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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全文阅读

作者:宝马香车     七皇“弟”,乖乖上榻txt下载     七皇“弟”,乖乖上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20、让你喂本宫

    不过,也算不上是什么遗憾……千镜雪衣淡淡地勾起一丝极浅的笑意,冰寒冷冽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罕见的赞赏。

    时至眼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唯独让千镜雪衣出乎意料的是……皇甫长安竟然决绝到在入魔之前把功力全数耗散殆尽,似乎打算跟他死扛到底,哪怕破罐子破摔,也要挣扎一二,不叫他占到任何的便宜。

    要知道,这个天底下敢跟他作对的人已经很少了,而能义无反顾地舍弃那一身绝世修为的家伙,更是寥寥无几……就连他,都舍不得在一夕之间武功全失,可见皇甫长安这厮看起来虽然斤斤计较,然而一旦发起狠来,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家伙。

    只可惜,她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是无济于事,只要水麒麟还在她的体内,就算只有一成的内力也能发挥出十成的功效,对付那些江湖人士自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他还传了不少真气给她。

    最为完美的人偶,就应该操控在最强大的操偶师手中不是吗?而作为九州之上最厉害的杀人利器,自当斩尽天下所有的忤逆之辈。

    “长安,过来。”

    巅峰之上,山风刮得有些刺骨,然而千镜雪衣却只披了一件极薄极薄的长衫,凉风撩起那冰寒的衣角袖口,露出白玉般晶莹滑腻的肌肤,明明早已过了而立之年,那肤质却如少年般蕴含着无限生机与力量。

    皇甫长安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前,双眸幽亮深邃,不再是耀眼的赤红,只淡淡的泛着红光,像是质地浑厚的红色宝石。

    摘下了面具的千镜雪衣不像之前那样,无论什么时候见了都是冷冰冰的,硬朗挺拔的线条刻画出得天独厚的英俊容颜,偶尔闪现的笑意温和而富于魅力,唯我独尊无所不能的强大气场叫人深深为之折服,却又高高在上,无可触及……爱而不得,恨而不能,唯有……俯首称臣。

    一张倾国绝色的容颜清晰地倒映在皇甫长安的瞳孔内,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无论男女都会在刹那间痴恋成狂……可眼下,皇甫长安那微赤的眼眸之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连一丝丝的涟漪都捕捉不到。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跟一朵花,一株草,一根木桩……并无分别。

    “宫主,该喝药了。”

    一名年轻得看不出年龄的女子恭谨地端上一碗浓郁的汤汁放在石桌上,即便垂首退下,只在路过皇甫长安身侧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这名少女长得很像以前的宛郁少宫主,只不过那双眼睛却跟宛郁少宫主迥然不同。

    宛郁少宫主的眸光是炽热而浓烈的,而这个少女的眸光,却冰冷如利刃,一眼之下像是能直接刺穿你的胸口!

    药碗里的汤汁在端上来的时候尚且沸腾不止,甫一落到千镜雪衣的手中,便就立刻凉了半截。

    皇甫长安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视线冷漠,宛如一尊雕像。

    千镜雪衣却忽然罢了手,将递到嘴边的药碗转手交给了皇甫长安,眉角处衔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叫人难以捉摸:“你来。”

    皇甫长安接过药碗,目光之中终于挑起了一丝莫名,抬眸淡淡看了千镜雪衣一眼,似乎不知该从何下手。

    见她这样,千镜雪衣的眼角愈发上扬了,抬起手来挑起她那张精致俏丽的脸旁,捏在指尖处细细摩挲:“让你喂本宫,不会吗?要不要本宫教你?”

    闻言,皇甫长安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动作看起来有些机械。

    千镜雪衣含了一口药汁,忽而俯首吻了上来,刹那间皇甫长安只觉得舌头一烫,药汁即刻就顺着喉咙灌下了小腹,猛然在腹中掀起一股狂潮,连带着白皙的面庞也随之红了三分。

    “咳咳咳……”皇甫长安撇开脸,表情有些痛苦,“难喝。”

    见状,千镜雪衣却并无任何不满,只微微勾起嘴角。

    还能感觉到苦,就说明她还是个人,而不是已死的人偶……虽然意识混沌不明,却保留了自身的感官和知觉,若是今后多加训练,或许能培养成一个很好的伴侣,毕竟只有一个人不死不灭活到天崩地裂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寂寞吧?

    自从知道九魄龙灵骨的秘密之后,千镜雪衣就再也不能满足于凡人的生老病死……像他这样生而为尊的惊世奇才,怎么可能甘心像先辈那样埋骨青山,徒留一个无用的声名?

    作为十大秘术之首,驻颜术的渊源可以一路追寻到上古时期,而最为繁盛的地方却从来都不是宫廷,因而自年少之日他就开始涉猎江湖,不求一鸣惊人,但求独步天下……最终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求得那百年垂青的驻颜秘术。

    凭着得天独厚的势力与能力,这个目标很快就实现了,与此同时……在一次巧合之中,千镜雪衣发现了暗藏在九魄龙灵骨传闻中的最大秘密!

    收集散落天下的八块龙骨,辅以三千六百人的活血祭祀,在月圆之夜合欢双修,便可练就不死不灭的——

    仙人之躯!

    什么白首为功名,他半点也不稀罕……天要人亡,他偏要笑傲万古,睥睨千年!

    学着他的样子,皇甫长安先是端起瓷碗仰头含了一口药汁,酸苦的味觉顿然使得她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下一秒便就迫不及待地逼上了千镜雪衣的双唇,将那药汁飞快地渡入他的口中!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有不少的药汁溢出嘴角,顺着下颚滑落。

    千镜雪衣眉梢浅弯,提指挑回那外漏的药汤,放在皇甫长安唇上轻轻拭了一拭,道:“别浪费,这个东西很难炼制,这么一小碗就要废掉十多条巨鳄,单这一滴,大概就要多死四五个人了呢……”

    分明是温润至极的语调,却吐露着天底下最为惊悚骇人的字句,叫人闻之不寒而栗!

    皇甫长安皱了皱眉头,看着手中的药汁有些犹豫,她自然不是关心别人的死活,只是这东西的味道确实……比尿还难喝好吗!

    见她为难的样子,千镜雪衣不禁觉得有趣……这个孩子比他所遇到的任何人都来得难以掌控,就像现在,即便被他用水麒麟的精魂牵引住,她仍是有着自己的特殊意志。

    宛郁月凰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个性太冲动,又容易受人摆布,毫无挑战性可言……眼前的这个孩子虽然继承了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但在性格上却有着天壤之别……至少,在该狠毒的时候,这孩子半分也不会输给别人!

