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闻得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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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阿皱紧了眉头,缓缓收起搭在方悦脉搏处的手指,对守候在一旁的曹昂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将军,请恕我无礼,这方悦此次大伤元气,清醒过来即便不是废人,武艺也将大打折扣您何必在他身上白费气力,就连他的同僚韩浩不是也将他放弃了吗?”
曹昂自嘲地一笑,同样低声说道:“可能我有名将收藏癖吧。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可是跟在元化先生身边多年的亲传弟子,总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方吧”
樊阿轻轻摇头,见左右无人,那方悦也是昏迷不醒,再次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我家先生的五禽戏对于疗伤恢复有奇效,多多练习,兴许能恢复过来。毕竟方悦这次是突破了自己的极限,真要是能恢复过来,武艺也将上一个台阶话虽如此,可还是很难,很难,而且还要吃不少苦头”
“我这就给元化先生去信,向他请示一下,能否将这五禽戏传给方悦。”曹昂叹息一声,“刚刚审问俘虏,说这方悦是在他的兄弟们为他挡箭后爆发的,也是xìng情中人。那山头上他的旧部竟然还有一人侥幸活了下来,虽然重度伤残,不能再上战场,甚至无法正常生活,可总算是保住了xìng命。稍后还麻烦您去给他诊断一番,以便加快恢复。”
樊阿点了点头,给方悦开了个医,便起身告辞。樊阿是华佗的亲传弟子,医术也算了得。曹昂北上的时候,费尽了唇舌,给了个军侯的虚衔,这才将他说服,带入了军中。
旁边的侍卫接过医,赶忙去抓药煎服。这时乐进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笑着说道:“主公,咱们这次发财了,那胡刀一路上盘剥了大量的钱财物资,现在全都成了咱们的战利品”
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被他盘剥的那些百姓呢?”
乐进挠了挠头,“不知道啊,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反正咱们经过的时候,也没看到半个活人”
曹昂叹了口气,“这次俘虏了多少人?咱们损失多少?”
说起这个,乐进更是眉飞sè舞,兴高采烈地说道:“主公,您收复这李肃真的是太明智了他亮明旗帜带头呐喊,胡刀手下全都傻了,很多人直接就抛下武器,跪地乞降我冲击对方中军的时候,所受阻拦甚小……好好好,俺知道这些情况您都知道,可我不是激动嘛咱们这次俘虏了三千余名敌兵,却只有三百余人战死,真可谓是大捷”
听到这战果,曹昂也很是高兴,不过他还是绷住了脸,沉声说道:“败不馁,胜不骄,文谦啊,要淡定。阵亡将士的名单统计出来没有,该有的抚恤金一定要发放,不能让烈士遗孤伤心。”
乐进还没来得及回答,李肃已经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主公放心就是,我已经全部统计出来,这是阵亡者的名单,我军战死一百七十四人,韩浩所部战死二百一十八人。”
乐进见李肃突然走了进来,冷哼一声,向曹昂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虽然他刚刚夸奖了李肃,可是对这种反复无常、轻易背叛的人,乐进还是感到有些个别扭。
李肃倒不以为然,当年他劝说吕布投靠董卓,并州军的将士们个个看他不顺眼,许多人更是当面骂街,不都照样过去了嘛。
倒是曹昂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说道:“文谦就是这xìng子,不懂得体谅人李将军,不知你表字为何,可否相告?”
李肃听曹昂这么一说,心中倒有些个熨帖。他拱了拱手,苦笑道:“我家在五原也是穷苦人家,做学徒的时候识了点字,侥幸读了些书,根本就没人给我起过表字。主公唤我李肃即可,这么多年,您还是第一个问我表字的人”
曹昂见那李肃眼角有些个湿润,伸长胳膊,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李将军何必做女儿态,我虽然年幼,却已是奋威将军。将来无论讨伐董贼成否,都少不了一郡太守的差遣,到时郎君你就是我的从事。rì后衣锦还乡,五原将会以你为荣”
李肃听得此言,心中更觉安慰。同时,他也觉得曹昂真正将他当成了心腹,说出了不能诉至于众的心声。毕竟曹昂现在可是顶着烈士遗孤的头衔,在外人看来,浑身上下没有半点yīn暗面。
李肃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主公,您也知道我与吕布乃是同乡,这家伙喝醉了酒最喜欢向我炫耀,而且酒量很差,总会酒后吐真言离京之前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漏了点口风。他说主公之父曹孟德并没有当场被杀,而是被董卓关进了死牢”
突然听到这消息,曹昂猛地一步蹿到了李肃身前,用力抓住了他的手,惊喜地问道:“真的吗?我父还活着?”
李肃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应该是真的,吕布那家伙拜董卓为父,经常执行些隐蔽的任务,他给出的消息应该比较靠谱”
曹昂听到此言,更是乐开了花,父亲曹cāo如果真还在世上,那自己rì后就有了个依靠,不再像现在这样,天天殚jīng竭虑睡不好觉。
曹昂沉吟一下,低声问道:“乍听这喜讯,我欢喜得都有些傻了。先生有什么好办法没?只要能救出我的父亲,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李肃沉声说道:“曹公忠义,举世景仰。据我推测,董卓将他囚于死牢之中,一是出于爱才,另一方面,也可能有别的考虑。说句不客气的话,主公只有表现出足够高的价值,才能让董卓起了收买之心,才能保证老主公的安全”
曹昂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边越是表现出sè,董卓就越是看重我的父亲,不会让他轻易死掉李将军放心就是,我一定会让董卓深深地记住我的名字对了,现在消灭了胡刀,咱们该去围歼那胡轸了,毕竟王匡还在他的包围之中呢”
两天之后,胡轸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逃兵:“你说什么?李肃叛变了,胡刀被杀了?放屁”
那名灰头土脸的逃兵跪倒在胡轸脚下,哭着说道:“将军,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被天打雷劈刚刚我说的句句属实,前天我们被李肃和曹昂联军击溃,我们虽然奋力杀敌,可终因寡不敌众,只能在给予敌人重大伤亡之后主动撤离。只是没想到会被乐进所部连续追击,以至于部队失去了建制,只有我们这十来个人逃到了这里”
胡轸皱紧了眉头,沉声说道:“陈欢,你也是我麾下的老兄弟,这次你带人当了逃兵,在我看来,也只是小事一桩。我赦免你的罪过,不用再说谎话了”
那陈欢连连摇头,哭着喊道:“将军,你连我也不相信了吗?要不是记得将军大恩,我哪里会拼死逃到这里来?随随便便找个小县城,凭借这些年攒下的体己钱,我就能舒舒服服过rì子,何必冒这个风险?”
陈欢说的也有些道理,胡轸不由得有些掂量。这时陈欢猛地一拽衣襟,露出胸膛上仍在渗血的伤口来:“将军,难道我闲着没事还在这要害上砍自己一刀吗?”
胡轸这才相信,连忙帮陈欢系好衣服,沉声说道:“陈欢啊,幸好有你,要不然我就中了李肃的诡计实不相瞒,昨天晚上他派人快马送来信件,说已经击溃韩浩所部,明天一早会率领部队前来与我会合。我那会还信以为真,幸好有你啊看来,明天一早就是那李肃率军来突袭我的时间咱们还有大半天来做准备”
陈欢一听,咬牙切齿地说道:“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
胡轸打了个哈哈,命人将他送到伤兵营养伤,自己躲在营帐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报仇?拜托,人家现在可是有数千兵马,加上还有李肃这个熟知内情的家伙当内jiān,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出生天可是如何能逃走呢?
对方肯定封锁了黄河沿线,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出的偷渡地点也一定会被李肃献宝一样滚来,根本就没有再去偷渡的可能xìng
想到这里,胡轸猛地一咬牙,要不然老子就灭了廖化所部,然后用王匡来要挟曹昂,为自己换取一线生机
胡轸大声喊道:“来人”
听到他的命令,帐前的侍卫立即入帐,等候着他的吩咐。
就听胡轸大声说道:“将轵县里面的降兵统一编制,在他们后面布置大批弓箭手,押着那些降兵直扑廖化营寨哪怕将这些个降兵全都消耗掉,我也要攻破这廖化的营寨”
听到这一命令,卫兵有些个惊讶。先前胡轸还想着以轵县为中心,攻略河内郡,对那些降兵很是客气。现在突然听到拿降兵消耗廖化箭矢、充当肉盾的命令后,不禁有些个诧异。
胡轸怒声说道:“还不快去?耽误了大事,我要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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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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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匡躲在帐篷里,听着帐篷外一波高过一波的喊杀声,手脚越发冰凉。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已经是敌军今天的第五次冲锋,看来今天那胡轸是铁了心要攻破这营寨,要不然他哪里会舍得付出这般惨重的代价这可是五次暴露在箭雨下的玩命冲锋啊
王匡的侍卫长匆匆从帐外跑了进来,顾不得行礼,就对王匡低声说道:“太守大人,我在寨墙上偷偷看了眼,前几次敌军的冲锋都是以我军降兵为先锋那个李典别看年纪不大,实在是冷血,居然下令士兵继续放箭,数次冲锋过后,咱们丢在轵县的队伍全完了。这李典心真狠”
王匡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心要是不狠,就守不住这营寨今天那胡轸就像是发了疯,也不知道受了何等刺激,我看这局势很是不妙。那会我已经将仅剩的两名卫士偷偷派往马棚,说不定已经弄到了战马,你偷着过去瞅瞅,咱们得随时做好逃亡的准备”
侍卫长答应下来,掀起帐篷一脚偷偷向周围看看,这才溜向了马棚。
王匡颤巍巍举起水碗,可是手一个劲地哆嗦着,将前襟全都打湿。他突然想起一事,赶紧找出一副内甲,套在了衣裳里面。
刚收拾妥当,李典大步走了进来,冲王匡行了一礼,沉声说道:“太守大人,现在局势十分不妙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悄悄命人将大营内的一个粮仓进行了加固,作为咱们最后的抵抗所不过请大人放心,昨rì有人冒死前来传递消息,我大军已经全歼胡轸的后续部队,相信只要咱们坚持下去,胜利就在不远的前方”
王匡连连点头:“李将军说得甚是,老夫的安全就全靠将军了。现在敌军还在拼命攻击,将军还是先去指挥部队吧,等会情况不妙的时候,将军再派亲卫来通知我就是不过我对将军有信心,你绝对能撑下去”
李典感激地冲王匡行了一礼:“多谢太守大人体谅末将拼得xìng命,也要保证太守大人安全。我选定的最后抵抗位置在第十三号谷仓,还请大人立即前去。末将这就去寨墙督战,争取奋战到最后一刻”
王匡点了点头,向李典拱了拱手:“有劳将军,rì后若有机会再与子修团聚,我定会将你的功劳一一告之。”
李典向他郑重行了一礼,随后大步离开。
王匡叹息一声,李典啊李典,不是老夫信不过你,实在是敌军势大,我不得不先行撤退。相信你rì后泉下有知,也该体谅我的苦衷。如果你能幸存下来,我一定会向曹昂说明情况,让他给你重奖
这时,王匡的侍卫长偷偷溜了进来,低声说道:“太守大人,现在营中兵丁全都上墙作战,马棚那边的马夫也被我用话诳住。只是马棚里的战马前不久都被抽调起来,参与反冲锋,现在听说全都战死,我们费尽心力才控制了四匹驭马,并不是上等战马”
王匡低声回答道:“有马总比没马强,何况劣马更不会引起敌军的注意力。刚刚李典过来劝说我跟他坚守,被我敷衍过去,咱们赶紧走吧。”
那名侍卫长又从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袱来,递给了王匡,“大人,我回来的时候顺手偷了件晾在外面的小兵衣甲,您快点换上”
王匡大喜,“还是你认真仔细等老夫这次脱险,一定给你安排个县尉的职位,你抽空想一下,去哪个县比较方便”
侍卫长大喜,连忙搀着王匡悄悄出帐,往马棚方向溜去。
再说胡轸,皱着眉头对手下说道:“我刚刚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有拿下李典的营寨,擒获王匡,咱们才有和曹昂讨价还价的本钱现在你们倒好,稍稍一点伤亡就让士兵们退下来,你们想死,我胡轸还不想死呢”
胡轸的一名亲信说道:“将军,你说的我们都清楚,可我们实在是不敢跟手下说清楚啊要是让士兵们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那不等咱们发动攻击,他们就有可能当了逃兵”
“哼你这个笨蛋”胡轸气鼓鼓地说道:“我来问你,这几天破城之后,你们这些手下有没有私闯民宅,有没有强抢民女,有没有霸占民财?不用掩饰,我知道你们都这样做过你们就这么说跟士兵们说:明天早上,轵县的子弟兵们就会杀回来报仇,是乖乖留在这里被看头,还是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用王匡来换阮路,你们自己选择”
被胡轸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有个将领惴惴不安地问道:“打仗嘛,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曹昂不会这么绝情吧?”
胡轸猛地一挥手,狠狠地抽在了那人的嘴角:“醒醒吧你,现在不让士兵们陷入绝境,不让他们陷入绝望,那咱们绝对不可能攻下李典的营寨攻不下营寨,咱们就得死”
所有人都明白了胡轸的决心,尤其是那个嘴角被抽破、大牙都抽掉的倒霉将领,更是明白。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大声说道:“将军放心,今夜,我等必定会攻破李典的大营,擒获王匡”
胡轸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大家立即归队,挑选选锋,重金赏之,准备第九次冲锋我亲自督战,后退半步者,斩”
……
半个时辰之后,那名嘴角青肿的将军被李典一刀斩落首级,然而,营门还是被胡轸所部撞开,中间夹满了土石的两道寨墙也被胡轸所部士兵愣生生用刀劈开大营,已经失守
李典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大声喊道:“退到谷仓去,退到谷仓去”
眼看着敌军士兵们cháo水一般涌上来,李典终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带着三四名卫士,就往谷仓方向冲了过去。一路上李典尽力组织溃兵有序转移,边打边撤,但是,尽管他已经竭心尽力,最后能够跟他冲进谷仓的,不过是十几人剩下的士兵,不是被敌军重重包围奋战至死,就是弃械投降,然后被敌军泄愤杀死
幸好事前李典将轻伤员全都转移进来,现在能够拿起武器作战的仍有三十余人,李典立即清点人数,发现谷仓中加上他只有四十七人而已而且,那王匡毫无踪迹
“怎么可能?”李典忍不住诧异地叫道:“我那会就跑到王匡帐里专程通知了他,他怎么可能没过来?这不可能啊”
有一个受伤的马夫扶着墙壁勉强站了起来,诧异地问道:“将军,不是你让王匡带人去挑马的吗?那会王匡说你亲自下令,让他们挑选四匹战马,以备撤离之用因为军中的战马都被调用参加反冲锋,我费尽心思,也只能给他们找到四匹驭马。”
李典顿时明白过来,王匡这家伙又丢下部下逃命去了怪不得先前他与自己谈话的时候,首次放平了姿态,原来是心中有愧啊
能够跟着李典冲进谷仓、准备继续坚守下去的士兵,都是意志坚定的士兵可听说王匡舍下大家、骗马偷跑的事情后,许多人绝望地留下了泪水。大家拼死作战,没想到这王匡居然是如此小人
李典看着默默流泪的众人,猛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兄弟们,我知道大家愤愤不平,我也一样,刚才听说这事后,我恨不能将那王匡斩杀泄愤
可是,咱们在这里坚守,主要不是为了保护王匡,而是为了保护咱们来之不易的粮食大家可能还不知道,这十三号粮仓乃是咱们营中最大的一个粮仓,咱们营地里所剩的粮食已经全都被集中到了这里,剩下不便转移的粮食已经被我下令泼上了火油,并安排重伤的士兵在那里留守现在,正是他们殉国之时”
李典刚说到这里,周边的几个粮草全都被点了起来,冒出来滚滚黑烟。
李典长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那抛弃大家、独自逃命的王匡来。少年心xìng的他眼珠一转,立即对众人吩咐下去,于是很快,大家一起喊道:“王匡太守,我们替你吸引敌军,你快策马逃吧王匡太守,我们替你吸引敌军,你们四个赶紧策马逃吧”
正在快马加鞭的王匡一个趔趄,险些从马上栽倒在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李典看起来不傻啊,怎么做出如此举动来?这可真是要命啊
正在指挥部队快速推进的胡轸眼前一亮,正好看到了王匡等人,他赶紧大声喊道:“快去截住王匡,就是那四个骑马的,快去”
一边指挥身边的亲卫们快速追上去,胡轸一边派人摇动信号旗,让周边部队立即向这边靠拢,包围王匡。
看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士兵将目光对准了自己,王匡只觉得心中发凉,他奋力挥鞭,可是胯下的驭马即便加速到了极致,也不可能超过西凉本部jīng锐骑兵
他只能绝望地看着敌人的追兵将自己包围起来,只能绝望地看着一支支长箭瞄准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绝望地看着敌人的长矛顶在了自己的要害——同样,他也只能无奈地下马投降
王匡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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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峰回路转
胡轸皱紧了眉头,将腰间的战刀用力握紧,怒声吼道:“你说什么?所有粮食都被烧毁了?”
