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想死想活?
随着这句话的落音,众人再度将视线投向在场下优雅而立的叶妩。
众人可没忘记,刚才事情的起因,就是孟葭葭故意在婚礼上为难叶妩,非要让她做证婚人,得罪之前就已经确认好的证婚人程家老二,孟葭葭故意挖坑给叶妩跳,这种拙劣的手段自然不可能实现,而黄家也彻底因为孟葭葭的任性而震怒,决定临时换新娘……
现在,叶妩倒是自己站出来了,主动请缨,为孟念许和黄志鸣证婚。
程家是世家,程家老二自然不可能放下世家的高傲,而去给一介私生女证婚的,即便是这个私生女比孟葭葭好上一千倍、一万倍,在这些世家子们的眼底,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上不得台面的,也没资格让他程家给这个面子。
现在叶妩主动请缨,倒是成全了程家老二,他正好还不乐意接手呢。
“哈哈,”程家老二大故作宽厚爽快的大笑道,“我之前答应的证婚对象,是黄志鸣和孟葭葭,现在换了新娘子,又有叶家大小姐的主动请缨,我索性不如成人之美……黄家家主,你看如何?”
黄一龙面色阴沉的瞟了一眼台下的叶妩,唇角间忽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来,“有叶家大小姐这般给面子,我黄一龙自然是万般感激的……就是不知道,现在孟家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章程?是否同意由孟念许小姐嫁进我们黄家?”
说着,黄一龙似笑非笑的看向孟桑。
孟桑沉默了下来,陷入一片挣扎之中。
孟家之所以这么急着把孟葭葭嫁出去,一来是因为当初葭葭跟庄起恒的事,谁知道庄起恒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的?葭葭挨了一顿打,孟桑生怕自家继续得罪了天京城的白家,只好匆忙给孟葭葭找婆家;二来,也是因为叶妩的归来,他们孟家也同时陷入危机中……
君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基本上已经轰动了整个北方,叶氏区区一介豪门,却近乎于扳倒了土皇帝一般的君家,逼得君老太自尽,君家被囚,君明翊在外四处奔走,尤其是随着叶妩的归来,他们孟家的日子越发不好过,谁知道,通在北宁市的孟家,会不会是第二个金家、苏家和君家?
女王的王座下,是累累白骨、尸山血海共筑而成,昔日里的北宁市四大豪门、两大世家,曾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如今随着叶妩和叶氏强势崛起,金家第一个倒台,然后是苏家,再然后连土皇帝一般的君家就濒临危机,除了秦家一直老老实实的龟缩之外,居然只剩下了孟家摇摇欲坠……六大族,只剩下了两家人,足见叶妩崛起的势头是多么的强劲和狠辣?
孟家,不愿意当叶妩的踏脚石,更加不愿意当女王王座下的一具具尸骨,只能寻求到同样跟叶家有仇的黄家,希望两家借由姻亲而结盟,把葭葭嫁进了黄家,以后就算是孟家真的不好了,起码还有黄家看顾着葭葭,不至于让她落得个凄惨下场……
更何况,孟桑还想着利用黄家,出手压制叶妩,省得她太过肆意张扬,真的将北宁市当成了她们叶家的后花园!
可是现在……很显然,黄一龙青睐的是孟念许这个私生女,想娶进门的是孟念许,对孟葭葭全然恶感。
沉默了好半天,孟桑舔了舔唇瓣,试探性的道,“黄家家主,小念只是区区一介私生女罢了,怕是配不起黄家少主的高贵身份吧?”
区区一介私生女的孟念许,唇角划过一抹讥嘲的微笑,静静地看向两个做决定的人。
黄一龙笑呵呵的摆了摆手,“孟家大小姐,这个就不劳驾你操心了,现在,只要告诉我,你们孟家的答案就行……要么,孟念许嫁进我们黄家,两家联姻,要么这场婚礼就此作罢,两家联姻之事,就当是没发生过。”
孟桑静默的看了一眼孟念许,心里忽然满是不甘与愤怒。
孟念许不过是区区一介私生女罢了,葭葭才是他们孟家正经八百的千金小姐,万一真的同意了孟念许嫁进黄家,凭什么要让一介卑贱的私生女,压在葭葭这个千金小姐的头上?
孟念许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心思到底有多么的深沉,孟桑这么多年来,不是不知道,一旦有了黄家当靠山,无异于是给了她崛起的契机!就以孟葭葭的天真和骄纵,真的能保住孟家,能保住她自己的地位吗?到时候,恐怕孟念许会直接夺了孟家的产业,自立为王,说不准又是一个叶妩……
孟桑舍不得黄家这个盟友,又舍不得让孟葭葭受委屈,左右为难之下,心里居然对孟念许起了几分杀意!
如果孟念许死了,黄家别无选择之下,兴许……还会继续选择葭葭的,不是吗?
孟桑猛然乍现的杀机,几乎让站立在旁的孟念许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这算不算是躺枪?不过是当个背景板的伴娘罢了,怎么会惹来孟桑对她的浓浓杀意?
“孟家大小姐,到底嫁不嫁孟念许,你还是趁早给个痛快话吧。”黄一龙摩挲着下巴,深沉一笑。
孟桑淡淡浅笑,试探性的问道,“抱歉,黄家家主,不知道您能否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有什么可考虑的?”新郎官黄志鸣抱着胳膊,带着点懒散意味的道,“孟姑姑,你同意,咱们就继续婚礼,不同意,婚礼就此中断;我们黄家,可没这么多的时间给你考虑!现在就赶紧决定吧,不然的话,我可就默认是你们孟家同意了……难不成,我们黄家,还要为你们孟家举行第二场婚礼吗?”
黄一龙笑呵呵的颔首点头,表示赞同。
孟葭葭看了看态度坚定的黄家父子,又看看犹豫挣扎着的姑姑,似乎也意识到,这一次的事真的是她闹大了,很让姑姑为难……
“姑姑!对不起……”孟葭葭双手拽住孟桑的胳膊,天真的小脸上露出几许委屈而惶恐的模样,“我是不是给你惹祸了?”
孟桑苦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孟葭葭的头发。
可是很快的,孟葭葭便原形毕露了,泪眼汪汪的看向孟桑,哀求道,“姑姑,不要让她嫁给黄志鸣,好不好?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个野种也别想得到!我才不要她嫁进黄家,以后难道还想让我看她脸色吗?姑姑,你就当是为我考虑……要是真的让她嫁了黄志鸣,以后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未婚夫婚礼现场退婚,宁肯娶一个野种,也不肯要我吗?!”
最后一句话,却宛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孟桑心底的天平,倾向了孟葭葭……
“放心,葭葭,姑姑一定不会让你遭受这样的屈辱,”孟桑深深地吐了口气,坚定的看向黄一龙,淡淡浅笑,“抱歉,黄家家主,让你们失望了,孟念许只是我孟家的一个私生女罢了,如何能上得了台面?你们黄家,若是真心想联姻,我孟家就以葭葭作为姻亲,双方联姻,若是没这个诚意……那就算了,孟念许是断然不会被我们孟家推出去丢人现眼的。”
听见姑姑这么说,孟葭葭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眼神怨毒的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孟念许,做出了一句话的口型——你给我等着!
孟念许彻底绝望了。
这次归家之后,不仅仅是孟葭葭,甚至包括孟桑在内,恐怕……都不会放过自己了!
眼见着孟家拒绝了黄一龙的提议,婚礼也在闹剧一般的情境下结束,众多宾客们倒是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刚有人准备起身离开时,却突然传来一个深沉敦厚的嗓音:“……各位,请留步。”
有人抬头一看,却见孟家现任家主、孟葭葭的父亲——孟昶煜,已经缓缓起身,脸上一派苦涩而无奈,朝着黄家家主拱了拱手,“黄家主,请婚礼继续吧。”
“嗯?”黄一龙本来已经放弃了希望,听见这话,顿时面露诧异,“孟先生这什么意思?”
“我孟昶煜,以孟氏家主的身份,同意这场联姻,——孟念许与黄志鸣的婚礼。”孟昶煜一字一顿,认真而肯定的如是道。
孟葭葭几乎傻了,带着些许怒气的道,“爸!你发什么疯?!莫不是你真的拿这个野种当女儿,故意想让她压我一头吧?”
“大哥!”孟桑紧锁着眉头,不赞同的道,“你要是这么决定的话,置葭葭于何地?以后让她如何面对世人?”
孟昶煜淡淡一笑,儒雅万分的道,“小桑,我知道你最是疼爱葭葭,把她当成了亲女儿,但可惜,关心则乱,你只看见了她是如何的委屈,却忘了……我们这个家,是姓孟。”
孟桑脸色骤变,怔怔的看向孟昶煜。
“孟家儒商百年,难不成,你想将其断绝与我们兄妹三人的手上吗?”孟昶煜呵笑了一声,负手而立,浑身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三代豪门、百年世家,孟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小桑,家族为先,你忘了祖训吗?我不能看着你,因为过分的宠溺葭葭,却将孟氏推入地狱深渊……”
说了一半,孟昶煜忽然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又重新舒展开来,“葭葭是我的女儿,是我孟家骨血,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但同样的,孟念许……她、她同样是我孟昶煜的女儿,也同样是孟家骨血!”
孟念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意外的看向孟昶煜……
这是这个便宜父亲,第一次公开承认她的身份。
而孟桑,在片刻的震惊过后,居然难得一见的沉默了下来。
“——爸!”孟念许真的要被气疯了,一把抓下头纱,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了几脚,之向孟念许,厉声大叫道,“我说过的,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要是敢承认这个下贱的野种,我就不认你这个父亲!”
孟昶煜沉默了一下,忽然露出一抹决然的表情,冲着孟葭葭,一字一顿的道,“那么……你就离开孟家吧。”
说完这话,孟昶煜傲然走上礼台,目光环视了一眼全场,坚定的道,“从今天起,孟念许为我孟家嫡系女儿,在我百年之后,由孟念许来继承孟家家主之位,孟氏名下所有产业,全部交由孟念许继承!”
所有人呆呆的望向孟念许……谁也没有料到,今天这场婚礼,收获最大的,居然是孟家的这个私生女?!
显然,孟念许也彻底僵硬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孟昶煜,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刚才孟昶煜承认她是孟家人,让她错愕不已,那么现在孟昶煜居然提出要将将孟氏交到她的手上,便彻底震住了她!
这个便宜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瞧着孟葭葭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孟昶煜深深地叹了口气,“葭葭,不是爸爸对孟念许如何的喜欢,而是我彻底看清楚了,就算再教你,你也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豪门家主,孟家就算交到你的手上,你也完全守不住,反而会给你带来灾难,与其这样,你索性不如就当个无忧无虑的孟家千金,这一切……就让孟念许来背负吧。”
“爸!孟家明明是应该由我来继承人,你怎么可以把它交给外人?!”孟葭葭唰唰的落下泪来,脸上满是不甘与怨恨之色,咬了咬嘴唇,“我恨你!——我恨你!”
说完这些,孟葭葭跺了跺脚,捂着脸,呜咽的跑了出去。
“哥,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孟桑气急败坏的看了一眼孟昶煜,转身去追孟葭葭。
孟念许静默在那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隐隐的笑容。
黄一龙哈哈大笑,“孟家家主果然是好魄力!好胸襟!”
“客气了。”孟昶煜淡淡而笑,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婚礼继续举行吧。”
孟念许犹豫了一下,刚想走出来,台下的叶妩却妩媚轻笑道,“孟家主,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女儿,孟念许第一次结婚,好歹也要穿件婚纱吧?穿着伴娘礼服结婚,像什么样子?”
一边说着这话,叶妩一边慢悠悠的走上台来,朝着孟念许招了招手,“走,我带你去买件婚纱,算作是送你的新婚礼物……总不能让你的婚礼,弄得那般寒酸。”
不等着孟昶煜说话,叶妩已然直接拽走了孟念许,带着她坐上车,直奔向婚纱店而去……
坐上车的第一句,叶妩便直接了当的冷声询问,“孟学姐,想精彩的活下去,还是想给孟家当替死鬼,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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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了七千字。
第79章 杀意!
叶妩的一句话,瞬间原本置身于天堂之中的孟念许,拉入地狱。
她脸上些许喜悦的笑容,被叶妩的这样一番话,彻底冲散,甚至连笑容都僵硬在那里,还没来得及退散,便定格在她的脸上。
“他们……要杀我?”孟念许艰难的重复了这句话,怔怔的看向叶妩,“为什么?我只是感受得到,孟桑姑姑在之前对我释放出的杀意,可是……父亲不是说,要让我代替孟葭葭,嫁进黄家,取代孟葭葭成为孟家未来家主吗?他公开宣告,怎么可能作假?!”
叶妩轻轻嗤笑了一声,“你还真信了啊?孟家兄妹三个人,都是一个德行出来的,对他们家的那个宝贝独女孟葭葭,视若掌上明珠,就算是孟葭葭真的亲手毁了孟家,他们三个只会拍手叫好的份……孟昶煜真的会因为孟葭葭今天的表现,而对她彻底失望吗?孟学姐,我倒是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天真的一面。”
孟念许彻底沉默了下来,犹豫半天,终于慢吞吞的低声道,“……我妈妈生前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够得到父亲的承认,取代孟葭葭。这么多年来,我强力克制着自己的贪婪和野望,只希望在毕业之后,就能顺利离开孟家,孟家的东西,我不要、不稀罕……那是假的,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们愿意交到我的手上,我会欣然接受,若是他们执意要让孟葭葭继承,我也不会强求。”
“自从上次你跟我谈过那些之后,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真的下手,也幸而之前孟葭葭先是缠上了庄起恒,再是跟黄志鸣订婚,我以为自己能够逃过一劫的……”
“天真呢。”
叶妩翘了翘嘴角,慢悠悠的冷笑道,“身在豪门世家,又有几个真的可以置身事外的?明哲保身,那是最愚蠢的想法。”
孟念许长长的舒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这才抬头问道,“叶妩,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妩耸了耸肩膀,“很简单啊,我收拾了君家,现在北宁市只剩下了秦家和孟家两家,秦家现在处于安分守己状态,尽量避免和我发生冲突,你没看见,今天秦家只来了两个普通子弟,秦致甚至都未曾亲自到场吗?因为啊,我现在是北宁市的一方霸主,孟家……怕我,怕我在收拾完君家之后,会将目标对准他们,所以,孟桑才找上了跟我有仇的黄家,两家联姻,想借用黄家的手,让我知道一下厉害,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当然,还有另外一点,叶妩没有明说出来,她之前故意装病,还借用星城陶胜的手,传出身患重症的消息,黄家已经蠢蠢欲动了,但北宁市和百岳市两地相隔甚远,黄家冒然涉足北宁市,会引起上头的不满,也会引来秦家的仇视,所以,黄一龙父子才故意借用孟家这颗棋子和踏板,以姻亲的名义插手北宁市。
黄家的另外一层目的,那就来得更加简单了,不就是看上了孟家的产业吗?黄一龙父子是地地道道的真小人,贪婪和无耻自然是不用说了,今天突然提出要换新娘,让黄志鸣迎娶孟念许为妻,目标同样是对准了孟家的产业。
虽说,让孟葭葭嫁给黄志鸣,将她拿捏住,让她成为黄家手上的一张王牌,可保不齐某天孟家兄妹三人真的狠下心,放弃了这个嫁入黄家的女儿,选择孟念许作为家族继承人,以孟念许的潜力和心志,只要稍加打磨,便是合格孟家继承人。
如果让黄志鸣迎娶孟念许,那就完全不同了,孟念许潜力高、心志坚定,把她拿捏在黄家父子手心里,她一个私生女毫无根系,显然是更加的让人放心,也更好拿捏,让孟家继续培养孟葭葭当成继承人,就以今天孟葭葭的那个德行……呵呵,那就是个祸害!有孟葭葭继承孟氏,黄家父子俩根本不用费吹灰之力,便能将孟家收入囊中。
至于孟昶煜,他虽然不太管事,可是现在看来,倒也还算有些头脑,显然从黄家父子俩非要折腾着换新娘的这件事上,看出了些许端倪,心里起了几分警觉和对黄家的怀疑,又舍不得黄家这颗棋子来对付叶妩,便直接将孟念许推了出去,同意她嫁给黄志鸣,又故意当众公然宣布,取消孟葭葭继承人的身份,反而让孟念许这个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了孟家继承人……
孟葭葭“失去了”继承人的身份,自然也失去了吸引黄家父子的筹码,孟念许顶着孟家继承人的光环,又嫁进了黄家家门,黄家父子俩想要算计孟氏产业,肯定要从孟念许这个“家族继承人”的身上动手脚,到时候是死是活,还不是单凭黄家父子的一句话?
“这么说……他,是想那我和那个莫须有的孟氏继承人的身份,当做诱饵,故意诱惑黄家父子,将他们引入北宁市来对付你?”孟念许颤抖着嗓音,忍不住出声问道。
叶妩点头,随即嘲弄般的轻笑着问道,“怎么样,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那个便宜父亲,玩得不错吧?保护了他的宝贝女儿,又只付出了一个私生女的代价和一个莫须有的孟氏继承人的名头,便引来黄家对付我,正好再顺便借用黄家的手,除掉你这个威胁,表面上,他自然是个明事理、讲公正的完美慈父,完全不会有损于孟家百年儒商的名声……”
孟念许通红着双眼,忍不住含泪愤怒的尖叫道,“我对他有什么威胁?他要这么对我!我就算只是个卑微的私生女,这又不是我能选择的,难道我这么多年的安分守己、逆来顺受,还不够吗?!”
叶妩挑了挑眉梢,放肆一笑,“因为啊,你的忍辱负重、安分守己,已经威胁到了他宝贝女儿孟葭葭的地位啊!尤其是今天,孟葭葭的骄纵任性、愚蠢无礼,跟你这个私生女的笃定从容、坚韧冷静比较起来,你实在是太让他有威胁感了,连孟桑都对你起了杀意,你觉着,身为亲生父亲的孟昶煜,会不动心?”
孟念许失魂落魄的坐在叶妩旁边,两眼行泪顺着脸颊簌簌流落下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生父,居然想杀了自己?!
她不敢奢求父亲的肯定和赞赏,不敢奢求父亲的关爱与呵护,只想跟个透明人一般,安安分分的长大成人,然后离开孟家,海阔天空……可为什么他却不肯放过自己?!
