羊都照了进去。之后又拿出录音笔来,关了机。

    看来这次去我姑家,她是有备而来的。随后她请咱们去吃自助餐。那家店档次还是可以的,好吃的、好喝的下肚以后,气氛就变得融洽了。”

第534章

    534

    吴宝又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随后呢,那个小老太便问起了三叔那件事,让我们把前前后后是的情况都讲出来,讲得越细越好。于是我便和我姑你一言我一语把那件往事又描述了一遍。

    之后她问我们,看见三叔和母羊发生关系的人是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这一点能肯定吗?

    我说能!这事我记得,因为那件事东窗事发时是一个星期天,几孩子在村上玩耍,爬上了我三叔家院子边的大树上去了。那个为首的小孩当天正好过十岁大生日,另外几个孩子都比他小。

    小老太说这就好办了。童言无忌,小孩不会说慌,这个理是成立的。然而,十来岁的小孩会懂成人间的事么?他们知道什么是异性之间发生关系吗?

    也许两个人或人跟动物近距离接触什么的,他们可能就认为是那件事了。他们这方面的认知一般是来自电视上看到的内容,但普通的电视节目是绝对不可能有那种画面的。

    电视上男女在一起抱抱、亲亲,就好比发生了关系,做了爱什么的,接着就会有生孩子的事了。

    依她看,三叔这人当天可能是跟羊子近距离接触了,而且持续了一段时间,身子与羊子贴在了一起,比如给羊子喂药或剪羊毛之类的,被几个孩子在高处看见了。

    孩子们就以他们的自己的认知经验,给三叔下了定论,回去说给大人们听。

    那个山沟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没什么文化,平时娱乐活动又少,农忙之余,对家长里短特别上心。

    孩子们说出那事,在山村里自然是爆炸性新闻。有了这个八卦,所有人都不会轻易放弃的。用不着去调查取证,当场就认定了这事,并以此来把一个人的名誉搞臭,好看别人笑话了。

    所以她认定那件事绝对是个乌龙,三叔受苦了!她还说,她之所以对那么大的孩子很了解,那是因为她干了多年的小学教师,为了十岁上下的孩子们没少费心,所以在这方面她是具有发言权的。

    说完这些以后,她又掏出录音笔来关上了。

    她说她择日就去我们吴家冲,找村里干部做证,一起来给三叔平反,有了这些录音资料要好办一些。听她这么说,咱们四个人都认为她的态度是坚决的。只是搞不清她为啥要这样做,这样做她能落到什么好处。

    没想到我女人突然提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她认为这件事没没解决前,外人是不好去三叔那里的。

    她说上次她去我老家时,站在三叔的院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开门。那是咱们买了些糕点回来,去送一点给三叔。门没开,但门外却有人一把拉住了她,定睛一看是一个老妇女。

    该妇女说三叔的屋子里有一个半人半羊的怪物,都老大不小了,是三叔以前跟羊子生的,很恐怖,会吃人的。所以这屋外人还能进吗?

    我女人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天,我们去过二叔家以后就往三叔家院门那儿走。半路上我突然接到我们头儿的电话,工作上出了一些搅毛的事。

    那个电话打了好久,等我和头儿解释完之后,已走到三叔家院门处。我特么的却发现我们买的那些糕点、果子什么的撒了一地。有两个老女人在捡这些东西,捡了后往自己口袋里塞。而我女人却正在往我们家的方向跑着。

    我便问那两个女人,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说刚才那人不要这些吃的了,扔了一地,为了不浪费,她们捡回家也是好的。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东西浪费了,我只有回家去问我女人咋搞的。

    回家后,我发现我女人躺在床上浑身抖擞着。她直说太吓人了,半人半羊的怪物就在三叔家里,会吃人的!

    我特么的这才知道她被吓坏了,所以东西也不要了就往家跑。我便问老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三叔家有这个怪物。

    老娘告诉咱们两口子,这事是从一个邻村的妇女口中传出来的。那个妇女家里遭了灾,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当家的又跑了路,无奈她扯着个女儿,日子过得实在艰难。

    她便跟人说她跟前夫已经离了婚,想再找一个。有好事老竟然把三叔介绍给了她,并拼命地在她面前说三叔条件好,人又帅,关键是他还是个老小伙子!如果哪个女人跟他结合,借着他的力,就算拖儿带女的,以后的日子肯定不用愁了。

    只不过他有过跟母羊发生关系的恶心人经历。

    也不知怎么弄的,好事者竟然手机里还存有三叔的近照,多半是偷拍的。

    谁知那个女人看三叔的近照后,立马当着好多人的面表态,她不在乎这个男的曾经跟羊子做过,只是要对她更好一点,她就愿意了。

    三叔那个院门轻易是不会开的,好事者便让村干部出面,敲他的门,说是介绍的对象来了。

    本来这是件好事,对双方都有利,所以村里妇女主任就接了这活。她们先是给三叔打电话说了这事,三叔同意她们进屋谈。于是妇女主任就领着那女人上门了。

    当天围观的人很多,妇女主任陪三叔和那个女人聊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在院门外鼓捣起了手机。

    不多久后,那个女人就出来了,她铁青着脸,表现出又气又怕的样子。

    众人问她三叔是啥态度啊?她答非所问地说,大家还是快点滚吧!这里太恐怖了,那个屋子的房间里竟然有一个半人半羊的怪物!体量很大,样子很凶,袭击人、伤人绝对给力,所以她还能留在这里吗?这事还能成吗?