    相比之下,她跟自己倒更像一类人。

    皇甫长安磨蹭许久,时不时抬头瞥一眼千镜雪衣,希冀着他能自己喝,不料千镜雪衣只是笑着看她,什么赦令也没有下……不得已,皇甫长安只能苦着脸又含了一口药汁,尔后缓缓贴近千镜雪衣那两片冰得几乎没有热度的双唇,微睁着的眼睛在千镜雪衣的挑拨下蓦地瞪大,樱桃小嘴里溢出一声闷哼,瞬间又被淹没在暴虐的狂吻中!

    “抱紧我。”

    千镜雪衣低喘着下达指令,冰唇顺着皇甫长安白净的颈项缓缓下滑,一手扯开皇甫长安肩头的妖冶红衣,一手抚上那瀑布般铺在后背的丝滑黑发……掩埋已久的**在一瞬间被那熟悉的体香挑起,便再也无法忍耐,也……无须忍耐。

    听到命令,皇甫长安并无任何反抗,只乖巧地攀上他的肩头,双手合拢在他的身后,微微战栗的身体因为异样的感官享受而绷得紧紧的,眼中透露着几分迷离,几分兴奋,几分惊慌,几分无措……细腻柔软的脸颊上随之泛起了诱人的红光,双唇中偶尔吐出几声难耐的申吟,虽然没有热忱的迎合,却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抗拒,有的只是生涩与茫然。

    红眸之中,倒映着远山的雪白景致,以及眼角那抹血色朱砂般的药碗,碗中浓郁的液体不过两尺之高,看起来却仿佛深不见底。

    颇有些不合时宜,皇甫长安的肚子忽而咕咕叫唤了两声,千镜雪衣微微一顿,即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抬起头来对她轻轻一笑,眸中盛满了宠溺与温柔。

    “饿了?”

    皇甫长安点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胆怯,对眼前这个琢磨不透喜怒的男人始终保持着一份畏惧。

    “饿了就早说……”千镜雪衣眼角含笑,口吻中却无任何笑意,“你现在才开口,岂不是败了本宫的兴致?”

    皇甫长安依言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竟有些委屈。

    情动因她这一眼顿然就消退大半,千镜雪衣收敛神色,暂时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决定先放过她这一回。

    起身为皇甫长安理好衣衫,千镜雪衣的动作细致而认真,像是在呵护一件极为心爱的珍宝,任谁看了都不免羡慕嫉妒,唯独皇甫长安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从头至尾都不曾有过多大的起伏,显然并不怎么明白这所有的一切……如同初涉世事的婴儿,对一切事物都新奇而懵懂,唯一不同的是,皇甫长安没有新奇,只有空空荡荡的迷惘,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千镜雪衣拢了拢长衫,斜斜靠在亭子的围栏边,修长俊秀的手指抚在皇甫长安嫩白的脸颊,望着那一双陌生的眸子微微一叹,觉得有些惋惜。

    “喝吧。”

    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很久,皇甫长安闻声即迫不及待地扑上千镜雪衣的肩头,张口就咬!

    刺痛传来,千镜雪衣不禁微蹙眉梢,叹了一声“野性难驯”。

    自从他的武功独步天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伤到他的皮毛,如今却因为要“喂养”这么一只嗜血的小怪物,天天被丫在脖子上啃出一排的牙印……若不是念在大期将至,不想招来过多的变故,千镜雪衣恐怕早就在皇甫长安第一次咬他脖子的时候,一个一个,敲碎了她的两排贝齿!

    再过三天,便见圆月。

    在血洗江湖之后,无影魔少却陡然失去了踪迹……然没过多久,就有消息大肆传出,这魔头乃是魔宫千镜雪衣的手下!

    所谓宿敌碰面,分外眼红!

    被彻底激怒的武林大众瞬间抓狂暴走,在短短时间内便聚集了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魔宫蜂拥而上,势要杀人凶手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十几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早已被掩埋尘下,千镜雪衣纵然魔名在外,然见之着寥寥,并不足以取信……甚至还有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魔宫之人故意杜撰出来压寨镇场子?

    江湖上的新锐少杰自是一个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早就兴起了决战魔宫,铲除江湖第一大害的雄心壮志!只是苦于找不到魔窟发起进攻,才暗自韬光养晦,磨练战斗力……此番踏破铁鞋寻觅,竟是意外地得到了魔宫的位置,那颗蠢蠢欲动热血沸腾的小心肝儿便再也按捺不下了!

    是非成败,胜负高低……口说无凭,只有干上一架才能知道谁是老大!

    夜闯韩府私宅,本以为会有诸多阻挠,却不想门户大开毫无阻拦,连机关陷阱都遇不上一个,皇甫长安心下虽有诧异,却是一路未停,直闯花贱贱在府中设下的密室。

    将整个密室翻箱倒柜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那所谓血色玉琴,皇甫长安停下动作,转身一脸冷然。

    “谁?!”

    暗室的灯光“啪”的打亮,一瞬间有些刺眼,皇甫长安瞳孔微缩,便见一袭绣花牡丹飘然行至跟前:“长安……”

    听得这两个字,皇甫长安只觉心口一动,眉眼却顿然冷峻了三分。

    “血色玉琴在哪里?”

    宫狐狸挑起凤眼,对上皇甫长安那道凌厉的视线,不由得胸口一滞,比扎了几把刀子还疼。

    “长安……你蒸的……不认得我了么?”

    皇甫长安不耐烦地打断他,语气强硬,干脆利落!

    “少废话,血色玉琴在哪里?!”

    闻言,宫狐狸虽有不甘,却是不笨,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纠缠于此,转而勾起眉梢笑得绝色倾城,百媚横生。

    “杀了我,就给你。”

    “当真?”

    这是皇甫长安唯一一次多话。

    “杀了我,”花贱贱剔着眉梢,掬起一簇瑰丽的笑意,一路从嘴角延伸至眼尾,馥郁而艳丽,“……就给你。”

    他不信皇甫长安真的会杀他,只要她对他尚存一丝情义,哪怕只有那么一丢丢……她也不可能会对他痛下杀手!

    然而,实际上——

    细碎的火苗在皇甫长安眼中倏然闪烁,尖锐的指尖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就欺上了宫狐狸白皙的脖子。

    宫狐狸目光微动,丽眸之中陡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以及无比怆然的悲伤……然而下一秒,他却是缓缓合上了眼皮,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叱!”

    利剑疾速射来,割断了皇甫长安的一缕青丝,随即重重地钉在她身后的石壁之中!

    皇甫长安一动未动,看着长剑在眼前穿过,手心托着那缕断掉的头发,转眸看向来人。

    皇甫无桀速度逼近,一把扯过宫狐狸的手臂拉往身后,忍不住厉声呵斥了一句:“你疯了?!”

