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人笑、旧人哭
等到所有人退出听雨楼之时,刹那间所有的纱幔同时撤下。纷纷扰扰,好似似火烟幕同时散开,露出了天上仙境的真迹。
纱幔落地轻若无声,一个不染烟火的声音道:“王公子,请上楼。”
叶小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向楼上看去。伊人已经不在,数位姑娘玉立其上,犹如下凡仙姬。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淡然,刚才说话的声音,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生遵命!”叶小白拾阶而上,突然寂静下来的听雨楼只能听见他脚步声。快走到木阶的尽头之时,缕缕香雾飘来,好似踏入云间。
走到楼上的时候,女婢和听雨楼的女子,纷纷笑着对叶小白行礼:“恭喜王公子,今日抱得美人归。”
“啊!”叶小白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似乎误会到了。
看他失色,众女都笑脸盈盈,认为今日夺魁才子有些害羞。叶小白也知道不能和他们解释,尴尬的笑着,按照引路女子的指引,跟随其后。
芳香阵阵,今日听雨楼犹如处子一般,到处散发着女子幽香。远处寥寥琴声,似乎是欢庆的琴音。看着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前面的女人,不断扭着妖娆的曲线,扭得叶小白眼花。好容易走完这一截路,那姑娘回身一看他模样,就知道那双眼睛定然不怎么老实。
“姐夫,可不要得陇望蜀,都得了花奴姐姐的欢心,还这般贪心是不对的哦!”女子说话软糯甜腻,掩着小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勾(谐)引。
叶小白也不尴尬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是抱着欣赏的眼光看待美丽的事物。”
他倒是言语大胆,再加上直白的夸奖颇和女子口味道:“那姐夫觉得我哪里美?”
叶小白笑着看向她那曲线挺翘的翘臀,丝毫没有别人假模假样。女子红着脸骂了一句无耻,这才急急离开。感受着叶小白的视线如影随形,她扭摆的幅度反而更大了一些。
笑送女子离开,叶小白这才整了整衣裤,还未轻叩雅间的房门,便听见里面的琴声停下,烟雨梦那不染烟火的声音传来:“王公子,请进!”
叶小白轻轻推门,一股清幽麝香从房中传出,令人精神一震。铺木地板光洁照人,叶小白没有失礼直视,而是低着头走进去。
进门之后,入内几步,视野中只见到一双绣荷莲鞋。莲鞋小半步鞋尖露在裙外,可是随着叶小白的目光凝视上去,立马收进了粉色绣着牡丹的纱裙之中。
房间中有两个女子,此时同时注视着叶小白。
“王公子不必客气,我想我与花奴还没有到别人不敢直视的程度。”
听着烟雨梦的笑语,叶小白这才抬头。顺着纱裙而上,看见的是一个带着粉色面纱娇羞的女子。如同烟雨梦一样遮住了眼睛以下,可是面纱半透明,依稀能够辨认。
叶小白知道她便是花奴,明目皓齿、秋水顾盼,高挑琼鼻和樱唇一点,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两人对视一眼,女子的脸已经红了三分,好似飞上两朵桃红。
“花奴……王公子才高八斗又玉树临风,你可满意!”直到烟雨梦发话,叶小白方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看向坐在琴案之后的另一位女子。
正是在听雨楼门外(谐)遇见的女子,叶小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和花奴年龄相仿的女子,竟然不被时间的毒害而损失美丽,反而在岁月的积累中,具有更加复杂的气质。传说中的她美的不可方物,见到现实中的她,却发现她比之传说更加美艳。
面纱遮住她半张脸,叶小白不敢细究,哪怕是此女子的眼神他都不敢细看。身为狐族,他都害怕自己被面前女子勾去了魂魄。
花奴脸上更红,好似醉了般的一只红到晶莹的耳垂,低声对烟雨梦行礼后道:“全凭梦娘做主,奴儿且回去了。”
哪怕是青(和谐)楼女子,在面对自己终生大事之时,也难免会娇羞。这毕竟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她低着头好似不胜凉风的水莲花,在叶小白身边经过。
一股如花香般的幽香,让叶小白只感觉心跳好似缺了一拍。随后他便恢复过来,花奴已经出门。脚步无声,香味萦绕。真是一个花中仙子的女人,让男人无法不动心。
“王公子,花奴本非卖身入的红尘,实在是因为父母获罪,自小就被迫流落这风尘中。正如她的那首词‘不是爱红尘,似被前程误”。如今还是碧玉无瑕,虽然是高攀王公子,但是万望公子日后怜惜!”
“日后怜惜?”叶小白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说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两件事“一日”“三餐”。这个“日后怜惜”和“日后再说”,这两个词同样都有些邪恶意思在里面。
“这多不好!”叶小白好似陷入自己的yy世界,不过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收起了淫(谐)荡笑容道,“烟前辈,我不是来参加选婿的。”
想到王语柔还病重在床等着千年奇檀木救命,他赶紧收起那些旖旎的念头,正正经经道:“听说烟前辈有一块千年奇檀木,能够救人性命于水火、延年益寿。我前来只是为了请求花奴姑娘,向烟前辈借用一下奇檀木。家姐抱恙,性命担忧,急需这奇檀木滋养……”
“等等!”烟雨梦的声音猛地冰冷起来,一股带着淡淡威严的声调传进叶小白耳朵,,“王公子你什么意思,你说你参加选婿比赛,不是为了花奴,而是为了奇檀木?”
叶小白听出对方声音中的不快,却也只能点头应下。这种事情一定要提前说,否则以后背揭穿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王公子你这个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了。”烟雨梦极美的柳眉微微颦蹙,“你当着江南知名才子面前,夺取桂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花奴看中了你,你却说你不是为了选婿而来。你既然不是为了选婿而来,为什么要今日到此,搅乱我那徒儿的心。”
“我且问你,喜不喜欢花奴?”
烟雨梦此时表情严肃,声音中已经有了淡淡的怒意。这个叶小白,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的声音在空荡荡房间中飘荡,可是却不失清脆。
叶小白心中一紧,可是却坦白道:“我和花奴小姐素未蒙面,怎么能妄谈喜欢。如果硬说喜欢,那也是骗人骗己。不过花奴姑娘高贵美丽、犹如下凡仙子,哪有男人能够不喜欢。我王青琅也不是能禁得住美色的人,可是毕竟小生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家姐性命担忧……”
“好,说得好!”烟雨梦没有听他后面的苦衷,直接道,“我来告诉你,花奴的美色绝对是人间少有,冰肌玉骨、媚骨内敛,能得到她是你三生有幸。何况她并不需要赎身,这些年颇有小累。看王公子你在王家不得宠,也没个资产在身。你若娶了花奴,区区奇檀木算得了什么,你得到的将会更多。”
这简直就是倒贴的好事,娶一个女人一分钱不花,人家还给你买车买房。放在二十一世纪,若是花奴有母亲,那便是极品丈母娘。当然如果真的有丈母娘存在,怕也没有这种好事。
不过叶小白依旧苦着脸道:“烟前辈,这才见一次面,你就让我娶了花奴小姐。婚姻岂不是太过儿戏,而且我这人毛病太多。若是花奴姑娘婚后发现我的毛病重重,岂不是要痛苦一生。这种事情,还是先放一放。”
“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女子婚后后悔?她不论今日身份如何,以后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不不,没有相处过,我不能保证自己爱她。如果不爱她,怎么和她相守一生,岂不是两人都会痛苦。”
烟雨梦听了此话,微微动容,仿佛被触动了什么。可是随后掩饰了情绪,冷漠道:“我是让你娶她,又不是让你爱她。以花奴的美貌,难道配不上你。”
“这怎么能行!”叶小白毕竟是现代人,他不拒绝三妻四妾,可是毕竟自己不是下半身动物,“婚姻这种事必须要有感情基础,否则我娶她乃是对她不负责任。光是为了美貌,终有一天再美的容颜都会变成红粉骷髅,那我也势必会移情别恋。到时候反而是花奴小姐,人老珠黄,新人笑、旧人哭。这般想来,悲剧岂能在一开始就种下。”
随着叶小白慷慨陈词,烟雨梦的眼神越来越严厉。可是等到他说完,那严厉之中闪过一丝惊讶。蓦然想起关于王青琅痴情的传言,此时不禁和叶小白重合,饶是她也不能不被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心动。
人世间真有这种男子,烟雨梦还在迷惑中。突然房门推开,只见花奴站在门外,俏脸失去了血色,憔悴中秋水分明的双眼带着泪光。
“花奴小姐!”叶小白没想到她在门外窃听,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急忙道,“请花奴小姐赎罪!”
“我一风尘女子,怎敢让王公子赎罪。”那娇羞、妖魅都不存在,花奴慢慢取下面纱,露出一张伤心欲绝的绝美容颜。叶小白忍不住心中一滞,再看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是涌起一阵心疼。
“花奴从未在男子面前露出真颜,公子是第一个见到花奴模样的男子。花奴身世坎坷,也自知身份鄙陋,哪里配得上公子。刚才一切都是痴情妄想,反倒要请公子赎罪。”花奴又对琴案后的烟雨梦道,“请梦娘偿还了王公子的心愿,别让公子白来一趟。花奴命运使然,注定要在红尘之中漂泊。”
字字诛心,让叶小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那番胡言乱语。
他心想是啊,这女子固然自己真心娶了,也许是一个悲剧。但是这个悲剧,比起让这美丽的女子沦落风尘来得好。那些留恋风尘的男子,哪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到最后人老珠黄,这不可一世的花魁,还不是凋零下场。
人家将自己看成是脱离苦海的渡船,可惜自己不过是让人绝望的稻草。
“王公子请回吧。”烟雨梦下了送客令,无论言语还是表情一片冰然。
叶小白羞愧在心,也不好强求。好在奇檀木也不一定只是这里有,自己想办法在别处弄也可。不过来此一趟,反而伤了另一位女子,让他有些难安。
嗫喏一番,他沉重的退了出去。房门关上后,房间两女对视一眼。
“他的话,你都听到了?”烟雨梦淡淡道,“好一个王青琅,虽然说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但是毕竟与你无缘。他说的好听,或许还是对风尘女子有所厌恶也说不定。不如你去京城,哪里的俊彦无数,还不是任你挑选?不被美色迷惑的男子,是很难对付的。”
花奴那凄婉神色减去,脸上如烟雨梦一般的冰然,秀眉微蹙,神情不悦。
门外突然响起琴声,很古怪的曲调。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白衣男子,这种曲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尤其的特殊。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北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
“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我有这双脚,我有这双腿,我有这千山和万水。
我要这所有的所有,但不要恨和悔。
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因为一天我要远走高飞。
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崔健的《假行僧》,不过叶小白唱的是张信哲翻唱的版本,温柔、伤情带着一丝依依不舍的洒脱。崔健的版本充满着自由和豪迈,张信哲的版本却是浓情中带着流连。
歌声仿佛充满魔音,在听雨楼缭绕。
第二十二章 浪子无心
花奴听着歌声陷入茫然,隐隐听出假行僧这首歌中,有着一股为了梦想而绝情的意思。放荡不羁的情思,又在歌声中自我贬低,我本就是一个虚伪的苦行僧,不值得别人的深情。
这或许因为叶小白唱出心声,琴声中带着他的自嘲,人和音乐渐渐相溶。他再一次将天狐功施展在琴音中,顿时缭绕的琴音有了些许魔性。
“好一个王青琅,这等人才我听雨楼绝不能放弃!”烟雨梦感慨的是这番歌与琴的本事道,“他的琴声中,竟然暗合阴阳、五行。再加上他的曲调古怪、引人入胜,极为适合我的幻魔琴传承。”
如果叶小白还在这里,听到她的感慨,一定会非常惊讶。这说明烟雨梦的身份,远远不是一个风尘女子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名修道之士。不过换句话说,能够拥有如今的身份和势力,她怎么可能只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人。
歌声未停。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
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
我不愿相信真的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
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这或许是叶小白最真实的写照,他并非是什么痴情子,更加不是什么情圣。他的未来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乃是从未来穿越到古代的浪子,不需要任何记住。
这首歌唱出他的心声,更具有神韵。
歌声慢慢停下,琴音也只有余音绕梁。花奴神色慢慢的变幻,露出一丝笑意道:“浪子吗,反而让我对他感兴趣了。这等人才,请梦娘给我时间,不久之后,我一定让他爱上我,心甘情愿为听雨楼做事。”
“我看过王青琅的根骨,比我们在武林招揽的人更加优秀。或许他能符合幻魔琴,不过以你道行,我怕到时候反而把自己赔了。”烟雨梦从花奴眼眸中,读出好奇的光芒。这不是一个花魁应该有的表情,好奇会让女人丧失所有的。
何况那个男人如果刚才那番真情独白字字属实,这种痴情种对女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她怕花奴这个情场高手,最后反而栽在一个情场失意的痴情种手上。
“未必!”花奴恢复淡然的表情道,“来人,去梦娘房间将奇檀木拿来,快点送到王家中。就说是我所赠,告诉王青琅,他欠我一个交代。”
“花奴!”烟雨梦语气加重,可是看她那模样,最终又心软下来道,“随你去吧!”
“我想要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花奴轻哼着小调,发现此种曲调虽然词语不够华丽,却朗朗上口。她婉转莺啼,带着优美的旋律转身离开。
粉红裙裳如一朵云霞飘去,步履无声。淡淡烛影柔光中,秀曼绝伦的女子香腮玉软。螓首上宫髻高盘,如铺绿云。轻挥云霓般的粉袂,风中传来一阵似花幽香。
香味飘散,可是已经走到王家门口的叶小白,被听雨楼姑娘追上。一块巴掌大小的奇檀木落在手中,他感动之余道:“若是花奴姑娘以后有任何吩咐,定然上刀山下火海……”
“你们男人说话,有几个靠得住的。”没想到这番表白,却被女子冷冷堵了回去。这女子正是带路的姑娘,开始一口一个姐夫,现在怒目如看着仇人似的道,“王公子,你是否认为你才华横溢就能玩弄女人于手掌之中,就可以欺骗女子感情了吗?”
或许开始叶小白展现的所谓才华,打动了这个女子。现在得知他拒绝娶花奴。立马就觉得,这等男子必然是那种只为了尝鲜,不敢负责任的男人,徒惹这些痴情女子惦记。
叶小白被她如此说,只是擦汗或者摇扇子。旁边王四面面相觑,想劝一劝却插不上口,直到那位姑娘骂完之后,才腆着脸笑道:“姑娘慢走!”
“呸!”换回来的是一口香唾。
看着叶小白惭愧的神色,王四老神在在的说教道:“少爷啊,不是我说你……”
“恩?”叶小白翻了个白眼,立马气势十足。
王四卑躬屈膝道:“不说了,不说了。少爷辛苦,咱们快快回府吧。”
穿堂过屋,王语柔的庭院前,诸多侍女仿佛结阵似的守着院门。真乃是巾帼不让须眉,把一众温情脉脉的族亲挡在外面,看他们手中提着一大堆补品,一脸的家族温暖。
叶小白只是挥挥手,让侍女们让出一条路来。吩咐几个女子,该熬药的熬药,该挡路的继续挡路。让那群族亲心里不平衡,这小子挥挥手就把难缠的侍女摆平,他们求爷爷告奶奶也不准进去。
最后只得认命般的四散分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小姐的房间,没一会檀香弥漫,熏向苍白面色女子所睡的罗床。白衣男子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轻轻握住女子柔软的红酥手。
“少爷,药来了!”
叶小白接过了药,一点一点喂进王语柔的嘴中。朱红的嘴唇和白瓷相映,显的娇嫩欲滴。不过他只是专心的喂药,等到一碗药喂下去之后,摸了摸她光滑的额头,烧开始退了。
夜里,王语柔娇哼一声,终于从睡梦中醒来。只是感觉自己身上有重物压着,借着灯烛光影,看见一个人趴在自己的床上,脑袋正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白皙的脸颊腾起两股嫣红,王语柔正要呵斥这个家伙,可是却发现他虽然沉睡却依然带着倦容。自己的手也被他抓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犹如蚂蚁般顺着他的手爬到自己身上。
这个死小子,王语柔在心里骂着,可是眼中却起了涟漪,有着微微心疼。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在她难受无助的时候,他殷勤的照顾自己。
那眉目与记忆中的脸慢慢出现了差距,她半带疑惑半带感动,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在他俊美的脸上。
烛光中,美人儿满脸红晕如火,眼中却饱含复杂的情绪。
……
烛火通明,秦家之中陪伴秦玦左右的才子,纷纷战栗。
“废物!”一身紫衣的秦玦,在几个人的脸上分别留下的掌印。别看这些才子书生意气,可是被打的不能还手。
秦家如今是江南第一世家,他们也是为了巴结秦家,才跟着这位秦家接班人。所谓吃人饭受人骂,都是正常的事情。
“没用!”秦玦继续补刀,让这些所谓的才子感觉愤懑于胸,却又毫无办法。
一通发泄之后,秦玦的房间被砸的乱七八糟。这些才子才纷纷上前道:“一个风尘女子而已,秦世兄不必在意,家妹一直仰慕于秦兄你的才学……”
“滚!”秦玦一脚将他踹开,骂道,“本公子是为了一个女人吗,你这个榆木脑袋。纵然那个花奴长的美貌天仙又如何,本公子会在意。本公子气的是王青琅那个废物,又他妈起来了。用不了多久,金陵都会传出他的才名。到时候置我秦家于何地,那个小子气煞我也。”
叶小白唱歌就唱歌,偏偏弄个痴情种子的模样来博取同情。随着他那首《西厢》传播开,怕是别人再想到秦家,未必就有什么好话了。
他已经能够想到,那些暗中观看的人,笑秦家慧眼不识人,笑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候秦家被人称为目光短浅,他秦玦更会脸上无光。
“我果然没有猜错,王青琅这个小子,不把他一下踩死,后患无穷。”秦玦满脸都是恶毒道,“你们去,帮我把那个小子杀了。”
才子们面面相觑,谁敢搭这个茬。秦玦倒是不笨,王世才如今是朝廷栋梁。他们纵然是世家子弟,一旦真的过了界,家族立马就会把他们扔出来。
当今圣上也是对王世才钟爱有加,一怒之下弄个株连九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秦玦也是说气话,一顿臭骂之后,心中难平。
恰在此时,门外只听一个声音道:“秦公子,你说你想杀掉王青琅,可是真心?”
“谁?”秦玦警惕的喊了一声,门外施施然走进来一个行者。踏着罗汉鞋,身披僧衣,头上戴着一个头箍。
一走进来,念了一声佛号,随后慢慢抬头道:“我乃末土宗行者,宗主护教使者。本欲来金陵传教,想要假借王家之手。可是被王青琅羞辱,心中不平。若秦公子愿意为我末土宗立寺开教,让我末土宗门徒有栖息之地。那王青琅的性命,须臾之间就能化为乌有,并且不让任何人怀疑到秦公子的头上。”
秦玦目光闪烁,也不应诺,只是冷笑:“就凭你!”
“阿弥陀佛!”房间中的烛火突然之间变为幽蓝色,末土宗行者的身形慢慢消失,“秦公子好好考虑一番!”
行者凭空消失,房间中的烛火慢慢恢复了原本颜色。如梦如幻,秦玦只觉得一晃神就看不见人,这等手段莫非是妖怪?
(第二卷完)
第一章 女人不好惹
季秋之月,草木黄落,鸿雁来宾。
日头比往日来得迟,阳光却少了热烈。木门缓缓的推开,金秋微凉的气息随风而入。一只玲珑小巧的绣花鞋,当先迈出门槛。继而是一身白色的华丽锦裙,俏丽侍女搀扶着,这才从门中走出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
秋风一吹,女子纤细的手指移上额角,微蹙了眉,似乎是身体抱恙。不过随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眼看天高云淡,院子中虽然百草枯黄,却又有菊花绽放。杏子般的美目紧紧盯着墙角盛开的秋菊,浓黑的眼眸升起华彩。
“小姐,你大病初愈,不能见风。”旁边侍女小红紧张道。
女子正是重病初愈的王语柔,在日光中,她冷淡的表情也染上了一丝温和:“不碍事!”
“少爷吩咐,那凝魂汤……”
“不吃!”王语柔眼睛频频眨着,似乎有些心虚。随后镇定情绪,又低声道,“等人看不见,就倒掉!”