“叶妩……”孟念许沙哑着嗓音,合上双眼,最后落下了两滴眼泪,用手背拭去,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美眸里迸出一抹冰冷之色,“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叶妩扬唇轻笑,揶揄的笑问,“学姐,你确定要我给你出主意吗?你就不怕……我会趁机侵吞孟家的产业?”
孟念许露出一抹极为骇人的冰冷笑容,双手攥住拳头,指甲竟然抠进了肉里,“你帮我,我要毁了孟家,毁了孟葭葭!事成之后,孟家的产业,——全部给你!我不稀罕!我只要一笔足够我花销的钱,然后远走高飞,北宁市就由你一家独霸,如何?”
孟昶煜,我的父亲,你不是那般宠爱着你的宝贝女儿,恨不得将世界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都奉献在她面前吗?你不是要让我跳进火坑里,以为你宝贝女儿的未来,铺平道路吗?你不是想让孟葭葭继承孟氏,除掉一切对她有危险的人或事吗?
既然如此,我就毁了孟葭葭、毁了孟氏,我看你倒要如何!
看着如此歇斯底里的孟念许,叶妩的唇角……终于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孟念许,我亲爱的学姐,我等你觉悟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好在,我终于等到了。
去庆典服饰的店铺,挑选了一件龙国古典式大红丝绸嫁衣,又让宝叶珠宝在百岳市的分店,送来几套首饰,挑了两件翡翠坠珠和镯子,将孟念许打扮一新,这才将人带了回去,在众多宾客们无比惊艳的视线中,孟念许和黄志鸣举行了结婚仪式,叶妩亲自为他们证婚。
仪式过后,孟念许借口有些不舒服,敬了几杯酒,被跟着黄志鸣施施然的离开了婚礼现场,独留下孟昶煜和黄志鸣两人应酬宾客们,宾客们对此,只是打趣小年轻急着入洞房,倒也并未多加刁难。
临走前,叶妩将自己的手上戴着一枚宝石戒指,戴在了孟念许的手上,含笑祝福着她和黄志鸣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孟念许摸了摸宽大的戒面,极为认真点了点头,手挽着黄志鸣,向叶妩道别,施施然的走出了草坪,坐上婚车时,这才冲着黄志鸣,明媚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婉约动人的微笑,嗓音略显低迷的道,“黄少,可不可以先跟我一起回酒店?我想去劝劝葭葭,她肯定心里不好受,我也觉着对她挺愧疚的。”
黄志鸣伸手拍了拍孟念许的屁股,淫笑道,“我们都已经结了婚,叫什么黄少?叫声好哥哥,我们今天就在酒店里洞房花烛……正好也让孟葭葭听一听,我们洞房花烛的动静!”
“讨厌啦。”孟念许绯红着脸颊,臻首将自己扑进黄志鸣的怀里,借以掩饰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
第80章 韩叶两家
听说孟念许跟黄志鸣去酒店看葭葭那丫头了,孟昶煜的脸上露出一抹隐隐的意外之色,沉吟了片刻后,来不及多想,便八面玲珑般的钻进了人群里,跟黄一龙一起,向宾客们敬酒感谢。
蓝天绿草,衣香鬓影,或是俊彦骄子们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或是淑媛贵妇们的庄重端方、温婉动人,香槟红酒中夹杂着细细碎碎的谈笑声,或是甜美悦耳,或是深沉厚重,飘荡在细细的春风中,浮现出豪门世家间独有的喧嚣与奢华。
婚礼的场地装饰和酒席菜式,虽说寒酸了点,可是仅仅从宾客们的规模和身份上来说,黄家还真没委屈孟家,边北郡有头有脸的世家们基本上都派出了自己的一位家族扛鼎人物,带着自家年轻一辈们前来,豪门中更加一众家主亲至现场,谈笑风生,气度不凡。
仪式结束后的第一时间里,叶妩的身边就围上了一众俊男美女,一边跟叶妩攀着交情,打听从天京城传出的谣言,一边还带着某种审度和敬畏视线的看向司凛,豪门世家的高傲中,又流露出几许对莫名身份男人的敬重和畏惧。
叶妩清甜着微笑,只要身份足够,她来者不拒的攀谈了几句,轻飘飘的玩起了太极,各种对司凛的探究和疑惑,全都被她搪塞了回去,却又不让人觉着失礼粗鲁,长袖善舞的态度,几乎让不少人再度对她侧目……他们倒还真不知道,传说中那个“蛇蝎美人”叶妩,居然也会有这般和气的一面。
而一旁的司凛,只是面色冷峻邪魅、气质贵气斯文的站在那里,很好的扮演着一个“花瓶”的角色。
这些人,还不值得让他司少张开尊口。
“——叶妩!”
不远处的韩宁,早就看见叶妩了,好不容易打发走几个想跟她攀关系的名门千金,快步走了过来,活泼开朗中略带着几分世家贵女的骄傲,主动打招呼道,“好久不见你了!”
“是啊,”叶妩略微放慢了一下语速,瞧着韩宁毫无芥蒂的模样,显然略微诧异了一下,随即慢条斯理的开口笑道,“是很久不见了,之前来的时候,我还想着,你今天能不能来呢。”
韩宁亲亲热热的挽起叶妩另外一边的手臂,冲着旁边的司凛呲牙,“司大少,把叶妩借我一会,不介意的吧?”
“自然是不介意的,”司凛略微淡笑了一下,“但只有一小会。”
“嘁!真小气!”韩宁皱了皱小鼻子,表示鄙视。
这下子,轮到叶妩惊讶万分了,她可是记得,当初韩宁对司凛是怀有别样心思的,连带着自己也成了韩宁的情敌,不招待见,现在怎么丝毫看不出韩宁之前的心思,连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瞧见叶妩诧异的表情,司凛挑了挑眉梢,递给叶妩一个只可会意的眼神。
收到司凛递过来的暗示,叶妩恍然所悟,看起来……这又是司凛的手笔了?
叶妩和韩宁两人亲亲热热的说着闲话,却见韩家韩都和韩啸两人,正好打发走前来攀谈的旁人,同样快步走了过来,先是冲着司凛点头致意,这才将视线挪到叶妩的身上,笑呵呵的道,“叶妩,听说你在天京城,可是大出风头啊。”
“我可不乐意出这种风头。”叶妩薄笑了一下,半打趣的笑道,“下次若是有这种出风头的好事,我就让给韩少,如何?”
韩啸赶紧摆手,“可别!这种风头,可不是我能出得起的。”
叶妩莞尔。
韩都冲着叶妩略微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叶妩,移步说话,如何?”
“可以。”叶妩优雅颔首,看了一眼司凛,跟在韩都身后,两人慢悠悠的走到了一片角落里,韩都径自倒了一杯香槟,浅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又将高脚杯放下,这才低声道,“准备得如何了?”
叶妩慢条斯理的轻笑了一下,故意挑眉反问,“我叶家自然是毫无问题的,就是不知道……韩家准备得如何了?”
韩都笑了笑,“我韩家自然也是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叶家准备婚礼,需要多长时间?”
叶妩略微垂了垂眼睑,肯定的道,“这就要看韩家需要什么规格了……当初我结婚那会,是在四月酒店举行的典礼,不如这次就将婚礼同样定在北宁市的四月酒店,我爸跟韩姨的婚事,因为双方都是二婚,为了避免过度招摇,在外面看起来,肯定是要比我的婚礼略逊一筹的,但是我会在其他方面,给韩姨补齐……这场婚礼,我一定会让韩姨办得风风光光。”
韩都冲着叶妩拱了拱手,“我韩家多谢你了。”
叶妩包下四月酒店、让韩琴风光出嫁,无异于是等同于给韩氏脸面,表示一下叶家对韩氏的尊重,真要是计较起来,按照边北郡这边的风俗,其实二婚随便摆几桌酒席,就已经算是脸面了,谁也挑不出什么,叶妩将韩琴和自家老爸的婚礼,比齐自己当初的婚礼,韩家上下,不感激她都不行。
叶妩欣然接受了韩都的这份谢意,挑眉再度问道,“对了,婚礼准备在什么时间举行?这个时间你们韩家来定吧,只需要提前几天告诉我就成……聘礼的话,我会在婚礼的三天前过账,另外,什么时候把两家联姻的消息漏出去?”
早在来之前,韩都就已经跟韩家老爷子商量过这些事了,早有腹稿,韩都自然说话底气十足,“我跟老爷子商量过了,现在是五月中旬,如果叶家能赶得及的话,就在六一,赶不及的话,就在七一,如何?”
叶妩沉默了一下,抬眸淡笑道,“那就六一吧,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完全赶得及……反正酒店那边,随时都能准备好的,剩下的就是庆典仪式,加点钱,让负责庆典那边快一些,没什么问题。”
双方都是爽快人,就这么你一眼、我一语的谈妥了两家的婚事,一直差不多敲定了具体细节之后,韩都这才试探性的问道,“对了,叶妩,你韩姨那边的订制婚纱,半个月之内怕是做不出来,依我看,倒不如……用你结婚时的那件嫁衣?”
这是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巴结他们韩家了?!
叶妩当即脸色冷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韩都,声音森冷中透着一股子骇人的锋锐与决然,“韩先生,你们韩家要是没诚意联姻,那就就此作罢,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来撩拨、试探我!那件云纹凤凰图古董嫁衣,是我叶氏女家主才能穿的,代表着叶家的权力与威严,你韩家……是不是真当我叶妩那么好说话,连这种东西都敢讨要?”
韩都轻声咳了咳,略显尴尬的道,“叶妩,犯不着这么上纲上线吧?不过是一件嫁衣,我就是想替你韩姨,讨个吉利和脸面罢了。”
“你不是在替韩姨来讨脸面,是在扇我叶家的脸面!”叶妩森冷一笑,挑起眉梢,黑曜石般的剪瞳里迸出一抹精芒,“且不说,连我的生母纳兰如卿,嫁进叶家时,都没资格穿那件嫁衣,你觉着……我父亲的继室,凭什么穿?”
“——就凭韩琴是我韩家千金。”韩都被叶妩的那一句“继室”,弄得也有点火了。
叶妩扬了扬下巴,讥诮道,“是啊,你韩家千金,进了我叶氏的家门,就想穿上我叶家女家主才能穿的云纹凤凰图的嫁衣,按你这种逻辑……再过两年,我叶家是不是就要改姓韩了?我叶家是诚心跟你们韩氏联姻,我叶妩愿意看在韩姨的人品上,给她风光和脸面,但这并不意味,这份脸面要建立在让我叶家丢脸的基础之上!我能扳倒一个君家,就能再扳倒一个韩家……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韩都脸色不愉的盯着叶妩。
叶妩忽然放松了姿态,阴沉着脸色,轻声问道,“云纹凤凰图嫁衣,只有叶氏女家主才能穿,穿上了,就代表着要担起守护和兴盛叶氏的重责……韩先生要是执意如此,不如先把你们韩家的家主令牌,送我叶妩玩几天?”
“好吧,这事算是我韩家无礼了。”一边说着这话,韩都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从刚才他提起这件事,让叶妩色变开始,他便察觉到身后,司凛的凛然锐利的视线一直死死地盯着他,如果不是距离够远,韩都甚至怀疑,司凛的视线是不是能在他脊背上戳出几个洞来!
叶妩勾唇冷笑,慢条斯理的轻笑了一下,故意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六一还有事,婚礼的事……再往后挪一挪吧,左右我爸这一段时间都在医院里照顾着叶妍,也没工夫结婚。”
韩都这下子彻底脸色青白,叶妩这是已经极度不满,摆明了要晾着韩家了!
着急两家联姻的,不是叶妩,而是他韩都……该死的!他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故意试探叶妩的底线!
叶妩说完那句话,撇了撇嘴角,连看都不带看韩都一眼的,转过身子,施施然的回到了司凛身边,跟韩宁和韩啸谈天说地着,全然没有刚才的冷厉和愤怒。
婚礼快要落下帷幕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嘴巴,直接把事情抖落了出来,——黄志鸣居然跟孟葭葭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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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迟到大王飘走……
第81章 一锅端!
黄志鸣和孟念许是中午十二点离开去酒店找孟葭葭的,现在不过才下午两点半左右,区区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本来,就算发生这种事情,人家几个在酒店里住着,也不太可能会让外人知道的,坏就坏在黄志鸣的那几个狐朋狗友身上,他们去酒店,本来是要闹洞房的,结果到了那里,向酒店前台询问了一下房间号,便一群人径直坐着电梯上了去。
里面既然有人,酒店客房本应该是反锁在房间里的,可谁曾想,一大群凑热闹的狐朋狗友们,只是轻飘飘的推了一下客房的房门,居然直接闯了进去,正好目睹着两人红被翻滚的那一幕……他们还以为是新娘子孟念许,觉着那就是个私生女,就算光着被他们看了几眼,那又能怎么样?所以,一群无法无天的,居然上来就翻开被子,再然后……正好目睹着孟葭葭跟黄志鸣滚床单的那一幕。
孟念许哭得眼睛都肿了,傻傻的在门口,哇的一声跪坐在客房门口,再加上那群狐朋狗友们的一个个都是大嘴巴,便直接将这事宣扬了出去。
黄家倒还好说,反正被谁的那个,又不是他们黄家人,可孟昶煜就彻底疯了!
听见这个消息时,他直接挥出拳头,硬生生的砸在了那群来报信人的脸上,然后疯了似的冲向那家酒店……葭葭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喔,对了,出事的那家酒店是希林酒店,也就是当初叶妩跟司凛在天京城闹分手那会……她住过的那家连锁酒店。
消息灵通的宾客们自然不会放过这种热闹,一窝蜂似的冲到了希林酒店,闯到酒店客房门口时,黄志鸣正披着一件浴袍,在酒店大床旁边坐着抽烟,孟葭葭显然是喝醉了,赤果着身体缩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而作为新娘子的孟念许,坐在酒店的走廊里,默默落着眼泪……
孟昶煜看见这一幕,二话不说,冲上前来,一把拽住孟念许的衣领,将整个人从地面上拖了起来,照着脸颊就是响亮的一个耳光!
“贱人!——贱人!”孟昶煜彻底红了眼睛,再也伪装不了那副慈父模样,歇斯底里的怒声咆哮道,“果然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都是一个德行!只会算计别人,你怎么不去死?!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无耻,当初我就该直接弄死你才对!”
听着孟昶煜愤怒的咆哮声,孟念许心如明镜,她知道……叶妩说的是真的,孟昶煜如果真的对她、对孟家有半点感情,如果不是故意利用自己当诱饵,他不会在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就认定了是自己算计的孟葭葭!
正常的逻辑,自己女儿在喝醉之后,被人叉叉了之后,不应该是找那个男人算账吗?如果不是他在算计着孟念许,又怎么可能在出事后,这么心虚的将矛头对准了她?
孟念许说不清楚,在刹那间,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是当她手捂着脸颊,缓缓的抬起头时,心中便已经认定了,——她一定会毁了孟氏!毁了孟葭葭!
对于孟昶煜的指责,孟念许自然是不肯认的,一边含着眼泪解释着,一边委屈的看向黄志鸣,手上硕大的宝石戒指戒面,折射着太阳温暖的光芒,只是戒面下方,似乎隐隐的有一道银蓝色的冷光闪过……
孟昶煜的指责,在旁人看来,无异于是迁怒罢了。
他的指责实在是有些可笑得过分了,分明是你家宝贝女儿不甘心未婚夫选择了别人,所以故意使出这般手段,勾引黄志鸣,替自己出气罢了,凭什么私生女孟念许被抢了丈夫,还要挨耳光、被你这个做父亲的羞辱?
黄志鸣自然也是满口承认,是孟葭葭喝醉了,主动勾引他的,不然的话,他凭什么丢下比孟葭葭漂亮得多的正式妻子,去啃孟葭葭这块扎嘴的骨头?
孟昶煜听了黄志鸣的话语,气得当场发作,几乎要揍黄志鸣……可黄一龙怎么可能会任由着自己儿子被人揍?自然是当即拦了下来,孟昶煜怒火无处发泄,只能甩手又给了孟念许一耳光!
“哎呦,原来这就是儒商豪门孟氏的家教!”叶妩调侃而讥诮的冷笑声从旁响起,“就算孟学姐只是你们孟家的私生女,上不得台面,可难道对孟氏而言,私生女就等同于出气筒?你当父亲的,生了气,甩孟学姐几个耳光出出气,啧啧……真不愧是父女啊,孟葭葭生气那会,也是拿孟念许出气的。”
“——叶妩!”孟昶煜冷冷而笑,“这是我们孟家的家务事,不比劳驾你叶家大小姐替我孟氏费心!这里是百岳市,不是北宁市,还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叶妩掩唇轻笑,“哎,我只是替黄家家主打抱不平罢了,毕竟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现在孟念许已经加了黄少为妻,就成了黄家的人,除非哪一天她真的继承了孟氏,成了孟家家主,才算是孟家人……不然,孟先生动辄打骂侮辱黄家少夫人,怕是不太好吧?”
叶妩的话语,倒是让准备袖手旁观的黄家人齐齐的略微色变,尤其是黄一龙,只是稍加思忖,便抬手拦下了孟昶煜的动作,“亲家,叶妩说得对……现在,孟念许已经是我黄家的儿媳妇了。”
“那么……”孟昶煜指着还呼呼大睡的孟葭葭,“我女儿孟葭葭,又怎么办?!”
黄一龙尴尬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孟先生有何见教?”
孟昶煜语气一噎,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黄志鸣和孟葭葭的事,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和计划,本来是想抛下孟念许这颗诱饵的,引黄家上钩的,可谁曾想,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现在葭葭和黄志鸣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想盖都盖不住,如果现在不嫁黄志鸣的话,以后还有哪家公子哥肯明媒正娶葭葭?
但如果让葭葭真的嫁进了黄家,孟昶煜又十足的担心不已,黄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葭葭真的能在黄家安然度日?
正当孟昶煜纠结时,旁边被连抽了两个耳光的孟念许,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抱住孟昶煜的双腿,含泪道,“父亲!我愿意退出,我愿意成全葭葭和黄少……我、我……就当之前我是替葭葭结的婚吧!”
