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踪
AC227年12月,对于当时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芸芸众生而言,不过是辞旧迎新的时刻,但对于那段历史而言,却非比寻常,因为正是自由岛上那惨烈的一幕使历史的天平开始倾斜。
美利亚合众国,纽尧克市,一个地下密室里。
40多平方的椭圆形空间里,价格不菲的水晶灯将光线均匀撒在正中央椭圆的大檀木桌上,奇怪的是房间里除了桌子再无其它陈设,使得四周的墙壁上环绕一圈的监视屏格外显眼。
监视屏上有不少显示的是身着防护服的科研人员正往来忙碌,而更多的则是骇人听闻的怪异生物,有的装在一个个大大的玻璃培养皿里,有的则被铁笼紧锁。
此刻,一个黑衣女子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背对着桌子,而她那身沙漠地区阿拉伯妇女的习惯装束多少显示了她的身份,但世上几乎没有人见过那张掩在黑纱下的脸。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身影轻轻的推开了房间的门,静静地站在木桌的另一侧,两个人就仿佛石雕一般伫立着,竟让原本柔和的水晶灯也沾染了几分死气。
“什么事?”女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主人,B21区的血侍者失去了控制,蚁群正被大量消减。”男子一双泛着诡异黄光的眼睛深深的低着头。
“查明原因。”女子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黑纱包裹的手微微一抬。
“是!”高大的身影如蒙大赦般的低着头倒退到门外,之后双手轻轻的关上了门,当门闭合的一刹那,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于是手指上最后一块乌黑的指甲终于脱落下来,那男子赶紧捡起指甲,装进上衣口袋,疾步离开了。
自由岛上,原东华酒店,801房。
约翰.斯特朗上校拖着疲惫的身子斜躺在床上,一手正举着一个微型录音笔自言自语
“.………我执行了对自由岛突现的大批变异体的处置任务,东华方面派兵炸毁了东华一方通往林区的斜坡,而我也同样炸毁了原本我方一侧的斜坡通道,这样便使整个断崖地带与林区形成完全意义上的高度差,完全割断了林区变异体对我们的威胁,同时将占据我方基地的变异体孤立起来,也为后续的研究保存样本。
之后我方与东华盟国一方划分了处置区域,我盟国的直升机对新西勒一方所在的区域发射了大量的燃烧弹,使变异体和藏身的林区一同化为灰烬,而东华一方则对另一半林区进行了相同的处理………。
最后特别提醒,需要知会国内情报人员,留意可能潜逃回国的林莎和她的保镖,再有就是可能出现的四个东华少年。”
录完最后一句话,约翰.斯特朗把录音笔往枕头下一塞,眼一闭竟自睡着了,毕竟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每一刻都几乎要将人的神经绷断。
同一时刻,在浩瀚的西太平洋上,一艘属于纽尧克全球货运公司的集装箱货船正迎风破浪,向着美利亚疾驶。
船长室里,四十多岁,黑红面庞的“坚守者”号货船船长西多姆心有余悸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正泰然自若的三男一女。当途径澳坦利亚海域的西多姆,在夜色掩映下将老板的女儿和保镖从快艇接上货船的时候,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几条黑影瞬间就窜上了货轮。
开始还以为是澳坦利亚的特工来抓偷渡,在各个码头都小有名气的大副“怪兽”斯蒂芬伸手就要擒拿来人,而水手西蒙也赶紧掏枪,结果西多姆再回头看时,两员干将都一声不吭的趴在了甲板上。
如果不是林莎和郑东招呼打得够快,自己的脖子后面刮起的那阵劲风肯定把自己也干趴下了。
如同公司下辖的很多船长一样,西多姆对老板的心腹郑东十分熟稔,尽管郑东声称那四个少年是船长没见过面的小姐的朋友,但像西多姆这样的老油条上眼一打量,就知道来人不简单。
细看来人,女孩子罕见的清秀,左边高挑身材的少年相貌英俊,眼神却异常犀利,右边坐着的则是一抬手把斯蒂芬放倒的强壮少年,只有最边上坐着的那个家伙一幅倒霉样,也就是这家伙刚见面就要参观船长室,之后不仅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反而跟自己的酒精咖啡壶较上了劲,非要来一壶。
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林莎正和郑东面面相觑。
“你们不用管我们,随便随便,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不会介意的。”咖啡煮好的时候,志得意满的易风一边将咖啡小心翼翼倒进面前的几个杯子里,一边冲着船长和林莎他们嚷嚷,那情形就仿佛他才是这间雅室的主人。
疲惫不堪的林莎将身子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噘着嘴唇,狠狠地瞪了易风一眼,表情凶狠却是敢怒不敢言。
本来林莎和郑东跟随众人一起乘飞机降落在澳坦利亚的摩尔市,军方处于保密的考虑,将二人与其它绝大多数人都临时监禁在了机场所在的军事基地。
由于随行的东华医学家朱老教授身份特殊,而易风几个又被李树一教授特别关照过,所以他们便被安排进了由东华企业出资在摩尔市兴建的星光酒店,没想到易风却坚持要让林莎和郑东跟他们一起,在经过一番交涉后,自由岛随飞机过来的善后负责人答应了易风的要求,但前提是必须由美利亚方面派员进行监管,为的就是怕这两个人跑了,让美利亚政府成了这场悲剧的替罪羊。
就这样,在林莎和郑东被分别安置到易风三个和叶天语的隔壁之后,酒店整个第九层干脆直接被自由岛善后组的人给包了下来,这一层的各个通道口也多了不少彪形大汉。
安顿下来之后,郑东敲响了林莎的房门,脸上还留有依稀泪痕的林莎惊讶的打开门,把郑东让了进来。
说起来对于林莎而言,郑东甚至比林芝觉更加相熟,这主要因为林芝觉私下有些事业是见不得光的,怕有仇家报复而殃及子女,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托郑东代办。
“郑叔,什么事?”对其父背景一无所知的林莎显然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莎莎,我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要想办法离开。”郑东表情颇为严肃。
“为什么呀?”林莎一脸的没肝没肺。
“你没看见我们实际上是在被软禁吗,而且据我推断,为了救你如今生死不知的那位小姐应该是有背景的人,说不定这次岛上的剧变也会牵连到我们,继续呆下去对我们有害无益。”
“那个叫易风的不是还特意把我们安排到这个酒店吗,应该不会那么严重吧!”
林莎一脸无辜看向眼前唯一的亲人。
“你以为他那么好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少年是那位小姐的亲人,他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呆在他的视线之内,那位小姐因我们而受伤,有些事情自然也就会着落在我们身上。”郑东不愧是老江湖,对时局有着清醒地判断。
“怪不得,我老感觉那家伙不像什么好人,那我们该怎么办?”林莎虽然相对单纯,却并不傻。
而郑东竖起左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右手轻摆,做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在一墙之隔的客房里,常飞在感觉到郑东走出房间去找林莎之后,三个人便及时转移到了叶天语的所在,等叶天语一字不漏的复述完隔壁房间两个人的最后一段对话后,三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盯住了易风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毕竟是出道以来第一次有人对易风做了中肯的评价,尽管是背地里的,却十分之经典————“不像什么好人!”
还没等易风发作,天语摆了摆手,知道隔壁还有话说,没料到叶天语听到的却是郑东打电话叫外卖的声音。
“您好,请帮我送一份千层饼………什么没有……听台岛卖香烛的朋友介绍过,说你们可以定做……贵,贵不怕,我们老板有金有银……成色,就怕你不识货,龙鼎金算不算…好,13点之前务必送到。谢谢!”
之后就是郑东开门、关门的声音,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今晚大家轮班休息。”易风尽管想把隔壁的丫头捞过来咬两口,但处理起事情还是一点不含糊。
“看看门口美利亚的那帮家伙,有那个丫头片子做累赘,我估计也翻不起多大浪来。”
赵盾这句话大大咧咧的一冒出来,刚好看到叶天语正皱着眉头对自己横眉冷对。
“口误,口误,我收回,我收回。”
这家伙习惯性的见风使舵、悬崖勒马,一双厚厚的大手赶紧摆的跟摇扇一样。
“问题在于郑东。”常飞说话总是简洁明了。
“对,这家伙纯属扯淡,叫个外卖都这么有技术含量,等着吧,估计这家伙能把狼招来。”在仇朗的谆谆教导之下,易风的谈吐颇得仇氏风格的精髓,个中三味也一直是有始有终,以至于最后确实达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
“万一他们真逃走了,我们怎么办?”叶天语最后开了口。
“尾随。”常飞嘣出两个字,而易风和赵盾跟着点头。
“那阿姨呢,要不要告诉朱爷爷?”天语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小姨由朱爷爷看护着,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论朱爷爷是什么意见,这个仇我都一定要报。”易风一阵咬牙切齿。
“对,没想到我们刚出道就栽了跟头,而且伤的还是阿姨,从那里跌倒的我们就从那里爬起来。”赵盾也握紧了拳头,
“我值第一班。”说话的是常飞,而天语则开始收拾行李。
十分钟后,在酒店专门的套房里,昏迷的乌兰静静的躺在特制的医护床上,朱教授的几个助手往来穿梭,时刻关注着各种仪器上的读数,而一墙之隔的套间里,上了年纪的朱教授大开着房门,正斜躺在床上小憩,因为赶上台风,老教授不得不将乌兰和易风几个归国的行程推迟到第二天,而因此延误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昏迷的乌兰而言,老教授都不敢大意。
四个人拿定主意之后,易风就钻进了乌兰所在的套房,他静静的坐在乌兰的身旁,手里轻轻握着乌兰的手,不自觉间滑落的泪滴将白色的床单打的斑斑点点。
但老教授醒过来步出套间的时候,床前已经不见了易风的影子。
“我睡了多长时间?”教授轻声地向身旁的助手询问,
那个年轻的少女向老人微微笑了笑,做了一个二十分钟的手势。
凌晨4点的时候,星光酒店地下二层洗衣间的门打开了,一根粗粗的缆绳悬挂着一个长长的金属柜落在了一堆待洗的衣物上。
之后从金属柜里走出两个人来,正是林莎和郑东。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郑东叫醒的林莎做梦也没醒到,自己竟然钻进了酒店专门收集待洗衣物的通道里,不仅如此,推开通道门,里面竟悬停着一台简易电梯。
来不及询问,便被郑东塞进了金属柜,最后从衣物堆里钻了出来,郑东也不答话,拉着林莎就往外走。
两个人前脚刚离开,金属柜顶部便被划出了一个圆圈,紧接着四条人影鱼贯而下,之后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二章 守株待兔
郑东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脚刚踏上接应的快艇,身后黑影一闪,负责接应的兄弟瞬间倒下一片,就剩下两个还站着的,一个是快艇的操作手,另一个是正跟自己交涉的头目。
“什么人?”反应过来的小头目还没来得及举枪,就感觉脖颈上一阵冰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把匕首。
“放心,他们几个死不了,都挤到小艇上,怕超载,替你精简一下。”那把匕首的主人正是易风,而刚才的身影则是常飞,此刻他的制式匕首也正抵在操作手的咽喉。
郑东一阵苦笑,回头看了看,果不其然,剩下的一男一女正站在自己和林莎的身后。
回想了一下四个少年在自由岛上面对成群结队的僵尸变异体时的所作所为,郑东打消了自己试图反抗的念头。
“你们要干什么?”林莎被凌晨清冷的海风一吹,声音有些打颤。
“不要怕,我们只不过是想与你结伴同行。”以叶天语的性格,怕把林莎吓坏了,所以话说得挺委婉。
“明说吧,你们想要怎么样?”郑东静下心来,心中有了思量,显然从眼下的形势看,来人并不想取二人的性命,否则远处那个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的冷峻少年就够他们死好几回了,更不用等到现在。
“守株待兔,我的意思,你地明白!”易风眨巴眨巴眼睛,说话的语气跟鬼子翻译官差不了多少。
“这么说,你们是想要以林小姐做诱饵,引出那个害死林先生、击伤那位小姐的主谋?”
“不错。”快艇上的常飞冰冷的话语被海风吹了过来。
“当然,你们如果知道谁是主谋那最好,也省得我们麻烦。”说话瓮声瓮气是赵盾。
“其实,郑先生也应该明白,对方肯定不会放过林小姐的,我们或许多少还能帮些忙。”叶天语继续自己的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那个小头目一头的乱发被海风吹得遮住了眼,心惊胆战的他即没弄明白让自己来接的究竟是台岛香堂总堂的哪一位执事,更无暇留意对面的郑东此刻的表情。
海风呼啸里只有郑东的沉默。
“我爸爸已经死了,要不是那位阿姨,我也早死了,我不用你们帮忙,你们也不要再阴魂不散得跟着我…”混血儿林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头金发在清冷的海风中伴着她的呜咽而颤抖。
“想死,你死了,我们找谁去,实话告诉你,救你的可是我亲姨妈,你的命早就不属于你了,要死也要等我小姨醒过来再说,到时候我很乐意帮你写申请。”易风顺手把长毛小头目的枪给卸了,打眼一瞧,却是最常见的黑星,这才把匕首移开,拿刀尖指了指郑东,
“喂,你,别愣着了,怎么还准备等天亮,继续回去住酒店?”
“好吧,我们走!”郑东这才一咬牙,拉起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林莎上了快艇。
赵盾和叶天语紧随其后,
“这可不管我事,不管我事!”长毛一看易风示意他也上船,有点着慌。
“少罗嗦,上船还是下海?”易风眉毛一挑,作势要抬脚把他往海里踹,把长毛吓得一哆嗦,二话不说就蹿上快艇。这家伙久历江湖,一想到现在的年轻人不比当年,都是些头脑一热就不计后果,啥都敢干的主儿,就不自觉一阵心寒,哪里还敢再啰嗦。
易风又搜了搜地上躺着的几个家伙,又翻出一把手枪之后,一步跨上了快艇。
郑东把目标方位跟小头目一讲,小艇分开波浪,离开了偏僻的海滩。
不久之后,易风几个这才踏上了久候多时的西多姆船长的货轮,长毛小头目赶紧催着操作手掉头,跟条箭鱼一样,跑的飞快,驶出好远才听到长毛尖细的声音;
“请问船上的是那一位执事,我们也好交差。”
“金木。”郑东粗豪的声音横跨层层波浪,远远传了出去。
“啊!…….”底气本就不足的长毛头目只传回来一声惊叹,就再也听不清下文了。
就这样,易风四个堂而皇之的把西多姆的船长室给占了。
“别说,这咖啡还真不错,都尝尝。”易风一边端着咖啡杯,一边不忘吆喝。
“郑,麻烦你出来一下。”西多姆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把郑东约出去细细询问一番,这帮十七八岁的小破孩究竟是什么来头,跑了多年的码头就没见过这样的。
迎着海平面跃出的一轮旭日,海风里开始有了一丝暖意,郑东棱角分明的面庞被红日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那几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多姆扭头看了看自己郑重关上的门,之后才直截了当的向郑东发问。
“你不必多虑,只要知道老板欠他们一个天大的人情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随他们去,万一造成什么损失老板自然会照单赔你。”
“可是….”西多姆一脸的不情愿。
“说不定把这几个家伙伺候好了,老板一高兴就把你调回总部了!”郑东一句话就捏在了西多姆的脉门上,这家伙别看相貌不咋地,却讨了一个漂亮老婆,早点离船上岸都快成了西多姆的一块心病了。
“真有那么神?”西多姆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那股热情劲几乎把郑东从甲板上掀到海里去,对郑东眼里闪过的一丝狡猾却丝毫未觉。
从那一刻开始,西多姆对易风几个的态度180度急转,把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捣鼓出来让易风他们一路上吃好、喝好、玩好,当然对于大小姐更是殷勤备至,满心期待的等着这帮灶王爷能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
尤其叫做易风的那个,一直都保持那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的神态更让西多姆平增了几分希望,沉浸于喜悦中的他却始终没留意大小姐睫毛上闪动的泪光,私下里以为不过是海上的颠簸让娇生惯养的林莎有些吃不消罢了,压根就没想到他的老板林芝觉竟然已经作了古。
易风几个尽管有些纳闷,也不知道郑东究竟跟这位船长说了些什么,以至于西多姆前倨后恭,热情的不得了,他这么一殷勤,虽然脸皮厚如易风者坦然受之,但常飞他们三个却对老赖在船长室里,慢慢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都是军校里长起来的孩子,脸皮是真没法跟易风比的。
就这样,从第二天起,船长室就成了叶天语就与林莎的闺房,而易风三个和郑东则被安排到了另外的休息舱。
有人说,时间是缓冲阀、是调和剂,至少从后来林莎与易风几个之间的关系缓和上,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尤其是被后世奉为善良与美德化身的叶天语,在跟林莎共处一室并相伴度过了一周的航程之后,两个小姑娘俨然成了闺中密友。
从林莎嘴里,叶天语更真切地感受到了当今的世界,而透过叶天语那清澈的目光,及对自己来历的简单介绍,林莎对易风为首的几个同龄人也有了再认识。
不仅是林莎,不几天的功夫,整艘船上的人从船长到水手对易风一行人都有了再认识,这一方面是因为闲来无事与水手角力的赵盾轻轻一抬手就把两个黑人海员一手一个抓住腰带举到了半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易风,这家伙除了开始时有点讨人烦,没想到不到一天功夫就跟那帮粗胚海员打成了一片,尤其是在他表现出对聚众赌博的强烈热忱之后,双方的关系就变得更融洽了。
有一次,这一幕被刚好路过的林莎亲眼目睹,她不自禁的看了看远处甲板上一脸高傲,剑眉轻挑,扶着栏杆凝视大海的常飞,之后金发少女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里嘀咕:
“都是军校出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这时正一脚踩在凳子上,忙着发牌的易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奶奶地,海上的风就是大啊!”
这家伙一阵枉自悱恻,竟似浑然没注意一道靓丽的身影刚刚走过。
而在高高的驾驶舱里,还有另一个人也正静静的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凝重的脸上竟逐渐露出一丝笑容,正是林家的保镖,郑东。
海上的风浪一直颠簸了7天之后,坚守者号货轮终于驶进了美利亚合众国的漫长海岸线。
但货轮并没有直接进港靠岸,反而在近海的一座礁石岛屿旁听了下来,一艘豪华游艇从岛屿中间自然隔成的海湾里驶了出来,当郑东向驾艇的绰号黑熊的西非裔同伴介绍易风几个少年时,对方看了一眼手挽着手的林莎和叶天语,不做他想,恭恭敬敬的把几个人请上了游艇。
四个小时后,一辆蓝色的加长帝王商务车驶进了纽尧克市席罗纳斯山的别墅群,在山腰的104号白色方形建筑前停了下来。
布满古典花纹图案的长长的院门左右分开,帝王商务车缓缓地驶到建筑伸出的半圆形玻璃钢前厅门口。
身材高大的郑东从副驾驶位置一脚跨了出来,一个黑衣人赶紧小跑近前,躬身拉开了后座的车门,一个目光炯炯的少年随之而出,之后从车里又出来了两男两女,正是易风一行人。
看着高高的四层别墅,尤其是方形建筑的中间倒扣的白色半圆形穹顶,叶天语忍不住一阵感慨:“林莎,这就是你的家!”