看着暴怒的胡轸,粮草官迟疑片刻,却还是点了点头,就听他低声说道:“主公,刚刚清点完毕,确实如此。那李典将周围几个谷仓全都泼上了火油,纵火烧毁。当时咱们的士兵们根本没想到这是李典的诡计,都忙着杀人泄愤,也没有主动灭火,结果这营中的几个粮仓,基本上都被大火烧毁。不过主公放心,十三号粮仓并没有着火,而且还是最大的粮仓”
“我他妈知道它没着火,李典这贼小子就在里面守着呢”胡轸怒声吼道:“给我滚,给我滚”
粮草官抱头鼠窜,胡轸狠狠地一跺脚,郁闷啊
本来看到李典等人躲在粮仓里,胡轸还想玩一把火烧老鼠的戏法,现在看来,这火万万放不得
虽然先前偷袭轵县的时候缴获了不少粮食,可是最近一一监察,却发现粮草包里以次充好的现象比比皆是,一番清点,粮草数量大幅缩水。而且在轵县被攻占之后,那可恶的曹昂居然派人迅速通知沁水有关方面,将库存的粮草全部运往轵关,这样一来,胡轸派出的数支偷袭部队只能够无功而返。何况现在后方补给被完全切断,胡轸的粮草供给问题rì益严重
胡轸揉了揉额头,大声说道:“来人啊,押着王匡,咱们去劝降李典”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粮仓附近。为了安全,站在了一箭地外。胡轸大声喊道:“李典,我看你是个人才,值得重用,还不快快投降要是你负隅顽抗,我就派人放火箭了”
李典从谷仓上探出头来,大声说道:“胡轸放火吧,我李典誓死不降我倒要看看,没了粮草补给,你如何能在我军的重围下逃脱xìng命”
胡轸大怒,旁边围观的一名将官也看不下去,愤怒地请令道:“将军下令吧,不就是一个粮仓嘛,咱们用人给他填平了就是”
胡轸心中也很愤怒,但是作为全军的指挥,他还是竭力保持着一丝冷静,低声说道:“根据俘虏交代的情报,这粮仓事前已经被加固,易守难攻。加上地形原因,战场容量十分有限。而且据说那李典也在这谷仓里囤积了不少火油,一旦战斗失利,他也许会丧心病狂地纵火到时候,粮食根本就保不住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强攻来人啊,把王匡压上来”
听到他的命令,两名卫士将揍得鼻青脸肿的王匡压了上来,胡轸皱了下眉头,怒声说道:“怎么能对太守大人这般无礼?赶紧向大人赔罪”
两名卫士听到命令,连忙向王匡行了一礼。王匡怒声吼道:“胡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老夫忠于汉室,誓死不降董卓天怒人怨,不得好死”
胡轸冷笑一声,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抽在了王匡脸上。用力之大,力道之强,竟将那王匡一下子抽倒在地
王匡捂着被抽得青肿的脸颊,捧着新吐出的一颗大牙,“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你……你竟敢如此无礼”
胡轸叹了口气,“王太守,看来你还没有认清形势,左右,帮忙让他清醒一下”
听到他的命令,周围几个卫士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对准王匡就是一顿胖揍反正这王匡这段时间吃得满嘴流油,身上有不少赘肉,大家揍起来很是舒服,没等众人活动开手脚,王匡就哭着喊道:“胡轸,求你了,让他们住手住手”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忙中出错,飞起一脚正中王匡的双胯之间王匡惨嚎一声,身子拱得就像个虾米,一蹦三尺高。泪汪汪的他惨叫着:“我的……我的……”
看着痛哭流涕的王匡,就连胡轸都起了恻隐之心,有名卫士粗通医道,大致一看,叹息着说道:“可能是蛋碎了……”
蛋碎了……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哀嚎连天的王匡,都瞪着那下手狠辣的侍卫。那名卫士恨不能找个地方缩起来,唯唯诺诺地说道:“俺也是不小心……”
胡轸绷紧了脸,狠声对王匡说道:“王匡,快去劝降,要不然,老子让人阉了你你不是忠心嘛,干脆入宫当个内侍,也好近距离伺候皇帝”
听到胡轸的威胁,王匡抹了把脸上的大汗,哀声喊道:“李典啊,快投降吧留在谷仓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啊你们要是不投降,他们就要打死我啊”
听到这里,胡轸灵机一动,大声说道:“李典,你还不放下兵器,快快投降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到时候传扬出去,也大损你的名声”
李典听到胡轸和王匡的喊话,不由得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士卒低声说道:“将军,咱们一旦弃械投降,那难保不遭遇王匡的待遇人家可是一郡太守,还被踢碎了蛋。咱们要是投降,可能直接被阉吧”
听到他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夹紧了裤裆。李典大声喊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连太守都踢碎了蛋,还想让我们投降?别做梦了”
胡轸汗颜,高声喊道:“我可以对天起誓,只要你们放弃抵抗,我们绝不对你们施加拳脚,保证你们的安全”
李典摇了摇头,“抱歉,我信不过你更信不过你的誓言”
胡轸怒声吼道:“李典,你想清楚,老子不跟你废话,你要是还不投降,老子就斩杀了王匡,看你rì后怎么与曹昂交代,怎么与天下人交代”
李典正要回话,站在谷仓高处的一人突然向他做了个隐蔽的手势,悄悄指了下远方的田野。李典偷偷看去,就见远处隐隐露出曹昂标志xìng的黑旗,他心中顿时大喜。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吸引胡轸的注意力,为主力部队包围他们争取时间。于是李典高声喊道:“胡轸,谁能证明那人就是王太守?反正离得远,我也看不清楚,谁知道是不是你在糊弄人要不你把他带到这边来,让我仔细辨认一下”
胡轸心中一喜,有门看来这李典也不能免俗,害怕担上让王匡身死的责任。他笑着对王匡说道:“王太守,想办法证明你的身份吧,要不然……”
“李典,我前几天娶小妾过门的时候,你送了五金,你还记得吗?”王匡大声喊道:“前几天粮草官向你索贿,其实这事我也知道,他是我的妻弟,要不然你拒绝此事之后,我故意发挥,让你们远离城中扎营呢……”
王匡一口气说了好几件隐秘的事,有些事情就连胡轸也起了兴趣,准备事后向他好好询问一番,这可是难得的八卦材料啊
李典高声喊道:“就算你真是王匡太守,那又如何?我等忠于汉室,兴兵反董,全都是因为义气相投只要能为讨伐董卓做出一些贡献,就算是当场战死,也能青史留名王匡如果真得屈膝事敌,那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于我,他就算是被你杀了,我们又有什么可惋惜的呢?”
“你你你……”胡轸怒声吼道,却不知道该指责他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营地周围突然鼓声大起,成千上万的兵士挥舞着兵器,迅速冲了上来就在兵士的zhōng yāng,一面“曹”字战旗高高飘扬
“敌袭敌袭”胡轸大声喊着,试图集结队伍。然而先前破营之时,部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建制已经不算完整。破营之后,大家又忙着追杀溃兵,指挥更出现了断层。猛地被曹军突袭,营中顿时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慌成了一团
胡轸大声喊着,拼命吼着,可是能够听从他指挥的,也只有身边这些卫士。
不远处的士兵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着,毫无头绪。尽管胡轸对他们连声喊叫,可是士兵们一时却反应不过来,还在乱跑。
本想缓缓逼近的曹昂看此形势,立即大声下令:“突击突击”
听到他的命令,韩浩、乐进各率一支jīng锐人马,直扑营中。曹昂指挥着剩下的部队继续向前,将惊慌失措的敌军人马分割包围
如果换成平时,这些个西凉兵士还不会这般容易对付。可是现在他们刚刚攻下营寨,又被曹昂所部包围,大喜大悲很容易让人jīng神崩溃更何况这些个士兵天天厮混在生死线上,jīng神始终紧绷的他们更是比往常脆弱。很快,就有士兵放下了武器,举手投降看着曹军并没有虐杀这旋虏,更多的西凉士兵抛下了手中的武器。
乐进只顾着四处冲杀,韩浩却指挥一支人马,冲到了胡轸面前。
见胡轸将刀架在了王匡脖子上,韩浩大声喊道:“你们这些个凶残贼军,居然敢挟持太守大人,复生邪且吾受命讨贼,宁能以一太守之故,而纵汝乎?”
韩浩一边喊着,一边毫不迟疑,继续领军冲杀。
胡轸见部众四散、卫士溃败,叹息一声,遂抛刀在地,举手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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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韩浩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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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阿最近很忙,在处理完王匡的下身伤情之后,便叹息一声,准备再去诊治别的伤患。
王匡赶紧抓住了他的衣角,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低声问道:“医匠,我的伤势到底如何?”
樊阿再次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太守大人xìng命无碍,将养半个来月也就痊愈了。只是……您在宫里有没有熟人……”
王匡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樊阿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什么也没说过,太守,好好将养吧,我会保密的。”
看着樊阿远去的身影,王匡只觉得万念俱灰,自己的二十一房小妾……这不都便宜了别人嘛!
有人轻轻敲了下门框,沉声问道:“太守,我可以进来吗?”
王匡赶紧将被子盖好,低声说道:“请进!”
曹昂拎着些礼物,慢慢走了过来。见王匡要起身,曹昂连忙快步上前,将他搀扶着躺下,关切地问道:“叔父,你感觉如何?”
“还好,还好!”王匡叹息着说道:“子修啊,伯父没看错你!从昨天到现在,你是第一个前来看望我的人!”
“叔父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大家都很想念你,只是现在事情太忙!”曹昂连忙解释道:“对了,那胡轸已经被我下令处决了,本想将他的首级送给叔父,只是将士们愤怒过度,竟然将那狗贼的头颅砸成了烂泥!”
“砸得好!”王匡激动地说道:“这狗贼,我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他那几个亲卫呢?昨天我受伤太重,过早昏迷不醒,要不然我一定抢过战刀,多杀他几个!”
“那几个负隅顽抗的兵士?”曹昂笑着说道:“叔父你不知道,韩浩和乐进杀红了眼,带人把他们几个都干掉了!”
“杀得好!杀得好!”王匡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子修啊,有的时候我真羡慕你,有乐进这样的勇将。虽然年纪不大,却很是果敢悍勇!”
曹昂连忙说道:“叔父快别这么说,乐进这家伙除了拼命啥都不会,就是个莽撞汉子。其实我才羡慕您呢,敢拼,韩浩也是能文能武的厉害人物,实在是让大家羡慕啊!”
“羡慕?”王匡气鼓鼓地说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刚刚听樊阿说,方悦这个傻小子,就为了一群不值钱的手下跟大队贼兵拼命,愣是成了废人!还河内大将呢?白让我投了这么多的钱财,如今全打了水漂!子修啊,看在他跟随我多年的份上,你稍后替叔父我给他十金做程仪,让他回家养老去吧!”
曹昂心中有些凉,所谓送十金当程仪,其实就是发了遣散费。可是以方悦现在的身体情况,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劳动能力,就给他十金,根本就不够他的rì常花销。
这时王匡气鼓鼓地说道:“子修啊,那韩浩才是个坑爹货,我当初瞎了眼,竟然把他这个白眼狼提拔起来。昨天胡轸拿我xìng命做要挟,他居然说出那番不顾我xìng命的话来,其心可诛!”
曹昂连忙替他解释道:“昨天那韩浩也是出于无奈,要是真流露出对您的关心来,那胡轸岂会轻易放弃,肯定会索要更多的条件!”
“哼!”王匡冷哼一声,他心里对这韩浩充满了反感,岂是曹昂几句解释的话就能平息的。只是这韩浩毕竟一早就投靠于他,王匡实在是不好意思将他开革。
正在这时,王匡突然灵机一动,便对曹昂说道:“子修啊,这次咱们与胡轸大战,虽然取得胜利,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叔父这边的部队被打得支离破散,迫切需要再去招揽新兵,只能够稳固防线,并无能率军南下。
这样一来,轵县这边就会出现兵力空缺,叔父干脆将这轵县托付给你吧。你放心就是,所有的粮草物资全都由叔父来筹集,绝不会让你为难。我也将韩浩所部交付给你,任打任骂,毕竟你兵力不足嘛。你看如何?”
曹昂听得此言,心中很是高兴,可是他又害怕是这王匡在试探自己,连忙大声拒绝道:“叔父说哪里话,这河内郡是叔父您的河内郡,侄儿岂能鸠占鹊巢,抢占这轵县之地?如果叔父担心轵县这边的防务,我将部队全部迁到这边就是,一定帮叔父抵挡住董卓的还击!”
王匡摇了摇头,“名不正则言不顺,叔父哪里能让你为难,这轵县就交给你了。尤其是这个韩浩,任你处置。要是他触犯了军纪,你打杀就是,反正我看了他也是心烦。”
王匡的话已经说得这般露骨,曹昂再拒绝就是不识时务,他只能苦笑着点头应承:“如果叔父无暇管理这轵县,我帮你代管几天,倒也可以。不过就像叔父所说,我军无力南下,敌军暂时无力北上,这里将处于长期对峙状态。叔父也知道我急于为父报仇,如果这里并无战事,过段时间我会抽调jīng锐兵马前往虎牢关一线助战,还望叔父谅解!”
王匡欣然同意,并笑着说道:“听说吕布在虎牢关前耀武扬威,实在是我关东盟军的耻辱。贤侄前去助战未尝不可,我会尽量给贤侄提供粮草补给,绝不会让贤侄为此而苦恼。对了,听说那韩浩一直想与吕布单独较量一番,还望贤侄满足他这一心愿!”
曹昂点了点头,看来这王匡已经将韩浩恨到了骨头里,这样也好,本来自己就眼馋这一良将,现在王匡将他拨到了自己麾下,真是打盹送来了枕头!
曹昂又安抚了王匡几句,将带来的礼品留下,这才起身告辞。
等他离开王匡的卧室,突然看到韩浩正站在门侧一角,眼中泪水直流!
见曹昂出门,韩浩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转身就走。曹昂哪里肯放过这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赶紧追在他身后。
别看曹昂已经上过数次战场,可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娃娃,走得急了,一脚踩到了自己的下摆上,狠狠地摔了一跤。
那韩浩听到动静,转身来看,却见曹昂狼狈地摔在地上。他连忙上前将曹昂搀起,就见曹昂的双手已经在地上蹭破了皮。
韩浩叹息一声,对曹昂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在那太守看来,末将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忠不义的贰臣!末将这就去以死明志,将军又为何追赶于我?!”
曹昂见这里已经远离王匡的住所,就叹息一声,低声劝道:“元嗣,你何况为难自己?王太守只是身受重伤一时想不开,这才迁怒于你,如果你这样不明不白地自刎而死,rì后王太守醒悟过来,岂不是要惭愧终身!”
韩浩苦笑一声,“将军,您不清楚。王太守年轻时仗义疏财,可惜现在虽然还未年老,却也……将军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王太守现在着实有些个昏聩!”
此言一出,韩浩就像是卸去了心中重担,对曹昂畅所yù言。
原来这段时间面对董卓的军事压力,王匡心中极为担忧,他十分害怕百姓与董卓所部里应外合,就派出了数以百计的坐探奔赴各县,暗中探查官民的举动。
只要是发现有人犯罪,这些坐探就会立即向王匡禀明此事,王匡也不复查,立即就会派人将这些个军民官吏押入大牢,严刑拷打!
这些疑犯必须拿出钱财物资才可以抵罪,否则就会被鞭打至死,甚至还有追究他们宗族的责任!