    大家听了后,结合以前的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那个妇女主任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便打电话给三叔,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三叔说这个女人太贪了,初次见面就让他拿一大笔钱出来交到她手上,另外给他开的条件也很苛刻,他受不了,所以他没表态。后来那个女的去他的卧室转了转,就跑了。

    妇女主任挂了电话后便跟围观的人解释这事,但此时那个女人已经走了。

    众人对三叔和那个女人能不能成不感兴趣,他们只问妇女主任,刚才进门时,有看到那个怪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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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女主任说她也没进三叔的房间,当然没看见了,她让大家不要瞎传这事,随后便走了。

    然而这事还是很快就传开了,并越传越疯、越恐怖,导致周边人家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然而那个先前保媒的好事者似乎目的达到了,他们一提这事就喜滋滋的,并经常以这话来吓唬人。

    搞到后来,竟然有人说看见半人半羊的怪物出来活动了。大家便守在怪物出没的地点周围偷看,竟然发现是半大的孩子戴着羊脸面具恶搞,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三叔家里究竟有没有这个怪物,还真说不好!”

第5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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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雨深觉得这事比较奇怪,他甚至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他问吴宝本人后来到底有没有看见这个怪物?

    吴宝有点得意了,他没有回答朱雨深的提问。他接着前面的话题说:“我老娘的话让我们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听了这些后,我特么的有点蒙了。我当时表态说第二日再上门,去三叔家看看清楚,会会这个怪物,这个我三叔的后代。

    但是我老娘和我女人都劝我别去,别去犯险。我还康慨陈词式说怕个啥?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然而当晚却遭罪了。由于我和我女人在城里生活惯了,难得回老家,又是山里面,那种太安静的环境,我们睡下后却很是不适应,一时难以入睡。

    我女人说她有点害怕。我当时困了,说怕个鸟,快点睡吧!要怕就缩到床里边去,把帐子放下来,窗户也关好了,窗帘拉上了。再打开台灯。

    放下蚊帐后她滚到床里方,把头凑在我胸口,这才放心地睡了。其实她也困了,因为回趟老家车程还蛮长的,回来后又忙着帮忙烧饭什么的,很快她就有了细小的鼾声。随后我也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她掐醒了,她说是外面有了异响异动。我特么的有些恼火,但还是屏住呼吸听。

    我的娘唉,那个动静好大,并伴有怪异的叫声。我还看了一下手机,正是夜里一点多钟。时间对上了,场景对上了,真特么的有些吓人。我女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

    她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一定是三叔家的怪物出动了,它应该跟三叔一样,昼伏夜出。

    白天在三叔家院门口,那些人说怪物体量大,样子凶狠,力大无穷。它要是来进攻,装了钢筋的窗户还能抵挡一阵子,但家里的大门和房门都是木头的,并且又薄又旧了,能经得住怪物几次攻击呢?怪物平时吃什么呢?它不会是晚上出动,攻入别人家吃人?

    我特么经她这么一说也吓得瑟瑟发抖了。好在这个声音不久后就远去了,随后消失了,咱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睡意全无了。

    我跟我女人说,怪物应该不会吃人的,因为怪物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了。也没听说它吃了村上的谁,哪性是伤着谁也没有啊,所以咱们没有必要那么担心。

    再说了,怪物毕竟是我三叔的后代,它应该管我们叫哥啊嫂的。咱们白天还买了那么多好吃的送去他们家呢,只不过没送到它爸手上罢了。总之怪物与咱们是一家人啊,怎么能伤害它的亲人呢?

    我女人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她说谁跟怪物是一家人呀,村上人给怪物定性为蓄生,能把自家人和它放在一起讲吗?

    咱们正说着,那个奇怪的声音又来了,咱们俩又被吓尿了。

    第二天一早,咱们就急急忙忙地回市里新区。上了汽车后我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她发狠说,只要怪物存在一天,她就永远不回吴家冲这个鬼地方了。这事让我们一度对家乡产生了恐惧感。

    然而当咱们把这些情况讲给那个有文化的小老太,她听了以后,又是笑了一阵子。

    她说吴家冲的人真是入戏太深,让回乡的人也中招了!其实都很愚昧、无知、湖涂!

    我操,她这话把我们四个人都给骂了!我们便停止了吃喝,都直愣愣地看着她。然而是不方便发作的,因为咱们正在吃着她请客的自助餐,一直享受着美味呢。

    见我们这个表情,她反问道:刚才不是求证过了吗,吴三叔是不可能与母羊做出那事的,那么怎么会生出半人半羊的怪物呢?

    结合之前所说的那么多段子,她敢肯定半人半羊的事是吴三叔再一次被坑,被推上风口浪尖,看来他真是够惨的!如果不抓紧给他平反昭雪,澄清积冤,最后他真有可能被人坑害跌入绝境。

    她这么一说,我们四人都恍然大悟了。

    我姑怪我和我女人不该把半人半羊的那个事拿出来说,结果证明是自讨没趣!

    咱们还是有些不服气,说没有人证明过那个怪物纯粹是子虚乌有呀?等真相大白了再说呗。

    当时我是犟了一回,我说我特么的就认为那个怪物是存在的,因为那天晚上那个声音太逼真了!