结果被叶天语这么一惊叹,林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无助的望向郑东。
郑东微微一笑:“小姐,这里就是你的家。”
易风几个这才会过意来,弄了半天,这位大小姐竟是跟他们一样,来这里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第三章 早安,纽尧克
AC227年的最后几天,对美利亚合众国而言却并不平静。随着金融泡沫的破灭,新一轮的经济危机像亚莉娜飓风一样将未蓝星第一强国的美利亚吹得满地落叶,就在各大金融机构个个风雨飘摇时,一个迫在眉睫的危险正掩在高楼大厦的阴影里步步逼近。
在纽尧克连接作为金融中心的曼尼拉岛与主城的钢架桥上,初升的太阳将桥下的浪花映出层层的闪光,一辆黑色的凯迪拉瑞轿车从长长的斜拉大桥上驶过,擦得锃明瓦亮的车前盖上倒映着高空中一架黑色警用直升机的影子。
一辆顶着高高牌子的出租车紧随其后,“B,目标第十四街左转。”车上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按了按自己的耳麦,报告到。
“收到,F,目标第八街右转,”红绿灯人行横道上,一个手提公文包的男子咬了一下衣领
“E,现在正穿过百老汇大街。”出租车里的人汇报完,车头一转,离开了凯迪拉瑞的车后,转进了另外一条街道。
“全体都有,拉开距离,开始行动。”警用直升机上一个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只见一辆车身上标着CTU的黑色豪马军车急速超越了凯迪拉瑞,之后在一阵刺耳刹车声里,车轮滑出一个圆弧,车身打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凯迪拉瑞的去路。
于此同时,五六辆防暴车围堵过来,将目标车辆封闭其中,更多的警车拉响了警笛围拢过来。
大批手持改进型M4A1卡宾枪,头戴防弹盔的美利亚特警队员从车上一跃而下,将中间的凯迪拉瑞团团围住。
前后左右的通行车辆一看这架势,再看前面这群警察防弹背心上白的耀眼的“CTU”标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竟遇上了反恐特警,不用说被围的肯定是恐怖分子,不少脑筋转得快的,赶紧倒车绕行,毕竟枪弹不长眼,谁碰上都得倒霉。
几支黑洞洞的枪管也从直升机上探出头来,特制的穿甲弹完全有把握把地面的轿车一枪射穿。
凯迪拉瑞里面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头黄色鸡冠发型,女的上面吊带衫,修长白皙的大腿上窄小的热裤遮住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两人一看这么大架势,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杰瑞,你这个混蛋,我早就说这辆车平白无故丢在大街上,肯定有问题,你硬要开走,这下怎么办!”
女的吓得花容变色,不住地埋怨,周围黑洞洞的枪口让“CTU”的标示更白的瘮人。
生活在纽尧克市的人都知道,CTU的人这些年来击毙的人数直线上涨。
之所以恐怖事件增多,一方面是因为金融危机导致了众多的失业人群,另一方面则与作为第一强国的美利亚不断在全球推销自己的价值观有关,再加上最近十几年来不断突现的自然灾难和此起彼伏的各种瘟疫困扰,人类普遍的道德底线逐渐瓦解,由此更促使了各种邪教如同雨后春笋般地产生。
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最终演变成不间断的暴力事件和恐怖袭击,而直属总统的CTU部队也一再扩编,行动次数和击毙的人数也屡创新高,当然其中也免不了冤死的,但在国家利益面前,面对不断恶化的社会治安形势,普遍的社会舆论已经不再像几十年前一样严厉,而是采取默许和更加宽容的态度,至于无辜受难者及其家属也大都由国家赔点钱后便不了了之。
前车之鉴,两个年轻人一看是CTU的人,自然只有心惊肉跳的份儿。
“他妈的,我哪知道会把CTU的人召来,早知道…….”黄毛的话未说完,就听到车外一声厉喝:
“里面的人,马上下车,让我看到你的双手。”就这么一声,把黄毛吓得一哆嗦,后半截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而此刻在城市的东南方,阳光均匀的洒在那片别墅群上,三楼的阳台上,闪出两个曼妙的身影,正是林莎和叶天语。
尽管别墅的客房多达几十间,但与叶天语越来越投缘的林莎却主动提出,希望天语能跟她一起住在豪华却因为过于宽敞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主人套房里,面对林莎殷切却有些无助的眼神,叶天语决定继续留下来与林莎做伴。
其实以林莎的性格,个性要强的她一直都很独立,但一番死里逃生之后,父亲去世而母亲又不在身边,这个自幼在东华长大的少女自然就对军校出来的叶天语显得分外亲切。
这其实也是人的一种天性,当然更主要是因为,“叶天语具有那种天生的亲和力”,后人如此评说。
易风、赵盾与常飞三个则分别住到了叶天语她们卧室的对面和左右两边,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十分之明确,就是静候林家的仇家找上门。
没过几分钟,几个少年便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纷纷聚拢到了餐厅,且不论餐厅的玉碗金盘,单从早餐的质量就可以推知林芝觉为女儿留下的亿万家财是多么可观。
殷勤的侍者反而使叶天语、常飞和赵盾有些不习惯,毕竟十几年来,大家都是过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突然享受人上人的待遇竟然感觉有些别扭,特别是在这种场合。
他们既不是林家的客人,也算不上林家的朋友,从某种意义上,双方还多少有点间隙,毕竟这家的主人可是他们钓钩上的饵料,什么时候听说过被挂在钓钩上的蚯蚓反而对垂钓者殷勤备至的。
当然也有不这么想的,至少正低着头狼吞虎咽的易风就是一个,这家伙只知道盯着桌上自己喜欢吃的菜大快哆哆,甚至连头也不抬,对站立的侍者更是吆三喝四、支来派去,吃的不亦乐乎。
这一幕不仅让林莎有些不屑的皱眉头,更让常飞几个大感意外:这家伙怎么就吃上了,也没发表几句餐前感言,嘴贫几句!
“都看我干什么,吃啊。”易风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忍不住低着头向四周洒了一片白眼球。
“说不定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这么好的菜还不快吃。”易风猛地抬起头,拿餐巾擦了擦油光锃亮的嘴,冲常飞几个直瞪眼。
一桌子的人这才停止了大眼瞪小眼,埋头吃饭,不过心底里冒出的念头却各不相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林莎一阵反感,
而叶天语他们却心中不由得一紧,多年的默契告诉他们,易风有话要说。
可没等几个人把饭吃完,郑东一推门,进了餐厅。
“小姐,您的叔叔,林竺觉先生正在路上,估计再过二十分钟就应该到了。”
郑东走到林莎的旁边,俯身轻声说道。
“叔叔?”林莎脸有疑色,竟似未曾听说过。
“是的,他是您父亲的亲弟弟,也是纽尧克林氏商贸公司的的二老板。”郑东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清楚,显然这是他刻意为之。
“那我该做什么?”林莎对这位从未蒙面的叔叔十分陌生。
“不必紧张,他毕竟是你的亲叔叔。”显然这个问题,郑东确实不好回答,侄女见到叔叔,总归是一家人,哪有外人插话的份儿。
如此一来,易风几个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身份。
对于郑东和林莎而言,经历过自由岛事件之后,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对于突然出现的林莎的叔叔林竺觉而言,尽管未见其人,但作为林莎的长辈,从一般情理上讲,是肯定不会允许外人将自己的侄女当成诱饵的,即便是立刻下逐客令也不足为奇。
果真那样,事情就变得比现在困难的多,也复杂的多。按易风的话讲,“现在多好,还有人伺候着。”
当然,究竟以怎样地身份,还是必须要征询林莎的意见。
于是,叶天语便把林莎请到了易风几个所在的房间,随在林莎身后的则是郑东,毕竟对于如今的林莎而言,郑东的意见举足轻重。
待几个人坐定了,易风把眼前的情况摆了出来,征询两人的意见,大体意思是如果林莎不愿意易风几个呆在这里,那就不必商量了,四个人直接拍拍**走人;假如不介意几个人留下来,那就必须给将要到来的林竺觉一个恰当的理由。
“有些人愿意走自便,但我不让天语走。”林莎听明白了意思,先瞪了一眼口中的“有些人”,也就是对面的易风,然后又冲叶天语笑了笑。
易风假装没看见,只是盯着郑东的方向,看他怎么说。
“我真诚的希望几位能继续留下来。小姐,您以为如何?”郑东认真地看向林莎。
“好吧,看在天语的份上,我没意见。”林莎故作姿态,眼睛瞄着最讨人厌的易风,心底里却泛起了一丝丝小得意,“这家伙也有看我脸色行事的一天。”
“那关于我们的身份,郑先生可有什么意见?”易风全然没理会林莎一脸得色,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林先生先前已经为小姐办好了纽尧克州立大学的入学手续,我想,你们可以自称是小姐在东华的同学,一起来美利亚留学,后来互相联系,知道小姐也来了美利亚,所以才聚拢来。”
“主意虽然不错,但西多姆船长和游艇上的人都见过我们,总不能说我们留学靠偷渡过来的。”赵盾说完,一脸的苦笑。
“这你们不必担心,西多姆和黑熊都是老板的亲信,跟小林先生也没有隶属关系,而且这条线路目前其他人并不知道。”郑东一番话说得十分肯定。
“好,既然如此,就这么说定了。”易风扫视了一眼常飞几个,见都没别的话说,径**了板。
“对了,郑先生,一事不烦二主,我们几个的护照也麻烦您一起帮忙给办了吧!”没想到易风后面还跟了一句。
“你以为我们是谁,合众国政府啊?”林莎一听,直接抗议道,就算是自己家财力可观,这护照又不是林家印的,哪是说办就能办得了的。
没想到郑东一脸复杂的把易风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了一句让林莎大跌眼镜的话。
“好的,明天我找人给你们拍照。”
林莎还想说什么,汽车喇叭的鸣响从窗外隐约传了过来。
第四章 林家的产业
“历史证明,资产阶级的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大都充满了血色,这一原则对个体而言也同样适用,甚至于对近现代的某些个体而言,所呈现出的不仅是血色,还有灰色,甚至黑色……….”
节选自爱斯顿.希特莱的《颜色经济论》
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将林家别墅的大厅照得十分明亮,此刻有几个人正站在门口,静候着两辆豪华福塔轿车悄无声息的停下来。
并排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头金发的林莎和叶天语,而郑东则站在叶天语的旁边,第二排则是易风、赵盾和常飞。
除了郑东外,几个少年包括林莎在内对这位即将到来的林竺觉都有些好奇,毕竟按郑东的说法,林芝觉逝世后,林竺觉就成了林家的家长。
门口的侍者将大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白净的面庞,带着一副黑边眼镜,头发往后梳,典型的东华裔相貌特征,紧随其后的是一个浅蓝眼睛的美利亚少妇,一身素装,身材高挑,左手牵着一个5、6岁的混血小男孩,右手边跟着一个14、5岁的小姑娘,一头乌黑的秀发,竟似个十足的东华美女。
让易风几个颇感意外的是,少妇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人,足有五六个,个个西装革履,有几个还颇有些年纪,再往门外看,门口已然多了几个黑衣墨镜的彪形大汉。
“我可怜的孩子!”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疾步向前,径自向林莎伸出了双手,眼镜后面有两滴晶莹在闪光。
唯一仔细观察过林芝觉的赵盾一看来人的相貌,就肯定了他身份,正是林竺觉。
林莎也从中年人的眉目间找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忍不住热泪盈眶,迎了上去,搂住自己的叔叔一阵哽咽。
林竺觉身后的少妇也忍不住拿出手帕擦试眼角,而左右的两个孩子则是一脸的懵懂。
良久之后,一脸悲戚的林竺觉用宽厚得大手拂去了林莎脸上的泪痕,
“我听大哥说过,你叫林莎,大哥为了你们娘俩的安全,一直保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是你婶婶和弟弟妹妹。”
身后的少妇走上前,与林莎抱了抱,之后拉过两个孩子,
“叫姐姐。”少妇对自己的一双儿女说到。
“姐姐”小男孩稚嫩的声音甜甜的叫到,而那个小姑娘先是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之后才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我叫林妙雪,很高兴认识你!”小女孩冒出来这么一句。
“这孩子!”少妇有些不好意思,而林竺觉则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小丫头一看她爸的表情,调皮的伸了伸小舌头,这才细声细语的打招呼。
“姐姐好!”
当林莎握住林妙雪的小手时,一种血肉相连的温情顺着手臂涌进心头。
“好了,我们先去客厅,毕竟斯蒂文律师他们的时间也很宝贵。”林竺觉冲身后的几个人歉意的笑笑,易风几个这才知道敢情带来了一帮律师,莫非是树倒猢狲散,现在就要分家产。
林竺觉从易风几个身旁走过的时候,似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便引导着一群人进了主客厅,毕竟以他的身份,对别墅的一草一木都分外清楚。
待众人坐定了,林竺觉这才仿佛突然意识到叶天语和易风三个的存在,便向身旁站着的郑东问到:
“这几位是?”
“这是小姐在东华时的同学,刚好都在美利亚留学,小姐觉得孤单,再说现在正放假,就把他们都联络来,也好有个伴。”
经郑东这么一说,易风几个才意识到这个时间段刚好是美利亚的火鸡节,热闹程度与东华的春迎节有的一比。
“既然都是林莎的朋友,那更好,也显得接下来的手续正式些。”林竺觉像被称作斯蒂文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个年龄最长的美利亚人便取出自己的眼镜,很正式的从公文包里取出几份文件,向周围示意了一下,开始宣读,竟然是一份遗嘱,林芝觉立下的遗嘱。
按遗嘱的说法,在已故的林芝觉名下产业大体有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全资的产业,其中包括纽尧克环球货运公司,再有就是七处地产;另一部分则是持有50%股份的产业,略微有些庞杂,包括分布全国的23家超市,18家餐厅,一家俱乐部,还包括纽尧克商贸公司,一家网络公司和三家广告公司,以及8座写字楼。
遗嘱对庞大的资产进行了分配,林芝觉全资的产业,也就是纽尧克环球货运公司和包括所在的别墅在内的七处地产都直接留给了林莎;而其余所有产业所持的半数股份都全部划拨得到林竺觉的名下,如此一来,算上林竺觉原本所持有的股份,林竺觉便成为这些产业实际上的所有人。
易风听律师把遗嘱宣读完,不仅有些嗤之以鼻,怪不得这位叔叔刚见面就带一帮律师过来,弄了半天果真是来分家产的。
也不知道林芝觉这家伙是不是昏了头,立个遗嘱却把大笔的财富都转给了他的弟弟。
“靠,这遗嘱别是假的吧?”易风心里一阵犯嘀咕。
似乎为了印证遗嘱的有效性,律师宣读完遗嘱,特意把文件递了过来,郑东帮林莎取了过来,文件上的内容都是手写体,两个人仔细看了一遍,对视了一眼,互相点点头,看似遗嘱竟是真的。
“如果小姐没有异议就请在协议上签字吧!”老律师一付照章办事的古板模样。
林莎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四周,叶天语、常飞和赵盾都一脸平静,只有那个讨厌的易风在冲自己挤眉弄眼,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自己的叔叔正一脸慈祥的微笑,而刚认识的婶子正握住儿子的小手,让他不要胡闹,林妙雪则正好奇的在叶天语几个脸上来回打量。
回头看看自己倚重的郑东,却见他只是微微冲自己点了点头。
林莎这才拿起桌上的笔,轻轻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傻孩子!”易风失望的摇摇头,心中暗自嘀咕。
“麻烦你了,斯蒂文先生。”林竺觉对老律师颇为客气。
“不过还要耽误您点时间,作为我哥哥的朋友,我希望您能做个见证。”斯蒂文刚要起身,却被林竺觉给留下了。
一屋子的人顿时大眼瞪小眼,看样子,那个美丽的少妇竟似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接下来要做什么。
“沙龙律师,可以开始了。”林竺觉对坐在斯蒂文旁边的瘦瘦高高的西装男子说到。
瘦高个站起身来,向四周点头示意了一下,说到:
“我是林竺觉先生的私人律师,受林先生的委托,起草了一份馈赠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就是把林芝觉先生通过遗嘱转交给林竺觉先生的产业全部回赠与林莎小姐,这是协议的内容,请林小姐过目一下,如果无异议请签字。”
“怎么会这样?”林莎不自禁的站起身来,一脸的惊讶。
“这一家子搞什么鬼,赠来赠去的。”易风虽然这么嘀咕,但眼睛却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叫做林竺觉的中年人。
“林莎,把部分产业留给我的,是你的父亲、我大哥的遗愿。我这几十年从未拂逆过他的意思,不能到最后反而违背他的遗嘱,所以我接受了这些股份。你刚才已经签过了字,那么股份已经完全由我支配。但现在我再通过新协议赠给你,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也就不算违背了你父亲的遗愿。”
中年人一句话说完,客厅里的人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叔叔,这怎么行?”林莎听明白了意思,不由得双手连摆。
“孩子,叔叔说行,自然就行,即便划在你的名下,做叔叔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毕竟都还是我们林家的产业。再说我们林家就你们三个孩子,弟弟妹妹还小,你现在就要多多学习,说不定我们林家未来有一天要落在你的身上。”
没想到林竺觉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语气里竟隐隐有些伤感和忧虑。
“你叔叔既然这样说了,孩子,你就不要推辞了。”旁边林莎的婶子也劝道。
林莎被林竺觉的一席话说的有些不知所措,不得不转身征询郑东的意见,而郑东的表情似乎也很意外。
“将来,等妙雪和宇琛长大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可以再赠给他们吗!”林竺觉摸了摸蹭到自己膝下的叫做林宇琛的小男孩脑袋,对林莎说到。
“好吧,我接受。”林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下了决心,这句话的背后也就意味着她开始接受作为林家长女的身份和责任。
等林莎签完了第二份协议之后,几个律师和遗嘱执行人都相继离开,只留下林竺觉一家四口,林莎、郑东以及易风他们四个。
林竺觉详细询问了一番他大哥遇难的经过,为了不暴露易风几个的身份,郑东和林莎刻意省去了遇到易风并被乌兰所救的经历,当然也包括僵尸变异体的袭击,只是说自由岛驻军的导弹击落了偷袭的武装直升机,之后两个人被自由岛的救援直升机救了回来。
林竺觉对林莎死里逃生遭遇不禁唏嘘不已,更对侄女的大难不死万分的庆幸,至于最后如何跟郑东到美利亚,中年人并未提及,似乎有郑东在,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或许介于易风几个的存在,林竺觉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接下来的谈话不过是些嘘寒问暖,反而是林妙雪和林宇琛跟林莎和叶天语很快就熟络起来,没等林竺觉做进一步深谈,已经嚷嚷着要拉着两个女孩子的手出去玩了。
林竺觉一看自己的一双儿女,干脆笑了笑,让林莎陪他们去了,而易风三个跟这位林先生更没什么话好说,也就跟在叶天语的身后去了别墅后面的花园,而郑东更是像往常一样,形影不离的跟在林莎的身旁。
“郑先生,麻烦问一下,这位林先生之前见过林莎吗?”易风突然紧走几步,到了郑东的身边。
“没有。”郑东看了一眼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
“有照片?”易风继续问道。