起初王匡派出的坐探还心存忠义,后来时间长了,他们也开始对各地军民索取贿赂,如有不应,立即以谋逆的罪名上报,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韩浩也曾向王匡禀明此事,却被王匡狠狠斥责了一顿。不仅如此,王匡还派人给韩浩送去一批名单,上面罗列着韩浩驻地周围有钱的人家,命令他罗织罪名,将这群人下狱处置。韩浩出于良心拒绝,王匡就亲自派人出动,最终将这些人的家产全部盘剥,这次将他们开释!
韩浩叹息着说道:“起初王匡太守还说将这些个财物用于讨贼大业,以助我盟军讨伐董卓。只是后来我才发觉,其中绝大多数的财物都被王太守放入私囊,根本就没有拿出来。即便为盟军置办了一些粮草物资,可羊毛出在羊身上,王匡太守加征的重税足以满足这耗费!看看吧,二十一房小妾,每次娶妻纳妾都要我们送上大笔的贺礼,都会从民间百姓那里征收大量的贺喜钱,河内郡苦王匡久矣!”
看着情绪激动的韩浩,曹昂皱紧了眉头,“王匡的劣行,我怎么都不知道啊?再说了,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韩浩叹息着摇头,对曹昂说道:“您对他的劣行无所察觉,主要是在您进驻轵关之后,王匡害怕清议而有所收缩。所以轵县被他交托给您,实在是轵县人民的福气!
将军,其实有证据又能如何,他可是袁盟主的亲信。前不久我有名手下,实在看不惯王匡的做派,拿着大批真实详尽的证据前往袁盟主那里告状,然后就以董卓jiān细的身份被处斩。唉,这个世道啊!”
韩浩叹息着,曹昂却沉声说道:“虽然世道不好,可也不能丧失信心,丧失这改造世道的信念与勇气!元嗣,我曹昂虽然不才,却有心拼搏一回,不知元嗣可否助我?”
看着曹昂诚挚的眼神,体会着他话里的那份真诚,韩浩在心中暗道:即使再次上当受骗,可是我韩浩毕竟为此努力过,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于是他恭敬地向曹昂行了一礼:“固所愿也,不敢辞!”
第109章 史涣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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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浩也是个果断人物,既然投入了曹昂的麾下,就不再扭捏作态。虽然王匡还没有离开,韩浩却也公然为曹昂奔走,为他频频引荐轵县黑白两道的头面人物,以及某些只有轵县当地人才知道的隐秘势力。
听说韩浩的举动后,王匡冷笑一声,用尖锐的嗓音对亲卫们说道:“韩浩狗贼有nǎi就是娘,子修就是太善良,居然重用这样的家伙!也就是现在正处在讨伐董卓的关键时期,咱们急需要用人。要不然,杀了他都不过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咱们走!”
王匡走后,韩浩更是为曹昂拼命卖力,毕竟他的前途、他家族的前途现在都系在了曹昂一人之上!
这一天,韩浩领着自己的好朋友史涣来到了曹昂的府前,对他说道:“公刘,你我情意相投,胜似骨肉兄弟。你总想出仕做事,可没有好的身世,没有乡里的举荐和友邻的鼓吹,你根本就可能被重用。主公虽然年幼,却深知人才的重要xìng,只要你有能力,就会被提拔重用!你看廖化、乐进,都是如此!因此你希望甚大,只是你名气不显,如果主公对你有所怠慢,希望你能够容忍下来。”
史涣笑着说道:“知道了,元嗣,你都唠叨了大半天了。行,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克制克制再克制,容忍容忍再容忍!你放心就是。反正你兄弟我在江湖上游荡了这么多年,知道这狗娘养的的世道!”
话虽如此,可看着韩浩迈步走进曹昂的府门,史涣还是有些紧张,手心直冒汗。希望一切顺利吧……
且说韩浩来到大厅,向低着头处理事物的曹昂行了一礼,大声说道:“末将韩浩参见主公!”
曹昂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来,见是韩浩当面,便笑着说道:“元嗣啊,你先坐,我处理完这些政事再和你会谈,马上就好。”
韩浩连忙答应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马上就有侍女走上前来,为韩浩倒上茶水。
韩浩知道这个侍女身份不一般,乃是曹昂的贴身侍女,据说叫做榭儿。他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接过茶水。等到榭儿离开之后,韩浩才坐了下来。
有韩浩在旁边等候,曹昂明显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几案上的公文全部批示完毕。他笑着对韩浩说道:“元嗣啊,昨天咱们一同接见的那几个商贾,今天都自愿向我军捐献粮食,是不是你在暗中做了工作啊?”
韩浩连忙坐直身子,沉声说道:“主公,这捐献粮食的行动乃是他们对咱们讨伐董贼义举的支持……其实这都是惯例,您要是不收,他们心中也是不安。谁让这些人家里有钱,又没有强硬的后台呢!”
曹昂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元嗣啊,你稍后对他们这些人说,粮食我收下,会按比现在的市场价高出两成的价格,给他们打个收条。等到交税的时候,他们可以凭借这条子少缴相应的份额。
既然你已经投入了我的麾下,那我也不瞒你,最近我一直在悄悄与白波军做交易,以粮食换取战马,前几天刚刚得到了二百余匹战马。加上军队不断扩编,对粮草的消耗甚大。你可以与那些人说明情况,我们愿意以高出市场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粮食,全部支付现金,多多益善!”
这是曹昂对自己的信任,韩浩赶紧答应下来,反正这对那些个商贩也有利益,不愁他们不动心。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韩浩这才对曹昂说道:“主公,末将有一个好朋友,唤作史涣,虽然家世贫寒,却勤学苦读,文武双全。年少即游侠四方,很有侠气。末将知道主公求贤如渴,特意将他叫来,如今正在府门之外,等候主公的召见。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曹昂听得此言,连忙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袍服,一边大声说道:“元嗣啊元嗣,你真是糊涂!你推荐来的人才,肯定是有真才实学,怎么能让他在府外空等呢?要是传扬出去,还以为我曹昂架子有多大呢!来人啊,开中门迎接!”
韩浩听得此言,心中很是熨帖,他跟着起身,低声劝道:“主公,我认为史涣很有才能,只是他毕竟还是白身,开中门迎接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曹昂摇了摇头,“我愿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只要他有真才实学,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大开中门迎接!”
很快,曹府中门大开,数十名亲兵身穿鲜明的衣甲,大步走了出来。
史涣赶紧回头,看看身后是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可是等他回头一看,却空空如也。再回过头来,见自己的好友恭谨地跟在一个少年人身后,正向自己走来。难道说这大开中门是在欢迎我不成?
史涣很是激动,他连忙整整衣冠,恭谨地行了一礼:“草民史涣见过将军!草民身份低微,将军却大开中门,草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曹昂紧走几步,将史涣搀起。在出府的这点时间里,他突然从三国志上想起来史涣这个人来。
据历史上记载,史涣在曹cāo起兵后以客军身份加入,担任过中军校尉,曾与曹仁、徐晃讨斩眭固于shè犬,官渡之战时跟随徐晃焚烧过韩猛护送的粮车。后来被任命为中领军,掌管禁军,最后因公封为列侯,积劳成疾,早亡。
能够被父亲认同且信任的人,绝对值得自己开中门迎接。何况,就算他没有本事,这一番举动也能带来千金买马骨的效应!
曹昂对史涣回了一礼,沉声说道:“能够被韩将军引荐的人才,绝对不是庸人!还请壮士随我入府,我已经命人置办酒席,为你接风洗尘!请!”
史涣游历民间,曾经远远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从来就没享受过这种待遇。被曹昂亲自领着走进这中门,史涣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偷偷一掐自己的大腿,真疼,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众人来到大厅,分宾主坐下,曹昂笑着为史涣引见在府中的李乾、乐进、李典等将,史涣连忙躬身行礼,不敢怠慢。
见他颇知进退,曹昂暗暗点头,笑着对史涣说道:“史壮士,刚刚听元嗣引见,我等就出门相迎,还不知您的名讳,以及您的才能。希望您能向我们介绍一番,也好有个称呼。”
史涣连忙冲曹昂拱了拱手,大声说道:“草民史涣,草字公刘,乃是沛国人。从小喜好武艺,因为家贫无力拜师,也只能游荡江湖,时时留心学习,现在也只是会了些三脚猫的把戏。”
史涣说得客气,倒是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谦虚的印象,这时乐进冲他拱了拱手,沉声说道:“在下乐进乐文谦,最喜欢打架了,还请公刘不吝指教!”
一边说着,乐进一边走到了厅中,抽出腰间宝剑,向众人点头致意。
乐进这一出场,主要是给大家摸摸史涣的底细,也好让众人认清楚这人的才能,免得上当受骗。
史涣也想向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于是大步入场,站到了乐进的对面。从腰间拨出一柄长剑来,沉声说道:“请!”
乐进轻轻点头,猛地大吼一声,往前一迈步,抡圆了手里的长刀,冲着史涣的额头就砍了下来。
史涣这才注意到乐进手中的“长剑”有些个异常,分明是脊背加厚的剑形快刀。他心存较量的念头,没有躲闪,而是双手紧握剑柄,猛地迎了上去。
就听砰地一声,两人的刀剑用力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乐进以有心对无心,又占据了高度优势,愣是将史涣逼得后撤一步。不过史涣也只是顺势后退一步卸力,力道比拼倒也没现出多少劣势。
只是乐进手中的长刀乃是曹昂画出后世唐刀的样子,命人jīng心打造的,根本不是史涣的寻常铁剑所能够抵抗。就见乐进的刀刃猛地砍进了史涣的剑刃之中,两者牢牢地结合在一起!
按照一般的套路,现在应该是双方用力将刀剑扯开,继续比试。可乐进一身武艺全都是出于实战,从街头巷尾的**混战到千军万马的战场冲锋,全都以取胜杀敌为第一要务。就见乐进右手紧握战刀,左手握拳,照准那史涣的眼睛砸去。
好个史涣,面对如此危机,同样以攻对攻,一击yīn险至极的撩yīn腿奔着乐进的裤裆就踢了过去!
乐进大汗,不敢继续挥拳,连忙闪身避开。
两人身形交错的时候,几乎同时用力,又将刀剑扯了开来。
这次史涣不敢大意,看着被砍出豁口的铁剑,心中也很是心疼。因为兵器上有着劣势,他不敢让乐进赢得先机,于是赶紧飞起一剑,奔着乐进的喉部就刺了过去!
乐进猛一后仰,手中长刀顺势往前一荡,就将史涣的长剑荡开,长刀更是顺势升高,而后猛地下砍。
史涣害怕铁剑受损,不敢硬接,连忙后退一步,避了开来。
两人这时都知道对方并非庸手,不敢再贸然比拼,于是在场中游斗,寻找着对方的漏洞。
这时曹昂见两人势均力敌,也害怕两人受伤,赶紧大声喊道:“停!”
两个人都依令住手,曹昂笑着说道:“文谦和公刘的武艺都不错,各赏五金,以壮声sè!虽然公刘有如此武艺,可是我军中自有规定,不可悻进。这样吧,公刘现在我军中任个都伯,等到rì后立下战功,再与提拔!”
乐进和史涣连忙道谢,首次拥有军职的史涣更是拜倒在地,口呼主公。
曹昂笑着说道:“自古宝剑配英雄,公刘,这是我的佩剑,希望你能早rì立下功业,与文谦等人一道,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史涣连忙上前,恭谨地接过这佩剑,沉声说道:“属下定当竭心尽力,早rì建功立业,不负主公厚望!”
第110章 闻听张合说吕布
曹昂执掌轵县数rì后,一切都步入正轨。见局势趋于稳定,曹昂便留曹洪、夏侯渊、李乾三人在此训练兵马、处置轵县军政事务;自己则带着卫兹、李肃、廖化、乐进、李典、韩浩、史涣等将,抬着重伤初愈的方悦,率领三千jīng壮兵马,前往虎牢关助战。
曹洪、夏侯渊两人毕竟是曹昂的长辈,分派起来多有不便。而且两个人一个jīng于买卖,可以维持与白波军的交易;另一个沉稳干练,足以应对轵县一切突发事务,两人搭配,可谓是珠联璧合。
而李乾也是部曲众多,留在他轵县,也能减少他对原有部队的影响力,有助于部队真正成为曹家军,这对曹家军、对他都是一件好事。而且李乾、曹洪、夏侯渊三人留在这里,地位相仿,正好协商解决下可能出现的问题,不至于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当然,这些话永远也不会从曹昂的嘴里说出来,他穿越前也算看了不少官场争斗的小说,穿越之后虽然年纪尚小,心理年龄却并不年轻。虽然大家现在都怀揣同一个梦想,可是曹昂还是习惯xìng地防患于未然。
三千兵马虽然不多,但加上粮草辎重,也是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加上王匡听说曹昂率军赶赴前线后,也特意让他帮着押送一批粮草物资赶往盟军大营,于是曹昂的队伍越发囊肿起来。
大军走了半月,乐进也向曹昂牢sāo了半个月。这一天晚上,大家都在帐中闲聊。乐进又忍不住说道:“主公,这些个辎重部队严重拖累了咱们的行军速度,等咱们到达虎牢关下的时候,盟军的大旗早就插上了虎牢关。您还不如给我一支轻兵,让我带着他们急速赶往虎牢关,也许还能够赶上扫尾战。”
不仅乐进发着牢sāo,见大家都有话说,曹昂笑着说道,“文谦啊,你总是太着急!咱们这三千兵马虽都是jīng壮士兵,却已经不是刚出战的三千jīng锐,其中的老兵大多被抽走、以组建新的部队,现在部队中的老兵不足千人。带着辎重部队一起走,行军速度虽然相对放慢,可咱们也有了更多cāo练兵马的机会。等到了虎牢关,即便咱们捞不到打仗的机会,可能够锻炼出一支jīng锐人马,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再说了,虎牢关毕竟是天下有名的坚城,盟军哪能这么容易拿下呢?”
乐进还有不信之意,曹昂微微一笑:“要不咱们赌一下,我赌盟军拿不下虎牢关!文谦?你跑个什么劲?”
乐进溜到了一旁,低声说道:“我又不傻,每次和你赌都输,干嘛还跟你赌呢!”
曹昂失笑,转向众将,还没说出话来。卫兹已经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后勤辎重事务太多,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聊……”
廖化、李典冲曹昂拱了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主公,我等这就去cāo练兵马!”说罢,两人就往帐外走去。
李肃见众人反应,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只是笑着不说话,绝不参与这趟浑水。
剩下韩浩、史涣两人不明所以,诧异地问道:“怎么都走了,这摆明是要赢嘛!主公,我们俩跟您赌!”
曹昂大笑,赶紧敲定赌注事宜。众将见有人自投罗网,全都不忙了,用同情地眼神看着韩浩等人,小子们,就等着输光腚吧!
就在此时,斥候大步入帐,大声禀告道:“启禀主公,我们在营外发现了盟军的信使。”
“快快有请!”曹昂连忙吩咐道。
那斥候立即出帐,不久就带着一名小将返回大帐。那名信使向曹昂行了一礼,大声说道:“末将张郃见过奋威将军,眼下我军正与董贼在虎牢关对峙,董贼前锋吕布连破我大军前锋,盟主特意派遣信使征调我军各部,前往虎牢关共同破敌!末将本想赶往河内,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将军。”
那名小将介绍完情况,就献上了袁绍的手书。曹昂接过信来,仔细看了一遍,就将书信交给众人传阅。
就在这时,曹昂突然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那张郃,疑惑地问道:“张郃?你不是冀州牧的手下大将嘛,什么时候竟在袁盟主帐下奔走?”
张郃诧异地问道:“将军您知道我?末将只是个小小的军司马,贱名能够为将军所知,真是末将的荣幸。末将一直在州牧大人帐下,只是最近袁盟主急需要用人,才暂时充当信使一职。”
曹昂轻轻点了点头,这就比较符合历史记录了。张郃是在征讨黄巾时参军,在韩馥帐下累功至军司马,后来韩馥被袁绍所灭,张郃领军投奔袁绍,被封为校尉。
曹昂笑着说道:“过去在枣强与众人闲聊的时候,倒也听说过你,说你善于应变,武艺非凡,只是年纪尚轻,假以时rì,定能成为我大汉良将!”
听到曹昂的夸奖,张郃连忙行了一礼,“末将愧不敢当!”虽然曹昂比自己年纪更小,可人家早就被破格举为孝廉,又担任奋威将军,人家确实有资格点评自己,而且这评语很让张郃欢喜。
曹昂微微一笑,要不是自己现在只有着奋威将军的头衔,手中也只有轵县这一块小地方,自己早就要趁热打铁,招募这张郃了。唉,如今跟他处好关系,rì后也好相见。
曹昂笑着将帐中诸将向张郃一一介绍一遍,张郃赶紧与大家行礼相认。
这时赌输了的韩浩、史涣等人疾声问道:“张将军,咱们大军数十万人马,怎么还没有攻下这小小的虎牢关呢?”