    吃过自助餐没多少日子,那个小老太就去了吴家冲,前后折腾了一番,然后我三叔就跟她来到了市里面,彻底与吴家冲以及他的过去告别了。

    至于当初三叔与母羊之间的事,以及半人半羊的怪物之事,吴家冲的人也很少提及了。

    三叔终于翻身并过上了让村上人羡慕的生活,他们一时是不高兴的,于是少不了在背后骂几句娘。

    唉,这是我三叔的事,终于都过去了。结果我们想占有他钱的事也泡汤了。

    我女人对此是有气发不出来,所以就爱找碴,正好赶上韦泗的事闹腾了起来。

    之前有一个讲究的房客姑娘称韦泗为怪物,我女人就入耳入心了。

    从姑家回来以后,她就说:吴家冲的怪物可能不存在,但是咱们这里的怪物却是每天都能瞧见的,窝心死了!

    这也难怪,最近一段时间,这里的所有住户,包括房东武凤在内,都是希望韦泗快点滚。

    通过交涉以后,他滚走的日子指日可待了,人们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他一走,大家就爽了。

    然而我却不行。因为韦泗回去只能是回山里面那个老屋,那个地方离吴家冲并不是太远。以后咱们回家过夜,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这个怪物会不会杀过来呢?他要是下山来害人,第一个应该就是杀到咱们家来吧,这样吴家冲的老家又不能回了,这不糟死了吗?

    哎呀,朱兄弟,你今天来就是要问小泗子的最新情况的,我跟你东扯西拉地说了这么多,内容乱七八糟的。我特么的没啥文化,但是爱聊天吹牛,想到哪就说到哪,也不管他娘的话有没有逻辑。

    时间不早了,我看你也得去火锅城与你夫人碰面了。我总结一下吧,小泗子呢,他现在是每况愈下。第一次是我告诉他,瞎子丫头另找对象了,他就昏倒过一次;

    第二次是他妈又来向他要钱,等于砍了他一刀,他昏倒第二次;

    不久前瞎子丫头母女俩来送点怂东西送给他,跟他作什么了结,出丑出尽了。结果等于又捅了他一刀,让他彻底倒下了。

    他的精神出了问题,有时傻得连吃喝都不会,所以如今瘦得夸张。加上在武凤面前大哭一场,导致旧伤复发,之后走路的动作更不能看了!

    我女人等人不知啥时候开始称他为怪物的。如果说以前这样喊,有那么一点虐人的意思在里面;现在这么喊,基本上是没问题的。”

    吴宝的这最后一句话,朱雨深非常不爱听。所以他白了吴宝一眼,轻声说失陪了,就跨上车骑着离开了这个市场。上了大道后,他便加速骑。然而等他到火锅城门口时,肖蓉已经坐在门前的长凳上看手机了。

第536章

    536

    碰面后,肖蓉白了朱雨深一眼,说:“让你提前点过来,结果还是我在这儿等你。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吗?我猜啊,你肯定又是去那个出租房那里,见你那几个老乡去了,什么吴宝啊,韦泗什么的。

    我问你哈,就算你很清闲,你也可以做金君那样的事嘛,那样说起来要好一点。

    上次去吃金君女儿一百天的喜酒,他来我们这一桌时,吹了一阵子。他说他近来忙死了,因为从今年开始,他多了个诗人身份,是正宗的,不是自封的。因为他已经是好几个有名的诗社的社员了。

    现在他活动多,应畴多,他除了写诗、开会、交流外,还在结交官场上的人士和文坛上的大老们。他朋友圈的阵容越来越豪华,让周边的人望尘莫及。

    朱雨深,按理说你的起步比他早,水平也比他高。但是跟他比起来,你各个方面都显得寒酸。我早就劝你,少跟那些底层人交往了,你却听不进去,真是没办法!”

    朱雨深没有回肖蓉的话,他只是苦笑着。说话间他们已经进了一家火锅店,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朱雨深把菜谱递给肖蓉,说:“今天沾你的光,出来搓一顿,感觉还不错。我这段时间呢,是跟那片租屋的人交往比较多,但是也是受人之托啊。

    上次在金君摆的那个酒席上,咱们不是碰到沉兵沉警察了吗?他专门找我说了个事,说他老家门口人、亲戚之类的在城市里打工,没有好的住处,而金君又跟他讲过,我的同事武呈南武凤兄妹拆迁分的房子多,很多都改造成了单间的出租屋,正好适合那些人租住。

    这不,沉兵就让我帮忙打招呼了。他是想通过我,让他们直接去找房东,找便宜的房子租住,还省了中介费。受沉兵之托,我也不好推辞啊。

    还有呢,就是那个残疾人韦泗,租的房子快到期了,但他还想再住一段时间,也让我帮忙打招呼。

    这些人来城里打拼都不容易,所以我能帮就帮一点了。”

    肖蓉说:“噢,你又在做好人好事啦。我看这样下去,你也搬到那里去住得了!武呈南兄妹俩会听你的吗?人家可是拆迁爆发户啊,傲得很呢!你是怎么使的,能让人家照顾你介绍的人呢?”

    朱雨深笑着说:“美男计行不?”

    肖蓉说:“得了吧,就你?人家武呈南的妹妹武凤,那可是个正宗的贵妇人啊!她什么帅的、富的、成功的男士没见过?你就这个样,还能跟她使美男计?如果管用,她早不就中招了吗?