“小姐的身份开始只有我与老板知道,在决定把小姐接过来之前,老板才通知了小林先生和一些主要干部,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郑东不由得停下脚步,一脸的疑惑。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易风只是咧着嘴笑了笑,接着就盯着林莎短裙下一颤一颤的翘臀吹起了流氓口哨。
第五章 大学城
纽尧克时报A版(AC227年12月27日):
根据州立病毒研究所最近的研究报告显示,目前在全球蔓延的JH1N2流感病毒产生了进一步的变异,这种变异主要表现为对其他生物体的交叉感染上。
目前,通过对拉杜尔农场送检的13头病猪进行的进一步分析显示,其中的5头检查出了JH1N2的存在。
因此,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断定,这种已经造成全球100多万人感染,1万多人死亡的感冒病毒不仅可以在人际间传播,而且也可以在人与其他生物体间交叉感染,至于这种交叉感染仅局限于像猪这样的个别物种还是对所有物种都具有普遍性还有待医学界的进一步确认。
针对最近的疫情聚集性爆发,尽管正处在假日,但包括州立大学在内的所有教育机构都已经对学生发出疫情预警,并要求尽量减少集会,各学生自治社团也组织留校的学生开始在校内免费发放口罩。
……………
林家别墅,
已经是易风、常飞、赵盾和叶天语来到美利亚的第二个早晨。
昨晚,林竺觉跟自己的侄女吃过第一顿团圆饭,接了一个电话后,一家四口就带着一帮黑衣人离去了。
一天的时惊时喜,让林莎颇感疲惫,很快便洗洗睡了,而叶天语则抽空溜出了房间,进了对面的易风的房间,常飞和赵盾都已经在里面侯着了。
“说吧!”常飞等叶天语坐下,看了一眼正盘着腿在床上擦枪的易飞。
“今晚的鱼做的不错,糖醋的。”易风一边往枪柄上哈气,一边说的漫不经心。
“谁让你说这个,早上那句话究竟什么意思?”赵盾有些存不住起气,尽管早就习惯了易风的做派,但还是很配合。
“那句话?”易风一脸的糊涂样,常飞和赵盾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撅就知道拉什么屎”的神态。
“你不是说吃了这顿没下顿吗!”四个人中最耐得住性子的叶天语面带微笑。
“啊,可能是我更年期又提前了!”易风一张嘴,常飞、赵盾和叶天语一起沉默无语。
“睡觉去。”常飞说着就要起身,没想到纳闷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有些窝火,却被旁边的叶天语一把拉住。
“你说的是在自由岛那一晚上的事?”最沉静的人一般也是最敏感的,叶天语的聪慧也就在于此。
常飞一听这话,又回到座位上,**还没坐稳,“啪”的一声,一个黑影就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仔细一看却是一把手枪,易风当初搜罗的另一把黑星,虽然也是把次品,但所谓能拔毒的都是好膏药,有胜若无阿。
“别急着跑,先把枪擦了!”床上的易风嘴里一边念叨,一边举起手里擦好的枪,瞄了瞄,然后心满意足的塞在了枕头底下。
“昨天晚上,我突然做了跟自由岛上一样的梦,似乎很远处有不少小火星,而且数量也不少。”
易风说完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伙伴,平静取代了原先的笑容。
“这里不会成为第二个自由岛吧!”赵盾忍不住以手抚额。
“难说。”常飞抽出弹匣,边说边扫了一眼其中的子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叶天语一想起自由岛上那些散发着尸臭,飞舞着一群苍蝇的绿皮僵尸变异体,就忍不住有些反胃。
“攒钱、攒枪、攒子弹!”当年就曾经贩卖过酒水的易风,顿时又露出一幅奸商的嘴脸,毕竟四个人从自由岛撤出来时就没带多少钱,加上易风在货轮上聚众赌博黑来的钱也依然是杯水车薪。
见这家伙边说边满屋子打量林家别墅里的物件,常飞、赵盾和叶天语没说几句话就赶紧灰溜溜的从易风屋里出来,散了。
看易风的眼神,“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肯定对他不适用,说不定明天易风就把这间房里的壁画拿出去给当了。
古人说的好“李下不摘帽,瓜田不脱靴。”在这一点上,常飞他们三个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易风划清界限,也免得将来林家追查起来,把不名誉的帽子扣错了对象。
按照郑东的提议,这新的一天应该是去已故的林芝觉早先替女儿安排好的那所大学---纽尧克州立大学。
因为赶上是假期,刚好可以让林莎提前去熟悉一下环境,这一点是郑东一直坚持的。
毕竟林莎随时都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一个人懂得如何自救才能真正获得生存的机会,而懂得利用环境就是自救的要素之一。
几个小时之后,两辆豪华别克雅轿车停在了纽尧克州立大学的停车场,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跳下来打开车门,两个美丽的少女牵着手走下车来,一头金发,丝袜短裙,打扮的性感时尚的正是林莎,而叶天语则是一袭长裤,上面一件浅色的反边波纹领收腰衬衫。
两个人身材一样高挑,刚下车就引的停车场里不少人纷纷侧目。
郑东前面带路,而在她们身后,是习惯穿运动装的常飞和赵盾,而易风则缀在最后。
绕过左手怀抱圣典,右手高举,从手掌心向上喷射出圆形水幕高耸的圣女雕塑喷泉,便进入了位于大学城中央的纽尧克州立大学。
高高的圆尖塔楼,欧式城堡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茂密的树木,宽敞地草坪,被林间小路分割成不同的区域。
不同肤色,来自全球风格各异的青年人不时的从身边走过,三三两两,大都笑逐颜开,只不过大大的口罩遮掩了大部分的笑容,使人看不清相貌。但时不时冒出的美腿少女,反而更让热血的小伙子们兴致盎然,这种变相的犹抱琵琶半遮面,让好色之徒们平增了几分遐想。
叶天语和林莎的到来更让遐想的小火苗燃烧的更旺了些,一行人刚刚接过免费派发的口罩,最前面高挑的身材走过不久,远处的塔楼上便伸出一个长长的单筒望远镜。
在这里就读的并非都是有钱人,至少现在伴在郑东身旁的叫做萨拉的棕发女孩就是一个例证。
自从萨拉的姐姐毕业后,精通东华语的萨拉就接过姐姐的空缺,成了大学城网上导游组织的一员。
昨天晚上,萨拉刚刚送走了一位替自己孩子选学校的东华阔太太,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来人先用通用语,后又用东华语跟萨拉进行了一番交谈。
之后便达成了今日一日游的交易,100美元。
“这里就是学校的办公楼,如果是新入学的话必须去4楼的411室进行档案登记。”
萨拉以职业性的微笑,对眼前高出一头的两个女孩子介绍,目光时不时瞟一眼紧随其后的常飞。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的女孩子而言,不屑于戴口罩的常飞,其杀伤力是无可豁免的,尤其是与跟在最后面的那个蒙着大口罩,一脸贼嘻嘻的家伙一比之后。
尽管纽尧克州立大学面积不小,但一天的时间也足以弄清楚哪座楼的哪个洗手间在什么位置。
还没有等到日头下山,萨拉就接过了自己的酬劳,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我怎么感觉跟在最后那个家伙的背影这么眼熟呢?”当易风的身影钻进第二辆轿车离开之后,对面学生公寓九层的窗户里又伸出了那只单筒的望远镜。
“哪个,哪个,给我看看!”旁边一个猥琐的尖细声音急切问道,随之那只镜筒抖了抖。
“走了。”第一个声音到。
“长得靓不靓,白皮肤?黄皮肤?”抢过望远镜正到处扫的家伙语气有些惋惜。
“我说的是个男的!”说话的人似在努力回忆什么。
“咦,你难道开始对男的也……我的天啊,明天我就从宿舍搬出去。”单筒望远镜缩了回去,语气仿佛正被**一般。
“我操!”在一阵拳打脚踢声里,没想到竟传出一句东华的国骂。
…………………….
“卜”的一声,汤尼擦了擦自己的一双油手,把纸团嗖的一声投进了2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自从阿富亚战场上受了伤之后,汤尼就回到了美利亚,费尽艰辛终于找到一份说的过去的工作,成了纽尧克州立大学的校警。
尽管才半年,日复一日的重复已经没什么新鲜感,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的手还可以随时握着枪。尤其是在两个星期之前,那个吸毒而神志不清的黑人小子举着AKa自动步枪冲进校园扫射的时候,是他一枪把那个混小子给崩了,而换来的则是抠门的格雷校长下个月给加薪的承诺。
“又可以放开肚量吃俄尔良鸡翅了。”汤尼扫了一眼监视屏,幸福地想,自从阿富亚战场回来后,过去趴在沙砾堆里最怀念的东西竟然成了自己如今的最爱。
沉浸在遐想中的校警汤尼做梦也想不到,此刻在他的头顶上方,间隔三层楼板的档案室里,一个身影正在一台电脑的微弱光芒里忙碌着,片刻功夫就关掉电脑,从窗户里一跃而下,一条透明的细线挂在窗沿上,等黑色的身影一落地,手一抖,细线被收了回来。
这时,警务室窗户正对着的一棵大树上,一条黑色的身影也像狸猫一般从枝叶间落了下来,直接隐身在树后,之后两道身影瞬间闪到一个角落里,这时才看出树上下来的身材要略矮一些。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一起消失不见了。
而此刻,林家别墅里的叶天语和赵盾心中明白,从明天起,他们就是纽尧克州立大学的正式一员了。
……………
同一时刻,自由岛上的李树一教授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朱全医生的电话
“老伙计,乌兰怎么样了?”
“弹头取出来了,但神经系统受损严重,虽然死不了,可现在还没醒过来。”朱教授边说边摇头。
“那,易风他们怎么样了?”李教授语音有些打颤。
“情报显示,他们现在美利亚,我本来想把他们接回来,但乌老大不让,说孩子大了,也该闯荡闯荡了。”
“老家伙还是这副脾气!”电话另一端无奈的语气穿了过来。
“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有我们的人在看着这帮孩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乌兰,唉……,昨天,乌老大背着蓉蓉来看妈妈,我才发现,乌老大的头发全白了……唉……”电话这一端,一声伤感的慨叹。
“唉…………”电话的另一端,又是一声苍老的叹息。
第六章 物以类聚
拉姆森周刊(AC227年12月28日)
昨天晚上,妮可.奥米加的尸体被行人发现。地点是欧玛亚公墓山下5公里处的外环路。关于这名被害者的情况,从警方公布的报告上来看,妮可尸体的部分器官被吃掉,从牙印上来判断属于人类所为。
加上这次被发现的被害者,三天以来,发生在公墓山附近的传闻中的“食人狂魔”所杀害的受害人已增加到7人。
今晨,斯马特警长就此事发表了简单的声明。他表示,欧玛亚警局“正在调集警力,搜捕这名丧心病狂的恶魔”,而关于眼下如何才能保护市民的安全这一问题,他建议市民最近不要独自前往公墓山附近。
……
听导游的萨拉说,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大学生挑战者派对,既然入了人家纽尧克大学的档案,易风几个自然免不了要入乡随俗,特别是林莎也想通过今天,提前熟悉一下自己的室友。
于是,当时的纽尧克州立大学,也就是百年之后享誉全球的“圣城大学”,迎来了其后五百年所以被誉为“荣耀之星”的辉煌一刻,12月28日,也成为后来的圣城大学永恒的校庆之日。
因为就在那一天,在史书上被浓书重彩的众多传奇人物纷纷将自己的名字留在了当时纽尧克州立大学的校史之上。
尤其令那些由原东华国的大学后来组建成的各大学府惋惜不已的是,身为东华国人的传奇四人众,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拥有的大学学籍竟然是属于美利亚的!
当林莎家的两辆轿车再次驶进纽尧克州立大学之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则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尽管政府已经提升了病毒防控的警告级别,但对于一年一度的大学挑战者派对而言,传统无疑比流感更加强大。
虽然校园里仍然在派发口罩,但对于那些真正的帅哥美女以及自认是帅哥美女的年轻人而言,口罩这种东西无疑是个累赘,于是更多昂首阔步的美女成了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当然也有例外,至少林莎和叶天语都捂着大大的口罩,而易风几个也随行就市,特别是俊朗的常飞,用易风的话说,“如果你小子不低调点,你将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女人是老虎’”。
此刻,在一座类似钟楼的建筑前面,已经聚集的人山人海,高高的尖顶圆塔耸立在一座城堡建筑的最顶上,圆塔壁上镶嵌着一面复古风格的巨大时钟,一面美利亚的国旗正在塔尖高高的旗杆上迎风招展。
林莎一行人一看情形,不自觉地就往那边凑,几个人前后脚穿过一片草坪,这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向易风身后撞了过来。
恍若未觉的易风突然抽身、伸腿,转身挥臂,一个戴口罩的黑发年轻男子“啪”的一声干脆利落的趴在了草地上。
等这家伙看清楚了易风衣袖里刀尖的闪光,赶紧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
“老大,是我!”
没曾想来人竟是一口纯正的东华口音。
这一声叫唤却让一行人围拢了过来,尤其是赵盾,看清了地上躺着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地上的家伙,
“怎么是你小子,白狼。”
“老大,麻烦高抬贵脚。”地上的家伙双手托住易风踩在胸口的脚,一脸的谄媚。
易风这才放这家伙爬起来,一脸的笑逐颜开。
林莎也看出来了,看样子竟是易风他们的熟人,只见爬起来忙着拍土的男子,年纪与一行人相仿,一头飘逸的长发,瓜子脸型,细眉毛,眼睛不大,眼角有些斜上挑,不笑还好,相貌勉强算是中上,一笑起来眼睛竟有些轻微的三角。
“老大,果然是你,真是太好了。”说着,眼前的家伙就伸开了自己的双臂,准备以一个熊抱张显自己的热情。
“别来这一套,要抱美女在那边,用不着拿我做准备工作。”易风伸手一划拉,张开的双臂便指向了叶天语,一看叶天语一脸的平静,被称为白狼的家伙讪讪的收回了左手。
“你好,我叫白彦青,是这几位的朋友。”没想到他伸出去的右手直接拐到了林莎的面前,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浑然没注意到胸前仍依稀可见的鞋印子。
“你好,我叫林莎。”性格开朗的林莎礼貌的让对方仅捏住了手指的前半部分,没等对方再说什么,便把手缩了回来。
叫白彦青的家伙还没来得及继续自己的艳遇之旅,便被一双大手掐着后脖颈给拖到了一棵大树下,而目睹这一幕的赵盾则转身挥了挥手
“咱们走咱们的,不用管他俩。”
叶天语拉着林莎的手,二话不说就继续往前走,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而赵盾和常飞则紧随其后,只留下在大树下嘀咕的易风。至于郑东并没有跟着来,而是呆在车上,毕竟林莎第一次结识同学就带个保镖,怕影响不好。
“老大,你们怎么来了,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白彦青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远去的叶天语和林莎,这才向易风陪着笑问道。
“对,就是专程为你来的。”易风满面地微笑。
“别,千万别,我承受不起。”一听这话,白彦青赶紧打住,顺坡下驴也要看面前是谁。
“说吧,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易风饶有兴趣打量着白彦青,把小伙子看的一阵哆嗦。
“老大,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几年我爸不是让我出国留学吗,我就被弄到这里来了,临走的时候,没找到你,乌爷爷说你们转场去了别的基地,我在这里都呆了两年零5个半月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留洋留出能耐来了?”易风一巴掌拍在小白的肩膀上。
“巧合,纯属巧合。”小伙子出了奇的坦白。
“这几天不是假期吗,我闲着没事儿就拿个望远镜满校园的看美女,看看有没有初来乍到的嫩雏,也好…嘿嘿……”这家伙边说边一脸的**,
“昨天不小心就盯上了那个金发美女和叶天语,之后竟惊喜的发现了老大你伟岸的身影,因为当时你们都戴着口罩,而且很快就离开了,我没敢肯定,所以今天特意试探一下,结果就被老大你给放倒了。”
“就这些?”易风斜着眼睛盯着白彦青,以易风对他的了解,这家伙如果不是早就确认了易风几个的身份,绝对懒得注意什么身影,更不会现在这般以身相试,否则这家伙也不会被叫做“白狼”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白彦青一脸的无辜,但一看易风攥拳头,赶紧补充了一句:“当然为了选靓女,我自然也免不了查查档案,于是我就顺便把学校档案室的电脑给黑了,结果我发现叶天语的同时也发现了老大你。”
“是吗,还顺便给黑了!真长能耐了。”易风进行了一番口头表扬。
“嗨,嗨,你在这儿干吗呢,美女呢?”
很突兀的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一个黄头发的瘦高个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大大的电脑包不停的拍打着来人全是棱骨的臀部,黄毛根根直立,中间还染了一簇红色长条,从前额甩到脑后,两片厚厚的镜片架在鼻梁上。
“那家伙是谁?”易风问,
“皮特,外号叫‘老鼠’,我的室友。”白彦青回答的挺简洁。
“你的朋友?”瘦高个跑到近前,用手指托了一下眼镜片,向白彦青示意了一下。
“是,这是我的老大,易风。”白彦青介绍到。
“听小白说你可是电脑高手!”易风没等对方诸如“久仰”之类的词出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叫老鼠的家伙好一番得意地摇头晃脑。
但紧接着老鼠就看到了令人心寒的一幕。
昔日曾经对自己拳脚相向的恶霸白彦青正被刚认识的家伙按了个嘴啃泥,后背上、**上被踹的全是大脚印子。
“两年不见你就敢忽悠我,真以为自己是黑客,你丫的,我拍不死你。”施暴者嘴里念念有词。
“老大,是我错了,别打了,我给钱,给钱还不行吗!”白彦青可劲扯着嗓子哀号。
“好在我今天心情不错,要不然……起来吧…….记住了,今后少跟我提钱。”易风一伸手,抓住白彦青的脖领子给提了起来。
“是、是…今后不提钱…不提钱……….”白彦青把嘴里的草吐出来,忙不迭的答应。
“不过这次你准备给多少?”易风边说话边把手指捏的卡巴卡巴乱响,一脸的无所谓。
绰号老鼠的皮特一听这话,先前对这位除暴安良的“义士”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而此刻在远处聚集的人群中,林莎和叶天语正垫着脚站在外围。
“刚才那家伙是什么人?”林莎问
“你说的是白彦青吧?”叶天语提到这个名字,却是一脸的似笑非笑。
林莎见叶天语这付表情,不禁好奇的点点头。
“说来话长。”叶天语的笑容更明显了些。
林莎这才从叶天语以及随时补充的赵盾口中获悉了一段往事。
原来,这个白彦青就是当年跟易风合谋给老师叶莱**上粘胶水的家伙,易风提供胶水,而白彦青则负责实施。
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当初子弟学校的一害。
至于白彦青怎么会也就读于高原子弟小学,那就要从他的父母说起。白彦青的父亲提起来大大有名,是第12届全球生物学最高奖项“诺蓝”奖的得主之一,白度。他与另一位美利亚的科学家平分了总数高达1000万的奖金。
之后身为东华人的白度教授回到了祖国,丧偶多年的他在东华找到了自己的第二春,并老来得子,生下了白彦青。
白彦青的母亲是一位军人,再加上白度教授归国后一直为东华的国立生物研究院工作,地点就在宝藏高原上,于是他们就干脆把儿子也送进了军队的子弟小学,刚好跟易风成了同班同学。
于是两个无法无天的小鬼臭味相投,引为知己,没少干“人见人嫌、狗见狗烦”的事儿,但因为每次都是白彦青做“出头鸟”,也才有了“白狼”的雅号,而作为幕后黑手的易风潜伏的比较深,一直没被“枪”打着过,勉强维持了自己“好孩子”的英名。
等到后来,易风被收编进少年班后,尽管不能再像往常一样,跟白彦青继续呼风唤雨、胡作非为了,但两个人还时常凑到一起,搞点事儿,毕竟常飞、叶天语和赵盾三个在这一方面跟白彦青一比,还是远远不及的,所以刚才一认出是白彦青,“狼狈为奸”这个词便不约而同的从叶天语三个人脑袋里冒了出来。
以至于多年之后,已经颇具盛名的白彦青跟人谈及与易风少年时期的友谊时,大言不惭的说过这么一段令人恶心的话:
“当年易老大去了少年班还回来找我,知道为什么吗?这就叫不离不弃!”