见众将询问,年轻的张郃有些个激动,卖弄般大声说道:“我军虽然人多,却多为新募兵士,训练不足。而反观西凉方面,历经多年大战,战斗经验很是丰富。加上董卓方面还有一员大将吕布,愣生生将我军士气打压到谷底,我军也只能苦守营盘,等待援兵。”
“吕布?”众将一起齐声问道:“就凭他一人就能力压群雄,吹牛吧!”
只有曹昂和李肃沉默不语。曹昂自不用说,深知温侯吕布的厉害。而李肃也深知吕布的本事,当初还是他亲自前去策反,只是人家吕布加官进爵,自己这个引路人却仕途平平,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曹昂笑着说道:“以一己之力,力压群雄,足以扬名天下!儁乂,你来说说吧,也让大家长些见识。”
张郃见曹昂居然知道自己的表字,心中真有些个意外。像自己这等底层武将,居然能被人家这样的高级军官记住名字,实在是自己的荣幸啊!他也不推辞,便大声讲了起来……
原来曹昂和王匡远赴河内之后,盟军也开始向虎牢关进发。此时吕布得到消息,抢先在虎牢关下摆开阵势,并单人独骑,在诸侯营前叫阵。
就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单看卖相,就知道是一流大将!
诸侯考虑到虎牢关坚固无比,也有意打击西凉士气,于是派出大将,与那吕布单挑。
第一个出场的乃是上党太守张杨麾下大将穆顺,手持一柄点钢枪,胯下一匹大白马,如果没有吕布相比较,也算是潇洒大将。不过如今与那吕布一对比,也就正剩下老家雀的水准了。羡慕嫉妒恨的穆顺大声吼道:“某乃……”
吕布随手一戟,将他刺落马下,“俺吕布没兴趣听你说话!”
看到此处,各路诸侯心中大惊。这穆顺也曾在军中演武场与众人比试过,虽然不能力压群雄,可也算是一员大将,这吕布怎么就这么轻松地将他杀了呢?!
众将惴惴不安,谁也不愿上前。见吕布在大营前方耀武扬威,武安国大声说道:“我家主公忠义为先,遇到此事定会让我上前。眼下主公虽然被黄巾贼拖住,无力前来与诸侯会盟,可我也不能坠了他的威风!俺武安国受太守大恩十余年,今rì愿以死报之!”
说罢武安国翻身上马,挥动大铁锤就冲了过去。众位诸侯感于他的忠义,立即命令士兵们敲响战鼓,为他加油鼓劲!
吕布见营中又出一人,立即催动胯下战马上前,随手挥动方天画戟,就往那人的头上砸去。
好个武安国,双手持锤,猛地往上一迎。就听“铛”地一声,愣是将画戟震了回去。只是这反弹的力度甚大,几乎让他胯下战马跪在了地上!
武安国只觉得双手发麻,虎口处更是传来剧疼,不由得心中大惊:这厮好大的气力!而且他刚刚这一招乃是单手施展,随手挥动,如果他认真起来,我命休矣!
虽然心中暗叹,可武安国还是催马上前,与那吕布战到了一起。
吕布见他颇有胆气,倒也欢喜,认真与他打了起来。不过十余回合,就摸清了他的套路,一戟削断了他的手腕,却没有再与追击!
武安国惨叫一声,捂住断腕,拨马回撤。众位诸侯大惊,连忙派人冲了上来,将武安国抢了回去。
吕布匹马营前,大声吼道:“某乃九原吕布,谁敢出营与我决战?!”
营中鸦雀无声,死寂一片……
第111章 群殴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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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郃说到吕布孤身震慑讨董大军的时候,曹昂有些个诧异,据说公孙瓒带着刘备等人也来到了虎牢关前,他们难道没有出战吗?虽然三英战吕布乃是三国演义的杜撰,不过看这发展趋势,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于是曹昂笑着说道:“公孙将军没有出战吗?据我了解,他可是嫉恶如仇!而且他麾下‘白马义从’战力惊人,应该不会让吕布讨得好处!”
]结果仅过了数招,公孙将军就被吕布打得大败,要不是白马义从群起相救,xìng命堪忧!经此一役,军中士气大跌,各路诸侯不得不结阵自保,一直拖到了今天!”
曹昂点了点头,故作诧异地问道:“对了,那位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呢?他有没有出战?”
张郃笑着说道:“这关云长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因为斩杀华雄立下战功,被提拔为军侯。他的老上司刘备很是仁厚,不知怎么就投了大家的脾气,居然直接被任命为军司马。吕布叫阵的时候,刘备带着关羽等人正在后军押送粮草物资,没能赶上。等他们到达前线的时候也曾主动求战,只是各路诸侯害怕关羽敌不过吕布,担心一旦关羽被杀会导致士气急剧下跌,故严禁他们出战!”
]”
张郃连忙答应下来,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末将这就去回禀盟主,请他放心。”
曹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辛苦你了,元嗣,你带着儁乂去军中挑一匹快马,再给他准备些肉干,让他路上食用!”
韩浩立即答应下来,张郃赶忙推辞,曹昂笑着说道:“我与儁乂一见如故,况且咱们都是为了讨贼大业!送你一匹良马,希望你能够早rì建功立业!”
张郃见曹昂说得十分诚恳,便答应下来,对曹昂很是感激。按照现在的物价,一匹战马需要不少钱。虽然张郃位列司马,军中也配备坐骑,可统一配发的老弱劣马又岂能与自己亲手挑选的战马相提并论?
等到张郃离开之后,曹昂大声说道:“从明天起,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rì赶到虎牢关下。子许(卫兹)将军,这段时间你负责后勤部队,将他们再加以编组,以提高行军速度。元俭,你带所部人马断后,并负责收容掉队士兵。其余众将,随我前行,咱们一起会会这吕布!”
……
数rì之后,曹昂率领部队来到了虎牢关下,与袁绍的大军会合,并献上大批劳军物资。
袁绍很是兴奋,笑着对众位诸侯说道:“大家别看子修年幼,这次在河内郡,可是打出了咱们讨董联军的气势,愣是斩杀胡轸、降服李肃,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曹昂赶紧行了一礼,“若不是盟主运筹帷幄,诸位叔父为小侄撑腰,小侄岂敢放手施展?些许小胜,不足挂齿!”
袁绍笑眯眯地说道:“子修啊,你总是这么谦虚,要知道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啊!现在大军士气不振,正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你来得正是时候!传令下去,全军饮宴,为曹昂庆功!”
袁绍的这项决定得到了众位诸侯的一致认可,就连一直yīn沉着脸的袁术也连连点头。何况曹昂先前向各营输送劳军物资时,特意给袁术悄悄多备了一份礼物,多少也弥补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袁术这xìng子,不挑点毛病心里实在是难受。就见袁术瞥了一眼公孙瓒身后的刘备等人,冷笑着说道:“子修杀了胡轸,尚且恭谨谦卑;不像某些人,只是杀了胡轸手下的某员将军(华雄),却天天挂在嘴边,唉!世风rì下,人心不古啊!”
“你说什么?!”张飞大怒,又要冲了出来,却被刘备赶紧拦住。张飞跳脚吼道:“俺这就去斩了吕布,看看你这厮还有何话说?!”
袁术冷冷一笑,沉声说道:“伯珪兄,管管你的手下,让他知道点规矩!咱们做大哥的说话,他们哪里有插嘴的资格?!随随便便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张飞大怒,抬脚就要上前。一旁的公孙瓒却轻轻咳嗽一声,低声说道:“玄德,管管你的手下!”
要知道公孙瓒先前也在吕布手中吃过苦头,张飞如果能轻易斩杀吕布,那他公孙瓒岂不是成了笑柄!
刘备听得此言,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把拽住张飞,低声说道:“兄弟,要冷静,别发火!”
张飞愤怒地一跺脚,长叹一声,却也知道鲁莽不得,委屈地把脚缩了回来。
很快,美酒佳肴一一摆上,更有数十名俏丽的女婢上前服侍。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大步冲了过来,急声说道:“启禀盟主,那吕布又在营前叫骂!”
“贼子欺人太甚!”袁绍怒声说道,“来啊,全军出阵,我倒要看看他吕布是不是三头六臂!”
听到他的命令,众将纷纷返回各自营盘,穿好各自甲胄,带上jīng锐卫士,随同袁绍的大军出营观战。
就见对面一人乃是吕布,身后约有五百名西凉铁骑在旁护卫。而在这些个骑兵身后,却有数辆马车,也不知是何来历。
吕布大声叫道:“装了这么多天的乌龟,终于忍不下去了?来吧,与我较量一番,看看谁是天下无敌的猛将!”
天下无敌!这个名头说出来,许多将军是跃跃yù试。就连曹昂身边的乐进、史涣等人也是充满战意,迫不及待。
袁绍大声说道:“谁愿为我取此僚首级?”
他话音未落,张飞已经挺直了手中的丈八蛇矛,飞马上前,大声吼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飞在此!”
吕布大怒,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吕布不过是放弃了丁原这支垃圾股,转投了董卓这支绩优股,你张飞竟然说得如此无礼!当下吕布高声吼道:“贼将休得无礼,还阉人?现在内侍都被杀光了,你要是有兴趣,我也不拦你!”
张飞大怒,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手中蛇矛冲着吕布的咽喉就刺了过去。
吕布毫无惧sè,猛地一转画戟,便将张飞的蛇矛缩在了画戟的小枝之内。他狞笑一声,用力一转一压,就将蛇矛方向调转,刺向了地上。
就听噗地一声,那蛇矛狠狠地刺入土中,溅起一捧泥土。张飞很是心疼,大吼一声,猛地往回一抽,就见蛇矛与画戟剧烈摩擦着,甚至蹭出了几点火花。
吕布见状也有些心疼,随手翻动画戟,将张飞的蛇矛放出。
两人策马分离,第一时间内举起手中武器,仔细看去,见并无明显磨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吕布厉声笑道:“好一杆丈八蛇矛,只是错投了人家!”
张飞也高声叫道:“好一柄方天画戟,只是错托了良人!”
两人此时倒有些惺惺相惜,同时举起武器,大声吼道:“请!”
眼见着两人已经过了数十招,虽然没分胜负,可张飞却以格挡为主,隐隐落在了下风,众人大为着急。
这时刘备大声说道:“依我说,对付董贼,咱们不用守规矩,直接用人海战术打败他们就是!何况咱们这里这么多将军,哪里会怕一个吕布!云长,咱们俩(上前助阵)……”
刘备话还没有说完,曹昂大声叫道:“刘玄德说得甚是,吕布与我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盟主,我曹昂请求出战!”
“主辱臣死,廖化请求出战!”
“卫兹请求出战!”
“乐进请求出战!”
“李典请求出战!”
“韩浩请求出战!”
“史涣请求出战!”
曹昂及麾下众将一起请战,大大提升了士气,就听韩馥麾下大将潘凤也大声说道:“末将潘凤请求出战!”
顿时众将不堪示弱,齐声吼道:“末将请求出战!”
袁绍大喜,大声说道:“军心可用,来人啊,擂鼓助威,全军冲锋!”
听到袁绍的命令,兵士们立即敲响了大鼓,鼓声震天,数十名甚至上百名将军,各持兵器,大声叫喊着,策马冲了上来。
吕布忙中偷闲,往袁绍这边看来,顿时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想群殴啊?!这不公平!
尤其是看到袁绍的本阵开始冲锋,吕布真想哭诉一番。我这里只有五百人,你们数万兵马冲上来欺负人,有没有天理啊!
吕布眼见局势不妙,立即用力连挥数戟,将张飞用力逼开,大声吼道:“张飞,你毫无武道之心,我吕布羞于与你为伍!来人啊,咱们撤!”
张飞诧异地看着吕布,随后目瞪口呆地盯着冲上来的众将,苦笑着吼道:“干嘛呢,干嘛呢?严肃点,俺们这正比武呢!你们都冲上来,这算个什么事啊?!”
第112章 天子使臣
【父亲今天生rì,更新较晚,望大家见谅!】
士兵们将马车团团围住,正要砸开车厢,这时候马车中钻出一人,大声喊道:“我等乃是天子使臣,谁敢无礼!”
听到此言,大家倒也不敢放肆,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兵刃,不曾放松jǐng惕。
这时马车中群臣一一走出,各自介绍身份,乃是大鸿胪韩融、少府yīn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瑰。
立即有机敏的将士向后方汇报,袁绍等人很是诧异,赶紧迎了上来。
一见韩融,袁绍立即行礼问道:“元长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韩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等乃是奉天子命而来,主要是为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袁绍立即说道:“天子之命,岂可随意宣扬,左右快与我将老大人迎入大帐,摆好香案!”
听到他的命令,卫士们齐声称是,赶紧排成整齐的队列,护送韩融等人返回大帐。韩融轻轻一皱眉头,叹息一声,却也只能客随主便,跟着返回大营。
众人进入大帐,卫士们很快摆好香案,全都退下,把守住帐门。袁绍这才向韩融一拱手,沉声说道:“还请韩老大人宣读天子旨意!”
韩融轻轻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卷黄sè绢帛来,高声喊道:“天子诏在此,众将接旨!”
听到他的喊声,众位诸侯相视一眼,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
韩融大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众位诸侯越听心中越是诧异,这诏书分明是在否定这次关东盟军出兵的正义xìng,同时诏书还在为董卓正名,要是大家接下了这诏书,那这段时间岂不是无功有罪?!
袁绍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此乃矫诏!定是那董贼蒙蔽陛下、擅自所为!”
“对,这是矫诏!”
“董贼欺骗陛下,罪无可恕!”
“天rì昭昭,董贼竟然敢命人传出矫诏,实在是胆大妄为!”
……
韩融重重地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大家都安静点,这诏书经过天子亲自盖章,上面有天子的玉玺印鉴,应该是(真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袁绍已经大声吼道:“胡说,当rì洛阳翦除腌宦,宫中起火,天子玉玺丢失,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诏书上面怎么可能还有印鉴,绝对是假的!来人啊,将这几个假传诏书的jiān贼拿下!”
听到他的喊声,卫士们立即冲进帐来,将试图分辨的韩融等人捆了起来,并顺手堵上了他们的嘴。
卫士们忙完之后,在袁绍的示意下纷纷退去,站在了大帐周围,确保没有人能够冲入大帐。
袁绍大声说道:“董卓矫诏欺骗天下人,韩融等人助纣为虐,理应处死!只不过我袁绍考虑到韩融乃世上大儒,实在不愿杀他,希望大家同意,赦免韩融一人,将其余人全都斩杀,以儆效尤!”
众位诸侯纷纷赞同,曹昂这时施了一礼,大声说道:“盟主,各位将军,执金吾胡母班乃八厨之一,仗义轻财,素有贤名。而且他还是河内王太守的妹夫,咱们贸然杀之,未免有些不妥。”
曹昂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如果不知道这关系也就罢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如果再杀那胡母班,就很可能得罪王匡。现在盟军的粮食供给,除了靠韩馥和袁术提供,就是由王匡来筹集。真要是得罪了这家伙,说不定粮草就得出问题。
袁绍轻轻咳嗽一声:“子修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就留这胡母班一命。来人啊,将韩融和胡母班押入后帐,其余人斩杀祭旗!”
听到他的命令,卫士立即冲了进来。本来绝望的胡母班听说能够保全xìng命,欣喜若狂,虽然嘴被堵住不能说话,却也冲着曹昂方面叩首道谢。
就在这个时候,越骑校尉王瑰用力将嘴里的布条吐出,大声说道:“袁本初,袁隗他们都在董相国的掌控之中,你要是杀了我们,他们也得陪葬!”
听得此言,袁绍皱了下眉头,举起了手。卫士们连忙停了下来,袁绍诧异地问道:“你说什么?我家叔父被你们抓起来了?!”
王瑰放声大笑:“好个袁绍,别装出不知情的样子来,这只会让我看低了你!袁隗入狱的消息我们早就派人向你和袁术通禀过,只是你们两人只顾着巩固自己的权势,故意选择了遗忘!现在我就在这里向大家说明白,只要你敢杀了我们,董相国就会杀了袁隗为我们报仇!你们袁隗一家人可有好几十口,我王瑰一人能换得这么多xìng命,值了!袁绍、袁术,你们真要为了权势而陷袁隗于死地吗?”
