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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醉时眠     惹火烧身txt下载     惹火烧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欲望驱使

    身为夜氏大小姐,夜婴宁生日宴的礼服交由中海市的知名服装师亲自设计,对方带着助理及多套服装亲自上门。

    周扬也从部队赶了回來,一进门便先去冲了个凉,这才去试穿西装。

    “周先生给的尺码很精准,看來无需大的改动,只在这里添加一点点皱褶就完美了。”

    设计师口中连连称赞,为夜婴宁轻轻拉上礼服背后的拉链。

    为了这次生日宴,周扬特地反复甄选了他和夜婴宁当日所穿礼服的品牌,最后选了这位多年來一直负责中海市名流女眷们晚宴高级定制的设计师,还亲自敲定了两人的礼服款式。

    他为夜婴宁挑选的礼服十分符合她的气质,在简洁中透露着个性,抹胸式,前短后长的鱼尾裙摆由11根鱼骨支撑,衬托得上身十分饱满挺拔,还能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笔直长腿若隐若现地露出來。

    “稍后我会把需要修改的细节都记下來,礼服会在您生日当天直接送到西山别墅。”

    设计师说完,将夜婴宁的长发帮她简单地绾起來,露出她白皙纤细的颈子,方便她看清楚整体的造型。

    镜中的女人身材纤细适中,雪白的颈下方是两片凸起的光滑锁骨,两边圆润的肩头形成完美的弧度,香槟色的礼服令她看起來无比高贵典雅,比平时增添了许多神秘妩媚。

    卧室的房门轻响,在隔壁房间换好了西装的周扬缓缓走了进來,他十分绅士地朝着设计师和她的助手颔首微笑,简单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将眼神落在夜婴宁身上。

    掩饰不了的惊艳之色在周扬的眼底蔓延开來,他早知自己的妻子很美,气质出群。只是在婚后的大半年时间里,他几乎再也沒有机会欣赏到这样盛装打扮的她,,两人分房而睡,而他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彼此的关系,所以一直强迫自己减少回家的次数。

    “周先生。”

    设计师问过好后,亲自将夜婴宁曳地逶迤的长裙摆整理好,然后带着助手离开,轻轻带上房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周扬和夜婴宁,两个人离得不远,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镜中,一眼望过去,赫然是一对璧人模样儿。

    “还喜欢吗?妈说要给你惊喜,叮嘱我不要说。”

    他一手插兜站在夜婴宁面前,淡淡开口,好像这一切都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并不是发自内心。

    “她整天沒事做,一有机会自然想要热闹一下。辛苦你了。我很喜欢。”

    夜婴宁扯动几下嘴角,勉强向他挤出个感激的笑容。

    她真的沒有想到,父母这次竟如此兴师动众,想來也是要为自己的未來铺路,毕竟她沒有亲生的兄弟姐妹作为依靠,夜家的家业以后也只能靠她一人独自承继。

    “相比于听见一句‘辛苦’,我更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对我亲热些。”

    周扬抽出手,迈步走过來,一直走到她面前。

    夜婴宁这才惊觉,他居然这么高,几乎和宠天戈不分上下,穿着高跟鞋的自己还比他矮了将近大半个头。

    一时间,莫名的压力和紧张感扑面而來,让她有些惶恐不安。

    或许是这桩婚姻里藏有太多的秘密,又或许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死与眼前这个男人有直接关系,总之,夜婴宁对周扬除了害怕,还有戒备。

    “怎么不说话,嗯?”

    右手轻揽上她的腰,周扬扳正她的脸,让她的眼正对着自己。

    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甚至不想和他说什么,周扬之于现在的夜婴宁,也仅仅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连同床异梦都做不到。

    按照相关政策和规定,如果周扬不主动向组织提出离婚,那么不出意外,两人还要纠缠很多年,继续维持这有名无实的婚姻。

    而夜婴宁实在不想将他的隐疾大白于天下,公之于众或许能令她从婚姻的牢笼里解脱出來,但那样一來,她和栾驰的感情也无异于彻底曝光,两相利害取其轻,她并不敢轻举妄动。

    “沒,腰身有些紧,卡得我有点儿难受,看來我该减减肥了。”

    夜婴宁慌忙转移了话題,她的下巴还被周扬握在手中,所以只好垂下眼眸,避开他凌厉的视线。

    周扬面上一哂,笑她连撒谎都如此不利索,干脆松开了手。

    “勒得紧的话,索性就脱掉好了。”

    他的手顺势绕到夜婴宁的背后,准确无误地摸到那条拉链,向下一滑。

    她大惊失色,立即回头,拼命弯腰想要阻止周扬的动作,身体的姿势顿时极为古怪。

    镜子里,两人纠缠在一起,一个死命躲,一个步步逼。

    到底,夜婴宁身上的礼服滑脱至腰间,她狼狈地看向周扬,压低声音怒吼道:“你疯了吗?”

    设计师一众人还等在外面,一扇门内,他竟然如此羞辱她!

    离得这样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淡香,应该是须后水的味道,海洋气息,混杂着薄荷和绿茶的清冽的香,令人一瞬间失神。

    胸前是两枚薄薄的乳贴,亲肤的设计,紧紧贴合着肌肤,包裹住那形状美好的两团浑圆,随着动作颤动不已。

    他见过她的裸体,在新婚之夜,她一脸木然地在自己面前脱光,机械如木偶般爬上床。她的脸朝上仰躺着,将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像是在等待着某种即将到來的酷刑。

    一股热气自周扬的头顶开始慢慢流窜,全身的气血都跟着隐隐翻腾起來,在小腹处涌动着阵阵暖流,齐齐汇聚到腿间的某一点,令那里逐渐地变得充血坚硬。

    久违的冲动再次席卷了全身,他有些不确定,但又极为渴求,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说什么都要试一试!

    “你松手!”

    夜婴宁只当周扬是在故意折腾自己,以此來作为报复,并沒有想到更深层的一种可能,这令她羞愤难当。

    一心沉浸在期待中,周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拾雄风,所以,无论夜婴宁说什么做什么,他也绝对不会停下來。

    “周扬,你出……”

    不等她喊完,周扬已经低下头,借着身高优势,不由分说就堵住了夜婴宁的嘴。

    他的一只手,还停在她的腰际,小礼服松松缠绕在纤细腰际。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完全遵循男性的欲望驱使,按在了她饱满的胸口,从乳贴的边缘处向里面挤入,轻轻揉捏起那软嫩的肉。

    自那一晚同床共枕,周扬就可悲地发现,自己原來真的做不到彻底地厌恶这个女人,哪怕就是她将他亲手推向深渊。

    对她的爱和恨如同泄洪闸口,内心渴望而身体无能,这无异于干锅烤火,让他整夜难眠。

    “他就是这么摸你的?”

    回忆起当日的画面,心头浮起浓浓嫉恨,周扬松开嘴唇,轻轻吐出一句问话。

第六十二章 狠狠羞辱

    少了衣物的遮挡,赤|裸的胸前传來一阵凉意,而男人火烫的手掌又带來一阵灼人的温度。

    一凉一热间,夜婴宁的细滑肌肤甚至立即泛起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有沒有把你按在镜子上弄过?”

    见夜婴宁不开口,周扬逼问得更甚,音量也微微提升,语气变得更为冷冽。

    这个“他”,自然就是他眼中的情敌,已经离开中海半年多,杳无音信的栾驰。

    她脸色煞白,只隔着一道门,她担心被外面的人听见他的话,立即放软了口气,小声哀求道:“周扬,你先放开我,我们好说好商量……”

    虽然,夜婴宁根本不知道,她和他之间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通过商量來解决的。但此时此刻,只要能够让他住手,她愿意放低姿态,向他认错。

    “商量?”

    果然,她的话同样令周扬感到啼笑皆非,亏这个女人说得出口!

    他重重挑眉,小动作里体现出此刻的复杂心情,而双眸深处早已酝酿出浓浓欲|色,一扯嘴角狠狠讥笑,周扬彻底打破夜婴宁的幻想。

    “我和你根本沒什么好商量的,你太贱!”

    或许,只有用最不堪的话语來辱骂她,用最肮脏的手段來占有她,他才能说服自己放下仇恨,愈合伤口。

    夜婴宁彻底呆愣在原地,“贱”这个字眼儿,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最不能接受的一个,偏偏周扬每每用它來刺痛她。

    她忘记了挣扎与反抗,仰着头看向他,犹如一只受伤的白色天鹅。

    周扬沒有错过这个机会,伸手再次攫住她的下颌,将她的嘴唇捏开,舌头伸进去肆意搅动舔舐起來,用力地吸吮着她口腔里分泌出的丝丝蜜津。

    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一起,夜婴宁的那颗虎牙甚至磕到了他的唇角,一霎时有淡淡血腥气弥漫开。

    一只手掌牢牢地贴在她的腰后,支撑着她,同时也将她狠狠地压向自己的胸前。周扬怀疑这样细的蜂腰几乎要被他折断,可他顾不上,只是顺着她的脊背,将夜婴宁身上的小礼服向下推。

    顺滑的布料贴着顺滑的肌肤,跌落在脚边,身上只剩内衣的夜婴宁立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想要抬起手來抱住自己。

    周扬快了一步,按住她的手,眼中流泻出情动,他喃喃道:“不要挡,让我看,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说罢,他硬生生扯下她胸口最后的遮挡,将那两片薄薄的硅胶片扔在地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头脑清醒的白天里欣赏她的身体,真真正正地直面她的美丽和性感。

    分明能够感受到周扬火烫的视线,夜婴宁甚至不敢睁开不知何时起闭上的双眼,身体的颤抖无法停止,在他满是情|欲的目光注视下,她全身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求你,别、别羞辱我了,外面都是人……”

    夜婴宁几近哽咽,她知道,设计师还沒有走,留下來等她给出最后的意见,此刻就在隔壁喝茶。

    这边一旦响起稍大一些的动静,那边怎么会听不到,又都是常年和有钱有势的女人们打交道的,八卦传得飞快,她不想自己再次成为别人的谈资。

    “羞辱?你当这是羞辱?”

    周扬一怔,继而冷笑,这女人甚至将自己对她的肢体触碰当做是羞辱?!

    怎么,和栾驰在一起就是与有情人做快乐事,被身为丈夫的他亲亲抱抱就成了羞辱?!

    显然,两个人对于“羞辱”,各自理解得不同,周扬敏感多疑,夜婴宁的这句话狠狠刺激了他。

    一把圈住她的上身,周扬探出舌尖在夜婴宁的颈动脉上徐徐滑过,肌肤上立即出现几道明显的湿痕,印上属于他的烙印。

    “不、不要……”

    夜婴宁无力地求饶,死死咬着唇,以免发出令自己感到羞愧的吟叫。

    残余的理智和冷静似乎都已经被他吸走,**的胴体变得轻飘,似乎随时都要站不稳,他顺势抱紧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

    男人的唇更加肆意地开始游走,让夜婴宁浑身的肌肤都灼烫起來,某种渴求汇成一股涓涓溪流向小腹,扩张到全身。胸口变得异常的饱胀,沉甸甸的,雪峰上两粒粉红的蓓蕾也逐渐觉醒了。

    “不要?真的不要,怎么不随手抓起來一个东西再來砸晕我?”

    周扬剧烈喘息,舌尖不住地吮吸,所到之处,留下一片晶亮濡湿。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开始滑到她的臀后轻轻撩拨,滚烫的掌心不时按压着她挺翘的美|臀,揉捏起來。

    他有些后悔上一次对她用强,有时候对女人使用武力并不能起到效果,像是此刻这种温柔的前|戏倒是很容易让她沦陷,看,现在似乎已经奏效了,,

    经过栾驰和宠天戈调|教多次的身体,早已变得敏感多情,再承受着如此火热的挑|逗,夜婴宁想要装出一副冷感的样子完全不可能。

    “你别……”

    话音刚落,周扬已经干脆地抓过了她的两个手腕,一并按在她的身后,强迫她挺起胸膛,“主动”将绽放的一枚粉尖儿送到他嘴里。

    “我别怎么?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人,这些难道不是我可以做的?”

    此刻的周扬,有些类似于《阿q正传》里的主人公,抱着一种“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心理,将手缓缓滑入夜婴宁柔滑的大腿内侧。

    被问得张口结舌,夜婴宁迷茫地掀起眼皮,面前的男人脸上满是压抑的情|欲,无处宣泄的欲望让他看起來不复平日里的英俊,只有狰狞。

    她知道他恨她,却又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和她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以此堵住流言蜚语。

    “我的问題你还沒回答呢,你的小情人,有沒有……”

    周扬眯了眯眼,将她反手一把按在了镜子上!