有好事者将此言语传到易风耳朵里,真相这才大白于天下,易风对往事一番感慨后,如是说:
“当初也是形势所迫啊,进了少年班,我就没那么多小弟孝敬了,可为了收买常飞几个,我还得照样好吃好喝伺候着,真是入不敷出啊!总不能动用我自己的储蓄吧,所以我就想到了小白,听说他爸有几千万呢!”当事人似乎动了真情,难得的又感慨了一声,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也没亏待他,时不时就教他几招功夫,当时叫做‘以技术换消费’,要不然凭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能混成现在这样!”
易风一阵猛侃,在场的听众则一阵猛点头。
第七章 挑战者
当林莎听叶天语几个将这位白彦青的简历大略的介绍完,不经意间就把小白跟易风划拉进了一个筐里,而此刻自信满满、有色心也有色胆的白彦青却对飞来的横祸浑然未觉,与“老鼠”皮特一起跟在易风身后,向林莎和叶天语她们靠拢,盯着远处林莎的翘臀,眼睛贼亮贼亮的。
“哎,白狼,什么状况?”老鼠顺着白彦青的目光,也发现了目标。
“金发的归我,黑发的归你。”白彦青看了一眼易风的背影,捂着嘴小声嘀咕,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哇,噻。”被蒙在鼓里的老鼠一脸的兴奋莫名,这家伙压根儿就没见识过叶天语的厉害,而当年曾吃过不少苦头的白彦青就这样悄没声息的摆了老鼠一道。
这时,走在前面的易风突然回过头,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喜形于色的老鼠,心里默念了两个字“傻A”
此刻,尖塔下聚集的人群逐渐骚动起来,一声声呐喊和尖叫开始此起彼伏。
“这是要干什么?”林莎不解的跟叶天语对望一眼,一头的雾水。
“这是挑战者竞赛准备开始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林莎一扭头,却发现拍干净一身泥土的白彦青正道貌岸然的站在身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挤过来的。
再看左右,叶天语的旁边竟出现了一头黄发的眼镜男,瘦高个,干瘪的胸脯使劲往前挺着,努力显得自己勇武些,眼角的余光还不时瞥一瞥旁边的叶天语。
至于易风正跟常飞和赵盾并排站在一起,一手拉住了左边的赵盾,看赵盾的样子似乎是想要把黄毛隔开。
见林莎一脸的无所谓,白彦青继续自顾自的叨咕:
“今天是学校每年一次的挑战者派对,所以得名便是因为马上要开始的挑战者竞赛。”白彦青眼角偷瞥了一眼两位美女,见她们听到挺专注,不禁一阵窃喜。
“所谓的挑战者竞赛就是由每年新入学的新生选派代表与高年级获胜者进行比赛,看到尖塔上面的国旗没有?”白彦青伸出自己的玉指,指了指飘扬的美利亚国旗,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要求参加比赛的队员,12点的钟声一响,就要从这里出发,穿过草坪,图书馆,树林,实验楼,人工湖,第18和第32教学楼,爬上行政楼的楼顶再下来,之后穿过第3和第4餐厅返回到我们所在的古堡之下,之后还要爬到古堡的顶部,踩着斜面的顶部到达尖塔,再通过里面的螺旋楼梯到达塔顶,谁先将国旗降下来,亲吻旗角,再把国旗重新升起,谁就赢得了挑战者竞赛的胜利。”
白彦青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老鼠”皮特,露出一丝小得意。
就在这时,周围的呐喊声突然爆发了,一行人踮起脚尖细看,却发现古堡的入口处多了一排人。
正中间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子正高举双手,一套黑色的紧身背心和短裤,将健美的身材彰显到了极致,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是一双桀骜不驯的眼。
在他的两侧,全是清一色的肌肉男,不过看长相也都年纪不大,大部分是黑人,少部分是白人,至于黄种人就中间的黑发男子一位。
“飞龙,必胜!”一群少女疯喊,
“飞龙….飞龙……”一群小伙子起哄
“飞龙飞龙,我爱你……小树林里等着你。”口号十分暧昧,一队着装统一的美少女喊完集体爆发出一声哄笑,看样子似乎是学校某只拉拉队的。
没等叶天语她们发问,旁边正苦于无用武之地“老鼠”皮特终于逮到了表现的机会。
“‘飞龙’就是中间高举双手的那个。”老鼠呲着大板牙向身旁的叶天语送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差点把易风给恶心趴下。
“去年就是他作为新生赢得了挑战赛,不知道这一届的新生能不能赢他。”皮特继续道。
旁边的白彦青一听这话,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
就在这时,正午12时的钟声如约而至,在一片呐喊声里,十几个身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而去。
包括被叫作飞龙的年轻人在内,瞬间一队人便从人堆里冲出来,在草坪上仿佛刮过了一阵旋风,更夸张的是,竟然有大群的观众仿佛围猎一般,跟着这伙人疯跑,有不少竟然还脖子上挂着相机甚至摄像机的,叶天语就亲眼看到一个家伙只顾了追着摄像,没留神一脑袋撞树上的,当指点给林莎看时,两个人不禁都笑弯了腰,不经意间胸前的波涛起伏竟让两旁的白彦青和皮特看的有些呆了。
“怎么回事?”易风拿脚踢了一下白彦青的**,小小的比赛竟这般狂热易风明显感觉有些不正常。
“都是下了注的。”白彦青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答道。
“靠。”易风心中一阵咒骂,怪不得感觉这么熟悉,弄了半天赌场都搬到学校里来了。
像飓风一样的人流随着奔跑者的脚步,将原本宁静的校园搞得人仰马翻。用后来易风的话讲,那情形跟黄鼠狼进了养鸡场差不了多少,每钻进一个鸡舍便一阵鸡飞蛋打,漫天鸡毛。
虽然比喻带有浓重的仇式风格,但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不上刻薄,尽管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再次出现在易风一行人视野中的时候,并没有带着满身鸡毛,但鸡翅却多少带了一根,而且还是油炸的,就别在排第三位白人帅哥长长的马尾巴辫上。
这也难怪,也不知道比赛的行程当初是哪个家伙最先设定的,穿街过巷也就罢了,最后还非要穿过两个最大的餐厅,而这个钟点又正是午餐的时候,难免有倒霉蛋被餐盘扣头上的。
果不其然,在鸡翅过后,后面跟上来的几位胸前或者脑袋上都飘散着饭菜的香味,特别搞笑的是有个家伙脑门上顶个菠菜叶,跑得还呗儿精神。
在笑声和呐喊声里,一帮家伙拖着长长的追随者尾巴追逐到了出发的城堡之下,从第五名往后,都在城堡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皮特赶紧解释,说按照惯例,前四名才有资格进入城堡。
从易风的角度,刚好看到最先跑进去的是个黑人,之后就是那个飞龙,第三位又是一个黑人小伙,而头发里别根鸡翅的家伙落到了第四位。
之后,所有人都昂起头,紧盯着城堡建筑的顶部,看谁的脑袋先冒出来,不出所料,一个圆圆的黑皮肤脑袋先露了出来,没等他的后脚落到房顶,飞龙的脑袋也从楼顶探了出来,楼下聚集的人群又顿时爆炸开来,铺天盖地的呐喊助威声向着飞龙席卷而去。
“圆塔只有前两名的才有资格进入。”见两个女孩子一脸疑惑,皮特恰到好处的解释。
叶天语她们一听,怪不得眼巴巴等了半天没看到另外两个人冒出来,原来有这么回事。
“看来,这一次是那个黑人新生要赢了。”皮特一幅先知的口吻。
“我反对,要不咱们赌一把?”白彦青在两大美女面前自然不甘示弱。
“好啊,算我一注,白狼,我押你。”,一听要赌,易风的脑袋及时地从后面探了过来,招来林莎一阵白眼儿,而叶天语则只是笑了笑。
身后的常飞和赵盾则是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
但对于究竟谁能先登上塔顶,大家却变得更加好奇了。
众目睽睽之下,千呼万唤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一跃而起,稳稳的站在了旗杆之下。
人群再次沸腾了。
“怎么样!”白彦青一脸小得意的向林莎眨眨眼,却发现对方正抬着头,压根就没在意。
皮特一脸的沮丧,看身边的叶天语,似乎本就没在意他们的赌局谁输谁赢,刚要暗自庆幸,却发现易风的看着自己特别是看向自己电脑包的眼神竟似有些迷离了。
“他不会现在就算计刚才的赌注了吧?”皮特这般想着,没来由的一阵心寒,忍不住按着电脑包的双手抓的更紧了些。
“你怎么断定那个叫飞龙的能赢?”林莎看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好奇的向白彦青询问。
这一主动搭话,让白彦青顿时心花怒放,赶紧回答:
“那家伙是东华人,练过东华的武术,会功夫。”
“这有关系吗,不是谁快谁赢吗?”林莎有些不明白了,毕竟这既不是散打格斗,又不是拳击比赛。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没想到白彦青竟一反常态,卖了个关子。
又过了几分钟,就在被称为飞龙的家伙享受观众的呐喊与欢呼,以胜利者的姿态亲吻美利亚国旗的时候,另外三个人从城堡的入口走了出来。
只不过进去的时候三个人六条腿,出来则是五条腿,原本跑第一的那个黑人小伙腿瘸了一条,只能被另外两个架着,一蹦一蹦的,不仅如此,脸上竟然鼻青脸肿,看样子是被人打了。
林莎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白彦青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的?”林莎重新打量了一眼白彦青,结果却把能说会道的白狼看的微笑不语。
“他曾是飞龙入学之前的挑战赛优胜者。”尽管皮特满脸钦佩的表情,但肚子里怎么想的却不得而知了。
“老大,要不你去试试,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昔日的勇者白彦青立刻转移了话题,用饱含崇拜、一脸期待的神情,将一行人的目光成功的转移到易风身上。
没想到易风对姓白的连正眼都没瞧,只是从眼角里斜过来半拉白眼球,随口嘣出俩字:“有病!”
第八章 露天派对
以易风的智慧,自然不会轻易就被白彦青当枪使,看意思,白狼这家伙八成在在人家手里栽过跟头。易风正事儿还没干,哪有闲心去凑这份热闹。
白彦青见一计不成,也就作罢,摇着尾巴就紧跟着林莎去了。
当林莎终于找到自己今后要入住的寝室时,顿时被门后贴着的两个人名惊呆了,在那张小纸片上,赫然用拼音打印着两个名字“学号10435林莎;学号10135叶天语”。
“太好了,天语,可你什么时候办的入学手续?”林莎一脸的惊喜。
“就在最近,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们又在一起了。”叶天语挂着招牌式的微笑。
而此刻,在对面的房间里,易风正抓着白彦青的脖领子,一脸的疾言厉色:
“是不是你搞得鬼!”
原来,昨晚常飞和易风潜入学校的办公楼,不仅添加了档案,而且将原本随机分配寝室的程序作了更改,将叶天语她们对面和隔壁的宿舍划到了三个人的名下。
可等到如今再看,对面的这间竟然贴着白彦青和皮特的名字,原本住对面的易风却跟白彦青作了邻居。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随机的,纯属巧合!”白彦青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宁肯脱掉三层皮,也决不放过眼下与美女朝夕相对的机会。
易风眼角向旁边的皮特一斜,那家伙立马又抱紧了自己的电脑。对于自己的丰功伟绩,皮特准备烂在肚子里,否则以易风的眼神,如果不是刚刚认识,铁定下一秒就要动粗。
而此刻的易风,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皮特之后,便松开了抓着白彦青的双手,一腔怒火竟似瞬间烟消云散了。
“算了,就给你们两个一个机会,还有你,赌注我也不要了,看把你吓的。”易风拿指头点了点皮特,竟变得十分之大度。
易风的小算盘划拉得挺清,白彦青也就罢了,这个皮特说不定真有两下子,顺便收来做小弟,以后也省的改个档案啥的还要亲自动手。
而易风一句话,却让白彦青和皮特两个如沐春风,在他们看来,常飞和赵盾跟易风一比,都可算得上谦谦君子,唯一一个热衷于管他们闲事的就是这位易老大,没想到多年不见,易风的境界竟疑似提高了。
这一转变,顿时让白彦青的殷勤变得心甘情愿,而皮特也自然了许多。
一行人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白彦青贡献了一顿大餐之后,众人便很快融入到了准备晚上挑战者派对的火热氛围中去。
毕竟对于易风几个而言,第一次进入大学,而且是一所美利亚大学的感觉总是充满新奇的,这也是他们真正融入这个花花世界的开始。
有了白彦青和皮特的鞍前马后,时间过的悠闲而又惬意,很快校园里的街灯便亮了起来。
盛大的露天派对也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升温,基于对流感病毒防控的考量,至少派对不用担心通风问题。
校园里那片三面被树木围绕的巨大草坪上,一派歌舞升平,面对着草坪中央的喷泉,搭建的一人多高的舞台上,打扮得像流氓一般的乐队正摇头晃脑的演奏,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在舞台中央边扭**边扯着嗓子喊,却始终听不清在唱些什么。还有几个动作火辣的艳装少女,黑皮的热裤就捂了半个**。
而台下的女孩子也似竞赛着谁穿的衣服少,谁更美艳,谁招来的色狼目光更多。
当初在自由岛的酒吧里,没机会一饱眼福的易风颇有些志得意满,对于他们三个毛头小伙子而言,眼前不断闪过的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确实另有一种震撼,这种原始的吸引力即便是常飞也不能免俗。
当然,易风几个也不会沦落到跟在美女**后面跑的地步,几个人正坐在左侧草坪与林木接近的地方。
这个角度是皮特和白彦青选的,易风从私下里得知,这是参加派对的大部分美女的必经之路。
“看,看,开过来了,那辆红色的宝玉蓝跑车。”皮特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什么东西?”一群人不约而同的向着皮特手指的方向观望。
果然,一辆红色的跑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不远处,几个小伙子赶紧眼巴巴的跑过去,一个最高大的家伙抢到了开车门的位置,笑容满面的打开了车门,走出一个打扮高贵的靓丽女子来,看年龄比叶天语大不了多少。
“看到那身行头了没?从头到脚,据说全是著名设计师量身定做的,单单脖子里那颗宇宙之心钻石,就能买下半个大学。”皮特一脸惊叹的介绍。
“什么来头?”易风一听值这么多钱,顿时两眼放光,扭头问白彦青。
“商务部长的女儿,学校淑女会的会长,伊莎贝拉。”白彦青向那个女子瞅了一眼,之后在林莎面前显出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
“商务部长?淑女会?”林莎忍不住有些惊讶,完全没料到自己将要就读的大学竟是如此了得。
“不错。”一听林莎感兴趣,白彦青顿时来了精神:
“这一届刚被任命的商务部长原本是全球第4大富豪,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弃商从政,党内初选却败给了贫民窟里出来的现任总统奥斯特,结果就被奥斯特收编成了商务部长。
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就是这个女儿,所以当年入校的第一天便被推举为了学校淑女会的会长,你别说,淑女会里可全是非富即贵的美女,想当年我……”
说到这里,白彦青立时警觉,一看林莎聚精会神的表情,赶紧踩煞车,心中一阵暗骂“靠,差一点说吐噜了嘴!”
再看易风,却是一脸微笑的正盯着自己,“坏了,警报,看样子老大肯定又想抓我的把柄搞威胁那一套,你说仇教官那么猛,怎么就没把他给培养成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青年呢!”
白彦青心中一阵嘀咕,脸上却半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就这工夫,还没等身着华丽长裙的伊莎贝拉走过来,一阵摩托车的巨大轰鸣声从远处呼啸而至。
整个现场也随之沸腾起来,“飞龙,飞龙”一阵阵呐喊声顿时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一辆野性十足的巨大摩托车停在了伊莎贝拉的身后,敦厚结实的55mm倒置前叉,27°前伸角,与后部粗大的铝合金摇架及可调式油气单筒减震器组成的后悬架系统相配合,使整辆车更加威武不凡。
“YTK,MTT公司的最新款,比转矩是普通直升机的10倍。”本想表现的博学一点的皮特,说着说着语气里便只剩下羡慕。
早就听出发动机有些特别的易风、常飞和赵盾,眼睛里顿时闪起一片片绿光,把旁边的白彦青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身边蹲了三头恶狼。
“好东西啊!”敦厚的赵盾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几个人只顾眼馋那辆YTK,至于一脸得意地飞龙如何挽住伊莎贝拉的手,又如何被一群热情的美女围在当中的情形浑然没在意,更别提再次喷涌而出的摇滚乐了。
“好奇怪啊,我怎么感觉有辆电影里的老式电车正开过来啊?”叶天语拍了拍常飞的胳膊,易风和赵盾也回过神来。
“电车?”易风的手不自觉地按住了枪柄。
“对,我听到了那种叮铃、叮铃响的铃声。”叶天语手指着远处的方向,皮特赶紧也目光炯炯的盯着远方。
果然,5分钟后,有声音隐约地传了过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两道强光灯的光柱。
“怎么回事?”有着卓越视力的常飞竟是一脸的纳闷,
“看到什么了?”赵盾问,因为是晚上,除了常飞,其他人的视力都还未分辨出过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跑过来一辆沙发!”常飞看了一眼易风,说道。
“沙发?跑过来?”所有人都糊涂了。
“爱德教授,一定是爱德教授。”皮特一拍脑袋,跟白彦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竟然哈哈大笑。
不久,易风几个也看清了远处跑过来的东西,别说,竟然真就是一个沙发。
只见那沙发扶手上连接着一个旧啤酒罐,上面还摆了一张咖啡桌,走近了才看清桌上竟然放了一部电视机,两盆植物,两个带充电底座的强光手电筒,外加一个旧闹钟。
叮当响的正是沙发扶手上高挑在一根金属杆上的一串铃铛。
一个五十来岁秃顶的眼镜小老头正懒散的斜躺在沙发里,那沙发就像一辆汽车一样驶到了停红色跑车和YTK涡轮摩托的地方,只见小老头将啤酒罐向后一推,沙发竟停了下来。
“这也行!”易风被这个开着沙发的小老头狠狠震撼了一把。
“教授!”小老头关了手电筒,从车(沙发)上下来,立时就有学生上前打招呼,老头从沙发上取下一个圆圆的包,一下就丢进了一个家伙的怀里:“今年是哪个小兔崽子,快让他过来,我锅里还炖着肉呢!”