    不过换作金君还差不多。我是听陈晶讲过,金君和武凤之间还真有事。不知道金君的美男计成功之后,有没有在武凤那里占到多少好处啊。陈晶说是有的,陈晶她还一直都支持这件事,也是够搞笑的了。”

    朱雨深便没再说话,然而这会儿他从心底也有些排斥金君了。正如下午时吴宝说的那样,金君这人虽然直爽,但也是个不安份的人。主要是他曾经无比辉煌过,回头来却骂爹骂娘不断;近来附庸风雅搞得又有点过了。

    他们就这样闷声吃着。肖蓉的食欲相当好,不断地取食物;朱雨深却不怎么想动快子,食欲不好,他觉得有些困了。

    忽然一个半大的孩子戴着一个羊角帽坐在了他们旁边那一桌,那人和朱雨深面对面坐着。

    朱雨深的脑海里立马浮现了吴宝所说的那个半人半羊的怪物,以及吴宝所描绘的晚上睡觉时,怪物来到他家门外的事。他们所说的那个怪物体量很大,攻击性强。但后来又被那个有文化的一小老太证实,怪物子虚乌有。

    那么那天晚上吴宝和他女人在吴家冲睡觉,晚上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呢?吴宝并没有说,可能他也一直都没搞清吧。

    不管怎么说,在老家过夜肯定比在城里要差一些。他自己现在回黄镇下街头的肖蓉娘家,晚上睡觉时也不适应了。

    吴宝讲得很到位,而且口才比以前显得好多了,直爽中不乏幽默。看来人的身份上升了一些以后,其他方面也及时跟进了。

    朱雨深正想着这些心思时,肖蓉端了两大盘羊肉卷过来了,她让朱雨深多吃些羊肉,说这个菜贵。

    但朱雨深却下意识地颤粟了一下,快子都掉到地上去了。

    这下肖蓉又不高兴了。她正要讲点什么,朱雨深的手机响了,是一个辅导机构的负责人打来的,这是他托同事毛娜联系上的。

    毛娜业余时间都去那家辅导机构教小学生画画。那个负责人说他们那里缺一个书法教师,毛娜让朱雨深过几天带上自己的书法作品,以及有关的学历证明等去那边面谈。

    肖蓉得知这个事后,心情才变好了,吃得够香。

    之后的几天冷空气来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了,风也大,天气预报说很快就要下雪了。

    朱雨深这几天课后都在准备资料,复印这复印那的,在学校里楼上楼下跑得屁颠颠的。

    毛娜说那家辅导机构蛮大的,给的报酬也相当可观。她声明如果朱雨深面试成功,却那里上课挣钱创收了,就得请她去大饭店吃顿饭!到时候她把她的男朋友、闺蜜等都带去,好好地宰朱雨深一顿。谁叫他平时那么扣,基本上不在美女身上砸钱,不讨人家欢心,不让人家赏笑呢?

    朱雨深听了这些话后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股热火朝天的劲头立马就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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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毛娜离开后,朱雨深便对着老教师老方说:“这算什么事啊?还没去干辅导班的老师呢,就要准备着被毛娜宰了。去了也不知道能创多少收,毛娜就要下手这么狠,弄得我都不想去面试了。”

    老方说:“哎,我说小朱老师啊,你怎么搞得跟愣头青一样啊?凡事都要讲求个忍字,等忍到我这般年纪了,就要熬出头了。

    毛娜这人是比较势利,整天想着宰这个宰那个,还说谁谁请她这样美女吃饭,花钱花得也爽啊!

    我去,还有这个理?连我这个老杆子她都想宰。这次你算是送给她咬,她不宰你个狠的才怪呢!

    我说你就认了吧,谁叫你先找她的呢!你就满足她呗,以后在辅导班好好干干,多创收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过这个事你最好别让武呈南武主任知道,他是不提倡他旗下的人在外干这个事的。

    实际上这也是没道理的,他们武家是拆迁户,钱多得几辈子都够用了。

    但我等是什么人啊,干了一辈子教师,工资一直不尽人意,想着法子创收,也是正常的。

    只是毛娜这人嘴比较碎,你去辅导班干了,我猜武主任肯定很快就知道了,我去!”

第537章

    537

    朱雨深听了老方的话后显得更难受了。好在那个才来不久的小老师帮他说了几句话,让他心里好受些。

    小老师说反驳老方说,这又不是啥违反规定的事,武主任知道了又怎样呢?

    另外他建议朱雨深请毛娜吃饭时,可以单独请,档次也不必太高,意思到了就行。绝对不能随着毛娜的意思来,否则以后就一直等着她来宰吧!