孟昶煜刚想抬腿将孟念许踢开,却忽然觉得被孟念许抱着的腿部,些微的刺痛感一闪而逝。
电光火石之间,孟昶煜已经狠下心来,做了决定,勉强压抑住踹开孟念许的冲动,略微点了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孟念许,好像在施舍一般,“也算你有心了……我孟家生你养你,也知道什么叫做报恩,就按照你说的吧,今天是你替代葭葭举行婚礼,你只是替她完成了个仪式,嫁给黄少的,依旧是葭葭。”
黄家父子俩想争辩些什么,他们才不乐意娶孟葭葭这个祸害进门,可是话到了嘴边,看了看还呼呼大睡着的孟葭葭,看了看床上的一抹嫣红血色,再瞅瞅孟昶煜一副“你敢不娶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终于还是默默地将反对的话语咽了回去。
算了吧,娶哪一个不是娶?反正孟家都是他们黄家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里,黄家倒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决定,只是旁人,却将悲悯的眼神投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孟念许,怜惜的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个丫头的品性。
既然做了决定,孟昶煜索性也不多说些什么,将孟葭葭留在这里,让孟念许好好照顾她,他们兄妹三人则开车离开百岳市……他们是没脸再继续呆下去了。
这场婚礼,一波三折,闹了天大的笑话,他们孟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孟昶煜哪里还能继续在百岳市呆下去?不赶紧回家,难道还要留在这,等着别人耻笑吗?
孟桑也因为自己没有看顾好葭葭,而自责不已,大哥提出回去,她也只能点头同意,跟着一起回去了……先让孟念许陪着葭葭在黄家适应几天,等婚礼的丑闻被冲淡了些,他们再来看葭葭。
车子从高速公路疾驰而过,奔向远方的北宁市。
孟昶煜年轻那会,曾一度是个优秀的赛车手,后来继承家业,也从赛车手的职业上退役下来,可是开快车的爱好却始终没变,尤其是在心情不好时,他最喜欢狂速飙车,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刺激,似乎能冲淡一切的烦恼。
只是这一次,当他习惯性的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时,一股子酥麻之感,沿着他的腿逆袭而上,一直蜿蜒到大脑,当车子的速度飙到最快时,孟昶煜的大脑里,却突然一片空白……
车子在瞬间失去控制,承载着孟家三兄妹那辆高档防弹车驶入绿化带,正好跟迎面过来的一辆满载的重型卡车迎面相撞!
砰地一声巨响,油箱爆炸,掀起一股子热浪,几乎炸起漫天火光!
消息传到百岳市,已经是午夜时分,孟念许单独在酒店里开了一间房,叶妩和她,正焦急的等待着这个消息……
叮叮叮的手机短信声响起,叶妩期待的看向司凛。
司凛无耻的指了指一下自己的脸颊。
叶妩白了一眼司凛,屁颠颠的凑上前去,亲了一口。
司凛这才满意一笑,打开手机一看,淡然地道,“孟氏三兄妹,在车祸发生过程中……当场全部死亡。”
“——全死了?!”连叶妩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后果。
司凛耸了耸肩膀,勾唇浅笑,“天命如此,他们……很不凑巧的是,装上了一辆满载的油罐重型卡车,罐体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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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孟家副本结束。
第82章
第二天是边北郡一流豪门俞家老爷子的八十寿宴,相较于黄家昨天的闹剧,今天的俞家倒是宾客云集,俞家的声誉向来很好,俞老爷子年轻时更是交友广泛,朋友遍布天南地北,甚至连南方五大族都亲自派人带了礼物过来,俞家更是大手笔的包下了两家五星级酒店,用以接待。
就当宾客们云集在宴会大厅时,突然接到了孟家兄妹身死的这个爆炸性消息!
同样参加这场宴会的叶妩,自然是早就接到了这个消息,可是为了避免让人看出破绽,还是装出一副诧异万分的模样,而跟她一起前来的孟念许,则更加是演技派了,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忽然噗通一声跪坐在地,傻傻的失神发怔,紧接着……眼泪就流落了下来。
“父亲!父亲!桑姑姑!小叔!”孟念许哀痛欲绝的念叨着这三个称呼,眼底的凄婉与悲痛,几乎让闻者伤心、听着落泪……
瞧她这副孝顺模样,前来报信的人,也不好意思继续逗留,赶紧灰溜溜的滚蛋走人了。
原本喜庆的寿宴,因为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弄得尴尬万分,尤其是黄家家主黄一龙,整个人几乎懵在那里,随即脸上此露出一抹浓浓的狂喜之色,哈哈!天助我!天助我啊!
昨天黄志鸣才一波三折的娶了孟葭葭,昨天半夜孟家三人赶回去,途中就遭遇了车祸,虽然觉着有些过分蹊跷巧合,不过……孟家顶梁柱死了,余下孟葭葭和孟念许两个小丫头片子,又能成什么事?
黄一龙那掩饰不住的狂喜之色,被其他人落入眼底,感慨般的叹息了两声,孟家三人这一朝惨死,孟念许还好说,她不过是跟黄志鸣走个仪式罢了,可惨的却是孟家千金孟葭葭了……就以黄家的德行和黄一龙父子的品行,孟葭葭这算不算是狼入虎口了?
等着瞧吧,若是孟家落入孟念许的手上,那还好一些,若是落在孟葭葭的手上,怕是就要成了他黄家的私产了!
可是,很快的,又有人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昨天孟葭葭才刚嫁进黄家,居然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孟家三位长辈就当场身死在一场车祸……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巧合?
想到这些,甚至有不少人将古怪的视线投向了黄一龙……
今天是俞家老爷子的寿宴,再加上昨天是儿子儿媳的新婚之喜,黄一龙难得的没有将黄志鸣带出来,让他在家里陪伴哭闹了一个晚上的孟葭葭,孟葭葭酒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和黄志鸣上了床,而爸爸居然顺水推舟的让她继续跟这个黄志鸣当夫妻,凭什么?!他们黄家不是乐意要那个私生女吗?现在居然又想着让自己给他们黄家当儿媳妇,她才不乐意呢!
黄志鸣哄了孟葭葭一个晚上,总算是勉强的让这位小祖宗安心在他家住下了,今天一大清早,黄志鸣还在睡觉,黄一龙便独自来参加了这场寿宴……却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得到了这么天大的一档子好消息!
匆忙吃了点东西,将寿礼献上,黄一龙这才匆忙着脚步,赶紧回家去找儿媳妇说这事了,就自己拿傻帽儿媳妇,现在肯定还在家里作威作福,毫不知情呢,可不能让孟念许那个私生女抢了先。
瞧着黄一龙匆忙离开的背影,叶妩掩唇冷笑了一下,将哭得“死去活来”的孟念许扶起,跟着几个心肠还算好的名媛贵妇们低声劝慰着,让她节哀顺变,甚至还有人仔细敲打孟念许,让她早做准备……关于孟氏的继承问题,肯定是一场硬仗,虽说孟昶煜在婚礼现场上公开声明,孟家由孟念许来继承,可是孟葭葭身后还有黄家站着呢,到时候是怎么个情况还说不准。
听见这些劝告声,孟念许哭哭啼啼的总算是收住了,抽抽搭搭的朝着众人鞠了一躬,“各位,昨天婚礼上,我父亲认定了我做孟氏继承人,还希望由诸位帮忙作证,毕竟……”
说着,孟念许吧嗒吧嗒的又落下泪来。
“这个是自然的,昨天在场好几百号人呢,可是都听见了,”百岳市的一位贵妇温温柔柔的浅笑道,“若是要公证,尽管来找我们,左右在家里终日没什么事情可做,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孟念许破涕为笑,“几位的恩情,我孟念许没齿难忘。”
得了,等的你就是这句话!
几位贵妇对于孟念许的知情识趣,自然是极为满意的,满口答应了这事。
因为孟家出了事的缘故,孟念许自然不可能在宴会上多做停留,叶妩也借故帮她处理身后事,张罗着跟着一起离开,还特意请韩家人帮忙转交寿礼,向俞家道歉赔礼。
从门口走出时,正好瞧见俞若鱼带着叶果和雷小葵、米贝儿进门,四个小姑娘穿着款式相仿的晚礼裙,同样的娇俏可人,同样的青春烂漫,如同一母所出的四胞胎,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得感慨青春年少。
之前叶果因为俞若鱼拒绝帮忙的事,双方闹过好大一场别扭,甚至冷战了一年多,可最近一段时间,或许是真的想开了,在俞若鱼的主动示好和赔礼下,叶果也渐渐原谅了她,四个小丫头好像回到了当初四小魔女的那会,整日形影不离的进进出出,甚至连米贝儿都已经开始跟叶果一起创业起来。
迎面走过来的时候,叶果很明显的怔了一下,姐妹俩四目相对,叶果飞快的扭过头去,眼底……隐隐的流露出一丝心虚。
米贝儿还想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般,将叶果护在身后,却被俞若鱼一把拦下,主动走到叶妩面前,冲着她微微颔首点头了一下,“叶姐姐。”
“是小鱼啊。”叶妩心里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俞若鱼,可还是温和浅笑的打起了招呼,“很抱歉,临时出了点急事,我要陪人走一趟,怕是不能继续参加你们俞家的寿宴了,送给俞家的寿礼我已经交给韩家,拜托他们帮我转交,麻烦你替我跟你家中长辈表达一下歉意……今日失礼之处,还望俞家见谅。”
俞若鱼看了一眼叶妩身边搀扶着的孟念许,瞧着她神情憔悴、很明显痛哭过的模样,略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叶姐姐还是赶紧去忙吧,不过是一场宴会而已,过几天,我请叶姐姐来参加我们俞家私人晚宴,果果也会一起过来的哦。”
私人晚宴?
叶妩诧异的挑了挑眉梢,“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俞若鱼笑嘻嘻的扬了扬下巴,“叶家与我俞家,同为边北郡一流豪门,同气连枝,我跟果果又是好闺蜜,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过是一场郡内一流豪门的私人晚宴罢了。”
原来如此,俞家这是得到了叶氏晋升一流豪门的消息,怕叶氏的晋升,影响到俞家的现有利益,打算试探自己了?
叶妩心如明镜,倒也不会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略微点头笑道,“那好吧,等俞家定个时间,递了帖子过来,我自然会欣然赴宴的。”
“我俞家扫榻恭候。”俞若鱼甜甜一笑,“不打扰叶姐姐了,我们先进去了。”
叶妩沉吟了一下,目光瞟向叶果,迈开了步子,缓缓向外面走去……
跟叶果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叶妩万般纠结之下,终于隐隐开口,“你名下所述的那家商贸城……在供货渠道上有些问题。”
随着叶妩的这话开口,叶果的脚步显得踉跄狼狈了不少,飞快的拽着雷小葵,向里面狂奔而去,只当做没听见叶妩的提醒。
瞧着叶果这副模样,叶妩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叶果是不甘心存在于自己的阴影之下,不甘心叶果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她是叶妩的妹妹……可是果果毕竟太过稚嫩了,商海交战,动辄诡谲多变,哪里能是她想当然的?
别说是她叶果了,就算是叶妩自己,只会下达命令、指定方针和策略,却不会插手具体运营,她不敢保证,如果自己真的掺和了这些,会不会是给下面的人添乱?
除了酒店,进了车子里,孟念许终于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唇角溢出一丝冷然的微笑,“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黄家和孟葭葭主动跳出来,我才好有借口跟他们争夺……恐怕我那个便宜父亲至死都不会想到,他不过是拿我当诱饵,临时利用一下,却让我在最完美的契机,对他发动致命一击!”
叶妩强行挥散了脑海里对叶果的担忧,听见孟念许的这话,也只是略微一笑,“孟家是默认由孟葭葭这个独女来继承的,可是结婚典礼上,孟昶煜为了把你这个诱饵养得更加肥美一些,当众承认你是孟家女儿,而且公开宣称你是孟家继承人……这个时候,让他们去死,自然是最合适的时机,你已经成了正经的孟氏千金,又有那么多人听见了孟昶煜的话语,可以为你作证,除此之外,还有婚礼录像正好拍摄了这些话……人证物证俱在,你从无权无势,一夕逆转为孟氏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接下来,就要看黄家会出什么招数了。”
孟念许耸了耸肩膀,眼神悠远而冰冷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无比自嘲般的微笑,“我也做梦都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一天做出‘弑父’这种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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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秦致的无奈
只不过相隔了几天的时间,孟念许却觉着,好像过了大半辈子一般,前几天离开北宁市时,她还只是孟家最卑贱的一个小小私生女,可是当她返回北宁市时,却已经摇身一变,力压孟葭葭,成了孟家最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抵达北宁市时,叶妩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招呼上了辛追,让她换张脸,再带上几个保镖,暂时跟着孟念许,以保护她的安慰,谁知道以黄家的无耻和下作,会不会直接对孟念许下手?
孟念许自然没有推辞,孟家的下人都是家族的老人,除了几个以前被她收买的意外,剩下那些,有几个会真的尊重、听从她这个私生女的?现在叶妩把她自己的心腹派过来,也正好合了孟念许的心意,省得她自己没法收拾这群孟家的刺头们。
瞧着孟念许一副要准备回孟家别墅收拾人的架势,叶妩无语扶额,“孟学姐,你是打算回家?”
“是啊。”孟念许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叶妩。
叶妩再度扶额,“那你知道,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收拢孟家人手,为我登上家主的位置造势?还是整合孟氏产业,尽快安插人手?”
一边说着这话,孟念许一边露出几许疑惑的表情,她心志坚定、头脑聪敏,可毕竟她不是自幼得到系统专业培训过得豪门家主,哪里能想得那么通透,又怎么知道对于一个家族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叶妩默默地摇了摇头,“孟学姐,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去医院和警局,以孟昶煜亲人的身份,接手他的全部随身物品,包括尸首,做了这件事之后,再回孟家别墅,去孟昶煜的书房搜查有没有密室暗格之类的地方……找到家主令,才是这一切的重中之重,有了家主令,你就能号令孟家死士,就算在其他事情上被孟葭葭抢了先,那也不怕。”
孟念许的脸上现出几分隐隐的红晕,似乎为自己的短视而觉着不好意思。
“我把辛追借你一段时间,遇见什么事不懂的话,最好问问她的建议。”叶妩指了指站在孟念许身边的辛追,淡然笑道,“她自小在我们叶家长大,对豪门里的事很是了解,你可以问她。”
闻言,孟念许这才意识到,叶妩将辛追借给她,并不仅仅是保护她的安全,更加有另外一层重要的意义。
望着孟念许和辛追几人飞速离开的背影,司凛这才淡淡扬唇而笑,“之前瞧着孟念许的为人和品性还算不错,如今看起来……倒是短板露出来了。私生女毕竟只是私生女,就算某些方面不错,可教育到底是差得太多。”
叶妩倒是轻笑了出来,挽起司凛的手,亲亲热热的跟着他一起朝酒店的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埋怨,“你当谁都是你啊?全能王?除了生孩子超出生理结构以外,其他的就没有你不会的……豪门内部的教育,完全可以后天弥补,你瞧着孟葭葭倒是从小接受了豪门精英教育,可如今又长成了什么德行?我扶持起孟学姐,一来纯粹是想给黄家找点麻烦,二来呢,也是希望北宁市是我叶妩的天下,一流豪门,独占一市,不过分吧?”
“那你将秦家置于何地?”司凛撩了撩眼皮,挑眉浅笑,“我可是记得,当初秦致貌似有心追你?”
叶妩故意瞪了一眼司凛,脸上却露出一抹掩饰不住的欢喜,“这么久远的醋,你司大少都要吃啊,也太小心眼了吧?嘁,还总说我小心眼,你自己不也没比我差多少吗?”
司凛挠了挠叶妩的手心,挑起眉梢,狭长的银灰色眸子里流转出一抹醉人的光辉,“那不是正好……天生一对?”
“呸!真恶心,谁跟你天生一对了?”叶妩通红着脸颊,气哼哼的等了一眼司凛,快步走进了酒店里。
司凛勾唇浅笑,略微侧了侧头,看向酒店小广场前停放的一辆白色轿车,墨绿色的车床后面,隐隐的露出秦致那张温润俊雅的侧脸。
秦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面露疑惑之色,“二哥,你不是来找叶妩吗?刚才分明看见她回来了,怎么……”
秦致没理会弟弟的问题,只是回想到刚才进酒店时,司凛侧头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由得让他有些怅然若失,“算了,下次碰见她,再说吧……一会你先回家,我出去相个亲。”
“二哥,你真的要跟跟那个从天京城过来的女人相亲啊?!”秦意大呼小叫的问道,“那个女人,泼辣又跋扈,你要是真的跟她在一起,以后还不得被她吃一辈子?再加上他们家又是天京城的家族,背景深厚,嘶……这种后果,想想都觉着可怕!”
秦致略微笑了笑,沉了片刻之后,用双手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低声道,“你只看到了对方的态度高傲、个性泼辣,却忘了……我们秦家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叶妩从她跟君明翊结婚之后,开始发力,折腾倒了苏家,折腾没了金家,现在又逼得君老太自尽,君家濒临绝境,瞧着这几天的姿态和手段,她俨然又将目标对准了孟家,当孟家也被她收入囊中之后,你有想过,我们秦家会处于一个多么尴尬的境地吗?”
“可、可是……她跟我们秦家,不是盟友吗?!”秦意惊叫着问道。
秦致温润而笑,“君家辉煌时,我跟她自然是盟友,可现在君家顶梁柱已死,君明翊被停职审查,君家众人被软禁在君家别墅里,君氏……差不多快要成为历史了,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北宁市只剩下了我们秦家和他们叶家,你觉着,我们两家会不会对上?”
秦意略微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这个叶妩,还真的是会过河拆桥,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她会嫁给你呢。”
秦致自嘲一笑,“如果北宁市只剩下了秦叶两家,我身为秦家家主,娶了同是叶家家主的叶妩,两家以联姻的方式继续这种关系,不用对上,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这也是我专程过来找她的原因……但是刚才你都看见了,你认为,叶妩会抛下她身边的那个神秘男人司凛,而选择我吗?”
秦意哑口无言,只是透过车窗外,扬头看了看高耸入云的四月酒店大厦。
“说起来,其实我确实很佩服叶妩的,她才二十二岁啊,在短短的两年之间,居然将四大豪门、两大世家的北宁市,折腾到了如今的地步,我可是还记得,两年之前,她跟君明翊结婚那天,北宁市……曾是多么的热闹和繁华,曾经的六大家族,是多么的风光和耀眼……”
说到这里,秦致忽然顿了顿,启动车子,这才继续道,“既然不能跟她联姻,那么我就只能选择另外一条道路了:找一个天京城背景深厚的世家贵女,娶了……以此来震慑住叶妩的进一步举动,避免我秦家陷入君家那般的境地,也幸而,妈妈出身天京城,认识不少天京城的世家贵妇们,今天跟盛妙然相亲,也是妈妈能为我做的最好努力,娶了盛妙然,我秦家才会安全,至少能有个天京城顶级世家在幕后做后盾,借此让叶妩不敢轻举妄动,阻止住她独霸北宁市的野心。”
要是叶妩听见这话,肯定是会恍然大悟的,怪不得当初她在天京城豪门世家管理局看见盛妙然时,还觉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居然是上辈子嫁了秦致的那个天京城世家千金?!