小老头一幅很拽的样子。
“真没想到,今年的挑战者杯竟然轮到爱德教授颁发了!”白彦青与皮特一阵嬉笑。
“你们俩傻笑什么,这沙发是怎么回事?”易风和叶天语几个飞机坦克摸过,就是没见过这个稀罕物,趁别人没在意,几个人溜达那辆沙发的停放的地方。
“这可是爱德教授的创举之一,那个旧啤酒罐,那就是刹车,膝盖位置那个旋钮,油门。”皮特对着沙发,一阵比划。
“咖啡桌是驾驶台,那辆盆植物是指示灯,旧闹钟被改成了速度仪。”
“那方向盘在哪里?”林莎有些不解的问
白彦青赶紧接过话头,
“看到没,就是那个平底锅,听说是爱德教授专门从比萨饼店里拿来的。”
“沙发车!”赵盾一脸的惊叹。
“不对,教授说了,它不是车还是沙发,移动沙发,要不然也不回会弄个电视机摆桌上。”白彦青纠正道。
“这电视可是货真价实的,你看”皮特竟然“啪”的一声把电视打开了。
“据本台最新消息…….”新闻播音员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来。
“混小子,谁弄坏了谁赔!”小老头的声音嗖的一下就传过来,把皮特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电视关了。
几个人赶紧识趣的退回了原来的地方,之后就见到那个爱德教授急匆匆的跑过来,围着沙发转了三圈,见没什么异常,才冲皮特的方向瞪了瞪眼,打开手电筒,开着沙发走了!
几分钟后,老人喝斥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混小子,怎么开的车。”
原来,有两辆车正向着人群的方向开过来,差点把对向行驶的沙发给撞翻了。
“现在,请我们的英雄,飞龙上台!”舞台上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顿时将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紧随其后便是阵阵欢呼和呐喊。
“没什么意思,天语,咱们回去吧!”林莎征询叶天语的意见。
“就是,越往后会越吵。”白彦青一看台上正耀武扬威的家伙,巴不得早点走,免得填堵。
于是一行人站起身,准备穿林而过,还没等走到正中间的喷泉,叶天语突然一把将林莎推倒在地。
同时趴下的还有原本在高台上炫耀着,站得高也看得远的那个飞龙。
台下被飞龙的动作惊呆了,所有的嘈杂顿时一停,接着所有人耳中涌入的竟是突兀的枪声。
“啊”原本的笙歌艳舞顿时变成了鬼哭狼嚎。
第九章 血刃
皮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一条强有力的胳膊给压在了地上,一扭头,白彦青跟自己一样,脑袋正被赵盾压在地上。
只感觉头顶上有东西飞过去,等明白是枪声,顿时汗毛倒立,没来及发呆,便被赵盾一手一个拖到了喷泉的石台座后面。
见叶天语抱着林莎也早就滚到了石台之后,原本一脸温和的叶天语目光炯炯跟赵盾一起眼睛紧盯着枪声响起的地方。
自己身后聚集的人群已经早就炸了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四散逃窜,有几个原来与自己一行人站在一排的,都中了枪纷纷倒在地上。
皮特从缝隙偷瞄了一眼,枪声响起的地方就在前方不远,六个枪手手里平端着清一色的自动步枪,正掩杀过来。
赵盾仔细分辨了一下弹着点,发现竟然大部分都落在了喷泉的周围,不仅把喷泉的石台打得噼啪乱响,而且竟封住了撤退的去路。
“看来果真冲我们来得。”赵盾小声对叶天语说。
“这样也好,免得造成更多伤亡。”叶天语一脸的平静,皮特一听这话有些呆了,哪里见过枪林弹雨中如此沉着的女孩子,自己都被困住了还考虑别人的伤亡。
“老大和常飞呢?”惊魂未定的白彦青看看四周,开始反应过来。
赵盾却只是冲他摆了摆手。
“大哥,我看到那个小妞被另一个女的弄到喷泉后面去了,咱们再不快点冲过去把她干了,估计警察就要到了。”
带个头罩,正端着枪射击的沙文冲着身旁的大哥大胡子山芋嘀咕道。
“你懂个屁,你不慢点走,逃散的这帮家伙能看清楚咱们胳膊上的刺青吗?”要不是端着枪空不出手来,山芋真想给这小子一巴掌。
也真是的,老板也怪,不就杀个人吗,非要搞的这么麻烦,不但统一要求在兄弟们左臂上都纹条红龙,还要特意穿上露臂黑背心让别人看到,赚这点钱容易吗我!山芋心中暗自嘀咕。
此刻,爆豆般的枪声将校警汤尼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按响了连着警察系统的警报,汤尼便抓起枪飞身跳上了警用小四驱向枪声所在冲了过去。
等看清了事发地点,汤尼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挑战者派对的地方,我的天啊,莫非是部长的女儿?汤尼不敢继续往下想,奋不顾身的向着枪声就冲了过去。
“啪、啪、啪,”几发子弹瞬间就敲破了四驱迷你警车的前玻璃,军人出身的汤尼条件反射般的跳下车。
“这群该死的军火商,又是Aka自动步枪,而且还不只一枝。”汤尼躲在一辆车后面,刚露头便被打得缩了回去,看看自己的手枪,简直就是玩具。
“大哥,有警察。”沙文又冲着汤尼的位置放了几枪,一发子弹差点打在汤尼刚从车后露出的手上,
“靠,不会是专业的吧?”,汤尼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再一看枪的准头,有点拿不准对方的身份,似乎是经过训练的恐怖分子。
“差不多了,弟兄们冲上去。”大胡子山芋一声令下,六个家伙眼瞅着就向叶天语他们围过去。
这时候,汤尼也发现了这帮家伙围攻的目标,从他的方位隐约看到喷泉后面似乎真躲着个女孩子。
“靠,拼了。”汤尼坚定了部长女儿的怀疑,一纵身,翻滚到另一辆车后面,同时扣响了扳机。
“小心后面!”枪声一响,沙文赶紧转身回击,这一转身的功夫,却发现自己左边的烈叉和毛猴同时倒了下去。
“奶奶的,臭警察,我杀你全家。”沙文向着汤尼的方向一梭子子弹扫了过去,山芋也掉转枪口,一阵心痛,没想到一个臭警察竟折损了自己两个弟兄。
“FK”汤尼一边咒骂,猛地向旁边一跳,紧接着汽车爆炸的气浪把他的身子吹了出去。
“轰隆”的爆炸声,又掩盖了两声枪响。
“不对,这家伙不可能一枪干倒两个,快找掩护。”也算是枪林弹雨滚过的山芋突然回过味来,顿时意识到自己正暴露在别人的枪口之下,赶紧提醒自己的兄弟,可一转眼的功夫又倒下去两个,而且浑身上下也找不到着弹点。
沙文怕了,真的怕了,趴在地上,枪口四处乱瞄,乱射一气,他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只怕是所剩不多了。
果然,又一声枪响过后,便彻底结束了沙文的恐惧。
生死一线的山芋,所有感官都超水平运作起来,瞬间就判断出枪声方位,正是自己左侧的一棵树上,他条件反射一般掉转了枪口
“妈的,破枪,关键时刻掉链子。”很突兀的,右边的另一棵树上传来一个声音,把山芋吓了一跳。
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山芋那澎湃的大胡子感觉一片冰凉,紧接着颌下一凉,一把匕首已经从山芋的下颌斜向上直**脑,之后魁梧的身形扑通一声面朝下被踹倒在地上,这家伙到死都没弄明白眼前的强壮少年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赵盾弯下腰去,从山芋的脖子上一抽,把匕首拔出来,一腔热血这才直接喷洒到草地上。赵盾看了看四周,这才在山芋的黑背心上把刀擦了擦,收了起来,闪身回到了天语和林莎的身边。
林莎仿佛见了魔鬼一般,食指指着赵盾,干张嘴没说出一句话来,也难怪,当初从僵尸堆里冲杀的时候,她昏过去了,也曾听郑东说过这几个人的不同凡响,可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这一去一来,便是一条性命。
杀人这种事,对于杀人者本身反而没引起多大的思想波动,无论是易风、常飞还是赵盾,其实也包括叶天语在内。
仇朗他们根本就没工夫传他们所谓擒拿格斗的招式,争分夺秒灌输的全都是些什么如何一击致命、高效杀人的技巧。
再说他们几个可是一拳一脚从自由岛上打拼出来的,虽然是狼狈逃窜,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干掉了多少变异人,反正同样是两个膀子顶着一个头,活人跟它们形体上也没啥区别,很容易就杀顺手了。
至于白彦青,尽管吓了一跳,可即刻就恢复过来,毕竟他是清楚易风几个身份的,反而是皮特越看越是心惊,尤其是当易风和常飞从容不迫的出现之后,这个脑瓜转得贼快的家伙被彻底折服了。
“老大!”皮特这小子恭恭敬敬的对着易风好一番点头哈腰。
“撤!”易风微笑着拍拍皮特的肩膀,心里一阵得意,“放了几枪换回来个小弟,值了。”
还没等几个人迈进各自寝室的门,纽尧克大学里警报声响成一片,警车,防暴车,救护车,一辆辆争先恐后涌进来。
当一道道警戒线拉起来之后,大学城警局的凯文警长围着现场看了一番,最后蹲在刚刚醒过来的校警汤尼的身旁。
“你这家伙,本事越来越大了,干脆进警局得了。”凯文拍了拍汤尼的胳膊。
“什么意思?”汤尼睁开眼感觉晕晕的,一听这话,脑袋有些不够用。
“上次干掉1个,这次一下子干掉6个!”尽管凯文扫了一眼几个枪手的尸体就知道除了汤尼另有高手,却依旧装糊涂。
“全死了?这次真不是我,一个都没打到,我就被汽车的爆炸气浪给摔晕了。”汤尼一听六个家伙都被干掉了,赶紧把自己撇干净,不管那帮家伙是什么人,都不是自己一个小校警能扛的了得。
凯文点点头,征询这位退役兵的意见:“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恐怖分子就是雇佣兵!”汤尼晃晃胳膊腿,见没什么大碍,接口道。
“看来这事儿又有的瞧了,让CTU的人来吧!”
停尸房里,几个后背上印着白色“CTU”的警员紧随在一个高大的身影之后。
“什么时候的事情?”颇具磁性的男中音问身后的部下,随手翻开了那个叫做沙文的盖尸布。
“21时45分,六个枪手闯入纽尧克大学,疯狂扫射,造成3死12伤,都是大学的学生,但之后六个枪手便离奇死亡,有五个一枪毙命,另一个死于刀伤。”
那个CTU的长官又翻看了几个,全都是在顶部脑壳中心一个弹孔。
“根据弹道,这五个人是被人从树上射死的,用的极可能是最普通的黑星。”身后的一个警员汇报到。
拉开那个头目脸上的布,大张着嘴的大胡子山芋喉结处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一刀致命,直贯入脑。”另一个警员语气很是郑重。
“去查查这帮家伙身上的纹身,看属于那个组织的。对了有没有目击者?”
“有,根据逃离现场的学生回忆,这几个人的目标很可能是躲在喷泉后的几个学生,但身份还有待查证。”
“那就按这两个方向去查,对了,整理一份报告给长官,看这次事件与长官正头痛的案子有没有关联。”
“是,长官”两个CTU的警员立正、敬礼,然后离开了。
“高手!”留下的高大身影再次看了一眼六具尸体,一阵感慨。
此刻,接到消息的郑东已经将林莎和易风几个都接回了林家别墅,杀手出现了,白彦青和皮特也就不能再跟着掺和,否则一不小心反而成了累赘,所以易风没让这两小子跟着。
林莎与叶天语的主人房里还是那几个人,易风、常飞、赵盾以及郑东。
易风从一回来就摆弄那把黑星,黑帮手里得来的东西就是不地道,尤其是这种仿造的,要不然最后那个家伙早就一发子弹给了结了。
“今晚的枪手确定是针对小姐的吗?”郑东道。
“是的。”见易风和常飞都没答话,赵盾接着说:
“开始我们并不确定对方的意图,尽管不清楚枪手为何行动缓慢,但他们确实对我们展开了围攻。”
“难道只有我才是他们的目标?”林莎见易风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儿就来气。
“废话,你以为他们专程来找我们寻死的。”易风正跟手里的破枪怄气,一听就不乐意了。
“对了,加上这次我们可救了你一、二….四次了,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吧?”易风一脸的要你好看的神情。
“你…你瞎说…”林莎有些面红耳赤
“我阿姨救你一次,从僵尸堆里冲出来又是一次,从军事基地把你弄到酒店是第三次,加上这次四次。”易风掰着手指头一数,顿时把局面给弄僵了。
“这些确实是事实,不知你有什么想法?”郑东一看这俩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心里一阵发笑,径自接过了话题。
常飞三个也还没弄明白易风究竟怎么打算的,个个也等着易风的回话。
“虽然我们几个呆在这儿为了守株待兔,顺便救个人啥的,但看样子今后少不了这种看家护院、出生入死的活儿,人吃马嚼的也有耗损不是?”
易风一张嘴,整个未蓝星的人都明白了。
第十章 血兰佣兵
常飞、赵盾和叶天语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易风昨天说攒钱,今天就干脆**裸的敲竹杠了,三个人本想为了各自的体面说点啥,可一看易风正怒目相向,不得不咽了回去。
林莎一脸的鄙视,而郑东却笑容满面。
“这好说,你说个数吧?”郑东挺干脆。
“别,咱这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就算你们雇佣我们的佣金吧,保护她的同时就顺便把我们的事儿给办了,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你们当成雇佣兵?”郑东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不是当成,明明就是嘛!你们说是不是?”易风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向常飞几个扫了一眼。
“雇佣兵?没听说过。”林莎轻蔑的“哼”了一声,一看叶天语几个的表情就知道那个无聊的家伙在随口瞎掰。
“孤陋寡闻!”易风一脸的不屑。
林莎刚要当场发飚,却被郑东给制止了。
“也好,那佣金怎么算?”郑东问易风
“救她一次10万。”易风似乎早就有打算,一点都不含糊。
林莎刚想反驳,一看易风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把话收了回去,自己如果说贵,那不就等于说自己命贱了吗!
“好,成交,明天我就前四次的40万美金打到一张卡上交给你。”没想到郑东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她同意?”易风特意一脸贼笑的向林家的主人林莎示意了一下。
“我想小姐是不会反对的。”郑东一脸郑重的看着林莎。
“哼”林莎站起身来,“砰”的一声拉开门,气走了。
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到十秒,林莎又气呼呼的回来了。
“这是我的房间!”林莎语气中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散了,散了。”易风一摆手,大步向前,推门走了。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林莎和郑东两个。
“郑叔,你干嘛对那个无赖言听计从,还给他那么多钱。”尽管林莎自小衣食无忧,但对钱还是有概念的,当然更主要的是跟易风不对付。
“莎莎,如果这也算是生意的话,我们可是一点没吃亏,而且有赚无赔。”郑东边说边坐到了林莎的对面。
见林莎一脸的困惑,郑东接着说:
“虽然在自由岛上的事你不记得,但今天的事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你不妨拿他们比较一下你的同学、朋友,你的同龄人里有他们这样的吗?”
林莎仔细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抛开他们的背景,但就保护你而言,相同环境下,我不认为自己能比他们做的更好。”郑东表情很认真。
“那您觉得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听天语说他们都不过是东华一所军校的学生。”林莎一想到叶天语在枪林弹雨里的从容,赵盾那一刀之后波澜不惊的憨厚,早就疑云满腹。
“依我看,军校倒是不假,只不过要看是怎样的军校。”
“您是说,他们是………”。林莎等着郑东的答案
“特种兵,从小培养的特种兵,当初在自由岛上,我就如此认为。毕竟17、8岁的孩子再怎么练一两年也达不到这种程度,除非他们自幼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叔叔?”林莎突然想起来,随口问到。
“暂时不要,他们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对我们是优势,而那些想要对你不利的则是劣势,任谁都不会料到,你的身边会跟着杀手,而且还是四个!”
郑东笑容里满是萧杀之意。
就在隔壁,易风四个重新聚在一起。
“发了,这下发了,本来我报的价格是华币,结果老郑给的是美元,10倍的汇差,发达了!”易风脸上的阴云一扫,顿时眉开眼笑。
“我们真当雇佣兵?”赵盾傻傻得问,一听这么多钱,还有点难以置信,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苦惯了。
“那还有假,你看这把破枪,要有钱,咱们不早就鸟枪换炮了。”易风一看那把伪劣产品就来气。
“咱们住在这儿,还跟人家要钱,是不是太……”善良的叶天语显然有些于心不忍。
“也对,要不然明天你跟赵盾再推个车去街上卖冰激凌,攒点钱给我换把新枪。”易风望向天语的目光一脸期待。
“又来这招!”赵盾和天语一起撇撇嘴。
“遇到我们是他们的运气,我看可以。”常飞看看手里的枪,也有些不满意。
“你看,有开窍的不是。眼下来钱最快的就是做林家的雇佣兵了,不然咱们费半天劲,林大小姐也未必领情,还是换成现金实惠。”易风有鉴于自己生财有道的英明决断,忍不住一脸得色。
“雇佣兵就雇佣兵吧,那咱们总得有个名号吧?”赵盾其实心里挺不以为然。说是雇佣兵,不过是眼下的权宜之计,等事情一了,回了东华,照样还是正规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雇佣兵的旗号已经打出去了,那该有的都得有,就算只当两天,也不能将来损了盾爷的威名,咱兄弟们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赵盾心中一阵自娱自乐。
“说的也是,来合计合计,起个名。”易风觉得赵盾这话说得有水平,赶紧招呼大家靠近一点,也好集思广益。
“金立来?怎么样,金子立刻到来。”易风第一个发了言。
“反对!”常飞三个否决的干脆利落,真是想钱想疯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就金立来,不知道得还以为黑心商人的皮包公司呢!
“猛龙,怎么样,有个词不是猛龙过江吗,我们是猛龙过海!”赵盾一脸的兴高采烈。
“有点意思。”易风一阵点头,这时候天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们还记得挑战杯吗,那个家伙外号可是飞龙,会不会让人误会啊?”