    宫狐狸冷冷地推开他:“我没有。”

    担心他再做傻事,皇甫无桀劈手点了他的穴道,面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又似乎是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你这样子算什么?!让长安亲手杀了你?呵……你还能更残忍一点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置长安于何地?!”

    宫狐狸默然,不再言语,只是脸色灰败,仿若心死成灰……

    刚才那一瞬,皇甫长安是真的对他动了杀气……是蒸的!不是煮的!

    听到这边的动静,留在韩府对着着血色玉琴守株待兔的皇甫砚真和李青驰一并赶了过来,甫一跨进门槛,就感觉到逼面而来的杀气,仿佛只要他们再稍作阻挠,皇甫长安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全数斩杀!

    听到利剑因为灌入了极大的内劲而响起的鸣声,皇甫砚真不由脸色一变,二话不说抄手就夺过李青驰手里捏着的盒子,转身将其掷给了皇甫长安。

    “东西给你!你可以走了!”

    接过盒子,皇甫长安垂眸查看了一番,在确定里面装的确实是自己要找的血色玉琴之后,便立刻闪身出了密室,由始至终没再看其他人一眼。

    “啪!”

    待她走后,李青驰忍不住重重一拳砸在了墙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为什么事情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那么没用,别说是整个夜郎王朝,就连太子殿下一人……都保不住?!

    刚离开密室不远,就有一对人马举着火把迅速地将皇甫长安团团包围了起来,皇甫长安没有兴致引发多余的事端,正要从中劈开一个缺口,不料一个巨大的铁牢陡然间从天而降,将她困在了里面!

    一瞬间,皇甫长安万年不变的脸上,终是捏出了一丝丝狠佞!

    南宫璃月一袭紫衫飘然而至,迈着步子款款走到铁牢前,冷魅的凤眼睨成一条细缝,叫人看不清其间的目光。

    “听说……你失忆了?”

    出口却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调侃的语气。

    皇甫长安冷冷地盯着他,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放我出去。”

    看她一脸冷硬的样子,南宫璃月不禁皱了皱眉头:“如果本王说不放呢?”

    皇甫长安还是那句话,听在耳里十分死板:“放我出去。”

    头脑里没有太多的思想,皇甫长安只能进行简单的交流,因而根本就不懂得这些带有勾心斗角意味的言语……这样的人特别单纯,却是最难对付,因为他们之间完全无法进行正常的交流,没有以智取胜的途径,只能是硬碰硬地强杠。

    南宫璃月很快就放弃了这种自言自语对牛弹琴的方式,转身一挥手臂,冷冷下令。

    “带走!”

    铁牢内瞬间弹出几道栅门,将空间隔成好几块,脚底的土壤微微扰动了一番,罩着皇甫长安的铁牢微成了一个小方块。

    皇甫长安静静地站着,看周围的官兵一步步围上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连一贯的笑意也吝于勾起。

    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铁牢,生怕皇甫长安一个发飙爆了自己的脑袋,然而从头到尾她都只是静静地站着,什么动作也没有,直到铁牢被搬上板车,直到板车行了一路……众人暗自咋舌,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南宫璃月一直走在铁牢边上,视线半刻也没有离开过皇甫长安,只是皇甫长安从未转眸看他。

    队伍转道,南宫璃月黑着一张狐狸魅脸终于忍不住开口:“皇甫长安!”

    “我走了。”

    皇甫长安冷冷吐了三个字,算是给足了南宫璃月的面子,她从没拿谁当敌人,也不将谁当朋友,除了千镜雪衣,别人都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而已。

    押送的众人心惊胆颤地看着南宫璃月,这下他们倒不怕皇甫长安发飙……这人看起来有些天然呆,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他们更怕璃王殿下一个不爽把他们当成出气筒,那简直比死还难受好吗?!

    南宫璃月沉着脸,看着皇甫长安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轻易地拉开铁牢走出来,不禁冷冷一笑。

    看来她还不算笨,知道方才那里布满了机关,才选择在中途逃离。

    只不过,他想要留的人,还没有留不下的!

    “唰!”

    软剑自腰间弹出,游蛇一般欺上皇甫长安的胸口,皇甫长安一把握住剑刃,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刀剑不入的特质手套,另一只手劈面抓向南宫璃月的脸,几要撕毁那祸国殃民的容貌。

    两人在同一时刻出招,遑不相让,似乎算准了对方会动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决斗,完全凭着武者的经验大打出手,谁也料不准对方的实力究竟有多雄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手很强!南宫璃月虽然没有跟千镜雪衣交过手,然而几招下来便发觉皇甫长安的武功套路多有变化,以前看她出手用的全然不是这样的身法,眼下一招一式都带着陌生的风格。

    看来……皇甫长安已然被千镜雪衣手把手调教成了另一个人!

    念及此处,南宫璃月下手陡然重了三分,身法快了一倍不止。

    皇甫长安知道此人难缠,原本只想着脱身,却被他一番击杀激起了嗜血之气,水麒麟的能量在体内急剧翻涌,每招每式立刻带上了强劲的煞气,围守在百米之外的护军齐齐被罡风所伤,倒在地上流血不止。

    夜月明亮,林木颤动,栖息枝头的寒鸦惊飞而起,抖落三两片乌羽。

    “轰!”

    一声剧烈的爆响,皇甫长安顺势丢出了一枚手弹,欲置南宫璃月死地,竟是无所不用其极!

    “咳!咳咳……”

    南宫璃月为避炸药不妨露了一丝破绽,被皇甫长安眼疾手快见缝插针,一掌打在胸口,激起一阵血气。

    “轰轰轰!”

    连着三声炸响,林木中瞬间火光一片,熊熊燃烧似能灼伤人的双眼……眼看着尖锐的指甲刺向自己的眉心,南宫璃月却忽然收手退却,抬眼望着皇甫长安浅魅一笑。

    再这样打下去,到头来势必两败俱伤,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倒要看看,这个嚣张狂妄的臭丫头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

    “长安,你这么蠢你父皇知道吗?”

    修长的手指顺着皇甫长安的手臂触向她冷冰冰的脸颊,目光相交的一刹皇甫长安眸光微动,就在她微愣的刹那,南宫璃月猛然一掌拍在了她的肩头上!

    皇甫长安冷不妨被打伤,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眸中赤光爆破迸发,当即倾身回杀而来,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南宫璃月却不再恋战,边打边退,靠着极好的轻功躲开了皇甫长安的追杀,头一次逃得如此狼狈。

    看着皇甫长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南宫璃月这才从空心树干中慢慢踱出,脑中浮现出皇甫长安刚才的那一瞬犹豫,心下即刻作了另一番打算。

    拂了拂手背上深深划出的伤痕,南宫璃月幽冷一笑……臭丫头,下手还真狠!