不得不说,这就是命运啊,上辈子秦家被君明翊逼得走投无路,秦致最后只能以自己的婚姻作为最后赌注,娶了同时天京城顶级世家盛家的千金盛妙然,最后因为被君明翊算计了,跟叶妩被“捉奸在床”,害得秦家和秦致落得那般下场……
而这辈子,君明翊显然因为不举的事,而被君老太略微防备了些,并没有将一切算计和筹谋全部教授给他,君明翊的手段和阴谋也没有像上辈子那般恐怖,对于叶妩的屡次报复,他更是疲于应付,根本没有时间对付世仇的秦家和秦致,叶妩甚至一直以为,她已经改变了秦致和秦家的命运,至少没有让秦致被逼得娶了盛妙然……
恐怕她做梦都料不到,这辈子,逼着秦致不得不娶了盛妙然的,居然是她自己。
这,大概就叫做姻缘和不可更改的命运?
秦意长长的吐了口气,有些不是滋味的将后脑勺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目光悠远,“二哥,我怎么也想不到啊,当年那个被欺负得不像样的小丫头,居然会走到如今令我们秦家上下,如临大敌的地步……你说,要让她当了我嫂子,整个北宁市,我是不是就能横着走了?啧啧,实在不行,让我娶了叶果那丫头也行啊,那不也代表着两家联姻吗?”
秦致苦笑不已,空出一只手,拍了拍秦意的肩膀,“当初,要是叶妩提出这事时,我们秦家真的对这事上了心,抓紧去办,兴许还有希望,但是现在……恐怕叶妩不见得能看得上我们秦家了。”
第85章 看好戏?
临行前,盛妙然早就打听了好了关于秦致和叶妩之间的那点子事,甚至有人还撺掇说,叶妩明面上嫁给了君明翊,背地里跟司凛勾搭成奸,还故意吊着秦致,以她的心机和头脑,心里自然是半信半疑的,不可能全信,也不可能半点都不信,毕竟就算是捕风捉影的,不好歹还有个风吗?
今天到了北宁市,尤其是碰巧能在这家私房菜馆,跟叶妩偶遇上,盛妙然便趁机故意将秦致强行叫过来,引得他和叶妩见面……
如今瞧着,倒是还真没什么太值得她注意的,很明显是郎有意、妾无心的戏码,更何况,叶妩这很明显的是心有所属,就更加不可能看得上秦致了。
想到这里,盛妙然倒也是放下了那些许的不悦和冷意,漂亮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稍微敛去些许高傲的态度,故意眼神幽幽的瞟了一眼秦致,嗓音里带着几分世家贵女的高贵和张扬,“原来,秦二少还是相亲行家呢?让叶小姐撞见都两回了,之前还跟别人家的千金相过亲……就是不知道,是你没看上人家,还是人家没看上你?”
这样一番话,盛妙然说得熟络而自然,就好像是小情侣打情骂俏一般,她自己倒不觉得如何,可是听传入秦致的耳朵里,倒叫他心底猛地一沉,只觉着脸上燥热,羞愤不已。
这场相亲宴,明面上是相亲,实际上他秦致哪有选择的权力?甚至连这场相亲宴,都是他妈妈舍下脸面亲自求来的!不过就是把他这个大男人,往人家盛家千金面前摆上一摆,看看人家盛妙然是否能看得上了……就好像是一件货物商品摆在那里,任由着买主挑选,而身为“商品”的他,哪有选择的权力?
盛妙然这般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在他身上打下了她盛家千金未来夫婿的标签,秦致只觉得羞辱不已。
不过,好在他向来沉得住气,也喜怒不形于色,略微含蓄的轻笑了一下,悄然垂下的眼睑,借以掩饰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薄怒,朝着盛妙然作怪的拱了拱手,嗓音温润清亮,“是我的错,不过是年纪渐长,家里人急着让我结婚生子……倒是惹得盛小姐不高兴了,切勿见怪。”
盛妙然嗤嗤的笑了出来,眼波嗔怪的白了一眼秦致。
叶妩同样眼神怪异的看了一眼秦致。
秦致勉强的笑了笑,故意转移话题的问道,“恕我冒昧,刚才在隔间的屏风后面,好像听见了两家有喜事要办?”
韩家人笑而不语,反倒是作陪的叶妩,敞亮的笑道,“倒是让秦二少看笑话了,自从妈妈去世之后,爸爸日益孤苦伶仃的,我瞧着也心痛不已,正好见爸爸跟韩姨投缘,就将韩老爷子邀请过来,想看看能不能撮合我爸跟韩姨,也好早点给我娶个继母进门,让我清闲一些。”
“噢?”秦致面露惊讶之色,他虽然早就隐隐听见了某些风声,说是叶家要跟边韩家联姻,他之前还有些半信半疑,觉着韩家如何能看得上叶世峰那种男人?可是后来叶妩从天京城归来,再加上如今亲眼见着两家人已经在相谈婚礼的事了,由不得他不信了……
想到韩家,秦致心底略微暗叹了一声,瞧着韩叶两家如此紧锣密鼓、行动速度,俨然两家早有预谋的,韩老爷子也够有魄力的,当初叶妩起于微末之际,老爷子居然就已经做好了要跟叶家联姻的打算,现在叶妩风风光光的从天京城回来,一举跃居边北郡一流豪门,韩家和叶家联姻,便也算相衬了。
相较于韩家的目光长远、魄力十足,自家……明明跟叶家认识得更早,也更为熟络,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连他这个秦家家主,都要拿自己的尊严和婚姻当筹码,迎娶这么一位活祖宗般的天京贵女,日日当菩萨供着、哄着。
早知今日,他当初为什么不能咬牙坚定一些,跟家里的态度强硬下来,咬死了走与叶氏联姻这条道路?反而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最后落得这般境地?
眼瞅着人家两家在议亲,秦致和盛妙然也不好再多做停留,只是盛妙然林转身前,叶妩特意唤住了她,热络中透着一股子矜贵含蓄口吻的笑道,“对了,正好蓝雪也在北宁市闲玩呢,你要是有时间,不妨来坐坐,或是找蓝雪出去玩,上次见着,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极为不错。”
“哎?!蓝雪也在这里!”盛妙然倒是大吃一惊,诧异的看向叶妩,“她可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出来了,我只当她在家里养病,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背着我,跑到北宁市来玩了,让我见着她,可是要好好数落一下这丫头不可!”
叶妩莞尔,“我看挺好的,蓝雪现在天天在远郊我那座温泉庄园里泡药澡玩,天天疯得乐不思蜀的,蓝羽也乐意纵着她,啊……差点忘记了!不仅仅是蓝雪,白梓澜也在北宁市呢,就在希林酒店住着,跟她哥白洛一起过来的,你要是闲得慌,也可以去找她玩几天。”
“白梓澜也来了?!”盛妙然脸色骤变,眸底现出几分讥嘲之意,“她呀,那就算了吧,我们盛家,也不过是跟白家沾亲带故,上次的事,是她求着我们,我抹不开面子,这才……叶小姐若是见到了白梓澜,就不必跟她提起我了。”
叶妩含笑应声。
盛妙然和秦致继续相亲去了,叶妩这边得知了旁边有熟人,便不好大声说话,只能低声细语的跟韩家老爷子敲定了婚礼日期和婚礼细节,至于那件云纹凤凰图嫁衣,谁都没有选择再提起来。
之前在韩都提起想让韩琴穿那件嫁衣时,叶妩确实是很生气的,那件嫁衣不仅仅是一件古董、一个面子,更加是一种象征性的东西,象征着叶家将近五百年的历史,也同样象征叶氏女家主权威与地位,叶妩怎么可能将这么无上尊严的东西,给自己父亲娶的一个继室穿?
生气归生气,韩老爷子八十来岁,一大把年纪,在第二天就亲自赶到了北宁市,向叶妩赔罪,叶妩也不好继续得理不饶人的拿乔,只能爽快的就此揭过,敲定了具体细节。
临离开时,跟着一起过来的韩琴,特意驻足了两步,看了看叶妩,低声歉意的笑道,“叶妩,真的是万分抱歉,我二哥……他并不是故意要压你的面子,只是听了别人的挑拨,想给我最好的,所以……”
叶妩不耐的摆了摆手,“韩姨,你倒是不用说这些了,韩老爷子亲自来赔罪,我叶妩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婚礼会如约举行的。”
瞧着叶妩的态度,韩琴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二哥的试探,到底是让这位叶家大小姐在心里起了隔阂,连带着对她的态度也大不如从前了,说起来,这都是自家作的啊。
算了,多说无益,叶妩心里的隔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大不了……她以后多做一些事情,至少替叶妩调教好她爸,天长日久的,叶妩也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她的诚意。
嫁了叶世峰,以后无论日子过的好坏,她也不想再折腾了,老老实实的给叶妩当继母,帮她操持好家里,以后就算是老了,或者叶世峰死了,想必以叶妩的秉性,也会替她养老送终的,总好过在娘家一天天的看自己那几个嫂子的脸色过活。
将韩老爷子一家子送回酒店,叶妩从酒店出来时,仰望着满天星斗,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浊气,露出无比轻松惬意的笑容……这一世,妈妈虽然早死,可毕竟她还是保护住了爸爸,还让他即将迎娶了一位这么贤惠的妻子,保护住了叶果,也保护住了自己,不是吗?
“在想什么呢?”身边的司凛,瞧着叶妩驻足在这里,不由得含笑问道。
“在想君明翊啊!”叶妩理所当然的道,“君明翊身边,有你的人亲自监视,不会让他随便跑了的吧?有没有把他每天去哪里、跟什么人接触过,全部记录下来?”
司凛无语的瞥了一眼叶妩,似乎在为她这么想着君明翊,而感觉到极度的不爽。
叶妩更加无语,你这个家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醋坛子?我想他快点去死,你也吃醋?
两个人正准备争论谁才是大醋坛子的时候,叶妩随身携带着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接通了电话,另外一端响起乐南急促的声音,“大小姐!果然不出你所料,你白天刚把辛追调走,今晚……君明寒就换了身衣服,偷偷跑出了医院!”
叶妩原本惬意的表情瞬间消失了,紧锁着的眉头间,现出几分肃杀的模样,“有没有人帮他?”
乐南:“有个医院护工在帮他……该死的!他上车了!车牌号是……大小姐,需不需要继续跟踪?!”
叶妩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立刻应声道,“跟上去!不要被他发现而打草惊蛇,也不要跟丢了!你身上的卫星定位器时刻开启,注意保持联络,还有……注意自身安全,我宁愿你跟丢了,也不愿意你出事,懂吗?——乐南?!”
电话另外一端的乐南沉默片刻,“是,大小姐!”
挂断了电话,叶妩蓦然回首,冲着司凛挑了挑眉梢,神色间满是桀骜肆意,扬声问道,“司凛,陪我看一出好戏,如何?”
“好。”司凛勾唇浅笑。
第86章 君家驻地
漆黑浓烈的夜色里,君明寒纤细而羸弱的身姿坐在后排座椅上,神色间隐隐的流露出些许疲惫之色,望着车子两旁浓密的深山,眉宇间隐隐的流露出一抹不安和焦急之色,忍不住借着后视镜,瞟了一眼驾驶室上的那位医院护工,出声问道,“还有多远?”
那位医院护工,不仅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之色,反而恭敬地应了一声,“家主,不算太远了,再往前开个把的小时,差不多就已经到了山脉边缘,再往里面车子开不进去,族老们会派遣直升飞机过来。”
“不会被人注意到吗?”君明寒阴翳而淡漠的抬了抬眉眼,嗓音纯澈中隐隐的流露出一抹森冷和淡漠,如同从高山上汩汩流淌下来的冰泉,冰冽沁凉,“用直升飞机接送……会不会有些过了?不怕被人发现吗?据我所知,家族现在的境地似乎不算太好吧。”
“虽然冒了些风险,但是只要能见上家主一面……这些风险倒也值得了。”护工沉吟了一下,一边开车,一边继续道,“君家祖地群龙无首已久,虽说对君家发生的事有所耳闻,但毕竟没有家主之令,我们也不能做什么,如若不是听说家主已经安然逃脱,我等也不会冒昧前来接触家主……家族族老们已经在家族驻地等候多时,只待家主回归,君家便可重新回归北宁市第一世家的盛世!”
“噢……”君明寒淡淡的应了一声,纤长的羽睫略微合动了一下,借以掩饰掉眼底的那份不安和悸动,“家族驻地中的诸位族老,还算好吧?我记得,当初爷爷在世时,曾跟我说过的,家族驻地,就靠着四位族老操持守护了。”
护工死士眉宇间流露出一抹黯淡和悲伤来,嘶哑着嗓子道,“家主有所不知,当初的四位族老,如今只剩下了一人,当年老爷子去世不久,族老中的一位就已经悄然亡故,这些年家主在家中无法出来,剩下那三位族老稀稀落落的也病的病,死的死,如今只剩下了森老一人了,森老虽说德高望重,可毕竟年岁也大了,管不了那么多的事,只能又提拔了两个副手帮忙,只等着家主荣归,再选出几位三位族老来……”
“四位族老,居然死的只剩下了一人?”君明寒诧异的挑了挑眉梢,略微压下脸上的惊惶之色,目光久久的停留在车外满天星斗下的幢幢树影,神情悠远而冰冷,唇角间却挂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笑得跟漆黑的夜万般相衬,笑得……有些瘆人。
一时间,车厢里居然有些安静得骇人,只有密林中夜枭瘆人的鸣叫,回荡在耳畔,平添了一抹凄凉之感。
车子行驶到雁江市森林深处,直接将车子丢在那里,那位扮作护工的家族死士背起君明寒,穿过浓浓的密林,径直来到一片悬崖空地前,一架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直升飞机螺旋桨轰隆响起,带着飞机上的人……缓缓低飞向远方。
而丛林里的乐南,远远瞧见那架直升飞机飞去的方向,恨恨的跺了跺脚,打开通讯器,低声道,“大小姐,我已经到了雁江市不归岭了,该死的!他们居然还换乘了直升飞机!”
“嗯,我知道了,飞机上……你放了卫星定位吗?”叶妩的声音从通讯器的另外一端响起。
“当然放了!”乐南应声。
叶妩浅浅的笑声传来,“辛苦你了,你先回不归岭外的入口的那片村落等我吧,我明早就带人过去。”
挂断了联络器,叶妩抿唇轻笑,拿着联络器迟迟不肯放下,反而开心得在床上乱骨碌,司凛正好洗完澡出来,只是单单用一条浴巾围住了下半身,果露出的上半身,浅蜜的色泽,肌肉虬结有力,胸肌和六块腹肌上还挂着些微的水珠,性感的人鱼线几乎诱人遐想……
司凛一向对自己的身材引以为傲,这会子出来,也是存心故意色诱,可眼瞅着叶妩穿着一件又薄又透的抹胸睡裙,手上拿着联络器,脸上那种好不加以掩饰的喜色,不由得让他眼底深邃了许多,径自走到床边,坐在叶妩的身畔,禁锢住她,“到底什么事,值得你这么乐?”
“鱼饵已经洒下,鱼饵快上钩了啊!”叶妩得意洋洋的将通讯器丢到一旁的床柜上,不老实的晃动着自己光洁而纤细的小腿,“看着这个时候,差不多君明寒应该已经回了君家家族驻地。”
“噢?”司凛故意含笑挑眉,“你怀疑,君明翊跟君家祖地有关?”
叶妩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司凛的腿上,故意玩着他的浴巾,一边玩一边道,“这也是我那天从君家别墅把君明寒救出来时想到的事,雁江市远郊外面的那片山脉那么庞大,一般人早就迷路了,里面别说是藏匿一个种植园,就算是藏匿一支军队,恐怕都不是什么难事,那么……你觉着这个种植园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是哪里?”
“莫非……是君家驻地附近?”司凛故作诧异的问道。
“宾果!猜对了!”叶妩呲牙一笑,“君老太创立下的这片罂粟种植园,放在不归岭那边,肯定是很容易迷路的,又容易出危险,当初她一个天京城蓝老爷子的秘书,怎么可能跑到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创建种植园?所以嘛,我猜测,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罂粟种植园……肯定是在君家祖宅驻地附近!只要她收买好一个家族族老或者是收买好家族死士,都不用这群人做些什么,只要他们闭上嘴,不把这事告诉给君老爷子,那么,君家驻地附近,就是种植园最好的选择地点!”
司凛含笑,“你这个思路倒是不错,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俗话说的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君家出身于雁江市,不过也是后来搬到北宁市的,北宁市这种地方自然藏不了种植园,可不代表雁江市藏不了,君家驻地又是个极为隐秘的所在,除了君家人以外,绝对没有人知晓这事,再加上君老爷子肯定忙于家族事务和教导子孙,根本没时间回家族驻地,所以……君老太把种植园安置在君家驻地附近,才是最安全的,只要瞒住了君老爷子就好办。”
“连你也不知?”叶妩诧异。
司凛点头,“我所知的君家驻地,只是一个大略的方位,并不知道具体地点,也幸亏你这次放出君明寒这个鱼饵,引他回君家驻地,不然的话……连我一时半会怕是也找不到君家驻地在哪里的。”
叶妩皱了皱眉头,沉吟道,“这个君家,似乎未免有些太过于神秘了,我以为,我们叶家的家族驻地就够神秘了,但也至少对外有个具体地点,只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罢了,可是君家……居然连家族驻地的地点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司凛莞尔轻笑,故意轻蔑的瞟了一眼叶妩,“你们叶家驻地,最善挖掘地下城池迷宫,其实我倒是挺有兴趣闯一闯的。”
“你敢?!”叶妩先是一惊,瞪向司凛。
司凛眸子暗了暗,捉住某人作乱的手,“等我们结婚生了孩子的。”
叶妩哼了哼。
“对了,如果按照你的猜测,恐怕……今晚君明寒有可能是羊入虎口了吧?”司凛故意挑眉笑问,“君家家族驻地中的某位族老,肯定被君老太收买了,君老太既然将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交给了君明翊,那么这位族老也肯定成了君明翊的手下……君明翊正愁着怎么把君明寒杀人灭口呢,现在君明寒居然自己主动钻到了君明翊人的手下,你就不怕他真的把自己坑死了?”
