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撕架
5月1号当天,君明翊回到北宁市的第一时间,便来到了君家别墅,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家里人。
只可惜,奉命坚守在这里的守卫们,也不知道是真的忠心耿耿啊,还是一群死心眼,任凭着君明翊塞了多少钱,就是不肯松口让他单独见见君家人、嘱咐几句,昔日里叱咤风云、说一不二的君三少,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分无奈之下,只能求到了蓝羽的身上。
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蓝羽在背地里早就跟叶妩达成了统一战线,怎么可能会帮他?
万分无奈之下,君明翊只能提着厚礼,找上了白家白洛。
在白洛的斡旋之下,调查组内部终于同意让他跟家里人们见一面,当然,不可能是单独见面了是在几位调查组成员的监视之下,君明翊总算是见到了君家其他人。
碍于外人在场,君明翊不好跟家里人直说,只能挑选些重要的事情嘱咐了家里人几句,又将责任推到了叶妩的身上,满脸悲愤哀戚的模样,就好像是古代的忠臣良将被奸佞所陷害……
一听说如今的惨象,居然是拜叶妩所赐,君家上下自然是同仇敌忾,翻来覆去的几乎要将叶妩这个名字骂烂了,甚至到后来觉着光骂人不够过瘾,居然蠢到扎小人诅咒叶妩……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真人了,君可怡一直以来无从发泄的愤怒与仇恨终于有了倾斜口,她可不就逮着人往死里骂?
听着那低俗粗鲁得如同市井之言的谩骂声,守在君家门口的守卫们皱了皱眉头,集体鄙夷的看向君可怡:这两个月来,他们也是受够了这位“世家千金”的刁钻和跋扈,现在听见她骂人,方才知道……原来之前她还是对他们嘴下留了情的。
跟骂叶妩的言语比起来,君可怡骂他们,简直就跟挠痒痒似的……
大门口的喧哗声,自然瞒不过君家别墅里面的阶下之囚们,其他人只是皱了皱眉头,暗暗唾弃了一下君可怡的粗鲁和没教养,唯有三房太太曹翠,倒是顺着窗子清晰看见了站在大门口处的叶妩,下意识的也想冲出去跟着君可怡一起对叶妩破口大骂,可是冲了出去,看见高高大门栅栏后面的叶妩时,所有的谩骂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她才没有君家其他人那么傻呢,如果叶妩还真的像以前那般,只是个卑贱的豪门之女,怎么可能逼得君老太不得不自杀谢罪?又怎么可能把君家逼到了今天这种境地?!
这丫头肯定是攀上了高枝啊!
反正当初对她不好、惦记他们叶家财产的,是他们二房自己的内部斗争,又不关他们三房的闲事,自己一家四口也是遭了老太太和二房的池鱼之殃,与其现在跟叶妩交恶,倒不如好好的巴结一下这丫头,兴许她能放过三房这几口子呢?
反正瞅着现在的架势,君家败落下来是肯定的了,君明翊就算再有本事,难不成还能敌得过天京城那些世家势力,还是能敌得过叶妩背后的那座靠山?要是老太太还活着,鹿死谁手还真不清楚,可现在老太太死了,君家没了主心骨,就一个君明翊走马上任成了君家现任家主,年轻没历练不说,还是个空架子,嗤……她要是真的能指望这个婆家侄子来救她,她曹翠的名字还不如倒过来写!
不得不说,君家这三房儿媳妇,大房儿媳妇孙梅平庸木讷,属于那种一屁嘣不响的那种,二房儿媳妇姜玉兰愚蠢又狂妄,她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三房儿媳妇曹翠,虽然小家子气了点,却有着一股子难得的聪明劲,最会审时度势,当初君守业那个蠢货能爬到那种高度,背后跟曹翠的支持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曹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走到别墅大门时,脸上便挂着一抹温和慈善的笑意,“呦,这不是叶妩吗?你来看三婶了?哎呀,还是你这丫头孝敬,还知道回来看看……”
曹翠的一席话,别说是叶妩了,就连君可怡都懵了一下,傻傻的看向曹翠,很快的暴跳如雷起来,怒声咆哮道,“三婶!你是不是傻了啊?!明明就是她害得我君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你居然还跑过来这么和气的跟她说话打招呼?”
“你这死丫头,怎么跟叶妩说话呢?!”曹翠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君可怡,越看她就越觉着像是自己死了的那个妯娌姜玉兰,妯娌俩向来是死对头,恨乌及屋,曹翠不厌烦死君可怡才怪。
“我怎么说话?三婶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君可怡冷笑不已,“就是叶妩这个贱人害得我们君家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你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谄媚她?嗤,别到最后,好话说尽了,你还是那个阶下之囚……与其指望着这个巴结这个贱人来救你,倒不如骂她几句,等我哥回来,以我哥的本事,他肯定会救我们大家的!”
“指望你哥?!”
曹翠同样讥诮不已,“我指望他啊,还不如指望下辈子投胎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是个什么东西,靠着裤裆里的玩意算计女人的软蛋子,我呸!要不是他四处沾花惹草,我们君家能招来今天的滔天大祸?我呸!”
“你、你……”君可怡气得呼哧呼哧的,指着曹翠,再也无暇顾及叶妩,跳脚大骂道,“我不许你那么说我哥!要不是他百般斡旋,我们这一大家子早就被叶妩害死了,你还能活到今天?她叶妩死皮赖脸、不顾廉耻的嫁进我们君家,不就是图谋我们君家的权势,想害死我们一大家子人吗?要不是我哥识破了她的阴谋,我们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曹翠再度轻笑了出来,冷嘲热讽的怒声回击,“君可怡,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我呸!就老太太那么个黑心肝的玩意,她能把你哥教出什么好玩意来?还说人家叶妩嫁进来,是为了害全家……我呸,别当我曹翠不知道你们君家二房,娶了叶妩进门,是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是贪图人家的钱财?结婚之前就勾搭上了自己的亲嫂子,结婚第二天就给人家灌了绝孕药……还说人家不怀好意,我看你们二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你吃里扒外的贱人,不许你这么说我们二房,不许你这么说我哥!你敢说我哥坏话,我撕烂了的狗嘴!我哥是君家的现任家主,你们全都要听我哥的话,是敢不听,我就让我哥弄死你们这群破烂货……让你们老死在这种鬼地方吧!”
一边大骂着,君可怡张牙舞爪的冲上前去,跟三婶曹翠厮打在一起,你抓我头发,我挠你脸蛋,你咬我一口,我抠你两下,你扯了我衣服,我扒了你裙子……
一个是世家千金,一个是世家贵妇,两个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端庄得体的存在,现在却堪比市井泼妇一般,厮打一团,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的不说,居然身上质地华丽的裙子都碎成了布条,根本遮掩不住两个女性凹凸有致的身形,……
这样的一幕看得守卫们彻底傻了眼,几乎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睛……
我勒个去!这真的各种高大上的权贵世家?这真的是北宁市地头蛇的君家?擦,怎么比自己远在农村的老妈,和娘家嫂子对掐挠架的场面还要来得更加劲爆?啧啧,还真的是不错啊,不愧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千金和贵妇,这皮肤、这身段、这胸部……真特么的让人销魂!
叶妩站在大门外,透过栏杆之间宽大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见这两人之间厮打的阵仗,尤其是到最后撕衣服的片段,叶妩尴尬的轻声咳了咳,扭头看向司凛,然后……很“顺便”的抬起胳膊,用自己白嫩嫩的小爪子捂住司凛的双眼,不高兴的撅了撅嘴,理直气壮要求道,“不许看其他女人的身体,省得浊了你的眼。”
随着叶妩的双手覆盖住自己的双眸,司凛的唇角却溢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醇厚的嗓音里染上了一抹肉麻般的柔情蜜意,“好,不看别人的,以后只看你的……”
叶妩脸颊微微的有点发红,偷偷地空出一只手,拧了把司凛腰上的肉,“不许胡言乱语!”
司凛连忙应声,不敢再撩拨某个已经起了几分醋意的女人,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着叶妩捂住双眼,甚至还怕她胳膊伸得太累,主动略微弯下身子、垂下头……力求让她捂得更加舒适一些。
黑色轿车里的容叙,看见这一幕,不由自主的轻笑了一下,眼底里满满的是欣慰和满意……
乐南似乎也觉着有点毁三观,嘎嘣嘎嘣的把棒棒糖的上端糖块嚼碎,几口咽了下去,这才感慨中带着浓浓自豪自傲口吻的开口道,“我们大小姐果然是驯夫有道,镇压得让对方失去了反抗意志……唔,我可是分明记得,第一次看见这位暗黑帝王那会,被他吓个半死的,没想到这么快报应就来了,从暗黑帝王到一介妻奴,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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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请叫我迟到大王!
第62章 标题神马的实在想不粗来了
今天过来,她就是特意跑来看君家热闹的。
君家上下都是个什么德行,叶妩心里门清,对于三房曹翠和二房君可怡打起来,她根本没有半点意外,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曹翠审时度势、圆滑世故而又不肯吃亏,君可怡狂妄自大、跋扈任性又极为的自以为是,双方各有所求,利益相悖,不对掐起来才怪……
可叶妩真心也只料到了她们俩会对掐,绝对没有料到她们俩居然会上升到又扒又撕对方衣服的地步!
几乎只是半分钟的时间,两人居然差不多光溜溜了,可是似乎还不肯甘心一般,死命的朝着对方柔嫩的地方又是掐又是咬的,身上青紫斑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受了虐待,其场面之劲爆,简直让叶妩都有些看傻了!
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起先君家人还以为是君可怡在故意找外面守卫们的麻烦,并未当真,可是听着吵闹声越来越闹腾,甚至还隐隐夹有曹翠的咒骂声,君家别墅里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走出去,可是当他们走出家门,瞧见前庭的那一幕时,头皮发麻,几乎傻了眼……
曹翠和君可怡两人居然在赤体条条对掐厮打在一起?!
就算他们君家现在陷入危机之中,可仍旧是北宁市第一世家,何曾有过这么丢脸的场面?!
尤其是作为长媳的孙梅,差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过是一会没盯着这两人罢了,他们居然丢脸丢到了大庭广众之下!
真要是这样一幕传出去,他们君家就算是能化险为夷,也不用再在北宁市乃至边北郡立足了……堂堂两方儿媳和孙女对撕在一起,还扒光了彼此的衣服,被那么多泥腿子守卫们给看个精光,若是君老太还活着,非要让这两人以死殉节不可!
家里的男人们看见这一幕,自然是赶紧扭头避讳,一个是自己的弟妹,一个是自己的晚辈,看了谁的身子都不好……
“——你们都给我够了啊!”
舒静满脸的羞辱之色,怀里还抱着孩子,满脸的怒气,指着这两人怒声尖叫道,“都给我住手!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现在成了什么的德行?!哪里还有半分世家的体面?家里还没败落呢,你们就成了这样!都给我滚回房间去!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愤怒的咆哮,终于将陷入狂怒中的两人警醒,低头怔怔的看了一眼自己浑身光溜溜的模样,尖叫了一声,飞似的往房间里冲去……
舒静简直快被君家的这群蠢货们气死了!君老太死了,君明翊在外面为家族奔走,他们这群乌合之众便跟丢了主心骨似的起了内讧,外人还没做些什么呢,他们倒是自己先对掐起来了,还使出那种市井泼妇般的下三滥大家招数——撕衣服?
看见这一幕,舒静甚至心里有些后悔,她真心不懂,她舒家好歹也是雁江市的一介世家,家里让她嫁谁不好,怎么就非得要嫁进君家这种家庭?!
家里出了事,一个两个的不思索着如何脱困解决问题,反而只会彼此推诿责任,几个男性长辈们也都是如此,半点担当都没有,只是知道平常在家里摆架子、耍威风,可真的碰上硬茬了,居然还要她这个晚辈替这个家做主?!
这些破烂事,舒静简直够了!
心里虽然恨得要死,可舒静还是不得不硬个头皮站出来,对于这种丢脸的事,君家三个男人是不会插手管的,他们嫌丢人,便故意装出不知情的模样,但是从他们看见君可怡和曹翠光着身子从前院往里面跑时,三个男人几乎做出了相同的举措——转身回房。
他们丢不起那人。
舒静深呼吸了一下,强行压抑下心里的所有怒火,将视线转移向外面的叶妩身上,死死地盯着对方,冷笑着朗声问道,“叶家大小姐大家光临我君家,果然令我君家蓬荜生辉不知有何指教?”
叶妩清甜一笑,“大嫂何出此言啊?我跟君明翊尚是夫妻,君家是我叶妩的婆家,我这个做人媳妇的,听说婆家遭了难,自然而然的要过来看看。”
“不劳费心!”舒静简直快被叶妩无耻的态度给气死了,“拜叶家大小姐您所赐,要不是你,们家老夫人也不会死,我君家更不会遭此横祸,叶家大小姐还是请回吧,我君家并不欢迎你,明翊跟你的婚事也很快就会结束……”
显然,舒静言下之意,是已经准备让叶妩跟君明翊离婚了。
君老太“因”叶妩而死,亲人之仇,不共戴天,君明翊怎么会继续跟叶妩这个恶毒的女人继续生活下去?有了这段仇怨,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和叶妩继续生活下去,甚至维系这段婚姻都不再可能。
只可惜,舒静终究是低估了叶妩跟君明翊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别说是君明翊不会选择离婚,放任叶妩跟情夫司凛长相厮守?就算是君明翊乐意放手,跟叶妩断绝夫妻关系,选择离婚,叶妩还不乐意离呢?当初她可是正大光明的放出话了,她叶妩这辈子只会丧偶,不会离婚……除非君明翊死了,不然,这段夫妻关系,嘿嘿,想解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叶妩面色古怪的打量了几眼舒静,忽然好奇的问道,“大嫂,莫不是你跟蓝梦一起,和君明翊玩过一龙戏双凤吧?不然的话,我倒是不知道,你一个大房长嫂,如何管得了小叔子是否离婚?”
一边说着,叶妩一边恍然大悟起来,掩唇偷笑,“哎,我明白了,大嫂啊,我听说你跟二嫂自幼便是闺蜜死党,啧啧……想不到居然连心爱的男人都可以共享,果然是姐妹情深啊,大嫂啊!真不是我这个当弟妹的说你,二哥被老太太软禁起来,二嫂因此而守活寡,勾引下我丈夫君明翊倒可以理解,但你可是跟大哥君明勋结婚生子的,怎么还这么不安分呢?”
眼见着叶妩越说越离谱,丈夫君明勋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来越带着怀疑的神色,舒静几乎慌了,忍不住歇斯底里的打断了叶妩的猜测,“——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跟君明翊半点关系都没有!”
叶妩俏皮的眨了眨眼,故意含笑朗声挑拨道,“噢?真的吗?可是刚才我听你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呢,好像是特别希望我跟君明翊离婚,甚至还能肯定这件事……你身为嫂子的,却能决定小叔子是否离婚,哎呦,大嫂,你可别怪我多想啊。”
随着叶妩的话音落下,站在一旁的君明勋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子邪火,眼神凶恶的看向妻子舒静,抬手冲着她的脸颊就是恶狠狠地一个耳光!
“——贱人!”君明勋吐了一口舒静,抢过她怀里的孩子,转身回去了。
也不知道,君明勋是真的信了叶妩的挑拨,还是因为心里的邪火无处发作,只能借故打人。
舒静被这一耳光打得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手捂着脸颊,眼底噙着泪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相濡以沫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居然就因为叶妩的三言两句而出手打了她?!
叶妩也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冲着舒静眨了眨眼……上辈子的舒静,就是蓝梦身边的一条狗,蓝梦让她咬谁她就咬谁,叶妩没少在她手底下吃亏。
站在那里许久,舒静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眼底怨毒的看了一眼叶妩,转身就进了门,再不搭理站在大门之外的叶妩……
她倒是想明白了,叶妩过来,纯粹是来撩拨人的,你越是生气,就越是上了她的当。
与其让她得意嚣张,不如干脆不理会她,等着调查组查不到什么证据,灰溜溜的滚了之后,到时候看叶妩还怎么嚣张下去!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现在一转眼,就变得这般冷清,叶妩可怜巴巴的望着舒静的背影消失在别墅门里,然后默默无语的蹲坐在大门前……
司凛无语的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叶妩,无语的追问道,“……还没玩够?”
“嗯!”叶妩抬起脑袋,难得的乖巧点头,又换上谄媚的笑脸,“那个,司凛啊,我能不能进去?”
司凛扶额。
有的时候,他甚至真心不知道,他到底是养了个女人,还是养了祖宗?霸气刁钻起来,能把他压制得不敢说半句话,可是撒娇卖萌起来,又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孩子气的模样,几乎让他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语……
得,他司凛算是栽了。
君家因为涉嫌多重犯罪,目前被软禁在家中,虽然没受什么委屈,可是却严禁与外界联系的,任何人想要进入君家,跟君家人有进一步接触,都需要提前递交申请书,并有两位以上调查组成员陪同,才可以进入。
心里虽然又好气又好笑的,可是司凛却绝对不会拒绝叶妩的要求,屁颠屁颠的指使着容叙给调查组那边打了个电话,半个小时后,陆盏跟蓝羽,身后还带着个小尾巴似的蓝雪,乘坐着一辆调查组的车子匆忙赶来。
陆盏和蓝羽是调查组内的两大副组长,手握重权,自然没的说,让容叙弄了一份电子版本的申请书用邮件发了过去,两人这才拿着通行证,带着叶妩和司凛浩浩荡荡的闯入了君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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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放君明寒~
第63章
当叶妩带着人闯进来之前,君家客厅里着开着一场家庭会议,三房人马你瞪着我、我仇视着你的,场面很是剑拔弩张,虽然二房的姜玉兰死了,君明翊还在外面为家里的事情奔波,可二房的人口已经还是家里最多的,除了君奉国和君可怡这对父女以外,还有莫婉怡和她那对私生子女,虽然老老实实的安坐在一旁,但在君家人眼里,他们娘仨就是君家二房的人……
“君可怡!你个不孝的死丫头!”曹翠披头散发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很明显是君守业拖下来让她遮羞的,可她却仍旧不依不饶的指着君可怡跳脚大骂道,“你特么的还敢对我动手?我呸,什么玩意,果然跟你那个死了的妈是一个德行,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长辈,什么叫做教养?”
一听起曹翠骂起了自己的妈妈,君可怡也不乐意了,身上披着自己爸爸的外套,指着自己的脸蛋,冷嘲的道,“你还有脸说我不孝?你特么的算个什么玩意,有脸说自己是长辈?有你这样的长辈吗?对自己这个侄女动手……我呸!这么大年纪了,跟侄女打架,我倒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长辈!”
“你……”曹翠气得呼哧呼哧的,指着君可怡怒声道,“二哥!瞧瞧看,这就是你养的王八羔子玩意!有她这么跟长辈们说话的吗?”
二房的君奉国,之前还真有几分想教训一下女儿的心思,可是听了曹翠的那句“王八羔子”,唰的一下子脸都黑了,眼神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君守业,撩了撩眼皮,也不多说些什么。
被自己二哥扫视了这么一眼,君守业打了个寒噤,瞪了一眼曹翠,愤怒的叫骂道,“你差不多行了啊!亏你也好意思,跟自己的侄女打起来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君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君守业,你特么的到底有没有良心?!”曹翠气得跳了起来,指了指君奉国,朝着自己丈夫怒声叱骂道,“我问你,这次的祸事到底是谁招来的?人家说我们君家制毒贩毒,那可是全家被牵连的死罪!死罪啊!现在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跟一群阶下囚似的被人家关在家里,连门都出不去的等死,这一切的祸事都是谁招来的?你特么的眼睛瞎了吗?!”