    若是先前那一掌拍在他脸上,他非剁了丫不可!

    待皇甫长安携着血色玉琴回到皇陵之巅,已是黎明时分,千镜雪衣却不在殿内。

    经过刚才的一番杀伐,体内汹涌狂乱的血气久久不得平静,皇甫长安走到山巅吹冷风,试图能平复气息。

    每到月圆之夜,腹中的水麒麟都会有一番不小的躁动,只不过以前尚能克制得当,现在却越来越脱离掌控,尤其眼下……血色玉琴在怀,皇甫长安总觉得有种难以感知的碰撞在周身轮回。

    累了一夜,皇甫长安的身体到底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强撑良久终是忍不住合眼靠在石块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一阵的声响,皇甫长安蓦地睁眼。

    “谁?!”

    “是我。”少年弱弱地回了一声,被皇甫长安的赤眸瞪得有些害怕。

    “是你?”皇甫长安敛眉,收起了警惕的敌意。

    “你还认得我?!”魏闵轩惊喜万分,忽然间觉得有种莫大的荣幸。

    皇甫长安微微蹙眉,目光越过她,瞥见了隐匿远处的一抹长裙:“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这次清醒劳资撑不了多久。”

121、总攻大人酷炫狂霸拽!

    “不,我是来带你走的!”

    魏闵轩忽然鼓起了勇气,上前两步目光如炬地看向皇甫长安。

    从小在魔宫长大,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一些,更何况娘亲是千镜雪衣的近身侍女,有很多事他都有听闻,只是从来都装作不知情而已。

    这件事,他原本并不想插手,但……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缘故,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仰慕已久的折菊公子就这样沦为宫主的玩偶,也不想殇哥哥一辈子受制于人。

    “我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把水麒麟的精魂封杀,而不伤及寄主……”

    “闵轩!”

    一声厉喝破空而来,随之迎面走来一个颀长挺拔的男人,他的步子迈得很大,不过几步就赶到了魏闵轩的跟前,一把将他拎小鸡似的拉了过去,寒声斥责道。

    “擅闯禁地,你不要命了?!”

    “殇哥哥……”魏闵轩从没见过万俟殇对自己生过气,当场就被他这严厉的一声呵斥给吓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人都死光了吗?还不快把少爷带下去!”

    万俟殇转头对追寻而来的仆从怒斥一声,两名小厮顿时噤若寒蝉,立刻快步走上前将魏闵轩架走,其中一名正是当日在谷底跟在魏闵轩身边的随从。

    皇甫长安挑着眼皮淡淡地看着跟前这一惊一乍的两个人,自从领教了千镜雪衣的能耐之后,她就没打算逃出去,所以……就算封杀了血玉精魂又能如何?千镜雪衣要想控制她,方法何其之多,又岂会在乎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嘴角微微勾起,皇甫长安哂然一笑,闭上眼继续养神,放弃做那无谓的挣扎。

    万俟殇却没有马上离开,片刻沉默之后,趁着皇甫长安的意识尚且清楚,不由将信将疑地开口问她:“听说,你有办法可以治好闵轩的心疾?”

    他知道,就算被水麒麟摄身,皇甫长安的灵魂依旧占据体内。

    虽然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清醒,但时不时会有那么一两个时辰是有意识的……如果她真的有办法救治闵轩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闻言,皇甫长安却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眉眼间的笑意看起来颇有几分轻蔑。

    “本攻为什么要帮一只匍匐在那个男人脚下的走狗?”

    身为魔宫排行第二的变态,皇甫长安对这只魔巫殿的殿主大人自然没有好感,倒是有些意外那个传闻中被他严丝合缝保护起来的小男宠……竟然是方才那个阳光灿烂的美骚年?!尼玛,那个叫魏闵轩的男孩纸竟然是个弯的?更重要的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看粗来?!

    刹那间,总攻大人的狗眼又被华丽丽地闪瞎了一次,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好了!

    倘若此番能逃过一劫活下去,她恐怕也会因此而留下巨大的阴影,见谁都会怀疑对方是个断袖……

    听到皇甫长安那样说,万俟殇却并未恼羞成怒,只沉着脸色微微考虑了一番,随后走上前去俯身凑到皇甫长安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了几句话。

    那厢,皇甫长安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劳资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弃治疗了,你们不要再给劳资喂药了”……的神色,在听完万俟殇所说的话后,脸上的神情也不见有什么变化,只淡淡嗤了一声,哂笑道。

    “切!本攻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筹码,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本攻劝你有着闲工夫跟本攻磕叨,不如多陪陪你辣个小蓝盆友,免得到时候想见也见不到了……”

    “哼……”万俟殇闻言冷然一哼,顿然被戳中了痛脚,一气之下拂袖而去,“不知好歹!”

    看着万俟殇气冲冲地走开,皇甫长安挑起嘴角跟着哼了一声,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了千镜雪衣翩跹的衣摆,即便转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继而才自顾自地靠回到石面上休憩,摆出人畜勿近的姿态。

    没有人会在被囚禁的时候,还能对囚禁他的人和颜悦色,总攻大人尤其不能!

    千镜雪衣却偏偏喜欢撞枪口:“万俟殇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皇甫长安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对着他看了一阵,随即突兀地笑了两声。

    “想知道?呵……就不告诉你。”

    千镜雪衣闻言不由微微一愣,普天之下,从来都没人敢跟他开玩笑……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人对他除了敬畏还是敬畏,这丫头是第一个见了他却不怕他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跟他玩笑戏谑的家伙……只可惜,这样肆无忌惮的灵魂却被水麒麟的精魂逐渐吞噬,并且很快就会彻底消失。

    有那么一瞬,千镜雪衣甚至觉得有些惋惜,但……那抹惋惜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决定下的事,从来都不会改变,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走到悬崖边在皇甫长安身侧坐下,强劲的山风几乎要把人吹下山崖,然而崖壁上的两人却连一丝丝的惊慌也没有,蛋定得着实有些过分!

    “你似乎很喜欢坐在这里吹冷风?”

    不可否认,跟这丫头聊天很是有趣,眼下棋局平稳,只要一步步按着原先的计划行事,巨大的成功便触手可及地摆在眼前……临近最后的收网,千镜雪衣反而没有那么迫切,心情也随之放松了许多。

    皇甫长安微垂眼睑,暗暗打量着身边这个绝顶强大的王者,他的安心建立在全然的自信与实力之上,浑身上下无时不刻不散发出那种坚不可摧的强势气场……皇甫长安忍不住想,如果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的自私,或许会成为历史上最受人尊崇的帝王将相!