叶妩撇了撇嘴,“放心好了,能被君老爷子生前教导为君家家主的,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简单?我才不信,君明寒会这么简单的把自己交到别人的手上?君明寒被自己的至亲坑了这么多年,现在的他,肯定养成了那种特别多疑的个性,不会这么快就玩完的。”
说完这话,叶妩有些困倦的伸了伸懒腰,“唔,早点睡觉吧,我都困了,明早我们俩还要起大早,去雁江市看热闹呢。”
“过一会再睡吧。”司凛将叶妩扳正,俯身压了上去,嘶哑着嗓子,缓缓解开了系在腰上的浴巾,轻声诱哄,“我们玩造小人的游戏,好不好……”
灯光,渐渐昏暗了下去,空荡的卧室里,只留下男女之间让人脸红的喘息声和呻呤声。
叶妩是如何猜测他的,君明寒并不知晓,天蒙蒙亮时,他已经由人背着,抵达了家族驻地。
相较于叶氏祖宅的低调华丽,君家的祖宅,更显得古朴无华,好歹叶家住宅还是一片园林,可君家的祖宅,呵呵……说句难听的,居然只是一片片坐落在遮天蔽日巨木下的青砖瓦房民宅,若是从天空上望去,恐怕就连这片民宅,都要被稠密的巨木给遮挡住了。
当君明寒坐着轮椅出现在家族驻地时,迎接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族老带着一群青壮年的家族死士,黑压压的君家死士跪在那里,森老颤抖着身躯,满含热泪的看着君明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铿锵的唤道,“——君森拜见家主!”
第87章 家主扳指
天边,是熹微的朝阳,光亮的照射在整片森林上,带着几许清冷。
碧翠的林海,迎着渐渐升起的朝阳,似乎折射出隐隐的金色光彩,恢弘、磅礴而充满朝气。
林海中的一角,君明寒清冷阴郁的身姿,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精致而纯净的面容,苍白病态的面容上经过这阵子的悉心调养,总算是有了些正常的肤色,唇角分明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眼间却泛起了浓浓的冷色肃杀之意,柳眉细长,双眸剔透无瑕,皮肤细白,如若女子般的美好和淡雅……
很难想象,已经三十而立的君明寒,居然依旧这般的如同二十岁刚出头的小伙子,即便是双腿残废,整个人坐在轮椅上,依旧风采卓绝。
森老抬起头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幕。
青年的这般模样,几乎让森老想起多年前,青年刚刚接手君家,成为君氏家主的那一天。
君明寒主动将自己的轮椅,移动到对方面前,茶褐色的眸子里泛起粼粼波光,似在怀念一般,只是嗓音冷淡疏离,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森老……这些年,辛苦你了,快起来吧。”
森老合动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在君明寒主动俯身搀扶之下,这才缓缓起身,双眼噙着泪光,直直的看向君明寒,似乎倍感宽慰,“明寒少爷还活着!活着、活着就好啊……老头子我等少爷您,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明寒少爷回来了!”
君明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森老,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了,如今我从家里走出来,您老爷子也可以放心了。”
说罢,君明寒施施然的径自进了请砖瓦房的内部,朝着君家祖先一众牌位上了一炷香后,这才转过身子,环视着家族驻地的这一群人,目光最后落在森老的身上,声音平静淡漠的道,“森老,我听说其他几位族老在我被……关的这些年间,相继去世了?”
“是啊,”森老提起这事,便重重的叹了口气,两眼噙泪的道,“栾老是第一个走的,死于癌症,谷老是第二个去的,他本是我们四人中最年亲的那一个,可是为了救个孩子,跌落悬崖去世了,邹老是前些日子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独独剩我一人,守在这里,等着家主回来……”
“谷老为了救个孩子而去世的?!”君明寒挑眉,嗓音清冷而沙哑,带着几许难掩的悸动,“这怎么可能?!家族死士的培训,不是有死亡标准的吗?谷老怎么可能会为了救个孩子,而跌落悬崖……”
正说着这话,一个十七八岁的浓眉少年主动站了出来,躬着身子道,“回明寒少爷的话,谷老是为了救我而去世的,此事千真万确。”
君明寒眸光静静地扫视打量了一眼这个少年,忽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少年略微一怔,“回明寒少爷的话,我……暂时还未出师,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十七号,今年十八岁……”
君明寒略微翘了翘唇角,露出一抹讥嘲的表情,“十八岁,还尚未出师,也算不得如何的好苗子……谷老,居然就是为了救你这么个玩意,而去世的?”
“明寒少爷慎言!”
旁边的森老立刻打断了君明寒的话语,“老头子我知道明寒少爷您跟谷老的关系很好,但是如今您说这种话,不是往孩子们心头上浇凉水吗?他们每日拼命训练,为的不就是君家吗?!”
君明寒眼神幽幽,唇角合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被他默默地忍了回去,只好转移话题道,“那么邹老呢?我记得,祖宅这边,可是有专职医师,每年都会定期检查身体的,邹老如何又会有心脏病的?”
森老略略垂下眼睑,再度悲痛不已,“明寒少爷,祖宅这边确实有先进的医疗器械,可以检查身体,治疗病症,可架不住事出突然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邹老生平最喜欢喝酒,酗酒之下,心脏病突发,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噢……”君明寒慢悠悠的应了一声,撩了撩眼皮,目光扫了一眼森老,忽然阴郁的扯了扯嘴角,不阴不阳的轻声试探道,“我瞧着,这个十七号……似乎眉眼间跟森老有些相像呢。”
森老疑惑反问,“真的吗?连明寒少爷都这么说,想来是应该很相像的,哎……老头子我为君家辛苦耕耘一辈子,正愁年老无儿无女的,不如就请明寒少爷做个主,让我认个干孙子吧?”
“嗯,这事等十八号出师再说吧。”君明寒悄然攥了攥拳头,抬起眉眼,淡淡的吩咐道,“森老,将祖宅中已经出师的死士聚集在一起,我要挑选几个心腹留着用的。”
森老轻声咳了咳,面露犹豫之色,随即朝着外面挥了挥手,示意让人将外面众人遣散,关好了房门,这才又朝着君明寒拱了拱手道,“明寒少爷,还请您出示家主信物,才能下命令,否则的话……您也知道,您失踪了这么多年,我必须确认您还是君家家主,手上还持有君家信物,才能按命令行事。”
君明寒森然挑眉,瘦削的脸颊上因为过度的愤怒而浮现出一抹红晕,孤傲而清冷的问道,“我倒是不知道,森老,连我这个君家家主,现在想调遣两个人,居然都要经过你的同意了?!”
“不敢!家主过虑了,”森老皮笑肉不笑的道,“毕竟家主消失这么多年,我们总要确认明寒少爷还是家主,而且家主令还在明寒少爷手上……不然的话,请恕难从命了,君家家规摆在这里,我们这些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君明寒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阴翳而凌厉的视线犹如实质般扫过森老的面容,“森老,当初老爷子将家主之位传给我的时候,四位族老可是亲眼所见,这么多年来,我虽然被囚禁在君家别墅的地下室里,可君家家主之位一直没有换人……这一点,你并不否认吧?”
“这个自然。”森老头皮发麻的弯下身子,却依旧死咬住君明寒许久未归,要确认身份。
君明寒被气得恼怒不已,只能从随身的口袋拿出一只家主翡翠扳指,砰地一声放在四方桌前,“好!你看吧!哼!”
森老微微的翘起唇角,慢悠悠的上前两步,拾起桌面上的家主扳指,摆弄在手心里,忽然……对方居然直接把家主扳指,套在了他自己的大拇指上!
瞧见这一幕,君明寒哪里还坐得住?如果不是残废的坐在轮椅上,他几乎都要蹦起来,抢回自己的扳指了!
“——森老,您这是什么意思?!”君明寒紧绷着身躯,警惕的看向森老,伸出自己的左手,“如果检查完了,就请把扳指归还于我……那东西,不是你一个族老应该戴的。”
不等着君明寒的话语落音,却听得一个优美的女音在后堂响起,带着浓浓的得意口吻,一边走出来,一边慢悠悠的冷笑道,“君二少,这玩意,也不是你一个断了腿的废物能戴得了的!早知如此,当初我应该早点设这个局,也不用让其他三位族老,死的那么惨烈了……”
话音落,本应该在星城的蓝梦,居然顷刻间从后堂缓缓走了出来,径自站到森老身边,白皙嫩滑的面容上涂满了厚厚的妆容,借以掩饰皮肤上那道道红色肉芽,很显然经过叶妩的那一罐子滚烫开水,她的面容似乎真的有些见不得人了,尤其是搭配上她现在的那副表情:脸上充斥着浓浓的嘲讽与讥诮,眼底中满是恨意与不甘,几乎恨不得将君明寒杀了吃肉……几乎丑得吓人。
“君明寒!”蓝梦美丽面容不再,扭曲狰狞的神色便显得越发骇人,死死地凝视着对方,猖狂的模样几乎完全让人认不出她曾经宛若仙子的气韵,“怎么样?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吧?恐怕你也做梦都没想到过,我要了这么多年的家主扳指,如今终于落到了我的手上!”
君明寒先是一惊,随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居然没有片刻的慌乱和惊恐,反而高高的扬起唇角,笑容阴郁而冷漠,似乎在调侃一般,“蓝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的……丑?早知道你会变成如今的这般丑态,我当初……”
一边说着这话,君明寒一边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似乎在后悔惋惜。
——丑?!
这个字眼,彻底挑动了蓝梦那根脆弱的神经,彻底让她失去了理智,几乎差点冲上去挠花了君明寒的那张俊美而精致的脸!
被叶妩泼的那罐子开水,不仅断了她去天京城的风光,更加毁了她的脸!这几个月来的休养,脸上的伤势正在逐步愈合,可医生也不敢保证,愈合之后会不会留疤毁容……
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帮君明翊,如果不是为了设计君明寒,如果不是为了君家,她才不会顶着这张丑脸出来见人!
是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明翊!
想到这里,蓝梦终于猛地抬起头,压抑下一切怒火,露出一抹讥诮无比的微笑,将翡翠家主扳指从森老的手上接了过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在君明寒面前晃了晃,“君明寒,你如今只是个残废,有什么资格继续当君家的家主?又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枚扳指?”
------题外话------
今天尽力万字更新哈,之前承诺过的,但只能说尽力,不排除有意外情况发生而导致没写出来……第二更要是晚了点,说明渣作者正在难得勤快的码字ing。
唔,对了,君家快完蛋了。
第88章 姗姗来迟
剑拔弩张的前堂内,君明寒孤身一人,残废着躯体,面对着对面蓝梦的刁难和森老的威胁,在两人下手方向的位置,还有之前留在这里的那位少年,缓步走到森老身边,负手而立,摆明了自己的姿态。
三对一,尤其还是三个正常人,其中的少年经过这么多年的特训,早已经是千锤百炼,森老又是人老成精,年轻时手上的功夫便是极为的不弱,门外……还有一大群等待着消息的君家死士,他们忠心的对象是谁,还真的很不好说;
在他们对面的君明寒,却是孤家寡人一个,而且还是个坐轮椅的残废,被囚禁地下室多年,就算最近经过调养,已经恢复了些许的健康,可依旧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似乎,这场对决,从他回到君家驻地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君明寒静静地凝望蓝梦,望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昔日妻子,忽然嗤嗤的冷笑了一下,精致的面容上满是阴郁和疏离,淡漠的望向蓝梦,嗓音冷冽如寒泉,“如果连我都没资格拥有这枚戒指,那么,我的好妻子……姜蓝梦,请你告诉我,谁又有资格成为君家家主?”
蓝梦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讥嘲的看向君明寒,“谁有资格?!这种话还用问吗?当然是你的弟弟——君明翊了!他比你优秀、比你有心机、比你更加适合做君家的家主!君明寒,你也不那个镜子照照自己,一个断了腿的残废,有什么脸面成为君家的家主,有什么脸面娶我姜蓝梦!”
君明寒漠然的看向蓝梦,似乎在提醒她,“……谁有资格娶你?君明翊吗?呵,姜蓝梦,你别忘了,君明翊的妻子是叶妩,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叶妩不松口,你就永远都是君明翊见不得光的情人,只要我君明寒不松口,你就永远都是我这个残废的妻子!”
听见这户,姜蓝梦哪里还能忍得住,双眼彻底猩红一片,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怒声道,“你放屁!你放屁!君明翊爱的是我姜蓝梦!是我!是我!就算叶妩是他的妻子,就算叶妩不肯离婚,那又怎么样?只要叶妩和你死了,我和明翊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我就是他唯一爱的女人、唯一的妻子!”
君明寒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清冷疏离的笑声中带着一股子癫狂的恨意与嘲讽,“妻子?哈哈……姜蓝梦,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你区区一个姜家养女,有什么资格当他君明翊的妻子?君明翊连叶妩这个正室都可以算计无遗,你不过是他用来对付我、对付叶妩的棋子罢了,真等我和叶妩都死后,你没了利用价值,真到那时……你的下场又会比我们好多少?”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我对明翊是真爱!真爱!”蓝梦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疯狂的瞪着君明寒,“君明翊是真的爱我啊,他是真的爱我!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爱的人,就是我!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他绝对不会辜负我的!”
“姜蓝梦,你是真的已经被我那个好弟弟——君明翊,迷得失了神智啊。”君明寒冷飕飕的感慨了一句,随即摇了摇头,“我那个好弟弟啊,狼子野心,未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你真的就这么信他?信他有朝一日,不会抛弃你,自寻荣华富贵?”
蓝梦忽然放下了双手,脸上露出一抹森寒冷笑,“君明寒,你就不用继续在这里挑拨离间了,君明翊发誓过,他此生定不负我,我爱他,他也爱我,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无所谓!所以,君明寒,我不会再轻信你的挑拨离间了,你不用枉费心机!”
瞧着蓝梦如此执迷不悟的模样,君明寒淡漠而毫无温度的茶褐色眸子里,荡出一抹隐隐的怜悯和悲戚……不管怎么说,姜蓝梦始终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看着蓝梦如今痴恋君明翊,俨然已经走火入魔的模样,君明寒的心里,也略略的有些不太好受。
以他这么多年对君明翊的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姜蓝梦是君明翊手上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所谓的情爱,所谓的此生不负,不过是一场利用她的空话罢了。
在一旁听着夫妻二人争吵已久的森老,终于轻声咳了咳,提醒蓝梦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蓝梦也因为森老的提醒,而恍然大悟,收住了话题,冷笑着看向君明寒,“如今,你一个残废落入我手,君家驻地的几十死士,经过森老这么多年的经营,早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君明寒,你只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君明寒眸光沉静如水,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略带着几分僵硬而冷厉的微笑,笃定的道,“如果君家死士,现在真的全部成了森老的心腹,君家驻地成了森老自己的地盘……你们就不用枉费心机的想将君家家主令从我手上骗走了,刚才从我一进门的时候,你们就该直接扣下我,而不是现在将房门紧关,只留你们三人在这里。”
森老鼓掌而笑,得意万分的问道,“哈哈,不愧是明寒少爷,果然聪慧过人!佩服!佩服啊!不过,现在家主令已经在我们的手上了,就算是我在这里当场杀了你,谁又会出手帮你?”
君明寒翘起嘴角,似乎想露出个和煦的微笑,只是面部僵硬已久,已经忘记了如何温和微笑,最后只能露出个僵硬的表情,嗓音慢悠悠的,冷冽而刺骨,“森老倒是好计策……不过,你怎么就那么确信,我交给你的,一定是真的家主令呢?”
话语出,别说是森老了,就连姜蓝梦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发懵!
该死的!他难道早有准备?故意给自己一个假的家主令?!
森老和蓝梦都慌了神,赶紧查看这枚家主令,却在扳指的戒面上发现一处端倪破绽……刚才森老接过来的时候,实在是太过高兴,以致于忽略了这一点。
该死的!家主令果然是假的!
森老面色窘迫而急切,如果不是理智克制住了他,他几乎想冲上去责问君明寒:你到底把家主令藏到哪里去了?!
看着森老和蓝梦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表情,君明寒只觉着心中快意不已,含笑望向森老,淡淡的问出了一句惊天之言,“……你到底是谁?”
森老面色猛地慌乱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的回复道,“我自然是君森了。早年老夫人对我有恩,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明翊少爷既然是老夫人选择的君家家主,为了君家的稳定和兴盛,我自然要听令行事……而明寒少爷你,只是个断了腿的残废,已经失去了做君家家主的资格,良禽择木而栖,我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君明寒冷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笃定而认真的表情,淡淡的道,“不用再撒谎骗人了,我已经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告诉你:你不是君森。”
说着,君明寒摇了摇头,“森老为君家效忠一辈子,又为人谨慎,从我刚才进门开始,你的一切行径虽然是在极力的模仿他,但不是就不是,始终还是会露出破绽的,就好像是森老不可能连假的家主令都会被人蒙混过关,森老更不可能会叫我明寒少爷,那声家主才是他会叫的,而且,森老一辈子无儿无女,为君家鞠躬尽瘁、贡献终身,更加不可能随随便便的主动张罗着要认一个干孙子来给主家添麻烦。”
随着君明寒话语的落音,“森老”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忽然仰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君家家主!不愧是昔日叱咤风云的世家骄子!果然心细如发,连我这么尽心模仿,都被你看出破绽了!”
君明寒勾唇,眸光直盯盯的看向冒牌森老,“现在可以说说看,你到底是谁了吧?”
“这个,就不劳驾君家家主费心了。”森老慢悠悠的笑了一下,给旁边的少年打了个眼色,少年会意,立刻将从裤腿里拔出一只长长的军刺来,锋利冰冷的刺芒十分骇人。
君明寒目光瞟了一眼那只军刺,忽然冲着这冒牌森老,极为平静冷淡的问道,“那么,就是不知道,我君家四位族老,到底是怎么了?”
“当然是死了!”冒牌森老冷笑着道,“第一个栾老,因为反对君家涉毒,反对将种植园挪到君家祖宅附近,而多次前往君家别墅想去找你,可惜,被君老夫人截留在君家别墅里,尸骨还埋在后花园;第二位谷老,则是在几天前被我以种植园的事情骗出去,骗进了种植园,被围攻打死!真正的君森,才是得了癌症,半个月前,出去治病,‘不小心’被治死了!”