曹翠这一席暴跳如雷的话语,却让君家客厅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很显然……这句话彻底戳到了君家所有人不愿提及的痛处。
叶妩举报君家的事,君明翊确实是跟家里人们讲了,可是并未详细提及具体的罪行,只是说叶妩举报君家制毒贩毒,隐藏了起来的内情,可制毒贩毒的这件事,一直都是君老太跟君家二房操办的,君老太的三个儿子知情,外加大房里的舒静也略有参与之外,这事对于君家其他人是个秘密……甚至连曹翠,都觉着叶妩是不甘心被君家利用,而故意设计陷害君家……
但是在场的几个知情人确实知道,叶妩的举证……完全是真的。
“你、你们怎么突然沉默了?”曹翠还算有些小聪明,眼瞧着君家的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想到君老太书房里那些古董字画,想到君明翊素来出手阔绰,甚至想到君家三个男人的平步青云……以前的这些细节,她只当是君家底蕴深厚,以为是几个妯娌、侄媳嫁妆丰厚,她甚至而因此自卑过,可是现在细想一下,再联想到君家众人提及制毒贩毒时的脸色……
莫不是……真的吧?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升起来,便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萦绕在她的心头,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世家重权,平常无法无天惯了的,也很少会有人管,可这些确实完全在底线范围之内,上面的人懒得管这些小打小闹的事……可一旦真的涉足了雷区,曾经那般风光的世家,便是灭族之祸!以前高层对世家有多么的宽容,越了雷池之后,高层们对世家便有多么的狠毒无情!
久久站在那里的曹翠只觉着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沙发垫子上,脸色煞白的望着家里的这三房人……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她现在不求如何富贵,不求如何转危为安,她指向跟君守业离婚,带着孩子……不!孩子是姓君,他们不会放过的,她自己回娘家!
她只想活下去!
“哎呦呦……这会子大家怎么这么安静?”
静寂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熟悉而清脆的嗓音,带着一股子甜滋滋的味道,“不知道个位叔伯婶子们吃没吃饭呢?唉,人是铁、饭是钢,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身体开玩笑啊,好歹吃点……可怡、三婶,你们俩好点没有?刚才火气那么大……都把人家吓坏了呢。”
这般脆生生的话语,被君家众人纳入二内,却觉着头皮都有些发麻……玛蛋!叶妩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有完没完了?!害得君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刚才在门外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跑进来继续欺负人……
门外的那些守卫们都是死人吗?!
平常想联系点人,那些守卫们推三阻四的,想见见人,那些守卫们也横加阻拦,更别提有人想进门了……今天倒是好,叶妩这么大大咧咧的闯进来,他们居然半点不拦着?
“叶妩!”君可怡想起来就气得要死,蹭的一下子挑了起来,双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凶光,凶神恶煞的怒声大叫道,“你还敢进来,就不怕我打你吗?!来人啊,赶紧给我抓住这个该死的女人,我要打死她,替奶奶报仇!”
叶妩却是甜甜一笑,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故作泫然欲泣模样的道,“哎呦呦,可真的是吓死我了,可怡,你可真的是误会我了,我也不想的,可是……唉,奶奶罪孽深重,我是怕她继续错下去,害了更多的时候,到时候两腿一蹬,死了下地狱,被阎王爷留在十八层地狱千八百年的赎罪,或者下辈子干脆砖石投胎成一只猪……人家只是怕奶奶下辈子吃苦嘛~我这种孝道,你是不会理解的。”
“你……简直不要脸!”君可怡真心要被叶妩如此无耻无赖的态度给气死了,指着叶妩,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蓝家兄妹俩一直跟在后面,蓝雪性子活泼,听见叶妩这些话里话外的讽刺,忍不住捂嘴偷乐。
君奉国皱了皱眉头,瞪了一眼君可怡,示意不许她说话,然后径自上前一步,冷冷的问道,“叶妩,你身为我君家儿媳妇,却吃里扒外,背叛家族,害死了家中长辈,如今还有什么颜面再过来?”
叶妩甜笑,“公公,您可别说得这么严肃嘛,我今天过来,不仅仅是来看家中诸位长辈们,表示一下问候,二来呢,也是向公公表达一下恭喜的,恭喜公公又诞下一子,老来得子,这可真是人生大喜啊。”
“什么见鬼的老来得子?!”君奉国满脸的怀疑和愤怒,“叶妩,你还是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我们昔日情分已断,我会让明翊尽快跟你离婚……”
叶妩勾唇,却是不等着君奉国的话语落音,直接打断他的话语,从薄唇里吐出两个词语,“高倩,天水山庄。”
两个词语既出,君奉国整个人几乎都僵硬在那里,死死地瞪向叶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水山庄?”君可怡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费解,“我记得……这个好像是莱水市最顶级的小户型别墅区吧?”
叶妩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却没搭茬。
君奉国深呼吸了两下,目光故作平静的看向叶妩,咬了咬牙道,“叶妩,你心里若是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我君家来,犯不着为难他们孤儿寡母的!”
“哎呦,公公啊,你都说过了嘛,我是来恭贺你老来得子的。”叶妩甜甜一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公公多了一个儿子,我这个当您儿媳妇的,也替老人家高兴,对不对?”
君可怡听了这话,哪里还没明白过来,叶妩说的这两个词语,分明是爸爸君奉国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和和私生子?!
本来,姜玉兰死后,君奉国续弦,君可怡就是最反对的那一个,在她看来,她是姜玉兰生的,其他人哪里有资格让她君家千金唤作母亲的?那不是拉低她的档次吗?
可是她做梦都没料到,继母还没进门呢,她爸爸居然在外面又养了个小老婆,还生了个儿子?!有了莫婉怡和这对私生子女不够,居然又冒出来个贱人,跟她抢爸爸?!
我呸!
想进君家大门,做梦去吧!
“——爸!”君可怡尖叫了出来,“我妈妈才死了多长时间,你瞧瞧你,又是娶继室,又是养小老婆生私生子,到底有没有把我和我哥放在眼里?!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妈的在天之灵吗?对得起我和哥哥吗?!”
如果说,之前的君奉国还真有点小心虚,可是现在被女儿这么指着鼻子指责,向来大男子主义的他,也有些恼羞成怒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个无用女儿?
所以,不等着君可怡的声音落下,君奉国扬手照着君她的脸颊就是一耳光!
“混账东西!也不知道你那个死去的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对自己的亲婶婶谩骂殴打不说,现在居然有胆子跟自己的父亲吼叫?我君家何曾生了你这么个忤逆女?我这个父亲是不是娶妻,有没有私生子,哪里用得着你这个女儿来多嘴?你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即可,长辈的事,用不着你这么个死丫头来操心!”
君可怡何曾被人甩过耳光?
捂着脸,刚想跟开口跟君可怡对骂,身后的一直沉默着的小姑娘君明恩,却偷偷的扯了扯君可怡的衣角,冲她摇了摇脑袋,示意让君可怡不要跟君奉国对骂。
君可怡哪里会听得一个私生女的暗示?她不敢跟自己的爸爸对着干,难不成还要一个下贱的私生女告诉她要如何做?!
嗤,真是笑话!
君可怡居然抬手给了君明恩一个耳光!
小姑娘好心好意提醒对方,莫名的却得了一个耳光,顿时眼睛都红了,没有半分叫嚷,只是默默然的后退了两步,手捂着脸,重新垂头沉默了下来。
打了别人,君可怡这才算强压下了心里的委屈和怒火,悻悻然的瞪了一眼君奉国,不再出声了,只是打定主意,等她从这里出去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就去莱水市的天水山庄,弄死那个贱人和那个野种!
眼睁睁的看着这场闹剧,叶妩真不知道是该作何感想,上辈子被她畏惧如虎的这群人,现在居然只是一群纸老虎罢了,没了君老太当主心骨,没了蓝梦当靠山,没了君明翊在幕后出谋划策,这一大家子人,简直可悲得让人发笑……
“行了,”叶妩懒得再看这群人的丑态,慵懒而甜美的笑了一下,“我今天过来呢,除了来探望顺便恭贺天顶之外,还想见一个人……不知道公公可否通融?”
“你还见你的哪个奸夫?!”牙尖嘴利的君可怡刚安分了不到半分钟,又忍不住向叶妩挑衅。
叶妩简直快给君可怡跪了,亲,你还真的是百折不挠的找茬啊,刚挨打不超过一分钟,现在居然又有胆子向自己挑衅,你就不怕我叶妩使点什么手段,让你爸打死你吗?!
君奉国似乎也觉着自己女儿的这句话实在有失体统,扭过头,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君可怡。
见个人?
司凛也对叶妩的这一请求,似乎颇感意外,君明翊在外奔波,君家这一群都是乌合之众,这座房子里,还有什么人值得叶妩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见上一面的?
起先,他还以为叶妩是真的来找茬挑事的,可现在看来,似乎……这个君明寒才是叶妩此行的目标之重。
舒静面露迟疑,看向叶妩,“说吧,你到底想见谁?”
叶妩勾唇一笑,明媚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期待和兴致盎然,“我要见的人是……君明寒。”
“——你做梦!”舒静拒绝的话语脱口而出!
而听见这个名字的君家人,脸色彻底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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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灭口!
君明寒,对于君家人而言,是个完全不能触碰的禁忌,当初君老太活着那会,就把他锁在地下室里,严禁任何人接触,对君家几房人,也只是日益潜移默化的教诲,说君明寒是个不中用的残废,当初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说不准他的这两条腿就是外人做下的手脚,故意把他忽悠成了豺狼虎豹,家里人人对他都满心的怨恨忌惮,只觉得君明寒这个残废,彻底败坏了君家的形象,连带着外人提及君明寒时,君家人也都对此讳莫如深;至于君老太的三个儿子,他们对于制毒的事也是略知一二的,君老太为什么拘禁住君明寒,他们自然而然的也心里门清得很,更加不会同意把君明寒放出来祸害全家。
长此以往,君家三房所有人,倒也达成了一种共识:君明寒是君家的耻辱和祸害,绝对不能把他放出来祸害全家!
而现在,叶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见一面君明寒……
开什么玩笑!
你害死了君老太,坑了君家,又羞辱了君可怡还不够,现在还想把君明寒放出来,这不是在活生生的打我们君家的脸面吗?
“不行!绝对不行!”舒静第一个站出来,她自然知道君明寒和君老太生前的恩怨,怎么可能把君明寒这颗定时炸弹放出来?!
“就是啊,我二哥才不想见你呢。”君可怡也开口,“叶妩,你别得意的太久,别以为拿我二哥就能羞辱得了我们君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二哥是绝对不会见你的。”
君奉国也脸色略微变了变,目光紧紧地盯着叶妩,眉宇间带着一抹狠戾,“叶妩,明寒的身体不好,你跟他又没什么交情,想见他就算了吧,我君家没有义务要对你的要求做出任何回应……我也劝你,做人还是留一线的为好,君叶两家是结亲,如果当初早知道结亲成了结仇的话,我君家又何必娶你这么个儿媳妇进门?”
舒静冷冽的笑了一下,“叶妩,你对我君家做得已经够过分了,从你嫁进我君家开始,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奶奶对你那般的慈和仁善,明翊又对你深情如许,是你自己恬不知耻,在外面勾引了男人不说,居然还百般污蔑陷害我君家……你要是想跟君明翊离婚,尽管跟我们说,等明翊回来,我这个当嫂子的也自然会劝他,两人好合好散也就罢了,我君家会成全你的心思,但你犯不着使用这些下作手段,如此陷害我君家还不够,现在还想弄死我们全家人!”
这话说得悲愤交加,一边说着,舒静脸上还徐徐的落下两行清泪,颤抖着身体,好像叶妩真的成了那般草菅人命、为了与奸夫苟合而害死婆家的恶毒女人。
一时间,跟着进来的几位守卫们,似乎脸色也有些变了。
舒静的话语刚落音,静寂的客厅里响起叶妩清脆的鼓掌声,一边拍着手,一边在脸上挂起赞赏欣慰的笑容,“不错!不错!大嫂演技真的是越来越出色了呢,你床头上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真没白跟姜蓝梦借啊,果然学到点东西……至少就这副‘内里心虚害怕、外表理直气壮’的表情,就足以见得,你不跟你那个好闺蜜姜蓝梦一起玩娱乐圈,真是可惜了呢。”
——床头上的那本《演员的自我修养》?!
舒静的脸色都白了三分,心底里一阵震惊和惶恐……这么隐秘的事,叶妩是怎么知道的?!
叶妩可不会在意舒静的脸色,反而甜甜一笑,转过身子冲着蓝羽和蓝雪介绍道,“小雪,这位君家大房长媳舒静呢,就是蓝梦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两个人差不多等同于共用一个男人了,那关系好得呦……啧啧,可真是让我羡慕。”
蓝雪涵养极好,倒是没说些什么,旁边身材纤细、容貌女气的蓝羽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倨傲的挑了挑眉梢,眸子扫过一眼舒静的脸,随即转开,却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生物一般,“哼,果然是蛇鼠一窝,那些货色下贱也就罢了,连她的好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眼见着这个莫名冒出来的青年,居然如此诋毁污蔑自己和姜蓝梦,舒静顿时火了,只当跟在后面的蓝家兄妹是跟着叶妩来凑热闹的,立马将炮头转移,对着蓝羽冷嘲热讽的道,“呦呵,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跑来我们君家的地盘撒野了?!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我呸!”
小姑娘?!
这个称呼让蓝羽和蓝雪两人脸色骤变,蓝雪不善与人争执,这时也忍不住怒声道,“你个臭女人,说谁是小姑娘呢?!那是我哥!你到底会不会讲话,不会讲话的就闭嘴!”
“你哥?!”舒静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刚才在叶妩那里受的气,现在全部都发泄到了蓝家兄妹身上,冷笑着道,“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啧啧,这么个长得比小姑娘还要漂亮的人儿,居然是个小伙子,还真是暴殄天物呢。”
这话看似服了软,可没等蓝雪反应过来,舒静紧接着跟了一句,几乎将蓝家兄妹俩的肺子都快气炸了!
“你这种……大概就叫做娘炮吧?也行亏不是生在我北宁市,不然的话,啧啧,真不知道会把我们北宁市的几位公子哥们迷成什么德行,别说是他们男人了,就连我这么个女人都想把模样这么漂亮的小伪娘把玩一二……哎呦,怪我多嘴,叶妩啊,可要看好你家主子,小心你家金主没被女人抢走了,却被你家金主压在了身体下,到时候再加上你,玩个双龙戏凤的……”
蓝家兄妹俩是真的怒了!
蓝羽最烦别人说他长得女气,现在舒静说出他是娘炮被人压,已经彻底触怒了蓝家兄妹俩的底线!
“叶妩,借我个人,赏她两耳光,顺带着把牙打掉几颗!”蓝羽阴测测的盯着舒静,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阴毒而冷冰……
迎上蓝羽这样的视线,舒静的心咯噔一声,心里早已经彻底悔了!
该死的,她这段时间被逼得有些发狂,照常理来讲,以她的心智和头脑,是绝对不会犯下随意得罪人的错误的,可是她这段时间被君家的事闹得心烦,再加上两个月都没出去过,整个人被憋得有点暴躁,今天居然一反常态的失去了理智,用最愚蠢的语言撩拨两个不明来历的陌生人……
而且,看刚才叶妩跟他们讲话时那般的态度……很明显,这两人似乎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听见蓝羽不见外的话语,叶妩倒是笑了出来,爽快的应声道,“好啊……乐南,把大嫂请出去替蓝少出出气,别出人命,随便打两下就差不多就行了。”
乐南叼着棒棒糖,应了一声,上前两步,拖着人就出去了……
舒静拼命的挣扎着、撕扯着、吼叫着,却怎么都逃不出乐南的小胳膊小腿,一直被拖到了外面,在旁的君奉国这才沉吟的问道,“两位,我侄媳妇出口伤人,真的是万分抱歉,我谨代表君家向二位道歉,但是希望两位能高抬贵手……”
“道歉有用,要国家律法干嘛?”蓝羽阴测测的嗤笑了一声,“君先生,你应该庆幸,这里是北宁市,而我现在身上又有公职——君家案件调查组副组长,如果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你们君家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调查组的副组长?!
我凑!那可是掐着自家命脉的人物!
想到这一点,君奉国也不敢再多嘴了,只能任由着外面舒静的惨叫声传入耳膜之内……
蓝雪含笑的看了一眼叶妩,冲着君奉国笑道,“好了,现在叶妩想见你们家那个叫君明寒的,你们还有没有意见?”
君奉国脸色大变,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君元邦,又看了一眼老三君守业,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才略带着些谄媚模样的道,“两位,若是你们兄妹俩的其他要求,我君家作为赔礼,自然不会拒绝,可是这君明寒实在是重病在床,见不得外人啊……”
君家人越是这么说,蓝雪的笑容就越是甜美,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叶妩,“我不怕啊,没事的,正好我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叶妩亲自来见?”
君奉国继续磨磨蹭蹭的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拒绝让君奉国出来见人,甚至最后干脆耍起了无赖,只是推脱说他也不知道君明寒在哪里……
叶妩虽然知道君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让自己见君明寒,可是这般推脱,也是让她彻底的失去了耐性,也不多说些什么,招呼着司凛和从外面拖着舒静进来的乐南,绕过君家人,直接奔向厨房而去……
眼瞧着叶妩要硬闯,君家几人脸色大变,君奉国喝令,“——给我拦下叶妩!”
“——放肆!”司凛脸色阴沉,“我看你们谁敢动叶妩半根汗毛?!”
随着司凛的这话落音,君家几个佣人刚想一拥而上,还没等靠近叶妩,门外那群荷枪实弹的守卫们已经围堵在客厅里,端着冲锋枪,枪口对准君家人,冷厉的锋芒几乎掩盖不住其中的危险……
看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君家人的腿都软了,险些跪倒在地!
而君家三个男人,却脸色灰败,好像……认了命似的。
司凛瞟了一眼君家众人,淡淡的开口命令道,“看守住君家人,不得让他们离开原地,任何人再敢上前半步,就地击毙,以叛国罪论处!”
“——是!”
振聋发聩的号令声传来,众多声应和汇成一声巨响,居然将君家人吓得鸦雀无声……
司凛冷笑了一下,这才追上叶妩的脚步,直奔厨房而去。
“哥,我们也跟过去。”蓝雪捅了捅蓝羽,低声道。
“好,去看看。”蓝羽应声。
瞧着连蓝家兄妹俩都跟过去了,陆盏想了想,叫上严悦,也飞快的跟上前去……
一直来到厨房,叶妩按动了一下厨房的机关,一扇巨大的木柜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拉开,露出里面一扇钢铁浇筑而成的大门,钢门紧锁着,却没有钥匙。
这样一幕,落入那些守卫们的眼底,却让他们微微的怔住了……
原因无他,当初在搜索君家别墅那会,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个机关秘门。
我凑!这是失职!好么?!
按照一般的常理来讲,一个平凡无奇的世家,就算是有点什么违禁品或是小秘密之类的,也不可能蠢到把东西放在自己的手边,可恰恰让他们抓狂的是,君家还真就堂而皇之的在家里弄了个这么隐秘的机关门!
瞧见这机关门,容叙推了推眼镜,眼梢瞟过几眼这些守卫们,露出个……淡淡的微笑。
这样一抹笑容,却让人觉着无比的阴森恐怖。
叶妩倒是没理会这些人的小动作,只是略微为难的抬起头,抬瞟了一眼身边的司凛,戳了戳他,“有办法打开吗?”
司凛宠溺含笑,“你之所愿,我愿赴汤蹈火以求之。”
言罢,司凛顺手从身后的一位守卫那里拿起一把冲锋枪,瞄准门锁的位置,就是一阵砰砰砰的巨响!