    朱雨深对小老师的仗义执言表示感谢,心情愉快多了,下午上课时也显得特别有精神。放学后,他跨上电瓶车飞速往家骑着,准备回去把个人的资料归归类,弄好了后就等通知去那家辅导机构面试了。

    骑了一段路后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通后,让他绝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母亲的声音有些吵哑,她告诉朱雨深:她后嫁的那个男人赖五生病住院了,已经有段时间了,家里的钱花光了,现在正想着法子四处借钱呢。她让朱雨深赶紧帮她筹集几万块钱送过去,她说她现在就在市里第一医院照顾赖五呢。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以后,朱雨深下意识地把电瓶车骑到了路边上一个不碍别人事的地方,他这也是汲取了上次骑车想心思导致跟人相撞的教训。

    随后他掐了一下自己,弄清楚了这并不是在做梦;他又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确实有人打电话来过,而不是产生了幻觉。

    他努力回忆着刚才那个沙哑的声音说过的内容:对方说赖五这个人住院了,就在市里。

    由此判断,那个说话的女人就是自己母亲!她让自己准备几万元送到医院交到她手上,话讲得相当霸道。

    反应过来以后,朱雨深是又气又烦,他强作镇定地把车骑回了自家楼下。

    回家后,他躺在沙发上半天不愿动弾。他的脑子里乱得很,也不知自己该怎么跟肖蓉说这事。

    如果肖蓉知道了这事,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这一点是母庸置疑的。因为她在服装厂里上班挣的是辛苦钱,两口子一味地攒钱还房贷,除了月供,还在提前充钱还贷,所以当下没什么存款,日子过得也比较寒酸。

    如果要她把几万块数目的钱拿出来,支援一下不能称之为婆婆的人家用,她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朱雨深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通后,他没好气地问对方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岂知竟然是韦泗打来的。韦泗说他的租屋就要到期了,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考虑到天就要下雪了,雪真要下下来,交通就不方便了,所以他准备在下雪之前就退房回山里面去。

    连走时,他要请朱大哥吃顿饭,两个人再聊聊。他看好了时间,就这个周六中午比较好。

    他叫朱雨深务必赏脸过去,顺便帮他把行李搬到大门外去,搬上货拉拉的车子。因为届时他们吃过饭后,他就准备动身了。

    朱雨深心里有点乱,他没假思索地就答就了韦泗。

    韦泗听朱雨深答应了,显得比较高兴,在电话那头直说感谢的话。

    挂了电话后,朱雨深从心底涌上一丝诡异感和一丝疑问:韦泗请自己吃饭,为什么要苦苦哀求呢?自己答应后他又谢个不停,这似乎没有必要呀?他干吗要这样呢?

    随后他又努力回忆着吴宝和武凤说过的那些话,也就是韦泗最新的状况。他们俩好像都说过,韦泗最近接连遭受刺击和打击,精神有些失常了;在一起的那些邻居们都把他视作了会伤人的怪物;目前他瘦得有些瘆人了,等等。

    朱雨深觉得自己最终去不去韦泗那里吃他那顿饭,还得考虑考虑,或是征求一下别人的意见才行。这个问题倒不大。他现在要烦心的是,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对待母亲让他送钱去医院的事。

    果然,等肖蓉回来后,朱雨深把此事跟她说了,她当场就不同意。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的原因是他们夫妻俩手上一旦存款达到万元以上,就去提前还贷了,所以目前手上只有些小钱。

    肖蓉说:“朱雨深你这个老妈子竟然开口就让你送几万块钱过去,真是搞笑!身上没钱,难道还得为了她去向别人借钱不成?其实,这个老妈毕竟是改嫁过的人了,与你朱家早已没有了关系。

    现在她自家有困难了,也不考虑考虑,就狮子大开口向人要钱,她竟然也好意思那样做!你们平时相互之间有联系吗?我们买房、换房,她支援过吗?哪怕是她以前借过一点点钱给我们,结果也好说些呀!”

    诸如此类的话肖蓉讲了很多,朱雨深默默地听她发泄着,他知道这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了。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想掏钱出来,去支援母亲那个家。以前几次去那个家时,赖五的态度都让他很受伤,母亲的话他听着也觉得难受。

    如果说成婚前他去见母亲是因为孤单寂寞需要排遣一下的话,成婚后就完全不需要了,所以他也就不怎么去那里了。然儿今天突然冒出这个事来,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打定主意后,他决定不再搭理自己的母亲。

    谁知第二天早上肖蓉刚离家,他的电话又响了,又是自己母亲打来的。手机响了半天后,朱雨深还是没忍住,接了。

    电话那头便响起他母亲的责问声,问他怎么还不把钱送过去?怎么没有声音没有图像了?

    随后她便发了一大通牢骚怪话,说赖五生病了,家里钱用光了,又负了债。自己在医院里照顾这么多天下来,人都累死了,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她那个后生的儿子,就知道打油混事,还偷家里钱。现在他老头住院了,他竟然还是那个德性,来都不来看一下。

    她真是遭罪啊,落难啊,又没有人过来帮她一把。

    讲到后来,声音就变了,应该是哭了起来。

    朱雨深的心情虽然也变得沉重了,但是让他拿钱出来,他还是非常不情愿的。

    犹豫了一下以后,他什么话都没讲,直接挂了电话。因为此时他忽然想起了韦泗母亲来问韦泗要钱的事。

    武凤和吴宝都跟他提到了这件事。韦泗的状况她母亲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因伤至残,变成了一个残废人,年龄虽不大,但已经没有任何前途了。

    他坚强地支撑着,挣点小钱湖口,之前手上的所有存款都被包括他母亲在内的几拨子亲人什么的给榨干了。

    但他母亲不考虑这些,而是再次来向他索取。她不觉得她的做法比较恶劣,相反,在不达目的时,她还大发雷霆,讲了很多非常难听的话。

    也许这正是武凤所说的,这是因为各人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导致的。韦泗母亲如果稍微从韦泗的角度考虑一下,为韦泗想想,就不会是那个态度。但是她是不愿这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家急用钱,不达目的不罢休。