说完调皮皱了皱鼻子,似乎想起那特别苦的药汤。
侍女也不敢说什么,嘴巴嘟哝两句,只得扶着大小姐在家中转转。王语柔一边行,一边领略秋日风光。犹如在笼子里关久了的云雀,获得自由的快乐感油然而生。
只是刚出院落,便看见几个不怎么想见的人。
王子巽带着两名族里表兄弟在院落外徘徊,这几个家伙似乎料准了她的病情,天天到这里打扰。抱的什么意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
明明已经快到深秋,几个穿着棉布袍子还在摇着纸扇。不过看他们摇纸扇的模样,却没有叶小白那种玩世不恭的气派,反而显得有些装过头了。
扶着王语柔的侍女小红,便不屑的低声道:“秋天摇扇子,头脑进水啊。”
眼看王语柔向这边走来,王子巽等人立马端正衣冠,故弄风雅的吟诗作对起来。
“诸位看,杜子美的诗中有‘无边落木萧萧下,不见长江滚滚来’之句。我看咱们府上的景色,突然有一句诗,‘落木翩翩胜枯蝶,谁言秋色不如春’,诸兄弟感觉如何。”王子巽摇着纸扇,在秋风中摇头晃脑。
其他几位连忙应和道:“子巽表兄果然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远远听到他们吟诗,王语柔心中不屑。这样的诗句立意还算不错,但是敢自比诗圣杜甫,简直就是笑话。
本想打一声招呼便绕过,可是几人故弄风雅后,又如同苍蝇一般围上来嘘寒问暖。王语柔只得对几人关怀道谢,实际上心中已经不耐烦。
“语柔表妹终于病愈,不愧为兄日夜祷告。”王子巽一番话,说的好似这病好了,和他祷告有关似的。
一番感慨之后,眼珠子转了转装作无意说道,“语柔表妹不知,这些日子你生病,大家都极为关怀。可是偏偏王青琅一味的独断专行,不让任何人探望。我们请大夫也被他赶走,就连族老都不准入内,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王语柔眉头微皱,听出其中的挑拨之意。
其他几人也纷纷说道:“表妹生病的日子,王青琅嚣张跋扈。他在宅子里横行很是嚣张,又将所有族人挡在门外。搞的族人都不知道你的病情,也不知道居心何在。”
“他也是有所苦衷,我的病情有些古怪,不宜见人。”王语柔不温不火的答道,“多谢表兄们的关心!”
换做别人,怕是会被挑拨的有些松动,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的情况。
本想结束这个话题,王子巽等人却不依不饶,这个说几句那个说几句。没一会,叶小白就被几人说的不堪。好似巴不得王大小姐死于非命,好让自己得到家族大权的模样。
豪门子弟之中,争权夺利之流并不少见。尤其王家这种大家族,兄弟姐妹之间也不是非常亲密。王子巽等人当然不希望经此一事,让王青琅的地位上升。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眼中的王青琅实际上只是一只狐妖,哪有什么争宠的想法。
这群家伙的包围挑拨,让王语柔烦不胜烦,却也不能发火。她明白自己的病情,说出去极容易被人误会,到时候流言蜚语影响自己的清誉。在几个人口中,叶小白别有居心的行为,反而让王语柔有些感动。
若非他的保护,自己怎么能平安无事,而他却甘愿自己被误会。王子巽等人却不知道,他们越说,王语柔的心中越是涌起一股暖流,甚至超越的姐弟之间的感情。
王语柔也没了兴趣听他们说话,可是几人却孜孜不倦。被缠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王子巽等人顿了顿,一齐缄口不言。突然安静了下来,王语柔也觉得有些古怪,回首望去。秋光中一位白衣公子踏着四方步,手中悠着纸扇,春风得意而来。
说的极为开心的王子巽等人,一起面面相觑。
大秋天摇扇子,这家伙怎么也是这个德行。王语柔心中抱怨,殊不知小红双眼发亮低声道:“少爷摇扇子好潇洒啊,好像那纸扇就该长在他手上一样。”
麻烦你有点节操好吗,王语柔捂着额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对人不对事?
“表妹,你看他那个表情,一点也没有为你担心的样子。”看见王语柔蹙眉,王子巽本能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到了自己这表妹心中。他加把劲道,“你看看他这模样,越来越像纨绔子弟做派,丢咱们王家的脸。”
“是啊,语柔表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王子巽一众在一边添油加醋。
只是见到,叶小白越是走近,王语柔就越是蹙眉。他们却没有察觉,这位大小姐的眼神中,没有往日的冷淡、苛责,反而藏着一缕心虚。好像是偷偷跑出来玩耍的孩子,被家长抓住的模样。
终于叶小白走近,犹如没有看到王子巽一伙人,而是笑容古怪的面对王语柔:“姐姐大人,药吃了没有!”
让王子巽等人惊讶的是,向来贤淑端庄,同辈人中素有威严的王语柔,如同学生看见老师似的透露些许慌乱。不过故作镇定,表情淡然道:“恩,吃了!”
“哦?”叶小白一个哦字转折几遍,笑的有些神秘,转过头来对扶着王语柔的侍女道,“小红,你们小姐的药吃了?”
顿时王语柔浑身一紧,而她身边没撒过谎的小红,果然双颊通红期期艾艾起来。
看的叶小白失声笑了出来,王语柔白玉般的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美艳照人。
“走,回去!”叶小白毫不客气道,“小红把你小姐拖回去,以后不吃药,不给她出来。起码要把这个疗程给服用完,不然复发就危险了。”
小红重重的一点头,立马应声道:“是,少爷!”
王语柔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这么亲信的侍女都被策反,无比怨念的瞪了叶小白一眼,然后被小红往庭院中送去。她这模样,流露出一股小女孩般的天真和娇嗔。
只可惜丝毫动摇不了叶小白,反倒让王子巽等人大惊失色。往日那个坐镇祠堂,决断家族事务的女强人,冰雪聪明、雍容大气的王家大小姐,在叶小白面前,竟然乖巧如此,让他们都不敢相信。
等到王语柔走进院子,王子巽惊疑不定,指着叶小白骂道:“王青琅,你对语柔表妹做了什么?”
叶小白懒得理会几人,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转身离开。他这个态度,让王子巽等人怒不可遏,可是又不敢和他算账,只得恨恨的离开。他们心中明白,如今王大少爷再也不是几个月前的王大少爷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在听雨楼大败秦玦,已传遍了金陵。
想必不久之后,甚至能传到京城。叶小白的翻身之日,怕是快要到了。
眼看叶小白畅通无阻的进出王语柔的庭院,居心叵测的王子巽等人都颓然下来,他们知道时机已经不再,大势已去。
房间中,对坐两人,皆是一身白衣。王语柔是雪白锦裙,笼着窈窕身姿。叶小白则是月白色直裰,潇洒自如。
典雅如王语柔,此时玉手端着凝魂汤,却如同面对生死大敌般的凝重。叶小白看她表情哑然失笑,往往这个时候,方才能看见这个古装淑女外表下,一颗孩子般的童真。
“不吃难道要我喂你,让我喂的话可别说我不会怜香惜玉。”叶小白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如同哄小孩似的道,“别想什么把药含在嘴中,然后找地方吐掉。我会盯着你把这些药咽下去,才会离开。”
心中的小九九都被这个可恶弟弟猜中,王语柔彻底没了办法,极为不甘心的捧起药碗微微碰了一下。药水沾湿了她柔软朱唇,明艳的红唇与白瓷碗相映,美不胜收。
不过才喝一点,王语柔就露出愁眉苦脸,放下碗道:“太苦了,其实我的病已经好了,可不可以不要喝了?”
她很少有认输的时候,可是如今却被这药汤打败。
“不行!”叶小白斩钉截铁道,“一定要喝。”
王语柔无比怨念的盯着这个自己的弟弟,叶小白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毫不示弱。两人不眨眼,好像是在比赛一样。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王大小姐认输,彻底露出了小女孩的本性,幽怨道:“王青琅,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嘿嘿,叶小白笑着看她喝完,快意道:“多谢夸奖,以后别耍滑头。药汤如果不喝,我就随时过来烦你,一直跟到你喝为止。”
王语柔却拿他没有办法,可是在心底最深处,又对他这样霸道无赖,感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一场病,让她在所有人面前戴起来的面具,在他面前忍不住摘了下来,总是流露出真实的感情。对这弟弟感情也不知不觉发生改变,好似面对的是一个知交好友。
“再过几天,等我完全病好,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家伙。”王语柔捏着粉拳,故作凶狠的样子却充满了可爱。
叶小白耸了耸肩,等她平复了怒气才道:“药也吃完了,姐姐大人,我想知道我禁足令已经解除,什么时候恢复我的月钱?”
这也是他来此的原因,没有零花钱,自己这个大少爷虽然自由出入府宅,却等于被禁足。
听了他的要求,王语柔眼前一亮,这位大家闺秀流露出狡猾的模样道:“想要月钱,那就不准再逼我喝药。”
“一码归一码!”叶小白很平静的说道,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不行,你要是再逼我喝药,你就永远别想拿月钱。”
房间中也没有别人,王语柔恶狠狠的握着粉拳,做出一副威胁的姿态。她紧紧盯着面容平静无波的叶小白,想要找出他的破绽。只可惜这家伙看起来胸有成竹,让她无法看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这家伙变的越来越厉害,还是自己变的越来越笨了。
叶小白温柔的笑容中同样露出恶毒的神情,突然大声吩咐道:“小红,再去熬三碗凝魂汤,反正这汤里的药材没什么毒性,多喝几碗有助于身体健康。”
“你敢……”
回应的是一声声冷笑,十足的戏曲中反面角色的笑声,让人牙痒痒。
“算你狠!”王语柔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随后道,“我立马给管家下命令,恢复你的月钱,而且把之前扣下来的都还给你。行了吧,快走……看见你,我就心烦。”
娇嗔的王大小姐,可爱到了极点。大功告成的叶小白却没有马上离开,却是直勾勾的盯着王语柔。两人相距很近,仿佛能在对方眸子中投下自己的影子。突然间房间中没有人说话,唯独房中的帘幔随风飘扬,不知是风动、帘动还是心动。
王语柔从娇嗔慢慢恢复,紧紧盯着他那双醉人的桃花眸。只觉得似醉非醉,显出一片粉红的感觉,让人如遇春风。
叶小白慢慢伸手向王语柔脸上摸去,那一刻,王大小姐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她竟然想不起来呵斥,想不起来反抗。浑然不知这个家伙违反了礼仪,这不是一个弟弟应该做的。
此时此景,没有人愿意说话,直到对方的手落在自己的脸上。脸颊也火烧般的红起,她急忙向后一退,半晌才想起来用愤怒的语气问道:“王青琅,你在干嘛?”
叶小白扬了扬手,原来是一点药渣,刚才粘在王语柔的唇角。
可是这轻浮的举动,却让王语柔的心境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她冷哼一声,装作真的生气模样扭头,可是心中却平静不下来。
“快走吧!”王语柔的口吻冷淡下来,她不敢不戴上这冷漠的面具,拒他于千里之外。
叶小白也感觉到了心中的悸动,两人气氛好似凝固一般,他抓了抓头尴尬道:“恩,药也吃完了,要不然?冬至快到了,金陵这几天怕也热闹的很。一起出去逛逛,吃饭、喝茶我请客!”
正在假装冷漠无情的王语柔翻了一个秋水分明的白眼,随后想到什么似的,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笑眯眯的道:“真的你请客?”
叶小白再想反悔已经难了,这端庄美丽的王大小姐,一副报仇心切的模样道:“小红,收拾一下,咱们出门!”
该死,我怎么感觉那些月钱,又要离我而去了。叶小白打量着笑脸盈盈却暗藏杀机的王语柔,犹如看到带刺的玫瑰花,徒生出一种这女人很不好惹的感触。
第二章 王谢庭前燕,流落百姓家
街上车水马龙,人聚如蚁。吆喝声中最是喧嚣,也显得最为热闹。
六朝古都,最不缺的就是热闹。尤其是即将要迎来冬至,神宋的冬至几乎和春节等同,很多乡人也要上街置办些祭祖的东西。连带着,带动了整个城市的人气和生意。
一对身穿白衣的男女在人群中行走,男子看起来如同普通的纨绔,腰间一个鼓鼓的钱囊,如同暴发户一般。女子却冰肌玉骨、淡雅如仙,那股大家闺秀的气息,让人都不敢靠近,生怕污了她那套净白长裙。
叶小白和王语柔一般都很少出门,两人眼中都透露着新奇。还好有王四和小红,两人跟在其后服侍,顺便沿街介绍热闹处。
逛了半日,按了按钱囊,叶小白脸色苦了一些。管家将月钱一股脑发下来,竟然有二百两银子之多。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的一千块钱。二百两,则是相当于二十万巨款。
本来以他的想法,王语柔就是随便买几样也买不穷他。殊不知这一路过来,这女人还真是只挑贵的不挑好的,光是翡翠镯子就买了三副,如果打断了连在一起做狗圈都绰绰有余。就连小红都分到一个碧玉戒指,柔柔对叶小白道谢。
“姐姐大人,放过我的钱囊吧。”叶小白挤在王语柔身边,连连告饶。
自觉扳回一城的王语柔心情大好,嘴角勾勒一丝得意,可是脚下不留情,走到一条繁华街路。这条路长达数坊之远,集中卖头面、冠梳、领抹、珍玩,堪称是金陵第一步行街。走到这里马车都很难通行,零售一些小家东西。
这是要打通关的节奏,叶小白计算了一下距离差点昏倒,要是每个摊位买上一件,自己卖身都不够。
好在这里的东西都是便宜的很,王语柔也没有见什么买什么。
叶小白松了一口气,终于离开了珠宝行。估摸着王大小姐的兴致消退不少,这个地方花不了多少钱。钱包瘪了四分之一左右,王语柔看他心疼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她这一笑,犹如灿烂春花齐放,绽放出惊艳的华彩。一边的路人都险些跌倒,意志稍微差的都神魂颠倒。叶小白那一刻,真有一种掏空钱囊买一笑的冲动。
难怪古人有烽火戏诸侯,若有这样的一笑,丢了天下又何妨。
却不知,他这副猪哥模样,再一度气恼了王语柔。只觉得自己的惩罚轻了,在小红的建议下,来了这条街上最贵的小摊。旁边的小摊颇多人光顾,唯独这小摊上光顾的人少些。
叶小白跟班似的在后面看去,见到一排小泥人,都精致可爱。分为数组,大多数是三寸大小的小童子状,或坐或站。黄黑色细泥模压火烧成,通体无釉,身体均有金粉痕迹。孩童儿有男童也有女童,男童都是做披头散发称为“科头”。着开襟薄衣,可见身体起伏。
泥塑的孩童或双手抄袖而立,持扇做玩耍状,有一股朴实亲切的气息。
“看起来挺好玩的!”叶小白知道这种泥人称之为泥孩儿,在后世都是有名的藏品。不过价格挺高,普通人家也不会费那个银子去买。
王语柔一见这些泥孩儿,眼中一亮道:“老板,挑几个最贵的给我看看。”
一听这话,不会叫卖的老板顿时笑脸如花,叶小白差点摔倒在地。这是什么话,分明一脸我很好骗,你快点来宰我的模样。
“我这里的小人个个都不便宜,不过鲜有识货的人。今日小姐识货,小人便宜的卖。”老板急忙说着讨巧话。
殊不知,王语柔的脸色一板道:“谁让你便宜卖了,你觉得我掏不起钱是不是?怎么做生意的,你觉得我像买便宜货的人?”
“额……”这位泥孩儿老板做生意如今,怕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客人。不过好在街头卖货,临场反应能力极为灵敏,“啊……小人该死该死,小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生不凡,怎么能便宜。小人定当贵一点卖,以示对小姐的尊重。”
“恩,会说话,我买十个!”王语柔开口就是这老板半个月卖出去的量。
顿时让这位老板打了一个激灵,惊喜万分加把劲道:“小姐识货,多谢小姐惠顾。一个泥孩儿二两银子,别人买十个小人打了折扣也就是十**两。可是小姐如此贵人,二十两实在是冒犯,不如给小姐二十五两的价格……”
老板是纯属试探,却不知大合王语柔心意,银铃般的声音道:“买了!”
“小姐真阔气,就是当今宰相之女也没有您这气派!”四五十岁老板表面拍着马屁,心里骂道,什么玩意,这傻妞吧?
如同送亲娘般的将王语柔送走,老板笑脸盈盈的看向付钱的叶小白:“公子,您出钱是吧,二十五两。如果公子嫌便宜了,我可以再打一个折扣,二十八两卖……”
正在掏钱的叶小白一脸黑线,旁边的王四早已忍不住:“二十八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就你这破泥人,一个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有你这么做生意欺负人的吗?你当我们傻啊!”
老板为难的想到,可不是当你们傻吗,不傻有这么买东西的吗?不过表面不能说,只是笑的尴尬。
叶小白看王语柔走的略远,当即沉声道:“老板,刚才说价不算数,十五两银子我就拿走了。”
这泥孩儿放在后世也就百来块钱一个,可是在古代纯手工的情况下却不便宜。贵一点的泥孩儿,能值一囊珠,胜过珠宝。不过这摊子上的买十个,十五两银子应该能挡得住。
如果是往日也就罢了,今天老板第一次碰到送上门的肥肉,哪里有放开的意思。看了看王语柔又看了看叶小白,顿时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公子,这就是你小气了。如果我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别说是二十五两银子,只要能讨媳妇欢心,三十两银子我也买了。”
媳妇,叶小白这才发现两人都是一身白衣,的确有些情侣装的意思。再加上这个时代的人结婚都早,以两人的年纪就算是两口子也正常。
“你误会了!”叶小白笑着解释,不过心里顿时畅快的多。
“怎么可能,公子和那位小姐郎才女貌一对玉人,一看就是夫妻相。哦,难道还没过门,不过依我看好事怕是近了。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美若天下,天造地设的一双,不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老板那一顿好夸,说的叶小白竟然也心花怒放,连连拍着老板的肩膀道:“哈哈,大叔真的觉得我玉树临风!”
“那没跑啊,您这个身段、您这个气质,就是金陵第一才子王青琅到你面前,那也得矮一截啊!”
摊贩老板殊不知,今天拍的两个马屁,都是拍对了人。
金陵第一才子,叶小白估计自己在听雨楼的事迹已经传扬开,大小也是个名人了。顿时觉得这猥琐的老板也英俊的多,那些泥孩儿也都可爱精致了起来。
“买……全买了,哈哈,老板收钱,不要找了!找钱就是看不起我,剩下来的当小费。”
“嘿嘿,是是是,公子慢走!”老板连忙将银票攥住,笑嘻嘻的送那位白衣公子离开。心中暗骂,一对傻鸟、神经病。
等到白衣公子走远,心中大喜,没想到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这傻货公子也不知道给了多少,……咦……老板打开银票,看清上面数字破口大骂道:“我草,死小子你给我回来。十五两银子还说什么别找,我找你个大头鬼啊……”
可是那两个人已经走远,果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板咬牙切齿中。
迈着四方步,远远的缀着王语柔,叶小白心中得意的不行。小样,跟我玩社会经验,分分钟把你撂倒。
一边的王四连忙恭维,果真是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街上一片繁华,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王四急忙道:“少爷,熟人!”
“什么熟人?”叶小白左右打量,却没有看见所谓的熟人,“谁啊!”
“听雨楼那个骂你的姑娘啊!”王四露出疑惑的神色道,“她怎么转职卖花了?”
叶小白顿时想起来那个有些误会的姑娘,他顺着王四看过去。果真是那个姑娘,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是对她那水蛇腰般的腰身极为有印象,而且那姑娘泼辣的很,让人难以忘怀。
似乎记得那姑娘的身份不低,乃是花奴的婢女,身份比起陈杳老相好轻音姑娘也不逞多让。可是如今这位姑娘,却荆钗布裙一副贫家女子的打扮。手里挽着一个花篮,里面都是一些准备兜售的鲜花。堂堂听雨楼歌姬,怎么落的如此下场?
“奇怪,难道是那位姑娘的孪生妹妹?”叶小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只见那位女子行色匆匆,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步履匆忙的很快从眼前划过,没有看见这一主一仆。
想起这姑娘对自己还有送奇檀木的恩情,叶小白道:“好像碰到了麻烦,我去看看!”