听到此言,袁绍大囧,袁术也有些个尴尬。作为袁家第二代的领头人物,过去虽然频频在官场上露脸,却大多充当传话筒的角sè。直到参加了讨董盟军,两人才真正品尝到权力的味道,自然不会轻易放手。可是如果两人公然拒绝王瑰,那岂不是说明两人乃是贪慕权势、罔顾亲情之人!这样的话,声名受污,他们又有何面目来领导关东群雄呢?
眼看着场面大囧,曹昂沉声说道:“王瑰,你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两位叔父心存忠义,为了匡扶汉室,这才强忍亲人入狱的悲痛,继续讨伐董卓的大业,岂是为了功名利禄?!来人啊,将这几名使者暂时押下去,听候处置。”
听到曹昂的命令,卫士们看向袁绍,见袁绍微不可闻地点头,这才将王瑰等人押了下去。
袁绍叹息一声,“没想到董卓国贼,居然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式,竟然用我叔父满门xìng命,来威胁于我!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担任这盟主一职,还请各位另请高明!我这就自缚虎牢关前,希望能用自己的xìng命,来换取叔父活命的机会!”
袁绍这么一说,大家对他更加佩服,纷纷上前劝说他以讨贼大业为重,一定要保重自己,不可让董卓得逞。
见大家全都上前劝说,袁绍的态度太有所松动,良久叹息一声,冲着西面拱了拱手,“叔父啊,非是侄儿不愿救你,实在是因为现在大汉需要我来效力!如果董卓敢于对叔父动手,侄儿定将那董卓挫骨扬灰!”
袁术同样做此表态,兄弟两人赌咒发誓过后,顿时就像放下了心理包袱,乐呵呵坐回了原位。
曹昂不由得轻叹一声,这就是袁家的亲情吗?唉!如果我rì后有机会掌控大权,也会这般不顾亲情贪慕权力吗?
且不说曹昂暗自jǐng醒,单说袁绍,见大家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众人如此反应,刚刚我应该再推辞一下,让大家都明白我的苦衷才是。
于是袁绍灵机一动,咳嗽一声,对众人说道:“如今我有一言,不吐不快。陛下年纪尚幼,又一直在董卓的掌控之中,不知有多少矫诏被董卓以陛下的名义发布下去。而且董贼盘踞虎牢关,隔绝洛阳与咱们的联系,咱们也不知道陛下是生是死,只能够听信董卓的胡言乱语!说不定,陛下已经身亡,董卓正在洛阳关起门来当皇帝!”
抛出这等惊人之语,大家全都为之一惊,这时袁绍才低声说道:“宗室刘虞现任幽州牧,宽厚仁义,如果由他来担任皇帝,定能够同意我等讨伐董卓的正义之举,也能让我大汉重现辉煌,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袁绍突然抛出另立皇帝的言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现在大家谁也不再去想袁隗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袁绍的这一提案上。
当即就有公孙瓒等人就表示赞同,说刘虞乃是宽厚长者,必定会善待众人,由他登上皇位,乃是大汉黎民百姓之福!
曹昂轻轻皱了下眉头,在他的记忆里,直到汉献帝刘协被迫禅让,刘协都是乱世三国中唯一的皇帝,而刘虞从来就没当过皇帝!如果真让刘虞登基称帝,那自己满脑子的历史记忆岂不是全都要成了虚无缥缈的幻想,再也不能发挥任何作用!而且刘虞身在幽州,如果他登基称帝,那身在冀州的韩馥、袁绍等人就可以凭借地理上的优势,获得最大的发言权,那对于胸有大志的曹昂来说,将是一个悲剧!
于是曹昂长叹一声,大声说道:“盟主提议虽好,只是我曹昂却不敢认同。咱们大家虽然分处各地,却同时起兵反抗董卓的暴政,就是因为咱们拥有匡扶汉室的大义!皇帝虽然年幼,被那jiān臣控制,却不像昌邑王刘贺那般,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一旦咱们另立皇帝,那各地州牧岂能接受?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等人岂会认同?如果盟主坚持,那请您拥立北面的幽州牧(刘虞),我曹昂依然会奉西面(刘协)为帝!”
见曹昂反对自己的提议,袁绍有些个诧异,不过随即他就有些理解。曹昂的父亲曹cāo,乃是为还政于皇帝刘协,这才去刺杀董卓。可一旦刘虞称帝,那曹cāo壮举的影响力就会随着时间而消逝,曹cāo也会被遗忘在历史的角落!曹昂作为曹cāo的长子,自然不会允许。
袁绍轻轻皱眉,目视袁术沉声问道:“公路,你怎么看?”
第113章 决意迁都
【新换了封面,大家感觉如何,比起过去来有朝气吧!】
袁术听袁绍这么一问,不由得微微一愣,稍后才笑着说道:“其实子修说的很有道理,我也不赞成另立皇帝。”
袁术、袁绍虽然都是袁家人,却也存在矛盾。尤其两人都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乃是袁家天生的领导者,谁也不肯臣服于他人之下。在袁术看来,袁绍既然敢提出立刘虞为帝,说明他与刘虞有一定勾结。现在洛阳没有收回,如果刘虞登基,肯定是在幽州,这样一来,盘踞渤海郡的袁绍将凭借地理优势,与韩馥一道执掌新朝大权,将他袁术排除在外,这万万不可允许。何况袁术还隐隐有个不可说的念头,希望自己能够有跃龙门的机会,岂会同意立一个英明的皇帝?!
见袁术也不愿意另立皇帝,袁绍不由得皱起眉头,看众位诸侯议论纷纷,他勉强一笑:“既然如此,是我仓促了,这个话题,咱们rì后再议吧。今天吓跑了吕布,也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来人啊,再将酒席摆上,咱们好好喝上一番。”
能有个缓解矛盾的机会,众人肯定不放过,很快酒宴摆好,大家一起入席,不醉不休。
等到众人喝得大醉的时候,袁绍起身更衣,悄悄扯了下袁术的衣角,这才出帐。
袁术面不改sè,继续喝了一杯酒,笑着与众人开了个玩笑,这才捂着肚子起身,去帐外更衣。等他走出帐来,果然见袁绍在不远处的僻静处等候着他。于是袁术紧走几步,走到了那里。
就听袁绍低声说道:“公路,刘协虽然名义上是灵帝的血统,实际上却并非皇家血统,要不然当年灵帝岂会另立刘辩为帝?!
而刘协很可能是董家推出来的傀儡,不仅董太后这么起劲地呵护他,那董太后的远亲董卓也是将他一手推上帝位!
现在朝廷处于董卓的控制之中,三公全都依附于董卓,咱们怎么能再相信他们,再拥护这伪朝廷?!
虽然咱们现在拿不下虎牢关,可董卓他们也冲不开咱们的营寨。只要在这里留下一支大军,那董卓就会被困死在关中!
只要咱们拥立刘虞称帝,新朝的大权将掌控在咱们袁家人的手中,到时候你我兄弟都可以掌控朝廷,rì后甚至可以高居三公之位!何况叔父(袁隗)他们被董贼下狱,甚至会被问斩,咱们理应效仿伍子胥来复仇,又岂能向这刘协效忠称臣?!”
袁绍越是劝说,袁术越是觉得他居心叵测,更打定了拒绝的念头。就见袁术奋力做出忠贞于刘协的表情来,沉声说道:“陛下虽然年幼,却天资聪慧,有姬诵之才!虽然现在逆贼董卓把持朝政,镇压文武百官,可这也只是陛下经历的小小挫折,你又岂能声称陛下不是先皇的血脉,这岂不是诬陷吗?!
再说了,你方才说咱叔父家被下狱问罪,乃是董卓所为,并不出于陛下的本意,你岂可迁怒于陛下?我袁术一片赤心,志在消灭董贼,还我大汉朗朗乾坤,不知道其他的事!”
袁术这一番慷慨激昂,说得自己都觉得自己崇高起来,酒jīng上头的他冷笑着说道:“袁本初,我叫你一声大哥,可也不能眼瞅着你将咱们袁家带到了yīn沟里!咱们袁家,我这个嫡子说了算!你这个小婢养的,不行!”
说完袁术哈哈一笑,打了个酒嗝,踉踉跄跄就往大帐走去。却没有发现袁绍被气得怒发上冲冠,右手更是搭在了剑柄之上!
良久之后,袁绍眼中的寒光才有所消散,他冷哼一声,往大帐中走去。不久,就醉醺醺倒在了几案上……
就在袁绍等诸侯大肆畅饮的时候,董卓也皱着眉头对吕布问道:“奉先我儿,你怎么如此狼狈?难道说关东真有猛将不成?!”
吕布连连摇头,“相国大人,不是他们武艺高强,而是他们太过于猥亵,居然不顾比武的规矩,一大群人冲上来群殴,实在是道德沦丧!”
旁边的李儒冷笑一声,“道德沦丧?我看未必!沙场竞技,不管你用何种方法,能战胜对方就是胜利者!相国,既然吕布战败,那微臣建议给他一定的处罚,就让他暂时留在虎牢关下戴罪立功吧!至于那些个并州军,就交给徐荣将军吧!”
董卓点了点头,“文优所言甚是,奉先就留在此处。有你在此压阵,虎牢关稳如泰山!”
董卓既然说道这里,那吕布也不可能当面拒绝,只能够俯首听命。吕布暗自庆幸,幸好是将部队交给徐荣这个辽东人,自己rì后还能凭借董卓的恩宠要回来,要是将部队交给了凉州人,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喽!
这时李儒对吕布使了个颜sè,吕布也只能悻悻地向董卓行了一礼,黯然离开。
董卓看着吕布失落的背影,低声说道:“文优啊,奉先对我还算是比较忠诚,你何必对他如此防备呢?”
“相国,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那吕布是有前科的人,过去曾为了前程抛弃丁原,rì后也将会为了他所爱的物事离开相国!”李儒压低了声音说道:“他毕竟是并州人,手下高顺、张辽等人也都是并州人,和咱们凉州人始终不是一条心!”
董卓不由得失声一笑,“你啊,真是谨小慎微,不愧是我的子房!不过文优啊,咱们整天这样提防他们也不是办法,有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李儒低声说道:“末将倒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迁都长安!”
“迁都?”董卓诧异地问道:“咱们在洛阳待得好好的,干嘛要走啊!别看关东袁绍他们这么多人,却没有多少jīng锐部队,都是些新招募的兵士,根本就不堪一击!再说了,你还记得郑泰的高论吗,我觉得很有道理,咱们就算是留在洛阳,也不会出多大问题!”
李儒见左右无人,低声说道:“相国有所不知,虽然关东贼军三面围攻,但微臣也同意相国对他们的判断,断定他们不足为惧。只是微臣刚刚收到消息,有些个见利忘义的商贾近来正与白波军做着用粮草换战马的交易!
如今交易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白波军已经基本解决了口粮问题,正在蠢蠢yù动。河东郡向西、向北乃是草原荒漠,向东又面临太行王屋大山,最可能的出兵通路就是向南。
如果白波军南下渡过黄河切断洛阳和关中的交通线,那咱们就会被困在一隅之地的洛阳,四面受敌!而且咱们军队的主力都是凉州兵,一旦西返凉州的交通线被切断,必将军心大乱。如果到时四面围攻,咱们将不战自败!”
董卓听到此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李儒却又低声说道:“相国,眼下您虽然掌控朝堂,可是文武百官对您却不甚信服!曹cāo一直没有招供,咱们也不知道朝中还有谁是他的同党,这始终对您是个威胁!如果迁都洛阳,这些个反对者就会失去了根基,就算是想与您作对,也没有多少底气,毕竟越往西行,越靠近咱们的根基凉州!”
董卓点了点头,“你说得倒有一定道理,那曹cāo死了没?要是没事,改天给我宰了他!天天硬撑着不招供,老子也烦了,宁杀错,不放过!”
李儒连忙摇头,“相国不要着急,其实您当初留着曹cāo也是有用处的,真是深谋远虑。今天我刚收到一封密信,乃是曹昂派人送来的,信上说他愿意以胡轸来换取曹cāo!微臣不知相国能否答应,并没有当场回答。”
“胡轸没死?”董卓诧异地问道。
李儒点了点头,“对方还送来胡轸的一封亲笔书信,说得是近来的事情,看来胡轸还活着。不知是那胡轸还是李肃,将曹cāo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了曹昂,让他起了交换的念头。其实如果真是这胡轸两人倒也罢了,微臣更担心透露消息的是洛阳中的某些个公卿大臣,他们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随时可能给相国添堵!咱们迁都长安,正可以将隐藏在朝廷中的反对派挖出来诛杀,免得他们暗中捣乱!”
董卓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迁都长安确实是个好棋。这样吧,你做个计划,咱们改天返回洛阳,立即实施。不过洛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咱们虽然迁都,却不能对这里置之不理,必须留下重兵驻守,免得关东贼军在此会师!”
李儒点了点头,“主公考虑甚是,那末将这就派人去群臣中吹吹风,让他们有个准备!”
董卓哈哈大笑:“既然你说群臣中混有jiān贼,那咱们事前就不必提醒,也好让他们忍不住跳出来。”
李儒连连点头,“还是主公考虑的周详,微臣差点误了大事!对了,这曹昂所提交换之事?”
“换,当然要换!胡轸毕竟是我麾下大将,岂能让他陷入囹圄!”董卓冷笑着说道:“不过,你给我悄悄吩咐下去,偷偷布下伏兵,我要让曹cāo、曹昂等逆贼,都死在我的伏兵圈里!”
第114章 图谋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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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虎牢关派出的斥候部队抓获了袁绍营中的士卒,得知了朝廷使者被囚的消息,董卓大怒。反正最近他正要宣布迁都一事,正需要人头来震慑文武百官。于是董卓很快带着李儒等人返回洛阳,并立即下令将袁隗一家押赴洛水河边斩首!
考虑到袁隗曾经位列高位,董卓不好将事情做得太绝,于是命人置办了一桌酒席,派人送到了大牢之中,算是临别安抚的断头饭吧。
看着几案上摆得满满的酒肴,袁隗叹息一声:“孟德,我袁隗一直为本初和公路而自豪,没想到这两个庶子为了自己的权位竟然罔顾我们全家的xìng命,唉!还是你好啊,有个仁孝的儿子!”
这段时间曹昂留在洛阳的密探不惜血本,将大牢中负责看押曹cāo的几个狱卒都收买了过来,这使得曹cāo的生活条件大幅改善,不仅能吃饱饭,身上的伤势也得到了有效诊治。
曹cāo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低声对袁隗说道:“袁公,其实本初他们选择匡扶汉室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眼看着董卓势大,权倾朝野、威逼皇帝,如果本初他们放弃了现在讨伐董卓的大业,那我汉室就会被无所顾忌的董卓所颠覆!本初兄也许会因为坐视袁公就义而留下恶名,但我曹孟德可以肯定,你们袁家一定会在青史上留下匡扶汉室的赫赫美名!”
袁隗苦笑一声,“孟德你说的不错,总要有人反对董卓的暴政!我大汉养士四百年,总要有人匡扶汉室,大义灭亲!只是落到自己头上,心中总有些别扭!孟德,这碗上路酒,我就不让你了,来生再见!”
袁隗苦笑着举起酒樽来,一口饮尽!
曹cāo向袁隗拱了拱手,“袁公走好!”
……
袁隗一家被押到洛水旁边集体斩首,轰动洛阳朝野。许多心系汉室的公卿大臣不得不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对董卓俯首听命。这样一来,很少再有人向关东盟军传递消息,大家也只能呆立在虎牢关前,胡乱猜测,不过,其中并不包括曹昂。
早在起兵之前,曹昂就派人携带大量财货悄悄潜入洛阳,建立聚贤客栈,收集情报,以待rì后之用。只是起兵之后,董卓下令封锁虎牢关等各大关卡,聚贤客栈根本就送不出消息来。
直到董卓率领大军来到虎牢关,每rì消耗甚大,关内储存的粮草木材根本不够大军食用,不得不开放关禁,让兵士外出采伐树木、搜集粮草,以供大军所用。趁此机会,曹昂才与聚贤客栈取得了联系,确认了曹cāo尚在人世的消息,也得到了洛阳城里最新的动态。
于是曹昂召集卫兹、李肃、廖化、乐进、李典、韩浩、史涣等将,齐聚帐中,听那密使汇报洛阳城中的情况。
据密使汇报,现在曹cāo被关在洛阳城里最大的监牢之中,这个监牢归河南尹朱俊掌管,专门用来关押这些个重刑犯。
聚贤客栈的细作曾考虑过走朱俊的门路,来救援曹cāo。只是他们在与朱俊接触之后,才发现朱俊这个河南尹根本就没有半点实权,被那李儒彻底架空。
而且朱俊的河南尹位置也曾出现不稳,前不久董卓为了给自己的迁都行动披上合法的外衣,特意推荐朱俊为太仆,担任自己的副手,统筹迁都一事。
不过朱俊拒绝了董卓的任命,还向宣读任命书的使节说道:“朝廷迁都长安,一定会使天下人失望,更会增强关东联军的声势,我认为不该迁都,也不会接受着太仆的任命!”