    然而……所谓的“长生不老”,真的就那么令人痴迷吗?

    不论是哪个世界,似乎历代的帝王都非常着迷于炼丹不死之术,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成功,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成功吗?

    倘若放在以前,作为无神论的绝对拥护者,总攻大人表示绝逼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说法有没有?!

    只是,在经历了穿越,修习了巫蛊之术后,皇甫长安不得不开始怀疑修炼成“仙”的可行性……可话又说回来,就算真的长生不死又能怎么样,活那么久特么都不会觉得累吗?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界上,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默默地忍耐着熟悉的气息一点点消失……这样的经历,光是用脚趾头想着,都隐隐地觉得狠蛋疼好吗?!

    皇甫长安简直不能理解,像千镜雪衣这种高智商,高学历,高见识的高知分子,怎么会执着于这种可笑的想法?

    独自一人亘古长存……怎么想,都是已经无比寂寞相当无聊极其犯抽的事儿吧?

    不过,变态的世界嘛,正常人都是无法理解的……想到最后,总攻大人这样安慰自己。

    当然!如果爱妾们也可以一起长生不老的话,那多活几百年,似乎也是一件十分**的事儿有没有?哦呵呵……那神马,爱妾当然是越多越好啦,老牛吃嫩草神马的最有爱了!

    站起身,皇甫长安迈步走到悬崖的最边缘,尔后缓缓抬起手迎风摆开双臂,难得耍了一回深沉。

    “像你一样啊,劳资也眷恋这个世界好吗?哪怕只能多一刻,也不想那么快……就陷入黑暗……”

    听到最后几个字,千镜雪衣不由目光微动,双眸中隐隐划过一缕怜惜,即便起身离开,不再变着法子套皇甫长安的话,留了她一方短暂的时空。

    山风呼啸,夕阳沉沦,晚霞渐暗,迎来——

    月圆之夜。

    不及夜幕降临,来自四面八方的野狼嚎叫就传遍了整个山野,在山谷中来来回回地震荡,惹人毛骨悚然。

    来自八方的武林人士先后赶往魔宫,却纷纷被那五花八门的奇门异阵阻拦在皇陵外围,加之紫宸帝君闻讯大怒,谴了大量的兵马坐镇看守,两方人马对峙胶着了半日,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哼!什么狗屁皇陵,就他大爷的一魔窟!自家老巢被人家占了还不知道,只会在这里碍事,死守皇陵有个屁用,简直愚蠢至极!”

    双方争执不下,一名布衣老者再也等不下去,不禁破口大骂……血海深仇,他与魔宫不共戴天!

    “林老说得没错!若帝君真要尽孝,更应该随我们一起进陵墓,抓奸贼!”

    众人纷纷附和,武林与魔宫势同水火,一日未诛江湖便一日不得安宁。

    “大胆狂徒!皇家威严岂容尔等胡乱置喙?!再不自行散去,休怪本将军痛下杀手!”

    同是习武之人,有些将领本身就出自各大门派,虽入朝为官但仍心怀感戴,因而若非是迫不得已,他们也不想与武林之人大打出手伤了和气……只是眼下劝诫也用了,恐吓也用了,这群人却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但没有人离开,反而越聚越多。

    独孤明日立于魔宫高处,提着眉梢淡淡地观望了一圈,随后暗中下令心腹将各个关卡的机关收起,坐等这群热血沸腾怒火冲天的正义之师挥舞旗帜直捣黄龙!

    呵,他不得志,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南宫璃月在另一头静观其变,暂时不准备插手,眼下尚且不能判断事情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他没必要花那些多余的气力……他答应出手相助,是为了从夜郎太子的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而不是为了给她陪葬。

    “盟主,现在怎么办?”

    人群之中,白瑛与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围在一起商议对策,自从那日皇甫长安助他完成了玄天诀之后,每个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敢再小觑他半分!

    白瑛沉思了一阵,看了看前方的场景,又抬头望了眼山腰的明月,开口道。

    “再等一等。”

    “可是,再这么拖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蓝郡衣觉得不妥,她对这个武林盟主无甚好感,反而更崇敬当初帮她报仇雪恨的折菊公子,因而时不时总要呛上几声。

    看到她,白瑛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跟众人仔细交代了几句便快速没入了夜色。

    “切……”蓝郡衣见状不由得面露鄙夷,当即讽刺道,“白盟主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话音未落,一枚枯叶骤然划过她的额头,断然割下一缕青丝,锋利得如同匕首。

    蓝郡衣猛然一震,不敢再有赘言……艹!好可怕的功力!

    魔宫之内,一切事由早已准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皓月当空!

    千镜雪衣端坐在高台之上,皇甫长安冷冷立在一边,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堪比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然而目光所到之处,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与之正视。

    高台之下挖了一个偌大的坑洞,坑里堆满了人,足足三千六百五十九个!然而在药物的作用下,没有人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气氛安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在扑哧扑哧跳动着,静静等候那惨绝人寰的……千人血祭!

    大坑四周则堆满了木材稻草,只消一眼便能想见,当火光被点燃的那一刹……会是怎样壮观惨烈的景象!

    什么叫火坑,这就是最惨无人道的大火坑!

    莫说是一般人,就是一向冷血恶毒的魔宫之人见此场面也忍不住心惊胆寒……更可悲的是,哪怕他们只能算是帮凶,但所有这一切都是出自他们手中,因为……这些人如果不死,死的就会是他们!

    这就是魔宫唯一的游戏规则,也是最残酷的生存法则。

    制定这个法则的并不是台上那个睥睨天下的男人,但他却是贯彻这个法则最为霸道的一个!资深的宫人早在上一任宫主死后,就已经猜到了如今这样的局面,只是他们不够强大,所以只能一辈子匍匐在强者的脚下,任其差遣。

    整个皇陵建在高山上,范围极大极广,因而就算那些武林人士突破重围闯进来,也阻止不了这里的杀戮。

    皇甫长安凉凉地扫视全场,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倒是千镜雪衣偶尔会投来几眼,察看她的身体状况……这时候的水麒麟是最为狂暴躁动的,难为皇甫长安能忍着不叫唤出声。

    只见得细密的汗水沾湿了她垂落而下的发丝,在烛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微的晶莹。

    比起宛郁月凰,这个少女的忍耐力强得惊人,竟然在魔魇之后还能保持镇定……千镜雪衣微勾嘴角,眸中闪过略显复杂的情绪,有些激赏,又有些惋惜。

    取出水麒麟之后,她就难逃一死,再次救活也不会是原先的性情,只是这张脸这个身体不会变化,到底是有些可惜。

    “宫主,时间到了。”

    万俟殇上前禀报,神色一派冷冽。

    为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在场的下属并不多,然而也足够使唤了。

    千镜雪衣点点头,下达最为残忍的命令,却用着温和的口吻。

    “那就……开始吧。”

    “是!宫主。”万俟殇领命而去。

    不过片刻,大坑四周的草木就开始迅速蔓延……与此同时,高台上的坚冰也慢慢开始融化,莲花座摸样的石台周围环绕着一圈的火盆,最中间的冰座却冒着丝丝寒气,仿佛再炙热的火苗也无法将它融化。

    千镜雪衣起身坐在冰座上,对着皇甫长安温油一笑。

    “我们也开始吧。”

    皇甫长安依言走了过去,面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连脱衣服的动作都一丝不苟,灰常的从容不迫!