王四来不及阻拦,叶小白已经大步跟了上去。
跟了几步,叶小白方才发现,这姑娘果然是在躲避着几个人。那几个人大模大样的追随,一个个都是大腹便便,罗衣锦袍头戴着小圆帽,嘻嘻哈哈的跟在女子身后。
尽管女子步履匆匆,可是毕竟是弱质女流,哪里能跑的过几名男子。而且经验不丰富,竟然越跑越是人烟稀少巷落。
“锦罗姑娘,你要往哪里跑啊!”果然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被几名男子拦住,其中一位留着一对八字胡的,猥琐笑道,“我们不过是想照顾照顾姑娘生意,姑娘怕什么。难道看到我们这些老主顾,心里紧张?”
叫做锦罗的女子这才停下脚步,俊秀的脸上含着薄怒道:“谁要你们照顾生意,你们再跟着我,我就去报官了。”
“哈哈,听说锦罗姑娘从良,没想到还是真的。看这气派,还真认为自己是良家妇女啊。”大腹便便的纨绔,摸着八字胡显的极为阴险。上下啧啧打量着女子,垂涎道,“自从锦罗姑娘从良,我们几位老主顾可是再也没去过听雨楼。一片痴心,锦罗你这好久没见,也不慰藉慰藉我们兄弟几个相思之情?”
“我现在卖花不卖艺,你们快滚!”锦罗步步后退,流露出惶恐的神情道,“你们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妓(谐)女喊人,你倒是喊两声看看。这个金陵,有谁不认识你的。要不然我们帮你喊一喊,多帮你喊几个顾客过来。”富豪恬不知耻道,“我们哥几个也不计较,大不了大家排个先后顺序?”
这才是真正纨绔子弟的做派,一副皮厚要死的样子。如果换做别的女人,他们的确不敢如此轻薄,只不过毕竟这位是从听雨楼出来的。就算是告到官府,还从来没有听说,官府会帮一个妓(谐)女说话。
锦罗估计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猛地将手上花篮抛出。那些鲜花洋洋洒洒从天空而落,好似在巷落中下了一场花雨。她也不怜惜,借着花雨阻挡转身就跑。
只可惜常年在听雨楼娇生惯养,步子娇弱的很,尽管凭着一股娇蛮跑了一段路。却在还没有跑出巷子的时候,被几名男子追上,一把抓住了袖子。
“有缘千里来相会,锦罗姑娘也别跑,陪我等喝个酒,唱个小曲就算完。不然,也别说哥几个不懂怜香惜玉!”
几个人邪恶的笑着,冷不丁突然被人在脑后一拍。一块方型石块已经落在了头上,顿时砸的他眼冒金星,踉跄两步倒地,哀嚎了起来。
正在扮演调(谐)戏良家的几名纨绔惊愕,转眼之间一名白衣男子突然杀出拍出一砖。拍完之后拎着板砖喘着粗气,气喘吁吁道:“马勒戈壁的,跑的这么快,累死本少爷了。”
短暂的平静之后,惨叫声响起。
“打死人了……有人打死人了……”躺在地上的富商抱着头大叫,犹如杀猪。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极为凶恶的表情道:“小子,多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擦!”叶小白拎着石砖指向两人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谁?”
“金陵第一才子,王青琅!”叶小白虎躯一震,散发出浓重的王八之气。心中畅快的想到,原来老子也有这么牛逼的一天。
“妈的不认识,打!”两个身强体壮的纨绔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我擦,老子难道不是名人?叶小白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两个砂锅大的拳头已经落在了脸上。
“我是王青琅,王家的少爷……”
“老子还是皇家的太子爷,给我往死里打!”
“救命啊!”叶小白胡乱挥舞着砖头,可是他的实力太差,没一会就被人放倒在地。
第三章 娶妻
无人的巷落,拳肉相撞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只见一个白衣公子极为落魄的被人放倒。还真是秀才遇上兵,他堂堂相府公子竟然被小纨绔给打了。
“喂,你先跑,我断后!”叶小白被放倒在地,还很霸气的对锦罗道,“再不跑我就要放大招了,到时候误伤了你!”
锦罗也认出了他的身份,神情一顿。不过更关键的是这家伙的丢人模样,都被打成这样竟然还在说些乱七八糟的。
“你们住手!”锦罗急忙喊了一声,对施暴的男子道,“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本姑娘才不要这个家伙救我!”
男子狠狠踹了两脚,发现这白衣公子躺在地上装死,也没有下狠手。毕竟看对方的衣服不像是平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再说锦罗已经答应,就连躺在地上那位也爬起来,色眯眯的笑着。
锦罗身为花奴的婢女之前,也是听雨楼当红歌姬,这三人也是富家子弟准备为她赎身。谁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女人竟然不要男人为她赎身,挑肥拣瘦要找什么才子。
没想到今日见她落难,正好可以一圆往日之梦。
地上的人他们浑然已经忘了,就在他们注意力转移之时。突然叶小白福至心灵,猛地坐起来踢出一个扫堂腿,大喊道:“佛门绝技,滚地雷。”
这可是疯和尚当初对付蛇妖的绝技,叶小白此时借用。突然袭击果然好用,一脚就放倒了两人。他丝毫不嫌此行无耻,捡起地上的石砖,选中一人就疯狂的砸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砸断了鼻梁,砸的那人鼻血横流。另一个人好容易爬起来,却没有料到叶小白突然转身喊了一句飞砖,手上的砖头果然飞了出来。
又是一记精准的绝杀,叶小白出手绝不留情,砸的那人掉了两颗牙齿。瞬间解决了两人,他猛地跳起来大喊一句黑虎掏心,双拳挥了出去。只是却被对方将双手抓住,唯独剩下来的人虽然大腹便便,战斗力却和他这个书生半斤对八两。
虽然叶小白被对方抓住了手,但是却顺势冲上去抱住了对方臃肿的腰身,青石巷落中两人玩起了摔跤。一会叶小白骑在富家子弟身上,扇耳光、揪鼻子、插眼睛。一会富家子弟骑在他身上,大屁股使劲坐着,让小白同学差点吐血。
一番残酷的斗争,那胖子终于滚不动了,被叶小白扇了两个耳光动弹不得。
锦罗傻傻的看着,这简直就是小孩打架。她摸了一把冷汗,感觉自己犹如做梦一样。
“嘿嘿,跟本少爷我打,本少爷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街幼儿园。文武双全,天下第一……”叶小白在身上找扇子出来,摸了一遍只找到几根扇骨,摆造型的事情只能放在一边。
“你鼻子流血了……”锦罗在一边提醒。
“怎么可能……”叶小白摸了一把,手上一片殷红。不过在美女面前,他向来逞强,“没事,最近有些上火!”
他捂着鼻子,止不住泉水般的鼻血,狼狈到了极点。就算如此,还很牛叉的模样道:“不要谢我,我等江湖中人,向来都是古道热肠、见义勇为。路见不平,自然拔砖相助。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党和国家!”
锦罗是又好气又好笑,啐了他一口道:“谁要感谢你,你把我和小姐都害惨了。”
叶小白不明白什么意思,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锦罗心中的怨气散了不少,转身道:“我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就在前面,已经住了半个月,跟我来吧。”
尽管荆钗布裙,可是依然拢不住她那挺翘娇臀和诱人的弧度。走起路来,依然幅度极为妖娆撩人。叶小白赶紧捂着鼻子,怕鼻血的流速加快,可是一双贼眼却舍不得放下。
在巷落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处幽静普通的人家门口。锦罗似乎有所感觉,猛地一回头,正看到叶小白尴尬的收回视线,摆出一个很有风度的姿势。
“再瞎看,挖了你的狗眼!”锦罗翻了一个秋水分明的白眼,极为凶恶的说道。
只不过相貌太过俊俏,就连说这些狠话,都透露着一股美感。叶小白没皮没脸的笑笑,拍拍身上的灰尘也不说话。
锦罗这才转身敲了敲破旧的木门,里面传来犹如仙音的声音:“锦罗,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着木门被推开,穿着朴素的美女出现在叶小白面前。弯如新月的柳眉,长长的睫毛,秀气的鼻梁,黑瀑秀发犹如柳絮飘舞,显出一股清新之美。
“花奴小姐!”叶小白失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了听雨楼那高贵华丽的背景,换成平凡人家院落以及朴素衣裙,可是花奴的美丽没有丝毫减损。见到了叶小白,她那玉白的脸颊微微一红,施了一个万福道:“王公子,奴家已经不是花奴了,奴家已经脱离了听雨楼。奴家本名叫做花解语!”
“娇羞花解语,温柔玉生香!”叶小白喃喃了一声,随后换了笑脸连忙道,“恭喜恭喜,一直没有机会向小姐道谢,却不料在此巧遇!”
花解语没有多说话,温婉如南方水乡的女子,一双翦水秋瞳清澈见底,微微荡漾。看见他的狼狈模样,她也忍不住问了问怎么回事。
得知过程之后,她脸上添了一份笑意,随后又带了忧愁道:“看来这个地方被别人知道了,锦罗我们还要选一个新地方,到时候搬家吧!”
锦罗怒瞪叶小白一眼,然后幽幽叹息一声。
叶小白感到奇怪,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随后如同主人接见客人,把他迎了进去。平凡院落并非别有洞天,完全的平凡人家的摆设。院落养了一棵槐树夏日可以乘凉,一口水井里面的井水冬暖夏凉。
石桌石椅,看模样是才清理的。花解语怕是的确在这里待过一阵子,按照计算,和自己那一天取走奇檀木之后的时间吻合。
院子有一个扫帚,靠在树下,一拢树叶堆放在一起。叶小白转头看向花解语,她依然是带着羞涩,粉红的脸颊格外的精致。
她将叶小白送到正堂,吩咐锦罗急忙去取些药酒过来。她自己却转身去煮茶,朴素布裙下,她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之感。
叶小白对这个女子有愧,再见她如今这个模样,拦住她的路道:“解语姑娘,我……我想问问,你怎么脱离了听雨楼?”
他笨嘴拙腮,花解语柔婉的一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难道公子不希望我脱离那红尘之地?”
“不是不是,我是一心想要恭喜的,但是姑娘的生活……如此……”叶小白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只得说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无论说钱还是什么,叶小白自问以他如今在王家的地位,想要搞定不是太难。
对视他漆黑的眸子,花解语粉嫩的唇儿微勾起,客气的盈盈一拜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奴家虽然在此生活拮据,却是实实在在的自由身,虽苦也甜。公子若是有心,可常来此坐坐,奴家没有什么朋友,希望公子能不嫌弃。”
要求这么低,叶小白觉得和她那价值千金的奇檀木相比,根本不成比例。只得点头道:“若是姑娘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帮忙。”
花解语只是微微点头,看她的神色也知道,她若真有问题怕也会自己去扛。叶小白心中恻恻,总觉得一切和自己有关,对方却又不点明,让自己心里难受。
过了一刻,花解语将茶水奉上,尽管没有什么品位,叶小白也知道只是一般的粗茶。就算有再高的茶艺,也没有办法掩盖茶叶中的土腥味。
药酒来了之后,叶小白已经无心照顾伤势,将鼻血止住他不解的问道:“曾听梦前辈说过,解语小姐虽然不说富可敌国,却也算的上殷实,如今怎么……”
自己的婢女出门卖花,天天在这里粗茶淡饭,完全一副落魄相。
“金银珠宝,都是流落红尘时,那些恩客所送。说到底都是红尘的东西,奴家庆幸还留了清白身子出来,自然不愿带那些红尘气的东西。好在梦娘给了我一笔不少的遣散费,足用就行了。”
叶小白由衷对她产生敬意,果然不负她那一句“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锦罗却没太多客气,一副看不惯他的样子。叶小白饮了茶水,便告辞。临走之前,将自己银子全部留下。花解语却不愿再拿男人的钱,他只得拿着钱离开。
刚出了大门,脑海中闪过烟雨梦的话:“你当着江南知名才子面前,夺取桂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花奴看中了你,你却说你不是为了选婿而来。你既然不是为了选婿而来,为什么要今日到此……”
他似乎能够理解花奴那颗想要离开红尘之心,那一场选婿怕是告诉世人,她要淡出红尘。可是却半路杀出一个自己,让她选婿成了一场闹剧。再加上她好歹也是江南江北第一花魁,以前有着清名,可是如今等于被男子抛弃,践踏了她的尊严。以后若是还留在红尘,也会被人看不起,花魁的光环一旦少了几分光彩,怕是再难留住清白。
并不是她不爱富贵生活,而是自己逼她如此。叶小白突然明悟过来,呆立在门口,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
院落中,花解语正在用心调着素琴,锦罗从大门走过来脸色不善道:“小姐,他已经离开了。您看错了他,什么痴情种,什么世间少有好男人。没有担当,犯下错事却连一个名分都不愿给,算什么男人。冷酷无情,薄情男子。”
庭前落叶如蝶,花解语温婉绝美的脸上也浮现一丝黯然。
“不要操之过急,慢慢来。”花解语黯然之后却是淡然,她想要让男人臣服何其简单。正如梦娘所教授的,只要自己施展媚术,立刻就能让这名男子成为自己裙下之臣。
所以尽管叶小白让她失望,她却没有什么损失,想要得到男人对她而言极为容易。可是在她心中,这名男子和别人不同,她想要给他和自己一个机会。
她是听雨楼重要人物不假,可是离开红尘之心却是真的。
不过今天这男子让自己失望,既然如此,极快的完成任务,将他训练成死士换取自己的真正自由,也没什么了。她的心乱了,琴音也乱了起来。一颗心,慢慢的在凌乱中沉(谐)沦。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乱掉的琴声。
锦罗和花解语对视一眼,怕是纨绔子弟已经寻来。两名弱女子心中一紧,忧心忡忡。
“小姐你先回屋,我去应付!”锦罗贝齿咬着红唇,然后碎步走过去,慢慢讲门闩打开。
鼻青脸肿的叶小白再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锦罗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记得我还欠解语姑娘一个交代,今日一切是我对不起姑娘,我来此只想问姑娘一句。姑娘如此,愿不愿意嫁给我。”叶小白肃然说道。
锦罗惊讶的回头,只见花解语脸上表情复杂,心中不免有一丝颤动。
“在下不才,愿意八抬大轿娶解语小姐为妻!”
第二句,犹如雷霆霹雳。锦罗惊的后退一步,花解语也是大惊失色。
锦罗抓住他,急急道:“你说什么?”
“希望解语小姐下嫁于在下为妻!”叶小白自然知道古代妻妾的意思,可是在他心中,既然要娶对方,那就万万不能说什么妾室。何况对方无论美貌还是才学,做自己妻子只怕还委屈了她。
可是无论是烟雨梦还是花奴、锦罗,都绝想不到,他会提出娶妻这个说法。
叶小白不知道历史上仅有的几位娶妓(谐)女的名人,大多是宋朝末年或是宋朝之后的朝代。在礼教发展的年代,敢娶妓(谐)女做小妾的大有人在,娶做妻子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秋风渐冷,庭前槐树的枯叶落尽,提醒世人即已迎来立冬。冬,万物之收藏也。冬天已经来了,春天也已经不远。
“公子怕是说笑吧!”
“我从来不说笑!”叶小白说完转身离开,露出一丝决绝。
第四章 有佳人泪流如珠
王家祠堂武夫倾巢而出把守门口,所有族人相貌庄严,三位族老分主次左二右一,分别坐在中堂左右。白色锦裙的王语柔坐在右手第一,复杂的看向站立的白衣男子。
面对着列祖列宗,尽管不是叶小白的列祖列宗,他却同样感到了一股肃穆之情。香炉上三支檀香飘着缕缕烟雾,在天空纠缠,随后慢慢的散开。
借祖宗之力给我施压吗,叶小白依然不跪,挺立如松。
大族老睁开混浊的眼睛,满脸刀刻的皱纹显的尤其严肃,他咳嗽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回响。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沉,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从四面八方而来。
叶小白的目光从列祖列宗的牌位上转移,移到了头发花白的大族老身上。
“王青琅,你可知道娶妻的意思。你们百年之后,这祠堂的牌位中,将会出现一名风尘女子的牌位,你可为你自己这一脉后辈想过?”大族老的声音沙哑,混浊的眼睛慢慢清晰起来。好似拨开乌云,露出凌厉的日光,“你可为王家宗族想过?”
所有视线集中在叶小白身上,若他认错,一切都能回头。视线中,有一条是王语柔的目光,担心、责怪、怜惜、难过,各种情绪交织,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想过!”叶小白很安静的回答,“我只知道,我要给解语姑娘一个名分。”
王语柔心神一震,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涌上心头。眼中的怜惜慢慢减少,只剩下一股怨气,表情也慢慢冷淡起来。娶一名青(谐)楼女子为妻,她也没有办法理解。哪怕那名女子是有名的才女、花魁,那又如何,哪怕一个普通人也绝不敢将之娶为妻子。
大族老闭口不言,眼皮也慢慢的合上,不发一语。
“王青琅,你不要认为这是小事。家法也无法衡量你的罪过,若你一意孤行,那就逐你离开家族!”二族老和三族老齐声喝道,声音在祠堂中震动。神案上的香烛烛火抖动,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也好!”叶小白说完之后转身,“我也落的一个轻松!”
可是走到祠堂门口的时候,武夫却岿然不动。叶小白皱了皱眉头,回首望去。
“杖责五十,赶出王家!”最终是王语柔微微颤抖的声音,“王青琅,你现在还能反悔,只要你认错,那么……”
无论如何叶小白已经大逆不道,可是只要他愿意悔改,王语柔会用尽办法为他挽回。
叶小白没有转身回来,月白色的直裰迎风飘荡,没有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叶小白歪歪倒倒从王家离开。不过同时,他却由心里轻松的发出了叹息。王青琅,老子可不欠你的了。你擅自离开家族,这五十棍我帮你全部挨了,这个王家还是留给你自己有朝一日回来再说吧。大家族的少爷,还是不适合我。
好在王语柔最后心软,暗中让武夫留手,否则他这条命也交代了。
白衣少年扶着石狮子叹息一声,好一个王家,再也和我没有关系了。他正要离去,王语柔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王青琅,你果然永远就是废物的德行!”王语柔寒着一张脸,最终眼中露出决绝,“为一个风尘女子离开家族,我再没有你这种弟弟。”
王语柔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她只是不能理解。
并不想解释的叶小白笑了笑,拱拱手道:“多谢姐姐大人刚才相救,若不是你留了一手,我现在……”
“打死你才好!”王语柔就连语调也冷了下来,在心中冻结了两人所有的关系,“王青琅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看着她玉面含霜,眼中有决绝之情。叶小白晃了晃神,笑容多了一点味道。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吧,这样也不错,好聚好散。否则两人这股孽缘发展下去,不好和王青琅交代。
“怎么,没有话说了,王青琅你就好*色到了这种程度。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却只为这个女人,你值得吗?”
“我的事情,我自然有所分寸。姐姐大人,你我还是就此诀别!”叶小白说完绕过了王语柔,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那股熟悉的幽香传来,让他涌出几分不舍。
不知为何,王语柔听到诀别二字,心中犹如被扎了一下。她轻启朱唇,却音如冷泉:“王青琅,我看错你了。”
两个神仙般的人儿,在这繁华府宅门口分别,影子慢慢的远离。最终其中之一再见不到之后,王语柔眼圈微红。近两个多月的相处,她不知为何,心中对这个弟弟的感情有了改变,她不愿回头,固执的往府门走去。
“真该死在齐云观!”王语柔心中闪过在齐云观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那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泛着温暖的光芒。
回程中,他坐在白马之上把玩着香炉,宽大的袖子垂在腿侧,神情犹如孩童清澈。
将自己抱进房间,捉着自己的玉足按摩。
学琴的时候,插科打诨。自己病重的时候,他握着自己的手,喂食汤药。
她走到府宅门口,扶着半扇实木门,终究走不进去。她只得逼迫自己不能再想,闭上美目,俏脸上再次浮起绝情。这种王家败类,自己何苦多想。
侍女小红匆匆赶过来,看见王语柔,她连忙上前扶住道:“小姐,少爷呢?”
“他吗,已经离开了。”王语柔淡淡道,“从今天开始,他和王家再也没有关系。你也不需要称呼他为少爷,竟然要娶风尘女子为妻,这样的人,羞与为伍。”
“小姐,你太过分了!”
没有想到,侍女小红的话完全让她不能理解。她美目流转,疑惑的看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唯唯诺诺近二十年的侍女。
小红握着粉拳,咬着银牙道:“小姐,少爷要娶听雨楼花魁,都是为了你啊。”
“笑话!”王语柔冷笑道,“我何时让他那样去做,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是因为你啊,小姐你可知你当时病重几乎性命垂危,少爷为了救你想尽了办法。”小红义愤填膺道,“后来大夫说小姐你的病情尤其严重,光靠凝魂汤也不足已治愈。你那样的病情,只有一种东西能救,那便是奇檀木。”
“奇檀木!”王语柔不知道这回事,但是却知道奇檀木的珍贵,她动容道,“那你为何不和我说?”