使节惶恐,连忙低声劝道:“相国招您入殿,只是想任命您为太仆,让您挂个名而已,您却公然拒绝,这未免不合时宜。俺只是个小小的传话使者,没啥权力,您可千万别乱说话!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您老可别连累了我!”
朱俊叹息着说道:“这样吧,你去回禀相国,就说我朱俊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这太仆的高位。而且迁都,也不是我所认为可行的方案。拒绝我无力承担的官位,陈述我觉得最急迫的事情,这是我作为臣属的本分!”
朱俊的话说的还算客气,加上他为官多年素有威望,董卓也不好逼迫过甚。只能将任命朱俊为太仆的诏书付之一炬,继续让他担任这有名无实的河南尹。
听完使者对朱俊的介绍,大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时李肃向曹昂使了个眼sè,曹昂会意,便让那细作退下。
就听李肃低声说道:“主公,各位将军,大家先别急着失望。虽然咱们无法靠那朱俊救出老主公,可是咱们却能够通过他了解城中高层的动态,避免上当受骗。毕竟他也是名正言顺的河南尹,李儒虽然架空了他,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他。
再说了,昨天晚上董卓派来的密使虽说可与咱们交换人质,以胡轸交换老主公,却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地点,也许其中就蕴含着yīn谋。有朱俊这么一个耳目在洛阳,咱们也好安心行事!”
李肃的话很有道理,众将纷纷点头。
这时曹昂也低声说道:“现在关起门来说话,大家都可以畅所yù言。相信这段时间下来,大家对咱们盟军中的各路诸侯都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我敢说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想着保全自己的权势地位,根本就没有进攻虎牢关的打算,更别提光复洛阳了。要不然,大军滞留在虎牢关这么多时间,怎么连一次像样的进攻都没有!
在座的诸位,都是心系汉室的忠义之士,我们必须为联军做出一个好的表率!这样才能攻进洛阳,既救出我的父亲,也好拯救皇帝一行。
刚刚密使说了些洛阳的情况,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董卓已经下定了迁都的决心,朝中群臣敢怒不敢言,只能够听从他的命令。而迁都,是一件非常琐碎而麻烦的事情,如果董卓忙于此事,肯定会降低对前线的关注度。而虎牢关等一线将士,听说朝廷迁都,肯定会军心浮荡,就会给咱们以破关的机会!”
曹昂的话确实有道理,大家纷纷点头。
李肃又沉声说道:“吕布刚刚投入董卓麾下,前不久又被我军驱走,肯定想挽回颜面,一定会谨守虎牢关,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对抗孙坚、鲍信的李傕、郭汜,都是董贼的心腹,仗着自己是西凉军的老人,横行无忌。我估摸着董卓一撤离洛阳,他们两人就会将防务交接,急于离开,到时候就是咱们破关的最佳时机!”
卫兹听了点了点头:“李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孙文台、鲍允节他们敢于与西凉军正面交锋,才是咱们真正的盟军!”
“说得对!”曹昂拍手赞道:“我这就去和袁盟主商议,前往文台叔父现在所在的梁县助战。反正现在虎牢关前也打不起来,袁绍应该会同意。”
于是数rì之后,曹昂便带着三千人马来到了梁县,得到了孙坚和鲍信等人的热烈欢迎。
先前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时候,顺手救出黄盖,曹昂来到营地之后,立即前去探望重伤初愈的黄盖,并奉上慰问的礼品。曹昂的举动立即赢得了孙坚的认可,而且他先前也曾救过孙坚,有这一层关系在,迅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于是在接风洗尘过后,孙坚、鲍信、曹昂三人便聚在一起密议,曹昂将自己所得到的情报和盘托出,孙坚大喜:“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等到董卓撤离洛阳的消息一传来,对面的贼军肯定会人心浮动,咱们就一定能打破他们的阻拦!我孙坚也会率先冲到洛阳城里,一雪前耻!”
鲍信也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文台、子修,现在盟军主力困于虎牢关下,不得寸进!如果咱们能攻破击破对面敌军的防御,就能绕道虎牢关下,截断他们的退路。到时候虎牢关的贼军一定会狼狈逃离,咱们就可以与讨董盟军主力前后夹击,将他们一举全歼!”
三人商议妥当,于是派出大量斥候,监视对面守军的动态。同时,三人不断征召附近的青壮百姓,加以训练,以扩充兵力。
数rì之后,李傕、郭汜得到了消息,极为震惊。孙坚、鲍信、曹昂,这三个家伙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现在训练部队,是不是想要发动攻击?眼下正是大军撤离洛阳的前夕,如果到时候被孙坚他们缠在了这里,那就可能被大军所抛弃,到时候可就要面临绝境了!
还是李傕鬼心眼比较多,立即以董卓的名义,向孙坚这边派出信使,劝说他们三人保持中立。那名信使甚至还大包大揽地承诺:只要孙坚、鲍信、曹昂三军严守中立,董相国就会赦免他们先前的罪过,并对他们所列出的功臣名单进行封赏!到时候,就算是刺史、太守,都不是问题!
面对使者开出的诱惑,孙坚岂能在鲍信、曹昂面前丢了气度,就听他厉声表态道:“董卓逆天无道,我孙坚与他势不两立!不屠灭他的三族,不将他传首四边,我死不瞑目!”
第115章 轻取大谷
使者离开之后,孙坚与曹昂、鲍信立即下令向北进军,进驻阳人。这一方面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向洛阳进军。
这下可愁坏了在大谷一带布防的李傕、郭汜两人。孙坚三部联军虽然人数不多,可是久经训练战力很强,加上三名主帅都有战意,实在是难以对付,部队根本不可能不顾他们的威胁而回军。可是如果部队滞留在此,等到相国撤离洛阳之后,他们这支孤军可就要陷入困境了!
就在李傕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在他麾下暂时效力的贾诩悄悄向李傕问道:“将军是想保住全部人马,还是只想保住本部人马?”
李傕很是诧异,连忙请教道:“文和兄,这两者有区别吗?我现在可是中郎将,这些兵马都归我统辖。”
贾诩见四周无人,便低声说道:“这其中大有区别,将军如果想保住全部人马,就该动员全军南下,造出与孙坚决战的声势来。孙坚刚从大败中恢复过来,肯定不敢大意,一定会谨守营帐。
将军可以多派疑兵,震慑孙坚,让他拉着曹昂和鲍信,不敢出营。这样,将军就可以率大军急速北上。
等到孙坚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跟相国的主力会合,孙坚肯定不敢以卵击石!
只是这样比较耗费时间,而且撤离的时机比较难以掌控。但是,一旦顺利实行,将军就可以全军北上,实力不减。”
李傕连声称赞,又好奇地问道:“那保住本部人马呢?”
贾诩低声说道:“将军可以假托相国的召唤,派人留在这里断后,自己则率领本部人马急速北上。这样,孙坚在消灭将军的断后部队之前,绝不敢追击将军;只是这样一来,断后人马很容易被敌军所歼灭!”
李傕皱紧了眉头,按理说第一个方案比较恰当,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如果在这里耗费太久,就算是能顺利逃出,也可能被关东盟军的穿插部队所狙击!而且听说现在协助洛阳居民乔迁的部队很是赚钱,李傕也有些个眼馋。
李傕低声说道:“文和,我也不瞒你,现在相国正忙着迁都一事,根本就没有jīng力来处置前线防务。咱们留在这边,只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及早撤离。据我了解,虎牢关的吕布也在悄悄安排人马,做后撤的准备,咱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撤,否则很可能被关东这群人给堵住退路。我选第二个方案,只是负责断后的将军决不能是个庸才,不知文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我?”
贾诩皱了下眉头,推举断后人选可是个得罪人的差使,他笑着摇了摇头:“稚然将军,我才到这里不久,还没认全您军中的将领,哪里提得出意见?!这事还得您来决定!”
李傕皱紧了眉头,紧张地思索着,突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文和,我有主意了!”
于是当天傍晚时分,李傕就与郭汜一道召集众将,说相国有令,召他们率领jīng锐部队北上助阵。至于这里的防御任务,则交由段煨负责!
段煨听到此言,不由得有些恍惚。李傕啊李傕,我与你往rì无冤近rì无仇,你怎么将我留在了这里?是不是想要逼死我啊!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贾诩,心中暗恨:贾文和,肯定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哼!
等到解散之后,段煨一把揪住了贾诩,将他拖到了僻静处,低声呵斥道:“贾文和,肯定是你出得馊主意,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陷害我!留我断后也行,你得陪着我,要不然,老子就找人宰了你!”
贾诩连忙笑着说道:“忠明啊,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会陷害你嘛!”
段煨皱着眉头说道:“真与你无关?”
“绝无关系!”贾诩沉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其实你想想李傕将军的为人就该明白,谁让你现在几乎和他平级呢,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位置,不留你断后留谁断后?”
贾诩所说确有道理,段煨松开了手,向他行礼赔罪,低声说道:“文和先生,是我不好,错怪了你!谁让我刚刚心急呢!不过还请您帮我想个主意,怎么样才能脱身?我段煨对您感激不尽!”
“这个……”贾诩有些犹豫。
段煨连忙说道:“文和先生,我这里有五匹骏马,黄金百两,全部献给先生,还请先生为我指点迷津!”
贾诩心中有所触动,眼见着大军就要往西撤离,多匹战马就会多点逃离的机会。见段煨态度很是诚恳,贾诩也觉得自己对他有些个愧疚,就低声说道:“忠明啊,我听说华yīn一带尚未有名将驻守,你可以派人向李儒将军献上重金,并主动请命。反正断后一事乃是李傕自己的决定,李儒肯定不会知情,他肯定会答应下来,这样你就可以顺利脱身。”
段煨大喜,连忙对贾诩行了一礼:“多谢文和先生,我这就派人赶赴洛阳!”
贾诩连忙摇头,开玩笑,要是让段煨提早开溜,那自己的安全岂能得到保证。他笑着说道:“忠明兄,还是等个两三天再派人去洛阳拜见李儒吧。要是你的使者去早了,被那李傕发觉,可就做了无用功!”
段煨连连点头。
第二天一早,曹昂派出的斥候就发觉了对面董军的异常,连忙向曹昂禀报:说对面驻军中有部分部队拔营北上,看旗号乃是李傕、郭汜;留在大谷一线的部队也换成了“段”字将旗,其首领可能是段煨。
曹昂不敢怠慢,连忙去找孙坚与鲍信商议。
此时孙坚也得到了斥候的汇报,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这李傕竟然有壁虎断尾的决心,我还真小觑了他!据我派出的斥候汇报,对面敌军约有一万五千余人!虽然疏于训练,可是据险而守,依旧是我军劲敌,不可轻视!而且那段煨也是一员猛将,有他统领,我军攻破对面防线的难度又加大了几分啊!”
曹昂也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段煨这个人虽然声名不显,却也是一员名将。后世记载献帝逃亡,段煨出营迎接,李傕率领大军以数倍的兵力围攻段煨的大营,激战十余天,却一无所得。有这家伙镇守在大谷一线,真是个麻烦。
见孙坚、曹昂都皱紧眉头,鲍信笑着摇头:“文台、子修,你们两人乃是当局者迷,在我看来,这防线并非牢不可破,且听我道来。现在就连董卓都忙着迁都一事,他手下的文武群臣全都想着在长安占据个好位置,将抢掠来的财产转移,哪里还有战意?!
就算这段煨一心想在这里坚守,他手下的西凉将士也会频频鼓噪,希望他及时撤离。没了手下将士的支持,段煨就算是古之名将,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阻挡我军攻势!
只要咱们多派出细作斥候,频频散播假消息,那大谷守军就会自己慌了阵脚。到时候咱们再宣扬袁盟主攻破了虎牢关,我看哪个还敢留下来送死?!”
鲍信此言一出,孙坚、曹昂全都叹服。曹昂更是伸出大拇指,大声赞道:“叔父足智多谋,侄儿我又学了一招!能够和两位叔父一起共谋大事,实在是我曹昂的荣幸!”
鲍信得意地一笑,轻捋胡须,洋洋自得。
孙坚笑着说道:“子修啊,蒙你这样的后起之秀天天夸奖,我们这俩老家伙可承受不起!我儿伯符痴长你两岁,却没有你这般沉稳,只可惜他没有随军前来,要不然你们兄弟两人多多亲近,该有多好啊!”
伯符?是说孙策啊!曹昂连忙笑着说道:“早就听说伯符兄‘江东小霸王’美名,只是无缘相见,侄儿深感遗憾。”
孙坚听此一言,顿时叹气,皱紧了眉头哀声说道:“没想到我儿的恶名竟然传到了这里,天啊!等到打败董卓之后,我一定对他勤加管教,让他不能再这般鲁莽行事!”
见曹昂愕然,孙坚苦笑着说道:“小霸王是说我儿伯符行事不动脑子,就知道跟人家比试拳脚,唉!早知道如此,前些年就不该放任他赶走家里的私塾先生,现在倒好,粗劣无状,恶名都传到了中原腹心之地!”
鲍信、曹昂哑然……
数rì后,有关董卓迁都、关东盟军攻破虎牢关的谣言传遍了段煨的防区。曹昂等人在编造谣言的时候很是用心,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别说小兵们被这谣言所惑,就连段煨也信了三分。
等到李儒的任命书一到,段煨立即带领亲信抛下防线,赶赴华yīn。于是孙坚、鲍信、曹昂三军轻松攻破对面防线,直扑洛阳!
第116章 邙山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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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轻扬马鞭,指着前方的官道,笑着说道:“允节、子修,沿着前面的官道行进九十里路,就是洛阳!现在盟军主力还困在虎牢关下,迟迟不得寸进,咱们先行冲进洛阳,必将天下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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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鲍信年龄较大,比较沉稳,他低声说道:“文台、子修,你们俩说说,咱们要不要冲向洛阳?文台你手里有两万余人,子修你有五千人,我手里有三万士卒,看上去人数众多,但是其中大多都是新招募的兵士,真正的jīng锐能有多少?!现在盟军主力未至,如果咱们三军抢先冲向洛阳,很可能会遭遇董卓的主力部队!到时候……唉!”
曹昂微微一笑:“叔父何必悲观,虽然咱们军中以新募之士居多,比较缺乏训练,但董卓所部人马急于撤退,未必会与咱们缠斗。只要咱们集中主力,将董卓所部的断后人马一举击溃,那董卓所部肯定不会返身来战,只会仓惶逃走!”
孙坚笑着说道:“子修说的很有道理,咱们还可以派出一支小部队,多带旗帜鼓号,沿着大路冲向虎牢关背后。一方面可以震慑虎牢关的贼军,让他们不敢坚守,为我大军破关创造条件;另一方面可以让洛阳贼军感受到虎牢关方面的威胁,不敢与我军死斗。”
“此计甚妙!”曹昂和鲍信连连点头,孙坚怪不得能凭借战功得封乌程侯,果然是胸有韬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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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洛阳城中,已经是十室九空。凡是有些声名的商贾,都被董卓命人擒拿起来,以私通关东反贼的名义斩首,家财全部没收。数百万洛阳居民被粗暴地从家中赶了出来,驱赶向长安。至于他们留下来的家财,则被西凉兵士毫不客气地纳入囊中。
至于相国董卓,并没有立即撤往长安,而是在洛阳毕圭苑设立中军帐,照常办事。为防止百姓私自返回洛阳,董卓已经下令,将城外贫民住所全部纵火烧毁。至于城中的皇宫宗庙,也都堆满木材,泼上火油,随时准备纵火焚烧。
其实李儒等人建议董卓立即将洛阳焚烧,可是前不久焚烧民宅产生的浓烟已经让董卓连连咳嗽,也暴露了洛阳被遗弃的命令,导致前线将士出现不稳的迹象。如果将洛阳彻底焚毁,董卓的肺受不了,前线将士也会产生被抛弃的念头。所以董卓下令,在他赶赴长安之后,再对洛阳进行纵火。
这一天,李儒等人已经赶赴长安布置防务,董卓正皱着眉头看着送上来的后勤报告,怒声问道:“怎么可能花费了这么多钱?!我董卓也是从底层混上来的,这些事休想瞒得了我。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洛阳城里胡吃海塞拼命捞,哪里可能额外花费这么多?!”