君明寒倒吸了口凉气,眼底现出几分浓浓的怒意,“全都死了?”
“自然是全都死了!”冒牌森老放声大笑,“以往,你们君家驻地滴水不漏,君老夫人每每想接手君家死士,总是被这几个老不死的,以没有家主令为由拒绝!如今,他们死了,君家死士断层,我倒是要看看,你君明寒还拿什么摆君家家主的架子?你们君家……还怎么存活于世?!”
君明寒勾唇,殷红色的唇瓣翘起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唇角向上勾起,百般的努力之下,他终于露出一抹温和中略带着独有清冷忧郁的微笑,薄唇轻启,吐出了一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语来:
“君家,早就该随着多年前的那场车祸,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我君明寒,从地下室被人抬出去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过振兴君家……君家,作孽太多,是时候应该以自我的覆灭而作为代价,为后代子孙赎罪了。”
随着话语的落音,门外,传来一阵连贯的鼓掌声,清脆而清亮的嗓音随之响起,带着几分赞同和肯定,“好!好!说得好!明寒哥哥果然有魄力!不破不立,正是这个道理!”
听见这个声音,冒牌森老只是略微有些意外而已,可是对于姜蓝梦而言,却让她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好像看见了恶魔一般!
伴随着这个声音,君家祠堂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迎着外面金灿灿的阳光,一对身形高挑的璧人,背光而立,站在门口,宛如从天而降的神仙眷侣一般,男的俊美英武、女的妩媚惊艳,身上的轮廓几乎被外面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人几乎无法挪开视线。
至于身后跟这着进来的蓝氏兄妹、陆盏、严悦、盛妙然……竟然也在瞬间被夺取了所有的风采!
反倒是君明寒,在听过这个声音之后,精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淡然和平静,挪动了一下轮椅,将位置让了出来,冷情清洌的嗓音随之响起,“……你终于来了。”
叶妩优雅颔首,“明寒哥哥,让你久等了。爬了一段山路,来得略迟了些,见谅。”
“无碍。”君明寒瞟过叶妩和司凛那十指紧扣的手,隐隐的划破一抹黯淡和苦涩,这才继续温和着嗓音道,“就像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般,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来得永远都不算晚。”
这话说起来,也不知道说的是这次叶妩来晚,抑或是……其他的事情。
闻言的司凛,却是挑了挑眉梢,再度紧扣起了叶妩的十指,强行压抑下回击对方的话语……现在不是时候谈情说爱的,也不是时候轮到他来吃醋。
果然不出所料,司凛倒是没说些什么,身后的蓝梦反倒是站不住了,瞧着君明寒望向叶妩时,眼底分明暗含情谊,让她忍不住双手攥住拳头,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狗男女!”
占有欲作祟,她虽然爱着的是弟弟君明翊,可哥哥君明寒,毕竟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叶妩这个贱人,抢了她的爱人君明翊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有脸勾引自己的丈夫君明寒?就算她不喜欢君明寒,就算她想让君明寒马上去死,也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去爱慕叶妩这么个狐狸精!
听见蓝梦的谩骂声,叶妩掩唇而笑,“二嫂,你可别这么骂自己啊,就算你跟明翊有私情,看在妯娌的面子上,我也不会骂你的,你又何必骂自己呢?”
蓝梦气得红了眼睛,气得跟个普通泼妇似的大骂道,“我在骂你呢,你听不懂人话吗?!狗男女!——狗男女!还好意思说我和君明翊……我呸!你刚才跟我丈夫君明寒勾勾搭搭的,真当别人眼睛瞎,看不到吗?”
叶妩莞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故意勾引明寒哥哥了?”
蓝梦冷笑,却是看向君明寒,“君明寒,你这个残废,如今配上叶妩这种贱人,倒也合适!怪不得当初老爷子生前,定下婚事的是你和叶妩,原来是老爷子生前早就看出,你们俩迟早会有这一天了!”
“——你说什么?!”叶妩震惊的看向蓝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蓝梦得意,“怎么,你听不到吗?我说啊,当初你刚出生那会,君叶两家老爷子,定下婚事的,并非是你和君明翊,而是君明寒!是奶奶故意使出的李代桃僵之计,为了日后顺利夺走君明寒的家主头衔,才把婚事换到了君明翊的头上!”
这下子,轮到叶妩傻了眼,她前几天才刚刚得知,小时候那些漂亮的衣服首饰、玩具娃娃,都是君明寒送给自己的,而并非是君明翊……
可现在,蓝梦却又告诉她,当初,跟她定下婚事的,并不是君明翊,而是君明寒……
如此一来,倒也说得通了,当初为什么爷爷居然会把她嫁给君明翊这么个狼子野心的小人!
迎着一众人诧异而错愕的眼神,君明寒终于静静的叹了口气,淡然地道,“姜蓝梦说的是事实……当年,确实是叶妩跟我定下的婚约,我从小就被爷爷作为家族继任家主而培养,叶妩则是以君家未来主母而培养的,是奶奶……为了夺权,为了让我弟弟君明翊继承君家,使出这招李代桃僵之计,故意带着君明翊去叶家,每次去的时候,还特意把我送给叶妩的礼物,骗成说是明翊送给她的,叶妩那时还年纪小,并不记事,叶家其他人都是一群糊涂虫,叶老爷子又没时间理会这些,便真的被她得逞了,阴差阳错的让君明翊成了叶妩的未婚妻……甚至宣扬了出去,等我和爷爷接到消息时,已经迟了。”
“后来,爷爷被活活气死,亲手将君家交到我的手上……正是我的这群亲人们,亲手设计了那场车祸,废了我的两条腿,又强行将姜蓝梦这个破烂货塞给我!还厚颜无耻的以什么痴情的名义……为了将君家的家主令逼迫而出,他们这才留着我的性命,直到今日!”
所有人震惊无语的望着君明寒和蓝梦……几乎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以为君家的事已经够乱了,可是听见君明寒的这话,这才清楚,君家的乱,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从二十多年前的婚事就已经被君老太算计在内!
君明寒和叶妩这对苦命鸳鸯,无疑是君家最大的牺牲品!
如果当初的婚事没有被人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叶妩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君家也不会走到今天,北宁市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叶家一家独霸的模样!
君家走到今天,都是他们自己作死作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连累了北宁市都走到了今天!
就在所有人震惊的同时,司凛的脸色却突然变得很是难看,死死地攥住了叶妩的手,甚至还蛮横的搂住她的腰,冲着君明寒森森磨牙:哼!就算跟跟叶妩定下婚约的是你,那又怎么样?守不住自己的未婚妻,被自己弟弟夺了去,活该你走到今天!人现在是我司凛的了,你拿婚约出来说事,也没辙!肉到了我司凛的嘴里,早就被我吞进了肚子里……想抢回去?哼哼,没门!别说门了,就连窗户、老鼠洞都没有!
叶妩抽动了一下鼻子:貌似……某人又泛酸了?
心里虽然为这个“真相”而震惊不已,但叶妩也仅限于震惊罢了,对于君明寒,她除了小时候的那份感激以外,便没有了任何其他的感情,甚至,还隐隐的带上了一丝迁怒般的怨恨与无奈。
如果真的是如此,上辈子的她,是不是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源于眼前的这位明寒哥哥?
如果不是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守护不了,如果不是他连自己的婚约都能被人糊弄走,如果不是他任由着自己的弟弟接近自己的未婚妻……上辈子的叶妩,何至于爱上君明翊那个人渣,何至于惨死至此?
确实,这一切都是他无意所为,叶妩将一切的责任推到他的头上,并不公平。
可……还要想到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只要想到上辈子叶家的下场,她就无法原谅君明寒!
错过,就是错过了,更何况,错过的这个男人,曾害她至此,君家事了后,叶妩便不想再跟君明寒产生任何牵扯,她只愿跟司凛就这么十指相扣,心无旁骛的携手走下去……
君明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妩身上,分明瞧见了她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无奈……古井无波的心里,终于激荡起了浓浓愧疚和歉意。
君家欠他的,而他最亏欠的那个人,却是叶妩。
作为男人,他本应该是最该保护叶妩的那一个啊……可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叶妩?!
气氛,瞬间尴尬了下来,君明寒愧疚无言,叶妩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旁人更加无话插嘴了。
好在,有蓝梦这个调剂品,转移了话题,“叶妩,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君家的家族驻地,又算什么?赶紧滚回你的北宁市去,最好不要等到我姜蓝梦飞黄腾达的那一天,不然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蓝梦的话语,倒是让叶妩从相顾无言的尴尬中解脱出来,挑眉轻笑,“二嫂,我叶妩身为君家的孙媳、君氏主母,自然也是有资格站在这里的,怎么就许你来,不许我登门了?”
蓝梦冷哼了一声,伶牙俐齿的指责道,“你害君家如此,如何还有脸自称是君家主母?而且,这里可是君家驻地,就算你现在只是名义上的君家主母,带着这么多人跑来君家驻地,又算是怎么回事?!”
“那么……还请二嫂告诉我,你们把君明寒骗到这里,刚才似乎又想杀人灭口,那是怎么回事?”叶妩扬唇,幽幽而笑,笑容灿烂得犹如桃花,“勾结外人,抢夺家主令;杀人灭口,掩盖君家罪证?”
随着叶妩声音的落下,站在一旁的森老目光终于从司凛身上收回,猛地一个闪身,箭步窜到君明寒身后,袖手一抹,赫然手心里出现一枚银光闪闪的匕首,死死地盯在君明寒的喉咙上,紧盯着司凛冷笑道,“你们给我后退!后退!不然的话,我就让这个人证,立刻死于刀下!”
叶妩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司凛却抬了抬手臂,拦在叶妩身前,示意让她后退几步,一直在后面的容叙也挪动着步子,悄然用自己的身体,掩护住叶妩……
司凛径自迈前一步,手上带着真丝白手套,慢悠悠的瞟了一眼冒牌森老,忽然妖异邪魅的浅笑着问道,“你……是不是认识我?刚才从我进门开始,你的目光一直紧盯在我的身上,片刻都未曾挪开过,而且在看见我的一瞬间,你的身子微微拱起,隐隐的摆出随时准备进攻的架势……连君明翊和君明寒都不太清楚我的职务是什么,你却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里,做出这副姿态,啧啧……让我猜测一下,你认识我?或者……至少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的?”
随着司凛的话语落音,冒牌森老脸色猛地变了一下,很快的又故作迷惘的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阁下是谁,只是本能的觉着你危险罢了……”
“你、撒、谎。”如此笃定的三个字,从司凛的薄唇里倾吐出来,很快的又慢条斯理的笑了笑,白手套指了指冒牌森老的手上的匕首,“可以不可以拿近一些,让我仔细看看?”
“阁下!你最好小心一点!”冒牌森老冷声怒道,“麻烦你认清楚形势,君明寒和姜蓝梦还在我的手上,你们要是再敢近前一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对方空着的那只手,向身后掠过,一把掐住了蓝梦的喉咙!
“这个做得也太假了吧?”叶妩撇嘴,傻子都看得出来,冒牌森老故意挟持住蓝梦,是为了让她脱罪。
司凛却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既然你不愿意把匕首借我近看,那我在这个位置看也一样,只不过眼力稍有逊色罢了……”
“boss。”牢牢将叶妩护在身后的容叙,推了推眼镜,纯良的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属下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把匕首似乎用上了东倭国制刀的工艺?尤其是在匕首刀柄那里的花纹,似乎是东倭国的国花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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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夸我~乃们快夸我~嗷嗷傲,写完一万字,赶脚自己蠢蠢哒……快写傻了,好伐?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居然木有迟到!简直太了不起了,有木有!
第89章 水兵家族
“那又如何?!”冒牌森老强作镇定的看向司凛和容叙二人,顺带着眼神凶恶无比的瞪了一眼蓝梦,将她惊恐的尖叫声硬生生的吓了回去,“我管它匕首是哪里的制作工艺……只问你们一句话,到底放不放我走?!不放的话,哼哼,这两位就陪着我一起共赴黄泉吧!”
司凛银灰色的狭长眸子里,划破一抹光亮,眼角瞥向冒牌森老的手腕,忽然慢条斯理的轻笑道,“据我所知,东倭国水兵家族的鬼刀流,因为长期的不停以左手翻转刀身,会在左手手腕形成不可逆转性伤害,凡是修炼鬼刀流之人,左手手腕就是他的死穴所在……你说是吗?水兵三忍先生?”
冒牌森老脸色猛地一变,死死的凝视着司凛的面容,“什么乱七八糟的水兵三忍?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司凛遗憾的摇了摇头,“水兵三忍,东倭国水兵家族五长老之一,修习鬼刀流六十余栽,刀术出神入化,三个月前秘密以走私渠道,进入龙国境内后,彻底消失在谍报人员的视线中,整个龙国的谍报员人,翻天覆地的找你找了三个月,如果不是你手中的匕首上有水兵家族的暗记,我几乎不敢相信,东倭国德高望重的水兵三忍,居然这般离奇的摇身一变,成了君家祖宅里的森老……”
容叙接茬调笑道,“根据资料记载,水兵三忍的左脚脚趾有六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们看看吗?也好……洗脱君家通敌叛国的嫌疑,毕竟,东倭国人成了君家祖宅的族老,这事怎么想,似乎怎么都跟君家摆脱不开嫌疑呢。”
通敌叛国?!
被“挟持”的蓝梦,整个人几乎都懵了,傻傻的看向司凛和容叙二人,忍不住怒声叫道,“你们胡乱说些什么?别想再往我们君家身上泼脏水了!这个森老,只是明翊……不!是我……不!我不认识他!”
众人没工夫理会蓝梦的傻气,只是目瞪口呆的看向森老和司凛,玛蛋!今天不是过来找种植园顺带着看热闹的吗?怎么就成了亲眼目睹sa特情局抓捕东倭国间谍人员的场面了?!
我凑!这也太特么的离奇了吧?简直跟电影似的!
瞠目结舌的不仅仅是旁人,同样还包括叶妩,今天不是来追踪君明寒和君家罂粟种植园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他司凛在执行任务了?
似乎感受到身后人的灼灼的好奇疑惑视线,挡在叶妩身前的容叙,带着些许调侃口吻的轻笑道,“说起来也巧,今天早晨,我临时接到消息说,三个月前有人最后看见疑似水兵三忍时,恰巧就在雁江市的不归岭入口那边……当时boss和我只是怀疑而已,如今看见这位冒牌森老,大致上,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说完这话,司凛接茬解释道,“水兵家族,与东倭国的其他几大世家,被誉为东倭皇室阶石,家族为东倭皇室星城家族的世代家臣,早年幕府时代就列属顶级华族,水兵家族年轻一代,也大多跟皇室关系密切,更有精英者,成为皇室继承人的贴身护卫……这一大家子,可是我们龙国的心腹大患。”
叶妩舔了舔嘴唇,神情间,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别说是她了,就连身后的其他众人,听见司凛和容叙的解释之后,也摩拳擦掌着,一个个跟饿狼似的死盯着对方,恨不得冲上去生撕了这个家伙!
龙国跟东倭国是世仇,生生世世都解不开的那种仇恨,网上对掐已经不说,东倭国人走在龙国街头套麻袋挨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龙国的中小学里甚至专门将与东倭国的仇恨编成了一本爱国教科书,东倭国也在自己的教科书上对龙国百般诋毁,甚至有人曾打比方说,要是把龙国人和东倭国人囚禁在同一个房间里,第二天早晨再去看,肯定是同归于尽,彼此是那种我宁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弄死你的……
甚至现在龙国人都已经养成一种习惯,只要看见东倭国人,就下意识的摩拳擦掌,准备揍人,不揍不叫龙国人~
司凛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道,“水兵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我给您的建议是,趁早放下手上的匕首,兴许我能给您个痛快……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东倭国采取什么报复性的行动……想必您也知道我的脾气,对吧?我司家的报复,你们东倭国准备死多少人?”
冒牌森老的眼底,迸出一抹浓浓的怒意,匕首逼近了君明寒的喉咙,嘶哑着嗓子怒声道,“司先生!我劝你,还是放我走的为好,我手上的这位,可是推翻君家的重要人证,如果他真的有了个意外,呵呵……到时候你还怎么帮你的那个小美人?”
司凛勾唇,“水兵先生,你觉着……我会在乎君家人的性命吗?我司凛……会接受东倭狗贼的威胁?如果你今天抓住的是叶妩,兴许我司凛还真的就放你走了,只可惜你抓的是我司凛的情敌,我凭什么要被你威胁?”
“你就不怕你的重要人证死在这里?!”冒牌森老暴怒不已!
“就凭你今天在君家祖宅里,已经给了我最好的证据,不是吗?”司凛薄唇冷笑,狭长的鹰眸里迸出森然杀意,“君家通敌叛国,这已经到了我的业务范围之内,不用再费心的去找什么见鬼的证据了,直接杀了,那不是更方便?”
冒牌森老被司凛的这话弄得一噎,蓦然低头看了看君明寒,心下猛地一成,刚要以匕首划破君明寒的喉咙,电光火石之间,君明寒居然猛地一踢腿,直接踢在了冒牌森老最重要的命根上,借着反向惯性和轮椅轮子的滑动,整个人直接滑到了前堂的角落里!
君明寒抬腿的一瞬间,司凛就已经如离弦的箭,眨眼间冲到了冒牌森老面前,以掌化爪,抬腿踢飞对方手上匕首的瞬间,直接锁喉!
冒牌森老左手上的匕首被一脚踢飞,可另外一只手却绝对不是弱点,袖子一抖,从袖口间流出一只阴森冷冽的细刀,劈头就砍!刀速诡谲至极!
“来得正好!”司凛冷笑,翻身躲过这一刀时,同时手猛地发劲,只听得一声脆响,冒牌森老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色惨白……
“啊……小心!”叶妩的一声尖叫提醒,却是让司凛从这一击中醒悟过来,只觉着身后寒风劲劲,脊背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之前站在另外一侧角落里的少年,却已经从袖口中拔出一柄跟冒牌森老一模一样的寒光袖刀,径直劈向司凛的脊背!
司凛左肩略抖,向前侧了些微角度,正好少年的刀刃从他的肩侧劈过,险险刮开他的衣料。
一刀劈空,少年猩红着双眼,仇恨的看向司凛,“在下水兵晋三郎,请指教!——邪龙阁下!”