    自己母亲应该也是这样的。在自己一路艰难前行的时候,她认为她既然已经再嫁,与父亲离异了,不是孩子的监护人,就没有支持孩子读书、成家的义务了。

    所以对自己的一切困难,她就算是能料想到,也没有任何行动。

    如果就这样持续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虽然和母亲也有过一些交往,但那也几乎等于走亲戚似的方式。

    特别是尝试了赖五的恶劣态度,以及与同母异父的弟弟不对付以后,就不愿交往了,也不觉得有啥缺憾什么的。这就证明自己的心目中已经没有母亲这个概念了。

    想到了这些以后,朱雨深觉得自己挂断母亲的电话是理直气壮的。所以他不带任何情绪波澜去上班,一整天他都没再想这个问题,几乎把这事给忘了。

    然儿傍晚回家时,在路上看到一个侧面有点像自己母亲的老年妇女时,他的心不禁一沉,鼻子酸酸的。他赶忙掏出手机来看了一下,看看母亲有没有再次打电话过来。

    却没有任何未接电话,这让他反而有些失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合理。

第538章

    538

    晚上时,肖蓉下班回来告诉朱雨深一个信息,她说她今天接到了大姑姑的电话,约他们休息的时候去她家玩。说她儿子这个星期天过三十岁大生日,她们家准备办几桌酒席,请一些亲戚朋友去吃酒。他们夫妻俩理所当然在他们被请之人的名单之中。

    肖蓉还说她已经打电话问过老家黄镇那边的人了,如今的份子钱都水涨船高了,这一趟去吃酒,没有大几百元肯定是不行的。

    朱雨深听了这话后理解为肖蓉是不舍得花这个钱的,因为昨天母亲打电话来要钱的事在先,肖蓉已经被激怒过一次了。

    所以他轻轻拍了下桌子,发火式地说:“表弟三十岁生日还操办酒席,请人上份子吃酒,这是什么鬼啊?大姑姑一家子也不是混得多好的人,搞这个明堂做什么?

    表弟他本质上也就是一个混子,没啥本事,但是吹起牛来从来都没底限,不知羞耻。

    姑姑她折腾这个事做什么?难道不嫌烦吗?平时表弟、表姐的孩子都交给他们老夫妻俩管,吃喝拉撒全部是老俩口掏钱,姑姑早就有怨言了。

    现在还要为表弟操办这个事,她不是扇自己嘴巴吗?另外为他们家的事,为了表弟的这个怂生日,我们要上那么多钱的份子,这不是作糟吗?”

    肖蓉听朱雨深这么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你这是怎么了啊?大姑姑发微信给我说这事,不是很正常吗?哪家不办大事呢?

    她家有喜事办酒席,如果不请我们倒不正常呢!不就是上几百块钱份子钱的事吗,我们也正好可以去她家转转,聚聚,不是件开心的事吗,你怎么是这个态度呢?有点莫名其妙吧?”

    朱雨深听肖蓉这样说表示不服,他说:“你这会儿怎么又变得大方起来了呢?昨天老妈子让我们送几万块钱过去救急,你不是立马就拒绝了吗?而且还发了那一大通火,把她贬得一塌湖涂;但今天,对于大姑家的事,你怎么又表现得这么爽快呢?”

    肖蓉白了他一眼说:“亏你还是个文化人呢,这两件事是一回事吗?大姑家有喜事,你表弟过大生日,我们只是去人情份子钱,同去的人肯定还有很多亲戚朋友。这是人之常情,谁家不办大事呢?我们结婚时,姑姑她们不也来了吗?

    而且你跟大姑姑家来往的也多呀,小时候你不是经常去她家吗?你说过这是因为你那个老妈子跑了,你爸脾气又不好,所以你就经常住在你大姑家。相当于在她们家找家的归属感之类的。

    与大姑相比,你老妈子又是什么情况呢?她还能算作你妈吗?而且她是让我们送几万块钱去医院给她救急,帮她那个后夫治病。

    按道理讲这个事不应找到你头上来,她应该在她后夫的家人那边想办法,或是在她自己的娘家人那边寻求帮助的。她为这事找你,要求你帮大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她也没讲明是借还是让我们支援她们家。如果是借,情况可能要好一些,虽然我们没那么多现钱在手上,但是想想办法,比如找同事朋友周转一下,都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我就到我老妈子那里哼哼,让她拿出一些养老钱出来,并告诉她暂时还不了,都不是多大问题。

    但是如果说是让我们赞助她那个家,那是绝对不行的。有句话叫救急不救穷。借嘛,属于救急;送给他们不要了,那就是救穷,穷是救不了的。

    他们那个家是什么状况,你是很清楚的,我也是通过你讲的那些才了解到的。

    所以我判断,你老妈让你送钱,根本不存在借这一说,就是让你去赞助她家的。她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肯定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不会为你、为我们的经济状况考虑多少。

    退一步讲,就算她说是借,我恐怕也不敢相信她。借了,她啥时能还上呢?

    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后,就直接跟你说不同意这件事,让你不要理睬。”

    朱雨深:“你这样说似乎是有道理的。不过呢,大姑家有喜事,我们很积极地去参加;老妈子那边有事,我们就一味地躲。这个传出去也不好吧?而且心理上总有那么一点不安!”