    “……在镜子上弄过你?”

    “啊!”

    夜婴宁尖叫,滚烫的身体紧贴在冰凉光滑的镜面上,犹如沸水中放入冰块,那种感觉难以言说。此刻,她除了腿间还有一条无痕的t字内裤,还有脚上的高跟鞋,全身已经彻底不着寸缕。

    巨大的穿衣镜前,她被他狠狠压制住,面前就是自己酡红妖冶的脸,喉咙处着了火一般干渴,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舔干燥的唇。

    她像是一只年幼的妖,还不清楚自己对男人的诱惑。

    周扬微微失神,目光陷入迷离,抬起头來看着镜中的她和自己,身影交缠在一起。

    她是赤|裸的,而他身上的西装簇新笔挺,就好像他是主人,而她是他豢养的性|爱女奴。

    许久,周扬哑声道:“夜婴宁,你这个小骚|货,我会弄死你!”

第六十三章 蠢蠢欲动

    夜婴宁不停地吸气,想要以此來缓解自己胸口的憋闷,周扬这个疯子,看來今天他是真的不会放过她了!

    宠天戈也好,林行远也罢,他们两个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为对她多少有疼爱的情绪。

    但是周扬不一样,他恨透了她!

    恐惧令夜婴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胸房被用力挤压在冰凉的镜面上,可她内心深处竟然也跟着渐渐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來。

    那种伴随着屈辱、紧张、刺激、害怕等等等等情绪产生的來自生理的渴求,让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甚至无法忽略他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研磨,不停打转儿的指尖。

    有力的手指沿着细滑火热的大腿根儿向里面挤压,挑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无痕内裤的边缘,周扬直接压上她那朵温度烫人的娇花。

    “你说,如果在生日宴会那天,我让所有人都知道,高贵美丽的夜家大小姐,其实是个在婚礼前夜还同情人幽会的下流货色,他们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夜婴宁喘息着想要合拢双腿,咬牙嘴硬道:“随你……”

    周扬冷笑,似乎早已料想到她会这么说,再次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不害怕,你觉得有栾驰给你撑腰,你巴不得想要找个机会跟我离婚,一旦这样撕破脸,对你來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说完,他沉思了两秒钟,心中更加笃定这一想法。一低头,恰好对上她拼命隐忍的表情,一时间周扬的欲念更重,索性用粗糙的指腹滑向那紧闭的两片柔嫩花瓣,在不断微颤的肉|唇上來回轻划,加剧着摩擦,甚至浅浅地压入,再轻轻撤出來,毫不停歇地撩拨着那条虽然细小但已然有些湿润的缝隙。

    “看不出來,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居然沒破了你?”

    周扬忽而想到上一次夜婴宁对自己说,她还是处女,不禁皱皱眉,感到一阵好笑:他自己是有心无力,那栾驰又怎么会忍得住,放着嘴边的肉不吃。

    他探过头,用嘴唇擦过她的嘴唇,冷哼道:“你该不会是撒谎吧?”

    夜婴宁已经被他作乱的指尖折磨得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以防自己摔倒。

    “周扬,我、我恨你……嗯!”

    她的愤怒尚未有机会持续,整个人已经陷入僵硬,双眸圆睁,闷哼出声。

    一根手指倏地伸直,强硬地插到她还沒有完全准备充分的紧窄细道中,周扬恶劣地扯动嘴角,用舌尖舔舐着她的脸颊,低声魅惑道:“恨我?要是我用手把你的膜捅破,你岂不是更恨我?”

    夜婴宁当即吓得不敢出声,她信,这个恶魔,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

    周扬贴着她,慢慢进出几下,等她差不多适应了陌生的侵入,这才继续用其他手指轻挑慢捻,同时触摸着那粒柔软花珠儿,让它充血膨胀。

    这样娴熟的动作让夜婴宁很快承受不住,她呜呜尖叫着捶打着他,身体摇摇欲坠,起伏不已,快感如海浪般带來灭顶的欲死感受。终于再也控制不住,有一种泄洪般的淋漓畅快汹涌泌出,顺着那进退的手指滴淌,滑落在地一滩水渍。

    绝望地闭上眼,她再也不想看着镜中的影像。

    尽管她正如一朵蓓蕾般在他的掌中盛开,姿态妖娆,妩媚迷人。

    “叫出來。”

    掰开夜婴宁的双腿,手掌笼罩住那一片泥泞,周扬面色阴沉地冷声命令着,趁着她的瑟缩,顺势抵入两根手指。

    “到了就饶了你。”

    这一次不复之前的温柔,而是凶狠贯入,像是鞭挞着她的蓄意欺骗。

    夜婴宁终于忍不住哭出声,他在她的体内翻搅起滔天巨浪,带起一阵阵羞人的水声,她的呼吸甚至令镜子蒙上了一层氤氲的哈气,再也无法照得清楚。

    一根手指蓦地出现在唇角,撬开牙关,挤进她的嘴里,不断地玩弄着她的舌尖,和下边俨然是相同的频率。

    “放、放开我……”

    忽然一阵颇有规律的剧烈收缩从小腹处升起,夜婴宁沒有忍住,双眼猛地翻白,哆嗦着昏厥过去。

    周扬眼疾手快,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在她落地之前,一把抱住了她。

    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将她嘴角晶亮的银丝一点点全都吸吮干净,然后才将西装外套脱了下來,盖在她身上。

    将夜婴宁打横抱起,周扬稳稳迈步,走出房间。

    听见声响,设计师一行人果然迎上來,倒是对眼前的景象目不斜视。

    “夫人的礼服就把之前说的细节改一下就好,我这边不用修改,宴会当天提前熨烫好送过去就可以。”

    周扬说完就径直抱着夜婴宁走回他的卧室,吩咐家中佣人送客。

    将夜婴宁放在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周扬沉思片刻,转身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

    那是中海市有名的一位男科医生的名片,他暗中打听过,得知对方很有名气,尤其擅长治疗因心理问題导致的男性功能障碍。

    一开始,他几乎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但现在他分明意识到了自己对夜婴宁还有着不可自拔的渴望,或许,自己重新恢复健康以后,两个人能够有重來一次的机会也未尝可知。

    他承认栾驰年轻帅气,又有家世背景,可那又如何,只有他才是夜婴宁名正言顺的丈夫,他不信自己永远不能虏获她的芳心!

    犹豫再三,周扬还是拿起了手机,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

    极致的欢愉后是深深的疲惫,脆弱的身体连日來依次被三个男人折磨过欺侮过,夜婴宁产生了如梦魇般的幻觉,她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无法清醒过來。

    场景轮番跳转,她不知身在何处,眼前的景象既陌生又熟悉,叫人难辨。

    最终,一张男人的脸逐渐在眼前呈现出來,先是模糊,然后一点点变得清晰。

    “栾驰!”

    她喉头泛起腥甜,脱口而出这个久违的名字。

    与此同时,远离中海市的兰州军区某集团军特种大队,一个面色格外白净的年轻男人正吊儿郎当地坐在政委的办公室里,身上穿着特种兵t恤,背后赫然印有“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字样。

    “我长话短说,有话直说,我要回中海,给我派一架军用直升机。”

    政委面露难色,正盘算着怎么和这位太子爷打太极,不想对方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当即嘿嘿一笑,秀气的脸上一霎时风情潋滟。

    原來,美是根本不分男女老幼的,男人竟也可以如此的美,且不做作,不娘气。

    “你不答应我,我就闹,我就作,你当我爷爷真的不心疼?我可是他老人家的心尖尖,命根根,他要是不开心,大家就都别过好日子啦。”

    他边说边撇嘴,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狡黠,明明是威胁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來,就是那样自然而然,那样天经地义!

    这,就是命,就是运,就是底气,就是霸道,就是栾驰!

第六十四章 你争我夺

    夜家,西山别墅,自清晨起就热闹起來,除了夜家自己的佣人外,冯萱还特地大手笔,聘请了中海市专门承办上流宴会的公司,负责打点夜婴宁的生日宴的一切细节。

    自夜婴宁和周扬的婚礼以后,夜家就沉寂了许多。身为有钱的阔太太们之一,冯萱深感百无聊赖。这回她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机会,当然要在朋友圈子里大肆炫耀一下夜家的实力。

    夜婴宁提前向苏清迟请了假,刚好段锐不在中海,所以两个人就一起在她生日前一晚到了西山别墅。

    她们两个先在别墅内的巨大游泳池里畅游了两圈,然后享受专业美容师的精心服务,睡前还喝了家中佣人炖了几个小时的高级补品,所以即便一清早就被造型师按在镜子前化妆、做头发,夜婴宁和苏清迟依旧是容光焕发,肌肤吹弹可破,光彩照人。

    周扬是早上才赶过來的,据说一夜未睡,军区演习即将开始,他忙里偷闲,将手头几天的工作一口气做完,才换來了一个短暂休假。

    其余夜家的亲友,也都陆陆续续从中午开始赶到。一时间,夜家别墅外名车云集,数名从安保公司请來的安保人员严阵以待,手持对讲机來回调动指挥。

    这哪里是普通的生日聚会,分明是又一场华丽奢侈的时尚盛宴!

    “实在是有些太张扬了,妈妈辛苦了。”

    尚未到晚宴正式开始的时间,所以夜婴宁只穿了一条宝蓝色的连衣裙,虽然款式简单低调,却是上周的米兰新款,是夜昀专门委托下属从意大利购回。

    “你妈妈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就让她忙一忙,她才高兴。”

    夜昀坐在沙发上,叼着雪茄刚吸了两口,就被太太冯萱一把给夺了下來,不悦道:“抽抽抽,谁半夜咳得睡不着?下回再咳得喘不过气,别叫我给你拍后背……”

    一旁的夜婴宁和周扬看在眼里,又不好插嘴,两人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些笑意和无奈。

    不过,只一秒,夜婴宁就立即避开脸去,心头隐隐一跳。

    这男人装腔作势的本领,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但从他走进西山别墅,父母就对他嘘寒问暖,特别是父亲夜昀,他对待几个堂兄妹都不曾如此关切过,倒是对周扬另眼相待,青眼有加。

    “行了行了,别当着女婿的面儿批评我,不抽了还不行吗?宁宁,你和小周上楼歇一会儿,我和你妈先去见见你叔叔婶婶和其他亲戚。都是上岁数的人,唠唠叨叨,你们年轻人也不爱听。”

    夜昀无奈地把雪茄熄灭,挥了挥手,拉上冯萱走向会客厅。

    周扬和夜婴宁立即站起身,目送他们离开。

    “我还是第一次來这里,果然是一块儿风水宝地,视野也好。”

    见岳父岳母已经走远,周扬主动出声。

    他平日里大多穿着军装,或者是作训服一类,今天倒是少见的一身休闲装,衬衣还是上次两个人一起去万国城的时候,夜婴宁帮他挑的那一件。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谢谢你抽时间过來。”

    想到方才父母看向周扬满意的眼神,夜婴宁止不住心酸连连,婚姻如饮水冷暖自知,但好在她不会令父母太过忧心。只凭这一点,今晚,她也要把这出戏演完,演好,要让整个中海市的上流人士都知道,她和周扬的婚事是一桩美谈,不是一桩笑话。

    周扬沒有立即说话,只是扯了扯嘴角,眼睛里潜藏的情绪深不见底。

    “你最近好像迷上了听钢琴曲?”

    他故意放慢语速,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毫不吃惊地捕捉到了夜婴宁脸上一闪即逝的慌乱。

    “家里的佣人看來该换换了,已经事无巨细地开始向男主人统统做以汇报了。”

    收敛起原本的淡淡笑意,夜婴宁蹙眉,压下心头的惊乱,平静开口。

    面对她的指控,周扬并不在意,略略弯身,将嘴唇凑到她耳边,依旧是慢悠悠的语气,波澜不惊似的。

    “你想多了,我只是偶尔打开音响,发现里面放着一张cd,从磨损度上來看,应该是你每晚睡前都会放一段……”

    夜婴宁立即垂下黑沉沉的双眸,心头恨恨,这个男人,太享受作弄她的快感,每一次都是!

    “我失眠,听曲子有助于睡觉。这样的回答可以吗,周先生?”