呈报报告的董璜低声说道:“叔父,您也知道,部队捞了钱从来就不上缴,全都被底下人私分,而各将每月都派人钉在我们跟前,吵着闹着要饷钱。现在部队不断扩编,这些已经算是我们jīng打细算后的结果了。”
“这么说我要破产了?”董卓怒声问道:“老子不是才抄了皇帝的内库,得了那么多钱呢!”
董璜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叔父,那些钱您不是都运到长安郿坞去了嘛!”
董卓愤怒地一拍几案,“我也是为后世子孙着想,再说了,我替朝廷养着这么多兵马,干嘛还得自己掏钱,我没钱!这样吧,阿璜,你去传令让各部将都给我上缴黄金千两!”
董璜大惊,要是自己去传这个命令,不得让大家恨得牙疼吗,自己可不能干这个得罪人的差使。/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低声说道:“叔父,我倒有一计,可以募得大笔军资,只是名声有些个不好听!”
“当真?”董卓诧异地问道:“说说看,名声对咱们有什么用处。只是阿璜啊,你别又出些偷鸡摸狗的歪主意吧!”
董璜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委屈地说道:“叔父,我都已经长大了,你怎么还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听说邙山一带有不少帝王将相的陵墓,里面有大量的随葬品!反正洛阳的人都被叔父迁走了,周围的部队都是叔父的嫡系,咱们可以找几个jiān臣的陵墓,挖开后取出其中的陪葬品,也算是弘扬正气、惩治jiān恶了!”
董卓拍手大赞:“阿璜,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机智,这主意不错。反正也没人,咱们就大挖特挖一番,将邙山的墓葬统统翻个遍。据说那里不是葬了许多皇帝嘛,肯定有不少陪葬品,反正也没人,咱们全都掀出来!”
“啊?!”董璜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他只是想派人偷偷挖几座坟墓,却没想到董卓竟然想要盗挖皇帝的墓葬。
看着董璜惊讶的表情,董卓叹了口气,“阿璜啊,作为我的侄子,你胸中得有格局才行!别天天小家子气,挖一座坟墓也是挖,挖一百座坟墓也是挖;挖大臣的坟墓是盗墓,挖皇帝的坟墓也是盗墓。既然都要干这事,还不如一次将事情搞定,省得麻烦!大汉在此建都上百年,不知在邙山陪葬了多少好东西,咱们也得让它们出来透透气!就这么定了,咱们今天下午就出发,多带马车,尽量一天就搞定!”
于是当天下午,董卓就带着两万余名心腹将士来到了邙山。事前已经跟士卒们透过消息,大家全都将甲胄留在了营地里,仅着布衣。至于兵器,大家倒是都带了,起码也能当个杵锨用。
两万余人一起上阵盗挖,这个规模实在是太大了,很快十余座坟墓就被士兵们刨开,找到了大量的陪葬品。士兵们也不懂多少行情,打碎了不少瓷器磕坏了漆器,让随行的董璜很是心疼。
因为是从山脚开挖,多是地位较低的大臣,陪葬的金钱并不太多,这让董卓很不满意,立即让士兵们对着皇帝的坟墓开工动土。
相比较大臣而言,皇帝的坟墓比较雄伟高峻,封墓的条石也很是坚固。不过再坚固的条石也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士兵们挖开,紧接着大量陪葬品就暴露在太阳底下,尤其是那些个金光灿灿的金器、铜器,让董卓等人爱不释手。
董卓乐呵呵地喊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今天下午咱们就算将这邙山掘地三丈,也不能放过这些金钱珠宝。如果大家干得好,今天晚上回营的时候,每人赏五金!”
听到董卓的命令,士兵们更加带劲,就见邙山尘土飞扬,不知情地还以为起了沙尘暴。
孙坚、鲍信、曹昂带着先锋部队,诧异地看着不远处尘土飞扬的邙山。孙坚皱紧了眉头,低声问道:“我记得邙山上面有不少树木,等闲飞尘都会被树木拦住,怎么这沙尘这么厉害?!”
三个人之中,鲍信眼睛最为好使,他诧异地指着远处,低声叫道:“快看,是董卓的凉州兵,他们好像是在地上翻腾什么,可能是在修建防御工事吧!没想到大谷被攻占的消息传播地这么快,竟然当董贼提前有了准备,可惜啊!要不然咱们挑出出来的这万余jīng锐,一定能痛歼董贼本部!”
两人这么一说,曹昂一下去想起了历史上关于董卓在邙山盗墓的记载,他手搭凉棚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到远处士兵们在低处进进出出,好像正是从墓室往外搬运东西!
曹昂低声说道:“两位叔父,这邙山葬有不少王公大臣、帝王将相,现在董卓把控朝政,据说正在强制洛阳居民离开,他是不是趁机盗取坟墓呢?!”
被曹昂这么一说,孙坚、鲍信赶紧往邙山那边仔细看去,果然隐约能看到被士兵们丢弃在一旁的尸首白骨!
鲍信怒发上冲冠:“董贼实在是灭绝人xìng,怎么敢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可是前辈重臣,那可是汉室龙骨啊!”
孙坚也怒声吼道:“董卓这狗贼,实在是该千刀万剐!当年侥幸让他逃脱,没想到今rì竟成为汉室的祸患!”
看着很是愤怒的鲍信、孙坚两人,曹昂也赶忙怒声说道:“两位叔父,我看咱们立即传令全军出击,与董卓决一死战!决不能让董贼玷污我大汉先贤,决不能让董卓掘了我大汉历代先帝的坟墓!”
鲍信、孙坚连连点头,立即传令进军。万余士兵听说董卓在邙山掘墓,也很是愤慨,跟着孙坚等人就冲了过去。
可叹那董卓正看着玲琅满目的陪葬品暗自高兴,突然看到了远处杀过来的敌军人马,赶紧下令全军收拢,准备应战。只是此时董卓手下的将士为了轻便,都将甲胄留在了洛阳军营,身上只穿着布衣;加上挖了半天坟墓,全都累得够呛,哪里还有作战的气力!
仅是一个照面,董卓所部脆弱的防线就被孙坚、曹昂他们一举击溃!董卓狼狈逃窜,侥幸逃走;董璜更是跌落马下,无奈被俘!
第117章群虎现(加更献给执事≮云天青≯
【加更献给本书第二位执事级书友“≮云天青≯”,下次将为本书第一位舵主加更。】看着邙山上被凉州军士兵们随手丢弃的尸骨,鲍信叹了口气,对孙坚、曹昂说道:“文台、子修,这些可都是先贤尸骨,岂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反正董卓一时摸不清咱们的底细,也不会反扑,我就留在这里为他们整理尸骨吧!文台兄,你和子修去修建营寨,并督促下后续兵马,让他们抓紧时间赶来吧。”
孙坚点了点头,却没有移步,并叫住了刚刚走开的曹昂。就听孙坚低声说道:“董贼无道,盗挖坟墓,实在是人神共弃!只是这么多随葬品,留在地下也是可惜,现在如果再被咱们匆匆埋下,一是弄混了主人,将陪葬品折损;二是给给盗墓者以希望,rì后避免不了盗挖的现象。反正咱们现在正需要军费,不如将它们合理利用。”
鲍信怒声说道:“文台,你怎么可以说这话?咱们要是动了这些个陪葬品,那不就和董卓成了一丘之貉?!要用你用,我反正是不沾这些玩意!”
孙坚有些个尴尬,见曹昂没有吭声,就把求助的眼光转向了他,低声说道:“子修,你劝劝允节,让他变通一下。咱们身先士卒攻破大谷防线,击溃董卓邙山所部,难道就不花费钱粮吗?士兵们受伤残废,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乞丐吗?沿途百姓被董卓所部糟践,帮他们盖房子、给他们些口粮,这些难道不花钱吗?我不知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反正我这里军需官已经是两手空空!用这些钱打败董贼、赈济百姓,总比将它们掩埋起来、rì后再被盗墓贼们刨走好吧!”
名义上孙坚是在跟曹昂说话,其实就是在跟鲍信说话,不得不说,他的话里也有些个道理,鲍信也有些个犹豫,只是还有些顾虑。
这时曹昂低声说道:“两位叔父,我曹昂只知道咱们冲到邙山的时候,董卓已经带着起获的金钱珠宝离开,这里只剩下万余断后的人马,以及邙山墓里的累累尸骨!”
“对!”孙坚一拍大腿:“董卓将陪葬品全都搬走了,这里只有先贤们的尸体!”
听曹昂这么一说,鲍信倒也勉强能够接受。这样子就算是传扬出去,大家也只会唾弃董卓所部的暴虐无道,不会对他们有所怀疑。相反,只要如孙坚所说的一般对百姓加以赈济,那他们就是天下扬名的仁义之师!
见鲍信点头,孙坚于是建议将所起获的金钱一分为三,三军各拿其中一部分。至于那些个散落在地上的漆器陶器,则就近掩埋,也算是为墓主人保留些遗物。
很快,士兵们趁着天sè尚明,赶紧将尸体们就近埋进了坟墓,鲍信写了一篇祭文,命人以太牢祭奠。说也奇怪,等到祭文被焚烧之后,天sè变得黯淡起来,不久就下起雨来!
曹昂作为穿越到古代的新青年,本来就对鬼神一事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现在一看,竟有些个心慌,赶紧跟着鲍信念了几遍呜呼哀哉、魂兮归来。
这时孙坚对两人说道:“允节、子修,据我手下斥候汇报,董卓已经在洛阳城里堆满了柴禾,随时准备点火。现在他刚刚遭遇大败,正忙着收拢人马,等他反应过来,洛阳百年多基业就要毁于一旦!我准备先行奔赴洛阳,惊走董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曹昂连连点头:“叔父说得甚是,决不能让董卓毁灭我大汉百年dì dū!只是在我看来,董卓新败,应该没有勇气与咱们交战,叔父惊走他们不难。而虎牢关守军现在应该得知了消息,很可能准备向洛阳撤离。如果叔父贸然前往洛阳,极有可能被吕布他们所夹击!侄儿不才,愿赶赴虎牢关下,sāo扰敌军撤退兵马,为叔父争取时间!”
“好!”孙坚大声赞道:“允节意下如何?”
鲍信沉声说道:“你们两人既然挑选了最艰难的任务,那我鲍信不才,甘做后盾!
这样吧,咱们一共不到万人,我有五千人马,在此留守比较浪费。
文台手中只有三千人马,实在是有些单薄。我将我弟弟鲍忠连同他麾下的三千jīng锐配伍给你,希望你能成功吓走董卓!
子修去对抗吕布,身边只有两千人马,也很是艰难。我再抽调一千人给你,以壮声势。这样一来,我率千人坐镇邙山,随时将后续兵马整队投入战斗,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孙坚大喜:“有叔义三千人马相助,我此行更有把握。兵贵神速,我去也!”
说罢孙坚冲两人行了一礼,马上转身离开。
此前曹昂已经向鲍信透露过曹cāo可能还在世间的消息,见孙坚离开,曹昂低声对鲍信说道:“叔父,我父还在董卓手上,实在是有些个担心。还请叔父将这董璜严加看管、勿使逃脱,rì后也许能靠他来交换我父。”
鲍信点了点头,同样低声说道:“子修放心就是,孟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归来。你暂时不去洛阳也好,省得让董卓迁怒于你父。此去虎牢关你一定要小心谨慎,那吕布也是虎狼之将,你可不能大意!”
曹昂连连点头,向鲍信行了一礼,便带着调兵令牌离开。很快就点起兵马,往虎牢关方向而去。
先前出击洛阳时,曹昂只带了两千jīng锐,剩下的三千士卒都交给卫兹和李肃统领。现在加上鲍信支援的一千士兵,他手中也只有三千人马,不得不小心谨慎。
一过邙山,曹昂立即命令韩浩率领百余jīng干斥候提前出发,一方面侦察情况,另一方面争取与先前出发的黄盖所部取得联系,以加强力量。
考虑到部队刚刚打过一仗,在赶了一个多时辰路后,曹昂吩咐士兵立下营寨,扎营休息。自己则带着廖化、乐进、李典、史涣四将,及十余卫兵,亲自前出侦察。
此时天sè已晚,不过洛阳附近都是jīng心修筑过的官道,道路尚算畅通无阻。众人策马前行,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营寨二十余里,却仍未发现敌踪,也没有发觉韩浩派回的信使。
乐进见此情况,就建议大家返回大营。可就在这时,李典指着远处说道:“主公快看,那边跑来一个骑兵,好像还负了伤!”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远处果然跑过来一匹战马,马背上趴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家很是诧异,赶紧策马迎了上去。离得近了,史涣认了出来,低声说道:“这是韩浩的近卫啊,他怎么受伤了?”
众人赶紧将那人扶下马来,见他背上插着一支长箭!史涣赶紧用力给他掐着人中,又给他闻了下麝香。
可能是史涣用力太猛,那人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去捂后背上的箭伤,而是匆忙护住鼻子。
史涣有些个尴尬,曹昂也顾不得其他,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伤,史涣呢?”
那人循声望去,见是曹昂,赶紧回答道:“启禀主上,我们那会发现黄盖将军正依托山丘与撤退的吕布所部交战,韩将军便带领我等悄悄在旁观察情况,看看能否有相助之处。
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有一屯步兵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正好插在了黄盖所部的后腰上,并将黄盖所部防线打得连连后陷!
黄盖将军虽然奋力反抗,可是那屯步兵虽然人少,却个个奋勇先前,口喊‘陷阵无敌’,愣是将黄盖将军的亲卫营一举击溃!
眼瞅着黄盖将军又要落入敌手,韩将军有些不忍,就率军出击,试图救援。可没想到吕布马上投入了一屯骑兵,愣是将我军冲得支离破碎。这屯骑兵高举‘雁门骑’认旗,能够正面击溃我们斥候的冲锋,实在是jīng锐异常!
看这情况不妙,韩将军一面命我前来报信,一面亲自带人诱敌离开。我拼命赶路,却被敌将随手shè中一箭,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曹昂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想起两个人来,一是高顺,一是张辽。看来此时吕布已经组建了陷阵营和雁门骑,只是两支部队的人数较少,才各有百人屯的规模。
那人勉强汇报完之后,便因流血过多,再次昏迷。
乐进赶紧对曹昂说道:“主公,看来吕布已经悄悄率军撤离,正好遇见了黄盖所部,两军这才发生了交战。要不然黄盖将军只有千人,不可能主动出击。现在吕布既然已经击溃了黄盖所部,很可能会顺势南下,主公在此十分危险,还是赶紧返回大营吧!”
李典也对曹昂说道:“主公,咱们现在亲自外出侦探,大营那边并无得力人手。如果被敌军突袭,大事去矣。还请主公马上返回大营,以稳定军心、勘定大局!”
众将纷纷劝说,曹昂只能答应下来,带领诸将返回营盘,准备应战。同时,他命令随行的十余卫兵立即前去侦察敌情,随时向大营汇报情况,但不得擅自与敌交战。
第118章 初战宋宪
【开了个作者调查,望大家踊跃参加,谢谢!】
张辽摸了摸自己的前胸上的凹点,忍不住长喘一口气。幸好自己身上的这幅甲胄质量过硬,要不然刚刚那支箭就会shè穿自己的战甲,正中自己的心脏!
他轻轻皱了下眉头,对那刚刚投降的江东军都伯史刚问道:“史刚,你跟我说实话,这支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史刚讪笑着说道:“将军,这个我真不知道啊,我们从江东出发的时候就没带骑兵,前段时间在鲁阳才得到了百余匹战马,孙坚将它们视若珍宝,根本就不允许上前线作战。这次我们从大谷出发后,孙坚为了方便联络,才拨给黄盖十匹战马,小的真不知道这些个骑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说谎!”旁边郝萌猛地举起了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鞭痕。
史刚一下子就被他从马上抽了下来,重重地跌进了路边的小水坑里,溅了一身的泥水。但他顾不得从里面爬出来,也顾不得用手捂着脸上的伤口,只是跪在泥水里连连叩首:“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郝萌看着他那稀松软蛋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轻蔑地对张辽说道:“文远啊,就这样的软蛋,你还把他当宝贝,有这样的手下,真是丢咱们并州人的脸!”