    这下肖蓉没再吱声,两人都安静了下来。思考了几分钟后,肖蓉说:“你妈带她后夫在市里住院看病,这确实也算个事。这样吧,你明天去探望他们一下,包个一千块钱的慰问金纸包子,也算尽一点心意了。

    然后你再向你妈解释一下,说身上真是没钱!我们由农村跨到市里来,买房还房贷就把人压垮了,哪还有钱支援别人呢?如果她不再提要我们赞助的事就算了,你看行不?”

    朱雨深觉得这样还是可以的,不然他去大姑家吃酒,心理上肯定过意不去,所以他赞成肖蓉的提议。他说待会儿就去取钱吧,用信封装起来送过去。

    尽管如此,由于总共要拿出小两千块钱的份子钱出来,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不痛快,觉得亲戚间的相互来往也是件烦人的事。

    第二天,他是揣着那个准备送给自己母亲的纸包子去上班的。中午放学吃过午饭后,级部主任武呈南说要开个会,时间不长,安排一下期末考试监考的有关工作。整个级部的人都去了。虽然会只开了半个小时,但朱雨深开完会再去到市里医院,已经是十二点多一些了。

    他知道黄镇那边有一个规矩,看望病人原则上是选择上午去的。十二点以后就算是下午了,就不太好了。但是他也是没法子,本来是算好时间的,但武呈南那个会是临时决定的,还不能请假,所以来到医院就迟了。

    在前台问了一下以后,很快他就找到赖五所在的病房。进病房前,朱雨深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因为他想到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这就是母亲是让自己送几万块钱过来的,自己和肖蓉商量以后,结果只送来了份子钱,事先也没打电话给母亲把这个事情讲清楚。

    那马上见面后,他们夫妻俩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他们很有可能收了这个份子钱还会极不高兴,那这件事就真办砸了,花了钱还不讨好。

    朱雨深想到了这一层后,觉得自己还是不进去为好。先回去打电话向母亲解释清楚了再来不迟。

    然而他刚转身走了两步,有人却一把拉住了他,并大声说:“小深你来了啊,这下就好了!快进来吧,你赖叔叔会感谢你的。”

    说话间朱雨深已被他母亲拽进了病房,赖五就坐在最外方的病床上。

第539章

    539

    赖五在挂着水,一听说朱雨深来了,立马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说:“哎呀,小深来了啊,这就好了!因为筹不到钱,咱们这几天都急死了!

    朱老师你快请坐吧,我特妈的是真的感谢你啊。要知道这年头找人借钱真是比吃屎还难,还是你好!”

    朱雨深不禁一颤,他觉得这下麻烦了。但是他想偷偷地熘掉已经不可能了。

    他实在不想让他们夫妻俩误以为自己带足了钱来资助他们,给他们救急。他便拉着母亲,说让她出去一下。

    于是他母亲便跟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大阳台上。

    他母亲问道:“小深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有什么话要单独说吗?我首先想问你,这次你到底帮我带了多少钱过来,你赖叔等着交钱动手术呢!”

    朱雨深没有立马回答他母亲的话,而是打量了母亲一番。觉得几年不见,母亲已经苍老得很夸张。心想如果是在外面遇到了,他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她来。她头发白了一半,瘦得很厉害。

    见朱雨深没说话,他母亲继续说:“唉,我这一辈子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争气,一个很不争气。先说你吧,从小家里条件那么差,我也没帮到你什么。你却混出来了,现在都到市里面工作去了。还在市里面买了房子,娶了个老婆也不赖。

    但是你那个姓赖的弟弟是什么样子呢?念书时不好好念,整天还要吃好喝好的穿好的。他爸本来就没什么本事,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自己也鬼湖,再花钱给小的浪费。家里的日子过得是月保月,年保年,一件大事都没办成,现成还是住的旧房子。

    但是就这个样子,你弟弟还整天对我们不满意。他读完初中就不读书了,说读书太累,又受人管,还是整天在外面混才好。

    他混了几年后,实在不好意思了,才在周边镇上的几个小厂里干干,但是在哪里都干不长。他上班时还能湖个口,不上班时就不行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让家里养着。

    去年他鬼混到了一个怂女朋友,这下子不得了了,两个人经常到外面玩,瞎买东西,瞎花钱。他们自己手上又没有什么钱,这是因为懒,挣不到什么钱啊。

    结果他们就一起向我们老两口要,不给还不行,要么大吵,要不直接偷家里的现金或存折什么的。家里的老底子也就那么一点,是架不住他们折腾的。

    他那个女朋友还经常跟咱们老夫妻两个咆孝,说赖家就这个破房子、就这么差的条件,儿子还能谈到她这样的女朋友,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这样子还不赶快把她伺候的好好的,像菩萨一样供着!如果没把握好,把她给得罪了,她就熘掉,看赖家到哪里找儿媳妇去?

    唉哟,她的态度让我们真是受不了!但我们仔细想想,觉得她讲的也差不多,赖家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什么都依着她算了。给她买这样买那样,贵的衣服、黄金首饰什么的都买了,她到我们家来住了一段时间。

    她来之前我们还把家里一个房间整修了一番,搞得跟人家新的婚房没区别,整个房子也简单出新了一下。

    这样一来,不光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外债。因为赖五他一直是有钱就用,存不下来钱啊!我也管不着他。

    这个女的在咱们家住着,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在家除了玩手机以外,什么都不做。

    有亲戚朋友劝咱们不要什么都依着这个女的,她跟小子也没结婚,在她身上砸钱,像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她,算什么呢?别到头来忙了一场空吧!