    她猛地抬起头,大胆迎向他的目光,也学着他的缓慢语速,一字一句反问过去。

    不想,周扬温柔一笑,伸出手臂,竟主动将她圈在怀里,语气里早已不复方才那股阴鸷,而是有着一种异常缱绻疼惜的味道。

    “相比于你这么咬牙切齿地跟我说话,我还是喜欢你多撒撒娇,就像是那晚……”

    他故意沒有说完后半截话,但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而且听起來格外的暧昧,再不知内情的人也会猜到他的意有所指。

    正不解周扬为何变得如此古怪,夜婴宁刚要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來,身后已经响起熟悉的清脆悦耳嗓音。

    “宁宁姐,生日快乐!啊,姐夫也在……”

    夜澜安似乎很有些惧怕军人出身的周扬,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些略显拘束,不若平时的活泼。

    撞见堂姐夫妇拥抱在一起,她尴尬地愣在原地,声音低下去,手足无措地回头,向身后的男人求助。

    “行远……”

    看清來人,周扬的眼底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悠然自得,他缓慢地松开手,却还是保持着拥抱着夜婴宁的姿势。

    “原來是安安,这位是……”

    他主动问道,十分大方地将眼神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同时,周扬绝对沒有忽略掉,怀里女人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起來。

    无声的动作,似乎证实了他的某种猜忌。

    “啊,堂姐夫,上次行远來家里吃饭你不在。我给你们介绍……”

    夜澜安面上微微一红,主动牵起林行远的手,拉着他走近。

    周扬和林行远不约而同地伸出手,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四目相对,仿佛都在做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久仰久仰。”

    “周先生好。”

    嘴上说着恭维的客气话,但两个男人中,任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演戏,,

    原來这就是夜婴宁的丈夫。

    原來这就是林氏的失势太子爷。

    彼此都掂量着什么,可无论是周扬,还是林行远的面上,全都笑得如沐春风,谦和亲切。

    “來來,坐下,既然是安安的男朋友,千万不要拘束。咱们边喝茶边聊。”

    周扬俨然如主人一般,热情招呼着,叫人上茶,然后拥着夜婴宁在沙发上坐下來。

    林行远客气地道谢,同夜澜安一起在对面的沙发上也落座,然后,他将眼神落在了夜婴宁的脸上。

    虽然脸色很好,却似乎比前几天瘦了些,他永远也忘不了,她眼神迷离地凝视着自己,红唇妖艳欲滴的诱人画面。

第六十五章 言语试探

    佣人端來茶水,林行远端起杯,借着喝茶的姿势,更加肆无忌惮地用眼神打量着对面的夜婴宁。

    这样的她才是平日里在人前高贵端庄的夜家大小姐、知名珠宝设计师,而不是那个深夜时分脆弱到前往酒吧买醉的可怜女人,更不会在自己的怀里寻觅着温暖,睡得平和静谧如单纯的婴儿。

    他还记得她在暗夜里长发拂面,娇喘呻吟的模样,那样真实,那样柔媚。除了被他强迫自己藏在内心深处的已故情人,她是仅有的令他动心动情的一个“例外”。

    是的,例外。如果沒有她,想必,自己和夜澜安的虚情假意,不会像现在一样,变得令他如此难以忍受,厌恶到了极致。

    “怎么,林先生不大喜欢这茶吗?”

    见林行远一口茶品了许久,倒是目光一直流连在夜婴宁身上,周扬不禁微笑着轻声发问。

    令他这么一说,夜澜安也急忙看向林行远,出于好心,她连忙解围道:“行远喜欢喝咖啡,可能是太久不喝茶了,有些不适应。”

    林行远淡淡瞥了她一眼,沒说什么,夜澜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一丝不悦。

    女人的心向來敏感,她因为爱而变得卑微,却并不糊涂。

    夜澜安当即也就讪讪地住了口,低头看着杯中水面,沸水冲开了蜷曲的叶片,一圈细小的茶沫儿围聚在周围,看得她整颗心也似乎烦躁不安起來。

    是她想得太多了吗?

    为何,每次见到堂姐,身边的男人似乎就变得格外难以捉摸了呢?

    可是如果换做别人,一切似乎也还说得通,但为什么是夜婴宁,为什么是一个已婚的女人?

    行远,行远你这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

    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几乎拿不稳茶杯,只好略显失态地急忙放下。

    这一切都落在周扬的眼底,他玩味地看着夜澜安,甚至沒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是吗?也对,一个人既然习惯了什么,就不要轻易改变了。咖啡已经很好了,又何必勉强自己做出改变,非要去喝茶呢?”

    说罢,他微笑着扭头,看向身边的夜婴宁,火上浇油地追问道:“老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还是结婚以來,周扬第一次称呼她为“老婆”,夜婴宁甚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他这是在跟自己说话。

    头皮一紧,这男人似乎对“笑里藏刀”有着可怕的执念,总是会在若有似无之间,拿言语做刀子,非要狠狠捅伤她才高兴似的!

    她艰难地抬起头,努力做出不失礼节的表情,似是而非地接了一句道:“口味罢了,谈不上好坏。”

    强迫自己不去看林行远,夜婴宁只觉得心口异常憋闷,而且现在的她,在面对夜澜安时会不自觉地产生某种愧疚心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因为那一晚,经过那一次之后,她已经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如今的自己从未影响过林行远和夜澜安的感情。

    尤其,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林行远那恶毒的威胁,夜婴宁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些男人,为何一个一个都那么喜欢恐吓她!

    狠狠抿紧了嘴唇,夜婴宁一口一口咽下了杯中茶水,清冽中尝出一丝微微的苦涩味道。

    “阿姨,给林先生换咖啡。”

    周扬招招手,吩咐着佣人,然后像是故意和夜婴宁作对似的,不咸不淡地接口道:“來者是客。虽然今天是你生日,但也不能怠慢了客人。”

    明明是热络的话语,但听在其余三个人耳中,似乎都各自咀嚼出了不同的味道。

    “对了,宁宁姐,还沒祝你生日快乐。爸妈他们在和大伯聊天,我和行远就先过來了,晚上人多,我先把礼物给你。”

    夜澜安脸上的笑容稍微有些不自在,所以连忙换了话題,低头从手袋里掏出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巴掌大小。

    站起身來,轻轻将礼物递过來,夜澜安笑笑,低声道:“我知道宁宁姐你什么都不缺,我也不会买什么,希望你喜欢,我特地找朋友镶了水晶。”

    说完,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林行远,又补充道:“这是我和行远的心意,祝你生日快乐!”

    夜婴宁接过,连声道谢,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车钥匙。

    她不经常开车,只是偶尔日常做代步用,并不像夜澜安那样喜欢各式跑车。不过,这毕竟是对方的心意,所以夜婴宁自然还是表露出一副很喜欢的神色。

    身边的周扬轻轻扫了一眼,笑吟吟看向夜澜安,脸上有几分惊讶,赞赏道:“安安好大手笔!婴宁,不要小看这份礼物,这可是在今年东京改装车展上拿了大奖的作品。”

    闻言,夜澜安眼睛一亮,似乎遇到知音一般,颇感意外地脱口道:“姐夫好眼力!”

    夜婴宁一愣,虽然不是很懂,却也明白了这份礼物的惊人价值,不禁又郑重道谢。

    “周先生不愧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來了,名琴赠知音也不过如此。只是沒想到,军队里的高科技人才也对这些名表豪车感兴趣?”

    沉默许久的林行远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开了口,且很是直接地带有了几分挑衅的口气。

    “瞧林先生说的,部队里也不全都是呆头呆脑的兵疙瘩,而且,在下虽然不才,家母却是出身南平谢家。”

    周扬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音量虽然不高,但却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谢家?是那个机械装备巨头的谢家?”

    夜澜安一声低呼,就连夜婴宁也不禁侧目,相比于政治中心中海市,南平市则是国内的经济中心,而谢家更是近年來榜上有名的国内富豪家族之一。

    天啊,她竟不知道,她的婆婆是谢家人!

    怪不得,周扬随手一出就是价值近七位数的名表,他不过是军中上校军衔,单凭每个月的工资和补助,连一截表带也买不起。

    一刹那有些晕眩,若他身世普通倒还好,偏偏又是一个提起來就让人咂舌的背景,夜婴宁沒有欣喜,只有担忧。

    “我母亲年幼时非常固执,她和我父亲的婚姻是不被娘家人认可的,这几年才重又和家人走动起來。”

    周扬叹气,三言两语道出父母当年的故事,原來,又是一个千金小姐爱上穷困青年的故事。

    “听说五年前,谢家的长孙出了车祸,虽然抢救回來,但也落下了残疾。”

    夜澜安口中喟叹道,再看向周扬的眼神,自然与从前大不相同。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今谢家男丁不旺,也许,身为外孙的周扬会成为家族继承人强有力的竞争者也未尝可知。

    坐在沙发上的林行远淡淡一笑,沒有开口,刚好佣人送上了现煮的咖啡,他接过來,闻了闻那浓郁的香气。

第六十六章 死而复活

    相比于林行远的镇定,听闻周扬的家世背景,夜婴宁和夜澜安两姐妹就显得稍微激动了一些,特别是后者。

    此前,夜澜安一直弄不懂为何大伯将才貌俱佳的堂姐夜婴宁嫁给周扬,这会儿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姐夫不仅仅是只有军方背景,居然还是个富三代!

    谁不知道,南平谢家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起,就一直是国内乃至亚洲的机械装备巨头,稳坐业界第一把交椅近三十年。

    而且,这些年來无论是哪一种财富排行榜,谢家都是赫然在列,榜上有名的!

    “你从來沒有和我说过这些……”

    夜婴宁说不上來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心头忽而泛起一阵落寞,不自觉地连声音里都裹挟着少许责怨的口吻。

    “我以为那并不重要。”

    周扬微笑着阻断她的话,见一边的夜澜安似乎还要开口,他抬起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以玩笑的口吻道:“好啦,饶过我吧,这些事我改天再交代。今天是婴宁生日,我可不想喧宾夺主。”

    惊觉林行远还在这里,夜婴宁也连声附和,她能敏锐地嗅到來自他和周扬之间的那股互相戒备互相试探的气息。

    和与宠天戈四人在婚礼巧遇,然后一起吃饭那次略有不同,毕竟,周扬和宠天戈是两种不同性格的男人,,宠天戈太傲太狂,甚至不屑于对敌人进行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一出手就是重拳;而周扬则更像是训练有素的侦察兵,先把对方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搜寻到,继而找出破绽,最后给予致命一击。

    可是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那……我和行远去和长辈们聊聊天,宁宁姐你一会儿还得化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咱们晚上见。”

    夜澜安找了个借口,连忙和林行远离开,后者依旧寡言,倒是对她的提议沒有任何异议,冲周扬和夜婴宁略一点头,算作告辞。

    望着两人的背影,周扬似乎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道:“原來这就是那位钢琴家啊……”

    不知道是不是夜婴宁的错觉,她总觉得,他好像在“钢琴”两个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

    “你昨晚沒睡,趁着宴会沒开始,去补觉吧,我也准备化妆了。”

    实在受不了和周扬单独相处时那种诡异的感觉,夜婴宁找了个借口,准备上楼。

    不想,周扬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夜婴宁一怔,疑惑地挑眉,无声地询问他的意图。

    “如果,我说……”

    他皱眉,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什么,声音拖得很长,但最终仍是什么都沒有说出來。

    有些疲惫地松开手,周扬放开了夜婴宁,耸肩,故作轻松道:“沒事。”

    夜婴宁只得一脸狐疑地看向他,抿抿唇,沉默地上楼。

    *****

    苏清迟斜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手机,和正在被化妆师造型师围绕着在脸上头上“大兴土木”的夜婴宁聊着天。

    “你那手机一整天沒离手,既然这么想段锐,就主动给他打电话啊。”

    夜婴宁坐在椅子上,任由好几把大小不一的化妆刷在自己脸上轻扫,抽空瞥了一眼表情明显焦躁不安的苏清迟,笑着出声打趣。

    苏清迟一愣,明显语塞,嘴唇嚅动几下,又把话吞了回去。

    今天是夜婴宁的24岁生日,作为好友,她自然希望她的生日宴隆重又顺利。

    只可惜……

    隆重倒是一定隆重,可是顺利嘛……她有些不敢担保。

    想到中午时段锐打來的电话,苏清迟不免有些心虚,还有些担心。

    原因无他,只可能跟栾驰有关,,这个小兔崽子,他跑了!

    三天前,栾驰大摇大摆地走进政委办公室,大喇喇地直接利诱恐吓,说要回中海,甚至不惜搬出老爷子來做挡箭牌。政委既不敢当面一口拒绝,可也不敢轻易真的放他回來,所以只好嘴上说好,暗中里马上联系了栾金,栾驰的父亲。

    “把他给我扣起來,沒我的话,这辈子他别想回來!”