张辽轻轻摇头,“郝大哥,即便是条狗也有他的用处,再说了,打狗还得看主人!”
郝萌冷哼一声:“不就一百铁骑嘛,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老子手里可是有两千多人!”
一边嘟囔着,郝萌一边策马离开。
张辽又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史刚说道:“还是再想想吧,有什么能补充的,你也看到了,军中对我留着你的xìng命、官职很是不满!要是你没有什么价值,那……”
史刚冒出一头冷汗,连声说道:“我想起来了将军,那些人肯定是曹昂的手下!”
“曹昂?曹cāo的长子?”张辽诧异地问道:“他根本就没有地盘,哪里有钱来置办骑兵?”
“据说王匡给了他不少钱财,整个河内郡都为他提供后勤支持!”史刚连忙回答道,其中既有自己得知的消息,也掺杂着自己的揣测:“我们三军一起北上,鲍信军中的骑兵只是用来做斥候和传信,只有曹昂手下还有一支jīng锐的骑兵!”
张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个骑兵在救援黄盖之后立即撤离,根本不管你们这些个小兵小将。史刚啊,既然你加入了咱们并州军,就能改过称呼来,孙坚他们那都是些贼兵!”
“是是是!”史刚连忙答道。
“去吧,竭力劝降那些个被俘的将士。你现在是都伯,只要劝降一百人我就升你做屯将,劝降劝降二百人我就升你做军侯,五百人就升你为曲长!”
史刚惊喜地问道:“将军,真的?好!我一定努力!”
看着史刚兴高采烈离开的身影,张辽轻轻摇了摇头,策马前去吕布帐中汇报情况。张辽才不愿向高顺那样,事事都自己解决,搞得吕布对他产生怀疑以为高顺他想谋dú lì。既然选择了吕布,就得体现出对他的尊重来。
等到了吕布帐中,张辽发现郝萌、成廉、魏续、宋宪、侯成等人都在帐中,只有高顺不在。他不由得轻轻摇头,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向吕布合盘托出。
吕布听完他的讲述,连连点头:“怪不得这江东军中多了些骑兵,原来如此!刚刚这一战,虽然跑了黄盖,但这支江东军全军覆灭,也算是可喜可贺!在座众将每人赏十金!”
\\虽然十金并不算多,但主要是个脸面。至于那孤高的高顺,大家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存在,谁让他这般不合群呢!
吕布沉声说道:“既然曹昂的骑兵出现在这里,那他的本部人马很可能就在附近,侯成,你带着斥候队立即出动,前去侦察敌情。宋宪带上百余骑兵追杀敌人的骑兵余孽,其余部队在休整一个时辰后继续行军,不得耽误!”
众将全都束手听令,鱼贯而出。吕布却又叫住张辽,对他说道:“文远,你去看看高顺,给他找些大车来托运铠甲。这家伙就是不会处关系,估计没有人愿意给他主动帮忙!”
张辽连忙说道:“主公对他如此照料,高顺的陷阵营肯定会对主公更加忠诚!”
吕布叹了口气,没有接话,挥手让张辽离开。虽然大家都是并州人,可吕布毕竟是杀了丁原才接任这主帅的位置,某些个并州人虽然听从他的号令,却对他始终存在埋怨,比如说高顺。
一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此时侯成也前来汇报,说是发现了曹昂的大营。吕布立即带领诸将出发,亲自前去侦察。
不仅众人来到了曹昂的营前,却发现人家曹昂早有准备,营门紧闭,弓箭手早就站好位置待命。侯成带着骑兵们尝试了一下,很快就在一箭地附近被逼退。
吕布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对方有相对坚固的营盘做支撑,鹿角拒马一应俱全,比起措不及防的黄盖来,更有坚守的实力。
张辽皱紧了眉头,往吕布这边凑了凑,低声说道:“主公,这曹昂看样子早有准备,你看看他的寨墙,都是用两层粗木打造的。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末将估计里面肯定填满了土石!”
“没想到曹昂小儿,准备竟如此充分!”吕布叹了口气,大声问道:“宋宪回来了没有?可曾捕获对方要员?”
宋宪连忙策马跑了过来:“启禀主公,末将此行共抓获十七名敌军骑兵,审讯后现剩九人,据他们供述敌将韩浩和黄盖已经逃入密林,很难抓捕。不过那黄盖重伤初愈,应该经不起过多折腾!不是大病一场,就是一命呜呼,主公放心就是!”
吕布点了点头,“便宜了他,就让他们在密林里喂蚊子吧,你把捉获的骑兵都给我押到阵前来,让他们大声劝降,动摇敌军军心!”
宋宪立即答应下来,很快就押着九名遍体鳞伤的俘虏来到了曹营面前,让他们一一跪下。就听俘虏们不断哭泣着、求饶着,不断地喊着自己所知晓的营中士兵名字,让他们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不过就在此时,其中一名俘虏突然大声喊道:“我是韩老七,韩浩、黄盖安然无恙!”
他话刚说完,就被并州军士兵一脚踹倒在地,更被皮鞭狠狠地抽在肩上。可是那韩老七还在大声吼着:“韩浩、黄盖无恙,主公请放心!放心!”
就在这时,宋宪一刀捅进了他的后心,韩老七闷哼一声,身子扭成了虾米,不断地哆嗦着!血不停地从他的伤口处涌了出来,可就在这弥留之际,韩老七依然在奋力喊着:“主公放心……”
曹昂抹了下湿润的眼睛,怒声吼道:“火箭准备,放!”
听到他的命令,数十名弓箭手立即点燃了手中的火箭,奋力向前shè去。只是宋宪所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一箭地之外,火箭根本不能shè中他们。
宋宪哈哈大笑,这么大的营盘居然才这么点弓箭手,实在是让人笑话。见吕布示意,宋宪便大声喊道:“攻击!”
听到他的命令,数百名士卒立即举着木盾冲了上去。
此时营中却保持了沉默,眼见着他们越冲越近,营中弓箭手指挥使李典大声喊道:“弓箭手,shè击!”
听到他的命令,五百名弓箭手同时放箭,就听着箭矢不断地从天而降,狠狠地钉在了木盾之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来。不时有箭矢从木盾的缝隙里钻了进去,扑哧一声,就刺进了士兵的身体。但是所有还能动弹的士兵都奋力往前冲,谁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因为留在原地就意味着死亡!
宋宪的手下越冲越近,很快就跑到了寨墙的边上,这时寨墙上负责jǐng戒的兵士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瞄向了冲过来的士兵,不断击发。
能够承担全军的先锋,宋宪的这些个手下都是jīng锐之士,然而就算是再jīng锐的战士,在没有工具的帮助下,也不可能轻松爬上两米高的寨墙。
宋宪的手下不断用手中的刀剑砍着挡路的寨墙,可没等他们砍上几刀,就被斜刺里shè过来的箭矢取走了xìng命,或者被寨墙上的曹军守卫用长矛刺入了胸膛。
就见士兵们只顾着埋头砍杀,可聚集在寨墙前面的士兵厚度越来越薄,人数越来越少!很快就有人发觉左右同袍都倒在了血泊上,大声喊着、带着哭腔喊着,转身就跑,而后就被曹军弓箭手毫不客气地shè倒在地上。
宋宪的亲兵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大声督战,可是溃兵们才不管他们这一套,只是低着头往后跑。见宋宪也没有下死手的命令,这些临时充当督战队的士兵便也袖手旁观。
第一次试探攻击,宣告失败!
第119章 争夺寨墙
第一次攻击宣告失败,吕布却没有任何沮丧的表情,他笑着对众将说道:“没想到这曹昂倒也有些能耐,军中起码也有五百余名弓箭手,营盘也修得很是牢靠,可能会浪费咱们一个时辰的时间。”
魏续凑趣道:“主公所说甚是,反正那虎牢关外的关东贼军还不知道咱们撤退的消息,就算是耗费一个时辰也无伤大碍。”
高顺轻轻皱了下眉头,低声说道:“主公,留在虎牢关上的只有数千名老弱病残,他们随时可能投降,咱们必须得抓紧时间。”
吕布轻轻一皱眉头,“我知道!高顺,你就不能说点让人开心的事吗?每次都来败兴!你去准备一下,一会给我出战!”
高顺立即领命,马上去指挥士兵取下甲胄,准备披甲。
张辽连忙笑着打圆场,“还是主公宽宏大量,要是高顺这么硬邦邦地跟我说话,我早就抽他了!这个高顺啊,什么时候能改改他的脾气!”
魏续也笑着说道:“人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就咱们主公,能够容忍他!”
张辽算是吕布的爱将,魏续也是吕布的亲戚,有他两人帮着开脱,吕布yīn沉的脸sè总算是舒展开来。
吕布轻叹一声,大声说道:“传令下去,郝萌、魏续、成廉各出五百士卒,填充土袋,丢在对方寨墙之下。三人其余部队,充当后续主攻。高顺所部主攻对方营门,张辽所部给他当预备队。宋宪所部担任督战队,侯成所部布下斥候网jǐng戒周边。所有部队有一刻钟时间准备,一刻钟后立即展开攻击!”
听到吕布的命令,众将一起起身称是,火速离开准备。吕布轻轻抖了下方天画戟,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营寨,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有值得自己出手的武将,高手寂寞啊!
/\/\就听他沉声说道:“刚刚只是一次示范xìng攻击,接下来对方很可能发动主攻!曼成,你手下的弓箭兵还有多少存粮,能坚持下来吗?”
李典立即回答道:“主公放心,刚刚大家每人只shè了五六箭,现在平均每个人的箭囊里面还有二十支羽箭,应付一次战斗应该没问题,何况辎重营那里还有些存货呢。”
曹昂立即吩咐道:“你马上派人去将弓箭取过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分发到每个人。打起仗来,可没有调拨的时间。”
李典立即领命,马上前去安排。
曹昂又对廖化说道:“元俭,我给你一千五百兵马,负责寨墙的守卫。尽量将敌人挡在寨墙之外,利用弓箭、长枪刺杀对手,减少伤亡。”
廖化连忙领命,马上前去准备,并修堵寨墙上先前出现的破损之处。
曹昂对乐进说道:“文谦,对面并州人马的主力乃是骑兵,他们只有成功杀入我军大营,其骑兵的威力才能够彻底发挥出来。而要想让骑兵成建制地冲入我军大营,敌军就得攻破我营门!文谦,我给你五百jīng兵,给我守住营门,有没有信心?”
乐进沉声说道:“主公放心就是,只要我乐进还有一口气在,营门定在我军的控制之中!”
史涣沉声说道:“主公,各将都有任务,那我史涣负责什么啊?”
曹昂沉声说道:“公刘,我给你三百jīng锐,你负责策应全营,作为全军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堵缺口!”
史涣一听是这任务,很是高兴,他大声说道:“主公放心就是,有我史涣在此,容不得敌人嚣张!”
众将纷纷领命离开,曹昂却冲角落里的方悦拱手说道:“方悦将军,还有一事需要麻烦你!”
方悦听到曹昂这话,诧异地指着自己:“主公,我方悦承蒙主公不弃,将我调养过来,还传我五禽戏秘法。只是我现在武功大减,已是个半废人。今晚大战,我这个半废人难道还有用处?”
话说到这里,方悦有些个激动。他过去对王匡很是忠心,可是重伤之后,王匡却对他不管不问,如果不是曹昂不惜血本为他诊治调养,那方悦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机会,因而方悦甘心拜曹昂为主。只是他现在武功大减,刚刚只能在旁边羡慕地看着,却不好意思主动请战。
就听曹昂压低声音对方悦说道:“学良,你也知道,咱们军中并没有知名大将。而对面却有吕布这员猛将,一旦他亲自上阵,我们这边根本就没有人能够与他单挑。我手中还有二百名死士,全都交给你,如果吕布上阵,我希望你能带领他们缠住吕布,为咱们争取时间,为弓箭手争取机会!”
方悦闻得此言,jīng神一震,大笑说道:“若是能拖得吕布赴死,我方悦也算是值了!主公放心就是,吕布除非踏过我的尸首,否则绝不会有逞凶的机会!”
很快,半个时辰一闪而过。曹昂站在了望楼之上,就听着对面吕布营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成千上百的火把将这片地方照得通亮,而在火把最最明亮的地方,吕布轻轻举起方天画戟,往前面猛地一挥,士兵们立即呼啸着扑了上来。
曹昂已经将所有人分配下去,手中只有二十名卫士待命。他就听着李典大声喊道:“稳住,稳住,等到敌人冲进shè程再shè击!”
就见敌军大声鼓噪着,拼命呐喊着,却迟迟不发动攻击。而李典这边的弓箭手在他的大力约束下,也没有急着shè箭,而是稳住心思等待着。
见曹营弓箭手并没有乱放箭,郝萌等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同时下令负责填土的士兵们向前冲锋。
听到他们的命令,士兵们迈开大步就往寨墙下面冲去。这些负责填土的士兵,基本上只穿了件轻快的皮甲,背上驮着一个填满土的口袋。随着距离的缩短,士兵们越跑越快。
李典看着他们冲进了shè程,连忙大声喊道:“放箭,快放箭!”
曹营弓箭手立即开始shè击,起初还有秩序的保持齐shè,随着敌军距离的拉紧,弓箭手们全都开始了直瞄shè击。几乎是每一次shè出的弓箭,都能够命中对方士卒。
只是对方士卒弓着腰往前跑,缩小了中箭面积,而且身上所穿的皮甲和背上所背的土口袋都起了防护作用,即便中了两三箭,也硬撑着往前冲。
而且对面吕布军中的弓箭手也开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稳步上前,不断对曹营发动反击,以掩护冲锋的将士。
曹营中有些个弓箭手被shè中,还有些弓箭手被成功地吸引,迫不及待地转移了目标。只是这样一来,前方负责填土的士兵冲得更快,更急,更接近寨墙!
李典脸上急得出了一层汗,他高声喊着:“别管他们,按战前安排,区域隔断!”
李典连呼了两三遍,急匆匆shè箭的弓箭手们才反应过来,大家按照战前所划定的区域,对准前方区域发动密集shè击。不求准确率,只求密度。
幸好现在临近寨墙,对面敌军士兵冲得也相对密集,李典的应对正好打在了对方的软肋之上,越来越多的敌军将士倒在了地上。只是,越来越多的士兵也跑到了寨墙边上,将背上的土袋猛地一甩,随即就往后方跑去。
堆积在寨墙下的土袋子越来越多,还有不少士兵的尸首也被垒在了那里,眼看着寨墙边上形成了一道土坡,郝萌大声吼道:“弟兄们,冲啊!最先冲进敌营者,赏金十两!”
听到他的喊声,士兵们的冲锋更加带劲。
李典见此情况,大声喊道:“全速shè击!全速shè击!”
听到他的喊声,弓箭手们立即加快了shè击的频率,只是越到后来,大家手臂越是酸软无力。要不是曹昂提早为大家准备了扳指,许多人的手指已经被弓弦所割破,纵使这样,有些人的手指也是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根本无法再次shè击。
看着敌军士兵们沿着土坡冲了上来,廖化挥起斧头,一斧子将对面的敌军砍为两截,大声喊道:“大汉万岁!”
寨墙上的士兵们都齐声吼道:“大汉万岁!”
冲过来的并州军士兵也不堪示弱,人数上占有优势的他们同样喊着“大汉万岁!”冲了过来。
两支部队的士兵都觉得自己代表的乃是正义一方,都为了自己的主公拼死作战,也都有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勇气,因此交战分外胶着,迟迟分不出胜负来。
史涣带着部队紧张地盯着寨墙那边,只是廖化却很是好强,即便面对郝萌、魏续和成廉的三军夹击,愣是咬住牙奋力坚持。
曹昂紧张地抓紧了望楼的栏杆,心疼地看着一个个士兵倒在了地上,脸sè变得铁青。但他并没有冒然发号施令,因为他觉得廖化这个一线指挥官更了解情况。
而吕布远远看着手下将士不断倒在了地上,心里也在滴血。他手中的这些并州人马,死一个少一个,短期内很难得到有效补充。他怒声吼道:“高顺呢,为什么还不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