硝烟过后,钢铁浇筑而成的门锁被打成了筛子,叶妩刚想推门而入,又被旁边的司凛一手拦下,“用枪毁掉的门锁,还有些烫手……我来给你开吧。”
开了门,叶妩一抬头,脸色都变了。
原因无他,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第二道门,却消失了踪影,走廊的尽头……居然是一堵墙?
叶妩快步上前,摸了摸墙面,上头似乎还留有一些潮湿的感觉,很显然水泥墙堆砌的时间不常。
“快!”叶妩脸色都白了三分,指着墙面道,“快点把墙体扒了。”
“墙后面……”有的守卫面露迟疑。
“——速度扒墙!”叶妩冷厉着脸色,高声喝道,“别废话!赶紧救人!扒墙的时候小心点,别把后面的人砸到了!”
司凛眉头紧锁,“按照叶妩的命令去做,快点!”
“另外,现在赶紧给医院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叶妩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喃喃的道,“希望……他还活着吧。”
司凛摸了摸墙面的潮湿程度,神色凝重,“……如果墙体后面有人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了,以墙面的干涸程度,再加上地下室的湿度,差不多墙体是在四天以前砌好,正常人在一处封闭的空间里四天,在没有食物、水源以及空气流通的情况下,恐怕……”
司凛的这样一番话,却是让叶妩的脸色再度白了三分,紧张的站在那里,望着一大群人在那里拆墙,脸色阴沉了几分,扭过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君奉国,抬手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谁也没料到,叶妩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她名义上的公公君奉国!
“叶妩,你……”
“闭嘴!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叶妩脸色冰寒如霜,紧咬着牙关,恨恨的望向君奉国,“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呢?你有资格为人父?把自己的亲生长子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长达数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把地下室的门拆掉,砌成一堵水泥墙?平常杀人也不过是给来个痛快罢了,你呢?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那间阴暗的地下室里,饿死!渴死!被闷死?!我真不知道,君明寒怎么有了你这么个狠毒的父亲?你简直枉为人父!”
根本不给君奉国任何反应的时间,叶妩便再度扯住一旁的君可怡,照着她的俏脸,同样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叶妩满眼恨意的瞪着君可怡,不甘的怒声道,“你只记得君明翊是你的至亲,是你的哥哥……那你何曾想过,这面墙背后的那个男人——他同样是你的亲哥哥!小时候抱过你、宠过你、替你背黑锅、收拾烂摊子,那般的疼惜爱护你这个妹妹!而你呢?君可怡,你眼睛瞎了,心也跟着瞎了吗?!君明寒可曾有半点对不住你的地方,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还有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们……”叶妩冷厉而愤怒的望着君家其他人,唇角挂起一抹讥嘲无比的冷笑,愤怒的道,“他是你们的血脉至亲,是你们最亲近的亲人!你们……居然要把他活生生的砌死在这道墙后面?果然是毫无人性的君家!连如此的血脉亲人都可以如此对待,呵,我在你们君家能活到今天,果真是苍天庇佑!”
正当叶妩准备将怒火倾泻到君家众人身上时,一直在后面沉默的曹翠忽然开了口,“……是君明翊告诉他们,让他们这么做的!”
曹翠的一句话,让现场一片静寂。
君守业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赶紧拉住她,“你精神病啊!胡言乱语什么?!”
曹翠冷笑不已,一把甩开君守业的手,径自傲然上前,看了看司凛和叶妩,又看向蓝羽,高声道,“我要举报!这是我亲耳听见的,5月1号那天,君明翊回来时,跟他爸爸和叔伯三人说,一定要杀了他哥哥君明寒灭口,省得被叶妩想起君明寒,从他这里拿到点什么东西……但是君家三个男人居然全都是窝囊废、胆小鬼,不敢杀人,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杀人灭口!”
第65章 陷阱
曹翠的一番话,几乎让所有人的心底掀起一股子惊涛骇浪:
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君奉国,却伙同他的两个兄弟,听信自己小儿子的话语,去杀害大儿子!不敢下手,居然想出把人砌死在墙后面的法子,把人活活渴死饿死憋死……那可是他儿子!亲儿子啊!最残忍的死法,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简直就是人渣中的畜牲!
在场的众人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再看向君家三个男人时,脸色也微微起了几分变化,鄙夷、唾弃而警惕,就看他对自己儿子的那份狠辣无情,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背后捅人一刀也说不准。
“你个疯婆子,乱说些什么?!”
君守业眼瞅着旁人看向自己时那般怪异鄙夷的眼神,不由得怒火中烧,同样冲上前去,照着曹翠的脸,上去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末了,似乎还嫌不够过瘾,照着她的肚子上就是恶狠狠地一脚,几乎将人踹得吐了血……
“各位,你们可别相信这个疯婆子的话语,她是精神病,见谁都想上去咬一口!”君守业毫不在意的往曹翠身上泼着脏水,力图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在胡言乱语。
曹翠躺在墙角,脸色苍白,唇角还残留着几滴血迹,冷冷而笑,“君守业,我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真当你们君家自己制毒贩毒,能瞒得过天下人了?哈哈……君守业!君守业!你们君家不得好死!我要是早些细心一点,注意到你们制毒,何必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早就跟你离婚回娘家了!”
“我呸!你别胡言乱语的!”君守业还想再踹结发妻子一脚,却被人拦了下来,只能讪讪的朝着她的脸吐了两口,这才道,“说我们君家不得好死?呵,你可别忘了,那你双儿女也是我君家人,你莫不是连你肚子里生出来的玩意,也一起诅咒了?”
提起君胜男和君明凯,曹翠的脸上闪现出一抹浓浓的心痛之色,随即很快冷笑道,“胜男和明凯,你还有脸提起这两个孩子?他们会变成如今这般愚蠢贪婪又唯利是图的模样,到底是谁害的?又是谁,生怕我家胜男和明凯,抢了二房的风头,故意把两个孩子带坏养废,好让他们没资格继承君家……二哥,这件事,想必你比谁都清楚吧?”
君奉国脸上满满的是义正言辞,“老三媳妇,你果然是糊涂了,在胡乱攀咬些什么?你们三房的孩子,关我什么事?”
“我呸!”曹翠恶狠狠地将嘴里的血沫子,吐在了君奉国的身上,“别特么的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故作正经了,我看着恶心!我们家胜男和明凯,在十一二岁那会,还是两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就算单纯了些,却没什么坏心思,也断然没有如今眼皮子浅的道理……自从你那个好儿媳妇姜蓝梦嫁进门之后,他们俩越来越废柴,眼皮子也越来越浅,性子也越发骄纵贪婪,我因为要盯着守业不许他在外面乱搞,疏忽了两个孩子,却让你那个好儿媳妇钻了空子,唆使我们三房的两个孩子在外面交上了狐朋狗友的……君守业,你个蠢货窝囊废!你的孩子就是被这二房给养废的,如今你居然还蠢到会跟这种披着人皮的豺狼为伍?你就不怕自己什么时候被卖了都不知道?”
听着妻子的这话,君守业倒是略微有所动摇,可是等不及让他细想,旁边的君奉国却已经冷笑了出来,“守业,你就这么任由着这等恶妇,挑拨我们兄弟三人之间的关系?真不知道她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居然连你们三房的这双儿女教养错了,也都能赖到旁人的身上?说是你自己疏忽对子女的教养,哼,真是好笑,你有那么多时间对守业看管,不许他出去喝酒应酬的,却没时间教养儿女吗?”
听见自己哥哥这么说,君守业也顿觉有理,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曹翠,显然已经被君奉国说动了。
君奉国满脸的自得骄傲,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道,“我君奉国这辈子,娶了个姜玉兰,生下两子一女,外室莫婉怡生下一子一女,除了这五个儿女之外,在外地还有两子三女的,算起来……统共差不多十个子女,子嗣颇丰,再瞧瞧大哥和三弟你们俩?”
这样一番话,却是让蓝雪对君奉国的感官降至最低,瞧着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倒是一幅好皮囊,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大种猪!居然以能生十个孩子为傲?!
君奉国引以为傲,君元邦和君守业却是一副自惭形秽的模样,气得大伯娘孙梅脸都绿了,在后面拼命地瞪着君奉国。
叶妩却是冷笑了出来,斜睨了一眼君奉国道,“公公怪不得会对长子君明寒如此薄凉无情,原来是仰仗着自己的孩子多啊,呵……细想来也是如此,反正都有十个孩子了,死上一两个的,又怕什么?”
君奉国冷哼了一声,一副对叶妩不屑一顾的模样。
说话的间隙,墙体已经扒开了一个大窟窿,里面一就是一道钢铁浇筑的大门,这一次没有等到叶妩分吩咐,边有人自动出来,用枪口对着铁门门锁的位置一阵扫射……
门,终于应声被打开,众人顺着洞口钻了进去,透过铁门,看见里面那一幕时,却都惊呆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君家会苛待君明寒的心理准备,可是看见那水泥墙壁上还剩着苔藓,里面昏黄的小灯泡摇摇欲坠,旁边的马桶里又脏又臭,散发着恶心至极的味道,连床铺都是那种脏臭恶心的旧棉花时,众人还是忍不住暗暗为君家的无情和残忍而为之惊叹……
就算你再不待见这个君明寒,好歹他也实是姓君吧?也是你们君家的孩子吧?何至于到这种地步?连监狱里的囚犯都比他过得好!
就在那张低矮而棉被破旧的床上,横躺着一个面色青白的俊美青年,瘦得皮包骨,眼窝深陷,过肩的黑色长发上虽然生满跳蚤虱子之类的,可是依旧梳得整齐,清癯凄惨中,依旧流露出世家子弟独有的高傲……
惟独一点,——也不知道这让人,究竟是死是活。
叶妩第一个冲上前去,一直来到床前,看见昔日阴郁俊美的君明寒变成如今这副脆弱的模样,心头猛地一颤,略微有些胆怯的将手探到君明寒鼻前,似乎有些不太确定,将视线投向后面的司凛,“……你来看看?”
司凛早就对刚才叶妩第一个窜进去的举动而有些不满了,现在看她居然还主动试探一个男人鼻息,心头更加不爽,叶妩让他试探人是死是活,他也不肯动,只是瞟了一眼容叙,然后径自站在那里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表示不满。
叶妩瞪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司凛,闪开身子,让容叙上前检查一下。
容叙先是检查了一下鼻息,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脉搏,向后面的招呼了一下,长长的舒了口气,“……人还活着,让他们赶紧把人抬上救护车,送医院抢救!”
“还活着?”叶妩心里也常常的松了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
“还活着!”君奉国和其他君家人的眼底,却现出几分浓浓的绝望与无助……
几个人将人挪到担架上,又小心翼翼的抬出来君家别墅,叶妩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朝着身后吩咐道,“乐南,你亲自跟着去,就算是做手术,也必须寸步不离……我必须确保君明寒的生命安全。”
乐南面色肃然的应了一声,离开跟了上去,由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跟着上了救护车……
容叙凑到司凛身后,压低声音问道,“boss,我们的人……要不要也跟着?”
司凛略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叶妩脸上毫不加以掩饰的担忧表情,沉默了半响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让sa那边派出两个人来,秘密加以保护……省得人死了,叶妩到头来跟我闹腾。”
容叙扬唇轻笑,应了一声。
人被送去了医院,蓝羽和陆盏的脸色却齐齐变成一副黑臭黑臭的模样,他们做梦都没有料到,原先自以为已经搜查过君家,可现在……搜查的结果是底下有个巨大的底下人,这么多人居然半点都没发现?!
到头来,居然还是人家叶妩赶过来,才帮他们找到的这间地下室……
可想而知,他们俩身为调查组的副组长,现在到底是有多么的丢人而愤怒!
再细想下去,君家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而非要把这个君明寒灭口?又为什么故意把这件地下室砌死,想把人憋死?以君明翊的谨慎,他为什么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家里人把锁在地下室里的亲哥哥杀人灭口?
莫不是……君明寒的手上,真的掌握着一些东西?
只要想到这一点,蓝羽和陆盏都有些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君明寒现在立刻清醒过来,问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事……
送走了人,叶妩倒是没有立刻离开这件地下室里,反而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地下室里的细节,倒是对君明寒能侥幸撑到今天,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不得不说是侥幸了,君明寒之所以没被憋死,完全是因为床角的位置后面,有个排水的小水沟,不过是成年人拳头粗细,但是通往外界,至少保持了空气的流通性,而且时常有老鼠通过这个排水管道钻进地下室里,君明寒的创下有一堆细碎的小骨头……很明显,他是靠着吃活的老鼠,才熬到今天的。
注意到这些细节,就连蓝家兄妹俩,都对这个君明寒,起了几分敬意。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大的勇气,能茹毛饮血的吃着活生生的老鼠度日活命。
有些时候,活下去,更加是一种勇气。
可正是这样,却让叶妩的心底,升起一股子浓浓的愧疚和苦涩……
是她疏忽了君家这边的,如果当初跟君明翊坐同一班飞机飞回来时,她能第一时间想到君明寒,兴许,他就不会有这般的遭遇和境况了。
当他在地下室里陷入绝望之中时,作为救世主般的自己,居然却在跟司凛滚床单、整天甜甜蜜蜜的腻歪在一起,也幸亏君明寒没有真的死掉,要是他真的死了,叶妩甚至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原谅自己……
离开君家别墅时,调查组重新派来几十个守卫人员,对君家别墅进行第二次大面积搜索,甚至连君家名下的几处房产都要再一次搜查,而且,为了避免遗漏情况的再度出现,sa特情局那边借了好几样高科技搜索设备,还派出了两位经验丰富的搜查人员,对君家进行二次搜查,希望能找出某些线索来。
坐车回去时,叶妩似乎还有些愁容不展的,连司凛的冷笑话和挑逗都无心理会,眉宇间凝重而沉郁的望向车窗外,悄然叹了口气。
“你差不多就行了啊!”司凛态度强硬的将叶妩的脑袋扳转过来,银灰色的眸子死死地凝视着对方,态度中流露出浓浓不爽的情绪,“你到底在发愁些什么?”
叶妩垂头丧气的冲着司凛扁了扁嘴,“没什么,就是觉着……有些对不起君明寒,小时候不太在意,现在细细想起来,那个君家里,似乎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君明寒了,小时候觉着这个哥哥忙碌又冷漠的,除了偶尔拜访我家时,会给我带些漂亮的首饰衣裙和零食以外,根本没法跟君明翊那么温柔的人相比,现在看来,君明翊每次来我家里,何曾给过什么礼物?我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觉着君明翊比君明寒好呢?”
司凛的脸色臭臭的,很是不满的追问道,“那你现在是觉着,君明寒很好罗?”
“至少,他对我是很好的,虽然很少会来看我,但是每次来的时候,带的礼品中,有绝大多数都是给我的,而且每次来都告诉我,女孩子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会有人喜欢,不像君明翊那个人渣……只会让我往平庸俗气里打扮!”
说到这里,叶妩苦笑了一下,将脑袋靠在司凛的肩膀上,喃喃的自语道,“都怪我啊,要不是我把他的事给忘了,他兴许就不会受这份罪了,1号那天刚回来时,我就应该想得到的,君家出了事,君明翊肯定会杀他哥灭口的……当时怎么就脑子那么笨,只顾着自己回家放松了,却忘了这一码子的事?亏难小时候君明寒对我那般的好了!”
司凛的脸色再度臭了三分,单手霸道的搂住叶妩的腰肢,似乎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那我问你……是君明寒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
叶妩扑哧一声,倒是被司凛的态度逗笑了,用脸颊蹭了蹭司凛颈窝的位置,“司大少不会这么小心眼吧?君明寒不过是我小时候的一位哥哥罢了,且不说我现在跟君家成了死敌,单就是他现在跟姜蓝梦还是夫妻,我就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啊?更何况……”
话说了一半,叶妩突然戛然而止,坐直了身子,用手掐了掐司凛的俊脸,一直掐得有些发红了,这才笑嘻嘻的道,“我身边有这么大个醋坛子,也不可能跟他有任何机会啊。”
司凛脸色依旧臭臭的。
“哎呀,别这么小心眼嘛!”叶妩笑嘻嘻的钻进司凛怀里,用手臂勾住对方的脖子,在俊脸上发红的位置亲了一口,这才哄道,“我们司大少,人长得帅,身材又好,家财万贯,地位极尊,除了脾气有点臭,又爱拈酸吃醋以外,哪里比不上他了?”
司凛依旧不依不饶,竖起三根手指头,理直气壮的索要福利,“三次。”
“不要!”叶妩拼命地想让他缩回那三根手指头,却怎么也不好使,最后只能累呼呼的吐了口气,单独晃了晃一根手指,“一次。”
“两次!”司凛做出了让步。
叶妩嘿嘿一笑,“成交!但是要先欠着……具体归还日子,要看我心情。”
司凛脸色又臭了三分,充斥着怨念的眸子瞪向叶妩,活脱脱的一个现代版怨夫。
“嘿嘿……表生气嘛。”叶妩贼笑了一下,黝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宛如天上繁星,“你也不想办好事的中途,被人打断吧?”
“中途打断?”司凛挑眉,隐隐的流露出一丝不解与怨念之色,“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人敢有这种胆子,打扰我办好事?”
叶妩笑了笑,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语气极为笃定的笑道,“以我对君明翊的了解,按照他的尿性,知道君奉国没杀得了君明寒,他势必今晚会再派人潜入医院,进行刺杀的……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如何?”
司凛摩挲了一下下巴,狭长的眸子里荡起一抹浓浓的期待之色,唇角勾起,俊脸上的笑容邪肆张狂,“噢?果真如此的话,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今晚医院到底会有多么的热闹了……”
叶妩笑嘻嘻的抱住司凛的脖子,眼底同样流露出一抹阴狠与期待,低声冷笑着道,“是啊,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挺好奇的,君明翊啊……你到底还有什么底牌,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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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字的更新到了,渣作者木有食言哈,周末之前再来一个万字更新的承诺做到了。
今天是元宵节,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多吃汤圆哈~
第66章
静寂的夜里,叶妩还在跟司凛腻歪在一块,你为喂我颗樱桃,我给你口西瓜的,甜蜜的模样,几乎让容叙这只单身狗有些受不了了,心里还纳闷着是不是应该给这两人再制造点挑战,省得他们见天的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
终于等来这通电话了!
希望医院那边等来的是好消息吧。
容叙立刻接听了电话,听着电话另外一端下属传过来的话语,却让他的脸色越来越冷淡,一直到最后,几乎有些阴沉了下来……
挂断了电话,容叙将视线看向在旁腻歪的二人,出声道,“boss,叶妩,事情有变。”
“嗯?怎么了?”叶妩诧异的看向容叙,脑袋却还枕着司凛的双腿,“莫不是没等来杀手?”
容叙苦笑一下,“确实没等来杀手,医院方面等来的……反而是白洛。”
“白洛?!”司凛俊美的面容上划过一抹阴沉,“他去医院干什么?”
容叙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悦,“还能是做什么?说君明寒是本案的重要人证,要求我们将君明寒交由他来接管,还出示了授权书,医院那边现在跟他争执不下,但是看他态度强硬……boss,白洛这个时候过来,似乎相当可疑。”
司凛冷笑不已,“他这哪里是可疑?分明是故意给我们添堵来了。”
“我瞧着飞机上,君明翊就跟白洛走得很近似的,嗤……三姓家奴,先是跟了蓝家,又背主,现在又投奔了死对头白家,”叶妩嗤嗤的笑了一声,态度里透着一股子浓浓鄙夷唾弃的味道,“等一下……莫不是君明翊搞的鬼吧?”