不等着话音落,少年再度举起刀刃,几乎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纵劈、横砍、斜划,旁人只能看得清一道道银光在空中带起道道残影,真的如鬼魅般,让人看不清路数,只见刀锋冷冽,每一刀带起的刀风,竟然将司凛的衣角吹起……
司凛侧肩、滑步、翻身……每一个举动,正好略微躲过对方的刀劲,只有猎猎刀风微微刮起他的衣衫,却足足让旁边看着的叶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竟被冷汗浸湿。
“水兵家族的新一代,刀法果然不错……”司凛挑起眉梢,从容不迫的轻笑了一下,“好了,骚年,我们的游戏……该结束了!”
随着最后这四个字的落音,正好少年的刀锋劈来,司凛滑步擦过刀锋,猛的一个纵身,翻到少年身后,顺手一个肘击,正好击中少年身后的穴位!
在穴位被击中的同时,少年只觉着整个身子都麻痹了起来,手上的刀竟然彻底握不住,当啷一声跌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司凛洒脱前进一步,转过身子,看向少年僵硬麻痹的身体,勾唇轻笑,从薄唇中吐出两个字,“——活捉!”
后面跟着的特勤人员一拥而上,直接将少年以特制电击手铐铐住,又将少年的下巴卸下来,以免对方咬破暗藏在牙齿中的毒药。
还没等众人从刚才司凛俊逸洒脱的身形中回过神来,叶妩的身影猛地推开容叙,径自站到司凛面前,抬脚就是一踹!
司凛想躲,但是没敢躲,便硬生生的挨了叶妩这一脚……
众人眼睁睁的瞅着,刚才还宛如飞仙侠士般的司凛,现在跟个沙袋似的抱头鼠窜,忍不住扶额捂脸。
叶妩一边踹着,还一边气得大骂,“我让你耍帅!我让你动手!我让你玩游戏!你不是能耐吗?还手,还手啊!你刚才不是还像个英雄似的,自己跑出来跟人家打吗?现在怎么连屁都不放了?!还邪龙?!我呸!我看你臭虫!”
一边骂着,叶妩的眼泪一边顺着脸颊流落下来,没力气踹人了,便一把抱住司凛的腰际,将整个人投入他的怀里,抽噎的骂道,“你个混蛋!混蛋!谁许你亲自动手了?你都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司凛本来还被叶妩这般当众踹出了几分火气,可是看见她的眼泪,听着她害怕的哽咽声,所有的火气瞬间没了,只剩下了后悔和内疚,轻抚了抚她的长发,叹息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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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突然赶脚,男女主角互动好有爱~o(╯□╰)o妻管严神马,最好玩了!
第90章 昔日的天之骄子
所有人关心的,只是他的胜负,却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安危。
他不后悔亲自出手,身为王者,身先士卒,才能鼓舞斗志,让下面的所有人都看得见他的也在战斗,并非躲在别人身后、等待着他人保护的懦夫;
他后悔的是,不应该让叶妩亲眼目睹这一幕,不应该在亲手试探东倭国新一代青年的武力值时,却让叶妩在旁观看,让她担忧害怕,让她经历这些黑暗……
眼泪和恐惧本不应该属于她的,她应该是那个在豪门世家名利场纵横捭阖的霸气女王,应该是那个华服似锦出现在宴会上、颠倒众生的桀骜妖姬,而不是像现在,无力扑在自己怀里、吓得脸色苍白的小鹌鹑。
“咳咳,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司凛略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拍了拍叶妩的脊背,低声安慰道,“不过是个小卒子罢了,还没出师呢,想伤到我,练到水兵三忍那个年纪再说吧。”
叶妩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泪痕,死死地掐了掐司凛腰上的细肉,也觉着自己刚才有点过分的小题大做了,只是胸腔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似乎在告诉她刚才那转瞬即逝的窒息与恐惧。
容叙推了推眼镜,同样慢步走上前来,好像没看见刚才叶妩和司凛这一幕,站在司凛身后,目光瞟了一眼少年苍白而无助的脸色,倒是笑了出来,似乎在解释一般,“水兵三忍人老成精,就算活着抓住了他,他也会借翻牌,不会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不说,兴许还能被他不小心再挟持一个,这个年纪轻轻的水兵晋三郎就说不准了……年轻、经验少又很好糊弄,想撬开这种雏鸟的嘴,是最简单的。”
叶妩整理了一下仪容,目光环视了一眼君家祖祠的内部装潢,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君明寒,忽然想到刚才他猛地踹水兵三忍时的那一脚,也幸而他那一脚才让司凛一击必杀……
等一下,他不是腿残废了吗?
叶妩眼睛瞪得溜圆,阔步走了过去,一直来到君明寒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君明寒,灼灼的目光似乎能窥破一切奥秘,几乎让他毫无遁形。
君明寒清冷淡漠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抹苦涩微笑来,单手揉了揉刚才的那条腿,再然后……一边挣扎着,一边颤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当君明寒从轮椅上缓缓起身,站在所有人面前时,那一刻的震撼几乎让人无以言表。
昔日的北宁市第一骄子,清贵、高雅而风采卓绝,他的名字几乎盖过了整个北宁市的风采,就连如今北宁市双骄——君明翊和秦致,也完全笼罩在他的光环之下,活在他的阴影之中,别说是北宁市了,就算是放眼整个边北郡,提及他君明寒时,人人都要敬他一声——“君二少”。
昔日天骄,一朝跌入地狱,曾令人无数次的扼腕叹息,君明寒“公子士无双”的神话陨落后,君明翊和秦致北宁双骄才渐渐声名鹊起……
而今天,天之骄子重新站起来,那一刻的感动和震撼,几乎让叶妩都为之动容。
经历了这几天在医院的静心调养,昔日“公子士无双”的君明寒,虽然纤细羸弱依旧,好歹有了些人形,皮包骨的状态改善了许多,连病态惨白的脸色都有了些红润,惟独瞧着他的手腕胳膊和身材,依旧瘦得让人心疼。
还赖在这里的蓝梦,正好扭过头看见这一幕时,脸色发白,指着君明寒,惊恐万状的尖叫了出来,“你……你不残废了吗?你不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吗?!”
君明寒茶褐色的明澈眸子里划破一抹森然,苍白面容上挂满了讥诮而阴郁的表情,嗓音清冷依旧,“车祸后,我确实站不起来了,幸而收买了那个厨房的送饭女佣,每日给我炖一碗骨头汤,我连喝了整整三年,腿部终于有了些许知觉,我在地下室里终日无所事事,除了手谈自弈外,便是扶着床做复健运动……可惜,你们居然对此毫无察觉,还真的是让我空欢喜一场呢。”
“不!不!这不可能!”蓝梦死死地咬住下唇,望着眼前无比陌生而又熟悉的君明寒,心里没由来的充斥着恐惧与无助,“不!不可能!那天的车祸,没撞死你也就罢了,你怎么可能还能站得起来!你骗我!我不信!”
“信不信在你……”君明寒翘了翘唇角,露出个极为淡漠的微笑,颤抖着将自己的手扶在轮椅上,冲着叶妩歉意一笑,“抱歉,叶妩,我才刚好不久,正在做复健,刚才那一脚似乎拉扯到了骨头,站不了太久的时间。”
叶妩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能淡淡的道,“你赶紧坐下吧,早知道你的腿已经有了知觉,可以站起来,我应该让医生帮你好好检查一下的,免得落下了什么病根。”
站在后面的司凛,见不得自己的女人注意力一直投在别人身上,率先走上前来,一把搂住叶妩的腰,朝着君明寒挑衅似的挑了挑眉梢,这才轻笑道,“行了,叶妩,我一会让人把君二少送回去,刚才有人发来消息说,好像在种植园外一公里处的位置找到了监控摄像头,疑似种植园就在附近。”
“噢?!”叶妩挑眉,眼前一亮,“这么快?”
司凛勾唇,狭长的眸子里溢出淡淡的笑意来,故意瞟了一眼君明寒,“人力够用,自然是快,我从当地调动的边防军,这种行动……必须要调动武装力量,以确保安全的。”
君明寒却好像对司凛的挑衅毫无察觉一般,只是淡淡的道,“我自幼在这里长大,对附近地貌倒是很熟悉,关于种植园的地点,我倒是有些猜测,在那里发现种植园的可能性很高。”
“嗯?!”叶妩看向君明寒,眉宇间似乎隐隐的有些怀疑,还有些疑惑,“明寒哥哥,你……”
君明寒对叶妩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冲着司凛道,“司少,麻烦你让君家死士,那一张附近的地图过来,我指给你看。”
司凛冷飕飕的眼刀子瞟了几眼君明寒,扯了扯嘴角,冲着后面招了招手。
很快的,有人将君家死士自己描绘测量的一副附近地区地图送了过来,平铺到四方木桌上,君明寒率先指向一片等高线密集地点道,“这里是鸭嘴崖,崖深百丈,崖下土地空旷,土壤肥沃呈弱酸性,终年阳光照射,最适合罂粟这种喜阳植物生长。”
说罢,君明寒又将指尖指向第二个地点,“这里是红山壁,在山壁土坡旁边,有一条是密道,那条密道正好是通向葫芦谷的,葫芦谷四面环山,除了这条密道通往那里之外,没有任何通道可以外出,也就更加不会被人发现了。”
说完,君明寒再度指向一片等高线稀疏的地点,再度开口道,“这里是百刃川,一条大河蜿蜒流过,这里的山峰呈倒立的刀刃模样,故名百刃川,环境复杂有如迷宫,你们可以找个没问题的君家死士带路,以免迷路不说,还打草惊蛇。”
君明寒一连指了四五个地点,这才才将地图重新递给司凛,“大致就是这几个地点了,据我所知,种植园的位置,十有八九是在这里的一到两个地点,尤其是葫芦谷那里,好像还有珍稀矿产资源,是个很肥沃的地界……让你的人小心一些,种植园守卫森严,而且内部有不少枪支,很容易出危险。”
司凛自然是不会伸手去接的,瞟了一眼身后的容叙。
容叙接过,冲着君明寒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去制定作战计划。
旁人散开,前堂内,只留下了调查组的几人以及叶妩和司凛这两位编外人员,司凛这才嗓音深沉的冲着君明寒开口问道,“明人不说暗话,趁着大家现在等待的间隙,君二少不如敞开了讲……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想得到些什么?”
叶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嗓音清脆,态度果断,“明寒哥哥,你的态度,确实很让人生疑啊,带着我们找到了君家隐秘的祖宅之地不说,还主动帮我们指出几个最可能发现种植园的地点……你是君家悉心培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本应事事以家族为重的,可是……你今天这么做,不等同于是在帮着我们撅了君家的根基吗?想必你不是不清楚,一旦真的找到种植园,确认君家罪名,等待这个家族的……会是什么?”
听着叶妩和司凛同样疑问的话语,看着调查组的一行人同样奇怪的眼神,君明寒清冷精致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苦涩至极的微笑。
“君家有今天,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灼灼的将视线投向了君明寒,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
君明寒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宇间有着一股子化解不开的阴郁与苦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罂粟种植园的事,爷爷应该早就知道了,甚至种植园能有如今的规模,也是他放纵的结果,故意放纵种植园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存在了这么多年,却视若无睹,当我继承君家,隐隐察觉到这片种植园的存在时,已经太迟了……”
第91章 如何报复?
君明寒并不是在耸人听闻,起先,他也以为自家爷爷对种植园的事,只是隐隐察觉,可是今天回到君家驻地一看,君明寒却觉着,自己以前似乎对爷爷太有信心了……种植园的事,他未必不知道。
原因无他,爷爷如果真的只是怀疑这事,而并非熟知,怎么可能让君家祖宅之地,守卫得这般松懈?
试想想看,如果你家附近,出现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在偷偷摸摸的干坏事,主人家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难不成还是大开门胡、放松警戒,让这群人尽自己家烧杀抢夺不成?傻子都知道,自家周围来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自然是加强家里的守卫,以防止坏人入侵,威胁到了自家安全啊!
可瞧瞧如今君家祖宅的状态,再回想一下当初君老爷子去世时君家祖宅的状态,哪里有半分警戒的模样?反而好像是故意在大开门户、防水反而散漫得竟然让人冒名顶替的进了宅子里,还连杀了四位族老,就这样,居然都没人知道!
君明寒依稀还记得,自己小时候那会,君家祖宅隐匿在山林中,别说是大活人了,就算是方圆三十里多出了一窝兔子,君家都会很快知晓,如果不是老爷子生前的有意放纵,君家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别说什么,是君家祖宅长时间没有主人回来,才导致的纰漏……这种话,糊弄鬼都不信,更何况是糊弄他?
人家叶氏,不也是数年之久都没有任何主家的人回来吗?可那又能怎么样?人家叶妩拿着家主令,该回去接手家族死士,不还是一样接手吗?更何况,还有挺多家族是那种没落已久,几十年都未曾回去过的,只要拿着家主令回去,还是一样的有效……怎么到了君家这里,他这几年没回去,君家祖宅就成了一只筛子,连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安插进人?
只要想到自己爷爷居然也清楚种植园的事,君明寒的心,便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压抑得近乎于窒息,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己那么和蔼和亲的爷爷,怎么会参与进这么恐怖而又罪恶的事情里?!
是的,罪恶,邪恶的罂粟毒,整个龙国从上流社会的豪门世家,到平民阶层的贩夫走卒,最为不齿的存在,那是全龙国绝对的禁忌!
龙国对毒品的打击力度,如果敢自称是第二,那么还真没有人敢自称为第一。
君明寒也是极度鄙视毒品行列中的一员,如果是佛口蛇心的奶奶、狠辣无情的弟弟,以及君家的姻亲们集体涉毒,还让他觉着震惊不已,那么自己爷爷居然也默默纵容这件事情……就让他完全不可思议了!
正是因为这般的极度失望,才让他说出了那句“作孽太多”的话语来。
如果说之前君明寒还认为君家罪不至于灭族,那么今天猜测到爷爷也参与其中时,他便已经坚定了信念:——君家,真的该死了!
“明寒哥哥……”叶妩怔怔的看向君明汗,似乎有些无言以对。
君明寒重新坐回自己的轮椅上,清冷阴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凄凉苦笑,“涉毒,君家是在自寻死路,我不是在为家族求情,也不是在为谁求情,这一点……请你和司少放心,君家走到今天,是自作孽不可活,就算这事没有闹开,按照我当初的想法,也是要灭亲的,任何人胆敢沾染罂粟毒,我君明寒绝不放过!”
司凛挑眉,静静地看向对方,“那么,你又是求的什么?”
君明寒沉默了一下,终于低声道,“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人证、物证,甚至我当初刚接手君家时,拿到的某些姜家、舒家涉毒的证据也可以全部交给你们,君家可以死,我也可以死……但是,不知道能否给我们君家留有一丝血脉?”
“仔细说说看?”司凛勾唇轻笑。
君明寒哀求般的垂下了脑袋,“明恩、明瑞两个孩子,是我父亲的私生子女,他们回到君家也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对家族没什么归属感,在家里也备受欺压惯了的,并未做任何坏事,秉性纯良,并没有被教坏,我只希望……诸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姐弟二人,算作是留给我君家留下一条血脉,我君明寒死后,也好有颜面见君家先祖。”
司凛笑而不语,默默地看向叶妩。
他要弄死君家全族,为的也不过是叶妩一人罢了,现在虽说还多了点疑点,可是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株连九族,杀了人家全家。
调查组旁人也并未插嘴,齐齐的看向叶妩:他们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司大少掺和进这里的事,为的也只是叶妩一人罢了,别看现在这群人折腾得热闹,最后决定君家下场的,还真的是叶妩。
叶妩诡异般的沉默着,之前她虽然无数次的设想过,要杀了君明翊,毁掉他最珍视,毁了君家,以报自己上辈子叶氏灭门的仇恨……
可是现在,当君家头顶的那斩屠刀,已经握在她手中时,叶妩却迷茫了:她到底要怎么毁了君家?是杀光他们所有人,成为当之无愧的刽子手,抑或是让君家这个姓氏,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让君家在豪门世家中除名?
“你想怎么做?”司凛挑眉,低声追问道。
叶妩舔了舔嘴唇,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化解不开的迷惘与怅然,“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那些犯下罪过的,应该得到最为严重的惩罚,又不希望……自己的手,染满无辜者的鲜血……不然的话,我跟君明翊还有什么区别?”
司凛无奈,拍了拍叶妩的肩膀,“跟我去后堂,我们单独聊聊。”
“……嗯。”叶妩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心提到半截,有些事情……是时候去面对了。
安静的后堂里,空无一人,司凛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跟叶妩面对面坐着,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狭长的银灰色鹰眸里透着一股子凝重和笃定,“叶妩……告诉我,你有多恨君家?”
“恨……恨不得他们去死,在地狱里接受惩罚!”叶妩咬紧牙关,一字一顿。
司凛灼灼的盯着叶妩,“君明翊和蓝梦吗?”
“——这对贱人!”提起这两个名字,叶妩的桃花眼里,荡起莫名的滔天怒火,“死亡,对于他们来讲,太过便宜了!千刀万剐,不足以消除我的心头之恨!”
“好,我懂了。”司凛略微点了点头,“那么,君明瑞和明恩呢?”