叶天语这么一说,几个都也觉得有些不妥,可别那一天被人给顶了包。
“那帮杀手的纹身也是一条龙!”眼尖的常飞补充了一句,猛龙的名字也就排除了,免的旗号一打出去,警察就找上门来。
“你说叫啥?”赵盾歪着脑袋看着常飞。
“暗影!”常飞边数着枪里的子弹,边说。
“我怎么感觉这个名字不像雇佣兵,倒像是暗杀组织呢?”易风眉毛微微挑了挑,看看常飞又看看赵盾。
“血兰,血兰怎么样?”见其他三个人都贡献了一把,叶天语也不甘落后。
“雪兰,不会是朵花吧,会不会太娇气了。”赵盾小心翼翼的质疑。
“我说的不是植物。鲜血的血,乌兰阿姨的兰。咱们不是要为乌兰阿姨报仇才来的吗,既然要以血还血,那就干脆叫血兰好了。”
天语一番解释后,易风三个一阵沉默。
“同意”赵盾先表了态
“那就这样了,咱们从今天起就叫血兰,血兰佣兵。”易风见常飞点点头,大手一挥,拍板定案。
叶天语一看自己的提议通过,顿时露出灿烂的微笑。
“你说要不要个徽标啥的?”赵盾小眼睛一转。
“要啊,等会儿让天语画朵兰花,涂成红色,不就成了。对了,明天等拿到钱再每人置办几套衣服,统一着装,我看能不能顺便让老郑找个裁缝,把天语画的血兰花绣到衣服上去,就全齐了。”
易风一阵大包大揽,按他的口气,这家伙一口一个老郑,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他给郑东发工资呢。
“对了,别忘了搞几把好枪。”赵盾看了一眼常飞手里的家伙,郑重提醒道。
易风笑容满面的做个“OK”的手势。
这一幕,让当时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从那一刻起,一见不大的卧室里,诞生了雇佣兵史上的另一个传说,属于战神的传说。
同一时间,在纽尧克黄金地段波亚街的睡美人酒吧里。
阴暗的一角的暗门通往地下,地下一层为数众多的一间雅致小室里,正不停的传出水花的碰撞声。
一个身着超短裙的性感女郎正弓着腰,双手抓着沙发背,短裙被翻到腰上,透明三角也早被扯下来,落在还套着黑色网纹丝袜的脚腕上,一双男人的大手正抓在女郎极具弹性的雪白**上,每一次水花碰撞声都会伴随着女郎忘情的呻吟。
一个青年男子正站在女郎身后,不停的做着穿刺运动,与上身的西装革履极不搭调就是下身正忙碌的白花花**。
“啊……啊…对了,你找的那帮人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碰撞的水声渐渐稀疏起来,男子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女郎的**,看样子不分散点注意力,这家伙就要提前收工。
“挂了……全军覆没…….啊”女郎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把男子的**用力向自己按了一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惬意的呻吟。
“什么?”男子一听,动作停了下来。
“别…别停啊…….还要…”女子回过头,媚眼如丝,没想到竟是个大美人。
“要个屁…一群废物……”一个红红的大手印出现在女郎的另一瓣**上,但随后的一下重重的穿刺把女郎直接顶趴在沙发上。
“啊…”女郎一声大叫之后又重新支起了手臂。
“其实…我也没想到……阿…山芋亲自带队却…….却也栽了…….一般人….决不是他们的对手…啊…”呻吟声里夹杂着时断时续的话语。
“他们几个……都按吩咐….纹身了吗?……”男子又问道,
“纹…纹了……”女子答道。
“还好,事情总算完成了一半。”似乎是为了表示奖励,男子更加勇猛了。
“要…要不要我……我再给你…找几个…”听声音,女子是被侍候舒服了,一脸的殷勤。
“算了,老子亲自出马….出马….出马……出马……啊……”男子咬牙切齿,一脸的狰狞,身下的撞城锤顷刻加大了功率。
“啊……”女郎杀猪样的嚎叫声里,沙发背上的皮面上被抓出了10道深深地指痕。
第十一章 秘闻
AC227年12月29日,新鲜出炉的血兰雇佣兵迎来了他的第一个日出,昨晚的六个倒霉蛋如果地下有知,明白自己的鲜血是给血兰佣兵祭了旗,说不定阎王殿的小鬼都会排着队向他们索要签名。
没等叶天语起床,旁边套间里的林莎的电话就响了,听林莎含糊不清接完电话,天语知道,林竺觉要来了。
果然,刚吃完早餐,林竺觉便带着几辆车到了大厅门口,但只有林竺觉自己下了车,径直走进了别墅。
书房里,林竺觉和郑东,林莎三个人呆在一起。
“林莎,昨晚没伤到哪儿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林竺觉把林莎上下打量了好几遍,这才好像放了心,但同时又埋怨起来。
“郑东也是,今天才告诉我,当时就该直接把林莎送到我那里,总比这里安全些。”
“是,先生,是我虑事不周。”郑东诚恳地点了下头。
“准备好了吗,出了这种事情,我要带林莎出去一趟,有些事情也该让林莎知道了。”林竺觉突然对郑东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是,但我建议最好带上小姐的那几个同学,毕竟现在风声很紧,带上那几个少年也好掩人耳目,免得给小姐添麻烦。”郑东建议到,等着林竺觉的答复。
“你们要带我去那里?”林莎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但主要意思却是清楚地。
“一艘游轮。”郑东回答道
“那叫上天语他们吧,也好有个伴儿。”林莎也不傻,自从跟郑东谈过易风几个的身份之后,立刻就明白郑东的意思,再说了自己家也是付了钱了,不让易风那家伙劳动劳动,不是白花冤枉钱了。
“好吧!”看样子林竺觉不想拂了林莎的意思,也就有些勉强的答应了。
紧接着,易风三个就从叶天语口中获悉了行程,听说去一艘游轮,也乐得去看热闹。
没成想,说走就走,10分钟之后一行人就启程了,身后还跟着林竺觉随行的几辆车。
45分钟之后,车队停下来,路牌上写着几个大字,“金丝鹿码头”。
刚下车,林莎和易风四个便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
作为金丝鹿码头的标志性建筑,20层楼高的圆顶码头行政楼的身后,停泊着一艘与圆顶齐肩高的巨大游轮,在巨大的船体面前,码头上不论是建筑还是其他船舶,简直就成了侏儒。
目测来看,这个庞然大物足有四五百米长,能超过4个足球场,虽然没走到近前,不好确定它的宽度,但仅从长度上其体积就可见一斑。
这哪里是艘游轮,简直就是座活动城堡。
“这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22万吨的超豪华游轮,‘女王号’。”林竺觉忍不住露出一丝小得意,毕竟这艘游轮,有他们林家的一半股权。
“哇,塞,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大家伙。”易风发出由衷地赞叹,游轮能建成这样,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惊喜还在后面呢。”林竺觉心情不错,人挺随和。
被吊起胃口的几个年轻人迫不及待的登上了游轮,当然在这之前,那两把枪老老实实的留在了车上,老远就看到码头上的工作人员正按照繁琐的手续安检。
上了船,处变不惊如常飞者都惊讶的没敢迈步,因为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算不上游船了,而是一个中央公园。
是的,一座中央公园,船舱里的中央公园。
脚下的所在,没有地板,没有多排座,也看不到救生圈。有的是鹅卵石小径,花砖围拢的草坪,精致的花圃,白色的遮阳伞,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泳池。不仅如此,草坪上还有高大的树木。
不曾亲眼目睹的人绝对难以想象,这艘巨大的油轮里竟然有这样一个100多米长,20多米宽的中央公园,它直面天空,草木葱茂,充满了热带风情。
而夹着公园的两侧八层甲板探出的平台像极了两座隔邻相望楼房的整齐阳台。如此走在鹅卵石的小径上,就仿佛置身于美利亚的海滨小镇一般。
“总共是16层甲板,从我们脚下的位置,上下各分八层,你们看,单单那几棵树就足足占去了两层半甲板的高度。”聪明如易风者,自然很轻易就从林竺觉的话语里听出了他的自豪。
“得瑟什么呀,又不是你的。”易风笑容满面,却免不了在肚子里下功夫,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位林先生一点都不含糊,人家真就有自豪的本钱。
此刻的女王号游轮上,熙熙攘攘,从身边走过的任何一个都是或衣冠楚楚或美丽妖娆,个个旁若无人的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事,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聊天,还有一个画家模样的人正支着画板,给一位贵妇画像。
尽管熙来攘往,却并不拥挤,反而更平添几分生机盎然的氛围,听林竺觉介绍才知道,对于一个设计容量达6000人的船舱而言,已经搭乘的旅客确实算不了什么。
林莎和叶天语结伴游历一番之后,不一会儿郑东便来招呼林莎,似乎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单独处理。
临行前,林莎习惯性的往后看了一眼,有些意外的是,易风几个竟似一点不感兴趣,在老远的地方各自逍遥。
而林莎所不知道的是,站在远处的常飞正一脸微笑。
易风更是一幅老神在在、运筹帷幄的模样。这也难怪,当初他们出山前,就曾经系统测试过,常飞往那儿一站,半径200米的区域内都是他的可测范围,这船就算再大,常飞稍微挪挪地方就能知道林莎的方位,哪里还用得着尾随这种糙活。
于是,等林莎消失在一扇门后不久,易风几个便聚在了一起,等常飞确定了方位,便开始选位置,好在游轮的体积够大,房间够多,四个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这艘巨大的游轮的内部。
等四个人再现身的时候,已经到了第5层甲板上一个储物间,为了配合叶天语的听力,常飞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一个距离合适而又不易察觉的所在。
与他们一层甲板之隔的左下角部位,便是常飞感测到林莎的所在。
“房间里包括林莎在内有21个人。”常飞扭头对易风说到。
“听他们说什么?”易风对叶天语说。
“现在说话的是林莎的叔叔,他说大哥被人暗杀,但组织不能群龙无首,林莎作为他大哥的独女,按照规矩,应该继承父志,做掌舵龙头。现在下面乱哄哄的正讨论。”叶天语说完停顿下来。
“掌舵龙头,嘿嘿,我就知道,这家人表面光鲜,实际上就是个贼窝子。”
易风自夸自赞,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顺带把林莎也扫了进去。
“不对,林莎不是,她现在正问郑东是怎么回事呢?”叶天语颇有些维护好友的意思。
“真没想到,林家竟然是数一数二的走私黑帮,郑东虽然说的婉转,听意思,林莎好像被吓得够呛。”叶天语接着复述。
“这位大小姐,真是个傻丫头。”易风一阵摇头。
“林莎说话了,她拒绝了,说打死也不做黑帮老大。她怎么能面对一帮黑社会说的这么直白呢,真是的!”叶天语的口气竟有些担心。
“我早就说她傻吧”,易风边说边要离开。
“干啥去?”赵盾问。
“提前准备,别让她死在里面了。”易风刚想转身,被天语一把拉住。
“别担心,有人说话了,是个陌生的中年人。”叶天语继续说
“那家伙说,让大小姐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带领一帮粗痞确实也难为她了,不如干脆让林二哥掌舵。”
易风几个一听,这家伙八成是林竺觉的人,不过对林莎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领导黑帮不是分家产,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的买卖,不做也罢。
“现在说话的那个开快艇接我们进来的黑熊。”叶天语的记忆里也是非同凡响。
“他说了,不管大小姐愿不愿意做,道上的规矩不能坏,他不是不同意林老二管理帮派,但就算是大小姐置身事外,在家中闲坐,这龙头的帽子该是她还是她的,这龙头的分红也必须分毫不差。”
“你说这家伙是好心呢还是歹意?”赵盾小声的嘀咕,但看易风的神色,竟似也无法定论。
“现在,一群人又开始叽叽喳喳了。”叶天语道。
“看来,林大小姐家的钱比表面上看到的可多多了。”没想到易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两眼放光。
“你不会是想.........”赵盾一看,心里直犯嘀咕,以这位仁兄的性格,好人家也还罢了,一旦知道林家的钱来的不干净,他肯定能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把所谓的不义之财给洗劫了。
尤其是四个人最近手头上一直缺钱。
“嘘,林竺觉说话了。”叶天语作个噤声的手势。
“他说,组织是他大哥一手创办的,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弟兄们才打拼出现在的局面。如何给大哥报仇才是首要的事情,敌人一日不除,兄弟们都没有好日子过。对林莎而言,父仇不共戴天,按理应该接下龙头的位子。但有的弟兄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她还是个孩子,组织里的事她插不上手,他这个做叔叔说心里话,即有做龙头的想法,也相信自己的能力。现在下面有人开骂了。”叶天语停顿了一下。
“林竺觉又开始说话了。他说,但是他不能不为长远考虑,敌人既然能动用直升机刺杀他大哥,那么,他自己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到时候组织就不是简单再换龙头的事情,很可能引起内乱,所以不如现在就把林莎推到龙头的位置,提前历练。不仅如此,接下来他们要报仇,总不能让林莎冲在前面,这冲锋陷阵的活儿还是要由他林竺觉来干,万一不幸被流弹打死,林家还有林莎在,组织就散不了。下面开始讨论了。”叶天语轻声解释。
“静下来了,林莎说话了,说她父亲的仇要报,但她当不了,也不会当什么龙头。”叶天语继续复述。
“林竺觉正安抚其他人。他说,各位兄弟都是跟大哥闯天下的人,林莎对他们而言就算是侄女,还是个孩子,所以孩子有时候说话不注意,这些叔叔大伯们都不要介意,毕竟换做谁家的女儿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听声音,那帮人都在笑。”天语停了停。
“现在他在对林莎说话。说凡事都要有了头领,做女儿的牵头为父亲报仇,大义不亏,更何况这些叔叔伯伯都是跟林莎父亲过命的兄弟。他还说,林莎的父亲和这帮长辈最近几年已经收了性子,早些年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干了,其实当初那也是因为东华移民的身份,老被白人欺负,这才抱起团来成立了组织。特别是林芝觉临终前已经开始带领这帮叔叔伯伯们漂白上岸了,开始做正经生意,要不然林家也不会有那么多合法的公司,在座的其实都是公司的股东。”
“好多人正应和林竺觉的话,郑东也说了一句话,肯定了林竺觉的话。”叶天语接着到
“林竺觉说,知道林莎是个好孩子,让她接下龙头,实际上也是接下她父亲未完的事业,如果说组织原来是个黑帮,那接下来就要她继承父亲的遗志,把组织彻底带到正道上来,让大家都过上体面人的生活。林莎越是个好孩子,才越能亲手改造这个组织,而当了龙头,说话就有约束力,谁要敢不听你的,继续不走正道,大家都不会同意,到最后,林莎就不是龙头了,变成带给叔叔伯伯好日子的董事长了。”
“靠,这家伙是不是人?这嘴皮子工夫都快赶上我了!”易风不自禁的一阵惊叹。
第十二章 敌人
听叶天语复述完林竺觉劝导林莎的一席话,易风当时不自禁的一阵惊叹:
“靠,这家伙是不是人?这嘴皮子工夫都快赶上我了!”
“他不是人”,一见有机可乘,平时不说话的常飞关键时刻总能下绊子。叶天语和赵盾愣了半天,也明白过来,忍不住一阵窃笑。
按常飞的意思,林竺觉不是人,这自夸更胜一筹的易风又是个什么东西。
早就明白过味儿来的易风知道自己不小心吃了个哑巴亏,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林莎答应了?”笑了一阵之后,赵盾问。
“那还用说,估计她自我感觉都快成了救世主了。”易风露出理所当然的样子。
果然,叶天语点了点头。
“他们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咱们撤。”易风问叶天语。
“现在乱哄哄的,似乎在讨论报仇的事情,”叶天语皱皱眉头回答道。
“报仇,找谁报仇?”易风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毕竟这正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林莎正在描述昨晚的枪击案,说有六个枪手把她和我困在了喷泉后面,子弹打得我们都不敢抬头,后来听到警察鸣笛,之后一阵枪响,枪声停下来后一抬头,六个枪手都死了,她跟我赶紧和你们三个结伴回了家。”
“咦,她在说谎。”赵盾有些惊讶。
“怪事儿,怎么转眼变聪明了。”易风也有些意外,但接下来常飞说了两个字,大家就都明白了。
“郑东!”
“有个年纪挺老的正向林莎询问枪手的衣着相貌。”叶天语说。
“老头似乎知道什么,对,他说那些人应该是白帮的人,只有白帮的人才会在左臂上纹一条红龙,为的就是显示,他们白帮只收东华裔的弟兄,不像我们各国弟兄都有。”
“有人附议,听他们的说法,似乎跟白帮有仇,双方争斗不断,似乎这个白帮也是搞走私的。”叶天语扭头看了看三个伙伴,露出询问的表情。
“你说,会不会就是他们干的?”赵盾的意思,大家都明白,搞走私的确实可以提供船只装载直升机,然后袭击自由岛。
“看看再说,下面还说什么了?”易风看了常飞和赵盾一眼,然后对天语说。
“林竺觉拍了板,认定是白帮害了林莎她爸,一群人正商量如何袭击白帮的事情。有结果了,说什么兵贵神速,今晚就去,林竺觉约了白帮的龙头在公墓山下的湖畔林地讲数,听说是因为白帮劫了他们一船货。”
“公墓山?去凑凑热闹。”易风看了看同伴,三个人都点点头。
“等等,提议林竺觉当龙头的那个家伙还有话说,他说按道理作为龙头的林莎该去,但林莎情况特殊,所以提议让郑东作为林莎的代表前往。”叶天语突然说道。
“代表?……”易风使劲皱了皱眉头。
经过了一番头脑风暴的林莎跟随郑东和林竺觉回到了油轮上的中央公园,尽管她的叔叔送给她一个惊喜,说这艘游轮竟有一半是属于他们林家的,但与她突然成了一个黑帮老大的身份相比,一点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现在想想,即便有叔叔和郑东帮助,领导一个帮派,谈何容易,但她已经答应了,就只好闭着眼睛闯了。
想当初自己和母亲在东华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啊,可现在,父亲亡故,他的身份也突然由商人变成了黑帮老大,郑东又一直说母亲在英格莱尔治疗,能陪自己说话的就只有那个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叶天语了,唯一遗憾的是,上天也搞免费赠送,捎带还丢下一个讨厌的易风。
“有没有看到天语?”一想到叶天语,林莎赶紧询问身旁的郑东。
“肯定在船上,找找看。”郑东也回过神来,这才四处观望。
“那边,沿着观光升降梯往上看,挥手的小姑娘是不是你的朋友。”林竺觉突然指点着公园中央的玻璃升降梯。果然,林莎在游船的顶层观光台上发现了正在向她挥手的叶天语,身边站着的正是易风三个。
林莎很快便通过游轮中央的观光升降梯与叶天语汇合。
尽管林莎几乎把一切都写在了脸上,叶天语几个并没有刻意询问,该干啥的照样干啥,也免得画蛇添足。
这艘游轮极尽奢华,行驶在海面上更是别有一番风趣,但对于林莎而言,早已经兴致全无,倒是易风,那情形就仿佛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一般,尤其是当得知船上的一切餐饮及设施都免费之后,更是变得肆无忌惮。
女王号上的午餐同它的名字一样非同凡响,尤其是摆上来的金银餐具,更让易风几个惊羡不已。
迎波踏浪,当夕阳为女王披上金黄披风的时候,金丝鹿码头已经在期待着女王号的返航,因为今天只是女王号将要远行前的保养试航,而船上的游客多是有了预约提前赶来的,与酒店相比,他们更愿意呆在游轮上,自然也不会介意随船试航。
下了船,郑东便护送林莎径直返回别墅,而易风他们也钻进车里,亦步亦趋的跟在林莎的车后面,毕竟收了人家的钱不是!