    轻柔的外衫自细腻的肩膀滑落,红莲般萎落地面,盛开了一世的妖娆……体内的水麒麟如同绝妙的媚药,将皇甫长安的整张脸染得润红娇媚,甚至连眼眸都旖旎妩媚起来,浑身散发出一种芬芳的味道,叫人一瞬间**大动。

    圆月当空照在头顶,脚下是恸哭嚎叫的活人祭祀,远处的山林狼嚎不止,夜风簌簌卷起凄厉的风鸣——

    合欢双修,以成仙人之体!

    千镜雪衣按捺住心中的激荡,将八块龙灵骨按一定的方位摆放妥当,东苍龙,西玄虎,南凤凰,北真武,西北天狼,西南白泽,东南奇穷,东北阿曲……

    皇甫长安静静地平躺在冰座之上,全身赤果一丝不挂,如同世界上最为圣洁的仙子,却又妖娆得宛如修炼了千年的火狐狸。

    千镜雪衣走近她身边,伸手掩上她的双眸,缓缓聚起精气笼罩在皇甫长安的周身,继而平抚在皇甫长安的小腹上,将那水麒麟慢慢引到皇甫长安胸口,最后俯身吻住皇甫长安的双唇,把水麒麟慢慢吸出,吞入体内与火麒麟合二为一——

    麒麟在中!

    在水麒麟离体的刹那,皇甫长安身体一软,瞬间失去知觉,像是被夺走了灵魂一样。

    千镜雪衣无心顾念她的安危,快速将水麒麟列位,旋即置身九块龙灵骨之中,借由圆月释放的能量将九魄龙灵骨释放的各色气流交混在一起,自上而下灌入头顶,脸色因此而变得愈发苍白,全身如同被冻结一般,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劲能量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千镜雪衣逐渐入定,像是置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完全无法感知外界的变动。

    九块龙骨不断往外冒着有色烟气,体积也随之慢慢变小,直至最终完全消失。

    而在此刻,千镜雪衣的身体也因能量的吸纳而达到了最为放松的时刻,反应随之变得迟钝,连疼痛也无法感知。

    是以,在千镜雪衣睁眼的刹那……

    看到穿胸而过的那根冰棱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上面顺流而下的血液出自自己体内。

    而最后一眼见到的那张面孔,比梦境里还要清晰美丽千百倍,张扬倨傲的神情有着最为生动的线条,不可一世。

    原来,这就是皇甫长安给他的答案。

    她没有说谎,只是他没有听明白——

    “劳资恋世,所以劳资一定会活下去!”

    制人者,终将反制于人!

    意识消散的刹那,千镜雪衣竟然没有觉得不甘,只是觉得很遗憾……太可惜了,只差一点就能成功了,然而一步之遥,却难于登天。

    所谓功亏一篑,莫过如此!

    皇甫长安冷冷地拔出长剑般的冰条,丢落高台下的火海之中。

    精巧的眉梢轻轻挑起,带着一丝寒凉的笑意,琉璃般的黑眸中尽是狂妄与清傲。

    捡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皇甫长安虚弱地靠在冰床边,面容惨白,双唇冻得发紫,虚弱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刚才那一下,着实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眸中的血色红衣飘摇荡漾,如同皇城盛典上瑰丽荣华的漫天绸幔,那一眼至死贪恋的纠缠在火光中骤然闪亮,随即又黯然熄灭,宛如半路夭折的彩蝶,落了漫地的磷粉。

    步步为营攻城略地,千镜雪衣的这局棋从头到尾都尽握手心,未见一丝纰漏,唯一的意外就是皇甫长安的魂魄——

    她的魂魄原本就不属于这个身体,那水麒麟的精魂蛊虫吞噬掉扼杀的是原来那个沉睡的灵魂,虽然受到了不少的挤压与干扰,但她的意识一直都在,并没有所谓的掌控,她所做的不过是顺手推舟。

    连闻人清祀都对付不了的人,连西月涟都忌惮的人,跟他硬碰硬无疑是送死,甚至这一路下来,皇甫长安都没有什么把握,纯粹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放手一搏!

    这一回,她赌的不仅仅是教父大人的命,更是自己的命!

    从白瑛告诉她五色龙骨只有四块的时候,她所有的计划就被打乱了,千镜雪衣的网收得迅速,她却毫不知情……然而这样一来,闯魔宫开杀戒,她知道的秘密反而多了起来,于是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飞快地弹拨了起来!

    在温泉密室,独孤明日所说的那个除了他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是——取走水麒麟之后,寄主并不会死,只会武功全废,身体衰弱,如同得了一场大病。

    但即便活下来,她也杀不了千镜雪衣,这个男人的武功好得惊世骇俗,上次把独孤明日伤成那样也只不过是用了三招,皇甫长安没有把握能赢他,就算有手枪有炸药,但是没有那么敏捷的身手,也没有那种机会——千镜雪衣心思缜密防范甚严,根本不会给别人哪怕是一星半点的机会。

    山重水复疑无路,皇甫长安被逼到了死巷子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无法回头无路可退,也不能悬崖勒马……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悬崖勒马!

    再后来,跟万俟殇的那个交易纯属意外,却给了她最好的契机。

    万俟殇也不过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跟她坦言,凭着一手极妙的驻颜之术留在千镜雪衣身边,千镜雪衣的生死他其实并不关心,他唯一所求就是能够借助魔宫的势力找到医治魏闵轩的办法……然多年来索求无果,魏闵轩的病情却一日重过一日,在他几近绝望的时候,小厮却将皇甫长安那番狂言禀报给了他。

    万俟殇虽然不尽信,但就算只有一希望,他也要试上一试!

    千镜雪衣所练的魔功,于平时强身健体刀枪不入,却会在月圆之夜因内息逆转而瘫痪半个时辰,因而每逢月圆千镜雪衣都会独自歇于密室。

    他也是在极偶然的一次机会下知道了这个秘密,然而在魔宫,知道越多只会死得越快,他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只不过后来在见到清醒一刹的皇甫长安之时,他忽然突发奇想,如果正巧那个时候皇甫长安清醒过来,是不是会有一线转机?