一边说着这话,叶妩一边诧异的看向司凛,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莫不是他吸取了教训,不玩阴谋,该玩起赤果果的阳谋了?不对啊,以君明翊的秉性和思路来看,这种阳谋手段,完全不像是他能想得出来的招数……而且,他又有什么能打动得了白家的资本,值得白家替他要人?”
司凛直盯盯的看向叶妩,忍不住追问道,“叶妩,你确定这种手段,不是君明翊的手笔?”
“绝对不是!”叶妩万分果敢而肯定的道,“君明翊这个人比较偏向于那种阴暗的一面,你说他借刀杀人,说他花钱雇杀手灭口,这些都有可能,但是这种让白洛去要人的手段,这种赤果果的阳谋,他玩不出来……而且,这也不会是他身边某些军师出的主意,他的最大智囊,已经被我杀了,除非是背后有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存在,不然的话,他绝对不可能走出这一步棋。”
“他的智囊被你杀了?!”司凛眼神诡异的瞟了一眼叶妩。
叶妩尴尬咳了咳,“不要那么惊讶嘛,当初为了避免坏事,我早早的就弄死了柳恩雅,你忘了?”
司凛满脸“就知道是你”的表情。
“那么,按照叶妩这样的说法,就只有可能他的背后,真的有一位见不得光、不会轻易出手的大人物,替他摆平了白家,帮他走到这一步的……”容叙静静地推论道,“就是不知道,这位能出得起价格,足以让白家心动的人,到底会是什么人物?”
一时间,三个人都有些沉默了下来。
许久,容叙终于再度开口问道,“现如今怎么办?”
叶妩沉吟了一下,忍不住追问着道,“能硬抗下来吗?对方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旦真的将君明寒交了出去,怕是他都活不过三天,就会被人灭口……君明寒的手上,掌握着一部分君家犯罪的证据,一旦他身死,那些证据就没人能再找得到了。”
“怕是够呛。”容叙摇了摇头,“现在白洛拿调查组当借口,手上又有授权书,我们如果强行把人扣下来的话,怕是会落人口舌,成了我们理亏,到时候对方拿这事当由头闹起来,双方都不好看……”
叶妩彻底为难了。
司凛在旁沉默了一下,“倒是可以借口他身体尚未痊愈,将人在医院里拖上一段时间,一直拖到他康复为止……但是能做的,也只是这些了。”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叶妩的叹息声。
白洛在医院里闹腾了大半宿,最后医院方面终于表示,病人之前险些丧命,现在并没有度过危险期,需要在icu病房观察,并住院疗养,并不适合挪动或是转院,而且身体各项指数需要随时监控,否则很容易发生脏器官衰竭事件。
有了这话,白洛总算是悻悻然的放弃了将君明寒转移到“安居处所”的念头,却弄了两尊门神似的人物,紧紧地看守在门口,严禁任何人进出,连跟着一起过去的乐南都被挡了出来。
乐南气呼呼的站在走廊里,要不是怕给自家大小姐惹麻烦,她真想揍一顿那个道貌岸然的白洛!
第二天上午,叶妩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想了想,扯着司凛,直奔着鲜花店过去,买了一束蓝百合,向着医院的方向杀了去。
抵达病房门口时,乐南正在门口跟着两尊门神大眼瞪小眼的,瞧着叶妩过来了,立马屁颠屁颠的冲上前去,嘴巴里含含糊糊的嚼着棒棒糖,“大小姐……嘤嘤嘤,他们欺负我!”
叶妩听清了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拜托啊,乐南,你要是说有二三十号这样人高马大的普通特种兵凑在一起欺负了你,兴许还稍微能有点可信度,但要是说这么两外表看上去明显是光有外形没身手的肌肉男欺负了你……呵呵,别逗了。
“他们欺负你?”叶妩呵呵的扯了扯嘴角,“……揍回去!”
“是!”乐南立马眉开眼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兜里又掏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外面的包装纸,塞进嘴里,做了一会的准备活动,又扭了扭脖子,乐南这才美滋滋的凑到近前,朝着两个大块头招了招手,“乖哒~让姐姐来爱抚你们!”
两个大块头脸都黑了,跟乐南对视了一宿,他们也真心有火没处发,好么?可是瞅着小姑娘小胳膊小腿的,他们俩又是在不好意思以大欺小,现在某人主动挑衅,其中一个再也忍不住,嗷的一嗓子冲上前去,可还没等到近前,乐南轻飘飘的一脚,便将人送飞了出去!
一个照面,必杀!
剩下那个,哪里还看不懂,自己这是遇到练家子了,好在他还没那么蠢,没有被激得冲上前去,反而对着后面很明显是主事人的叶妩,高声道,“我等奉命前来守着这里,闲杂人等请离开!否则,将以妨碍公务论处!”
叶妩甜甜一笑,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哎呦,人家好怕怕~乐南,他恐吓我……揍他!”
司凛和容叙在身后扶额。
“是!”乐南呲牙一笑,挥起小拳头,照着对方的鼻子软骨处,一拳砸了过去!
速度之快,那只大块头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一拳被乐南砸懵了,躺在地上,只觉着两眼冒金星……
叶妩乐呵呵的走到近前,用脚踹了踹他,确认没被乐南一拳头打死后,这才冷笑着道,“滚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北宁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从来都没有人说我叶妩是闲杂人等,让我滚蛋呢!至于这里……病房里住着的可是我叶妩的婆家哥哥,还轮不到你这两条狗来这里耀武扬威!”
“你……”那只大块头手捂着鼻子,脸色有点发青发白,“你等着!”
说完这话,大块头勉强起身,扶起自己的搭档,踉踉跄跄的跑了……
乐南瞬间觉着神清气爽,叼着棒棒糖,还悠闲的吹了声口哨,引来医生护士们的侧目而视,“……大小姐,我今天打了人,不会给你惹麻烦吧?或者,会不会因为我出手,而得罪了调查组的人?”
叶妩狠狠地揉了揉乐南的脑袋,笑嘻嘻的道,“放心好了,今天这两人,不是调查组的人,而是白洛自己的人……他要是敢打着调查组的旗号来找我讨说法,那我还要跟他好好理论一下了,明明是君家的案子,他却派了他们家的护卫来守着,万一出了事,算谁的?”
看着叶妩如此模样,司凛倒是哑然失笑了出来,冲着叶妩点了点头,“你倒是眼尖,看出来那两人是白家的家族护卫了?”
“对啊,也就是家族护卫才有这种稀疏的身手吧?”叶妩撇了撇嘴,“这也是我们叶家不设立家族护卫,只有家族死士的原因,这玩意就是个装点门面的,实际上指望他们……那你就等着坏事吧。”
说完这话,叶妩率先抱着蓝百合,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的君明寒,早就因为门外的这种吵闹而惊醒了,瘦削的脸颊上,依旧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如纸,可是相较于昨天的那副死相,好歹有了点活人的模样,双手放于身前,手腕瘦得都已经皮包骨了,看见叶妩进门时,忧郁而病态的面容上却绽放出了这好几年以来的第一抹微笑,沙哑干涸着嗓子,喃喃的唤出了名字,“……叶妩。”
叶妩径自将蓝白合放在窗台上,送给了君明寒一个甜美又明媚的微笑,“明寒哥哥,抱歉……我来迟了。”
君明寒茶褐色的剔透眸子里荡起一抹涟漪,平静而从容的微笑道,“只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赶过来,就不算迟到。”
瞧着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劲,司凛唰的一下子脸色铁黑!
第67章 欺骗
icu病房里,君明寒面色苍白憔悴的躺在那里,身边都是一些开启着的医疗机器,各色指示灯闪烁着,显示着病人身体体征及各项技术指标正常。
事实上,君明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除了之前过分的饥饿和衰弱以外,要说危及生命,还真扯不上,再加上经过昨晚的连夜抢救,他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疗养身体,恢复健康……呆在icu病房里,不过是在糊弄外人罢了。
叶妩坐在床前,看着君明寒瘦骨嶙峋的模样,本就颀长的身形在经过暴瘦以后,便显得越发触目惊心,配着他那张精致而俊美的面庞,……越是瞧着他的这副模样,叶妩便越发觉着内疚不已。
反倒是君明寒,阴翳冷漠的脸色上难得的现出几分奕奕神采,打起精神,嗓音清洌如寒泉,带着一抹孤寂而淡漠的口吻,“你犯不着认为对我亏欠了许多,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
或许是常年未曾笑过,也经年未曾跟人谈笑过,跟叶妩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对方已经尽力缓和了语气,可是话从嘴里说出来时,还带着那般不近人情的口吻,阴郁淡漠得如同鬼魅一般,带着一股子料峭的寒意。
这般口吻的话语从嘴说出来,君明寒便瞬间后悔了。
如果是这种态度,他倒不如不说话。
叶妩手足无措的笑了笑,只好强压下心头的一切别扭,转移话题的笑道,“明寒哥哥,刚才过来那会,我已经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需要用胃管进食一些高营养价值的流质食物,再加上葡萄糖补充体力,过个三五天左右,等你的胃和身体逐渐适应了,便可以摆脱胃管,自己用饭,先是从流质的食物,过度到固体食物,慢慢锻炼一下身体,我再让人给准备一些药膳,想必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嗯,麻烦你了。”君明寒意识到自己的常年未曾与人正常交流过,早已经不习惯了正常人的谈话模式,只能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尽量简化言语。
一时间,气氛居然还有些尴尬。
在旁边黑臭了半天脸色的司凛,瞧着根本没人搭理自己,怄气了一会,也觉着没什么意思,只好眼神幽怨的瞟了一眼叶妩,轻声咳了咳。
听见某人“不甘寂寞”的咳嗽声,叶妩哑然失笑了一下,眼梢白了一眼司凛。
君明寒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叶妩身上,刚才司凛虽然跟着叶妩进门,但一直没有说话,他也并未太在意,可现在,貌似……?
“这位是司凛。”叶妩抿了抿嘴唇的笑容,似乎在纠结怎么接着往下介绍……
纠结了片刻之后,这才继续大大方方的补充介绍道,“是我男朋友。”
最后这句话,瞬间让司凛之前心里所有的怨念和不满意一扫而空,炸毛被抚平,还骄傲的抬了抬下巴,连冷峻邪魅的面容上都难得一见的挂起一抹贵公子般的微笑,贵气而斯文的轻笑道,“君二少,初次见面,您好。”
男朋友?
君明寒听见这个称呼,也不知道心里是作何感想,细长柳眉似乎略微挑起,病态而苍白的面容上隐隐的有些意动,殷红色的唇瓣僵硬了一下,随即很快的恢复常态,茶褐色的水晶眸子投射出一道阴郁而孤傲的视线,略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您好,司少,这一次多亏了你和叶妩,在下感激不尽。”
瞧见君明寒表情上的某些细节,司凛笑得越发笃定,“君二少客气了,你感激叶妩就好,我倒是不必,左右不过是陪着她玩罢了,可当不得君二少的感激。”
君明寒悄然垂下眼睑,唇角……轻轻的翘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两个男人之间,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气氛很是不对头,可偏偏作为漩涡中心的某人神经过于大条了些,反而笑嘻嘻的开口道,“行了,你们两个可别谢来谢去了,明寒哥哥,你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啊,对了,要不要我给你找来个护工?”
“护工?”君明寒眸底闪过一抹异色。
“对哒!护工!”叶妩笑弯了眉眼,磨了磨银牙,眉眼间带着一抹毫不加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你的妻子,也是我的亲亲二嫂——姜蓝梦。”
提起姜蓝梦这个名字,君明寒阴翳孤独的面容上,忽然挑起一抹扭曲狠戾之色,目光瞟了一眼叶妩,似乎生怕吓到了她,很快的掩去,声音里似乎满是兴致盎然,很期待的样子,“那好啊,正好把她接过来,这是她身为我妻子的职责,也省得还要麻烦你派人来。”
“明寒哥哥客气了,就算二嫂在这里,我好歹也要派个人跟着,不然的话……”叶妩勾唇一笑,“我可不想在明天就看见明寒哥哥的尸体。”
君明寒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极为坦然的道,“也好,我现在的状况,还真没办法去家族驻地……等我恢复一些,再回去找些家族死士吧。”
“家族死士?”
叶妩眉头轻挑,“明寒哥哥,君明翊是不是无法调动君家死士?”
“嗯。”君明寒悄然垂下眼睑,冷漠的笑容里闪过一抹阴森,“他要是能调动家族死士,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你叶妩……恐怕也早就成了无辜亡魂,老太太和他联手将我囚禁在地下室里这么多年,却不曾杀了我,为的也是我手上的家主信物,没有家主信物,家族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调动死士和护卫。”
叶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好奇的问道,“明寒哥哥,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君家的家族驻地……是不是在雁江市北面的那片森林林海里?”
君明寒略微犹豫了一下,看向叶妩,茶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隐隐的笑意,红唇轻启,病态的面容上现出一抹别样的神采来,“叶妩,你应该知道的,君家家族驻地在哪里,是家族不传之秘,除非……你叶妩是我君家主母。”
“——那就不需要知道了!”
根本不给叶妩任何应答的机会,在旁站着的司凛,果断拒绝,狭长的鹰眸轻轻眯起,带着几分森然冷峻,“既然是不传之秘,那就不必告诉叶妩了。”
君明寒阴郁的弯了弯唇角,似乎在笑,“司少果然对叶妩很关心呢。”
“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要关心备至的。”司凛挑眉,露出一抹邪肆张扬的微笑,醇厚的嗓音轻飘飘的响起,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宛如一把刀子般,死命的往人身上戳,“她嫁给你弟弟那会,没人疼惜,现在婚姻关系既然已经名存实亡了,我身为她的男人,自然要多多关心她,省得她再碰上什么薄情寡性、禽兽不如的野心男,啊,抱歉呢,君二少,请恕我无礼了,不管怎么说,君明翊始终是你的亲弟弟,而叶妩……则曾经是你的亲弟媳,对吧?”
最后这句话,司凛故意加重了语气。
对于司凛故意挑衅和警告,君明寒却好像毫无察觉一般,目光流连在叶妩的身上,似乎在回忆,又好像是在遗憾,病态般的面容上现出浓浓的落寞遗憾之色,“我记得,小时候的叶妩,长得小小的、软软的、甜甜的,漂亮得就好像是一尊瓷娃娃般,每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总不敢靠近,生怕碰碎了这尊瓷娃娃……而她,也总会躲在明翊的身后,怯怯的叫我一声明寒哥哥,等她再大一点,我却已经开始忙着学习如何在官场上玩弄权术,每一次抽出时间想去看看她的时候,要么被奶奶叫住替她办事,要么被姜蓝梦缠住……时间一长,她便忘了我。”
叶妩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似乎完全搞不懂……君明寒提起这些事干什么?
在她的记忆里,君明寒似乎还是小时候那个格子高高的、长得帅帅的少年,那个模样俊美精致、表情严肃认真的邻居家大哥哥,不同于君明翊时常来看她、讨她欢心,少年似乎很少会出现,但是每次来的时候,又总会坐在家中客厅里,目光偶尔的瞟向他,严肃得让人无法接近……
“等一下!”叶妩注意到君明寒的最后那一句话,赶紧打断了君明寒的回忆,“明寒哥哥……你给我买过衣服首饰?”
君明寒自然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好像有一次从很要好的哥们那里,得到几颗星蓝宝石,特意让人做成了海星手链,还有几串淡粉色深海珍珠,做成了一只珍珠兔子,以及从拍卖会上得到的一只珍贵紫贝做成了发夹……我当时被姜蓝梦缠得紧,奶奶给我找了许多事做,我没时间,只好托君明翊转交给你的。”
叶妩刷的一下子脸都黑了,这几样小玩意,她自然记得,海星手链、珍珠兔子、紫贝发夹……尤其是那串星蓝宝石的海星手链,那可是她十几岁以前的最爱,可她分明记得,小时候君明翊给她拿过来的时候,说是君明翊自己送给叶妩的小礼物……那串海星手链,曾一度让年幼的叶妩觉着,君明翊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君明翊是站着他哥哥的便宜,来讨好自己。
------题外话------
渣作者是迟到大王,这个已经达成共识了,对吧?
第68章 百炼钢与绕指柔
瞧着叶妩发怔的模样,君明寒心中了然,阴翳的面容上平静从容,淡然而笃定的问道,“君明翊……是不是跟你讲,说这些都是他送给你的?”
叶妩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是,他说……那是他专门给我订做的,还说怕别人嫉妒,不许我跟你们家讲。”
“果然呢,”君明寒轻轻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怨恨,抑或是在自嘲,“爷爷生前,便百般叮嘱过我的,说奶奶把弟弟教坏了,他如今心术不正,让我加倍小心,我当时还以为爷爷大题小做,甚至在爷爷去世后,也对她们俩的举动不以为然……等我察觉的时候,一切却已经迟了。”
对于君明寒的话,叶妩也只是觉着遗憾而已,但落入司凛的耳里,他下意识的就觉着对方似乎有话要说,而且这话似乎跟叶妩有关……他不希望现在再凭空冒出来这么个男人,对叶妩产生任何影响,甚至可能会危及到他和叶妩的关系。
所以,当君明寒的话语落,几乎没给他任何的反应时间,司凛故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忽然开口道,“叶妩,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走吧,你一会不是还预约了要试礼服吗?明早就是孟葭葭和黄志鸣的结婚典礼,大家都知道你回来了,现在你叶家作为北宁市豪门的翘楚,肯定是要出席的,另外,苏家的案子差不多已经定罪了,今天下午就会查抄家产,将苏家人收押……你确定不要过去看看?”
“呃……”叶妩脸上现出几分意动的神色,略微有些歉意的看向君明寒,“明寒哥哥,我得先走了,一会还跟服装工作室那边有预约,需要试一下明早的礼服,另外苏家那边的事,好歹亲戚面子上走着,我也得去看看才行。”
君明寒精致而阴翳的五官上,现出些许落寞来,把接下来的话语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强作温和的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些……司少,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司凛将手臂揽在叶妩的腰际,彼此会心一笑,这才重新将视线投递到君明寒的身上,淡淡一笑,“不劳君二少费心了,我自己的女人,自然会照顾得很好。”
神经大条的某人,终于察觉到了司凛和君明寒之间,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聪明的没有选择多嘴,只是乖乖的任由着司凛的搂抱亲昵,朝着君明寒表示道别,想了想,却将辛追留在这里,自己带着乐南施施然的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的大门,叶妩甚至很明显的感受到司凛搂着自己腰际的那只胳膊,到底有多么的用力,上车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有些吃痛,“嘶……司凛!你弄疼我了!”
司凛冷冷的轻哼了一声,手臂上的力气,却是放轻了不少。
叶妩揉了揉自己的腰际,心里也有些生气了,一把掰开司凛的胳膊,径自上了车,连甩都没甩司凛一眼,扭头望向车窗外,故意不去看司凛。
司凛瞧着叶妩这副模样,心里也气得够呛,扳过叶妩的脸颊,恶狠狠地在她唇瓣上蹂躏了好半天,最后还施以啃咬,这才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叶妩却是火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随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一份文件夹,拍在了司凛的脸上,“你给我滚蛋!”
“你还敢跟我发脾气?!”司凛也被拍得彻底气恼了,联想到之前在病房里君明寒对她赤果果的觊觎,再联想到,叶妩小时候居然被人用那么点小玩意骗到手,差点恨不得把人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让她认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男人!