易风摸摸怀里揣着的那张40万美金的环球金卡,露出一脸幸福的微笑。
当一行人回到别墅,郑东在书房里单独对林莎叮嘱了一番之后,一推门,吓了一跳,眼前杵着两个人。
谁啊?易、常二位。
郑东是个明白人,赶紧把两个小伙子让到自己的房间里,仨人在房间里一阵嘀咕,之后易风便跟郑东有说有笑的出来了,一转眼,三个人便一起不见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莎吃了一半,也没看到那个讨厌的易风,不仅如此,连帅哥常飞也不见了,饭桌上只有赵盾和叶天语。
“天语,常飞呢?”林莎终于忍不住了。
“跟易风一起出去了,说去买几件换洗的衣服。”赵盾头也不抬,一边说一边吧唧吧唧甩开腮帮子跟第五份牛扒较劲。
“回来的路上,郑先生给了易风一张卡。”叶天语笑着说。
“你是说佣金都给了他?”林莎忍不住有些皱眉头。
“那家伙早晚会把你们那一份给独吞了!”林莎为天语几个感到不平。
“我觉得也是。”赵盾边说,边把第六份牛扒捞过来。
就在这时候,郑东的车在一个湖边停了下来,阳光还没有完全散去,以至于远处的路灯只有灯罩上笼了一片红光。
“林先生。”郑东下了车,跟早已经等在那儿的林竺觉打个招呼,便开始打量停在湖畔的一排车,至少有14、5辆,也就是说此刻围在林竺觉周围的至少有七八十号人。
这么多人荷枪实弹、明目张胆的聚在这里,却并没有引起什么麻烦,这还要有赖于林二先生的先见之明。
公墓山附近,自从不断发生“食人狂魔”事件以来,路人早已绝迹,就算是大白天,不结伴而行也很少有人敢从此路过。
随着夜幕降临,旁边的树林在夜风里变得有些阴森、狰狞。而湖边的人群则凝成一大团黑影。
郑东看看表,差5分钟不到19点,看样子白帮的人快要来了。
果不其然,长长的车队,闪着道道光柱,悄无声息的从高速上驶了下来,一辆醒目的白色加长LKEN轿车率先停了下来,之后后面的车依次排开左右,大开的车灯,直照郑东一伙人的眼睛。
“FK”人群里有人忍不住怒骂起来。而林竺觉右手一举,后面的人顿时安静下来,隐约还有些低低的嘟囔声随风飘过来。
风向是向着白帮人所在的林子一侧吹得,不知道这边的叫骂声是否传进了白帮人的耳朵。
一阵车门的乒乓开关声之后,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着中正装的老者出来,郑东知道,那就是不久前刚过完60大寿的白帮掌舵龙头,夏侯襄。传说早些年,这老头驾着一艘小渔船愣是从东华偷渡到了美利亚。
见对方摆开了阵势,林竺觉从人群里远远喊了一句
“晚辈林竺觉请夏侯老前辈出来答话。”
语气竟是一贯的客气。
只见对面老者越众而出:
“林老二,有话就说吧!”老人豪迈的声音逆风而上,估计还没传到郑东耳朵里,“啪”的一声枪响,从树林里传了出来,紧接着老者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白帮的人顿时炸了营,有的去救护老头,有的则直接掉转枪口,冲树林里一阵乱枪扫射。
没等白帮的人醒过神来,林竺觉这边的枪声已经响成了爆豆,刚好打了白帮一个措手不及。
久历世事的郑东一看,也有些惊诧,没想到林二先生如此决绝,把夏侯襄调出来,二话不说便下了狠手,看样子林子里的埋伏的人也是林家的弟兄。
果不其然,林子里冲出一帮端着自动步枪的家伙,人数跟林竺觉周围的差不多。白帮的人一看这架势,个个发了飚,湖畔无处依靠,便围着车身左右躲闪,前后乱窜,恨不得把手里的子弹都批发给姓林的这帮人。
嗖嗖几声,有子弹从郑东耳朵边飞了过去,更有几颗钻进了脚下的草地里。没等郑东把枪掏出来,就眼瞅着两拨人把白帮的人包了饺子。
夏侯襄已经被人塞进了车里,不知死活,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率先发动车,眼瞅着就要喷着黑烟跑起来,结果被林家的人一个手雷飞过去,直接炸开了驾驶位前的玻璃。
万没想到,司机竟然没死,从碎开的大洞里,郑东甚至看清他一只眼睛处鲜血直流,看来是废了,而仅剩的一只眼睛,在路灯的光影里更显得恐怖狰狞。
黑色的轿车如疯牛一般向着林家的人群冲了过来,这幅不要命的架势立刻招来纷飞的弹雨,但尽管眼看司机倒在驾驶座上死活不知,车子却是依然飞奔过来。
一个腿部被流弹击中的倒霉蛋躲避不及,成了车下亡魂,而另一个则被撞的直接从车顶上滚了出去。
就这一冲的功夫,白帮的人缓过劲来,就在林竺觉忙着指挥丢手雷围堵的时候,有几辆满身弹孔的车已经歪三扭四的冲了出去。
“快,你们几个上车,追上去,斩草除根。”林竺觉有些急眼,今天到场的这帮家伙可都是白帮的得力干将,也是老头子的死党,自己绞尽脑汁才抓住这么一个机会,不清理干净,留一个活在世上,自己今后就别想有安稳觉睡。
没想到林家的车还没打着火,白帮的车没出去多远又呼啸着折返回来。
“薛三哥,怎么回事儿?快带老头走啊?”
“妈的,程驴子那个混球反水,把钥匙给拔了,我把他给灭了,正找钥匙。”一个光头咒骂着回答。原来,夏侯襄的那辆车一直趴在原地没挪窝。
几辆汽车左右分开,向林家两边的枪手冲撞过去,握着方向盘个个红着眼嗷嗷乱叫,坐在车上的从车窗里伸出枪口,子弹可劲的造。
这一番冲撞把林家的枪手吓了一跳,个个原本眼瞅着白帮就要完了,那下一步可就是势力重分、乾坤再造,自然这帮跟着老板出力的兄弟也免不了捞点骨头渣,多少得点好处。
可一瞥地上被白帮人打得肠断肚穿,脑浆迸裂的同伴尸体,再看现在冲过来的亡命徒,是个人就要想一想,别一不小心就有命挣钱却没命花了。
这一犹豫的功夫,便又有几个死在了车轮之下,这就是所谓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弟兄们,谁杀了那个薛魁,谁就占他的地盘,其他的以此类推。”站在最后面的林竺觉冲着混战中的一团人,指着正护着白色轿车的一个光头大汉大喊。
“林老二,我操你M。”被围在中间的光头大汉一探身子,啪的一枪冲林竺觉远远点射过去,结果却换来了一片乒乒乓乓的子弹击打声,林家枪手的血瞬间被点燃了。
作为林莎代表的郑东从开始便毫不犹豫选择了站在林竺觉背后当保镖,听到林二先生的豪言壮语,再看看那些正抛头颅洒热血的家伙,忍不住一阵好笑:
“这帮傻A,子弹上又不会刻名字,谁打死的都分不清,还占个屁地盘!”
第十三章 地狱之门
夜风呜咽,子弹的呼啸声,伤者的呻吟声,发动机的启动、急停声伴随着人类垂死时的怒吼,让人很难想象,远方的灯火通明处,便是繁华喧嚣的人类城市文明之所在。www.uu234.com
白帮的夏侯老爷子被躲在暗处的枪手一枪打在胸膛上,要不是老头的心脏长偏了一点,几乎瞬间就要了老命,可眼下就算没死,想必阎王殿的黑白无常已经在接引的路上了。
尽管白帮的兄弟个个义勇双全,但毕竟是热兵器时代,手里的家伙一搂火,就是一片弹雨纷飞,人多势众的林家人始终掌握着主动。
白帮的几辆车只好围成一个圈,里面的兄弟一边开枪,一边打电话呼叫帮里的兄弟支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眼瞅着就被围成了一圈,一阵弹雨噼里啪啦一响,就会有兄弟倒下来。
郑东看身旁的林竺觉表情变得轻松起来,看来已经是胜券在握,而林家的兄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个个奋勇争先。
“三哥,把老头子弄到那辆车上,快走!”仅剩的四个白帮弟兄之一的铁皮向光头催促道。
“不行,只有这辆车防弹,再说老头只剩一口气,挪不得!”薛三话没说完,就眼瞅着一发子弹击穿了另一个兄弟的胸膛。
“林老二,我日你姥姥。”光头眼中冒火,伸出手放了一枪却不敢再探身出去。
“弟兄们,冲上去,薛三快没子弹了。”原本隐在树林里打伏击的一帮家伙中的一个喊了一嗓子。
这个叫人猿的刀疤眼心里一直美滋滋的,刚才打倒夏侯襄的那一枪就是这家伙放的。事前,林老板可就当着弟兄们的面许下了好处的,万一自己再把姓薛的给毙了,那可是双喜盈门了,回去之后,塞琳娜那个**娘肯定得摇着尾巴卖力的伺候爷们了。
其实别看人猿吆喝的挺紧,全是给别人鼓劲儿了,他自己反而坠在这队人马的最后面。
这家伙不傻,反正自己已经把打死夏侯襄的功劳给揣在兜里了,可别薛三没捞着,一发子弹把自己给撂倒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这时候,人猿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风起,紧接着一阵恶臭直冲自己的鼻子。
“我的妈呀?”这家伙一回头,只来得及发了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啊,弟兄们快开枪……”离人猿最近的一个家伙顿时被吓得七魂尽丧,一个乌黑的怪物正趴在人猿的身上,个头跟小牛犊子差不多,血盆大嘴里叼着一段残碎的气管,正抬头用幽绿幽绿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家伙。
“啪,啪”两声枪响,哆嗦归哆嗦,手头上却一点都不慢,尤其是当自己也命悬一线的时候。
随着两声枪响,更多的人调转枪口,却发现怪物的背上多出了两个弹孔,可紧接着弹头就仿佛陷进流沙的路人一样,转眼不见了,而弹孔里只流出一丝黑色的液体,但转眼随着伤口合拢,也就消失不见了。
最先开枪的家伙扭头就跑,仿佛见了恶鬼似的,可了不得了,这个大狗样的怪物竟然枪都打不死。还没等那家伙跑出一米远,周围的同伴便眼瞅着那个浑身像披了黑油的怪物,黑红的肌肉纹理一伸一张之间,一个纵跃,便一口咬住了那个家伙的小腿。
在一阵呼天抢地的嚎叫声里,林家第二个被按倒的伙计整个脸皮都被啃了去,整个五官都成了冒着血泡的血洞,甚至都能隐约听到怪兽的血盆大嘴里嚼的喀吧乱响。
“妈呀,地狱犬啊!”有个喜欢看恐怖片的枪手大喊一声,撒丫子就跑,眼前的东西确实像极了一只油锅里捞出来的大狗,只不过少了两只耳朵罢了,本该长耳朵的地方像烂掉了,只剩下两个洞。
靠树林一侧的枪手们顿时乱了套,四散逃散的同时,纷纷叩响了手中的扳机。结果子弹落在怪兽的身上都石沉大海。
周围人这一跑,原本忙着开膛破肚、咬心嚼肝的怪物一下子来了精神,嗖的一声就蹿了上去,像一道阴影,干净利索的按倒了第三个,一口咬下去,一个带着血沫子的脑袋从草丛上滚了开来。
“打它脑袋,快打它脑袋。”这一幕把林竺觉惊得够呛,直到被怪兽按倒第四个兄弟,这才回过神来发号施令。
如同惊弓之鸟的林家枪手听了老板的命令,这才定下神来,尤其是离怪物最近的5、6个家伙,也不知道谁是下一个,干脆一咬牙便扎堆举起了手里的步枪,打出了一层弹幕。
眼瞅着那只地狱犬样的东西凌空飞越过来,结果到了半空却像一只破麻袋一样吧唧摔在了地上。
几个已经吓的腿肚子抽筋,挪不动步的家伙这才松开了扳机,往脚下定睛一看,怪兽的黑脑袋已经被凌空打成了筛子。
“老板,搞定。”劫后余生的这拨人扭头就找自己老板所在的方向,个个争先恐后的向自己的老板表功。
没想到他们却目睹了一生最诧异的一幕:
自己的老板林竺觉正匆匆忙忙的钻进豪华车里,车**喷出一团浓烟之后,沿着湖畔路便飞奔而去。
而已故老板的亲信,大小姐的代表,那个叫做郑东的也忙不迭的钻进车里,一溜烟的尾随而去。
“黄鱼,怎么回事?”一个家伙戴着馒头帽的家伙瞪着鲤鱼眼,问自己左边的家伙。
“闭嘴!”叫黄鱼的家伙声音抖得像风中的竹叶。
“怎么突然这么臭?”馒头帽皱了皱鼻子,突然感觉有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还没等他回头,眼角一瞥间突然发现一个眼泛绿光的黑色三角狗头从黄鱼的左肩膀上幽幽的探了出来,呲着的牙缝里,黑色的粘液正滴落在黄鱼的肩上。
“妈呀!”馒头帽吓得向右边一扭头,另一个恐怖的兽头正出现在自己的右肩上,再下一刻,他就只能看到大张的腥臭巨嘴和满口黏液横流的参差兽牙。
“撤,快撤……啊……”打头的喊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叫薛三的家伙一直猫在车后面,尽管不明白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但对方的弹幕正逐渐稀落下来,利用难得喘息机会,他抓紧看了看夏侯襄,发现老头已经醒了过来,但只能通过眼神向自己示意。紧接着,薛三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撤退,之后便是一声惨叫,声音跟当年那个被他亲手丢到狮笼里去的叛徒差不了多少。
随后的声响让薛三的心一抽一抽的,虽然还有枪声,但明显没有一颗落在他们周围,倒像是跟另一伙人交上了火,难道是援兵到了?薛三一阵嘀咕
可听枪声又不像,十分凌乱,仿佛散布了真个湖畔,其间还伴随着汽车发动后飞奔的轰鸣声,似乎还有汽车落入湖中发出的巨大水浪声。而且几声零星的枪声过后,往往伴随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般的垂死呼喊。
那种灵魂深处的恐惧传播开来,即便胆大如薛三者,也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哥,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儿呢?”刚才同样被打得不敢抬头的铁皮一阵嘀咕。
其实这个铁皮早就开车冲出去了,结果一看夏侯襄的车没跟上,就是他二话不说带头又闯了回来。
开车的香蕉被打成蜂窝煤之后,跳车的铁皮刚好滚到了薛三的旁边。
“你别动,我看看。”薛三一把按住铁皮的肩膀,自己探出头来,就透过被打烂的车玻璃看了一眼,薛三就靠着车身滑下来,一**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三…”铁皮刚想说话,便被薛三捂住了嘴。
“别说话,自己看。”薛三把嘴巴堵在铁皮的耳朵上像蚊子一样哼哼道。
铁皮一看素来胆大包天的薛三熊成这样,已经知道事情不妙,可没想到伸脑袋一看,还是让自己大脑缺氧。
“这哪里还是未蓝星,简直就是地狱!”铁皮只扫了一眼就哆嗦了。
只见宽阔的草坪上,被远处的路灯照得影影绰绰,夜风吹过树林,仿佛地狱中传出的呜咽。
触目所及,到处散落着枪械和人的肢体、内脏,心肝肺洒落的到处都是,有几个尸体上正像喷泉一样向外窜血。
脑袋,大腿零星的横在草地上,有的半截手臂还握着自动步枪,湖面上一辆汽车正时隐时现,看样子所有的安全气囊都已经展开了。透过一片血红的水面,依约可以看到安全气囊后面探出一条手臂。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是一群正蹲在死尸上撕咬的巨大脱毛黑犬,说是一群一点不为过,看样子至少有7、8只,林家的枪手落到这步田地自然也就不难理解了。
“三哥,怎么办?”铁皮一边哆嗦一边跟薛三咬耳朵,估计不多久,那帮怪物就会围过来。
“我等会儿往湖里跑,把那些东西引开,铁皮你赶紧把老头换到那辆别克亚车里,我估计那一辆还能开。疤瘌头,你开另一辆奔马,如果那东西追铁皮和老头,你争取把它给引开,知道了吗?”薛三对最后两个兄弟分配了任务,心有不甘的看了看那辆白色的坐驾,如果有钥匙,厚厚的防弹玻璃肯定能挡住那帮畜牲。
“FK,当初定做这辆车的时候咋就这么死心眼儿呢?现在可好,钥匙一丢,老子接线都打不着火。”薛三心中一阵懊恼。
“三哥,让我去,我跑的快。”疤瘌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滚,毛还没长齐呢就跟老子抢。”薛三狠狠地打了疤瘌头一巴掌。
“唉呀!”没想到早被打习惯了的疤瘌头又是一声故作姿态的哀号,尽管声音不大,距离最近的一只地狱犬怪物却刁着一片人耳抬起了头。
“坏了,过来了,就这么说定了。”薛三打完一巴掌之后一阵后悔,而疤瘌头也知道自己不经意间闯了祸,吓得缩了缩脖子,偷偷碎车窗里一看,距离最近的那个狗样怪物正后腿上缠着半截人小肠向这几辆车小跑过来。
“我的妈呀!”疤瘌头突然大叫一声,等薛三反应过来,疤瘌头已经从车后窜了出去,向着湖边飞奔而去,。
“三哥,你们快走。”疤瘌头一边喊,一边飞奔。
“咳。”薛三狠狠的一巴掌拍在草地上,等铁皮再看时,却发现薛三手里抓起一把草。
“娘的,钥匙。”薛三一阵咬牙切齿,没想到临秋末晚了,一巴掌拍出那把该死的钥匙来。
第十四章 活路
昔日宁静优美的公墓山湖畔已经变成了屠宰场。www.uu234.com
三只巨大的食人黑犬模样的怪物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紧接着就一声不响的撒开爪子向着一个奔跑的人影追去。
不用说,正是拼了老命的疤瘌头。
“上车!”薛三说着就要起身。
“三哥,别动!”铁皮突然把自动步枪的枪口指向了薛三的光脑袋。
“坏了!”薛三的脑门上渗出一层细汗,也慢慢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铁皮的方向。
两个人同时叩响了扳机
“啪、啪”的一串枪响,铁皮的一梭子子弹擦着薛三的耳朵就飞了过去,紧接着薛三身后的车顶上,发出扑通一声响,一个刚才泛着绿光,趴在车顶呲牙的怪物从车顶上滑了下去。
“铁皮,躲开!”薛三大喊一声,叉开双手就站了起来,看架势仿佛要跟什么人肉搏。
光头大个子薛三也看到了铁皮身后那辆车上一个怪兽拔着车顶露出个油乎乎的黑脑袋,可没想到一扣扳机,没子弹了。
薛三眼瞅着这次只怕要全军覆没,也只能豁出去了。
光头这一站起来,人立的食人兽甩甩牙缝里的碎肉和哈喇子,嗖的一声就窜上了车顶,身子一蹲就准备扑下来,铁皮吓得趴在车底,一动不动,而薛三正与食人兽面对面,这下终于看仔细了眼前的怪物,心中的那丝侥幸顿时变得拔凉拔凉的。
就这生死一线的工夫,薛三突然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怪物的旁边,手一挥,还没来得及跃起的怪物脑袋便被钉死在车顶上。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满面微笑的少年。
一身劲装的易风迎风站立在车顶上,努力做出一幅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形象。
真是人人比人,气死人,明明刚才自己跟常飞一块儿从林子里的树上跳下来的,自己才刚刚跑到这边车顶上,常飞却已经跑了比自己多一半的距离,眼看就快追上那群疯狗了。
“车底下的那位先生,麻烦你快点出来,要不然等狗血流到你嘴里,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易风边说边从车顶跳下来,径直伸脑袋看了看夏侯襄,看样子老头又昏过去了。
“快走,说不定还有救。”易风对光头说。
刚才易风靠近夏侯襄的时候,薛三想拦,可没等伸手,易风已经闪了过去,没想到眼前的少年跟着来这么一句。
眼下也顾不得少年什么嫌疑,什么身份了,薛三二话不说就钻进驾驶位,爬起来的铁皮也低头往车里钻。
“你等等,麻烦开那辆车,去把你们那个被狗追的兄弟接回来。”易风拍了拍铁皮的肩膀,随手拣起一把Aka自动步枪,指了指那辆只剩下前挡风玻璃的别克亚轿车。
已经打着火的薛三和铁皮这才想起生死不知的疤瘌头,按少年的意思,似乎那小子没死。
两双眼睛往远处一瞅,意外的发现一幅奇景。
远方湖畔的草地上,一串黑影正向着湖水的方向逆风而行,跑在最前面的是失魂落魄的疤瘌头,三头怪兽的身形紧随其后,看样子距离正越来越近;而三个畜牲的身后,竟然多出一个敏捷的人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风驰电掣的追行。而在人影的身后,又坠了两只畜牲。
一串黑影两个人、五头怪兽,分成四波正快速远去。
“好,我去。”铁皮一看疤瘌头还没死,立刻钻进车里,打着了车就冲了过去,而易风一闪身也钻进了铁皮的车里。
而已经上了路的薛三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跑在三头怪兽身后的身影竟然速度极快,快到了足以追上怪兽的程度,眼瞅着人影与队伍最后的两头怪兽距离越来越远,而与前面的三头已经几乎并驾齐驱,紧接着两声枪响,并排的两头怪兽顿时栽倒在地,而与此同时,另外一头已经跃起身来,眼看就要扑在跌倒地上的疤瘌头身上。
薛三忍不住一阵心痛的眯缝眼睛,结果却看到奔跑中的人影一挥手,怪兽的头便从脖子上飞了出去。
不过疤瘌头这一停顿的功夫,后面的两只怪兽已经越来越近了,在两只畜牲的侧后方,铁皮的车正呼啸而去。
人影在疤瘌头身边停了下来,向着怪兽的方向稳稳的举起了枪。
待狰狞的畜牲快到近前的时候,一声枪响,一头栽倒在地,而另一头依旧猛冲过来。
此刻的常飞毅然丢掉了手里子弹耗尽的黑星,将制式和红光匕首分持在左右手,挡在了疤瘌头的身前。
等那头疯狗人立而起猛扑过来时,常飞往左一撤身,右手的制式匕首刃口竖起从侧面卡进了散发恶臭的大嘴里,左手红光一闪,一颗脑袋便被斩的只剩下一层皮连着,不过因为匕首还在嘴里卡着,所以整个跃起的尸体并没有再往前冲,而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
常飞所以如此也是吸取了教训,先前那颗被斩落的脑袋连同一腔臭血一起喷出去,要不是疤瘌头当时眼见怪物扑过来,就地一滚,非全落在那家伙身上不可。
这时候,提起速度来的铁皮一踩刹车,浑身叮当乱响的别克亚车停在了常飞身旁。
“快走,要来了。”易风端着枪,从车后座上探出脑袋跟常飞嘀咕了一句后便把枪口指向了小树林。
常飞也不多废话,手一抓,提起摊坐在地上发愣的疤瘌头就塞进了后车座,自己往副驾驶上一坐,对身旁目瞪口呆的铁皮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
“开车!”