叶妩面露迟疑,“他们……他们姐弟俩,是无辜的,君家的事,他们并没有参与过。”
确实是无辜的,上辈子的叶妩并未跟这对姐弟打过太多的交道,甚至后期饱受虐待时,这对姐弟他们还曾偷偷给过她一块巧克力吃……
叶妩不是恩怨不分的人,她不想牵连到这对姐弟身上。
司凛瞧着叶妩心软的模样,略微笑了笑,吻了吻她的手背,他的小女人,终究还是善良的啊。
“你不想杀了他们,也不想害他们,但是不甘心君家的人能这般轻松的躲过此劫,对吧?”司凛笑问。
叶妩认真的点了点头。
司凛邪气的面容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宽慰之色来,“很好办,让他们姐弟俩走吧,跟他们母亲的姓氏也好,另取其他姓氏也好,他们以及他们的后人,永远不得姓君,如何?这也算是你成全了君明寒的愿望。”
叶妩似乎还有些不太甘心……只觉着,这样实在是太便宜君家了。
“别丧气,”司凛似乎瞧出了叶妩的那份不甘,将人拽坐到自己的怀里,轻描淡写的笑了笑,眸底的阴冷与杀意一闪而逝,斩钉截铁的道,“至于君家其他人,全部……让他们去死好了,从老到幼,包括君明勋的小儿子,一个不留。”
叶妩轻轻地合上双眼,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薄唇里吐出一个字来,“好。”
好,君家上下,一个不留,全都……去死好了。
只是他们欠她的。
叶妩等待着司凛问出那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恨君家和君明翊,沉默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等来这个问题,等到的,居然是君明寒将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了她……
关于保险柜里锁着的是什么东西,他并未提及。
司凛起身准备回到前堂时,一旁的容叙忽然推了推眼镜,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道,“boss,你真的会留下君明恩和君明瑞姐弟俩吗?他们毕竟也是姓君的……难保不会生出点什么别的心思……”
司凛略微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笔挺着身躯,连头都没回,只是邪邪的露出一抹放肆微笑,“她狠不下心来斩草除根,那就我替她来做了,让她沐浴在平静与阳光之下,我来替她背负所有的罪与恶……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再度威胁到她……”
容叙微微的笑了笑,神色间似乎对斯林德回答,而表现得极为满意,随即再度追问道,“那么……关于她对君家仇恨的事情……我以为你刚才会问的,根据我们的调查,似乎并未找到叶妩对君明翊恨之入骨的理由?”
提起这个话题,司凛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晦涩尘埃,原本明亮的眼神似乎都在瞬间黯淡了些许,“等君明翊死后……我,自然会要她说出所有的答案,现在,还不是时候,就算是问了,我也等不来真实的答案。”
第92章 罪孽
接到消息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调查组的人以及盛妙然蓝雪这种过来凑热闹的,一大群人聚集在这里,谁也没有离开。
早在司凛乘坐着运载直升机,带着上百名特种战队战士秘密潜入君家时,君家的死士们就已经被彻底控制住了,为了避免这群人跟种植园方面有联系,战队的成员们甚至还搜查了整个君家祖宅,几乎摸清了祖宅里的全部密道和地下室。
昔日神秘莫测的君家祖宅,如今却如身上不着寸缕的少女,楚楚可怜的面对着这群“强盗”。
两点十分左右,容叙手边上的无线通讯设备里终于传来一个重磅消息,“总部!总部!目标鸭嘴崖,发现大片罂粟种植园!”
听见这个消息时,别说是叶妩了,就连调查组豪门世家管理局所属的那个中年男人陈诚,也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真的找到种植园了?!”
容叙看了一眼司凛,继续沉声道,“仔细侦查,最好探查清楚对方有多少武装力量,有多少枪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是!”那边挂断了。
三分钟以后,无线电再度传来消息,“总部!葫芦谷发现秘密私采矿产,以及大片种植园,作物包括罂粟、大麻及古柯,另,发现大批普通平民被挟持开采矿产!”
“——普通平民?!”
这下子,就连司凛也都脸色骤变。
如果仅仅是制毒贩毒,还不足以让司凛如此脸色,可是如果君家除了涉毒以外,居然还参合到了贩卖人口以及开采珍贵矿产,都不用他给君家罗织罪名……只要稍有涉足,必是死罪难免!
司凛原本还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饮茶,听见这话,立刻放下茶碗,快步走到无线电设备旁,厉声命令道,“在保证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弄清楚被挟持的平民人数!”
无线电的另外一端,略微沉默了一下,“boss,以我目测来看人数大概在五百三十余人左右……”
不等着对方的话语落音,无线电另外一端很明显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刺耳声,几乎让这边的一众人心提到了半截!
好在有惊无险,无线电另外一端很快的传来之前那个声音,隐约间似乎带着某种慌乱和愤怒,极力压低着声音道,“boss!我们发现一个深坑……”
“深坑?”司凛皱眉追问,“深坑里是什么?!”
“全都是尸体……”无线电的另外一端,传来一声隐约的吞咽声,似乎彻底为自己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司凛按着桌子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现出隐隐的青白色,今天他带过来的这群特战队队员,都是一群好手,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可是值得让他们为之动容和愤怒的尸体……想必,会震动整个龙国。
容叙同样紧锁着眉头,沉声道,“详细说!”
“是!”无线电那端得了命令,深深地呼吸了两下,这才肃然而冷漠的道,“深坑里,根据我目测来看,应该至少几千具尸体,在最上层的尸体很明显被人以专业手段剖腹开膛,尸体里面的……脏器官全部消失!暂时怀疑是被人临死前采摘走。”
话音落,集体脸色惨白,包括坐在一旁的君明寒在内,只觉着一股子寒气顺着脊背缓缓上升,入侵了所有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恐惧迎上心头!
数千具尸体!
甚至连尸体都不被放过,连脏器官都被采走!
如果君家制毒贩毒,已经算是踩了高压线,那么根据特战队员传过来的这一幕……那就已经是人间地狱了!
在司凛下令继续监视探查的命令之后,无线电终于挂断了,可是室内众人的脸色,依旧很是难看。
司凛坐在首位的位置,指关节轻轻的敲击在桌面上,神色阴冷至极,事情发展到了这里,sa、ka以及幕后的他插手此事,已经是势在必行了,死了数千人,连尸体的器官都被弄走了,这事一旦传出去,恐怕会引起整个龙国的恐慌!
最令他疑惑的是,如果事情闹得这么大,君家这摊子弄得这么大,君家经营这么多年,又向来喜欢哭穷,不可能只有三十亿米金的赃款啊!别的不说,单就是数千人脏器官贩卖,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那么,其余的钱,被君家弄到哪里去了?
“boss,”容叙缓步走到司凛身边,将一只军用的通讯电话递到他面前,向来纯良温和的面容上,此时此刻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怒容来,“下令吧,我们今天带来的这点人,怕是不够用,不能从附近军部调遣,必须要从天京城的军部临时调派,避免走漏风声……另外,必须谨记召集sa特情局所属成员,这事,小不了。”
司凛却没接过容叙递过来的通讯电话,指尖最后急促的敲了敲桌面,“不,必须先跟缪老通个气再说。”
想到这里,司凛终于拨通了一串特殊数字,接通过后,低声道,“我是司凛,给我转接缪老。”
“很抱歉,司将军,缪老正在会客,稍后缪老会客完毕后,我会转告。”电话另外一端的通讯员彬彬有礼的回复道。
司凛脸色略微阴沉了几分,阴测测的冷声道,“我司凛打过来的电话,还从没有人让我等着!别特么的给我摆架子、甩脸面,要么,现在给我滚去把电话转接给缪老,要么……我直接让ka的人亲自去找你们谈谈心、聊聊人生理想……”
接线员似乎被司凛的话咽得够呛,沉默了一下,终于吐了三个字,“您稍后。”
等待了不到半分钟后,电话终于转接了过去,缪老爽朗的嗓音随之响起,“小司啊,抱歉哈,接线员是新来的,有点不懂事,你万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你手边的接线员,也有不懂事的时候?”司凛磨了磨牙,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懂事不要紧,我会让我的人好好教育一下她,让她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好惹……”
缪老尴尬的咳了咳,“你堂堂司家大少,何必跟她一个小家伙一般见识?”
司凛勾唇,“缪老,很抱歉,我今年才二十八岁,也是你嘴里‘不懂事的小家伙’,我不懂事起来,会怎么折腾……那可就不是在我能预料的范围之内了。”
“你可拉倒吧!”缪老摸了摸鼻尖,“行了,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老头子我刚才正在跟东倭国驻龙国大使谈明年的合作项目,听说你的电话,就把人家扔下,急吼吼的回来了。”
司凛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淡然而笃定的道,“我只是打个电话来通知你:君家的事,我全盘接手了,调查组组长就直接卸职,挂在容叙的头上。”
“你开什么玩笑?!”缪老差点被司凛这般任性的话语给气死,“蓝家摆明了想保住君家,现在白家似乎也有插手这事的意愿……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全盘接手这事,就算你是为了叶妩,也不至于把天京城的世家全都得罪光了吧?!”
司凛撇嘴,“我只是通知,不是跟你商量。”
缪老深深地吸了口气,气得差点从电话里冲出来狠狠地抽几下司凛,“你小子……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司凛弯了弯唇角,“不怎么回事,就是今天过来一趟,简直不枉此行,先是君家被混入东倭国水兵家族的成员,甚至连水兵三忍都在这里;其次,特战队查到种植园的位置,秘密潜入后,却发现了一个千人坑,里面全是缺失了脏器官的尸首……你说,这事归不归我管?”
“千人坑?!”缪老拿着电话的手都略微一个哆嗦!电话差点没拿稳,呼吸急促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怒,还是恨,“确认吗?!”
“千人,只是最少的估计。”司凛慢条斯理的冷笑道,“先是东倭国的水兵家族,再然后是这么一个大发现,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接手过来?”
反问了一句,司凛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怒火,抿了抿唇角,重新冷静下来,淡然地道,“这事跟东倭国脱离不开关系之后我会递交上一份全面报告,将整个疑团完完整整的告诉你,甚至我怀疑……”
“等一下!你这个臭小子!”缪老气得忍不住骂了一句,“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你小子给我等着!”
这个臭老头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司凛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反过来一向,换成是他,旁人跟他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他自己也坐不住,肯定是要过来自己亲眼看看的。
想了想,司凛这才点头应声,“那好吧,你不用到北宁市,直接来雁江市就可以,另外,我希望这件事处于严格保密阶段,我们sa的人凌晨左右会去接你,你不要动用你身边的人,也不要对任何人透露这件事,那些人……我信不过。”
缪老警觉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四周,随即点头,“好,一切依你。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君家……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不会姑息养奸的。”司凛淡笑。
挂断了电话,司凛目光瞟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风轻云淡中流露出一股子强烈的上位者气息,犹如一位君王,专横、霸道而威严,几乎压抑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题外话------
汗,抱歉,迟了。
第93章 出征
曾经的司凛,从春节那场顶级宴会之后,每一次他的出现,都是静默的站在叶妩身旁,低调、安静而没有丝毫的存在感,甚至有人曾戏言称他为“叶妩身后的沉默男人”,如果不是传言中关于他身份太过扑朔迷离,几乎众人都要遗忘掉这个俊美邪异的男人了。
可今天,这个一直守候在叶妩身后的男人,终于阔步走到所有人面前,展现出与他身份相匹配的威严与可杀伐果断!
对于这群人在刹那间的错愕与震惊,司凛好像浑然未觉一般,凌厉果决的喝令道,“第一,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得离开这里,身上的所有私人物品必须全部交出,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第二,君家的案子已经由我sa特情局和ka全部接手,在案子结束之前,我不希望看见在座的各位外界有任何联络!”
随着司凛的这样一番话与落音,在场的诸位调查组成员以及前来凑热闹的几位世家千金,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齐刷刷的看向司凛:
你这是在怀疑我们会暗中帮助君家,通风报信了?!
性子最为泼辣的盛妙然,率先冷笑了出来,她是局外人,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抱着胳膊对着司凛,没有好生气的挑拨道,“凭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就要听?说句难听的,在座的可都是世家子弟,大家地位没差多少,凭什么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把这泼天的功劳全都揽在自己的怀里?我们就得乖乖的坐在这里?”
打从上次,在豪门世家管理局那会,盛妙然就瞅着司凛不爽了,她喜欢的是像秦致那种风度翩翩的温润公子,而不是眼前这个邪里邪气的恶魔。
司凛冷飕飕的瞟了一眼盛妙然,抬手打了个响指,随即两个负责首位的特战队成员推门而入,二话没说,一把将盛妙然按在桌子上,反手用手铐铐在墙角的暖器上,那玩意可是铁铸的,别说是她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千金了,就算是特战队队员也绝对挣不开。
“你们放肆!”盛妙然一边挣扎着,一边恼怒的呵斥道,“好肥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这般无礼!我是盛家千金,你们敢这么对我,小心你们以后的前程!信不信我能让你们以后在龙国寸步难行?——你们这群混蛋!给我松开!”
骂了两句,盛妙然似乎也意识到,做主的还是司凛,不由得怒视向对方,冷冷的威胁道,“司少,你这样做是不是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我盛妙然就算再不好,好歹也是盛家千金,你如今这般对我,莫不是相与整个世家为敌不成?”
司凛恩赐奖赏般的瞟了一眼盛妙然,冷冷一笑,“你说错了两点:第一,动了一个你,还不值得盛家跟我翻脸,别说是把你铐起来,就算是把你打残废了送回去,你家长辈也对我说不出什么;第二,区区一个盛家千金,还代表不了整个世家……你未免把自己看得也太高了。”
盛妙然气得面色涨红,咬紧牙关,想她盛妙然在天京城里怕过谁?来到这个小破鬼地方,居然被人铐在暖器上……这事传出去,她盛妙然以后还要不要在天京城混了?
越想越气,一怒之下,盛妙然猛地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向叶妩,冲着司凛冷笑道,“是,我盛妙然时惹不起你司少,不过我惹不起你司少,难道还惹不起你那个女人叶妩吗?!哼,你最好祈祷真的能日日守在她身边,不然的话,她叶妩出了什么,叶氏出了什么问题,可别怪我盛妙然不讲情面……”
话音未落,猛地一个耳光,扇在了盛妙然的脸上!几乎瞬间将她扇懵!
容叙摩挲着手掌,脸上依旧挂着纯良温和的笑容,静立在盛妙然身前,如果不是只有他才靠近盛妙然,几乎没有人能猜到……居然是他下的手!
“手滑了一下,”容叙单手扶了扶眼镜架,黑黢黢的眸子里划破一抹冷涩,声音依旧温和得毫无攻击性,“抱歉呢,盛小姐。”
司凛的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瞟了一眼容叙很明显发怒的模样,再度将视线投向了盛妙然,淡淡的冷笑道,“既然容叙手滑了一下,‘不小心’打到你,那我就暂且放过你吧。你应该庆幸,他先下了手,不然的话,我没法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要知道,上一个拿叶妩来威胁我的人,已经死在了乱枪之下,我司凛向来脾气不好,禁脔就是禁脔,别人碰她一根汗毛,我司凛可是会拼命地……我拼起命来,那就真的没什么理智了。”
叶妩却在旁边有点傻眼,无语的瞪向盛妙然:玛蛋!这关我屁事啊!你有本事就去找司凛算账,没本事就来报复我?!
挨了这一耳光,盛妙然哪里还会甘心,气得眼圈都红了,厉声怒道,“司凛!容叙!你们特么的还算不算男人?!居然打女人!最没用的男人才会打女人……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容叙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和和气气的浅笑道,“盛小姐,让你失望了,干我们这一行,从来都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规矩……别说只是随便打一个耳光了,我容叙杀过的女人,没有上千,也要有八九百,如果一定要讲绅士风度,呵,我干脆转行算了。”
“你……”盛妙然气呼呼的瞪着容叙,“狗仗人势的东西!如果没有司凛给你撑腰,你区区一个容家私生子,算什么玩意?!”
容叙轻轻的眯起双眼,完全没脾气的开口笑道,“盛小姐说的是,我确实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如果没有了boss这座靠山,说不准……我容叙现在还是不是活着,所以,你侮辱、威胁boss,就等同于侮辱威胁我。”
盛妙然死死地咬紧牙关,怨恨的等向容叙,却暂时性的忽略了刚才还被她迁怒威胁的叶妩……
司凛似乎明白了容叙突然出手的意图,眸底深邃,转过头看向坐在旁边还一副傻乎乎模样的叶妩,略微翘了翘嘴角,露出一抹无奈而宠溺的微笑。
一直到午夜时分,临时从天京城调集而来的数百名特种站队成员乘坐着运载直升机抵达附近,秘密拉开这次行动的序幕。
司凛早已换上一身墨绿色迷彩服加黑色短筒军靴,双手背在身后,身姿笔挺得犹如一柄出鞘利剑,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独属于军人的坚毅铁血,收起了贵公子式的斯文,也收起了那独有的邪气微笑,神色肃穆而冷厉。
君家祖宅的演武场里,众人亲眼目睹着,那般煞气逼人的司凛,站在高台上,声音庄重,杀伐果断得犹如一位即将开征的将军!
训话完毕,司凛径自走到叶妩面前,低声叮嘱道,“在执行任务期间,我会把容叙和另外两个人留下来陪你,如果出现任何变故,听容叙指挥即可。”
“——你也要去?!”叶妩忍不住惊声问了出来。
她以为,司凛只是坐镇后方指挥……
司凛淡然轻笑,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的,每一次出重大任务,只要我在场指挥,定然是要身先士卒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凭什么可以收服人心,得到这么多人的敬重?这是我身为司家家主理所应当的事情。”
叶妩苦笑,轻轻的拽着司凛的手,“可以不去吗?”
司凛点头,“可以不去。”
但是很快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必须去,这是位高者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次不去,下一次,我就有了退缩的理由,长此以往,我如何服众?如何让这群人替我卖命?”
“那么……”叶妩咬了咬下唇,担忧的望着司凛,“会有危险吗?”
司凛微笑,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叶妩身后的长发,“要说没有危险,那是骗你的,但我自信这不算是什么太大的危险,以前在国外九死一生的都闯过来了,这次倒是真的不算什么,别担心我,我会活着回来娶你的。”
叶妩抿了抿唇角,略微点了点头,松开了司凛的手,从旁边容叙手上接过防弹钢盔,细心的将其戴在司凛的头上,紧扣好,又调整好夜视仪的位置,拍了拍他的胸口,“既然这是你的责任,那我就不拦着你了,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司凛略微轻笑了一下,忽然以手搂住叶妩的后脖颈,将整个人带入自己的怀里,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旁人,羞涩的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唯有在一旁坐着轮椅的君明寒,眸底深沉如幽潭。
一直吻到叶妩几近窒息,司凛这才放开了手,心满意足的看着叶妩,瞧着她红润润的嘴唇,心里没由来的有些燥热……
叶妩脸颊通红,推了一把他,“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好。”司凛强行压抑下心底的那份冲动,勾唇而笑,狭长的银灰色眸底深沉得如同这夜色……
旁边的容叙最后检查一遍司凛的装备和武器,将袋子装好,递到司凛手里,“小心一些,别太轻敌,这次君家的事……似乎有些蹊跷,别让叶妩还没嫁你就守寡,这边一切有我。”
司凛爽朗一笑,拍了拍容叙的肩膀,“兄弟,总部以及我的女人,就全都交给你了。”
说完,司凛背起武器包,阔步率人傲然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