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乐南,以及副驾驶上的容叙,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同样致以一个无语的眼神。
很明显嘛,某只小心眼的boss吃醋了,然后就题发挥,故意跟叶妩闹腾,却把她弄疼了,叶妩以前倒是意志力坚定,可只要在司凛面前,就变得娇气又傲娇,被弄疼了,她当然也要闹腾,而且闹腾得比司凛更欢实,再然后……两人就这么对掐起来了。
就这么屁大点的原因也值得他们俩闹腾……容叙真有点发愁,要是没有他从中调剂,这俩货就算是结了婚,也很有可能因为少吃一口饭而对掐到离婚的地步。
眼瞅着坐在后面的两人要上演全武行了,容叙终于忍不住,轻声咳了咳,“boss,叶妩,你们俩消停会,再这么折腾下去,车子快散架了……”
“叶妩!你到底讲不讲道理!跟个男人眉来眼去的,真当我司凛不存在是不是……”这是司凛的声音。
“司凛!你个混蛋!老娘还没嫁给你呢!你就对我又是掐又是打的,还敢恐吓我,你个暴力男,老娘眼睛瞎了才看上你……”这是叶妩的声音。
好吧,某两只完全没注意到坐在副驾驶调停的容叙。
最后闹腾得狠了,两人反倒是消停了下来,叶妩气呼呼的扭过头去,望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越想心里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怕被人发现丢人,又偷偷地用手背擦掉,司凛起先也只气哼哼的跟叶妩怄气,可是身边的抽泣声哪里能瞒得过他的耳朵,回头一看,彻底傻了眼……
叶妩吧嗒吧嗒的正掉着眼泪,哭得鼻尖都红了,委委屈屈的坐在那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小猫崽似的。
司凛轻声咳了咳,递了张纸巾过去,低眉顺目的模样,别提有多乖了。
叶妩连看都没看司凛一眼,继续扭头,宁愿对着车窗顾影自怜,也不愿意搭理某人。
司凛大窘,好吧,人家不接,自己就主动给人家擦吧,把纸巾凑到脸边上,叶妩抬手就要打掉他递到脸边上的纸巾,手腕却被司凛牢牢抓住,带着几分馨香的柔软纸巾轻轻的覆盖在了她的脸上……
“你给我滚开!”叶妩红肿着眼泡,死命的挣扎着,就是不肯让司凛触碰。
“乖,别乱动……”司凛赶紧轻声哄道,“别乱挣扎,不然又弄疼你了。”
“我不用你碰我!你给我滚!滚开!”叶妩嗓音有些沙哑,拼命的推开司凛,倔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肯让司凛碰她半点……
司凛无奈苦笑,又不忍真的任由着她抹眼泪,只能紧攥着她的手腕,想将人拽入怀里,可是两人撕扯间……他分明瞧见,叶妩纤细白嫩的手腕,不过是被他轻描淡写的攥拽了两下,已经又红又肿成了一个圈,看着极为的触目惊心。
正当华龄的女孩子本就皮肤细嫩,叶妩又是那种天生皮肤细滑娇嫩的,再加上身为古老豪门的千金,打小皮肤就千万般呵护,平常稍微捏一下都会起红痕,更何况是被司凛这般如同虎钳子的手又是紧攥又是拉拽的?
仅仅是这么一眼,司凛便有点发傻了,赶紧松手,不敢再用力拉拽,手臂朝腰间搂去,刚碰上,叶妩便紧皱起了眉头,疼得嘶了一声……
司凛不敢再用力触碰人家,只能自己舔着脸,紧凑到叶妩身后,叶妩已经退坐到了车门的位置,再无路可退,只能任由着司凛将她抱在怀里,自己则攥着拳头蹬着脚,对他又是打又是踹。
将人抱在怀里,司凛总算是悄然松了口气,按下前后两排之间的挡板,让他跟叶妩处于一个封闭的空间,赶紧一边哄着人,一边掀起叶妩的外套和上衣女式衬衫,露出里面细滑奶白的肌肤来……
就在她腰间奶白色的肌肤上,一道青紫色的淤痕,触目惊心的躺在那片肌肤上,看着让人觉着心疼。
“你给我滚开!你个臭流氓,离我远点!”叶妩倔强的推开司凛,泪眼汪汪的指责道,“我不用你看!疼死了也不用你管!反正疼的又不是你……还没嫁你呢,你就天天给我甩脸子,对我又凶又吼,现在对我又是掐又是打的,我不要你了!”
司凛彻底没了刚才的那股子气,一声不吭,对着那一片又是揉又是吹,乖得跟个孙子似的,这要是在上床福利之后的恶果也就罢了,他至少还能尝到点甜头,但这却是在他愤怒时不小心弄的……可真把他心疼死。
叶妩才不会被他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举动给收买了!一边使劲的用衣服盖着自己果露出来的肌肤,一边又对司凛下点小黑手——在撕扯间顺手揍人。
似乎揍人揍得有些过分得意忘形了,叶妩随手甩了个巴掌,本来是要打在司凛脖子上的,可是没想到,居然……一巴掌甩在了司凛的脸上。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情侣闹别扭、夫妻打架,从来都没有往脸上招呼的,一般打耳光这种举动,更多的是一种羞辱层面上的行为……小两口闹别扭,往脸上抽耳光,就是在有点过分了,更何况,这位司凛还是心高气傲、地位尊崇的主?
这一清脆响亮的耳光,别说是司凛了,就连叶妩都有点发懵,心里嗷的一声,暗暗大叫:闯祸了!
可也只是懵了一秒钟的时间,叶妩唰的一下子,又吧嗒吧嗒的抹起眼泪来,这次也不挣扎了,一边哭得那叫个委屈,一边嫌弃自己的衬衫,露出刚才司凛的“杰作”,理直气壮的哭闹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亏你还说什么以后一定对我加倍的好,不会让我伤到半根汗毛……第一个伤到我的人,是你自己,好吗?我要跟你分手!我才不要相信你说的话!你个大骗子!”
叶妩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瞬间将司凛原本升腾起一丝被羞辱后的怒气给浇灭了,碰了碰自己的被抽了一耳光的脸,邪肆贵气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柔得几乎快要融化掉的,低声哄道,“乖,不疼了。”
“我疼死了!”叶妩扁了扁嘴,羽睫上还残存着泪珠,“我要跟你分手!我再也不要你了!”
司凛几乎都要抓狂了,他真心不知道怎么哄女人啊!尤其是这种存心刁难的女人……
“乖,不疼,一会回去给你弄好吃的。”司凛抓心挠肝的挤出这么一句。
叶妩的泪珠子再度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一巴掌拍掉了司凛的手,“有什么好吃的,我自己买不起啊!凭什么要你这种骗子给我买?”
司凛特无奈的深深地吸了口气,将人揽在怀里,语气温柔宠溺的轻声哄道,“对不起,阿妩,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凶你了……”
“对不起?”叶妩抽泣了一下,抬了抬眼皮,黝黑色的剪瞳里噙着汪汪泪水,哽咽着问道,“你说说看,哪对不起我了?”
司凛乖乖的细数道,“我不该吼你、凶你,不该那么用力的搂住你,更不该攥你的手腕,把你身上弄得又是青紫又是红肿的……”
“还有呢?”叶妩话音陡变,冷飕飕的追问。
司凛头皮发麻,“还有……?我、我……咳咳,不该乱吃醋……”
“然后还有呢?”叶妩磨了磨牙。
“还有啊?!”司凛有点哑然,茫然的看了看叶妩。
叶妩立刻瘪了瘪嘴,眼圈重新红了起来,委委屈屈的啜泣道,“你还说你对不起我?你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连自己的错处都说不出来!”
司凛真心快疯了,向来霸道专横惯了的他,只知道别人错在何处,哪里反思过自己的过错?他绞尽脑汁想起来的这几个理由,说得人家根本就不满意……这不,眼瞅着又哭上了?一边哭着,一边还委委屈屈的揉着自己又红又肿的手腕,似乎在无声的暗示着某人刚才造成的恶果……
瞬间,司凛想死的心都有了。
无奈,司凛只能举白旗投降,乖乖的道,“……那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杜绝下一次再犯,好不好?”
叶妩立刻止住了眼泪,傲娇的扬了扬下巴,“第一,你生气、吃醋,你不高兴,却自己在心里憋着,为什么不跟我说?”
司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显得多小肚鸡肠。”
叶妩轻嗤一声,戳了戳司凛的手心,慢悠悠的问道,“你以为你憋着,就不小肚鸡肠了?你要是想跟我好好走下去,有什么话不能跟我明说的?说你不喜欢君明寒,不高兴我跟他走得太近,不乐意我张口闭口的叫他哥哥,当着人面不能说,出了病房,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司凛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红,似乎恼羞成怒,刚想拍一巴掌在叶妩的腿上,可是想了想叶妩的肌肤,还是算了吧,要是拍坏了,最后心疼的还是他。
“你明知道这些,还故意做给我看的?”司凛又好气又好笑的将手转移到叶妩的鼻尖上,轻轻的弹了弹。
“别乱弹,弹坏变丑了,你负责啊?”叶妩不满的撅了撅嘴。
司凛苦笑不已,“那好吧,你接着说第二点。”
叶妩冲着司凛磨了磨牙,“第二,除非我犯了原则性错误,真的跟男人上了床,不然这种鸡毛蒜皮的小破事,你凭什么跟我吼?对我凶?还敢暗中使劲搂着我的腰报复我?你生气愤怒的结果,就是在我身上倾斜怒火吗?这跟打女人有什么区别?最没用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只有我欺负你的份,你再敢对我动半下的手,司凛,我保证,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司凛再度无语,捏了捏叶妩的鼻尖,“真没见过你这么霸道又坏脾气的女人,只许你欺负我,不许我欺负一下你了?”
“对!”叶妩理直气壮的应声,“我欺负你,那是我喜欢你,我要是去欺负别的男人,你就该哭了!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去欺负别的男人,到时候让你后悔得想死……”
司凛狭长的鹰眸里,忽然划破一抹涟漪,醇厚的嗓音里带着一抹极度的期待和兴奋,“再说一句。”
叶妩眨了眨眼,“什么再说一遍。”
“说你喜欢我。”司凛唇角溢出一抹温柔刻骨的微笑,双眸死死地盯在叶妩满是泪痕的脸蛋上,“乖,再说一句,说完之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还是叶妩第一次说喜欢他,第一对他的感情有正面回应。
叶妩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浅浅的绯红色,傲娇又别扭的扭过头去,“我才不要说。”
“乖哒,再说一句。”司凛轻声诱哄,“只要你再说一句,以后家里一切大小事,你说的什么话我都听,好不好?”
为了再等来这么一句,司凛也是拼了,连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都能想得出来。
叶妩轻哼哼了一声,似乎对司凛的这个条约很是意动,迟疑了半天,朝着司凛招了招手,“你耳朵贴过来,我附耳跟你讲……但是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啊!”
司凛立刻乖乖点头,将脸颊凑到叶妩近前。
叶妩抿了抿嘴角,纠结了好半天,脸上几乎被红晕染满,最后连司凛都有点等得没了耐性,这才压低声音,扭捏羞涩的道,“司凛,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比上辈子对君明翊的喜欢,还要来得更加刻骨铭心,甚至她都不知道,如果某一天两人劳燕分飞,她是不是还有勇气坚强下去,是不是会心如死灰。
而坐在前排的容叙,一直在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亲耳听见后面那两位从对掐到自家boss挨了一耳光,再到沉寂下来,两个人腻腻歪歪的声音……
“这就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啊。”容叙叹息着感慨,眼镜后面的深邃眸子里,却隐隐的溢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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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事发突然
从天京城那边传来消息说要成立北宁市君家调查组之后,北宁市这边的苏家矿难调查案就已经加紧了最后的调查工作,配合着杀害庄起彦真凶的浮出水面,矿难调查组几乎是锁定了苏家的苏岳,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自然不可能只由一个残废来顶罪,再加上苏情被庄起恒的未婚妻白梓仪找人揍了一顿,很明显的表达出对苏家和苏情的不满,苏家的罪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早在叶妩回来的前一天,苏氏企业名下所有产业开始被陆续查封,而今天下午,正是苏家一众收押的日子,苏家的几个主要掌权的自然都逃不了,就算是那些小辈们,只要查明手上有人命,也一律被羁押。
昔日气派奢华的苏家别墅前庭,今天却宛如菜市场一般,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们负责将苏家一众人等羁押上车,前庭大门口,还摆放着两张桌子,两个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在桌子后面忙碌着。
那是龙国的惯例了,传说中的检举桌。
很多时候,龙国高层动手开始收拾某个家族时,总会公开羁押,一来敲山震虎,震慑宵小,二来也是搜罗这家人细小的罪名,这张检举桌便是起着搜罗罪名的作用。
这个世界上远远都不乏有一些落井下石的小人,嫉恨着豪门世家的财富权势,若是人家身处高位,他便觍颜谄媚,对方若是一朝落魄,他便蹦跶起来,编织着各种各样的罪名,恨不得将昔日谄媚的那人踩入泥土里……这些人是赤果果的小人,却不能称之为坏人。
小人之所以是小人,是因为他们没胆子做出超过界限的事情,一旦越过某条界限,小人便成了坏人。
而如今检举桌前,众人排着队伍检举着苏家的罪行。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叶妩显然也颇感意外,但是联想到爷爷死后,苏家再没了辖制之人后的所作所为,便心中了然了……
一两个检举的,还可以称作是小人作祟,可如今几十号乃至上百号的人趁机检举,那就只能有一个结论了。——民心所向。
苏家这些年来,早就弄得民怨四起,也怪不得会有今天。
想了想,叶妩忽然扬唇一笑,回首吩咐道,“乐南,快去给希姐打电话,就说今天苏家羁押现场的检举桌很热闹,让她搜罗一下过去那些年里我叶家丢失物品的记录,送到这边的检举桌来。”
“哎!知道了!”乐南笑嘻嘻的应了一声。
叶妩莞尔,“落井下石嘛……我也会的,就是不知道当年苏家人,从我们叶家偷走多少古董字画?价值几何?能折合多少年的牢狱之灾?”
司凛轻笑了出来,挠了挠叶妩的手心,“古董字画如果是真迹真品的话,按照龙国律法,偷窃古物,属于重罪……你倒是不如考虑一下,把这个罪名往谁身上栽?”
“当然是往那些没被枪毙的身上栽赃了呗,一直栽到枪毙为止,”叶妩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随即反应过来,白了一眼司凛,“你故意把我往坑里带,什么叫栽赃啊?那是正常举报,好伐?”
说完这话,叶妩松开了司凛的手,率先走上前去。
迎面走过来的,正好是垂垂老矣的苏老爷子,带着手铐被人从里面带出来,脸色灰败如土,原本就年岁大了,现在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打击,脚步踉跄,几乎跟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被人连推带架的从别墅里里面带出来……
当苏老爷子的目光麻木的投向前方,前面的叶妩正好含笑快步走过来时,苏老爷子的眼底里猛地迸发出一抹希翼的光彩来,拼命的挣扎着、哭求着、哀嚎着,“叶妩!——叶妩!求求你,救救我们苏家吧,我们苏家可是你亲奶奶的娘家啊!我们苏家是你的亲戚,我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一直来到苏老爷子近前,叶妩冲着架着苏老爷子的那两人微微点了点头,“抱歉,我想苏老爷子说两句话,很快就好了。”
对方似乎有些不愿意,羁押的犯人是不能随意跟外界交流的……
容叙从后面走过来,拿出一份证件递给那两人,“麻烦给个方便,很快就好。”
有了容叙递过来的那份证件,那两人脸色骤变,立刻乖觉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强迫什么。
瞧着叶妩真的为自己而驻足了,苏老爷子的脸上终于迸发出一抹浓浓的生机,老泪纵横的哭嚎道,“叶妩!叶妩……你快救救我们苏家吧,算老头子我求你,看在我们两家亲戚的份上,看在我和你奶奶是堂兄妹的份上,看在你的血脉里也流淌着我苏家的……”
叶妩勾唇浅笑,“苏老爷子,想让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想从你嘴里得到一句实话。”
“——你说!你说!只要你肯救了我苏家,什么都好说!”苏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叫道。
叶妩悄然眯起双眼,眼波流转,漂亮的桃花眼里,却流露出一抹危险而诡谲的神色,声音平淡而古井无波,“苏老爷子,我只问你一句话:给我妈妈下药的那种子母断心草,到底是谁给你们苏家的?”
一个问题,却让苏老爷子如遭雷击!
苏老爷子死死的盯着叶妩,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慌乱如麻,讪讪的道,“你、你说什么子母断心草?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叶妩挑起指尖,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个妖媚而极度危险的绝美笑容,声音幽幽的,含媚荡漾,“苏老爷子……你应该知道我叶妩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吧?我以前不搭理你们苏家,并不代表我真的忌惮、真的怕了你们,不过是没有空出时间来跟你们玩罢了,啧啧,现如今苏家落魄,全家都成了阶下之囚……你猜猜,会在监牢里发生些什么事呢?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活……叫做生不如死,苏老爷子要不要试试看?”
“你、你……你叶妩眼底里到底有没有王法了?!”苏老爷子又是怕,又是怒,忍不住怒声吼道。
叶妩轻嗤了一声,抿唇而笑,笑得妩媚多姿、妖艳动人,“哎呦,苏老爷子这是在跟我讲王法了?我耳朵没听错吧,连苏老爷子都知道什么叫做王法,真的是快逗死我了。”
说完这话,叶妩眼底翛然凌厉起来,微微的抬了抬下巴,声音一改刚才的婉转悦耳,铿锵而霸气的厉声道,“我叶妩,——在这北宁市,就是你们苏家要遵从的王法!”
苏老爷子又惊又惧,带着手铐的手指向叶妩,声音颤抖,“你、你……”
叶妩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苏老爷子,做人呢,还是识趣一点的为好,不然的话,您这么大年纪了,真要是用刑起来,啧啧……我叶妩也是于心不忍呢?到时候兴许随便罗列些罪名,让你们苏家断子绝孙,也不是什么难事……”
瞧着叶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苏老爷子终于低声叹了口气,似乎彻底认命了,“是我从国外的一次拍卖会上买回来的……”
“你看我像傻子吗?”叶妩指尖指向自己,冷冷一笑,“苏老爷子,你认为这种低级鬼话……我叶妩会信?!”
“是真的!叶妩,你要是真的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从国外的拍卖会上买回来的!”苏老爷子一副强辩到底的模样!
叶妩勾唇,目光投向旁边被一位调查组工作人员带在身旁的四五岁小男孩,忽然笑了笑,语气幽幽,似在遗憾,“那个小孩子,是苏老爷子的重孙子,对吧?啧啧,看着就是个短命相,也不知道啊……能不能活过今晚呢。”
这么一句暗暗地威胁,几乎让苏老爷子心神俱裂!
“不!不!叶妩,你不能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他是无辜的!他还小啊!”苏老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带着手铐的手抱着叶妩的脚踝,嚎啕大哭道,“你不能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啊……他什么都没做过,他是无辜的!”
苏老爷子的这话,却招来叶妩的一声冷笑,猛地一抬脚,将苏老爷子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苏老爷子的那张眼泪纵横的老脸,指向那个小男孩子,扬声大笑了出来,“他无辜?!我死去的妈妈,她仅仅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普通女人,结了婚就在家相夫教子、温柔恭顺……她无辜不无辜?!可最后又是落得什么下场?!被你们下了毒害死的!”
说着,叶妩眼底满是阴狠和冰冷的盯着苏老爷子,一字一顿的厉声道,“要么,老老实实的说出幕后黑手,要么,你们苏家就给我妈妈殉葬吧!我叶妩手上早已经染满了鲜血,不介意在名单上多加几个……嗤,他出生在你们苏家,那就是他的罪孽!”
苏老爷子恍惚而恐惧的跌坐在那里,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枪响陡然刺破了本就喧闹的前院……
司凛猛地将叶妩扑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掩盖住她!