    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万俟殇没再多想就把这个秘密告知给皇甫长安,作为央求她出手救治魏闵轩的筹码。

    皇甫长安闻言心中豁然开朗,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遂嘲笑他说,那个时候恐怕早已被取出了水麒麟,一个死人又怎么可能出手杀人?

    万俟殇失望而去,却依然引起了千镜雪衣的怀疑,好在皇甫长安的脸皮厚得能包饺子,瞒过了他那双似乎能发出x射线的狗眼!

    自此,柳暗花明又一村!

    立于悬崖顶端的刺杀暗藏在重重危机之下,却又那般水到渠成……为了以防万一,皇甫长安还在那根冰柱上面下了剧毒,算是买了双重保险。

    然而此番毕其功于一役,在刺死千镜雪衣之后,皇甫长安也已油尽灯枯。

    她毕竟不是神人,做不到事事完美天衣无缝,她只知道,自己决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扫了眼脚下的熊熊烈火,嚎叫痛哭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疼,皇甫长安蹙起眉头,趁人发现之前强撑着身体挪向隐秘地段。

    “咔嚓——”

    一阵细碎的声响近在咫尺,皇甫长安警惕地转头,却见千镜雪衣冷眼盯着她,像是一条被打断了尾巴的毒蛇,发黑的双唇微微勾起,笑得惊悚而恐怖……

    青色的手背按在了一个机关之上,继而生生将圆石掰断,无可逆转。

    皇甫长安一瞬明白了丫死不瞑目的神情——

    艹!他要拉整个魔宫陪葬!

122、本攻为自己点赞!

    “轰隆隆——”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整个山体骤然间强烈震动起来,四周惊叫声不断,石头碎屑和断裂的冰渣不断从头顶坠落,像是瞬间爆发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地震!

    皇甫长安被晃得头晕力乏,不由得扶着石壁靠在一边,步子踉跄得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抬眸望去,只见得目光所及之处如同九重炼狱,满目的火光扑涌而来,几乎要灼伤她的一双狗眼,然而身侧的冰座又冰寒刺骨,冻得她止不住颤栗,把一口银牙咬得咯咯响。

    这一夜……注定血光冲天。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皇甫长安眉峰紧蹙,却并不显得慌张……那些在火海惨叫的人,那些在慌乱奔走的人,那一扇扇关阖的石门,那一个个封闭的通道,那一下下凌厉却无效的冲撞……看在总攻大人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幕幕的鸡飞狗跳。

    眼下,她最关心的不是旁人的死活,亦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那个侧着身子斜躺在了莲花冰座上的家伙……特么到底屎透了没有啊摔?!

    为了保全那个身子,皇甫长安自然不可能真的拿冰棱刺穿他的心脏,所以故意把伤口扎偏了一些。

    但就算不能一冰棍刺屎千镜雪衣辣只大变态,下在冰棱上的剧毒也足够见血封喉,让丫在瞬间命丧黄泉,从此彻底地挥手说拜拜了有没有?!那可是足以毒屎一万头草泥马都毫无鸭梨的毒药分量好吗?!如果这样还不能把千镜雪衣那厮嫩死,那……劳资去屎还不行吗?!

    怀着无比壮烈而忐忑的心情,皇甫长安暗暗捏紧拳头,默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凝眸看向几步开外的那一袭雪白。

    方此时,千镜雪衣侧身靠卧在冰面上,背对着皇甫长安,一动不动……唯有五只苍白而尖锐的爪子还死死地攀在开启机关的暗匣上,宛如一个怨毒的诅咒,义无反顾地燃尽最后一抹浓烈的疯狂!

    次奥!这个屎变态,大疯子,心理扭曲得简直令人发指!

    盯着千镜雪衣看了好一阵,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后,皇甫长安才稍稍将提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压下去半截,只是……还不敢肯定那只史上第一的大变态会不会突然间诈尸,故而总攻大人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冰棱轻轻捅了他两下,见他依然纹丝不动,才用冰棱的一角将他的身子勾了过来。

    “啪”的一下,千镜雪衣的爪子从暗匣上落了下来,砸在了冰面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尽管这一声响动比起整个魔窟坍塌的声势来显得尤为微不足道,然而还是把心有余悸的总攻大人吓了一小跳,兔子似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再回眸,却见千镜雪衣面色沉然,一双诡辩莫测的眸子已然被淡青色的眼皮所掩盖,暗紫色的嘴唇上蜿蜒而下艳得有些过分的腥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冰白的地面上,点缀成了鬼魅而妖冶的红梅,衬着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庞,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和妖魅。

    眼见着整个山洞就要彻底坍塌了下来,皇甫长安不再迟疑,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靠了过去,先是伸手在千镜雪衣的鼻息上探了探,又伸手把了脉,最后撑开他的眼皮观察了一番瞳孔,在确定这只大变态已经彻底地屎透,就算蒸的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无济于事之后……总攻大人才顿觉身子一软,像是刹那间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支撑不住倒头就要摔在地上!

    艾玛……这货终于屎了……

    蒸的屎了……

    蒸的蒸的……屎了。

    太不容易了好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全天下都为之忌惮的男人,竟然屎在了自己的手里?!嘤嘤嘤,突然间好崇拜自己有没有?!

    如果剧本里面有个“酷炫狂霸**炸天杀手奖”神马的,她一定毫不犹豫地颁给自己!

    鸡冻之下,总攻大人瞬间就像是吞了上百颗十全大补丸,刹那间力大如牛,一把拽起千镜雪衣的身子扛在肩头,赶着头顶上巨大的石壁掉下来的前一秒,背着丫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个较为坚固的角落里……尔后迅速咬破手指,伸到嘴边啜了一口血,俯身凑到千镜雪衣的“尸体”上,缓缓将血水渡入他的口中。

    教父大人之前托南宫璃月带给她的那六个字的意思,换言之就是——

    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必须先彻底地干掉千镜雪衣,教父大人才有苏醒的可能,但前提是千镜雪衣的身体不能损坏,不然教父大人就算重新占用了这个身子,恐怕过不了多久也要跟着挂掉……所以,总攻大人思来想去,最后才决定了用下毒的方式将千镜雪衣的魂魄逼走!

    自然,她所用的毒药也不是腐蚀兴致的,而是短时间麻痹人的神经,让人产生窒息的感觉,从而达到毒杀的目的……当然,是药三分毒,副作用是无可避免的,再加上剂量太大,若是不马上解毒,教父大人同样逃不了扑街的命运!