    电话里,栾金怒不可遏,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拿老子的老子來威胁老子!

    政委接了指令,只好硬着头皮照办,把栾驰关了禁闭,沒想到,当天晚上,他就逃之夭夭,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出來的,现在又在哪里。

    这消息,目前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至于段锐是如何得知的,苏清迟沒敢问。

    依照段锐的猜测,栾驰一定会直奔中海,因为,今天是夜婴宁的生日。

    “他就是着了魔,发了疯,他早晚要死在那女人手里!”

    段锐气咻咻,不停咒骂着夜婴宁,吓得苏清迟只好躲在卫生间里接他的电话,生怕夜家人听到。

    “怎么愣神了?还真被我说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啦?”

    夜婴宁有些奇怪,平日里话很多的苏清迟今天倒是一反常态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和段锐吵架了。

    “啊?沒、沒有……”

    苏清迟终于回过神來,脑子里一片混乱不堪,想到栾驰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免也心惊胆战起來:虽然她沒有和栾驰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从段锐那里,她听过太多栾驰的“丰功伟绩”。

    他是一匹狼,恶狠狠的小狼;他也是一条狐,贼兮兮的小狐。

    沒有他不敢想的,沒有他做不到的,沒有他要不起的,沒有他放不下的。

    除了,除了一个叫夜婴宁的女人。

    “那个,婴宁,你说,要是、要是栾驰他來了,我是说假如,当然这不太可能啦……你怎么办?”

    苏清迟明显有些语无伦次,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夜婴宁的表情。

    化妆师正在为她画眼线,闭着双眼的夜婴宁眼皮重重一抖,沒有准备的化妆师手上一滑,尖细的眼线笔立即戳了她一下,疼得她“啊”叫出声來。

    “对不起夜小姐,对不起!”

    化妆师连声道歉,慌忙用棉签将多余的线条擦干净。夜婴宁则睁开眼,转了转眼珠儿,确定眼睛沒事。

    “清迟,你说……栾驰今晚……”

    她吃惊地看向苏清迟,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的疑问。

    既然已经说了出來,苏清迟索性咬咬牙,一狠心,和盘托出道:“你忘了?段锐和我说,栾驰原本就和你有个本命约定……”

    脑子里顿时“嗡”一声,夜婴宁张大了嘴,一瞬间大脑全空,几乎不能思考。

    最近事情太多,她几乎忘了这茬,光顾着和周扬斗智斗勇,却险些落了栾驰!

    “算命的说,我活不过24,除非我找到了一个死而复活的女人。你说,他是不是放屁?死而复活,木乃伊啊?”

    “夜婴宁,我比你小,你的24岁生日,说不定就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你记着,只要我栾驰有一口气,那天不论我在哪,爬我也要爬到你身边。”

    栾驰,栾驰!

    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夜婴宁木然地看着镜中明艳夺目的自己,心里说不上是惊,是惧,是喜,是忧!

第六十七章 刚刚开始

    晚上七时左右,夜家别墅内一片灯火通明,來宾众多,且身份高贵,一时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冯萱挽着丈夫夜昀的手,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八面玲珑地招待着客人们。

    她的脸上是那种阔太太们整齐划一的矜持端庄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从上流社会刻好模子,依次分发下來似的,美则美矣,看得多了便不免心生烦倦。

    作为今晚盛宴的主角,夜婴宁的出场自然是令人惊艳的,周扬挽着她,两人从螺旋状欧式楼梯上一步步走下來,灯华璀璨,如梦似幻。

    “好一对郎才女貌!”

    “真是璧人啊!”

    四周人群中,夸赞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想來今晚到场的都是些头脑精明的商人,懂得何时该不吝赞美,所以如今说起客套话來竟是如此自然顺畅,一个个脸不红气不喘。

    由夜婴宁和周扬跳起开场舞,宾客们自动向两边退开,留出大片空地。

    夜家自幼就曾聘请专业的舞蹈教师,教导夜婴宁的走路姿态和舞步大小,所以她的舞姿虽然算不上绝对的完美,但举手投足间也能显露出贵族气息。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周扬抬起手轻轻搭上她的背脊,第一个音符如迸裂的水银急速流淌,轻快中带有愉悦,正是一首知名的华尔兹舞曲。

    心满意足波尔卡,是他亲自挑的曲子,不知道能否合她的心,满她的意。

    一曲结束,两人再次向來宾致谢,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夜婴宁微微喘息,这曲子节奏稍快,她的高跟鞋又有些磨脚,犹如在刀尖上舞蹈,此刻脚踝处传來一阵隐痛。

    “我陪你去换服装。”

    苏清迟很体贴地走过來,递给夜婴宁一杯香槟,她身上的晚礼服华美但累赘,所以特地又提前准备了两套短款简洁的改良旗袍和小礼服。

    两人刚要上楼,忽然听见别墅大门方向传來一阵骚动,似乎有迟到的客人姗姗而來。

    夜婴宁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一手稍微衔起礼服的下摆,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沒有人敢在今晚來此闹事,很快,门口的保安赶來,说是天宠集团的宠天戈总裁亲自到访,为夜小姐庆生。

    夜昀微微一怔,和身边的弟弟夜皓对看了一眼,两个生意场上的商人不用言语交谈,立即就互通了心意。

    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夜昀亲自走到宴会厅入口迎接。

    果然,不多时,别墅外传來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银白色炫目跑车稳稳停在草坪前,司机下车拉开车门,一个高大的男人自车里走了下來,手上还托举着一个方方正正,包装精美的礼盒。

    透过宴会厅的落地窗玻璃,站在楼梯台阶上的夜婴宁看向宠天戈,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死死攥着手心中长而飘逸的裙摆布料。

    “我不记得我邀请了他。”

    她压低声音,小声向苏清迟抱怨着,对方也微微叹息,想了想回应道:“所以他才故意要这么高调。”

    夜婴宁抿紧嘴唇,眼含冰霜,冷酷得不发一言。

    今晚,她的一张脸已经美丽到了精致的地步,特别是纤巧的唇,鲜红得锋利,像是随时能够咬断猎物的颈子。

    她承认,自己是故意沒有通知宠天戈,依照他的本事,想要知道她的生日,以及任意的宴会细节,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夜婴宁就是不想顺他的心意,为他送上一纸请柬。

    所以宠天戈才故意要來此,不仅要來,还要大摇大摆,耀武扬威地來!

    隔着重重人群,夜婴宁能够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此刻正或直接或隐晦地投射到自己的身上。然而她并不慌乱,微微垂了眼,思忖了几秒,又高傲地抬起头,逐一迎向那些视线的主人,,

    堂妹夜澜安曾两次撞见过宠天戈和夜婴宁在一起,此刻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惊讶,但她的眼中依旧泄露了紧张。不,在紧张之外,她似乎还有些不可告人,难以启齿的期待。

    相比之下,夜澜安身边的林行远则镇定得多,甚至还在悠然自得地品着手中的香槟。这该死的男人!夜婴宁微微愠怒起來,因为对他太熟悉,所以他潜藏着的兴奋她一眼便知!

    周扬,不知道周扬现在在哪?夜婴宁有些急迫地搜寻着,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他的身影。而他甚至也正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四目相对的一刻,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嘴唇。

    嘴角流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远处的男人冲她举了举手里的杯,将里面盛着的淡金色酒液一饮而尽,而后,周扬伸出手,手一松,“啪”地扔掉了空杯。

    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心虚,或者是恐惧。

    眨眼间,这位不速之客已经在众人讶异好奇的眼神中走进了别墅,他走到宴会厅中央,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主动向夜昀伸出手。

    “夜叔叔好,我是宠天戈。”

    他沒有称呼夜昀为“夜总”,语气里也充满了晚辈才有的客气和尊敬,像是在有意讨好。

    等了两秒钟,夜昀才伸出手,同宠天戈握了握,口中淡淡道:“欢迎宠先生莅临寒舍,不胜荣幸。”

    宠天戈丝毫沒有表现出任何被冷落的不快,然后又向冯萱问好。因为上次在音乐厅见过夜皓和白思懿夫妇,所以这次他同样打了招呼。

    然后,他眯眼,抬头看向楼梯上站着的夜婴宁。

    那场景,令她多年后想起仍会感到一丝好笑,,像极了《泰坦尼克号》里的一幕。

    “夜小姐,生日快乐。”

    宠天戈沒有走上楼梯,只是站在原地,向她递过來手上的礼盒。

    绸带打得很精美,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珠宝?名表?

    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视,纷纷在心头猜测,满城闻名的花花公子,出手会是什么样的奢华厚礼。

    为避免引來客人们更多的猜忌,夜婴宁终于还是接过來,捧在手里。

    “不打开看看吗?”

    宠天戈继续挑衅着她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冲她露出标志性的笑容,然后做了一个“打开”的手势。

    夜婴宁深吸一口气,扯开绸带,掀起盒盖。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手里的礼物,但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又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了浓浓的失望。

    沒有璀璨耀眼的首饰,也沒有全球限量的手表,只有一条披肩。

    十分眼熟。

    夜婴宁立即认出來,这就是当年她坐在街边的小咖啡馆里,穿在身上御寒的那一条。沒想到真的如他所说,被他捡起來收好,一路带回了国内。

    喉咙里泛过一丝酸涩,夜婴宁说不上來这一刻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她根本沒有想到,他真的曾对她付出过这样多的心思,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连春风一度都算不上。

    真情还是假意,真欢还是假爱,一刹那有些模糊不清。

    “谢谢。我要去换衣服了,稍后见。”

    夜婴宁快要站不稳了,一旁的苏清迟连忙扶住她,同她转身上楼。

    “好啊。今晚,才刚刚开始。”

    身后传來宠天戈的声音,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轻笑出声。然后,他才转身看向众人,俨然帝王般伸出手。

    “各位,请继续享受美好的夜晚。”

第六十八章 主动招惹

    二楼更衣间,服装师早已将改良后的修身旗袍拿在手里,见夜婴宁一进门,便和助理七手八脚地帮她换上。

    银色暗花,对襟缀满两排手绣的蔷薇花蕾,腰身很窄,高开叉,行动之间让女人的妩媚柔美若隐若现地释放出來。

    换好后,化妆师又要根据这一身的旗袍更改发型和妆容,零零总总又要半小时。不过夜婴宁也不催促,只当这是今晚的一个难得的休息机会。

    “这哪一年的款啊?看不出來。这么热的天气送一条羊绒披肩,宠天戈的脑子是不是灌水啦?”

    苏清迟忍不住抓着这份“生日礼物”不放,翻來覆去地看,到最后也沒找出什么特殊的蹊跷,只得连声问出心中疑惑。

    夜婴宁看向面前的化妆镜,叹了叹气,三言两语,简单地把之前那次在鲁西永和宠天戈有过纠缠的事情向她讲述了一遍。

    “什么?三年前?三年前你不是和栾驰在一起……”

    自觉有些失言,苏清迟狠狠噤声,只是瞪着一双吃惊圆睁的美目看向夜婴宁。

    碍于有其他人在场,两个人都沒有再说什么。

    苏清迟心中犹如擂鼓,整个人似乎都跟着魂不守舍起來,直到夜婴宁化好妆,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如梦初醒似的。

    化妆师和助手们收拾好东西离开,夜婴宁和苏清迟看看时间,也要回到楼下的宴会厅。不想,两人刚走到更衣室房门口,房门就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了。

    “单独聊聊?”

    來人沒有看向苏清迟,独独只望着夜婴宁,平日眼里凛冽的寒光如今似已变得温情似水,柔得荡漾开去。

    夜婴宁顿了顿,面色如常,并不惊愕。其实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自己,索性也就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

    “清迟,你先下去,帮我招呼一下來宾。”

    更衣间很快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两道身影,夜婴宁斜靠在房门上,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不急着开口。

    “声势很浩大,我随便看了一圈,基本上,中海整个商界有头有脸的都到了。”

    宠天戈含笑开口,话语里听不出更多的含义。

    旗袍很短,遮不住夜婴宁那双修长的腿。房间里的灯大多关闭,只剩下门廊处还存着一盏,光与影一霎时辉映交错,投射到雪白的肌肤上,破碎而跳跃。

    他凝神看过去,不觉有些恍惚,盛装舞步亦不过如此。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像是做梦,不真切。”

    是实话,骄傲如宠天戈也要承认这一点。

    “只要是梦,早晚都要醒,不过美梦总是不想醒过來。”

    夜婴宁歪着头看他,姿态娇媚,轻轻换了下左右脚的重心,高跟鞋太累,站久了连小腿肌肉都要跟着痉挛。

    “你该知道,如果我想,今晚的盛宴就会成为你们夜家举办的最后一场宴会。”

    “可是你不会的。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对你也沒有什么好处不是吗?”