“少爷不让我们说,这块奇檀木乃是少爷向听雨楼楼主烟雨梦所求。当日你命垂一线,听雨楼恰好花奴选婿。为了见到花奴,少爷便参加选婿。更是为了你,在选婿之上得罪了秦家大少,还有江南一众才子。后来获胜之后,才取回了奇檀木。这件事整个金陵都知道,我想那奇檀木,便是少爷以娶妻换来的。”
奇檀木的确是少有的良木,整个神宋也没有几块。小红是靠自己推测,猜出叶小白用娶妻交换的。不过她的推测合情合理,王语柔也是心智聪慧之人,自然觉得这逻辑极为合理。
何况这件事整个金陵都有所传闻,小红自然不敢骗她。
想到此,王语柔心神巨震,俏脸刹那煞白:“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才……”
她猛地回首,街道上空落落,寥寥几个行人。那位白衣少年,已经不知现在身在何处了。泪如珍珠般不断滑落,她急急向前行了两步,险些踉跄倒地。
“小姐!”小红没有想到王语柔反应这么剧烈,急忙扶住她。
王语柔对着空落落的街道喊出来:“王青琅……王青琅,你快回来!”
街上的行人听见声音,都移转目光看过来。发现是王家宅子,便不多看匆匆散开。没一会,本就人烟稀少的街面,已经空无人影。
望眼欲穿的王语柔,红着眼睛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那般说话……对不起!”
呢喃如孩童梦呓,满脸都委屈。
……
庭前落叶扫尽,显的干爽素净。
穿着素衣的花解语,看着空落落的天空几缕云气纠缠。鸟声阵阵,叫的人心里纠结。她突然冷笑一声:“娶我为妻,王青琅啊,你当我花解语是笨蛋吗?”
“也许是真的,王公子不像是那种骗别人感情的男人。”锦罗在一边半信半疑道。
“锦罗你还是太小了,不懂人间的险恶。我原本对王青琅也很有好感,一度觉得这等特殊的男子,或许和别人真的不一样。但是他说娶我为妻之后,我才发现他是个阴险至极的人,让我非常失望。”
花解语解释道:“你想一想,他是什么身份。堂堂宰相之子,娶风尘女子为妻,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就算他真有意愿,他父亲会愿意吗,他的家族会同意?就算他有那样离经叛道的思想,也会被家族说服。除非他背叛列祖列宗,和我私奔,抛弃自己所有前程。”
听到自己小姐这么说,锦罗也沉默了下来。因为浪漫如她,也知道世界上怕是没有这种男子。
“他打的是好算盘,用娶妻来做诱饵。如果不出意外,他夜晚一定要在我这里留宿。反正我现在脱离听雨楼,他也不用害怕得罪梦娘。金屋藏娇,玩弄我们主仆二人于股掌之间。至于娶妻的事情,不断往后推延。等到玩腻之后,便一句话就把我这样的风尘女子抛弃或者送人。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花解语说的丝丝入扣,可是偏偏合乎实际。若这些都是真的,锦罗只觉得毛骨悚然:“王公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梦娘说男人都是这样,我现在信了。他堂堂王家娶我为妾都很困难,何况是娶我为妻。只能怪王青琅这个谎言编的太大,偏偏编的那么美好。可是我与他不过数面之交,他又没有中我的媚术,怎么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花解语身为这个时代的风尘女子,深深的知道妻妾二字的分量,知道妻子的身份多么高不可攀,所以才这般肯定。实际上古代都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度,正如同皇帝只能有一位皇后,妻子是关乎宗族的大事情。
身为花魁,在风月场合至高无上,可是一旦入了别人家,捞一个妾室名分都勉为其难,妻子么?她只能冷笑,必然是阴谋。
“帮我准备迷花散,这样的男人,我要让他成为永远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花解语由爱转恨,美目微眯,露出点点寒光,犹如色彩斑斓的毒蛇。
锦罗显示出挣扎,最后点头道:“小姐,我知道了。”
良久之后,敲门声响起。花解语将自己狠毒的表情收敛,换做了南方女子的温婉。袅袅娜娜的走过去将门打开,白衣少年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外,手中提着顺道买来的酒菜。
“公子,你来了?”花解语轻声细语,低头娇羞若莲花。
叶小白换了一身衣服,掩饰了一身伤痛,装作若无其事的笑容道:“恩,事情全部摆平,家族不会阻拦我娶你为妻了。”
“真的吗,太好了!”花解语一副感动快要流泪的模样,低着头拜下去,“公子厚爱,奴家无以为报。”
“哈哈,那晚上给我腾个地方吧,我要在这里留宿!”叶小白没有说自己被赶出家族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说着他就走进了庭院中,花解语慢慢起身,满脸都是失望,心中暗道一声狼子野心果然如此。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芙蓉般的脸上闪过了狠色。
第五章 花艳有毒
寒风朔朔,红泥小火炉之上,新醅的米酒,酒沫如绿蚁。酒香袭人,叶小白连喝两杯,身上也渐渐的暖了起来。今天夜晚,金陵好似一下冷的多,立冬之后大概也要换棉袍了。
关上厅门,烛火点点,俨然成了小天地。今夜他与花解语相对而饮,流落风尘前还从没有男人能有这样的荣幸。
叶小白也不避嫌,直视这温婉而绝美的女子。
刚刚打扮一番的花解语,含羞带嗔的微微低头。冰肌玉骨,翦水双瞳中似有无限情思,挽了高贵绝尘的飞天髻,两缭发丝沿着光滑脸部弧线落下,停于胸前。
关上了房门又有火炉,便换上了纱衣舞裙。换上舞裙之后的她,便又化身成凤凰般美丽绝伦。飞天髻下一张娇美无俦的容颜,轻眉如黛、唇如涂朱。贴身舞衣两边摆开的是轻纱织就的修长衣袖,隐约可见白皙双臂。
绸裤紧紧包裹的双腿在膝盖处散开,缀着金花、白绒。华丽衣裙,犹如凤凰羽翼,将她衬托的不似凡间女子。
一边陪侍着锦罗,神色郁郁。
“公子,让奴家为你舞一曲如何?”酒到正酣,花解语翦水秋瞳含羞看向叶小白。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在她心中设下歹毒阴谋的男子,兴致并非很高,并且对自己很客气,丝毫没有乱来的样子。只是她在烟柳之地长大,自然知道斯文败类也有不少。
不过酒后再看这位天生奇才的才子,别有一番风味。非常符合神宋文质彬彬的审美观,穿着月白色直裰,却遮掩不住他犹如新生婴儿般的白皙皮肤。她自然不知道,这个狐仙方才化为人身不久,的确如同新生婴儿。
一双桃花眼在酒后更加显的迷蒙,笑容暖和,让人看一眼好似要沉醉进去。
其实那张脸只能说俊俏,可是那双眼睛让整张脸都变的柔和,让他气质变的极为吸引女性。还好这位王公子很少沾花惹草,不然光是这双似醉非醉的眼神,都能勾走不少姑娘。
她不敢多看,急忙以跳舞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将自己清白交出去。
“好啊!”斜倚在案几上,右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位娟好的女子。有些如梦如幻,心中在想该给她怎样的婚礼才能衬得上她的气质。
结婚这个词对叶小白来说意义深远,他上一世还是宅男一个。穿越过程如此坎坷,让他根本不抱什么讨个美人做老婆的想法。可是自从化人之后,他的好运连连。这么一个美人,愿意嫁给自己,只不过要一个名分。
放在前世,这样的女子别说要名分,就是要星星、要月亮、要奔驰、要宝马,立马也有人排着队的赶来送。他自然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抱着这样的想法,才让他在这对主仆眼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疑。
锦罗叹息一声,抱着玉琴坐在一边。她面无表情,对叶小白道:“献丑!”
在听雨楼,叶小白弹琴唱歌,两首歌都是一般的惊世骇俗。但凡会弹琴的,听了那般清新曲调都会生出自叹不如的感觉。毕竟她们弹的再好,弹的都是别人编的曲目,就算是自己谱的一些,从没有人能编出那种极强的旋律和节奏,一股将人心抓住的琴曲。
所以面对叶小白,不知不觉将他当成高人也实属正常。
叶小白品着米酒,笑容和煦道:“洗耳恭听!”
看锦罗慢慢的沉淀下来情绪,倒是让叶小白多看了两眼。好似人与玉琴合一,达到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单单是这种意境,便让他自叹不如。
他只是一个伪天才,传说中的“抄”级男生,只是会欣赏而已。
琴声先是清幽、舒畅的泛音曲调,寥寥琴音显的格外安详。好似月光照在深山,温柔恬静。等到引人入胜之后,琴音慢慢急促进入后半阙,犹如青鸟啼叫,穿入太霞之中。
深山、幽兰、小溪,随着幽静小溪蜿蜒远方,最终进入了江河。隔着江河,远远一声长叹。
萧瑟的季节,琴音饱含无限悲意。叶小白也随着音乐想到了王家那位大小姐,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冰冷的毒舌和冷漠外表下一颗柔软的心。难道自己爱上了她,叶小白被自己的反问吓了一跳。
恰在此时,花解语踩着节点上场。长袖一抖,犹如凤翼张开。那一对莲足绣鞋随着节点而行,真乃步步生莲。猛地腿一抬,身子便在空中打转。
好似深山之中的梅花,在北风盛开又被凌厉的寒风吹落。纵然是吹落,也是骄傲的在风中飞舞。萧瑟之气消减,立马将那空山月夜的景色,带入到银装素裹的冬天雪地。
洁白芬芳的梅花绽开在山谷雪地上,又象征着舞者傲雪凌霜的品质。弄不清究竟人如梅,还是梅如人。长袖轻舞中,暗香从袖中飘出,让叶小白露出陶醉之色。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红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融成冰玉肌。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
“梅花三弄唤群仙,雾绕云蒸百鸟喧。蝶舞蜂飞腾异彩,丹心谱就九重天。”
舞者边舞边唱,纵(谐)情抛洒那不胜收的美态。锦罗轻声相合,刹那间琴瑟和鸣,歌声让叶小白如痴如醉几乎不能自己。
很快一场舞曲结束,叶小白还沉醉在余音之中。尤其是花解语的舞蹈,突然让他想到洛神赋中,罗袜生尘四个字。她舞蹈之中,高洁品性更令人感动。
“解语本是苦命姑娘,这一生犹如飘萍。”花解语手中不知从哪弄来一杯酒,款款上前道,“公子怜解语苦命,愿意给解语这样名分。这名分,实在让奴家如在梦中。”
她手里捏着酒杯,紧紧盯着叶小白。若是他愿意承认自己的阴谋,或许她不会下这样的狠手。迷花散是听雨楼中非常歹毒的毒(谐)药,一旦服用下去,人的自主意识就会被改变。最后行尸走肉,完全听人吩咐,成为死士。
叶小白的根骨很好,已经被烟雨梦看中,只要他服用了这个迷花散,那么从此以后只会变成一个弹魔琴的工具。花解语有那么一丝不忍心,因为毕竟在听雨楼,他的歌声有那么一丝打动了她。
可是他的谎言,又让她愤怒。
“放心吧,只怕姑娘不嫌弃在下。在下能娶姑娘为妻,乃是三生有幸之事。”叶小白接过酒杯,闻了闻道,“好香啊。”
“这名为百花酿,请公子小品!”花解语再无一丝心软,递出了那一杯毒酒。
叶小白端着酒,即将入口的时候道:“解语姑娘,我冒昧问一句,若有一天我不是宰相之子,也不是什么才子,只是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你可还愿意嫁给我,做我妻子?”
“公子说笑了,嫁乞随乞嫁叟随叟,纵使公子你日后有一天成为阶下囚,奴家也愿意伴随你白头偕老。”
“好!”叶小白一饮而尽道,“这一杯酒,我敬你。姑娘不嫌弃在下,在下也不会负姑娘。不久之后,我要让全金陵的权贵,都来参加你我大婚……”
叶小白说完之后,突然感觉头晕目眩。花解语急忙搀扶上来道:“公子,你怎么了?”
“估计是喝多了,酒不醉人人自醉。解语姑娘,我的房间在哪?”叶小白突然头疼欲裂,不过呼吸之间,四肢也灼热起来。不过好在脑海中那一股灵识走遍全身。清凉的感觉遍布四肢百骸,将灼热感降低。
但是不适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经过一个多月的修炼,他的灵识不过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现在急需要休息。叶小白道:“让我去房间休息吧。”
“公子若不嫌弃蒲柳之姿,今晚便让奴家服侍……”话未说完,花解语已经红霞满布,“奴家已经许了公子,自然也该服侍公子才是。”
烛火下,花解语异常的明艳。红唇似火,眸如春水,身上带着幽兰般香气。任何男人怕都无法拒绝,一定想要抱着她进入温柔乡。
叶小白也有冲动,不过灵识绕着奇经八脉运转,带来的阵阵清凉,暂时压制了欲念。他微微推开花解语道:“解语姑娘,还是等到你我大婚吧。何况咱们也要相互了解,若是不管不顾便行那鱼水之欢,我比起你的那些恩客都还要不如了!”
若是叶小白没有承诺娶她,今夜她要服侍的话,他也不是那种能够克制的人。可是正因为答应娶她,那么将第一次留在洞房中,岂不是更有趣味。再说他今天挨了王家五十棍,背后都是伤痕累累,真要做那种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微微一笑,勉强站立道:“还是给我腾一个房间出来吧。”
花解语惊疑不定,她之所以说这些话,是想将叶小白弄到自己房间中,然后施展媚术。这样的话,就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按她计划,恐怕自己还没提出要服侍,他或许就要暴露狼子野心了。却没有想到,自己提出这个提议,竟然被他否决。难道他不是想要自己的身子,那他骗我做什么?
“西厢的空房已经收拾好,我带公子去休息!”锦罗自告奋勇,为叶小白引路。
趁着花解语失神的时候,叶小白已经离开。让她锁着眉头,有些不快。过了一柱香的工夫,锦罗弱弱从门外归来,低声道:“小姐,我感觉王公子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
“这些男人的心思到底多龌龊,你哪里知道。或许是打着什么恶心的主意,利用我的身子去结交大人物也不一定。锦罗,你最好不要捣乱!”花解语口气稍重道,“罢了,今夜就放过他。反正他已经中了迷花散的毒,一定会神智迷乱,施展媚术也不急这两天。”
穿着舞衣的佳人如风中摇摆的娇艳花朵,只可惜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有防备。因为美丽,所以也要生出毒刺来捍卫自己。花解语慢慢硬起心肠道:“绝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好男人怕是只有在戏曲上才有。”
这句话好像是说给锦罗的,也好像是说给自己的,好让心肠更加容易硬下来。
第六章 站着给你们打
院落中散落了一些诸如水仙花、山茶花、月季以及山中采来的野花,两名女子凑在花堆中挑选品相好的,稍后就拿出去售卖。半个月来,这便是她们唯一的收入。
很显然,这是极不赚钱的生意,但是却又极为快乐。
“小姐,我给你插一朵花!”锦罗突然拿起一朵山花,簪在心事重重的花解语发髻上。
花解语展颜一笑,美的不可胜收。转眼看向西厢房,她的笑容又慢慢隐了下去。到现在为止,叶小白还没有起床,很有可能他根本爬不起来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锦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低声道,“小姐,我感觉心里好后悔,他或许不是我们所想的那种人。”
“傻瓜!”花解语摸了摸她的头道,“怎么可能会后悔,如果我们不会自己保护自己,天真的相信所有人,那么我们主仆两人,早就在风尘之地就被那些男人玩弄成残花败柳了。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自己,别天真了好吗?”
柔声的劝诫,锦罗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外面敲门声响起,花解语摸出荷包道:“应该是收租的人,算算也到了日子。”
锦罗接过荷包,趋步去将门打开一线,门外一位慈祥的满头银发老婆婆站立。她这才将门全部打开,巧笑嫣然道:“奶奶,您来了?”
老人家儿女不在身边,锦罗嘴巴又甜,这才以便宜的价格租下这户院子。可是今天打开房门,却发现老婆婆的表情有些沉重,带着羞愧道:“锦罗姑娘,有人买了我的院子,出价很高……我来这里是通知你,院子不能再租了。”
“什么,卖给谁了?”锦罗惊讶道,随后便看见老婆婆身后走出三名大腹便便的纨绔。不过他们被叶小白殴打之后,现在也都挂了彩,只不过都是轻伤。
他们三人目光狠毒的在她身上扫过,一起坏笑起来。
八字胡的那位受伤最轻,冷笑的看着锦罗道:“不光这个院子,连你在内,我们都买了。”
看见他们三人,锦罗本能的向后一退。她一退,八字胡带着两名壮汉和他两位同伴一起冲进来。
等到锦罗想到关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包围了她。一群男人包围了这个弱女子,狞笑声声。
“住手!”花解语害怕锦罗吃亏,冷着声音道。
三名纨绔被声音吸引,纷纷转头看去。只见庭中玉立一位女子,肌肤香腻、妙若莲花,顿时心摇神动,不能自控。
在他们眼中,锦罗在听雨楼已经是数一数二,让他们惦记的日夜不思。如今见到了花解语,更是被勾魂摄魄一般,贪婪的盯着她。
“我是听雨楼花奴,请问几位围着我的侍女,想要做什么?”花解语面色不改,淡定道,“若是有什么误会,先快快放开她,什么都好说。”
“嘿嘿,昨天有人冒充第一才子王青琅,今天有人冒充听雨楼花魁。哈,都当我们是白痴啊,听雨楼花奴会来这个地方租房子?”纨绔子弟自然不信,对两名壮汉使了一个眼色道,“把她也给我抓起来,带到我府上。”
两名壮汉一左一右围住花解语,凶悍的脸上带着一股猥亵的神情。他们高大的身躯,和花解语娇弱身躯不成正比。
娇弱的花解语只是咬着银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锦罗惊叫一声,她便又柔弱的劝他们放人。不过柔弱的声音丝毫没有震慑性,只能激起男人粗暴的兽性。
“吵死了,谁吵本少爷睡觉!”轰然一声,西厢房的门被踹开,白衣公子从里面大步迈出。
“公子!”花解语和锦罗异口同声喊出来,不过肉眼可见,这家伙的脸一片惨白,好似被折腾了整晚。
锦罗微微惊讶,这公子的体质还算不错,竟然能从睡梦中爬起来。只是看他模样,虽然迷花散没有毒发,却也深入骨髓了。
“又是你!”三名纨绔也是异口同声,看见他的时候,本能后退两步。
锦罗得到机会,急忙逃出来,拉着自己小姐急忙逃到叶小白身后。无论如何的女人,在碰到问题的时候,无疑都想躲到男人的身后。
从身后看去,叶小白高挑的身材显的高大起来。
“我问你们,乱闯别人家,谁给你们的权力!”叶小白铿锵道,“你们这么吊,你们家里人都知道吗?你们对得起党和国家的教育吗,素质都喂了狗吗?”
接连三个问句,气势磅礴。
“小姐,王公子是不是已经意识模糊了?”锦罗讶然的低声问道,面对这个问题,花解语只得含糊的点点头,因为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被骂的三人也不能还口,最关键的是不知道如何还口,分明感觉对方在骂自己,可是自己却听不懂。如果对方说什么,还有什么王法,他们倒是能习惯的说出我就是王法之类的台词。偏偏对方骂的都是什么素质之类的,他们总不能说我就是素质吧,这样多没气势!三人同时在心里反骂道,不按套路出牌,剧本上没有啊?
“知道错了没有,你们这些社会的蛀虫,活在道德底层的渣泽。还不快快退下,回家写两千字反省?”叶小白看他们迷惑的模样,认为是自己这个穿越者的王八之气产生了光环效应,很是满意的胡言乱语。
如果说前面一句听不懂,那么这一句他们再没有文化,也能听明白。八字胡怒吼道:“这个混球敢骂我们,给我打!”