    我跟赖五却是死脑筋,觉得她应该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她跟咱们家小子毕竟住了一起了啊。后面就是怀孕,然后结婚。能把小子的终身大事就给办了,咱们虽然辛苦点,也就算了。

    但是几个月之后,这个女的就不干了;我们家小子也不愿跟她继续下去了,两个人说散就散!

    随后这个女的没了踪影。但是我们家在她身上花的钱怎么办呢?还有就是那搞房子的钱花的不也值啊,因为这个屋子以后肯定是要拆掉的,不造楼房肯定不行。房子一拆,整修、内装潢花的钱就都打了水漂了,真是惨死了!

    本来嘛,这事也过去一段时间了,也不想提了。不巧的是赖五他竟然身体生了毛病,要一笔钱才能治疗保命。我们算是彻底蒙了,因为没钱了啊,还能办什么事呢?

    但是不治又不甘,于是东挪西借搞了一点钱来医院交了押金。医生给我们算了一笔账,如果想按程序走,治好赖五的病还得掏三万左右的费用。

    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让你带几万块钱过来啊。一开始我还真没想起来你,经赖五一提醒,我终于眼前一亮:是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清楚的;赖五也了解你。

    你跟你弟弟是完全不同的。你这个人老实本份、低调,一直都在好好工作挣钱,又很省,除了吃饭以外,可能没有其他什么花费了。

    你找的老婆也跟你是一样扣的人。虽然这样在如今这个社会上不容易吃得开,生活圈子不大,但是能存到钱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我认为你拿个三万块钱出来应该不算个事,能多拿一些出来就更好了。

    我也不说是向你借了,母子间在钱方面说借啊还的,不还伤感情吗?我现在遇到了困难,你送钱过来救急是天经地义的。以后哪天你们钱不凑手,要周转几个,我只要有钱,帮你的忙肯定没话说。

    唉,不多说了,我两次给你打电话时,情况都讲清楚了。我认为知道了我这个事以后,你在感情上肯定也遭受了一定的打击。

    小深啊,你也别多想了,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因为你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我昨天早上给你打电话时,是催你快点送钱过来。你是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刚开始我还有点不高兴。但你一来,我就搞清楚了,你应该是没那么多闲工夫来听我发牢骚,你要抓紧筹钱才是啊。这不,你今天不就来了吗?

    不过呢,你还是搞到下午的点才到医院,这就有些不好了啊。按规矩,下午是不能到医院看望病人的,我们那里是很讲规矩的。

    但你赖五叔好像也没怪你这个,刚才他一见到你高兴的不得了,就是他亲生儿子来了,他可能也没这么高兴!”

    讲完这些以后,朱雨深母亲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

    朱雨深知道,这是因为母亲认为自己是带了她要的数目的钱来的,并且没说是借,而是资助她家的,从而解决了她们家现在现临的最大的问题而高兴的。

    朱雨深此时有些惭愧,他不知道母亲的这个样子能不能被归属为卑微的快乐那一类。他提了提口袋里的那个装钱的红包,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才好。

    顿了几分钟后,朱雨深说:“咱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赖五叔一个人在里面没事吧?你是来照顾他的呀。”

    他母亲说:“没事,没事,给你打过电话后我就跟他讲了,如果你送钱来医院,咱们母子俩要单独在一起多聊聊,因为我们几年都没见面了嘛。

    我知道,你平时不来找我,和我见面,这也不能怨你,因为以前你几次去赖村,都闹了个不愉快。后来我也不赞成你去了。再说了,我一年到头都累死累活的,也没多少闲工夫。赖五他一直以来也是反对我们母子见面的。”

    这时,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变得焦急起来。她问道:“小深,你到底带了多少钱过来啊?钱少了没用啊!我刚才光顾着跟你扯东拉西的,还没问你这个事呢,这才是关键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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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介绍:
长江下游的南岸是平原,再往南一些是丘陵。那里雨水充沛,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里都是湿漉漉、雾气腾腾的。
第八卷《月光公主》即将陆续展开。本卷中患有眼疾的女主出身于江南皖中腹地大窖湖的北岸。平日里,她眼前的世界里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在溶溶的月光下,她才可以看得见这个世界。后来她嫁到江北去了。由于自身条件不济,她婚后的日子过得很痛苦。
曾经给予她很大帮助,让她治眼睛的男主韦泗打听到她境遇之后,便从大窑湖南岸的山中乘船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
谁知回去之后,韦泗这个因以前意外负伤身有残疾,但意志坚强的人,就此放弃了与命运的抗挣,长眠在了那片群山这中。
这之后没过多久,女主就不堪折磨而搬回娘家来住。她经常在空气清新的夜晚站在湖边,一边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借助明亮的月光朝南眺望。她说她发现韦泗已经幻化成了那些山脉:巨大的他躺在了湖的南岸,那脸上的五官,那上半身,与他本来的样子都那么地相像。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讯语)。本卷通过写实的笔法,慢慢诠释人生的悲剧基调。需要阐明的是,如果说女人是悲剧的源泉,那么男人就是悲剧的载体!
写作之中常常辗转反复,唯恐污染别人的视听。力争做到文采与责任担当并举。雨雾江南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雨雾江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雨雾江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