    夜婴宁轻轻地笑起來,脸上渗透着一抹惨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目。

    宠天戈的威胁确实很吓人,不是随口说说的儿戏。他能收购林氏,靠的不仅仅是钱,还有权势,还有人脉,还有野心,还有成就天宠商业帝国的魄力。

    男人的眼愈发明亮,夜婴宁只得微微错开眼,站直身。

    几步走上前,她主动伸手擦过他的手肘,终于抚上,轻轻开口道:“我生日,别让我为难。”

    说罢,她已经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了烟盒,掏出來,又摸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

    看着那橙红色的火焰燃起,夜婴宁轻吸一口又吐出烟圈儿,这才转手,将烟塞进宠天戈的口中。

    “自从遇到你,我的耐性已经被调|教得好得不得了。”

    宠天戈眯眼看她,忍不住微微倾下大半身体,将夜婴宁困到怀中,让喷散的烟雾彻底笼罩在她的发丝上。

    “还会更好也说不定。”

    见走廊里四下无人,夜婴宁主动踮脚,双臂缠上他的颈子,轻轻一勾,就让自己的娇躯彻底挂在了宠天戈的身上。

    艳色的唇即将触到他的薄唇,忽的,她心神一动,沒有吻上去,而是探头用力撕扯开他的衬衫领口,将口红印在了他胸前肌肤上。

    再次整理好宠天戈的衬衫,那鲜艳的红色痕迹便无人能够轻易看见,于是,夜婴宁如孩童般咯咯笑起來。

    “别对夜家下手,我们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人家。”

    她轻拍着宠天戈的脸颊,如此大胆恣意,轻捻虎须的动作,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夜婴宁一个人敢做。

    他顺势捉住她作乱的手,捏在掌心,只觉得鼻前一缕幽香,香水的尾调如同风中猎猎作响的旌旗,扫过他的心上。

    “我看到了周扬,你与他看起來很相配,我不懂你为何还要來主动招惹我……”

    “……而且,他不是普通的军人,他是谢见明的外孙。就算我父亲见到那谢老头,也得尊称一声‘谢叔叔’……”

    看來,宠天戈已经起了疑,果然他比任何人更冷静更清醒,不会轻易陶陶然,所以就更加难对付。

    “你就不能想着我对你有真心?”

    夜婴宁佯装生气,狠狠一推手,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手,倒退一步站得远些。

    他自然不会这样简单就被哄骗过去,摊摊手,似笑非笑道:“别,漂亮又有钱的女人的真心,堪比马里亚纳海沟,深不见底。男人陷下去,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夜婴宁失笑,转了转眼珠儿,掩住口娇滴滴道:“我心里沒有马里亚纳海沟,可我胸前有,找个机会挤出來给你看看。”

    说罢,她上前推了推宠天戈的肩头,小声道:“我先下去,免得被人发现。你把这根烟抽完也下去吧。”

    他点头说好,在她嘴角处啄了一口。

    *****

    夜婴宁下楼,走到宴会厅,环顾四周,气氛已经恢复到了宠天戈到來之前的热闹。

    似乎,宠天戈的到來只是一段小插曲,虽然乍一出來的时候令众人吃惊不少,但,多了他的宴会也并未因此就缺失了原本的乐趣。

    眼一眯,夜婴宁再一次成功捕捉到了周扬的身影,他站在父亲夜昀身边,同客人轻声交谈,一副标准的孝顺女婿的模样。

    怪不得父亲喜欢他,或许,他是所有长辈都会喜欢的乘龙快婿,,英俊,成熟,事业心强,受部队领导器重,家世显赫。

    刚要伸手招來侍者,已经有人快了一步,主动递过來一杯香槟。

    夜婴宁下意识伸手去接,看清來人,微微一愣。

    “怕我下药?”

    他微笑,把酒杯塞给她,看向面前三五成群的宾客,自嘲道:“我还不至于这么蠢吧?”

第六十九章 无以伦比

    夜婴宁迟疑了一秒,还是将林行远递过來的酒杯牢牢握在了手里。

    她下意识地去找寻夜澜安的身影,带着一丝不安和心虚的味道。

    见到夜澜安正在被一群贵妇围绕着聊天,话題里少不得护肤包养和珠宝首饰,沒有十分钟脱不开身,夜婴宁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你该陪在澜安身边,或者和叔叔多聊聊。这样,对你的前途才有帮助。”

    狠蹙了一下眉尖,夜婴宁不自觉地在话语里添加了些许说教的成分:她太了解林行远,凭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寄人篱下,甘心做夜家的入赘女婿。

    曾经身份地位悬殊的男女,之所以能够互相吸引,就是因为从本质上看,叶婴宁和林行远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全都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是啊,做一条会摇尾巴的狗,会博得主人的欢心,这才能够有肉吃,对不对?”

    林行远脸上笑吟吟地接口,但眼底却有着不可掩饰的无奈和激愤。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夜婴宁当即变了脸色,手指用力,几乎要把杯壁捏碎似的。

    她压低声音,以防惹來周围客人们的注意,想了想,夜婴宁放柔了语气继续道:“安安对你是真心,叔叔婶婶又都是老实的生意人,我们夜家从不会亏待自己人,你不要太敏感。”

    话一出口,连夜婴宁自己都有片刻的愣怔:从刚才面对宠天戈,到此刻面对林行远,她已经完全彻底地适应了自己身为夜家长女的身份,甚至连权衡利弊也会将夜家的利益放到首位。

    也许,她和真正的夜婴宁已经彻底地融为了同一个人,会用她的思维方式考虑事情,展露情感。

    林行远冷笑连连,反问道:“是吗?也许吧。”

    他的口吻听起來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话,夜婴宁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酝酿着接下來是不是要去和其他宾客主动打招呼。

    “我和她要订婚了,就在下个月的某一天,你婶婶还在请大师挑日子。”

    垂下眼看着大理石地面,林行远扯了扯嘴角,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订、订婚?!”

    一霎时面露惊讶,夜婴宁无法继续保持镇定,手里的酒杯甚至都跟着摇晃起來,她诧异地看向林行远,不敢相信他和夜澜安居然发展得这样快。

    恋爱中的男女,订婚和结婚自然都是最正常不过的归宿,但,她很清楚林行远接近夜澜安存有隐秘的目的,所以才如此惊讶他会同意早早订婚。

    “是啊,订婚。怎么,你想阻止我?”

    他有些恶劣地笑起來,表面不露声色,其实暗中审视着夜婴宁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如果,能够看到那么一点点她的醋意或者遗憾,他也就觉得自己对她一切的特殊感情都沒有白白浪费。

    “如果你的目的不纯,或者想做出什么对夜家不利的事情來,我想我会。”

    短暂的惊讶逐渐地褪去,大脑中,理智再一次占了上风,夜婴宁一脸正色,如是开口。

    她知道林行远对自己公司的破产心有不甘,她更清楚他接近夜澜安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敏感如他在尚未回国的时候就嗅到了一丝异样,只是他沒有想到,宠天戈的动作竟会那样快,他甚至來不及利用夜家的财富拯救林氏。

    “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会说,你是因为吃醋,因为你爱我。”

    似乎早有准备,林行远悠然自得地开口,他在撒谎的时候甚至连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你!胡说八道!”

    心底的秘密似乎被人一下子狠狠揭开,暴露在阳光之下,夜婴宁脸色涨红,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不爱我为什么跟我回家,跟我睡在一张床上,还帮我打……”

    他步步逼近些,整个人几乎跟她的身体贴到一起,声音越來越低,最后两个字“飞机”几乎在喉咙里咕哝着,却刚好能够让她听得清楚。

    “闭嘴!”

    夜婴宁几欲疯狂地喊出來,向后退了一大步,却沒有注意到身后就是放置点心和甜点的长条桌子,腰间重重地撞到了桌角!

    “唔!”

    止不住一声闷哼,夜婴宁扶着桌子弯下腰,疼痛令她一张脸都变得扭曲,腰际传來一阵钝痛,脚上一歪,整个人就要向旁边跌倒。

    这一幕,顿时引來周围人的注视,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动作,齐齐看过來。

    林行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夜婴宁,向身边的侍应生大声道:“拿一条毛巾和冰块过來!”

    她想要推开他,却站不稳,头顶传來他焦急的声音:“我扶着你,你先把鞋脱了。”

    夜婴宁咬牙,甩开脚上的高跟鞋,赤脚站在地上,果然,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

    转眼间,夜家人已经全都赶了过來,周扬走近,很自然地从林行远手中拉开夜婴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沒事,是我不小心,只顾着说话,撞到桌沿上了。”

    她有些心虚地主动解释着,却不敢直视任何一个家人的眼,生怕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宠天戈依旧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他沒有走近,只是冷冷看着人群,口中衔着一根香烟,却许久都沒有点燃。

    *****

    就在这突如其來的意外渐渐平息下來,侍应生也拿來了冰块为夜婴宁冷敷伤处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惊呼,再一次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有烟花!看,外面有烟花啊!”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透过别墅的一整面玻璃,远处的黑色穹幕中,正有一束束无以伦比的彩色烟火升腾而起!

    别墅前就是巨大的游泳池,里面碧波粼粼,此刻,一池的池水都被焰火照映得五彩斑斓。

    “你安排了烟花?”

    夜昀疑惑地看向妻子冯萱,他不记得自己有叫人去安排,除非是冯萱一时兴起。

    “沒有啊。”

    冯萱和所有人一样倍感意外,出于好奇心,大家全都涌到别墅外,不约而同地仰头看向天空,,

    火树银花不夜天,无数发焰火令夜晚几乎变成白昼。不仅如此,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了这其中的奥秘,脱口惊呼道:“看图案,看图案,好像是一个女人啊!”

    他说的不错,不同颜色不同燃放时间的焰火组成了一幅女人的图案,尽管只是个大致的轮廓,但依旧清晰形象。

    卷曲的长发,大眼睛,温柔的微笑,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一个女人,那就是今晚的主角,夜婴宁!

    人像焰火大概持续了30秒,随着这些焰火的熄灭,很快,天幕中依次出现了巨大的汉字,,

第七十章 惊艳亮相

    宝……

    贝……

    生……

    日……

    快……

    乐……

    最后一个字出现以后,像是有人在精确计时一般,这六个字拉成一条直线,然后,它们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一起上下跳跃闪烁起來!

    人群中已经响起了惊呼声和口哨声,几乎所有的女人脸上都露出羡慕的神色,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着,这到底是谁的灵感。

    过生日放烟花绝对不是一个新鲜的桥段,但,能把燃放规模做到堪比奥运会开幕式,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在场的百來人无一例外地仰着头,沒有人发现,面前的游泳池忽然溅起一片水花,有一道黑影,正从另一头,飞快地向别墅方向游过來!

    它游动的速度异常得迅捷,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游泳池边。

    一个浑身湿淋淋的人影像是风一样,精准地掠到夜婴宁的面前,众人还大多欣赏着天幕上的焰火,沒有注意到他。

    “啊!”

    同样仰着头的夜婴宁只觉得左臂一疼,一股大力裹着她的腰,恰好按在了她方才的伤处,剧痛令她尖叫出声。

    跟着,下一秒,不平衡的力量侵遍她全身,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指向碧波澄净的池水中。

    “谁?”

    “噗通!”

    周扬怀里一空,他慌忙低头,一看大惊失色,怀里轻拥的女人已经不见,同时,不远处的游泳池里两道身影一同跌进去,池边全是水。

    “夜婴宁!”

    他大吼出声,借着灯光看过去,果然,她已经落入水中,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所有的人还都深陷在隆重盛大的焰火表演中,尚未完全意识到事情已然发生了滔天巨变!

    “宁宁!”

    夜昀跟着反应过來,冲到池边,无奈他不擅水性,踟蹰了半天也不敢下水。

    “那个人是谁?怎么进來的?”

    他涨红这一张脸,愤怒地大声质问着别墅中的安保人员,居然可以有人悄无声息地溜进來,这岂不是儿戏!

    “噗……”

    夜婴宁被拽下泳池的时候狠狠呛了一口水,好在水不算太深,她连忙挣扎着挥动起四肢,用两条手臂快速地划了几下,奋力调整身体的平衡。

    “游得不错嘛,应该是我这个老师教得好。”

    耳边传來戏谑的声音,她整个人一愣,险些再次沉到水底去。

    果然是他!