此刻,纽尧克市区的大道上,林竺觉的车正驶上立交桥。
“老板,夏侯老头会不会还活着?”一个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放心,他必死无疑,就算那一枪没能要了他的老命,他身上冒出来的热腾腾的鲜血也会把那帮怪物引来。”
“太可怕了,怎么世上竟有这种东西!”前者依然后怕不已。
“这事就算了结了,跟活着的兄弟们说,今晚的事情要烂在肚子里,否则……”林竺觉一贯喜欢适可而止的训话方式。
“是,我一定传达到人。”紧接着便是一串小小的马屁。
林竺觉也不再理会,心里却翻江倒海。“那帮怪物怎么出来了,难道是…….”
心境修炼如林老二者,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林竺觉的车刚下桥,郑东的车就紧接着上了桥。
郑东一边开车一边暗自庆幸,多亏了跟易风的一番谈话,要不然自己说不定就真回不来了。
当时临走的时候,易风和常飞把自己堵在了屋里,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一个眼看要奔40岁的人愣是被个20岁不到的小伙子给说没了脾气。
那个满面堆笑的易风当时有过这样一番言语:
“郑先生,你看认识这么久了,也没机会跟您交交心,你看你是保镖,我们也算是保镖,大家都是为了林小姐的安全不是,所以呢,为了大家共同的目标,您看,信息是不是也可以跟我们共享一下。”
一番上纲上线的循循善诱之后,郑东听明白了意思,看来他们在游轮上已经猜到了些什么。郑东压根儿就没想过,眼前的两个少年其实早就洞若观火了。
经过考量之后,郑东把主要意思跟眼前的少年说了一下,也就是有怀疑对象了,今晚就要去兴师问罪,至于林家的身份,他是一点没漏。
话一落地,紧接着,就招来了易风的另一番言论。
“这样啊,郑先生,这么说您是要代表林小姐去了,那我可要提醒您,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真打起来你可别去跟人抢功,毕竟子弹不长眼,万一您光荣了,我们可不负责保护林小姐一辈子,再说没有您,我们也拿不到钱啊!”
郑东当时被易风说的一愣,别看这家伙看起来毛都没长齐,但至今所知不管跟什么人说话,都有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锐气。(后来一些怀有敌意的言论史料里也曾措辞激烈的将其称之为痞气。)
即便是郑东这样的老江湖,都没办法端起长者的架子。不过好在郑东立刻就领悟出了最后一句才是易风的重点。
“你看这样好不好,您既然代表林小姐公务,那就算半个林小姐,我们哥俩陪您去一趟,给您当回保镖。从某种程度上讲,保了您,就是帮了林小姐的未来,您看怎么样?”
郑东明白过来,这两个家伙想要跟自己一起去,现在拿话来套自己说不定只是眼前的家伙给自己个面子,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一旦自己不答应,说不定自己前脚走,易风他们后脚就跟上。
答应下来吧,他们四个人跟着自己去两个,还能留两个。如果不答应,说不定四个家伙干脆一窝蜂就都去了,家里可就真只剩下林莎一个人了。
思量过后,郑东干脆答应了易风的要求,带着他跟常飞提前出发了。
事后,郑东才明白了易风两个提前下车时,推开车门后易风回过头对郑东说的那句贼贼的话。
“郑先生,真打起来你就跟在林竺觉先生的身后,保护他的完全,毕竟山高林密的,再说这地方又叫公墓山,鬼气太重,说不准就跑出啥东西来。”
刚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郑东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不像是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雇佣兵嘴里说出的话阿,倒更像一个神棍!
第十五章 夕阳战士
一辆白色的加长LKEN轿车带着满身的伤痕驶进个一个偏远的废车场,**后面跟着另外一辆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别克亚轿车,知道的这是逃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废车回收。
在堆积如山的汽车堆里七拐八拐,易风和常飞坐在别克亚车上眼瞅着前面的白色轿车冲着一个最大的废旧车堆径直冲了过去。
正在诧异,只听啪的一声,白色轿车的脑袋一头扎进了零件堆里,把后面开车的铁皮都吓得够呛,眼见得前车尾巴也钻了进去,走到近前才看清楚,竟然是一个垂下来的铁皮片子挡住了一个入口。
铁皮一踩油门,也跟着钻了进去。
没想到里面漆黑一片,铁皮赶紧打开车灯,被打得只剩一个车灯的独眼龙别克亚一道光柱扫过去,刚好看到了前面车的后**。
尾随着一路前行,跑了差不多300米,车停了下来。
“铁皮,过来帮忙。”薛三一吆喝,铁皮和缓过神来的疤瘌头赶紧下了车,而常飞和易风则一边四处环望,一边凑了过去。
铁皮和薛三把夏侯襄从车里抬了出来,老头已经再次醒了过来,手指哆嗦的指了指被白车的大灯照得煞白的一块大钢板,干张嘴却说出处话来。
“快抬过去,抬过去。”跟随多年的薛三有些明白了,赶紧把老头靠过去,只见老头举着的手指指点了一个方位,在大钢板的左边,有个旧铁铲的柄露在外面。
夏侯襄一看薛三他们找对了位置,强撑得一口气顿时泄了,手一耷拉,又晕了过去,看意思,能不能再醒过来都是个问题了。
“什么意思?”易风看出来点名堂,从后面凑了过来,常飞把了把老头的脉搏。
“要快。”常飞说。
“这可怎么办啊,老头在车上一醒过来就直接指挥我把车开到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薛三急得一脑门子汗。
“关键时刻掉链子。”易风咕囔了一句,围着那把铁铲的柄左右端详,紧接着便耳朵贴在手柄所在的位置,拿手指敲了敲。
“闪开啊,小心别被炸着。”易风一脸神秘的冲薛三几个摆摆手,真就把几个人给搞得提心吊胆,反而是常飞一步跨了上去。
易风双手握住手柄,试探的上下摇动了一下,结果纹丝未动,紧接着又往左右晃晃,还是不见半点动静。
“真奇了怪了。”易风一阵纳闷。
“我来。”常飞上前一步,一把握住手柄,没想到竟噌的一声就拔了出来。
紧接着,一丝光线从钢板下投了出来,并逐渐越来越宽,而巨大的钢板也无声的缓缓上移。
薛三几个看着常飞的目光更加写满了敬服。
“他奶奶的,小爷露个脸怎么就这么难呢!”刚才费了半天劲没找到门路的易风又是一阵嘀咕。
当铁板升到一半的时候,常飞向易风作了个手势,易风赶紧把才拣到手的Aka自动步枪递了过去,别看这款枪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但因为它卓越的性能和稳定性,一直是帮派势力杀人越货、火拼自卫之必备良器。
而易风自己则掏出了那把鸡肋的黑星,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时瞄准了钢板后的光亮处。
从常飞的手势里,易风知道,里面有人。
当薛三一脸喜色地望向光亮的大厅的时候,顿时呆住了,与其说是一个大厅,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停车库,巨大的空间里,被各种机车排得满满当当,而此刻从灯火通明的大厅顶部正悬空降下来一个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个薛三做梦都想不到的人。
一个死人,
一个本应死了多年的人,
一个手里握着漆黑雷盾霰弹枪的死人。
“老太太,您…您是人是鬼?”看样子铁皮他们都不认识,只有薛三一个人知道随平台降下来的人的身份。
“原来是你个蹩犊子,原来叫三毛,现在是一根毛都没有了。”
紧接着便从半空中传来朗朗的笑声,不过看清楚了薛三怀里的人,笑声立刻变成了焦虑的询问。
“老鬼怎么了?”易风和常飞眼瞅着一个鹤发童颜却穿得满身油污跟个修车匠似的美利亚老太太提着一把大号的霰弹枪从平台上下来,高大的身形,三两步就赶到了夏侯襄的面前,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健步如飞。
“快,跟我来。”老太太命令到。一行人便急匆匆的尾随而去。
两个小时之后,累得满头大汗的老太太一边擦着刚洗过的手,一边步入了薛三几个和易风、常飞所在的房间。
别看是在垃圾堆里,这处居所的内部陈设和装潢都是上上之作,一看顶上的水晶灯,易风和常飞便坚定了等下去的信念,要不然他们两个也不会呆在这么一个地方干耗着。
“谁干的?”老太太没头没脑便冲薛三来了一句。
“林老二。”薛三既然肯定了老太太是个大活人,心神也就定了下来,回话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不可能,林老大知道不知道?”老太太闻言,看样子很是吃惊,同时摆了摆手,示意薛三坐下,而她自己则坐在一个高脚马扎上。
“听说林老大死了!”薛三回答道
“林芝觉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死的?”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看样子似乎是触动极大。
“我们也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传出消息来。”薛三答话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铁皮和疤瘌头,二者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那林老二找你们掐什么劲?怎么还差点要了老鬼的命?”老太太皱紧了眉头。
“我们现在也没搞明白,本来说好了是要谈劫货的事情,老头子还说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林老大是死是活,可没想到林老二那个鬼孙子摆得就是鸿门宴,一心要老头子的命。”
易风两个一听这话,再看薛三的言语神态,知道还真就没白等。
“他们认为林老大是老爷子下的黑手。”易风见缝插针,来了一句。
“放屁!”没想到老太太跟个火药桶似的,被易风一句话就给点爆了,这反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易风看见老太太怒发冲冠的样儿都只吐舌头。
老太太仿佛这才意识到眼前两个少年的存在,看样子也就17、8岁的模样,不由得又来了火气。
“薛三,这也是你们的人?是你的主意还是老鬼的主意,才几天啊,你们就越来越不上道儿了,老鬼活该挨枪子,该。你看看,这还都是些该读书的孩子,怎么能说收就收进来呢,啊?”
老太太指指易风和常飞两个,又拿手指头点着薛三的光脑门子,一阵数落。
这下反而让易风和常飞两个有些手足无措,这老太太,都那儿跟哪儿啊,怎么说风就是雨呢?
两个家伙一脸的无奈,这副表情又让老太太看在眼里,对薛三的数落越发犀利了。
“这两位不是我们的人。”薛三看来也是深知老太太脾性的,等老人说尽了兴,这才来这么一句。
“那他们?”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弄了半天,自己的家里竟坐着两个陌生人
“是这两位小兄弟关键时候救了我们大家的命,否则估计您连我们的尸首都找不到,当然我也更不会知道您还健在。”
薛三一脸的诚恳,不过说得确实是实话,要不是易风两个,估计他们三个连同夏侯襄早就被那些长嘴怪物给开膛破肚,成了点心了。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就倚老卖老,称你们一句小兄弟。救命之恩,自当后报。敢问两位小兄弟姓甚名谁,在哪里发财?”薛三站起来冲易风两个拱拱手。
易风赶紧站起身来,而常飞依旧稳坐钓鱼台。
“我们是刚好路过的雇佣兵,我叫阿风,他叫阿飞。”易风一幅知书达理的样子。
“雇佣兵?”在座的所有人都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雇佣兵不是没见过,可这么年轻的却是少见,而如此年纪面对一群食人兽却能从容不迫,举重若轻,那可就是稀罕物了。
看样子两个少年应该还有长辈,说不定也是雇佣兵,平常人家养不出这样的孩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莫非他们竟是某个高级佣兵团的子侄?
一群老江湖不约而同互相看了看。
“敢问你们是哪个佣兵团,不知道方不方便…?”薛三一番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也正是对面的老太太想要问的。
“不值得一提,我们叫做‘血兰’。”易风微微一笑。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薛三边说边眼球乱转,看样子正在脑袋里翻箱倒柜的搜索。
易风和常飞相视而笑,刚起的名字还没开张呢,就他们跟天语、赵盾四个人知道,薛三这家伙跟谁久仰大名去。
“行了,行了,别久仰了,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你就别穷客套了。”老太太冲薛三摆摆手,倒是直截了当。
老太太似乎想要说什么,就这工夫,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老鬼醒了,我去看看。”
老太太三步并作两步,转身走了。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听说老头醒了,薛三几个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下来,跟易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也逐渐多起来。而常飞则始终默不作声。
“俩孩子,过来,老鬼想当面谢谢你们。”很快,老太太就回转来,笑容满面的招呼易风两个。
薛三一听老头没事了,也一个个站起身来。
“你们先等着,急什么,一个个来,老鬼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没曾向老太太不客气地把三个家伙给拦下来。
搞得薛三一脸纳闷,怎么把自己人排到两个少年后面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虽然两个少年有些来路不明,但毕竟是自己一伙人受了人家的恩惠,再说他们表明身份是雇佣兵,说不定老头给点酬劳也是应该的。
易风和常飞跟着老太太进了一个房间。
只见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球体,直径足有10米,里面布满了各种线管和机械臂。球体一侧有个门,里面是一个白色立方体仪器,从进门的方位易风只能看到一双脚露在立方体正中的圆形孔洞里,看设备的外形跟医院里的核磁共振扫描仪有些相仿,但又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易风两个跟在老太太的身后,在快靠近球体那扇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上下有蓝色的光带照在身上,估计是用来杀菌消毒的。
“老鬼,人我请来了,你自己看。”老太太打开门,招呼易风两个进到玻璃球里,然后转到方形仪器的另一侧,终于可以看到夏侯襄露在外面的脑袋和肩膀部位。
看样子夏侯襄已经清醒了,只不过原本黑红的面庞有些略显苍白。老头小平头,圆圆脸,一团和气,如果不是所见所闻,易风很难把眼前的老人跟白帮的龙头联系起来。
“小伙子,先谢谢你们救了我。”夏侯襄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不用客气,谁让我们赶上了呢?”尽管口不对心,但易风说的还是那样自然,浑然没有了在湖畔树林的树顶猫了个把小时的满腹抱怨。
“听说你们是雇佣兵,能不能把脖子里的军牌让我看看。”夏侯襄突然费力的冒出一句话来。
“军牌,什么军牌?”易风装糊涂,但跟常飞两个顿时心中一紧,不由得起了警惕之心。
“我刚才看到你一扭头,脖子里有一道黄光,知道雇佣兵都是有军牌的,跟老鬼一说,老鬼只是想瞧瞧稀罕,不用摘下来,让老鬼瞄一眼就成了。”老太太解释说。
易风想了想,便把脖子里的牌牌掏出来,故意将比拇指大些的军牌光面朝外,拇指按住有徽章的内面,举到胸前。
“您看,这是我的。”易风装出一脸的无所谓。
“老婆子,老婆子,快看,快看。我猜得果然不错吧!”夏侯襄突然激动起来,眼瞅着就要把胳膊从仪器里抽出来。
也是一脸激动的老太太赶紧一巴掌把老头的胳膊打了回去。
“什么状况?”易风有些懵了,立刻把光面的军牌塞了回去,手臂一垂,很自然的搭在了枪柄上,眼光一扫四周,唯恐突然一条机械臂照自己脑袋奔过来,而常飞则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口袋里的红光匕首。
一看两个孩子一脸疑惑、紧张兮兮的样儿,老太太忍不住笑着开了口。
“孩子们,别犯嘀咕,我跟老鬼也曾是战士,乌老大还好吧?”
“啥?”易风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