壮汉活动了一番筋骨,然后如野兽般的死死盯着叶小白。尤其是看他身后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同为男性,不可避免对他产生嫉妒心理。再加上这个小白脸竟敢长的这么帅,让人看了就想打。
这两名壮汉,和三名纨绔的战斗不成正比。如果像是昨天那样缠斗,怕是自己必死无疑。何况自己本来就挨了五十棍,受了重伤,哪有力气和他们打斗。两人一上来,叶小白的气势就弱了一头。
咽了咽口水,比较了双方战斗力,叶小白感觉完全没有可比性。
三名纨绔骂道:“绣花枕头也敢出面,什么东西……”
“等等!”叶小白板着脸道,“我乃是当今宰相王世才的嫡子叶小白……哦不王青琅,你确定敢打我。我警告你们三个,今天若是打我,我绝不还手。可是来日,我要抄你们的家!”
两名虎背熊腰的壮汉,犹豫一番却不敢前进。因为他们的身份低贱,若对方真是大有来头,绝不是他们敢惹的。
三名纨绔也停滞不前,远看这家伙的气势,让他们也心有余悸。不过片刻之后,八字胡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差点被你这个小子给蒙了。你就算真的是王青琅又如何,金陵传的满城风雨,就是真的王青琅也不是王家人,唬我们吗?”
消息传的这么快,叶小白惊讶于古人八卦的速度丝毫不比现代人差。不过他面色不动,如此说来,的确镇不住他们。
“公子,怎么办啊!”锦罗在身后问道。
叶小白苦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岿然站立在两女身前:“锦罗,带你小姐躲到房子里,我就在外面站着给他们打!”
“公子,我们走!”锦罗要去拉叶小白,却被他让开,小白同学执拗的站在前面,死死盯着三人。
“别给这个小畜生骗了,给我狠狠的打,报我们昨日之仇!”八字胡连番呼喝中,两名壮汉狐疑的上前,终于狠下了心,一左一右抓住了叶小白的肩膀。
叶小白果真是岿然不动,只是对身后温和道:“解语、锦罗,快点回房。我怕场面太血腥,你们受不了!小孩子家家的快进房,你们进去等一会就好了,不然我被打死都没人收尸,岂不是太惨了。”
“公子!”锦罗又想笑又想哭,花解语也是心中一紧。
“打!”八字胡恶狠狠的吩咐,“给我往死里打!”
壮汉终于提起了勇气,举起砂锅大的拳头。面前这俊秀小生,怕是一拳之下就要把他给砸扁。叶小白也闭上眼睛,死活不后退一步。男子汉大丈夫,这个时候不能怂。
忽然大门处当先传出惨叫声,两名壮汉急忙回头,只见吩咐命令的八字胡,被一个绯色罗衣的公子哥给掐住脖子。看清那名公子哥的相貌,壮汉惊恐的喊道:“陈公子……!”
一见到陈杳,在场的人有谁不认识,知府之子。而且招贤纳士经常出头,所以很多人都熟悉。壮汉急忙松开手中的书生,和剩下两名纨绔,被陈公子一身杀气所吓,腿下一软险些跪倒。
在绯色罗衣的公子身后,带着好几名身穿长袍的剑客,此时已经拔剑而出。
面若冠玉的陈杳,手掐八字胡的肥腻脖子,神情冷到了极点,“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殴打朝廷命官之子。小胡子,我认识你,家里开个绸缎铺是吧,连王公子都敢冒犯,还真有胆子!”
一番话说完,三名纨绔这才知道,他们是真的惹到大人物了。剩下的两人呆若木鸡,谁能想到堂堂宰相之子,竟然会出入这种平凡巷落,他们痛心疾首连喊饶命。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去衙门。行刺朝廷命官家人,最少都要判一个流放!”陈杳冷声威胁,随后才对叶小白拱手道,“王兄赎罪,小弟来迟了。今日小弟恰好在巷落中拜访一位剑师朋友,方才遇到。幸好如此,否则在我金陵城中,出了这等以下犯上之事,我替我爹也感到难辞其咎。”
“王公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八字胡刚被松开,立马翻身冲着叶小白跪下,大嘴巴连扇,“小人狗眼不识人。”
三四个耳光之后,嘴巴都打出了血来。
陈杳对剑师冷冷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把他们全部给我押进衙门!”
“诺!”剑师出手将三名丧家之犬般的纨绔拖了出去,院子中又清净了下来。
“多谢陈兄出手!”叶小白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摇了摇。花解语急忙上前扶住他,发现他虚弱的很。情知是迷花散发作,想到刚才他挺身而出,心中首次出现了茫然。
自我调息一番之后,叶小白方才勉强站稳。花解语主仆急忙收拾一番,好在没有被破坏花花草草。只是两女心情,一样的沉重。
……
两人站在门口相互客气之后,陈杳想要离开,不料叶小白感激道:“陈公子来此正好,我昨日邀请一位重要人物前来。若是陈公子不忙,可随我一起等候。”
“哦,谁能当得起王兄邀请。”陈杳本也是见义勇为,没想到恰好碰到饭局。而且能被他称为大人物,听起来让人好奇。
恰在此时,门外香风飘渺,走入成群的女子。先是三位仗剑劲装的飒爽女子开路,后面是绿裙妖鬟。左右两名撒花少女,洋洋洒洒抛出一路的花瓣。
被包围在中间的正是神秘的红尘传说梦娘,高贵到如同天仙下凡,似笑非笑的眼眸紧紧盯着叶小白。
陈杳被这场面震撼却并不知道是谁,茫然的看着当中那名蒙面女子,只觉得刹那间一切描写美人的古诗词都就此失色。
花解语和锦罗急忙上前见礼,惊讶道:“梦娘,你怎么来了?”
叶小白在一旁解释道:“梦前辈是应约而来,真是让小院蓬荜生辉,小生荣幸之至。”
“不用整天叫我前辈,小子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烟雨梦一双明亮的大眼极为有趣的盯着叶小白,“等你和奴儿大婚,你我便是一家人,叫前辈太生分。”
排开众人,烟雨梦几乎无视所有人,隔着一层面纱笑的非常妖娆。就连陈杳等人,都在那股蛊惑之意中,神意摇动。
陈杳心中惊涛骇浪,这就是烟雨梦吗?那个传说中的存在,现在以一种好奇加上欣赏的眼神盯着王大少。已经不属于王家的王大少,为了美人被赶出家族的事迹已经传遍金陵,虽然贬低的多,可是大多数人不得不佩服其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子。
也只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性格,才能吸引这传奇女人的注意吧。陈杳不敢多看那个女人,生怕自己的魂魄被那梦幻般的容颜勾走。举手投足,都带着浑然天成的魅力,让人不敢直视。
叶小白被她逼近,也感觉到一股令人迷离的诱人气息,顿时有股血液逆流的冲动。好强的魅惑力,都说这个女人如同魔鬼果然不假。他平心静气,将脑海中不多的灵识转动,清凉感传遍全身,这才慢慢的恢复。
他强压下心中冲动,随后眯着一双桃花眼笑道:“哈,我也觉得叫梦前辈挺不合适的,不如就叫梦……大婶吧,显的亲切。”
梦……大……婶,瞬间小院便安静了下来,尽管带着面纱,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烟雨梦那张原本媚意横生的俏脸,刹那间呆滞住。出道这么多年,梦妹妹、梦姐姐、梦娘娘、梦娘她都坦然接受,这个梦大婶是怎么回事?
“怎么,失礼了吗?”叶小白装傻般左顾右盼。
左右都是干笑,烟雨梦听着这个朴实无华且带有乡土气息的称呼,无论怎么听都有一股让自己吐血的冲动。
“太庄重了些,还是叫阿姨吧。”风情无限的烟雨梦,却在梦大婶三个字前败退。
陈杳远远竖了一下拇指,敢如此调侃烟雨梦,高手!
(这一章应该分成两章的,所以人物多,写的有些乱。不过后面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很多铺垫、暗中挖的坑,都要出来了。小白狐乃是仙侠小说,仙侠的内容,很快就要来了。叶小白也要走向一名修士,一名妖族和人族都无法掌握的,修士。)
第七章 莺莺燕燕
花瓣随风飘舞,烟雨梦说完话之后反应过来,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豪迈不亚于男子,在这个时代女子如此大笑,绝对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丝毫感觉突兀。仿佛这样的女子,哪怕是杀人都是美的。
红裙笼着的玲珑浮凸的身躯颤抖,烟雨梦宽大的衣袖遮着半张脸,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眼中对叶小白的好奇更重:“竟敢打趣我,你小子挺坏的。”
似怨似嗔的一句,叶小白抓了抓头,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直面她那强大的魅惑力,叶小白感觉这女人比自己更能配的上狐狸精三个字。
“原来是听雨楼梦娘子,小子陈杳拜见梦娘子!”在这里“子”可以当成尊称,有人甚至喊这个女人喊梦娘娘,在家焚香供奉她的画像。陈杳不敢抬头,低着头连忙施礼。
烟雨梦面对陈公子的态度则随和的多,挥挥衣袖道:“原来是陈公子,好一位温玉公子。回家替我向你父亲带个好,有空就来听雨楼坐坐。”
敢邀请朝廷命官去她那里坐坐,换做别人说,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放在这个女子身上,人人都觉得这是抬举。陈杳连忙唯唯诺诺,退到一边。
“王大才子,昨日你派人邀请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烟雨梦目光流转到一边花解语主仆身上道,“难道请我们来吃喜酒?”
她话音方落,院落外款款走进四名女子。每一位都不似凡间女子,和烟雨梦一般蒙着面纱。光是眼波流转、窈窕纤姿,就可断定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来凤楼燕凤、月影阁雅君、临江楼江仙儿、才气阁墨玉……”四女举手投足之间,各种风情,让人大饱眼福。
陈杳混迹这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多年,却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极品女子。可是一听她们的花名,心神一紧,他立刻知道这四女是什么来头。听雨楼经过多年发展,分支出去几大支派。这四位正是分支的几个楼阁中,最出名的四人,都是受业于烟雨梦,是江南名姬。
“四位姐姐!”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花解语,此时急忙上前见礼。她受业最迟,所以是四人小师妹,虽然她名头比四位更胜一筹,可是毕竟闻道有先后。
四女娇笑着回礼道:“恭喜师妹找到有情郎,我等可是羡慕的紧。”
啊,花解语不明白她们的意思,正要深问。叶小白已经走出来道:“小生不才,邀请几位姐姐还有梦阿姨前来,一是因为你们是解语家人。婚姻大事,自然要通知你们。二是有要事相商,陈公子也一并来吧。锦罗,去酒楼订酒菜送来,家里要宴请众位贵客。”
动静闹的这么大,他不是要骗我吗?花解语微微颤抖,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昨天没有和你说,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叶小白凑到花解语身边,温言道,“怎么,你不开心?”
“啊,开心开心!”花解语娇躯一震,刹那间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一番忙碌,还好客人并不是很多,厅堂也经常打扫。临时铺上毯子,摆上矮桌,招待众人恰好。烟雨梦坐北朝南,面向众人。
手忙脚乱的花解语,好似心神不宁。她刚摆好矮桌要离开,叶小白抓住了她微凉的素手道:“解语,就坐我身边吧。看你好像不舒服,不要忙碌了。”
纤细的指骨,优雅的弧度,握在手中便如美玉。叶小白感觉到她身子一僵,随后也不自觉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了,生病了还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白成这样?”叶小白温柔的在她耳边轻语。
痒痒的,吐气撩在她耳根处,顿时一片晶莹的肌肤映上了胭脂般的红。不知为何,乱掉的心弦,突然就慢慢平复了下来。花解语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公子!”
再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后悔,随后又平静了下来。做过了就是做过了,她在心中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只可惜,公子我负了你的情。
“哈,花奴妹妹和郎君恩爱模样,羡煞旁人啊。”说话的是燕凤,颇为大胆的打量两人,一副吃味的模样道,“花奴妹妹这郎君,一表人才。我等虽然不在金陵,可是江南道上,早已传遍了王公子的美名,第一才子名不虚传。”
“燕凤姐姐,你不过才看到模样,就知道名不虚传了?”接过话的女子眉眼微冷,举止端庄不像是红尘女子,一身的书卷气。这位乃是才气阁,江南人人称赞的诗书画一绝的墨玉,虽然身在红尘,却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气。
“那墨玉妹妹和咱们妹夫比试一番?”燕凤挑唆之下,墨玉微冷的眉眼望过来,颇有些跃跃欲试之感。
厅堂中百花争艳,陈杳眼观鼻鼻观心,平日里多才多艺现在却说不出话。转眼看没心没肺的叶小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嘻嘻哈哈道:“什么才子不才子的,丧门犬而已。”
这种自嘲的比喻,让其他几女都微微点头,唯独墨玉鄙夷的冷哼一声。或许丧门犬三个字,有辱斯文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墨玉姐姐曾经是大家闺秀,父亲被免职,家庭离散,被迫入了乐籍。”一边花解语低声解释,让叶小白释然,原来也是个苦命女子。家破人亡,丧门犬三个字的确刺耳。
不过更让叶小白在意的是,花解语这一坐下来,香风阵阵。那股处子香味夹杂着花香,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让他颇为心动。这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如此想来,他忍不住又紧了紧手中温玉般的柔荑。
花解语这才反应过来,手还被他抓着,一股酥麻感从手上传来。她挣扎一下没有挣开,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就没有继续挣扎,白玉般的脸颊微微发红。
“闲话休提,王青琅你喊我们来此,究竟有什么事情商量?”烟雨梦斜倚矮桌盘腿坐着,那双魅惑的眼睛迷蒙的盯着叶小白道。
“哈哈,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小生想要借众位之力,赚钱结婚。”叶小白爽朗一笑道,“我想入股你们各大花楼,有钱一起赚。”
瞬间热闹的厅堂冷清了下来,烟雨梦眼角一跳,其他四女目光都有些不善。这也正常,当年梦娘建立了听雨楼之后,后来开花散叶般,在江南一带笋立无数支楼。
如今各自都在不同地区发展成熟,名义上听雨楼、来凤楼、临江楼、才气阁、月影阁是一家,可是早已井水不犯河水。她们也慢慢脱离了烟雨梦的笼罩,不过还是按月交例银,关键时候还会帮帮忙而已。
叶小白竟敢说什么有钱一起赚,真有些不知死活。就算他身为宰相之子的时候,这里面任何一个女子都不是他能小瞧的,何况如今他一介白丁。
“王兄怎么起了做买卖的想法,以王兄大才应当参加科举。士农工商,你此举怕是有些不妥。若是王兄觉得囊中羞涩,小弟可以让人关照,随便给你入股几门生意。绸缎庄、酒楼甚至赌场、银号,小弟自当帮忙。这花月场的生意……”
陈杳很想说,这种花月场的生意做出来不好听,污蔑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身边都是花月场的人,四女更是江南花魁中佼佼者,他自然不能如实说出来。
“陈公子怕是看不起我们风尘女子吧!”燕凤冷笑一声,陈杳连连说不敢。她这才转目到白衣少年身上道,“妹夫俊俏是俊俏,就怕是绣花枕头。花奴妹妹虽然离开了听雨楼,可是多少能够影响到听雨楼情况,你想入股便入股。可是我们四楼,好像没有义务让你入股吧。”
这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叶小白清楚她们是因为当着烟雨梦的面。毕竟越是风月场的女人,对于钱财就尤其的看中。花解语这种是金钱如粪土的,也是因为一直追随烟雨梦,从来没有感受过金钱的可贵。
一般青(谐)楼女子,都会存体己钱,等到老去之后,便用这笔钱养老看病。她们生活没有别的来源,很多都要老死在风月场,如果没有钱的话,早晚会流落街头连乞丐都不如。所以打她们美色主意的人还好,如果打她们钱财主意,那就是拿生命开玩笑了。
“等一等,大家都是同门,虽然不敢说钵满盆盈,可是收入都不少。妹夫想要入股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要用多少银子,入股多少?我这里有开新楼的打算,接受别人家的银子,不如接受自己家的。”弱不禁风的江仙儿,柔柔的说道。
她一看就知道性格温柔和婉,而且她对烟雨梦有着实实在在的敬意,说出此番话有七八分都是看在同门面子上。
烟雨梦笑看她一眼,不管事情成败,这心意还是让她这位师父感觉不错。
“仙儿说的有理,不过咱们妹夫能掏出多少银子。看在同门份上,照顾也能照顾。”燕凤察言观色,感受到烟雨梦的眼神,也改口道。不过对叶小白的态度冷漠很多,犹如看见穷亲戚似的,没了刚才的热情。
“银子,我不是用银子入股。各位姐姐都误会了,我是用我的才华技术入股。连同听雨楼在内,你们五家每一家我都要占五成股。而且要先给一千两银子的门槛费,才有资格让我入股。”叶小白一本正经道,“你们怕是搞错了顺序,我不是来骗你们这些女子的银子的,而是要带你们一起赚银子去。”
在座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花解语也是疑惑不解。柔弱江仙儿被他五成股吓到,其他人则是被他不花钱占便宜的想法吓到。
哪怕是陈杳在内,在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疯了吗?在这些女强人手中,空手套白狼,不亚于异想天开。
“哈哈哈!”烟雨梦再次毫无淑女气质的发出银铃笑声,可是看着叶小白严肃的模样,一点一点收起了笑脸,“你说真的,你有什么资格?”
“我并非和你们开玩笑,若是你们愿意,三年之内江南一道,只要有你们在座几人立楼之处,方圆百里之内,所有青(谐)楼都要俯首称臣。甚至等到江南江北打成一片,你们将会统治整个帝国的娱乐行业。不需要仰人鼻息,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影响力超过今日烟雨梦十倍。”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门外风声阵阵,吹的门户震动。一下一下,正如她们被震撼心。
第八章 神宋娱乐教父
陈杳也被这样的说法震撼,什么统治帝国、俯首称臣。这种说法,将那烟花之地说的如同战场一般。不过转眼一看,众女的眼神中极具兴趣的模样,让他明白过来,坐在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或许在她们眼中烟花之地的确是她们的王国。
“这是我写的企划书……计划书!”叶小白说着从袖子中抽出一叠写满小字的纸道,“我连夜写下的,你们分开传阅看看。”
这才到他拿手的地方,身为白领他好久没有写企划书了。可是离开王家之后,赚钱养家不得不又投入到这一行。当年在公司中,他写企划的本事可不是吹的。描摹美好蓝图、数据整合再加上他本身就不俗的文笔。一板一眼,能将死的说成活的也正常。
他骄傲的抬着头,等着她们被震撼的惊叹。
“好丑的字,小孩写的也比这个好看吧。”燕凤那边的第一个感慨,竟然并不如叶小白设想的佩服,而是对他书法表示不屑。
“这就是金陵第一才子的字?”墨玉眉眼都是嘲弄,“歪歪扭扭,笑死人了。”
被鄙视了,叶小白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你昨夜一晚没睡!”花解语松了一口气,难怪他没有被迷花散夺去神智。迷花散毒发大概要三日,可是一旦入眠那便会进入梦魇,直到被特殊媚术催醒。
叶小白并不知道她心中担心,打趣道:“你这样的女子愿意嫁给我,哪能让你粗茶淡饭。我一定要拼命赚钱,让你过的不比以前差。”
说着他反倒先不好意思,两人见面不多,偏偏自己如此好运能够将这样的女子娶做老婆。前生今世,这都是他不敢想象的。别看他现在一副高富帅打扮,内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丝自惭形秽的。
看他难得露出不好意思,花解语心中不知道是怎般滋味。
“王青琅这都是你所写的!”烟雨梦却是从歪歪扭扭毛笔字中,看见了一个让人惊叹的想法,“这夜总会、会所、酒吧、俱乐部……都是你的想法?”
从她口中吐出这些后世词汇,叶小白有那么一丝恍然。眼前忍不住浮现起,灯红酒绿下钢铁森林中的日夜喧嚣。一座座不夜的城市,霓虹灯掩盖满天星斗的乐园,失意者、得志者、高官、平民、男人、女人的乐土。
曾经他是那么讨厌所谓的繁华喧嚣,现在多么想要迫切去听听聒噪的重金属音乐,喝着红酒或是啤酒,忘情的在舞池中肆意狂舞。或者抽着香烟,站在城市最高的大楼之上,迎风欣赏那落不尽的浮华。
“算是吧!”叶小白晃了晃神,随后笑眯眯的说道。
“太厉害了,王兄大才啊!”陈杳也是拍案叫绝,“这世上真能有这等地方,男人和女人一起跳舞,各种美酒、美食。还可以在里面结交各路朋友,交友、消遣、吃喝一体,真是让人叫绝!”