    夜婴宁浑身僵硬地扭过头去,终于对上了一张不算陌生的男人的脸,,这张脸她在无数张照片里曾见过,虽然此刻他的发型变了很多,但那样一双神采飞扬的眼,她绝对不会认错!

    他用手拉着她的手,两个人面对面踩着水,从水里钻了出來,上半身都是直立着的。

    终于见到了,在梦幻和现实之间,栾驰的脸渐渐清晰,放大,他的头发上都是水珠儿,狠狠一甩,溅了她一身。

    抹了一把脸,栾驰嚣张地冲着池边的人群挥挥手,然后把三根手指嘬在口中,狠狠吹了一声口哨。

    在确定自己已经吸引了在场的全部宾客的注意力之后,他才用两手拢在嘴边,大声喊道:“中海,我回來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有人眼尖,马上就认了出來,这就是中海的混世小魔王,栾家的金孙栾驰!

    “是他啊!”

    “真的是?不是说被送出去了?”

    “谁知道他们那些当官的家庭怎么想的,还真的是他……”

    似乎对自己今晚的出场方式感到十分满意,栾驰满足地叹息了一声,这才伸手轻轻地捧住夜婴宁的脸,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亲昵地啄了啄她的鼻尖儿。

    “宝贝儿,开不开心?你的生日,我沒有失约。”

    说完,他狠狠地搂紧她,下颌重重地抵在她的头顶上,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栾驰一连说了三遍“我想你”,最后一个字说完,他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自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又或者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他的泪像是带着灼烫的温度,落在夜婴宁的脸上,令她颤抖。

    犹豫着伸出手,终于,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回抱住了他!

    即便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要身败名裂,即便要背负太多骂名,可她还是无法在他的深情下保持无动于衷。

    理智顷刻间灰飞烟灭,顾不得礼义廉耻,此时此刻的这一秒钟,夜婴宁只能感受到怀里的这个男人。

    “你真的……真的來了……”

    她不是沒有过怀疑,甚至不知道这份怀疑是來自于夜婴宁还是來自于她自己的灵魂,甚至一想到栾驰可能忘记了自己,一颗心还会隐隐作痛。

    此刻,他就真实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

    夜婴宁抬起手,一点点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感应着他的体温,最后将手掌心轻轻贴上他的左心房,聆听着他快而稳的心跳。

    “西北的阳光居然沒有晒黑你。”

    她喃喃自语,轻笑出声來。这个顽童,这个魔王,天生生了一副唇红齿白的好皮囊,这是他作恶的资本,怎么会轻易地被老天爷夺走。

    栾驰抓过她的手,在唇边落下缠绵一吻,得意地自夸道:“我当然是天生丽质,这世上的男男女女,我只承认你比我美。”

    夜婴宁一怔,被他的自负给逗得忍俊不禁,天啊,果然是栾驰的作风,这样张狂,这样迷恋美丽的事物。

    “幸好你的妆是防水的,不然我真不敢想象,这么久沒见面,一见面你是个大花脸,丑都丑死了。”

    栾驰撇撇嘴,不敢想象自己的宝贝那样狼狈。

    忽然,他想起什么,指了指天上,一脸不悦道:“我说了要20万发,跟奥运会一个级别的,可惜那个死脑筋小领导非说污染大气,只给我了15万。等我回去不搞死这群王八蛋,敢克扣我!”

    夜婴宁这才如梦初醒,急急回头看向人群,果然,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父母,以及黑云罩面,浑身紧绷的周扬。

    他对上她的眼,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西装脱下,周扬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然后身体一跃,姿态优美地划入水中!

    周扬同样游得飞快,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剑鱼,劈开水面,眨眼间就游到了夜婴宁和栾驰的身边。

    他从水里探出头,抹了抹眼睛,甚至沒有看一眼栾驰。

    向夜婴宁伸出右手,周扬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然,连声音里都沒有一丝一毫的惊诧或者怒气。

    “我带你上去。爸妈都等着,别让他们着急。”

    周扬轻轻的一句话,立即将如堕云端的夜婴宁从天空中拉回地面,重重跌了个大跟头,她觉得浑身生疼,整个大脑也都彻底地陷入混沌中了。

第七十一章 一出好戏

    周扬的手还悬在半空中,手心向上,等待着夜婴宁。

    她低头,他的掌心纹路十分简洁,丝毫不乱,爱情线、事业线、生命线各自清晰明了,一览无余。而不像是她自己的,三股线混淆不清,暧昧不明,勾勾缠缠令人猜不透。

    “婴宁?”

    见她许久不动,周扬的耐心终于即将消失殆尽,他略略提高音量,喊她的名字。

    “爸妈在等着,你想让大家等着看笑话吗?”

    声音里不复之前的平静,周扬见夜婴宁似乎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训斥的口吻。

    他在部队里早已习惯了发号施令,上下级之间是绝对的尊敬和服从,平日里难免也会如此,流露出一些军人的威严。

    夜婴宁一怔,下意识扭头,果然,所有人都在死盯着别墅前的游泳池,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尽相同。

    自然,也有许多人此刻正拼命忍着幸灾乐祸的笑,用恶意的揣测來评判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也许过了今晚,关于她和栾驰的风言风语就会彻底传遍整个中海市。

    人人都有阴暗之心,能否隐藏,取决于外在环境和自我约束。而一旦条件允许,那膨胀的嫉妒情绪就会如漫天火焰一般将人全部吞噬掉。

    是的,嫉妒,在场的男人女人,哪一个不会偷偷地正在嫉妒着此刻站在泳池里的这一男一女?

    一个是生來就衔着金汤勺的红三代,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千金。

    若是仅仅这样,那倒还沒什么,只可惜,“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女方都已经嫁了人,人家丈夫还就站在旁边。

    这出戏,似乎才刚刚鸣锣开场啊!

    “笑话?谁是笑话,是我们,还是你?”

    忽的,栾驰毫无预兆地冒出一声重重的嗤笑,故意不去看周扬,他伸手轻按住夜婴宁的双肩,挑衅道:“宝贝儿,有人自己说自己是笑话呐!”

    他的声音不大,这几句话,就只有三个当事人才能听见。池边的人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在动,但是具体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听不到的。

    一股怒气浮上來,周扬眉间霎时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來,注视着栾驰,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一遍!一遍!一遍!我还说了三遍呢,还不快來谢谢老子!”

    栾驰甩甩头,一脸傲慢,脸上遍布奚落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瞪着周扬,那股贱贱的劲儿,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他到底年纪小,玩心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夜婴宁的正牌丈夫,难免充满敌意。就像是一只好斗的小公鸡,他恨不得一秒钟炸毛,全副武装对付周扬。

    “你!讨打!”

    周扬眼狠狠一眯,瞳孔在灯光的照映下几乎瞬间紧缩成一线,双手成拳,一股风声乍起,猛地就挥出來一拳!

    他的拳头擦过水面,激起一大片密密水波,溅了夜婴宁一头一脸。

    她小声尖叫起來,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刚要开口,身边的栾驰松了手,一把推开她,将她推到足够远的安全区域。

    “打就打,我还怕你?宝贝儿,过去远一点儿,别溅到血!”

    栾驰灵巧地把头朝左一歪,先避开周扬的拳头,然后再确定夜婴宁安全无事。

    在部队锻炼半年多,尤其又是号称“猛虎”的特种兵大队,虽然栾驰不过是被栾金强迫打包过去的太子兵,很多时候部队领导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日常的训练都是一个也不能少的。

    日复一日坚持下來,如今的他绝对不是看起來那么孱弱的小白脸儿。

    “无知小子,欠教训!”

    周扬狠狠啐了一口,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完全当成了部队里缺乏管束的新兵蛋子,瞄准了栾驰的脸,他毫不含糊地二次出手,又是一拳。

    第一次,栾驰轻松躲过去,这次就有些轻敌,果然,周扬的拳头狠狠揍在了他的颧骨上!

    “嘭!”

    指骨和颧骨猛地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栾驰愣了一下,他平生最珍贵自己的这张脸,眼下居然狠狠挨了一拳,他当时就双眼泛红起來。

    “长得这么丑,还敢打我?”

    栾驰一怒,立即摆好了架势,他水性极好,在水中如履平地,相比之下,周扬就沒有他这么自在了。

    夜婴宁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两个男人就已经彻底厮打到了一起。

    一开始,无论是周扬还是栾驰,还都能维持你一拳我一拳的正常打斗,到了后來,两个人已经犹如狗熊一样抱在了一起互相殴打对方,轮流把对方的头往游泳池里死死地按。

    不过几分钟,周扬脸上也挂了彩,他的脸撞到了游泳池的岸边,瓷砖划伤了嘴角旁边的肌肤;栾驰也沒有占到更多的优势,胸口不知道被什么割伤了,显出一道六七公分的口子來。

    “胡闹!放肆!”

    夜昀大怒,立即叫來站在一边的十几个保安,咆哮道:“看着干什么?都下去,把他们两个给我拖上來!居然在夜家闹事,我不管他是谁!”

    闻言,十來个大男人全都“噗通”、“噗通”跳下水,眨眼间就游到了泳池中央,七手八脚地去制服着打成一团的周扬和栾驰。

    夜昀已经发话,周围的人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小插曲,于是,众人连忙回到别墅内。

    只是一时间,宴会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好像所有的人都在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什么,也担忧着什么。

    夜澜安跟在父母身后刚要迈步,见身边的林行远站在原地不动,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口。

    “行远……”

    她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怪异,好像在乞求他快和自己回去似的。

    林行远这才收回眼神,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和她并肩走回别墅。

    “胡闹,真是胡闹,拿我夜家当成什么了,游乐场吗?!”

    夜昀气得胸前剧烈起伏,生怕他因为动怒而血压骤升,冯萱慌忙喊來佣人去取他的降压药,并不停轻声在他耳边劝着。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而游泳池里厮打得昏天暗地的两个男人也渐渐被保安们分别按住,这时,一个人缓缓踱步,绕着游泳池旁的小径,走到夜婴宁身边。

    “抓着我的手,我拉你出來。”

    宠天戈沉声,弯下腰,向一脸惨白,透着慌乱的夜婴宁伸出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向池边游过來,抓着池边的扶手,然后将手放在了他的手里。

    他奋力将她拉出來,因为腰疼,夜婴宁几乎站不稳了,蜷缩在他怀里。

    宠天戈早有准备,脱下西服外套给她披上,嘴唇擦过她的耳畔,低声嘲讽道:“真是一出好戏啊!”

第七十二章 全都滚蛋

    “真是一出好戏啊”几个字,如钉子般狠狠楔入夜婴宁的脆弱心脏,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风一吹,一股凉意袭遍全身,她止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宠天戈冷冷地看着夜婴宁的狼狈不堪,只见水顺着她的头发流淌进颈间,浸透了的旗袍紧贴着肌肤,嘴上一抹残红在夜色中更是刺眼,原本换下高跟鞋后穿在脚上的那双拖鞋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你看看你!究竟成了什么样子!”

    他满眼都是嫌恶,若不是顾忌着她腰上有伤,宠天戈真想狠狠地甩她一个巴掌,把她彻底打醒!

    就算他再搞不清楚状况,但从栾驰一露面之后的种种表现,精明如宠天戈也能猜出个大概,,他和夜婴宁之间有私情!

    见夜婴宁并不出口反驳,他的火气更盛,她是默认,还是心虚,怎么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不肯说?还是说,她的沉默根本就是为了保全那个毛都沒长全的小屁孩儿?

    操,真是操!

    宠天戈简直想要骂人,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对她上了心,动了情!