叶妩下意识的抬了抬脑袋,看向苏老爷子……却分明瞧见,苏老爷子太阳穴的位置上,一个血窟窿汩汩的溢出鲜血和淡白色的脑浆……
人群中,终于因为这样一声枪响而惊得尖叫了出来,混乱的抛开,鸟兽四散……
那群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下意识的向枪声来源的方向跑去,留在原地的,却只是一只狙击弹的弹壳。
确认凶手已经离开后,司凛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顺手将叶妩扶起来,上下检查了一眼她,见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叶妩紧咬着嘴唇,遗憾的看着苏老爷子的尸首,眼底里满是恨意与不甘,“……他还没说出来子母断心草是谁给他的!”
“你不是说……那是君明翊给他的吗?”司凛好奇问道。
叶妩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我起先也是这么怀疑的,所以刚才特意追问,想确认一下……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那般的讳莫如深,摆明了不敢说的模样,如果是君明翊的话,你觉着他可能不敢说吗?就以苏老爷子的品性,他怎么可能宁愿自己受苦受虐,也不愿意把君明翊这个名字说出口吗?直到最后我威胁起他的命根重孙,这才略微有些意动,刚想说出口,却被……”
司凛略微沉吟了一下,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似乎在安慰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脑浆迸裂的苏老爷子,“我们先回去再说吧……接下来,我会让人好好看管、审讯苏家其他人的,兴许别人会知道点什么也说不准。”
叶妩长长的吐了口气,“以我对苏家的了解,苏家其他人知道这事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样吧,司凛,麻烦你让人集中审讯一下苏情,适当的时候,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如果连她都不知道这些子母断心草的来源,苏家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离开苏家别墅时,叶妩的情绪还有些失落,满脑子都是这一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真心搞不懂了,为什么上辈子挺多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到了这一世,却显得并没有那么简单,揭开这一层面纱,里面依旧如同一团迷雾般,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阴谋的云团中,难以自拔……
叶妩甚至怀疑,即便是扳倒了君家、弄死了君明翊,她是不是真的就能大仇得报?
瞧着叶妩眉头紧锁的模样,司凛也觉着有些压抑,拍了拍她的脊背,将人扳倒在他自己的怀里,醇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一股子抚慰人心的厚重与温暖,“你躺我怀里睡一会吧,刚才被那一枪吓得够呛,休息一会……放心,一切有我。”
叶妩沉重的叹了口气,乖顺的靠在司凛的怀里,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用下巴蹭了蹭对方的颈窝,找到一个舒适的角度位置靠好,这才苦涩的道,“我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刚才苏老爷子死时的那一幕,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改怎么办才好,以前觉着,只要弄倒了苏家,按死了君明翊,掀翻了君家,报了仇,我就可以放松下来了,至少不用活得像现在这么累……可是今天这一幕,我甚至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有用吗?我——真的能活着等到功成身退的那一天吗?”
第71章 百岳市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是黄志鸣最不想见到的,那么,叶妩这个名字绝对在这份名单的前三名的位置。
从遇见叶妩那天开始,黄志鸣就在不停的倒霉。
他可没忘记,当初在雁江市那会,叶妩是怎么算计着他的,害得他把黄家旗下的重要产业之一——黄氏珠宝输给了叶妩,回家挨了老爹一顿狂揍不说,老爹黄一龙甚至还将一个私生子领进了家门,威胁到了他的地位,黄家死士更是被叶家收拾得几乎伤亡殆尽,没有个二三十年的,黄家死士是缓不过气来的。
打那之后,黄志鸣就再没过上半天好日子,先是追求世家千金韩宁失败,随后又是跟世家程家议亲却被程家千金嫌弃,再然后是跟边北郡豪门俞家联姻,却被俞家拒绝,最后只能将择妻水准下降一个档次,勉勉强强的挑选了一个地方豪门的独女,北宁市孟家千金孟葭葭。
可是他却忘了,北宁市,——那可是叶妩的地盘。
孟家跟叶家同在北宁市,又同列为北宁市四大豪门之一,现在金家和苏家被叶妩折腾得家破人亡了,独剩一个孟家,孟葭葭结婚嫁人,叶妩怎么可能不受到喜帖,怎么可能不过来?
等他记起来这事时,人家叶妩却已经拿着请帖在百岳市的酒店里了,难不成还能把人撵回去?
黄志鸣刚想发作,表示一下对叶妩的不欢迎,可是话到了嘴边,目光瞧在叶妩美艳绝伦的脸蛋上,厚重妆容之下的隐隐苍白和憔悴,心神一动,不由自主的想到他们黄家在九叶集团内部安插的暗线,传递过来的消息……好像是说叶妩似乎得了什么重病,这几天经常往医院跑,之前说是人在天京城,但其实是在星城陶胜他家的医院里住院治病……现在只是在强撑着身体,不敢让人知道?
黄志鸣这阵子虽然因为婚事而变得颇为失意,可并不是那种没脑子的,反而跟他父亲黄一龙一脉相承,狡诈多疑不说,还相当的自负,现在以他的角度来看,叶妩脸上厚重的妆容根本遮掩不住她憔悴苍白的面色,再加上她手腕上隐隐的乌青,像是最近经常扎点滴而显现出的来淤痕模样……
似乎,叶妩重病的消息,可信度非常之高?
意识到这一点,黄志鸣瞬间心情舒爽了,哈哈大笑着叫嚷道,“呦呵,这不是叶家大小姐吗?难得在百岳市看见你,听说前一阵在天京城好一阵出风头,消息都传遍了整个龙国,现在差不多没几个人不知道您叶家大小姐蛇蝎美人的名头吧?哈哈……对着自己婆家下手,心黑又手狠,将背景靠山的大得吓人的君家弄到如今这步田地……”
叶妩优雅而从容的坐在那里,雍容浅笑,“呦,黄少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黄家开起了善堂,高风亮节得让人佩服,简直是我辈豪门中的楷模啊……说到心狠手辣,跟黄家二位想必,到底是差了些,我叶妩年轻气盛的,不足之处,还是要向黄少和黄家主请教学习的,希望黄少能不吝赐教。”
不阴不阳的两句话,叶妩便直接将黄志鸣的嘲讽给顶了回去。
在言辞上没讨到什么好处,黄志鸣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冷哼了一声,瞧着叶妩坐在休息处沙发那里,有人正在跟酒店方面交涉着,当即明白过来,叶妩这是来参加喜宴,来得太晚,却没地方住了?
这几天酒店爆满的情况,黄志鸣倒也略知一二,他以前在大学时期的不少狐朋狗友过来,都托他订几间高等套房,就算是他黄志鸣,想要现在找两家够档次的客房,也都没辙……更何况是外来户的叶妩了?
想到此,黄志鸣搂着女伴,咧嘴讥诮的笑道,“叶家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在这里坐着,莫不是没地方住了吧?实在不行的话,我黄志鸣还有张双人床,可以空出半边留给叶家大小姐……”
“哎呀!黄少,你好讨厌喔!”黄志鸣身边的女伴,娇嗔着捏着粉拳,轻轻的捶打在黄志鸣胸口,嗲声嗲气的道,“黄少,您那半边床,不是说今晚留给人家了嘛!人家才是今晚陪你一起睡的那一个……我才不要你找别人呢。”
“这事我倒是忘了,”黄志鸣故作猛然想起的拍了拍额头,冲着叶妩故挤眉弄眼,作遗憾的大声道,“哎,真是不凑巧,抱歉呢,叶小姐,连我那半边床都没有了……这样吧,我可以把地板借给你,你在我床下打地铺睡一晚也不错嘛!”
说完这话,黄志鸣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黄志鸣这般羞辱,叶妩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可是很快的,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慵懒的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目光瞟了一眼司凛,唇角间……勾起一抹看好戏般的笑容,还捉狭的旁边的司凛眨了眨眼。
旁边的司凛,早已经怒火中烧!
黄志鸣这哪里是在羞辱叶妩?他羞辱的对象分明是叶妩身边坐着的司凛!
笑话!四月酒店是谁的?那是他司凛的钱袋子!叶妩又是谁?那是他司凛的女人!现在他的女人居然会因为专属套房被人挪用,而无处安身、流落街头……那简直就是他的耻辱!
现在,居然还有不长眼睛的玩意,住着他司凛的酒店,却反过来嘲笑羞辱他司凛的女人,还胆大包天的问叶妩要不要跟他一起睡……
我凑!你真特么的当司凛是死人啊?!
打从黄志鸣说完那话起,容叙眼底的隐约怒色便消散了,随之出现的,反而是一派悲悯的眼神,悄然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开,恭敬地垂手站立在旁,笑而不语。
司凛慢悠悠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冷峻邪肆的面容上现出一抹诡异至极的阴冷微笑,走过黄志鸣身边的时候,连看懒得看一眼黄志鸣……这种货色,只是叶妩的踏脚石和磨刀石罢了,不值得他司凛出手。
一直径自走到前台,司凛指尖挑起前台上的座机电话,拨了一串数字,电话另外一端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十月集团……”
司凛语气森森,“给我转接到十月集团边北郡总部的总裁办公室,让血鸽亲自接电话!告诉他,三十秒之内我没听见她的声音,就让她立刻给我滚蛋!”
电话另外一端显然怔了一下,很快的将电话转接过去,一个清冷的女音随之响起,“喂……”
“血鸽。”司凛强行压抑着怒火,“半个小时内,带着十月集团在边北郡的所有高层,立刻给我滚到百岳市四月酒店大堂,超过一秒钟,你自己看着办!”
“呃……?boss?!”对方几乎是一个激灵,蹭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是!”
因为司凛的这么一个电话,十月集团在边北郡的总部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众高层们前一秒还在迷迷糊糊的搂着小情人睡觉,下一秒就被电话叫起,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穿着内裤,抱上衣服鞋子,飞似的向外面冲去……
十月集团一众抵达四月酒店大堂时,时间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定格在了二十八分钟以后,还有几个衣冠不整的正忙着扣纽扣,为首的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时尚女人,脚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的率着这群“乌合之众”走了进来……
之前的那位酒店赵副总看见这女人,几乎是一个激灵,这可是自己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啊!挖了个擦,后面还带着一大群集团高层……大晚上的,他们跑来干什么?也没听说集团总部搞活动,或是有什么突击检查啊?
黄志鸣看见这女人,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个姓薛的女人,在边北郡上流社会挺有身份的,听说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是十月集团在边北郡的总boss,身份贵重,又从天京城而来,背景神秘,有几个不长眼睛的曾一度想打她的主意,最后却莫名其妙的被人阉了老二送回家。
现在……这个女人跑过来干什么?
黄志鸣心里很是不解,偷偷地看了一眼他那个“赵叔”,而赵副总更加不明白了,又不好直接文,只能满脸谄媚的凑上前来,“薛总!您好!您好……欢迎您莅临指导,只是今儿这么晚……”
女人一巴掌将赵副总拍开,目光逡巡一圈,总算是看见了司凛,立刻快步走上前来,在黄志鸣和赵副总瞠目结舌的视线下,恭敬地垂下脑袋,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boss!”
司凛撩了撩眼皮,嘴角牵动起一丝阴森的弧度,“血鸽,我只问你……十月集团在边北郡的生意,你是怎么打理的?”
“哈?!”绰约女人薛鸽,代号为血鸽的,晕晕乎乎的抬起头,正好迎上司凛视线的一瞬间,几乎全身冷汗!
她跟boss的时间不短了,去年boss把她调到边北郡来当十月集团的执行总裁,她还迷糊着,在这边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谁曾想,今儿居然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她分得清楚,司凛是真怒,或是假气。
而现在司凛的表情,分明是某些人撩到他的底线,让他彻底震怒了!
只是这一眼,便让薛鸽打消了所有狡辩或解释的念头,恭顺的垂下脑袋,单膝跪地,“是属下办事不力,请boss责罚!”
这一跪……却将赵副总和黄志鸣跪出了满身的冷汗!
貌似,这个小白脸的身份……不一般?
没搭理黄志鸣和赵副总的脸色,司凛森冷一笑,醇厚的嗓音低沉中夹杂着某种报复性的快感,“四月酒店百岳市分部,从明早六点整开始,宣布正式闭店整修,所有高层就地革职,今天晚上就算了,明天早晨……呵,这些住客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请出去,所有预定全部取消,明早七点之后,我只想看到一个空旷的四月酒店,能做到否?”
“那怎么行!”黄志鸣从惶惶不安中隐约听见了对方的话语,下意识的大叫了出来,“我明天可是要在四月酒店举行结婚典礼的!场地和酒席都布置好了,你们闭店了,我明天结婚怎么办?!”
司凛邪肆的莞尔轻笑了出来,眼梢瞟过一眼黄志鸣的脸色,一派平静淡然的道,“……你结婚,管我什么事?我只是知道,顶级贵宾卡的专属套房被酒店高层挪作他用,云丝床以及套房里面的装潢全部被人弄脏了,全部需要更换,损失至少高达上千万之巨,我还没找你讨要赔偿金呢!”
黄志鸣傻了,我花高价住你的酒店,你还特么的找我要赔偿金?!
司凛摆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模样的道,“算了吧,你虽然没有顶级贵宾卡,却擅自入住我四月酒店专属套房,直接导致的损失,毕竟也有我四月酒店高层一部分的责任,我就不找你讨要赔偿金了……至于明天结婚典礼,场地酒席什么,你自己再找一家酒店吧,实在不行……我瞅着百岳市的路面倒是挺宽敞的,你在街道上摆喜宴,也不是不可以……我四月酒店可以把门口的小广场借你半天。”
司凛这是把刚才黄志鸣羞辱叶妩的那套“半张床”理论,原原本本的送还给了对方。
黄志鸣险些一口老血气死过去!
明早五点多就要去接新娘子,明天上午就是喜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还有不到七个小时的时间,大半夜的,你特么的让老子自己再找一家酒店置办场地和喜宴……我上哪找去啊?!
叶妩扑哧一声笑喷了出来,冲着司凛竖起了大拇指。
得了称赞的司凛,轻轻的挽起叶妩的手,神色间,隐隐的满是得意。
“你……”
黄志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司凛却已经不耐烦了,拉着叶妩,率先站起身,“黄少不用再说了,明天早六点之前,酒店方面会把你之前付过的定金全部归还,最迟明早六点半,四月酒店百岳市分店闭店整修……血鸽,你先回去吧,明天下午,三点,我在讨论你的失职问题。”
说完这话,司凛忽然扭过头看向叶妩,几乎没有一半点犹豫的问道,“……十月集团给你了,要不要?”
第73章 要不要?
知道天上掉馅饼是什么感觉吗?
知道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24k纯金做的,是什么感觉吗?
知道这个24k纯金馅饼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你脸上,那又是什么感觉吗?
反正叶妩现在是知道什么叫做天上掉下来金馅饼,而且这沉沉的金馅饼还一下子糊在在她的脸上,把她砸得鼻血呼呼冒……
别看四月酒店遍布全国,国际标准的五星级酒店,业界航母,甚至成为龙国对外接待旅游的一座风向标,可是对于十月集团来说,四月酒店只能算是它众多产业中比较亲民的那一个了,真要是论起盈利能力,在十月集团这众多产业里,也顶多是算排在中下游的位置。
可对于叶妩而言,仅仅是一个四月酒店,便足以让她垂涎不已了。
“边北郡的十月集团给我?”叶妩擦了擦自己并不存在的口水,眼睛都绿了,“——真的假的?给了可不许反悔啊!”
看着叶妩这般小财迷的模样,司凛忍俊不禁,俊美邪肆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无奈而宠溺的微笑,捏了捏她的手心,轻描淡写的浅笑道,“不是边北郡的十月集团,是整个十月集团。”
这完全是两种意义上的说法,好伐?
十月集团在边北郡的产业总值,有个两三百亿左右的也差不多了,可是十月集团……呵呵,那是龙国的标志性商业航母,产业总值位列全国前五,甚至有过一段时间,曾一度跃居过第三的位置。
排在前面的第一和第二,分别是龙国国家银行、龙星集团,前一个是国内最大的金融产业、龙国的钱袋子,后一个龙星集团,则是龙国的民生类别集团,上到能源矿产、进出口以及军工,下到粮食、食盐以及自行车,也是唯一一家有资格出口珍贵矿产的集团……
君家走私矿产,第一个被侵犯利益的,就是这个龙星集团。
现如今排在第三位的,是南方五大族之一苗家所属集团,原本苗家的商业帝国,只是五大家族里排名第三位的家族,可是随着近些年房地产行业的大热,苗家大举斥资入主房地产行业,将苗家的商业帝国,硬生生的从龙国前二十名的位置,挪到了如今的第三名;
第四名的,同样是南方五大族的古家所属集团——古帝集团,听说现在古帝集团的新任当家人是古家大小姐,也是个神秘莫测的年轻女孩,古帝集团就如同古家的作风一般,低调、神秘而强大,第四名的位置,古家已经占据了多年;
如今排在第五位的,正是十月集团,也是司家的产业。
随着司凛话语的落音,叶妩却是当场炸毛了!
“——整个十月集团?!”
话语问出口,叶妩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似乎觉着自己的这个猜想有点不太靠谱,极不淑女的掏了掏耳朵,忍不住吐槽道,“你开毛玩笑啊?”
司凛狭长的眸子里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扫视了一眼叶妩,认认真真的反问了一句,“你认为,我现在是在跟你开玩笑嘛?”
“嗯?不是在开玩笑吗?那就是……”叶妩唰的一下子差点窜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亮晶晶的看向司凛,“你别特么的逗我了,好伐?!”
司凛摸了摸叶妩的脑袋,顺了顺毛,这才轻笑道,“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给你玩玩,你是专业的,总好过我手下这群外行吧?”
说着,司凛还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在旁边舔着脸站着的血鸽,得来的,却是血鸽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她是特工因伤退役,不是专业人士啊!要说杀个人、鞭个尸什么的,倒是挺在行的,可是让她管理这么一大摊子……抱歉啊,陛下!臣妾真的做不到啊啊啊!
“不要。”
叶妩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番,得出了这个结论。
司凛挑眉,“为什么?”
“那我先问你,你为什么又要把十月集团给我?”叶妩拧着眉头,追问道。
司凛莞尔,撩去叶妩额前的碎发,理所当然的浅笑道,“因为你是我司凛的女人啊。我听说,在平常人家里,一般都是男人赚钱女人花的,男人的工资卡都是要上交给老婆管的,十月集团就是我上交的工资卡,我们俩用不着养家糊口,就留着给你玩的……我早就想给你了。”
叶妩唰的一下子脸色迅速涨红起来,气哼哼的呸了两口,“我才不要为了一个十月集团,而把自己卖给你呢……啊呸!司凛,你肯定是没安好心,是故意让我给你赚钱收拾下面的人,给你们司家当苦力……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情,我才不会做!”
叶妩虽然是表面上这么说,心里却明白:司凛这是让她拿十月集团当做发展平台,也给她自己增加分量,省得以后嫁进门,下面的人轻视于她,更加是为了让她再度踏足天京城时,不会再像上一次那般,过得憋屈而痛苦。
等一下……呸呸!谁要嫁给司凛这个坏人了!
叶妩的心思百转千回,司凛却宠溺的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低声哄诱道,“那就把你自己变成司家人好了,外聘来的职业经理人,势必要涉足集团内部的某些机密,你也应该知道的,某些东西并不是外面的人可以了解的,只能由自己人来插手……而且十月集团只是转在你的名下,还是姓司,以后等我们结婚生子,孩子长大了,由姓司的那一个来继承这一切,如何?”