叶小白在里面分为步骤,首先描述的是类似夜总会的设计。之后就是建立专业的酒吧、舞厅、俱乐部、会所,最后建立起一个高档的娱乐帝国。他称之为大娱乐计划。
“浮华空洞!”墨玉淡淡看了一眼,刺耳的反驳道,“这上面所言太过不切实际,尤其男人、女人一起跳舞,荒诞不羁!”
她一句话便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嘲讽道:“靠着这些东西,就想要拿我们一半的股,滑天下之大稽。”
“王公子,这上面所写,风尘女子不必出卖自己身体是真的吗?”江仙儿却插口,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上面有按照这个方法可以数十倍的赚钱不说,还能让风尘女子自此以后再也不用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是真的吗?”
所有人仔细看过去,果真纸上有这个目标,便又面面相觑起来。青(谐)楼女人不用陪人睡觉,那还能叫青(谐)楼?难道客人过来,就为了听你唱歌?
“是的,我所说的娱乐并非低俗的娱乐,并不靠身体去取悦别人。要用艺术,娱乐的艺术。”叶小白转过身对陈杳道,“陈公子常年出入风月场,我想问一句。你觉得女人是穿衣服好看,还是脱了衣服好看?”
当着一众女人的面,陈杳面临这个问题,顿时尴尬不已。可是叶小白点名让他回答,他只得干咳两声,红着脸道:“当然是不穿衣服好……不是不是……穿衣服好看,毕竟不穿衣服其实都一样,也没什么意思……”
话没说完,脸就红的和猴屁股似的。
擦,这家伙是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吗?叶小白捂着头,转移话题道:“寻(谐)欢作乐,其实未必客人都是冲着那点鸟事来的。比如像陈公子这种常客,更多的是去派遣寂寞,找个人说说话,或者听听音乐。做那种抵挡卖肉生意,很难有大成就。”
“我把风尘女子分为三类,最下层就是舞女,不可避免要跳些妖艳舞蹈,或者陪客人跳舞玩乐。出不出卖自己身体,全看她们意愿。她们只要经过初步指导,就能陪客。第二类属于高档专业性人才的女子,她们歌舞、琴艺各有专攻,是中坚力量。不过她们必须洁身自好,杜绝胡乱和客人发生关系。”
“第一类女子,就是花魁等级的。经过包装,是每一座楼的压箱之宝。必须要琴艺或者歌艺独具一格、登堂入室的那种,才能担任。并且保持纯洁性、神秘性,动用一切声势炒她的名气,让她成为吸引客人来此的招牌。这个叫明星效应!使用我的方法,一年能够培养一名。”
叶小白一边说,她们一边对照上面所写的,顿时明白了不少。只觉得这完全是一个不可捉摸的宏伟创意,甚至他们冰雪聪明的已经想到,若是保证所谓的纯洁性,将这个地方变的高雅。以后客人不拘男女都能来此,而且不同于勾栏,这里是高雅场所,更加容易吸引上流贵族到此。
最关键是提供了另类思维,突破听雨楼这种高档青(谐)楼模式。能将听雨楼这些楼的影响力以及营利能力,拔高数倍档次。
等到各种俱乐部召开,不光能够在这里结识权贵,她们的身份再也不是下三流的妓(谐)女,而是所谓的“明星”。
“这个叫做成(谐)人娱乐,娱乐成年人的。以后等到低级舞女也不需要迎客的时候,就是真正高雅的所在。”叶小白清楚,所有的娱乐会所,在经历一段灰色地带之后,最终都要走向专业、娱乐,而不靠低俗的生意来营利。
随着叶小白的解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逐渐发生了变化。
唯独墨玉魔怔般的咬定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跳舞,这也能叫做高雅、纯洁。我看是恶心,你愧对才子之名!”
叶小白陷入娱乐行业教父的身份无法自拔,却被她总是抵触。他只得站起身道:“墨玉姑娘如果不相信,可以和在下跳一曲舞试试。”
“登徒子……”他这言语被认为是调(谐)戏,墨玉冷哼一声,差点掀翻了桌子。
在场所有人都是浸淫风月场的老手,对于舞蹈也是有所了解。甚至什么掌中舞,少数民族的舞蹈也有所涉猎,男子跳舞不是稀奇,可是男女一起对舞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看她不来跳,叶小白看到身边的花解语,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站起身,弯腰伸出一只手道:“解语姑娘,我能有幸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姿势像足了绅士,花解语脸颊微红,想要推说自己不会。可是看他诚意的眼神,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放在他修长手掌之上。
白皙的纤手如玉,叶小白借力一拉,便让花解语起身差点落入她的怀中。好在花解语及时伸手一挡,这才让两人还有几寸的距离。她身材高挑只比叶小白微矮,两人靠的太近,让她不敢抬头。
花解语早已换了一套衣服,粉红色绣着牡丹的纱裙,小巧镶着红丝的绣花鞋。瓜子脸粉黛轻描、秀气婉约,身段风(谐)流。此时靠的近,香味更加迷人。
叶小白一只手握着她的玉手,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极有弹性的纤腰上,感受到她身体一滞,并且有挣扎之意。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女人,腰部是摸不得的。他慢慢移到肩膀处,才发现她好受了一些。
不由的,他心中也生出了一丝紧张。前世的自己,哪里能和这样的美女跳舞。他心中连叫自己折寿,随后一想反正早晚是自己的老婆,自己怕什么。这才稳下心神,柔声道:“跟着我的步伐!”
“锦罗,弹一个慢节奏的曲子!”叶小白转身吩咐。
听到吩咐之后,锦罗急忙摆好玉琴。皓腕如雪,纤纤素手挑拨着,一个婉约如小溪流水的曲子缓缓奏出。琴音中,叶小白再一次吩咐好怀中佳人,让她不要紧张。
叶小白前世经常和人应酬,大多数舞蹈都是知道皮毛的。花解语既然是新手,他便选择了简单的交际舞。舒缓的音乐之下,慢慢的起步。
众人都是好奇的看着,先是对两人搂搂抱抱感觉有些惊世骇俗。可是真正等到起跳之后,发现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不堪。伴随着逐渐合拍之后,叶小白开始换着花样。不过也只是增加了旋转之类的低难度,舞姿非常的好学。
步伐简练、举步庄重,隐隐透露着另类的古典风味。随着平和音乐,跳起来从容不迫,给人以舒适、悠闲、平和之感。再加上舞步容易掌握,具有斯文、高雅的气度。
俊男美女穿着古装,跳着现代舞,不光没有突兀的感觉,反而有着另类的浪漫。花解语开始紧张,慢慢在舞步中平稳下来。嗅着叶小白身上若有如无的好似冷梅幽香,又像是清新檀香。心里莫名的感觉到无比平和,动作也流畅、自然起来。
世上最美的晚礼服,也比不上此时花解语身上的纱裙,叶小白也是越跳越有兴致。引着花解语转圈,随后另一只手自然的放在了她的蛮腰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好似心境都在此时重合起来。
随着舞蹈深入,两人如同进入了锦罗的音乐中,旁若无人的施展各自的舞姿,相互依靠又相互配合。分分离离,时而惆怅时而开心,时而甜蜜时而忧愁。没有一个人独舞的寂寞,也没有顾影自怜的伤怀。
叶小白毕竟常年应酬,舞技还算不错,挥洒自如。让他惊讶的是,花解语的悟性超高。竟然在舞蹈中,将她平日里的独舞和这交际舞融合,翩若惊鸿。
随着配合的密切,仿佛甜蜜、忧愁、惆怅、开心,都在此时两个人一起分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终水乳(谐)交融,在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拥抱在一起。
当花解语很自然的投在叶小白怀中的时候,那一刻她只觉得,那个胸怀是自己辗转反侧,无数次从梦中所追寻的。此时一刻的温暖,胜却了人间无数。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叶小白刚才也有些动情忘我。转眼看去,在座所有人都被这个舞蹈吸引,他微微一笑。所有人才从刚才意境中醒来,墨玉难得露出了深思。
“如何?”叶小白问道。
比起那些艳丽舞蹈,这种刺激却不下流的舞蹈让人眼前一亮。烟雨梦当先叫好道:“王青琅,你果真是天赋奇才。我代表听雨楼,给你五成股。”
“来凤楼……”
“临江楼……”
“月影阁……”
“我……”墨玉顿了顿,握紧粉拳道,“我才气阁也让出五成股!”
“光是五成股不行,一千两的门槛费也是要交的。你们是第一批加盟的,我算便宜一些。日后若再有加盟者,起步价就是一万两银子。”叶小白意气风发道。
这家伙得瑟的样子,还真他妈欠打!
“解语,你怎么了?”叶小白感觉手上一松,花解语猛地推开自己冲了出去。
烟雨梦叫住叶小白,向花解语离开的方向追去道:“估计是不好意思,我去看看!”
看着她们的背影,叶小白有些不解。
第九章 白衣卿相
推开房门,花解语伏在梳妆台上,只露出一个纤细的背影,肩头耸动。房间中没有多余的摆设,显的冷冷清清。
“你对他用了迷花散?”烟雨梦将房门关上,来到她身后,将手放在她后背上,“我看得出来,他已经中毒了。”
花解语身体一僵,随后用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回答:“是的。”
“恩,这样也好。虽然王青琅为了你,不惜和王家闹翻,被赶出了王氏家族,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的确难得。可是刚才见证了他的才华,这种人才不光适合幻魔琴传承,而且他那份才华对我们听雨楼是极为重要的。近年来,听雨楼地位有所下降,这是不利于你我的大业,正需要一个能让听雨楼恢复辉煌的人物,上天就给我送来了王青琅,真是太好了。”
仿佛是想到了刚才叶小白的计划,烟雨梦的眼角微微上挑,铜镜中能够看到她那双诱人双目,突然间媚意无比。一双带有梦幻般色彩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直视,便好像能够看见一个世界般让人沉迷。
花解语却恍然不觉,忽然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他……被赶出……王氏家族了?”
“恩,否则怎么能娶你为妻……好了你不要多想,今天晚上将媚术完成。等到彻底控制他之后,你若是愿意,就将这个男人留在你身边,做你的玩物吧。”
初冬,寒气仿佛从门外一点点渗透,穿过门缝让整个房间都冷了下来。花解语的心,有一股被撕裂般的疼痛。
……
“王兄你有如此才华,真该去考功名。”陈杳再一次叹息,“何况这一次为了花奴小姐,竟然不惜被家族赶出家门。王兄有情有义我是知道,可是这一切值得吗?”
叶小白和陈杳一起走出了巷落,还好阳光残余点点温意。
听到他的话之后,叶小白苦笑道:“离开王家是早晚的事情,我的性格不适合在那样的家族,整天被拘束有什么乐趣。而且听雨楼一事,你觉得解语那样骄傲的女子,除了我之外,她还能嫁给别人吗?”
本来会被传为美谈的选婿,却在最后被自己破坏。人人都知道,王家大少败了众位才子抱的美人归。可是最后叶小白独自离开,再加上有意的遮掩,使得人言可畏。
或许人家觉得花解语不洁,或者身子有病、不能生育,总之所有难听的话都会说出来。她之所以躲在这个不知名的巷子,怕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他必须要担起责任,否则良心不安。
陈杳自然明白,他叹息一声道:“可是给个妾室的名分也是一样。”
“妻或者妾对我来说都一样,离开王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离开的。”叶小白展颜一笑,陈杳便说不了别的。
在叶小白心中,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能做朋友的人。尽管他不一定理解自己,但是心意却是好的。
“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陈杳摇着头有些失望,才子虽然是才子,可是他很难理解这个想法。甚至打心里觉得,叶小白如此有些不务正业。
“哈哈,送你一首词。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谐)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晌。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叶小白慢慢吟来柳三变的词,当然神宋并没有这个词人。这乃是前世宋朝有名词人柳永所做,他一生郁郁不得志,但是风(谐)流潇洒一生。所谓奉旨填词,堵死了他为官的路。结果他竟然真的在烟柳之地,闯出了赫赫名声。词曲的造诣,古今此人莫能望其项背。
这首《鹤冲天》中,他自诩白衣卿相,尽显万丈胸襟。传言他更做过“我不求人富贵,人须求我文章”之句,和这首词相配,相得益彰。说到词的造诣,柳永达到了“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的地步,再加上合情合景,叶小白便随口吟出,自然震撼心灵。
陈杳的身形猛地顿住,站在街上忍不住细细品味。这首词也是难得的好词,里面傲视公卿、轻蔑名利之意,不光不显得酸溜溜,反而才华横溢。
“不愧是金陵第一才子,倒是我着相了。有这等才华,既然已经是白衣卿相,又何必再去求功名。”陈杳心中块垒全释,赞叹道,“不过虽然你不去求功名,未必功名不来求你。”
只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已经离开的叶小白没有听到。刚送走陈杳,回来之后发现烟雨梦等女也离开。约好了时日,接下来的日子中,四楼花魁都会时常来此听他教导。天天都有美女环绕的日子,比起王家好似好多了。
看着空落落的院子,他轻松的吐了一口气,心里清楚离开王家,自己也是有立足之地的。
转身进了自己房间,一夜未睡的他,身体感受到了疲累。自己动手烧水,准备好洗浴的木桶。
他跳进木桶中,洗去身体中的疲乏。水温略高,他舒服的坐在木桶中,有点蒸桑拿的感觉。
“洗浴城这个理念也可以尽早放上去,只不过要不断的烧热水有些麻烦。这个热能,可以想办法利用化粪池的沼气,里面含有甲烷。只要一块大型化粪池,供几百人沐浴桑拿应该是够了。用完之后,还可以用肥料浇地。省钱、环保、绿色!”
叶小白自言自语,在热水中好似毛孔全部打开。他不由的靠在木桶上,想要小憩一会。
“公子!”门外响起花解语的声音,“公子你在做什么?”
“恩?”叶小白笑了一声道,“我在泡澡,太舒服了险些睡着了。我擅自喊人来做客,没有经过你同意,抱歉了。你收拾那么多东西也累了,午睡去吧。”
门外声音停了下来,叶小白靠在木桶上准备再次入眠。门忽然被推开,随后又再次关上。一个羞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公……子,我……来服侍公子沐浴。公子能否暂时不要睡觉,我想和公子说说话。”
叶小白闻言惊讶的回头,花解语轻柔腰肢摆动,款款走到身后。犹豫一番,还是伸出雪白滑腻的小手道:“让我为公子搓背吧。”
木桶中的叶小白冷不丁往水下缩了缩,尴尬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公子不是说要娶我吗?”花解语咬着红唇道,“既然要娶我,为何不敢让我服侍。妻……妻子伺候丈夫,天经地义不是吗?”
叶小白说是要娶她,更多是责任。不过说到动心,他面前这个腰肢细软、温柔如水的女人,的确也有让任何男人动心的资本。身材妖娆的很,雪白玉颈下对襟之中,饱满山峰的规格完美、合理,既不显得累赘也不显的过小失去魅力。
丝带束着的腰身,只堪盈盈一握,增添弱不禁风的南国女子的气质。翘臀浑圆性感,丰满了整个身躯美妙的弧线。舞者的身材绝不会差的,更何况她可是从京城到江南,无数权贵追捧的女人。
若不是她一心想要离开红尘,若不是她身份问题,又怎么轮到自己。
想到这里,叶小白叹了一口气道:“解语,能娶到你其实是我的福气,我哪里需要你伺候。无论如何,我不会委屈你的。我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优点,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才华,没心没肺很多时候不知道关心别人。又自闭不善交流、好吃懒做,一身都是缺点。”
他一鼓作气的说着:“你是一个好女孩,长的漂亮又有气质。如果不是因缘巧合,我哪里配得上你。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啰嗦的说着,突然感觉背上凉凉的。转过头,花解语精致白皙的俏脸上,不知何时涌出两行清泪。
“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话吗?”叶小白紧张的问道。
“公子!”花解语滑腻的手抚在叶小白的背上,只见他后背纵横交错无数淤青,她的泪顺着脸部俊俏的弧线,在尖尖的下巴处汇聚,一滴一滴在木桶的水面上激起涟漪,“这些是你被王家人打的吗?”
“啊!小伤小伤!”叶小白弯起手臂展示肱二头肌,表现神勇的模样,“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和被蚊子咬了一下差不多。”
花解语的素手猛地按在伤口上,让他痛嘶一声,哭的泪眼朦胧的绝美少女,忍不住笑了出来:“逞强!”
说着花解语便小心的避开伤势,为他细心擦洗按摩。那双素手不光弹琴跳舞极为灵巧,按摩穴位也非常的厉害。
不过如此千娇百媚的美人,对自己这般顺从。叶小白突然涌起一股大男子的自豪感,雪白滑腻的小手每一次擦拭,都如同带来微弱电流,更让他身体酥麻了一半。
直到花解语皓腕绕过他的面颊,小手持着搓布擦拭他胸口的时候。整个人如同从背后抱住叶小白似的,水汽熏在她娇嫩的脸上,不知是不是羞意,让她的脸慢慢红了。
叶小白也忍不住抓住了那只勾魂小手,向后微微靠去,只觉得后脑勺撞在一个温软的所在。刹那间,闻到她身体的幽香,好似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公子!”声音细若蚊蝇,却没有抗拒的意思。
叶小白猛地木桶中站起来转身,身后的女子已经红霞遍布,不过双眼犹如春水般看着自己。仿佛发出一个信号,欲拒还迎般的低下了头。
叶小白猛地拔下了她的发簪,只见三千青丝犹如黑瀑般倾泻而下,出水芙蓉般清新的精致脸庞被秀发半遮半掩。一点红唇,如同鲜艳欲滴的花瓣。
他光着身子站立,慢慢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然后身子一点一点倾过去。红唇就在眼前,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行吗?”叶小白也是初吻,不免紧张的询问一句。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他便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手臂收缩,让彼此身躯仅仅隔着一层纱裙紧贴着。叶小白一只手搂着纤腰,另一只手下滑拖住了她的翘臀。
似乎明白叶小白的想法,花解语挣扎了两下,可是唇上的触感让她四肢娇软,最终没有反抗成功,被他拖进了水桶中。温水中,两人在浴桶里激吻,水打湿了纱衣,却好似点燃了心中的火焰。
花解语娇吟一声,再次挣扎起来,不过却被粗暴的抵在浴桶的桶壁上,压迫感让她感到害怕,呼吸更加急促。死死的抱着叶小白,犹如受惊的可怜白兔,娇躯颤抖。
第十章 乱世天劫
天空寂寥,万里无云。一轮冬日高高挂着,锦罗提着布裙在庭院中似乎寻找着什么。
西厢房中似乎有什么躁动,她驻足下来,想起里面乃是那位小白脸。毫不客气的拍着门道:“喂,王公子,有没有看见我家小姐。我煲了莲子羹,可是一转眼却没找到小姐。”
房间中的动静突然停下,叶小白声音微喘道:“你家小姐啊,没看到……没看到……我在休息,不要打扰我了。”
锦罗似乎想到什么,叹息一声,语气沉重道:“那你睡吧,公子。”
说着就慢慢离开,心中不是滋味。不过她方才走了几步,房中的动静又响了起来,隐隐有女子低声轻吟声和喘气声。她慢慢走近,好奇的贴着门窃听。果真是小姐的声音,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场景。
呀,难道小姐已经出手了,可是小姐施展媚术,怎么会是这个声音。难道小姐和她……
“啊!”她尖叫一声,踩着碎步快速的离开。
殊不知这一声尖叫,让好容易准备一鼓作气的叶小白,差点没泄气。
“死丫头!”叶小白搂着诱人香躯,低声道。木桶中的水微冷,可是两人身体却是滚热。
尖叫声让意识沉醉的花解语猛地惊醒,她方才发现身上的纱衣还有绸裤都被脱下,只着亵裤还有一件粉色绣着荷花的肚兜。浑身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而罪魁祸首死死的瞪着双眼,一寸一寸的打量。
感觉那双手顺着后背脊骨的曲线滑下,一直落在腰间,亵裤也要渐渐被拉下。她又羞又急,一边按住那只手,一边略略推开那具散发惊人热量的身体:“公子,不要……”
可是丝毫不能阻止对方那股躁动,她又羞又急,竟然眼眶忽然就红了。
本来被勾起火气,想要拿下这美娇娘的叶小白,神智一清这才松开她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对不起,我有些冲动……”
“公子!”花解语的身子忽然矮了一截,叶小白退后一步方才看清她是跪了下来,流着眼泪道,“公子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我不能掩瞒下去。听了之后,要杀要剐任凭公子。”
能说出要杀要剐的话,让本来情迷意乱的叶小白再度清醒一些。他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随后才开玩笑道:“说的那么严重做什么,难道你想谋杀亲夫?”