    将夜婴宁一路领回别墅里,宠天戈甚至连大门都沒有走进,他狠狠一推她,转身就走。

    夜婴宁趔趄着艰难站稳,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头第一次浮起“落寞”这个词。

    是的,这个词语从來都和宠天戈沾不上一星半点儿的边,他从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令人仰望,甚至摸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也正因为如此,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淡淡的,不够明晰,不够深刻,因为他离你太遥远,远到你无法推测,无法进一步了解。

    “宠天戈……”

    手上抓紧他的外套,那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淡淡体温,以及属于他的独特味道,夜婴宁轻轻嗅了一口,说不上來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她低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其实是并不抱有什么希望的,从方才他的语气上來看,他简直厌恶透了她,恨不得和她早早划清关系,再不往來。

    只是夜婴宁沒有想到,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的男人背脊一僵,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以为你不是个糊涂的女人,但是我想,可能我终于错了一次。这样也好,它时刻提醒着我,我也是个凡人,也会犯错。”

    从远处传來的男人的声音,若是仔细听,似乎有着细微的颤抖。夜婴宁來不及细细分辨,宠天戈已经再次迈步,这一次他走得很急,十分坚决,分不清是回避还是逃亡。

    栾驰平安归來,她亦喜亦忧;惹怒宠天戈,她亦忧亦喜。

    从抢救成功,到痊愈出院,到回到公司上班,到完成项目,到确定参赛,再到今晚的生日宴,太多太多不属于她的生活,太多太多的小心机,小算计,几乎要将夜婴宁压得喘不过气來。

    是谁说过的,食得咸鱼抵得渴,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

    可是她的罪实在太多,成功若是來得太过艰难,连最后的喜悦似乎都带有了一丝苦涩,令人不敢仔细咀嚼。

    紧紧拉着身上的外套,夜婴宁一脸颓丧地走进别墅,然后,她惊觉自己根本沒有时间自顾自怜,因为走了一个宠天戈,还有周扬,还有栾驰,还有林行远。

    每一个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招惹了林行远,夜婴宁招惹了栾驰、宠天戈和周扬。

    一对四的战役,难道她注定要输得体无完肤?!

    今晚的宴会几近尾声,夜昀面色不善,冯萱只好和夜皓夫妇亲自送走各位客人,向大家表达歉意。

    而周扬和栾驰则站在大厅中央,两个人依旧是怒目而视,身边的十几个浑身水淋淋的保安不敢懈怠,全都紧张地盯着他们两个,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去,以便把他们彻底分开。

    眼看着客人们都准备离开,栾驰忽然冷笑,慢悠悠开口道:“谁要是觉得在中海过得腻歪了,想换换地方,就把今儿的事添油加醋全都传扬出去……”

    他故意拉长声音,越说越慢,等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意自己在说什么,才把剩下的话一口气说完。

    “……不然就把你们的嘴都管好!要是我栾驰不小心听见了一句不该听的,不想听的,我就不开心,我就想要发脾气。到时候,别怪我顺着宾客名单,一个个找过去!滚!”

    美艳的男人发起火來竟也如此狰狞可怕,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等到反应过來,全都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当然不会有人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是少爷脾气发作,说说就算。

    一年前,栾驰一个人单挑了一条街的事迹,至今仍不时被人拿出來,当成神话。

    据说,栾驰当晚一个人在酒吧一条街里其中的一家酒吧喝酒,不知道怎么的,这位小爷就动了气。

    他二话不说,转身去车里取了家伙,一个人就清了一条街。

    无辜的人,栾驰一枪沒碰,惹事的那个,挨了三枪,全都避开了要害,直接被他送到了公安局,捆得像粽子似的扔在了门口。

    后來才有人听到风声,原來那小子手里有不下百來个从偏远山村拐骗來的未成年少女,先逼迫吸|毒,等上了瘾再逼着卖|淫。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栾金觉得自己的儿子不算是百无一用,起码有血性,所以才动了把他送到部队培养的念头。

    “老子要是知道因为这件事我才倒了血霉,我管她们吸不吸毒卖不卖|淫,都给我滚蛋,那么丑,谁稀罕管!”

    栾驰得知后,如是说道,他就是这样的邪性,特立独行,从不拿正常人的标尺來要求自己。

    这种人,谈三观?他根本就沒有三观,也不需要有!

    正因为如此,经过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以后,在场的客人们噤若寒蝉,顷刻间走了个安安静静,连一个废话的都沒有。

    很快,宴会厅里只剩下夜家人,还有十分手足无措的苏清迟,她连忙和佣人一起上楼去给夜婴宁拿干净衣服去了。夜皓和兄长低声谈了几句,也带着夜澜安和林行远告辞了。

    “祝你好运。”

    经过夜婴宁身边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林行远忽然顿了一下脚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她掀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嚅动几下,到底还是沒有开口。

    林行远,你老老实实地去订你的婚,求求你,离我远一些!

    夜婴宁的心底,在无声地呐喊着,她狠狠闭眼,努力平复着烦乱的思绪。忽然,父亲威严的声音响起,令她浑身一震。

    “栾少,沒想到你今晚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第七十三章 还爱他吗(加)

    夜昀的声音里全是隐藏不住的愤怒,作为中海市知名的商人,这些年來他也沒少同官员打交道。即便是栾金,两人也是多次一桌吃过饭的,可对方的独生子竟是如此令他难堪。

    “夜伯伯,不要这么客气嘛。”

    栾驰颇为得意地瞥了一眼满脸阴郁的周扬,呵呵一笑,好像并不惧怕夜昀的严肃。

    他是人精里的人精,混蛋里的混蛋,最会扯皮,多少达官显贵都拿他沒辙,自然不会轻易被眼前这一位给轻易唬住。

    “不敢,栾家的太子爷,我们本本分分的普通人家惹不起。”

    夜昀摆摆手,眯着眼看向栾驰,说话间,口中逐客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

    不是听不出來,可栾驰继续装傻,向一旁的佣人招招手,很自然地吩咐道:“去拿一条干净毛巾给我。”

    那语气,就像是在吩咐自己家佣人似的,阿姨似乎也沒反应过來,居然真的转身就去取。

    栾驰低头看了看胸口的那道伤口,还好,不深,浅浅的一条,他可不想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栾驰!你别太过分!”

    周扬忍不住出口,低低呵斥道,夜昀看了他一眼,可并沒有出声阻止。

    这个女婿,他喜欢,他认可,将掌上明珠般的独生女儿交给他,他放心。

    只可惜,今晚的夜婴宁和栾驰竟然联起手來,当众给他下不來台。对于男人來说,这简直是莫大的难堪!此刻,自己这个做岳父的教女无方,难免也跟着感到一阵老脸无光,觉得十分对不住周扬。

    所以,尽管夜昀很清楚栾驰的身份地位,他还是不假以辞色地以长辈身份向他施压,为的也是让周扬感到些许的心理平衡。

    毕竟,栾家不能得罪,谢家亦不能得罪,尤其最近坊间传闻更盛,说谢老爷子身体有恙,正在物色家族企业的接班人。

    周扬虽然是外孙,又是部队的人,但,不管如何总归是谢家骨血,很多事情虽然无法放在台面上,暗地里却是能够大做文章。

    夜昀正思忖着,栾驰瞧着他神情凝重,忽又笑嘻嘻地开口道:“夜伯伯,您说,我就这么偷偷跑回中海,第一站不回家直奔这里,就算我和我爸说我逃跑这件事和您沒丝毫的关系,想必他也不会信吧?”

    果然是小魔王,威胁的话语说起來完全不用打草稿。

    就看夜昀脸色一愣,待明白过來栾驰的意思,已经气得浑身都哆嗦了起來。

    “爸!”

    夜婴宁冲上去,一把扶住夜昀,轻拍着他的心口,连忙将水杯递给他,又让他抓紧时间服下降压药,以免血压不稳。

    “栾驰,如果你想撒野,夜家不是你能來的地方,我第一个不允许。”

    见夜昀沒有大碍,夜婴宁这才抬眼看向栾驰,她并沒有刻意提高音量,但声音里不容忽视的威仪还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这才是夜家大小姐该有的气场,不一定非要疾言厉色,却是叫人不敢忽视,不敢轻视。

    “很晚了,折腾了一晚上,妈,你先跟爸上楼休息。阿姨,你和大家把厅里先收拾干净。至于剩下的事情,我來处理。”

    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人,夜婴宁目光如炬,尽管她身上还在滴着水,乍一看起來有些狼狈,但她的话无人敢反驳,包括冯萱。

    她望着父母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等他们回到卧室,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比起和男人们的斗智斗勇,夜婴宁更害怕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伤害到家人,牵连无辜。

    “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如果你保证接下來的时间里不会再主动惹出任何事端,那么夜家的客房今晚会给你留一间。否则,不要怪我这么晚了还要请你离开……”

    夜婴宁看了一眼身边的落地钟,时间已经指向了夜里十二点。她太了解栾驰,既然是偷偷跑回來,势必不会留有余地,这个时候让他离开夜家,无异于帮着栾金尽快找到他。

    “你疯了!”

    一旁的周扬忍不住出声打断夜婴宁,他脸颊微微肿起來,呈现出青紫混杂的颜色來,一张俊颜不复往日的英朗迷人。猛地一开口,不小心牵动伤处,顿时疼得他冷汗涔涔。

    “就这么安排了,有意见的随时可以离开。”

    她瞥了一眼他,又忍不住看向面前一脸若有所思的栾驰,接过苏清迟递过來的干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上了楼。

    见夜婴宁纤细的背影消失不见,栾驰恢复了常色,摸着下巴,歪着头,挑衅似的看着周扬,将他打量了一个遍,这才蓦地轻笑出声,从鼻孔里冷哼道:“你输了!”

    扯扯嘴角,像是不屑同他争论,周扬眼含讥诮,并不动怒,只淡淡回应道:“你也沒赢。”

    想了想,他故意戳中栾驰今晚最大的弱势,微笑道:“而且我师出有名,出手教训调戏妻子的纨绔少爷。”

    果然,就看栾驰变了变脸色,原本白净的一张脸此刻更加白得厉害,心头的怒意尽数地疯狂翻腾起來。

    几秒钟后,他飞快地平复情绪,像是变脸一般,竟然冲着周扬笑了起來。

    “希望这位置你坐得稳,别跌下去。”

    说罢,他挥挥手,将手里的毛巾随意朝半空中一扔,一步步向着楼上的客房走去。

    周扬暗暗握紧双拳,满腔的憋闷不知如何发泄,让他无比焦躁。

    *****

    夜婴宁和周扬的卧室在三楼左边第二间,因为这还是两人婚后第一次來此过夜,故而冯萱特地叫人重新装饰过,整间卧室被布置得犹如新婚蜜月房似的,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周扬推门进來,夜婴宁还在卫生间洗澡,哗哗的水声传來。

    他将房间环视了一圈,心底并沒有一丝半毫的喜悦和期待,反而有一种被人狠狠嘲讽的羞辱。

    一整晚紧绷的神经乍一松懈,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周扬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不知道夜婴宁还有多久才能洗完,他索性拿了浴袍,去隔壁房间的卫生间快速地冲了个凉。

    等他回來的时候,夜婴宁也刚好洗完了澡,见到他,一愣。

    “正好你也洗好了,我已经叫人把医药箱拿进來了。”

    她主动开口,指了指梳妆台,见周扬许久不动,夜婴宁只得试探着主动问道:“你自己不方便涂药,要不你坐下來,我帮你消消毒。”

    就在她以为周扬不会理会自己的讨好时,他终于点了点头,沉默地依言坐了下來。

    夜婴宁如释重负,从医药箱里拿出碘酒和棉花,蘸了一些,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

    周扬脸颊的肌肉甚至都抽搐了几下,想必很疼,夜婴宁不禁垂下眼,试图掩饰住那隐隐的自责。

    不想,他猛地一把攥紧了她的手腕,松了松,又下意识地握紧。

    “他爱你,那你呢?爱他吗?现在……还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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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自己用手

    周扬的问话毫无预兆,彻底让夜婴宁愣在当场,她甚至來不及去细细分辨他的语气,耳朵里只反反复复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地追问,,

    你爱他吗?你爱他吗?

    是啊,爱还是不爱?是你在爱,还是原本的夜婴宁在爱?

    前者尚且简单,不过是“是与非”的问答題,但是后者就容易混淆不清,令人难辨。

    似乎早已料到夜婴宁不会同自己说实话,周扬苦笑一声,松开了手。

    “你睡吧,我去隔壁睡。”

    他挥开她还拿着棉球的手,站起身來要向外走。

    如梦初醒的夜婴宁连忙追上他,一把扯住周扬的手臂,急急道:“你别出去!被我爸妈看到,他们会以为我们两个吵架了!”

    他愣了愣,回头看她,嘴角缓慢地勾起,反问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今晚沒有理由对你生气?”

    夜婴宁百口莫辩,张口结舌道:“不、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生气我们回家再说,别、别在这里,我怕我爸妈为我难受……”

    她好不容易才瞒了这么久,让夜昀和冯萱以为小两口只不过是偶有磕碰但一直还算恩爱,如果被发现周扬和自己一直是分房睡,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周扬轻轻推开夜婴宁的手,依旧是冷冷的语气,讥讽道:“你倒是顾全你夜家的颜面,那我的颜面呢?在你的眼中就真的一文不值吗?夜婴宁,既然是婊|子又何必立牌坊,不如等天色一亮就昭告天下,把你和栾驰的事情大大方方公布出去。反正,以他的身份,也沒有人敢治他一个破坏军婚罪!我成全你!”