司凛早就想过这些了,她跟叶妩都是彼此家族的顶梁柱,以后结婚生子什么的,势必是一摊麻烦事,他跟叶妩还年轻,不可能只要一个孩子,两个是至最少的情况,一个姓司,一个姓叶,姓司的那一个继承司家,姓叶的那一个,传承叶家,他和叶妩今天打拼下来的东西,未来迟早有一天,会是属于他们俩孩子的。
经司凛这么一说,叶妩有点傻了,两世为人,她上辈子被骗喝下绝孕药,终生无子嗣,这辈子重生回来,也从未想过自己以后肯定会有孩子……司凛怎么就想得那么远了?!
沉默了半天,叶妩抿了抿嘴,依旧摇了摇头,果决的道,“现在不是我应该要的时候……”
叶妩的拒绝,却差点将旁人听哭了,亲!十月集团那么大的商业帝国,你不要可以给我啊!我要!玛蛋,真心没见过你这么又傻又蠢的女人,白给的一大笔财富都不要!真傻!傻透了!
“你确定?”司凛皱了皱眉头,神情间似乎隐隐的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叶妩不接受他给的十月集团,就等同于不接受他司家主母的位置,这让他觉着,叶妩似乎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嗯。”叶妩自动将脸颊送到司凛的手心里,轻轻的蹭了蹭,这才压低声音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君明翊死后,我会跟你主动讨要的。”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
司凛心中的阴郁散去,将人搂在怀里,轻声叹了口气。
眼瞅着人家俩腻腻歪歪的凑在一块,黄志鸣心里却委屈得想死!
你们俩倒是幸福着,我呢?!老纸明天的结婚典礼都要被你们折腾黄了,好伐!
哪有他这样的,明天举行结婚典礼了,今天晚上却临时得到通知,酒店方面停店整顿,所有预约一律取消……
黄志鸣真心快疯了!
明早可是婚礼!婚礼啊!他追求了那么多女人,最后勉勉强强的挑选了一个孟家千金,想不到,现在跟孟家的婚礼,居然也出了这般的岔子……
难不成,他这辈子注定就打光棍了?
司凛没理会黄志鸣的哀怨和血鸽的静默,目光掠过边北郡一众高层们,唇角勾起一抹阴冷森然的微笑,“不仅仅是你们边北郡,从明天起,彻查十月集团内部违规舞弊行为,若有发现,一律严惩不贷!”
说完这话,司凛倒是潇潇洒洒的搂着叶妩走了,徒留下明天的新郎官黄志鸣,如丧考妣,而十月集团的一众高层们,同样脸色灰败。
露宿街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别说是百岳市的韩家肯定乐意给两人各容身之所了,司凛却带着人,直接冲向了新的住所,虽然算不上什么豪宅,可环境却如他一如既往的品味,古典的龙国园林式建筑。
亭台楼阁、水榭长廊,假山迟早,雕梁画栋的龙国古典住宅,而且还是在安全范围之内——边北郡sa总部后面的大院子,只要不是边北郡沦陷,这里就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入。
事实上,这里是sa特勤局边北郡总部负责招待客人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罕有客人,就这片小园林般的住宅,里面已经足足两三年没有住过人了。
抵达那里时,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一点多了,乐南去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又经过一番消毒,这才放心给两人铺好,叶妩哈欠连天的总算是窝在司凛怀里睡着了。
早晨七点多爬起来的时候,司凛早就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锻炼身体,瞧着叶妩惺惺松松的走了出来,让乐南把早餐端了过来,这才浅笑道,“对了,刚才六点多那会,孟家给你打过电话,今天婚礼举办的地点改在了百岳市中央公园草坪那里,从上午十点推迟到十一点,你一会还可以再补了回笼觉。”
叶妩单手托着下巴,诧异的哧笑了出来,“中央公园那边……?黄家倒还真挺有急智的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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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了那么一小会……
第74章
就在叶妩念叨着黄家父子俩的时候,黄家父子俩同样在咒骂着叶妩的无德,要不是叶妩这个死女人故意给他们黄家找晦气,连结婚这种日子都不放过,他们黄家何必闹出个天大的笑话?
百岳市豪门世家林立,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昨天晚上黄志鸣向叶妩挑衅,却啪啪被打脸,险些连婚礼都办不成的事,经历了一个晚上的发酵之后,终于在今天早晨四月酒店门口挂出闭店整顿的牌子而彻底引爆,黄家,——也成了百岳市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在婚礼前一晚被逼得临时改为露天婚礼的家族。
豪门世家的婚礼上,闹出什么笑话都不会让人觉着意外,去年那会,还有新娘子逃婚私奔,由私生女代嫁的消息传出,背地里闹得再难堪,可婚礼还是办得风风光光的……这种没地方结婚的事,还真的是第一次发生,绝对的新鲜。
虽说闭店的事时司凛命人做下的,可消息传出去,在某些人的引导之下,司凛这个名字被隐下,变成了这事是叶妩干的,而且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叶妩攀上了天京城顶级家族的家主,四月酒店的事就是她让那位做的。
豪门世家的婚礼,办得就是一个辉煌隆重,办得就是一个风光体面,婚礼越是奢华富丽,才越发代表着两家的位高权重,也代表着男方家族对新娘子的尊重与喜爱,可不管什么形式的婚礼,都是月隆重奢华才越好,像如今黄家这种在户外的公园里举办露天自助式婚礼酒宴的……呵呵,还真的是第一个。
包下整个酒店举行喜宴,里面有装饰奢华无比的拱门和观礼台,跟鲜花气球长条桌、蓝天草地的露天婚礼,到底哪个更加奢华?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尤其适当观礼嘉宾们缓缓步入中央公园的草坪会场,瞟了一眼长条桌上的自助餐餐点时,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讥诮而轻蔑的冷笑。
就那些普通生冷海鲜的自助餐,居然连点像样的菜式都没有,别说是厨师的手艺以及是否用心做了,单就是食材中最贵的居然只是一盘鱼子酱,有人轻轻的用了点,凑到鼻前一闻……呵,居然是浅海和深海混杂在一起的鱼子酱?
开毛线的玩笑啊!浅海鱼子酱,那是普通人家才会吃的玩意,好吗?
随着近些年工业的不断发展,浅海早就被污染了,纯天然的海洋鱼类渐渐稀少,沿海海岸大部分都被养殖鱼类所替代,浅海海域养殖所生产出的鱼子酱,都带着点杂七杂八的古怪味道,早已经失去了百年前的原始纯天然风味,是公认的的平民食品,豪门世家出身的,但凡有点见识的,都是食用那种深海纯天然海鱼所产出的鱼子酱,没有被污染过,才最为鲜美……
如今,黄家居然拿这种外面普通人家吃的鱼子酱混杂着点深海鱼子酱来糊弄人?
你特么的是在逗我们吧?也不瞅瞅各家拿了多少礼金,来参加你们黄家的婚礼,虽然不图你们家能给上些什么龙肝凤脑之类的菜式,不指望着你们黄家能在什么皇宫园林之类的地方设宴,但……总要面子上过得去吧?
这都特么的叫什么玩意啊!
众多宾客们凑在一起,低声调笑讥嘲着黄家的寒酸和无礼,作为新娘子的娘家人,孟颖和孟瑶姐妹俩穿着娇俏可人的伴娘礼服,掩唇说笑,几乎快把昔日高高在上的孟家大小姐孟葭葭嘲笑死了!
让你以前那么嚣张!让你那么跋扈!让你高高在上!到了今天,报应终于来了吧?嗤,堂堂儒商独女、豪门千金,婚礼居然落得个这般凄凉下场,露天婚礼外加这么寒酸的自助餐式酒席,连草坪的修剪都坑坑洼洼的,就门口的那些个气球和鲜花什么的,算得上什么档次?
堂堂孟家大小姐的婚礼,居然办成了这个德行,以后看她还怎么耍威风?
姐妹花谈笑间对孟葭葭极尽嘲讽,旁边静立一旁的孟念许,穿着同样款式的伴娘小礼裙,清丽温婉的面容上掠过一抹从容漠然的微笑,并未理会旁边的姐妹俩,径自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歇歇脚……反正新娘子孟葭葭身边,还有好几个交好的小姐妹当伴娘,不差她这个孟家私生女。
孟葭葭向来心高气傲,这次她跟黄志鸣的婚礼,可是足足备了八个伴娘,除了孟家三个女孩以外,另外还配了五个小姐妹当伴娘,婚车是从酒店将人接过来的,倒是闹了足足九十九辆豪车,一溜烟的在百岳市转了一大圈,好不风光……
可是,等婚车开到中央公园这里时,孟葭葭被黄志鸣从车上抱下来,看见这露天草坪婚礼的寒酸一幕时,差点哭了出来,转身就要回酒店,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婚礼。
她曾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未来的婚礼会是如何的奢华盛大、隆重煊赫,却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像外面那些穷酸人家似的,搞什么露天婚礼,甚至连长条桌自助餐上面的菜式,都寒酸得让人不齿……
他们黄家不要脸面,她孟葭葭可丢不起这个脸!
当初求娶她的时候,黄家人把话说得倒是漂亮,说什么绝对不委屈了她,黄志鸣以后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搞,还说什么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以后她就是黄家主母,家里事都听她的……
我呸!
今天这场婚礼,就把她闹得这般没脸!别说是她的这些小姐妹了,就连孟念许那几个贱种都敢嘲笑她?!
孟葭葭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埋怨的,死活非要终止婚礼,说什么都不肯嫁了,孟家两个男人外加一个大小姐孟桑,一边强忍着心里对黄家的怒火,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劝慰着任性又没眼色的孟葭葭……他们容易吗?!孟葭葭当初非要缠着南方五大族嫡系的庄起恒,却惹怒了天京城世家白家千金,白梓仪找了好几个人把孟葭葭打了一顿,孟家对此是敢怒不敢言的,只能跟黄家一拍即合,火速闪婚……
现在又闹出这般幺蛾子,就算明知道黄家给自家没脸,哪有如何?要是不赶紧让孟葭葭成婚,恐怕孟家都会跟着一起倒霉!
孟家人心里怨恨着姻亲黄家,怨恨黄一龙给自己没脸,哪里却晓得,黄一龙现在简直比窦娥还冤枉!
今天丢脸的,可不只是孟家,他们黄家的脸面丢得更大!
这露天婚礼和酒席上的席面,瞅着那般寒酸……你当他黄一龙父子乐意丢这个脸面吗?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他们黄家又如何会在这种日子闹起来?
本来,黄家是包下整个四月酒店的,甚至连酒店的席面都一律要的是那种最好的,仅仅是为了这场婚礼,为了扬眉吐气一次,黄家可是一掷千金,足足数千万的钱撒出去了,临婚礼的前一晚,四月酒店居然宣布闭店整顿,别说是从外地赶过来的宾客们没地方住了,就连他们黄家的婚礼场地以及喜宴都落了空,四月酒店仓促之下闭店,还把定金全部退了回来,黄家父子差点一个晚上愁死过去!
就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家又不是搞餐饮行业的,哪里能连夜置办出那么体面的喜宴和隆重的婚礼?就连这些食材,都是黄家连夜空运过来的……
呵,她孟葭葭委屈,他们黄家更委屈,好伐?!
这边黄家和孟家两大家子的人正在草坪入口那里好言劝慰着孟葭葭,她人都到门口了,好歹把婚礼对付完再走吧?不然的话,丢下这么多宾客,两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一群人劝着孟葭葭,不远处宾客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看着笑话,甚至连公园草坪围栏外面,还有普通人凑在一起看着这边,对着两家指指点点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穿着漂亮婚纱的孟葭葭一听这话,原本有些动摇的心立刻坚定了下来:
不结!
死也不结婚!
她好不容易等来的婚礼,新郎官是个竹竿身材、模样不出挑也就罢了,凭什么连婚礼都办得这般寒酸?传出去,她孟葭葭还要不要做人了?
正闹腾得欢实,外面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也幸亏之前那一大溜的婚车都开走了,就剩下新娘的婚车还停在入口这里,不然的话,宾客的车子还真进不来。
黑色商务车停在入口外面不远处的水泥路边上,便停了下来,不大一会,车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青年,径自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在一旁,方才见到,一个手拄着绅士手杖、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俊美青年,喉结下还系着一只领结,徐徐的从车子上走了下来,外形颀长俊美,气质尊贵斯文,冷峻而邪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和蛊惑,下了车,便如同一颗明珠散落在磐石中的那般出尘而耀眼,几乎夺取了全场的风采……
孟葭葭只是轻瞟了这一眼,便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跟前方的这个男人相比,黄志鸣这个竹竿子,简直被虐成了渣渣!
------题外话------
抱歉啊,今天跑了两场面试,又临时被人叫了出去,才滚回来,欠了大家三千字哈,一周之内偿还。
第75章 男人与狗
倒不是说孟葭葭对司凛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就是对这场婚礼有着严重不满,将这份情绪延伸到了新郎官黄志鸣的身上,厌乌及屋,连带着整个黄家和黄志鸣都看不上,再加上黄志鸣本身又是外形不太出挑的,顶多算个路人甲的相貌,跟眼前这个贵气非凡的俊美青年比起来,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是孟葭葭见异思迁,而是她很单纯的讨厌这场婚礼,讨厌黄志鸣,仅此而已。
孟葭葭看向前方青年时那好不加以掩饰的亮色,自然而然的逃不过黄志鸣和黄一龙父子俩的眼睛,刚想出声警告她一句,可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看见那人时,又默默然的把所有言语咽了回去。
俊美青年手拄着绅士手杖,施施然的下了车,却没有选择前行,反而是停在车旁,向车内伸出手。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向车内,牵出来的,却是一双宛如玉雕般的手,随即一节藕臂从车门后方缓缓移除,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一声略微清脆的响声,车厢里,缓缓走出来一位穿着宝石蓝色保守单肩礼服的美人,外面罩着一条象牙白色的披肩,手上戴着奶白色蕾丝手套,在下车的一瞬间,冲着青年露出一抹蛊惑人心的妩媚微笑,犹如少女初见心上恋人一般……
很快的,美人敛去那般带着点诱惑的笑容,黑色剪瞳神色渐渐冷淡威严下来,唇角勾勒起一道大气磅礴的微笑,挺直了身躯,下颌微收,气质典雅,举止雍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威严之感,只有在挽起青年的手臂、抬头看向青年时,眼底才会溢出一丝默契而甜蜜的笑意。
这一对天生璧人。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人,不约而同的在心底浮起这个念头。
绝艳美人、贵气青年,这般让人刺目到几乎无法直视的组合,优雅款款的走到近前,正好路过新娘婚车这里,瞧见孟葭葭死赖在车里不肯出来,旁边两家人好言相劝着,青年并未说话,直视略微驻足了片刻,旁边的美人却已经浅笑开口,“孟小姐、黄大少,今儿是两位的大喜日子,怎么在这门口堵住了?之前来的那会,我还以为会迟到呢,没想到,来了才看见两位在这里……时间怕是不早了吧?再耽误下去,可就误了吉时。”
“不劳你叶家大小姐操心!”孟葭葭恶狠狠地摇了摇嘴唇,眼神凶悍无比的瞪向叶妩,“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故意搅合我的婚礼,我孟葭葭本应该风光无二、受尽万众瞩目的婚礼,何必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孟葭葭不用你叶妩假惺惺!”
说完这话,孟葭葭一把推开站在车门前的黄志鸣,斗志昂扬的站了出来,双手攥着拳头,冷笑着望向叶妩道,“你越是想搅黄我的婚礼,我就越不会让你得逞!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最见不得别人好过,我偏偏就要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一边说着这话,孟葭葭一边阔步向里面走去,瞧着两家人还傻愣愣的站在那里,顿时又气又恼,只觉着自己委屈死了,凭什么叶妩的两个男人——司凛和君明翊,都是一等一的骄子俊彦、人中翘楚,而她嫁的这个,却是个丑了吧唧又花天酒地的臭男人?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孟葭葭冲着黄志鸣怒吼道,“不想结婚了吗?——白痴!”
黄志鸣当众被孟葭葭骂了这么一句,当即脸色略微变了一下,阴沉着刚想说点什么,身后的黄一龙却悄然捏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了他回击的冲动。
黄志鸣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压抑下怒火,脸上重新挂着微笑,慢悠悠的跟了进去。
孟桑不好意思的冲着黄一龙笑了笑,“抱歉,黄先生,我们家葭葭有点被惯坏了……”
“哈哈!”黄一龙大笑了一下,“葭葭以后是我黄家的儿媳妇了,这般的坦荡率性,我这个做公公的,自然喜欢!孟家大小姐不必介怀……说起来,我们两家还要感谢叶家大小姐才是,若不是叶小姐的话,恐怕葭葭还在使性子呢。”
说着,黄一龙还特意看了一眼叶妩,又颇为忌惮的瞟了一眼叶妩身边的司凛。
叶妩笑而不语,只是略微向两家人颔首了一下,这才手挽着司凛,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有了叶妩的刺激,黄志鸣和孟葭葭的婚礼自然是照常进行,仪式什么,倒是没有几个人真的认真在看,反倒是叶妩和司凛这对璧人的现身,在场内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这种轰动,甚至盖过了本应该是今天主角的孟葭葭和黄志鸣。
穿着洁白婚纱、戴着价值上亿古董首饰的孟葭葭,脸上挂着自豪的微笑,站在红地毯上,听着耳畔的惊呼声和隐隐的窜动声,刚想骄傲的环视一眼四周,让这些人羡慕一下自己的幸福和奢华,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众人,却见他们齐齐的将脑袋转向后面的某个角落里……
顺着这群人的目光望去,孟葭葭分明瞧见,角落里,叶妩和司凛甜甜蜜蜜的站在一起,眉眼间流动着细致而温暖的神色,笑容明媚温婉,好像两个人之间……再也容不下了任何事物。
这般的惊呼,居然不是因为她这个新娘子的惊艳出场,反而是因为——叶妩那个女人?!
孟葭葭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挽着黄志鸣胳膊的那只手,几乎都想将身边的新郎一把甩开,想冲着所有人大吼一声,——我孟葭葭不结婚了!
可是话到了嘴边,前方姑姑孟桑,满眼期待的望着她,爸爸和叔叔神色苍老而憔悴的站在那里,好像这几个月来,他们已经老了几十岁。
孟葭葭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将一切的不甘与怨恨咽了回去,只把那群人当成空气一步,挪动着脚步,缓缓向前走去……
充作伴娘的孟念许,看见这一幕,悄然翘起唇角,眼底流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她倒是没想到,向来骄纵跋扈的孟葭葭,这一次居然没有当场闹起来?呵呵,这也算是出息了啊。
对于全场万众瞩目的眼神,叶妩好似理所应当一般,冲着众人微微颔首了一下,做出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这里是婚礼现场,请大家尊重新人,很快的又和和气气的站在那里,就算有人主动走过来找她搭讪,她也顶多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旁人安静观礼。
婚礼的流程仪式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边北郡的习俗基本上也都是如此,叶妩结过一次婚,自然对这些都是无比的熟悉,没了不识趣旁人的打扰,她倒是真的静下心来,认真观礼。
望着红地毯上宣誓的那一对新人,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子背影,叶妩忽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依稀记得,上辈子的自己,也是如孟葭葭这般,寒酸而又憋屈的嫁给了君明翊……
叶妩嫁了君明翊两次。
第一次,她穿着君家租来的老旧婚纱,戴着寒酸又可怜的首饰,放弃了豪门千金的骄奢与自尊,委委屈屈的嫁给了君明翊,却落得十年无子、家破人亡的下场;
第二次,她穿着叶家古老嫁衣,戴着价值连城的奢侈首饰,以叶家家主的名义,带着叶家的亿万家产,张扬高调的嫁给了君明翊,时至今日,却是君家落败、濒临绝境;
所以,女人啊,绝对不可以委屈自己,委屈就代表着不断失去自我、失去底线,委屈一次就会第二次、第三次……直至最后,你的所有付出都成了理所应当,对方的半点付出,对你却成了巨大的恩惠。
婚姻,就是一场男女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可以忍让,可以妥协,可以付出,但是……绝对不可以委屈自己;
男人,就是一种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生物,你可以对他好、对他温柔,但是不能对他毫无底线,要时刻谨记着,这个男人随时都能移情别恋,就好像是一条狗,高兴了赏他块骨头,生气了赏他个教训,出去溜达的时候,必须给他套上项圈,随时紧一紧狗链子,让他记得,他是有名草有主的,不然的话,说不准哪一天,他就会对着另外一位“主人”摇尾巴……
“在想什么?”司凛捏了捏她的手心,小声笑问,“看个婚礼,居然能看得那般出神?”