花解语身子一抖,继而眼泪流的更快:“公子,我下了毒。到了今天毒已经深入了你的骨髓,一旦毒发,公子便和死了没有区别。”
“开玩笑吧……”叶小白说话的时候,存在上丹田髓海中的神识绕遍周身,立马察觉出身体中有一丝诡异的热流。正以缓慢的速度,向髓海出发。天狐功汇聚的些许灵识将这股暖流围绕住,可是灵识却立马被吞噬了大半,吓得他急忙将少的可怜的灵识调回髓海。
欲火瞬间熄灭,他几个月的修炼成果瞬间付诸东流,如果给那股暖流达到髓海。怕是能将自己最后一点灵识也吞噬掉,最后让自己成为没有思维能力的生物,和植物人差不多。
“解语姑娘,你是不喜欢我吗,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可以和我说。”叶小白垮着脸告饶道,“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小生想要娶你也是一片好心,并没有不轨的意图啊。”
“公子是在骂解语吗,像公子这般有情有义还能说是得罪,那只能说解语不是人了。”花解语道,“是解语的错,解语误会了公子。准备用迷花散控制公子,用来换取解语的自由。解语并不知道公子是真的想要娶我,所以犯下了大错。公子若要奴家赔命,奴家绝无二话。”
叶小白上前扶起她道:“赔命干嘛,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不是听雨楼花魁吗,怎么会弄到这什么迷花散,这样听起来很厉害的毒。还有换取自由什么的,你不是已经自由了吗?”
“公子,听雨楼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千不该万不该怜惜我这薄情女子,反而害了你自己。尤其今天你展现了这样的才华,梦娘更加不会放过你的。都是我的错,公子你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解语也没有二话。”
花解语哭的梨花带雨,低着头却没有听到对方回话。她慢慢的抬起头,只见叶小白脸色沉重的看着她,心中一惊。情知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不光生气,出手真的杀了自己都有可能。但是她却不得不说,只怕自己陷得太深,有一日后悔莫及。
“水都冷了,我们还是出去说吧,别着凉了。”没想到叶小白说出来的话不是责怪,这让她心里更加难受。慢慢的起身,却不料身子一轻。
叶小白围了块布挡住尴尬地方,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她惊呼一声。随后腾云驾雾般,被抱到了床上。
看她还穿着绣鞋罗袜,只是此时都已经湿透。叶小白顺手为她脱去鞋袜,用被子裹住她那让人鼻子流血的身躯。直起身俯视着她,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肤如凝脂、唇如涂丹,瓜子脸上总透露出一股柔弱之意,使人望之生怜。
“你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说吧,让我死的也能明白点。”叶小白坐在她身边道,“我不怪你,你一定有苦衷。”
殊不知,一句话又勾动了花解语的泪点,她猛地扑在叶小白怀中哭的昏天暗地。
叶小白不说话,静静的抱着她。等她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花解语自动脱离他的怀抱,跪在床上道:“公子,你可知道梦娘的真正身份!听雨楼并非是一座普通的青(谐)楼,梦娘身份更加神秘。我是从小孤儿,和梦娘一起待过时间最长,方才明白梦娘乃是一位修士。”
修士,叶小白心中一惊。仔细想想方才了然,烟雨梦二十年前出道,今年的年龄怕是三四十岁。可是却容颜不损,浑然如少女。只有修炼之人,才能做到永葆青春。
似乎害怕叶小白不相信神魔妖怪之说,她解释道:“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修士,还有搬山卸岭的神人。不过他们的存在都被刻意隐藏起来,或者藏在深山老林,或者大隐隐于市。平日里做平凡人打扮,在各行各业普普通通。实际上都在暗中修炼,求的与天地同寿。在无人处,游龙戏凤、直上九天逍遥自在。”
叶小白自然知道真的有妖怪神魔,因为他自己就是妖怪。并且隐隐知道,怪力乱神中,妖族、鬼族还有人类修士三派鼎立,各自井水不犯河水,统治天地轮回。
“这些修士平日里不会显露出来,只有一个时候,他们才会慢慢显露在凡人眼前,那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适时妖孽出世,牛鬼蛇神都会借乱世之机,等待天门大开,成仙成佛。在几十年前,传言天下正宗昆仑、蓬莱,各自有人得到飞升的祖宗神谕,乱世之劫即将到来,到时候天门大开,成仙之机就在其中。”
“这个消息虽然被封锁住,可是天下能人无数,最后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于是在二三十年前,很多修士开始入世,为自己做好准备。等待天下大乱,借机踏进仙界。末土宗、三斗米道、护国宗、黄巾神道,纷纷开宗立派,招揽信徒做准备。”
“这天门大开,和乱世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什么要进入凡世开宗立派,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叶小白没有想到,国泰民安的神宋,竟然已经暗潮涌动。
“乱世乃是天地大劫,兵火之乱是众生劫难。人妖鬼都逃脱不了其中因果,等到血流成河、大地哀鸿遍野之时,血气冲破天道,影响到天道循环。这个时候,天道将会打开天道之门,鼓励所有修士替天行道。天地法则会出现短暂漏洞,这便是所谓的天门。
一旦掌握部分法则,才能进入传说中的仙界。没有一个修士不会不努力,因为人间怨气不光会冲破天道,还会引发天劫。这天劫伴随乱世而生,所有修士不可避免要接受天劫审判。哪怕是成就地仙之体,天劫之下皆为废土,没有任何修士能够抵抗天劫。”
“额,天劫难道不是靠法宝渡劫,历劫也分个元婴期、炼虚期或者飞升期什么的。修仙界弱肉强食,你吃我、我吃你,获得强大力量便能成功飞升,难道不是这样?”
叶小白凭借上辈子看过的小说,装模作样道。
“什么元婴期、飞升期……”
“哈哈不是一个频道,这个世界修士有没有什么等级之类的。还有天劫难道没有人能抵挡,那又说什么成仙成佛?”
花解语继续说道:“修士界如果按照修为,大致分为居士、修士、出窍、地仙、皇道、圣者。皇道、圣者,那都是传说中上古修士,除了儒家、道家几位先秦圣人外,一千多年也没有听说过有圣人出世。不过所有修士,都会面临天劫那一天。天劫身为天道惩罚人间的力量,怎么可能能够抵挡。哪怕道法通天,遇上天道之力,或死于水火、或死于刀兵。”
“想要抵抗天劫,唯独有两种力量,便是功德之力和信仰之力。如果日行一善、渡人渡己,天劫的时候,功德之力就会自动为其阻挡。这些修士必须心中有正气,善恶无门、惟人自召,但行好事,自然莫问前程。功德成神,乃是无上正道。”
叶小白不由想起末土宗,那可不像是做功德的样子。据他了解,末土宗经常让信徒为了治病倾家荡产,如果说功德的话,他们怕是必死无疑。
“第二种力量是信仰之力,要依靠广泛信徒的意念护持。天劫既然是众生怨念所化,自然可以用众生意念来阻挡。末土宗、护国宗等开宗立派,打的就是信仰之力的主意。他们都有些真本事,让世人相信他们,这些人的信仰之力聚集一起,可以阻挡天劫。”
原来如此,叶小白忽然道:“那么烟雨梦成立听雨楼,是为了什么?”
“原本是为了赚钱行善,你不知道,这些年梦娘赚钱之后,大多都捐在偏僻地方。有人在家立长生祠,称呼她为梦娘娘却是真的。不过梦娘有心行善,慢慢的觉得这成不了正果。于是她转变思路,发现原来人们的爱慕等情绪的意念力量,竟不弱于信仰之力。
她自创幻魔功,行遍大江南北。将别人对她爱慕之力,转化成自身力量。其效果和信仰之力差不多,于是她开始发展听雨楼。听雨楼所有人身上都会种下元力,能将恩客对我们的爱慕、欲(谐)望、喜欢、贪恋等,一一转变成信仰般力量,汇聚到她的身上,帮助她渡劫。”
鬼才啊,叶小白发现这烟雨梦是真正的鬼才。自古以来,能想到开青(谐)楼渡劫的,怕是只有她了。一个人心生爱慕等情绪,自然希望那个人平安、多福。前世那么多追星族,疯狂追着各个明星,那股意念的确不亚于信仰之力。
“那么你也是她的棋子之一,为她赚取所谓的爱慕之力。以你的性格,是非常想要脱离那红尘。于是便想出选婿的方法,找出一个不亚于你的人来替代你,换取你自己的自由。”叶小白道,“迷花散,便是用来控制我的吧。”
“公子,我对不起你……”花解语盈盈一拜道,“任凭公子责罚。”
“是要责罚你,过来一些。”叶小白命令着,花解语满脸愧疚的跪行几步,正到了他身边。
叶小白冷哼一声,抬起手掌狠狠落在她极具弹性的翘臀上。尽管被薄被阻挡,却也打的微疼。只是想不到他打这个地方,花解语脸上羞红一片。
“不准躲,给我多打几下。”叶小白饶有趣味的打了四五下,不过一下比一下轻,最后如同抚摸。
“公子!”花解语红着脸退后,护着翘臀道,“你……讨厌!”
一声讨厌,叫的叶小白心花怒放,恨不得扑上去化身为狼。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谐)流。生死关头,还调(谐)戏美女,花解语也不知道该骂他好,还是谢他好。
美目流波,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突然舒服多了。
第十一章 新三从四德
房中香气温岚,构造古拙的小床上,棉被柔软的棉被高卧。
娇弱的花解语直视着没正形的叶小白道:“公子,你不恨我吗!”
“恨啊!”没想到叶小白很没风度的回答,“恨又能怎么样,三从四德你知道吧。”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德、妇容、妇言、妇功!”花解语疑惑的回答。
“聪明,奖励一个吻!”叶小白说着要揽过她吻上一口,却被她急忙躲过。于是笑着道,“不过说错了,我说的三从四德是,老婆出门要跟从、老婆命令要服从、老婆犯错要盲从,老婆打不得、老婆骂不得、老婆花钱要舍得、老婆生气要忍得!”
“哪有这个!”这简直就是离经叛道,花解语捂着嘴惊呼,随后细细想来忍不住失声而笑。笑脸上还带着泪痕,极为动人。
“又哭又笑,小花猫上花轿喽。”叶小白拍着手揶揄道。
这孩子气般的行为,让花解语哭笑不得,可是心中却无比的徜徉。一双美目,如同融化的春水:“公子,你不担心自己吗?只要今日你一入睡,就会被夺去神智,从此成为听雨楼的傀儡之一,永远失去自由。”
叶小白侧身躺在床上,撑了一个懒腰道:“当然怕,不过你既然对我坦诚,自然有办法是吧。来,到我怀里来。”
“你!”被他惫懒的模样弄的无语,不过花解语还是慢慢的侧身,枕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俊俏的侧脸,不由的有些痴迷。
想着,她又叹息一声道:“能解迷花散的真正办法,在梦娘手上,不会给我们的。因为公子你根骨和才华,非常适合幻魔功。梦娘有意将幻魔琴传给你,让你成为和我们一样为她赚取意念之力的工具。尤其今日你大展才华,弄出那些新理念。更加加深了梦娘对你的兴趣,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怕是都会把你抓回来,”
“而我这里,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是提前把你变成傀儡,避免你被别人控制,不过想必公子不会愿意的。第二种方法,就是传授公子你幻魔功。你假意被我控制,借着听雨楼依靠幻魔功提升自己修为。幻魔功会延缓毒性散发,等到你成为修士的时候,自动会解。”
“那当然是第二种了,说不定日后还有位列仙班的机会。”叶小白没心没肺的回答。
“公子!”花解语嗔怨一声,“你可知道成为修士不是小事,不知道乱世什么时候降临。一旦你成为修士,不论修为也会遇到天劫。如果你是凡人,只要避世安居,自然能躲过乱世。但是如果你成为修士,就必须要直面天劫。万一……万一……”
花解语几乎要说不下去,叶小白接着道:“万一我挺不过天劫,下场一定是非常惨的,是吧。”
叶小白在心中叹息,只可惜我本就不是凡人。他现在反而庆幸自己离开王家,碰到了花解语。若非如此,他糊里糊涂的,等到天劫来的时候,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按照真正的修为,他早已是能够化形的妖怪,只是妖力被太极阴阳锁锁住而已。
根据她的描述,天劫可不会管你妖力够不够强大,一道天雷下来直接完事。可是依靠天狐功,他可不敢保证到时候不被天劫灭掉。
幸好遇到了这回事,不光知道自己性命随时有着安危,更加能够修炼所谓幻魔功。他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命运中似乎有个推手,从自己降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就规定了这条轨迹给自己。
天道,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道,躲也躲不掉。为了能够安稳的活下去,他只得借助幻魔功。如同烟雨梦一样,汲取意念之力增强自己,更为以后能够获得一份保障。
“我想好了,还是传授我幻魔功吧。不过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叶小白翻过身压在她的身上,四目相对捉狭道,“你既然害我这么惨,你要怎么补偿我?”
被他如此,花解语躲避不得。他温柔的面目就在眼前,让她忍不住有些沉迷于那双桃花眼中。被如此压迫,她红着脸道:“你要怎么补偿?”
“嫁给我!”叶小白认真道,“我喜欢你!”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可是男人就是这么霸道,即使是喜欢也要占有。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天喜欢就会变成爱,变成割舍不下的情绪。自从自己决定要娶她的时候,心中已经打下了自己的标签。所以会对她宽容、爱护,如同珍爱自己的所属。
花解语更加不敢去看他的双眼:“公子,此生为奴为婢,解语也不会离开你的。”
大胆将这话说出,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吻再一次落下,她象征性的挣扎下,便没了动作。这个男子打动了她的心,便是她今生所爱。
良久之后,双唇方才分离,花解语翦水秋瞳已经迷蒙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酥软提不起力气。
正在温存之际,门外传来锦罗紧张的声音:“小姐小姐,外面有人找麻烦来了。”
今天难道是世界找麻烦日,叶小白如同吃了苍蝇似的道:“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花解语也拉着他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娇羞的抱着被子道,“我先……换衣服!”
话未说完,只见叶小白已经站起将围在身上的布巾解开。她惊叫一声,情知他是故意如此,急忙捂脸转头道:“登徒子!”
“嘿嘿嘿,不跟你见外,别人想看我都不给看!”叶小白嘻嘻哈哈的找到换洗衣服穿上,熟练的将衣服套好道,“夫人暂且安歇,为夫去去就来!”
离开西厢房,已经快到黄昏。冬日天黑的早,距离他离开王家恰好一天整的时间。
“王青琅,你终于有胆出来了。”叫嚣声从门外传来,门外站着五六名青袍书生,为首一人恰是王子巽。一群人冷嘲热讽道,“被赶出家族,心情如何啊。”
叶小白上前笑道:“这不是子巽表哥吗,今儿打算来我这里做客?也不带点礼物过来,锦罗把中午的剩菜剩饭热一热,反正喂狗也是喂,拿来招待我几位老兄。”
“你!”王子巽虽然读书颇多,可是比起说话阴损程度和叶小白差了好几个档次。好歹也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高材生,打不过别人,还骂不过别人吗?
“几位,如果是来做客,今天少爷我也没什么时间。要是想来闹事,我虽然离开了王家,也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叶小白挥挥手,如同打苍蝇似的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看在大家曾经同族的份上,就放你们一马。”
“王青琅,你不要太嚣张,我们既然敢找上门来,就有法子治你。”王子巽说着和他那一众狐朋狗友散开道,“二公子,这个便是咱们王家的丧家犬,所谓的金陵第一才子王青琅。”
随着来人向两边散开,环佩声响起。一位穿这白色镶着黑边的直裰,手持纸扇的公子翩然走入。公子分开两堆人,看见叶小白的时候,顿了顿。
叶小白也是一愣,好柔媚的一个公子。面如傅粉、眼如弯月,身上环佩叮当,仔细看去分明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公子。
“娘们?”叶小白差点失笑,“你们找一个娘们来找我茬,王子巽你们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他那乐不可支的样子,那名女公子柳眉倒竖:“王青琅,你好大胆子,敢嘲讽本公子。”
“哈哈哈!”叶小白捧腹大笑,根本不管那女公子气的浑身发抖。
“来人,给我杀了他!”女公子彻底受不了,将纸扇往地上一扔道,“该死的王青琅。”
“二公子!”一声惊呼,花解语已经从身后跑了过来,惊慌道,“您怎么来了?”
“哈?”叶小白的笑声戛然而止,转头看了看花解语道,“你和她认识?”
“二公子和我在京城认识,算是朋友。”花解语在他身边低声道,“她背景神秘,不知道是哪个世家中人,据说八千岁之子都要对她退让三分。”
这么厉害,叶小白这才收敛了笑意道:“抱歉抱歉,二……公子是吧,找我有何贵干?”
“我要和你比试,王青琅我可是听说过你,一个被戴绿帽子的可怜虫。就凭你也能娶花奴小姐,做的什么梦。选婿那一天我有事耽搁,今天我来找你宣战,要和你公平比试。如果我赢了,让花奴跟我走。”
“你不是女人吗,你要花奴跟你走干嘛?”叶小白打量着他,难道有百合倾向?
“当然是给我哥冲喜,我哥早就看中了花奴小姐,不过身体抱恙一直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今天我特意来此,也是为我哥提亲。不过我不凭背景,单单凭本事和你比胜负。若是我赢了,必须让花奴跟我走。”女公子目光转向花奴,温柔道,“花奴小姐,虽然我来迟了,但是我哥说不计较你已经嫁为人妇,随时能够迎娶你。”
妈的,挖墙脚。花解语也皱起了眉头,原本在京城和这位二公子关系不错,几乎是当做闺蜜。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叶小白看着幸灾乐祸的王子巽等人,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二公子,你是不是姓二啊。”
“怎么会有人姓二,你傻子啊。”二公子趾高气扬的回答道。
“我看你二的很啊,我问你,你吃过的东西,还会不会吐出来。”叶小白板着脸道,“好吧,或许你这么二还真会把吃过的东西吐出来。我换个问法问你,你拉出来的东西,会不会塞回去?”
“你恶心!”二公子养尊处优,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一副恶心欲呕模样。
“没你恶心!”叶小白淡淡道,“随随便便就来跟我搞什么比试,夺我老婆,你(谐)他妈算老几!”
“你说什么?”二公子俏脸涨的通红,指着他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算老几……”
二公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依然指着他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说你(谐)他妈算……”叶小白话没说完,突然一道鬼魅的身影冲向自己,快若疾风。一眨眼的工夫,刀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眼前的汉子虎背熊腰、肌肉虬结,就好像黑塔一般。脸上一道伤疤,恰好显出一股彪悍之气。汉子虎目冰冷,犹如他冰冷的刀锋,声音冷淡:“王家小子,说话注意一点。”
“有胆再说一句啊,你再说一句啊!”二公子顿时得意了,捡起扇子指着叶小白道,“你说啊。”
妈的,叶小白看着眼前汉子的冰冷气息,丝毫不怀疑自己多说一句,便会被割开喉管。
“放开我家公子!”谁也没有料到,出声的却是柔弱的花解语。她冷眼直视二公子道,“二公子,我当你是朋友。你今日若是伤害我公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杀气?”叶小白眼前的汉子淡淡的扫了花解语一眼,虎目微缩沉声道。
第十二章 约战七郎庙
庭院起了一阵寒风,花解语双眼露出的寒光丝毫不亚于那名壮汉。
“花奴我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我哥是谁。天底下只要我哥想要的女人,绝对没有得不到的。我哥想要你,烟雨梦也不敢阻挡。何况你跟的这个孬种般的男人,实在有损你的身份。他不就是要娶你做妻子吗,你就心动了?滑稽,你若是在京城自然知道,这家伙被青梅竹马戴过绿帽子……”
“住口,不准你说我家公子。”花解语娇吒一声,尽显她温柔外表下的冰山棱角,“二公子,从今日开始,咱们的交情到此为止。”
“哎!”二公子看她决绝模样,急忙对那汉子道,“黑子,放开那孬种。”
壮汉撤了冰冷刀刃,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脚步声如擂鼓,好似敲在众人心中。叶小白摸了摸脖子,破了点皮。他不得不正视面前的女公子,花解语退在他的身后,低头不语。
摇晃纸扇,二公子转脸对叶小白道:“王青琅你是不是男人,有种你就应下来。”
花解语紧张的看着叶小白,有心想要叫他不要答应。毕竟对方势力强大,叶小白就算有才华,天下有才之士多如过江之鲫,对方有的是手段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自己不算什么,就怕他若是输了永远抬不起头来。不知为何,现在自己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只怕他受了委屈。
叶小白沉默不语的时候,王子巽突然上前,凑在那位二公子身边说了一句什么。二公子突然展颜一笑道:“你不早说,把那孬种的奴才给我扔进来。”
门外被人拖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叶小白失声道:“王四!”