    他的语气太凌厉了,甚至还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

    夜婴宁头皮一紧,一刹那间意识到,如果周扬说的情况成了真会有多么可怕。

    如果得知自己的独生子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恨铁不成钢的栾金除了会狠狠教训栾驰,第一个就会拿自己开刀。所谓上阵父子兵,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自己的孩子再不争气总归是要心疼的,而她这个外人就会枉做了替死鬼,成为人人口中不安于室的小骚货,死不足惜。

    那样一來,夜家就会彻底从中海消失,几十年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不要这样……”

    夜婴宁脸色惨白,口中软软求饶,低下头去,整个人已经泫然欲泣。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只考虑自己一人的未來,而不顾夜婴宁的父母家人。

    “不要?”周扬唇角上翘,眼中已是充满鄙夷,嘲笑道:“所以说,大小姐到了今时今日还想着命令我吗?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话?还是你一直觉得,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看着夜婴宁紧张无助的表情,他心头泛过一阵快意,那是这些日子以來积郁的憋闷终于得到了纾解。但同时,他又暗暗憎恨着自己,为何忍不住一再地为她心软,看不得她一点点的悲伤神韵。

    “不是,你听我解释,如果我说我……”

    她几乎要把实情脱口而出,但终于还是悬崖勒马,及时收口。

    天啊,夜婴宁立即闭眼,急忙稳住自己慌乱的心跳,自己怎么会如此糊涂,竟然差一点儿就把真相说出來!

    且不说周扬会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即便他真的相信了,夜婴宁自杀的真相自己还沒有调查清楚,若她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自己和盘托出岂不是会再一次惹來杀身大祸?!

    “你怎么?说啊,怎么不说了?”

    见夜婴宁欲言又止,周扬心头起疑,不禁大声追问。

    同时,他的心里又隐隐期待起來,甚至藏了一丝窃喜:难道,她流露出这副不安的神情,是要准备向自己表明她已经不爱栾驰,愿意和自己修补感情了?

    “我愿意用一切方法让你出气,甚至是……”

    夜婴宁低着头,双手抚上胸前,不等说完话,已经扯下了身上裹着的白色浴袍。

    “……用我的身体。”

    她的白皙娇躯霎时出现在视线中,洗过热水澡的身体泛着自然的粉色光泽,凸起的两片锁骨下方,是两团圆润的饱满,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两点嫣红犹如沉睡的蓓蕾,安静地等待着爱抚。

    毫无预兆,这样香|艳一幕直直冲进眼底,周扬只觉得扑面的香气钻入鼻中,有几分熟悉,那味道他在她身上曾嗅到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能令他迷醉欲死。

    愣了愣,周扬恶狠狠怒骂道:“夜婴宁,你真贱!居然还学会拿这种事來跟我讨价还价,你简直……”

    “不要脸”三个字尚未说完,下一秒,他已经因为她的举动而彻底说不出话來,,

    不着寸缕的夜婴宁主动贴到了他的胸口,同样沒有赤|裸着上身的周扬完全能够感受到她微微颤动的丰盈。那样柔软那样饱满,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带着奇异的触感,如丝绸般滑腻。

    “是,我很贱,我沒有别的路可以选,我只能这样……”

    她低声开口,缓慢地抬起双臂,抱住周扬的脊背,更加贴紧他。

    周扬脸色顿时陷入狰狞,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然后强忍留恋,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将夜婴宁甩向卧室的大床。

    她慌忙跪坐起來,滚乱了一头长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说让我出气吗?知道我现在动不了你,所以故意这么说是吗?那好,叉开你的大腿,自己用手弄给我看。”

    周扬快步逼近,一把攫住夜婴宁的下巴,在她耳边厉声喝道。

    全身情不自禁地颤抖起來,这是前所未有的莫大羞辱,她瑟缩,双眼无神,喃喃道:“不、不要这么对我……”

    “不要?原來你只是说说而已?呵呵,那好啊,正好栾驰就住在楼下的客房里,要不要我把相关人等都召集起來,今晚就來个了断?”

    周扬加重了一点儿力气,成功地令夜婴宁感到了一丝痛意。

    “好,我做。”

    她微微哽咽,立即服软,周扬猛地松手,她身体倒了下去。

    犹豫地伸出手,一点点接近神秘的私隐区域,指尖不可遏制地颤抖起來,最终还是滑入了腿间。

    咬紧嘴唇,夜婴宁死死闭上眼,却又听见周扬的声音:“睁开眼,看着我!”

    她不甘,却只能照做,掀开已有雾气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一个沒有生命的木偶。

    指尖触到敏感肌肤的那一刹那,夜婴宁还是露出了一丝羞怯,因为她从沒有做过这种事。成年后不久她便令栾驰着迷,他对她的身体如醉如痴,想尽一切办法在不破她身的前提下用手和嘴满足她的所有欲望。

    嫩粉色的花瓣儿还沉睡着,干燥而温暖,被柔软的毛发覆盖着。随着指尖的拨弄,那颗软软的小豆显露出來,在手指间的撩|拨下变得充|血饱胀,熟悉的快感立即如电流般窜过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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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无法承受

    动作因为不熟练而显得有些缓慢凝滞,但也正因为如此,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清楚明晰地落在周扬的眼中,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种无声的诱惑和邀请。

    “另一只手,放在胸上。”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几下,咽下那种灼烧般的干渴,冷冷吩咐。

    “不要……”

    夜婴宁哽咽得更甚,长如蝶翅的睫羽微微颤动,已经沾上了几点湿意。

    他沒说话,只是用眼神胁迫着她,最终,她只得妥协,抬起手,将手掌心轻轻按在胸口左侧的饱满雪峰上。

    躺着的姿势令她的前胸不若平时那样高耸挺拔,软嫩的乳|肉像是乖巧的白兔儿蜷伏着,被夜婴宁这样一掬,在指缝间变幻出各种形状來。

    “继续,用手指头玩弄你的小乳尖儿,专心些,呵。”

    周扬的声音更加沙哑暗沉,眸色也渐渐变得漆黑,深不见底,在灯光的照映下泛过欲望之色。

    一股热气似乎在腰际间升腾,有些饱胀的感觉在腿间盘亘而起,飘渺,他需要更多更重的刺激來确定这种快感。

    夜婴宁无奈地将指腹擦过那颗小粉珠儿,努力回忆着这里曾经是如何被人触碰过的,记忆里这里分别被宠天戈、林行远和周扬亵玩过,一种混合着屈辱和兴奋的快感霎时侵袭她的全身,让她微微战栗,逐渐找到了状态。

    “感到快乐了是吗?用力,狠狠捏着它转动,下面也不要停!”

    周扬眯起眼睛,喘息在不知不觉间也加重了一些,他抬起头,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是舒适的26度,但他却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像是发烧。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间,沉默的小鸟似乎也有几分肿胀,周扬忍不住伸手搓了两下,有一种想要钻进狭小的缝隙里狠狠戳几下的冲动。

    有一种奇妙的热流在小腹处集中,精神逐渐松懈下來,不再过于紧张,夜婴宁的双腿无声无息分开得更大。她的手也从轻巧的触碰变成了实质的接触,细嫩指尖稍重地点击着那已经彻底膨胀变红的小豆豆,來回轻搔揉捏。

    “唔……”

    夜婴宁感到些许的涣散,原本睁着的双眼也微微阖上,半垂着眼,用自己的双手來取悦自己,,一只手游走在已经开始变得湿润潮湿的花瓣上,另一只手则逡巡在柔软胸肉上,不时轮流地轻捏着挺立着的两个樱果。

    有涓涓细流从紧小的花口处缓缓地泌出來一些,晶莹透亮,沾在手掌心上,借着这湿润她更能够更加用力地爱抚着自己,那小豆豆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变得欲求不满了,求她更加大力一些地捏它揉它。

    又湿又滑中,她的手指不经意间钻进入口一点点,但又不敢全都放进去,只敢在湿亮亮的花径入口徘徊刮蹭。

    急遽攀升的快意让夜婴宁忍受不了地曲起了双腿,承受不住那种莫名的渴望,她來回用大腿肌肤磨蹭着身下的丝绸床单,以此來缓解强烈的需要。

    “嗯……”

    面色潮红,透着一股春色和风情,此刻,床上的女人几近欲|火焚身,她甚至已经无法保持原本平躺的姿势,而是侧过身來,轻轻用双腿夹住了手掌,反复地摩擦起來。

    欲望果然是人类最不能抗拒的敌人,平日里再端庄的女人一旦面临性的饥渴,也会变得妖冶放|荡。

    “继续,继续!”

    周扬浑身都有些哆嗦,面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活色生香,他再也忍不了,用右手抚上自己微微抬头的鸟儿,迅速地搓动起來。

    夜婴宁几乎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感官世界里,几个月以來,她反复被男人们刺激,却沒有真正享受过一次完全的性|爱,累积的欲望早已令她不能自已。

    这个时候,如果周扬能够提枪上阵,想必她也沒有办法说服自己完全拒绝他,拒绝他的欲望。

    “呼!”

    喷出一口烫人的呼吸,周扬惊讶地发现,手中有了异样,他又惊又喜,抬头看了看夜婴宁,只觉得一切又都有了新的希望。

    “我……”

    他咽了咽,立即走向床边,一把抓过她的脚踝,将她的下半身拖到床沿处。

    大开的双腿间是一片迷人的泥泞,原本的少女般的粉色此刻呈现出艳红,像是一朵完全盛开的花朵。

    周扬忍不住伸出手,两只手一起抚上去,用力向两边掰开,赤红着眼睛仔细审视着,,

    骨节分明的大掌令小花瓣再也合不拢,柔弱地咧开,展露出细小口径,隐约可见里面潜藏的层层皱褶。皱褶也是鲜嫩的娇粉色,一看就是未曾被人采撷过的稚嫩,对男人有着深重的致命吸引。

    “果然是天生的勾引男人的东西!”

    他恨声开口,听不出声音里是喜还是怒,不仅如此,他还用手指向里探了一下。

    夜婴宁清醒过來,被他戳得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满足,她掀起水盈盈的眼看向周扬,踟蹰着开口道:“你……不要……”

    她原本想说“你不要碰我”,但后面的话沒敢说出口,就看周扬忽然变了脸色,闷哼一声,下边原本肿胀的地方似乎喷出了一些白浊液体。

    他压抑了太久,猛地受到刺激,身体自然无法承受。

    一种难堪和自卑霎时令周扬恼怒起來,他狠狠推开夜婴宁,退后两步。

    “你别过來!”

    看出她要坐起來,周扬立即沉声阻止。

    “我答应你,暂时不会说出去。”

    他又补了一句,将原本搭在椅背上的浴袍重又穿好,就要向外走。

    “你去哪?”

    夜婴宁艰难地起身,大声追问,已经走到门口的周扬顿了顿,沒有回头。

    “我去透透气,你先睡吧。”

    说完,他旋转门把手,安静地大步离开。

    随着房门的一声轻响,卧室里在一起恢复了寂静无声。

    夜婴宁颓然地低头,狠狠捶了一下身边的床,私心里她希望周扬一直不能恢复男性|功能,这样就可以不用和他真的发生关系,履行夫妻义务。可是,另一方面,这疾病令他阴阳怪气,难以捉摸,她根本无法揣测他的喜好,根本不可能和他和平共处。

    静静坐了一会儿,让自己平复下來,她去简单冲洗了一下湿腻的私|处,重新躺下。

    将灯关掉,在逐渐暗下來的陌生环境里,夜婴宁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等天亮醒來,又会有无数意想不到的变化,她需要足够的体力和精力來应对这未知的世界。

    昏沉沉中,夜婴宁陷入了浅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轻轻被人推开,她感觉到了,以为是周扬,轻轻咕哝了一句,翻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方向。

    那道身影在门口静静地站了两秒钟,似乎在确定什么,然后才向床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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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烧身介绍:
走投无路的无名小嫩模,被财大器粗的阔少爷们,玩死在大床上·离婚失败的神秘设计师,被患有隐疾的变态丈夫,谋杀在浴缸里一次重生,她不再是蒙尘的明珠,而是涅槃的凤凰!〖我是人妻,你再只手遮天,难道敢破坏军婚?〗她为复仇刻意撩拨,终究难逃真欢假爱〖为了得到你,我不在意这|奸夫|的新头衔!〗他眯眼,紧扣着她的柔弱腰肢,狠狠契入剥离豪门与高干光鲜的华美外衣,爱与欲纠缠不休,诸狼环伺,男人们你争我夺。本是一场寻欢作乐,却不想惹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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