叶妩恍然收回思绪,玩味的笑了笑,“没什么,在想……养狗的事。”
“养狗!”司凛有点被叶妩的这个话题,弄得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突然想养狗了?”
叶妩诧异的瞟了一眼司凛,“你不会当真了吧?别说养狗了,就连你送我的那个小猫崽,我都没时间养,更何况是一条大型犬?我觉着,现在养个人都比养条狗要来的轻松简单。”
司凛放肆轻笑,目光流连到叶妩的小腹之上,带着几分邪魅口吻的调笑道,“……你要是现在就想养个人,我今晚就努努力,争取给你种一个?!”
“流氓!”叶妩悄然啐了一口,脸颊上闪过一抹绯红。
司凛摩挲了一下下巴,似乎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正当两个人在腻腻歪歪的讨论着“养人”话题时,原本热闹隆重的结婚典礼现场,却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静寂之中,无数双眼睛投向司凛和叶妩,主席台上的那对新人也冷笑着看向这边……
“哎?怎么了?”再度成为全场焦点的叶妩,略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题外话------
晚上有第二更。
第76章 嫁不嫁?!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举行仪式吗?
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了,还全都看向自己?
叶妩晕晕乎乎的怔了好半天,身边的司凛终于按捺不住,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孟葭葭让你上去给她证婚。”
“——噗!”叶妩直接笑喷了出来,冲着这对新人笑嘻嘻的道,“孟小姐、黄少,你们俩是有多想不开?居然找我当证婚人?”
叶妩真心是觉着,孟葭葭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一定是这样的吧?全场有这么多德高望重的世家人,还有这么百岳市的地头蛇,居然让叶妩这个外来户去当证婚人?
一边说着这话,叶妩一边慢悠悠的径自上前几步,高挑绝艳的绰约身姿出现在一众嘉宾的视线中,嗓音清脆伶俐,“论资历、论家世、论能力,在场这么多世家顶梁柱们,哪个不比我强?倒不是我叶妩自谦,实在是我年纪小,不过是跟新娘子年龄相仿罢了,并不适合当孟小姐的证婚人。”
坐在台下的孟桑,也面露不愉之色,就坡下驴的软声呵斥道,“葭葭,既然叶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按照之前排定好的计划,请……”
“——不!”孟葭葭任性的断然拒绝,指向叶妩,威胁道,“我就要她来给我证婚,不然的话,这个婚我就不结了!”
旁边的黄志鸣脸上现出一抹薄怒之色,如果不是碍于这里是婚礼现场,他真想抽孟葭葭一耳光!玛蛋,动不动就拿不结婚作为要挟,真特么的当他黄家是泥捏的火气了?
站在旁边的孟家几个女孩子,听见这话,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讥诮微笑,对于孟葭葭的任性和不按常理出牌,她们表示,已经完全习惯了……
原先黄家准备为黄志鸣证婚的,是边北郡世家程家老二,对方连演讲稿都准备好了,可是如今被孟葭葭一搅合,程家老二也闹了个大大的没脸,脸色晦暗的瞟了一眼黄家家主黄一龙,得来一个赔罪的笑容,只是让他略微冷哼了一声,眼神闪烁不明。
叶妩施施然的再度上前几步,一直出现在礼台之下,静静地凝望着满脸趾高气扬的孟葭葭,莞尔轻笑,似在劝告,“孟小姐,两家的证婚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你这么临时换人,怕是不合适吧?”
“今天是我孟葭葭的婚礼,婚礼已经办得如此寒酸破败了,把我孟葭葭委屈至此,难不成我连选择个证婚人的权力都没有吗?到底有没有把我孟家放在眼里!”孟葭葭趾高气扬的扬声不愉道。
这话说出口,别说是黄家父子俩了,就算是孟家大小姐孟桑,也都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不等着黄家父子俩发作,蹭的一声站起身,厉声呵斥,“葭葭,你是不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连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
孟葭葭委委屈屈的站在礼台上,穿着洁白的婚纱,泫然欲泣的垂下脑袋,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倔强的抬起头,“我说的有错吗?姑姑——他们黄家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你瞧瞧今天这婚礼办的,露天草坪婚礼,还有长条桌上的这些菜式,简直是……”
“你给我闭嘴!”
孟桑厉声呵斥了一句,脸上终于露出浓浓的懊悔之意,早知道会把葭葭娇惯成这副模样,她当初倒不如对这丫头严厉一些,至少让她有点眼色,知道些什么叫做尺寸和进退。
黄孟两家举行的婚礼虽然寒酸仓促了些,这种话题外人可以议论,他们两家当事人,却绝对不能说出这种话来!连自己家人都说出这种婚礼举办寒酸落魄的话来,不就证实了这种事吗?以后两家还怎么出去见人?她孟葭葭还想不想在婆家过得好了?
更何况,黄家昨天晚上才接到的消息,仅仅是几个小时的时间,黄家能把婚礼办到这种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换做是旁人,恐怕婚礼就要延期举行……到那时候,损失的还是她孟家。
孟颖孟瑶这对姐妹俩自然是看不得孟葭葭过得好,便掩唇含笑应声道,“是呢,姑姑,你瞧瞧这婚礼寒酸的模样,哪里有半分豪门的风光,我们可实际的……两年前,叶妩结婚的时候,可是出动了飞机的,还包下整个四月酒店,那般从天而降的风光和奢华,啧啧,可真是委屈死葭葭了。”
“就是啊,”孟瑶附和,“两年前叶妩的婚礼是如何的风光无二,甚至两年后的今天,偌大边北郡,居然没人能压得过她当年的风光,我们孟家又不比叶家差,葭葭还是我们孟家的千金,何必如此的委屈,今天婚礼寒酸也就罢了,哎,现在连葭葭最后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说完这话,孟瑶看向叶妩,故意蹙眉做出一副楚楚动人的小白花模样来,“叶小姐,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答应了葭葭的请求吧?左右是一场婚礼,由谁来证婚不一样?你也不用过分推辞,既然葭葭看中了你,就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不会连这点祝福都不愿意给葭葭吧?”
孟家姐妹花的突然插嘴,彻底让孟桑暴怒不已!
她就知道,这对姐妹花是对养不熟的白眼狼,平常对葭葭言辞挤兑也就罢了,在今天这种场合上,哪里有她们俩说话的份?还敢撺掇葭葭……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不等着孟桑说话,却听得台下传来叶妩的冷冽笑声,“看在你的面子上?哎呦呦,我倒是不知道,孟家养的两条狗,在我面前有什么面子,值得我看着你的脸面,给孟葭葭证婚!孟家大小姐,真不是我叶妩多管闲事,你啊,除了宠着你们家的孟葭葭,好歹也管管事,就算是养的两条狗呗,也不能狗仗人势,跟我叶妩讨要脸面!两条狗的脸面,我叶妩可没本事给!”
随着叶妩这话的说出口,旁边嘉宾席上传来隐隐的闷笑声,这个叶家大小姐果然不负她蛇蝎美人的名声,不仅手腕狠毒,连嘴巴都这么恶毒……
孟桑被叶妩的这话弄得脸色一红一白的,想辩驳些什么,看了看这对姐妹花,又忽然觉着没什么意思。
叶妩说的没错,若是她孟桑去讨要脸面,叶妩兴许还真的给几分薄面,可孟颖孟瑶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孟家旁系出身,如果不是她要用人,这对姐妹花兴许早就辍学出去打工了,哪里会有今天的风光?!
“行了!”站在红地毯上的孟葭葭脸色不愉,“我才不管这些,叶妩,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给我证婚?!”
叶妩高傲的扬了扬下巴,毫不加以思索的从嘴里蹦出一个答案,“不要!”
“为什么?!”孟葭葭气呼呼的,双手攥住拳头,妆容漂亮的脸上现出些许狰狞……
“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叶妩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肆的笑出了声,“孟葭葭小姐,你莫不是真的当我叶妩是个傻子吧?你刚才还恨不得把我拆骨入腹,现在突然又让我给你证婚,让我出风头,明知道你在玩猫腻,我凭什么上当?!”
说到这里,叶妩略微顿了顿,用更加清亮的嗓音,豪气万丈的扬言冷笑道,“更何况,让我我叶妩给你证婚,——你不配!就算你是孟家独女,骄纵任性、愚蠢无脑,这种新娘子,——不配被我叶妩证婚!”
你不配?
你不配!
就算你是孟家嫡系独女,你依然不配被我叶妩证婚!
这般霸气而狂妄的话语既出,却让全场陷入一片静寂之中,红地毯上的孟葭葭,是被气得浑身哆嗦了起来,台下的孟家人同样气愤不已的看向叶妩……恨不得把她撕碎了!
有了叶妩今天的评价,以后孟葭葭怕是逃脱不了“骄纵任性、愚蠢无脑”这八个大字了……他们孟家的脸面,都因为叶妩的这八个字而彻底丢光!
正在全场陷入一片安静沉寂之中时,台下忽然传来一声隐隐的叹息,“罢了!罢了!”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黄家家主缓缓从前排站起身,脸上满是败兴之色,率先走上红地毯,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让各位看笑话了,我黄家表示万分抱歉。”
说完,黄一龙又看向台下的孟桑,神色极为平静的道,“既然葭葭觉着这场婚礼举办得太过寒酸,那就算了吧,我儿黄志鸣与孟葭葭小姐的婚礼,趁着没结束,还未成为真正的夫妻,那就就此作罢……孟葭葭小姐这样的儿媳妇,我黄家娶不起!”
全场一片哗然!
谁曾想到,孟葭葭这般闹腾,真的把黄家闹腾火了,居然在婚礼举行一半的途中,中止了这场婚礼?!
可还没等全场从这般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新郎黄志鸣眼神冷厉的瞟了一眼孟葭葭,扬手冲着她的脸颊就是一耳光,“——老子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女人!”
黄一龙赞许的看了一眼黄志鸣,笑了笑,再度推出一个重磅消息,“不过,今天婚礼场地既然已经布置好了,又邀请了这么多宾客和亲朋友好友到场,我黄家总不能让各位败兴而归,所以嘛……婚礼酒席有了、新郎也有了,宾客们也有了,就缺一个新娘子,就是不知道……伴娘中的孟念许小姐,是不是愿意嫁给我儿黄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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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迟到大王捂脸遁走。
第77章
黄一龙的话音落下,整个草坪上都沸腾了起来!
谁也没有料到,在孟葭葭闹了这么一出,又被黄家在婚礼中途退婚之后,黄一龙居然又公开询问孟家的私生女孟念许,问她要不要嫁自己儿子?!这般一波三折的婚礼,简直堪比国际顶级豪华阵容的大片,简直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孟家上下听见这话的第一时间里,就是齐刷刷的脸色煞白,扭头看向站在红地毯上、却被退了婚的新娘子孟葭葭……
相较于孟家其他人,孟葭葭的脸色也并未好上几分,反而因为黄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尤其是听见黄一龙最后问向孟念许时的那一句,孟葭葭的脸色很是精彩,就跟调色盘似的,气得涨红如赭,浑身直哆嗦,指着黄家人,竟然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他们黄家算什么玩意,居然胆敢这般对我?!
凭什么他们黄家张张嘴,就要中断这场婚礼?现在不仅是当众退亲,居然还让一个下贱的私生女爬到自己头上来,顶替了自己的婚事,替代自己嫁进黄家,——凭什么!?
他们黄家,凭什么这么羞辱我孟葭葭?当初,难道不是他们黄家求娶自己的吗?现在居然要让一个私生女替代自己,跟黄家联姻……他们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孟葭葭死攥着拳头,气得说不出话来,另外一边置身事外的孟念许,却是彻底傻了眼……
她做梦都没料到,黄一龙宣布中断黄志鸣跟孟葭葭婚礼之后,居然转过头来,就问自己乐意不乐意嫁给黄志鸣?!
孟念许简直被这个问题给砸懵了,满脸愕然无比的望着黄家父子,脑子里乱糟糟的,竟然第一次有了手足无措之感,最后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投向礼台之下的孟桑……
很显然,孟桑也被黄家今天的这般手笔,给彻底弄懵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瞧着孟桑那副模样,孟念许略微垂下眼睑,目光很快的从孟桑的身上挪开,向后眺去,然后……投射到了叶妩的身上。
第一眼看向孟桑,是孟念许下意识的动作,她必须要知道孟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以及是否提前知情,现在看来,似乎孟桑也完全没料到黄家居然会玩出这么一招来……很好,孟桑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眼看向叶妩,那就是孟念许理智之下的动作了,她必须要知道叶妩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态度,然后根据叶妩的态度,适当调整她自己的答案和应对措施。
但她这一眼望去,却见叶妩意外的挑了挑眉梢,脸上依旧是那种无懈可击的肆意微笑,身形窈窕的站在那里,一袭宝石蓝色的晚礼服长裙,华贵典雅,仪态万千,只是目光平和而淡定的看向孟桑和孟葭葭,笑容里隐隐的带着一丝不屑。
她从叶妩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她似乎对黄家的决定,只有意外,却不会表达任何看法。
孟念许心里略微一咯噔,有些定不下心思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吟了片刻,孟念许不由得再看向叶妩,却见她的目光依旧还留恋在孟桑的身上,不由得心神一动,似乎……有些明白叶妩的意思了。
这是,让自己按兵不动?
想到这里,孟念许索性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惶恐,冷静下来,同样在清丽柔美的面容上,挂起一抹淡定而从容的微笑,也不说话,只是穿着淡紫色伴娘小礼裙、脚踩着细高跟的高跟鞋,安安静静的站在礼台边上,如同一朵山谷深涧中静静绽放的幽兰,不攀援、不盘绕、不依附,娴静中流露出一抹悠然自得,淡雅中透着别样的风采。
这一刻的孟念许,似乎吸引了全场的瞩目,那道纤细而袅娜的身姿,伫立得让人心生钦服。
这般荣辱不惊、不悲不喜的姿态,几乎让所有人心头都浮现出一个念头:黄一龙果然是好眼光啊!
相较于那个任性妄为、愚不可及的孟家独女孟葭葭,只会仗着家族和身份,拿捏架子,眼前这个私生女出身的孟念许,才更加像是儒商豪门出身的千金大小姐,这般的风姿与心性,才是家族主母的不二人选。
瞧着孟念许的姿态,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司凛倒是轻笑了出来,径自走上前来,挽起叶妩的手,十指交合,调侃中而带着一股子笃定意味的浅笑道道,“……她在学你,不过,学得倒是别有一番风采,你做出这番姿态来,便是绝艳惊华,桀骜张扬而威仪凛然,如同国色牡丹,花中帝王;她做出来,却是娴静淡雅,清丽秀美中素然无华,如同娴静幽兰,花中君子。”
叶妩撩了撩眼皮,讥诮的问道,“呦呵,这又是花中帝王,又是花中君子的,莫非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小醋坛子。”司凛邪笑了一下,挠了挠叶妩的手心,“百花尽过,我独爱的是国色牡丹,难道你不知道吗?”
一边说着这种甜言蜜语,司凛一边懊悔得肠子都快悔青了,他不过是顺嘴随便点评一二罢了,却忘了,当着自己女人的面,去夸别人……作死也不带像他这样的。
“嗤。”
果然不出所料,叶妩不爽的甩开了司凛的手,“给我滚远点!”
完了,又生气了,司凛苦笑不已。
瞧着孟念许并没有回答,台下的孟桑提着的心倒是稍微落下了些许,赶紧起身赔笑道,“黄家家主,我们家葭葭只是家中长辈们宠坏了而已,并无恶意,也没有要故意为难黄家主和黄少的意思,她不过是来之前跟家里生了气,使使小性子罢了,您可万万不要再说笑吓唬她了……什么中止这场婚礼的,这事可当不得真。”
黄一龙笑了笑,直接反问道,“孟家大小姐,你觉着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像是那种会拿自己儿子的婚事来开玩笑的?”
孟桑深深的吸了口气,略微合上双眼,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们家葭葭失礼之处,我这个做姑姑的,替她向两位赔不是了,葭葭年纪小、不懂事,却是个纯善的孩子,是个好苗子,嫁进了黄家,只要稍加时日的调教,便能当得起家族主母的重任……”
孟家兄妹三人,虽然是孟家长兄现在担任家族家主,可偌大边北郡,谁家不晓得,孟家实际掌权人正是这个孟家大小姐,现在孟桑肯当众鞠这一躬,就代表着整个孟家,都要向黄家低上一头!
平白的,谁家乐意向别人家低头的?
要不是为了这个孟葭葭,她孟桑何必如此?
“——姑姑!”孟葭葭总算是从刚才的魔怔中缓过神来,当场跳脚,单手搂着婚纱的长裙摆,另外一只手指着黄一龙父子俩,“我呸!你们算什么玩意,值得我姑姑向你们低头鞠躬?你们黄家也果真是好样的啊,放着我堂堂孟家独女不要,居然要这么个下贱玩意,黄家少家主娶我们孟家最下贱的一个私生女……嗤,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黄家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
说着,孟葭葭扭过头,“姑姑,你不用向他们这一家子低头!我孟葭葭堂堂儒商孟家千金,难不成还比不过这么个下贱的私生女,难道我还能嫁不出去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既然是他们自己不识好歹,我们孟家凭什么还要跟他们黄家联姻?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就黄志鸣长得那个德行,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的……?”
孟葭葭的话语说完,所有人一片无语。
我勒个去!这位“堂堂的儒商孟家千金”,可真什么都敢说啊!
孟桑听见孟葭葭的这话,心里简直要懊悔死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孟葭葭,连忙将恳切的视线投向黄一龙……
饶是黄一龙城府再深,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彻底怒了,冷笑着问道,“孟家大小姐,这就是你口中说的纯善和好苗子?你确定,这位孟家千金真的能担当得起家族主母的重任?”
饶是孟桑脸皮再厚,颠倒黑白的本事再厉害,也有些哑口无言了……
黄一龙倨傲冷笑,慢悠悠的道,“孟家大小姐,我黄家是真心诚意的跟你们孟家结亲,所以之前孟小姐是怎么的无礼,我也认了,可如今孟小姐显然是跟我们黄家无缘,你再这么强行牵红线,怕是不合适吧?”
“可……”孟桑皱了皱眉头,眼角的余光掠过孟念许的那张面容,似乎颇为忌惮。
黄一龙哈哈大笑,“孟小姐跟我们黄家,确定是无缘的,但是我黄家诚心跟孟家结亲,而我本人瞧着孟念许小姐似乎也是个很不错的姑娘,跟我们黄家颇为投缘,倒不如继续两姓之好,今天就由孟念许小姐和我儿黄志鸣结亲,如何?我们两家,依旧是相互扶持的姻亲……我黄家对孟家的支持,不会为此而产生任何变化。”
黄一龙的话语,让孟桑彻底沉默了下来……
“黄家家主的主意倒是不错!”
礼台下,叶妩扬声浅笑,霸气十足的道,“若是今天孟念许学姐和黄少举行结婚典礼,我叶妩索性就厚个脸皮,跟两位讨要一下证婚人的位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