“少爷!”王四鼻青脸肿,目光闪躲道,“大小姐让我不要出来,我在府里憋着难受,想要出来找你。却被他们几个抓到,结果……”
“王子巽,你作死!”叶小白恨不得持刀杀了那个混蛋,王四虽然名义上是他奴仆,可是他心中也把他当做自己朋友。
王家几名族亲冷笑不说话,二公子抬起白色的靴子,踩在趴着的王四肩膀上,笑容如沐春风道:“王青琅你还真是爱奴心切,不过你应该知道,像这样的奴才,本公子就算把他杀了,也不犯法。你说对吧!”
“怎么样,比试还是不比试!”二公子沉声道,“比试的话,我就把你这奴才放了,不然我就宰了你的奴才。”
叶小白深呼吸,慢慢冷静下来道:“比,不过你的赌注是什么?”
“什么赌注?”
“笑话,如果我输了你要带走花奴,那么我赢了呢?我要求也不难,我要你把你哥的女人送过来给我冲喜。”
“大胆!”二公子脸色一变,脆声喝道。那名铁塔般的汉子,也是气势汹汹的露出凶煞表情。
“草!”叶小白指着二公子的鼻子骂道,“怎么,不敢拿你哥的女人来赌?”
“不是不敢,那是对我哥的不尊敬……”
“那你刚才说的那番话,难道不是对解语的不尊敬?解语真是瞎了眼,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狗屎,不过是家里骄纵出来的千金大小姐,装什么鸟人。”叶小白将对方讽刺的不能还口,冷哼道,“我们换一个赌注,约赌一场。就比琴艺歌舞,谁输了就给对方磕头。”
这么一来,赌注立马就下降了数倍。只是在这个时代来说,礼教之下,男人下跪的分量更重。
“好!”二公子想了想,阴测测的答应下来,踢开王四转身道,“我们走!”
众人转身正要离开,突然一道寒光掠过二公子的脸颊,直奔那铁塔般的汉子。壮汉好似后背长眼,身子横移半步,寒光从他脖子边划过。随后钻到门对面的墙壁上,消失不见,似乎是整个凶器都钻了进去。
大汉摸了摸脖子,破了一块皮,位置和叶小白的位置温和。他脸色一变的回头,花解语眼中寒光闪烁:“就此一次,下次若敢冒犯我夫君,就取了你的狗头。”
二公子也没有想到,花解语竟然有这等身手,心惊肉跳之下急忙灰溜溜的离开。王子巽等人更不敢留,蜂拥的就走了。
唯独留下王四,叶小白上前去为他解开绳索道:“苦了你了。”
“少爷,都是我没用!”王四低着头道。
叶小白笑了笑,随后转身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解语。直把这丽人盯得面红耳赤,娇羞的低下头道:“看我……看我做什么。”
“没想到你还是高手!”叶小白心想如果烟雨梦是深不可测的修士,那么花解语会些功夫也是正常的。她身上好似还有无穷的秘密,等待他挖掘似的,“不过刚才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刚才气愤之下,花解语叫了一声夫君,现在想起来羞意更浓。转身便逃,叶小白却死死跟在后面道:“我看你往哪里跑,能不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被遗落的王四远远看着他的身影,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少爷就是少爷。听雨楼花魁,这么有本事的女人,结果被少爷追的到处跑。果真是流(谐)氓会文化,神仙都不怕,厉害!
……
金陵城一夜之后,忽然下起弥天白雾。整个世界迷蒙一片,宽阔的青石街道,便显的寂寥起来。脚步声轻缓,身穿霜白镶玄青色边长衫的俊俏少年由远及近。
正是被叶小白嘲讽过的二公子,摇着十二扇骨坠着碧玉的纸扇,并不嫌天气寒冷。由于年龄尚小,又是女扮男装显的年幼,披散的头发中扎了一咎马尾辫,潇洒自在。
“二公子……”黑塔般的汉子忽然出现,他体型虽然庞大,却走路无声,在大雾中若隐若现。
二公子俏眉挑起,显出薄怒道:“不要提那个二字!”
一说到二,她就忍不住想到叶小白讽刺自己二的很。以前她还是蛮喜欢二公子这个称呼,现在越想越是厌烦。
黑塔壮汉顿时噤若寒蝉,就要下跪。
“免礼,不要动不动就跪。本公子没有怪你!”二公子一挥扇子,叫黑子的壮汉躬身行礼之后,再度从浓雾中消失。
浓雾之中,金陵犹如鬼城,难得静谧的氛围,减少了这六朝古都的俗气,添了一分仙气。二公子一路行到偏僻处,锦绣镶着金线的靴子三步并两步,穿过雾气终于来到一处所在。
墙壁衰颓、朱门剥落,腐朽之气从里面传出。俊眼修眉的二公子,神色郁郁的抬头,黑漆金匾经过风吹雨淋,衰朽的金匾有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七郎庙”。
踢开杂草丛,还有一块碎成两半的古拙石碑,镌刻周正的蝇头小楷“万马军前建大功,斩坚入帐见英雄。如何为遂平生志,反致亡躯乱箭中”。笔画严谨追劲,意度天成。
“哎,杨家已经没落如此,到底是家中没有男丁。”停步在七郎庙前,二公子似乎对着杨七郎颇有几分敬赏,“据说当年杨家七郎全身中箭,被丢到河中。尸体倒流,路过金陵被人冒着杀头危险捞上来建立这座七郎庙。如今不过百年,便已衰颓如此。我神宋,军魂何在?”
玄青色劲装,体型壮硕的黑子出现在二公子身后,面露悲戚之色:“为国尽忠,乃军人天职也。身前身后名,不如马革裹尸。”
“等日后修缮好,本公子必来上一柱香。”说着转身,宽大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她双手背在身后,按原路返回。
哒哒哒,急促马蹄声如雨点击打屋顶,十步开外锦罗绸缎的豪华马车横冲直撞而来。眨眼间,马车便到了眼前,也不知道俊俏的二公子是否反应过来。她依旧背手而立,目光清冷的看着马车。
街道之上速度快成这般,按照如今的话来说,超速了。
轰然一声,皮肤黝黑的壮汉上前两步,已经越到他主人面前。出拳如流星,快的连骄纵惯了的马车夫还未反应过来。随着拉车骏马被打翻在地,连同马车也翻覆开。
马车夫飞了出去,马车改变轨迹滑行出去,连那俊俏公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拍拍灰尘,二公子看都没有看翻到的马车,而是给了黑子一个赞许眼神,接着向前行走。
比起骄横,谁能比得上她堂堂二公子。
“少爷……少爷……”身后传来哭爹喊娘般的惨叫,那飞出去的马车夫,扑在马车上在喊自己的主子。一边喊一边冲着二公子这边方向吼道,“你们别跑,我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拿你全家的命来换。”
二公子冷笑一声,打开纸扇。纸扇背面山水画,正面题着诗词。对于奴仆的话,她根本都懒得理会。一拳将马车打飞出去的黑子,瞥过去一眼作为警告。
还没两三步,马车中果真爬出一名身穿华贵紫衣的公子哥。还好没有伤到哪里,目光阴沉道:“怎么回事?”
“他们、他们……”马车夫立马指向二公子和黑子。
“两个杂种给我站住,竟敢弄翻我秦家秦玦的马车,想要一走了之?”秦玦眼中闪过杀机道,“难道没看见马车上,有我金陵秦家的旗帜?”
“杂种……”二公子的脚步一停,只留给秦玦一个肃然的背影。没有等她下命令,黑子已经风雷一般的转身,大步流星的冲向秦家主仆。
“你干嘛,我是金陵秦家的秦玦,你敢动手……”秦玦将马车夫一推道,“狗奴才,给我打。”
可是黑子还未靠近,马车夫已经跪下。能掀翻马车的人,岂是他敢招惹的。秦玦还要咋呼,高壮的黑子猛地挥出蒲扇大小的巴掌。
啪,街道上响起一声脆响,流年不利的秦家大公子横飞出去,吐出一口鲜血后落地。笔直的躺在地上,还留一口气。
“懿王家的狗,真不懂规矩!”秦玦昏了过去,自然没听见二公子的自言自语。稍后,很有跳跃性思维的二公子,又拢起纸扇在左手掌上一拍道,“黑子,通知王家那个小子,十日后便在七郎庙门口比试。脂粉气太重的歌舞也无趣,要比就比些豪放的、男人的歌舞。”
“是!”正考虑是不是要灭口的黑子连忙应下来,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家主子离开。
却不知半晌之后,昏迷的秦玦苏醒,握着拳头露出一脸杀机:“是谁,刚才出手的是谁?”
“不……不知道……小人也没看清正脸,雾气太浓,只知道那家伙一身白衣,手握纸扇。”
“白衣、纸扇……王青琅,我要你死!”阴差阳错间,那名二公子却惹了另一段恩怨。
第十三章 撕心裂肺一字马
身为花魁,花解语曾在金陵购过不少巨宅。叶小白为了秘密训练,便寻了一处,声称要魔鬼训练四位楼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那些知识尽量和古代才艺结合,寻找出最适合的商业之路。
巨宅位处偏僻绿树环绕,碧瓦黄墙甚是幽静。沿着石板小路直达厅堂,厅堂中光彩徇烂、流苏作饰。墙角鸭嘴铜炉散发淡淡兰麝般檀香味,让整个房间显的飘渺。
整个房间都用木板铺就,擦洗的光洁明亮、纤尘不染。
抬眼看四位楼主已经摘下面纱,清一色的仪容秀美,都有不亚于花解语之姿。好在叶小白如今已有和美女日夕相处的经验,克制能力更胜往昔。
四双明目望来,叶小白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两声。这个行为,显的颇为老成,起身道:“对于琴艺,我没有什么可教导的,我不过也就是一个新手。只是我要和你们说的,乃是新的音乐理念,以及一种流行文化,其中包括歌舞。”
“抬上来!”说着,叶小白让人推上来一个用木棍拼接的木架子,将架子支在墙壁边,大概与腰平行。扶着自己心血,他颇有感情道,“现在我们上舞蹈课,在传授你们各个舞功之前,要培训基本功。”
木架子犹如芭蕾舞训练的架子差不多,可供压腿、压肩、踢腿的扶手使用。
四楼楼主乖乖女似的跪坐在地上,甚至江仙儿、雅君,还拿出笔记本记着笔记。好学生,叶小白欣慰的点点头。却感觉名震江南的四大楼主如此好说话,心中不免浮现起一丝不祥预感。
“表演舞蹈中,我有所涉猎的分为古典舞、芭蕾舞、民族舞、现代舞、踢踏舞、街舞、爵士舞。古典舞、民族舞,你们都是大家,我关键说的是街舞、踢踏舞、爵士舞。还有交谊舞中,拉丁舞、摩登舞。这些舞蹈参与性强,尤其是交谊舞集合交友和表演于一体。”
扶着木架子,叶小白道:“基本功很重要,其中分为压腿、压肩、推脚背组合、劈叉跳、大踢腿、下腰六个。你们一个一个上前,老师为你们好好指导。”
说完之后,他在心中忍不住发出色眯眯的笑声。舞蹈老师这个职业,自己最喜欢了。眼看这四名,身材玲珑、体态优雅,光是跪坐不动已经是尽显柔媚,艳美姝绝。
叶小白倒是没有什么坏心,反正又便宜不占王八蛋。他那一套理念被烟雨梦认可之后,按照各楼给的股份。他如今算是五楼合一大老板,正儿八经娱乐行业巨头人物。可惜还没有适应这个身份,小心眼里只觉得占点便宜就满足了。
在他身上充分能显示出,才华和气度不符的矛盾。这是因为他所表现的才华,乃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时代无数人努力、突破,才达到的一个高度。本就不是他的才华,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的普通人。
有幸的是他涉猎的够多,若不是上过礼仪课、培训过歌舞入门知识,做过夜总会、酒吧设计,就算有些想法也是空中楼阁。而如今创业做老板,以后说不得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真让人激动。不过前提是,不要被烟雨梦发现自己的独立意识。
在他沉入yy深思时,四女中燕凤最大,毫无羞涩感的站起来。来凤楼燕凤,被称为月下仙舞。擅长水袖舞、古典舞等,如今穿着宽松纱衣,脱去绣鞋只着白色锦袜站立。
脱去绣花鞋训练,这是叶小白的要求,为了追求舒适和方便。可是目光不经意扫过那秀气的玉足,精致罗袜包裹之下意外的小巧可爱。修长丰腴的双腿,弧线优美的腰部用玉带缠绕,挺拔的玉峰。迈着碎步优雅走来,唇角勾勒一个微笑道:“老师,让我来吧。”
既然培训她们,自然要以老师自居。一是明确双方身份,二是过把好为人师的瘾。
“恩恩,先从压腿开始。这压腿分别要压前、旁、后腿,作用是打开腿部关节的韧带。压腿是要注重腿部关节的直立,脚背向外绷直,并保持上半身直立。压旁腿时,一只手抓住扶手,另一只手臂紧贴在耳边,向腿上靠近并尽量向远处伸展。压后腿要注意肩膀端平,颈部不要缩。你们的年纪颇大,拉韧带注意一些,循序渐进……不要操之过……不要……”
话还没有说完,燕凤已经上前两步,一只修长**猛地上踢,脚尖几乎与双眼齐平。随后慢慢下落,晶莹圆润的脚后跟恰好落在木架子上。身子慢慢前倾,一直到鼻尖碰到小腿部分。
纱裙下滑,露出里面绸缎制做的淡绿色绸裤。上半身和腿部重叠,燕凤侧过俏脸,煞有介事的问道:“老师,是这样吗?”
“额!”叶小白差点瞪爆眼珠子,这种柔韧度,简直没的说。他急忙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不错不错,算是合格。”
“这个压腿只是基础,我忘了你们都是古典舞,对于这个自然有所基础。把腿收回来吧,我给你们讲解讲解推脚背组合。推脚背是芭蕾舞基础,一般人训练极为辛苦。脚背优劣因人而异,先天因素比较多,但是也不能忽视后天训练。
在训练之前,从脚尖到整个大脚背都要勾当开。训练时,双手扶住扶手,挺胸抬头、收腹提臀,双脚并拢站好,先从单脚开始。将整只脚平坦的放在地上,单脚脚后跟慢慢抬起,五个脚趾紧扒地面。脚尖绷直,向墙内推,使整个脚背绷成月牙形。”
推脚背是非常辛苦的训练,丝毫不亚于拉韧带的辛苦。叶小白本以为这样能为自己老师的身份挽回丝毫尊严,不料话未说完,燕凤已经保持金鸡独立状。完全没有扶把杆,左脚慢慢的踮起,然后直到整只脚绷直,脚尖点地。
“老师,我做的合不合格?”燕凤好似乖学生似的,乖巧的问道。
“有……有那么一点意思,燕凤同学很不错,天资聪慧,你们大家要向她学习。”叶小白擦了一把冷汗,若无其事接着道,“这些都是小基础,就算会了也不要骄傲。接下来是下腰,双脚打开至肩宽,双臂向上伸直……上半身后仰……后……”
他的教导还没有结束,燕凤上半身已经后仰,手心超前。纤细的蛮腰极有弹性,当双手落地之后,胳膊和腿撑直,蛮腰好似一座小巧完美的拱桥。
“是这样吗,老师?”声音清脆如黄莺,却让叶小白如闻巨雷。
不带这样玩的,到底我是穿越者还是你们是穿越者。叶小白并不清楚,他这套所谓的技巧,古典舞中早已涵盖。只是方式不相同,说到底就是拉开全身韧带,方便完成高难度动作。
四名楼主既然是艺妓,尤其燕凤有月下仙舞为称号,在舞艺上的成就远非叶小白这个二把刀能比。这么一来,他所谓的基本功简直就是笑话。
“呵呵呵……”叶小白后退一步,无暇欣赏这灵活腰身的美态,再看向其他三个学生的似笑非笑的神色,好整以暇道,“那个,今天你们自习,明天我再给你们上流行歌曲课。”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燕凤却慢慢直起了身子,用平静的口吻道:“老师请等一等,这基本功虽然我们都算过关,可是难道老师不展示展示一下自己的功底吗?”
“我……”叶小白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我展示什么?”
“基本功啊,既然要当我们的老师,不要求你水准多高,起码你自己说的基本功你自己要过关吧。”俏丽的燕凤,挑了挑眉毛笑着,“你说是吧,老师!”
她一口一个老师,让叶小白简直无地自容。如果说他习武的话,说不定早就拉开韧带,也不害怕什么基本功。偏偏他虽然修为不低,一身功力都被封住。尽管偷偷学习了幻魔功,对体质有着些许改善,可是让他踮起脚尖由脚趾点地,怕是整只脚都会骨折的。
“要不……来个难度不高的,劈叉一字马怎么样,众位姐妹觉得如何?”燕凤美目瞟过去,立马得到一片响应。
燕凤红唇勾勒起愉快的微笑,貌似乖巧:“来,老师你不要害羞,慢慢的岔开腿身子下落。一字马是很简单的,你不会连这个都不会吧。”
“连这个都不会,也敢放狂言说教我们?”墨玉冷着声音起身道,“我立马报告梦娘,说你夸夸其谈,根本没有真本事。”
“纸上谈兵,那可要不得。”乖学生雅君放下纸笔,将笔记推到一边。
“一字马什么的,对为师来说也是非常简单的。”叶小白终于明白过来,这四名女子是很难搞的。她们乃是当之无愧的当家花旦,对于琴曲歌舞都有着十分高的造诣。难免内心骄傲,哪怕认可他的才华,也要他拿出点真本事。
叶小白为了老师的尊严,必须要放得下腰身,一咬牙道:“为师就露一手给你们看看!”
说着双脚前后站立,两只胳膊平举。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我当年年可是公司里面,一顶一的舞蹈小王子,怎么会被一字马给难倒。今天就来个大劈叉,惊爆她们的眼球,让她们彻底折服在我的韧带之下。”
身子慢慢的下沉,当双腿劈开三十度的时候,还言之凿凿道:“看……毫无压力!”
四名美若天仙的女子微笑不言,眼中仍然包含着不屑。叶小白只得接着劈开双腿,九十度、一百度、一百二十度,额前渐渐冒起汗珠,嘶哑着嗓子逞强:“毫无……压力……”
一百五十度左右的时候,他眼珠子凸起,额前隆起青筋。
“老师,怎么样啊!”燕凤捂着樱桃小口,巧笑嫣然道。
“轻轻……松……松……”叶小白剧烈的喘息,双腿有一股被撕裂的痛苦,韧带似乎撕裂般的疼痛,他声音细若蚊蝇,“救……救命……帮我一把……”
“老师让我帮忙吗,是啊,就差一点,太可惜了。”燕凤说着上前,抬起可爱小巧的纤足踩住叶小白的肩膀道,“老师,要加油啊。”
精致的小脚透过衣服,踩在自己身上,叶小白有一丝恍然。可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叫道:“不是帮我,是扶我……”
“扶我起来”中的“起来”二字还未说出,燕凤已经用力一踩。
只听见咔擦一声,好似晴天霹雳,又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叶小白的双腿彻底劈开一百八十度,两条腿一前一后与地面平行。撕裂般的痛楚,差点让他眼前一黑。
“哇,老师好厉害,真的劈下来了。”燕凤带头鼓掌,做出双眼小星星状。
“老师好功夫……我不该刚才说那句话的,我现在收回。”雅君笑的快要直不起来腰,扶着江仙儿打趣道。
冰冷如墨玉,脸上也出现笑意,显的柔和了很多:“跳梁小丑!”
“快点……救我……起来……要出人命……了……”叶小白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被无视。
“各位姐妹,来之前我带来一些自制的糕点,我们先去休息休息……”江仙儿乖巧道,“老师好像很陶醉,让他自己冷静一会吧。”
“呐,仙儿的手艺非常不错,大家一起去尝一尝吧……”说着一群莺莺燕燕在一起说说笑笑,离开了厅堂。
整个一个厅堂都很安静,半晌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各位姐姐我错了,快点拉我起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