    好在皇甫长安本体的血液就是万能解药,纵然水麒麟在这之前就已经被取出体内,但那些经过水麒麟滋润的血液却不会迅速失效。

    如此一来,只要喂下解药,千镜雪衣身上的毒素就会被迅速清理……从而,教父大人就能够得到一个新鲜健康的**!

    想到这里,总攻大人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随手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万个赞!

    嘤嘤嘤……教父大人终于要肥来了!

    快要鸡冻哭了有没有?!

    “咔嚓!”

    耳边倏地传来一个碎响,一条巨大的冰棱在头顶断裂,继而迅速落下,猛然刺入一边的石壁裂缝之中,恰巧卡住了后一秒倾倒而来的另一面石壁,为皇甫长安两人暂时支起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全的空间。

    然而这样一来,出逃的路子就彻底被封住了。

    外面的混乱嘈杂一直吵闹不停,山洞的坍塌依然在继续,一时片刻根本不可能停下……要是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很可能就会被埋在这片废墟之下!

    念及此,皇甫长安不由得脸色微变,一边念叨着雅蠛蝶,一边放下总攻大人的身子,走过去试图推开那面石壁,一边还在期待地yy……特么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走向,一般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有一只惊采绝艳的武林高手,出来英雄救美吗?!

    那啥……导演你坑啥都行,但素关键时刻……一定不能坑爹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总攻大人内心里狂野的呼吁撼动了导演的业界良心,就在总攻大人快要绝望地跪倒在地时,那面坚硬的石壁忽然微微动了几下,尔后“轰”的一声,被人直接掀翻了开去!

    刹那间,总攻大人狗眼一亮,面色一喜,正要扑上去来一个无比感激的熊抱,却只听得迎面而来的一声厉喝,裹挟着巨大的杀意扑面而来!

    “哼,叛徒!你居然没有死!你居然、你居然杀了宫主?!”

    英雄救美木有,报仇雪恨……才是坑爷爷的现实!

    “唰!”

    只见一名女婢凄厉地大叫一声,在看见倒地不起的千镜雪衣之后,瞬间就扭曲了面容,手握长剑恨意凛然的扑杀而来!

    想千镜雪衣死的人很多,多得数不清,但……也有很多人爱他入骨!

    “叮!”

    长剑在皇甫长安的鼻尖被人架开,森冷邪佞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有种心惊肉的感觉,很不舒服……但眼下,却叫总攻大人讨厌不起来。

    独孤明日的伤势并未痊愈,然而在得到皇甫长安的五成功力之后,武功在一夜之间精进神速!只是方才那名千镜雪衣的心腹女婢,自小便受宫主大人的亲手调教,武功自然也不弱……刹那之间,两人便飞升腾空,在高台上方激烈地缠斗在了一起,一时间不分上下。

    山洞内的巨震仍在持续,唯一通到外界的天光线道也迅速在震荡中合上,山体的抖动越来越厉害,有不少人已经被落下的石块砸死,火光却没有半分减弱,原先高旷的洞顶逐渐往下压,洞内的摆设悉数毁尽,通道也全被堵死……

    得知宫主大人已然仙逝,守卫各处的死士不再顾及自身安危,纷纷朝皇甫长安砍杀而来!

    见状,独孤明日不得不奋力破招,一掌劈开女婢,尔后迅速赶回皇甫长安身边为她挡剑护身。

    然而千镜雪衣豢养的死士无一不是个中高手,独孤明日重伤未愈之下,不免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以一敌多,寡不敌众……没多久就连着受了三剑,腥血自伤口飞溅而出,洒在皇甫长安的手背之上,还是热乎乎的!

    “快闪开!”疾速架开一剑,独孤明日瞪了皇甫长安一眼,有些愤愤不平,“都什么时候了,亏你还笑得粗来!”

    皇甫长安勾了勾眉梢,无奈地哼哼。

    “你以为劳资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啊?可是劳资是蒸的没有力气了,别说跑,就连爬都爬不了……”

    “哐——”

    一剑砍碎倒下的石柱,独孤明日气结之下,到底是奔上前来一把架起了皇甫长安,尔后纵身一跃,飞到震荡较小的平地上。

    片刻后,雾隐等人匆匆赶过来,与那群死士厮杀成了一片,而头顶上的空间则愈发地狭窄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

    皇甫长安微挑眉梢,虽然有些奇怪独孤明日会来救她,但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他在,就说明她福大命大,死不了了哦呵呵!

    独孤明日不是那种傻子,不可能为了救她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所以他一定有办法闯出去!

    快速撕下一块衣角包扎好手臂上的伤口,独孤明日跨前一步,先是灰常鄙视地瞪了皇甫长安一眼,尔后撇了撇嘴角,似乎有些不情愿,最后才在无比挣扎的心情之下,垂眸在皇总攻大人身前微微躬身,哼哼道:“上来!”

    皇甫长安眼皮一跳,十分的受宠若惊。

    “哈?!你蒸的要背本攻?”

    独孤明日侧开脑袋又哼一声,随后继续用鄙视的口吻催促:“你到底上不上来?!”

    “上啊!上上上……”生怕他反悔,皇甫长安立刻狗扒似的爬上他的背,只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辣个,话说……你为什么要救本攻?”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是吗?

    还是说……总攻大人魅力无敌,独孤城主对她一贱倾心,再贱倾城?!艾玛,说得银家都有些害羞了啦!

    闻言,独孤明日顿了顿,却只是从鼻子里哼粗了一声:“啧……还有力气说话啊?那自己下来走吧!”

    “雅蠛蝶!”

    霎时间,总攻大人八爪章鱼一般,猛然缠紧了双手双脚,垂头伏在城主大人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奸笑。

    “好不容易能上一回白帝城城主……本攻怎么舍得下去……”

    无论如何,现在能活下去才是一等一的王道!懒得管丫打的什么歪主意,神马小七七小八八小九九的都甩到以后再说……方才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折腾,她都快要累成狗了好吗?!

    听到皇甫长安那么说,独孤明日不由脸色一僵,顿然有种吐血的冲动……表示对总攻大人的联想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打算把皇甫长安扒下来随手扔到地上,一转头,却发现总攻大人趴在他的肩头上……已经……睡着了……?!

    次奥!这是犯规好吗?!

    话又说回来,这货就这么容易轻信别人吗?那么轻易地就把内功传给了自己,又那么随便地协助白瑛突破了九阶玄天诀,甚而把一手建立的折菊宫转交给别人……就算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也只想到别人的安危,留自己一个人独闯险境,孤军奋战……啧啧,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蠢的蠢货?

    可是,一想到死丫强撑着不肯闭上眼,却在自己背上安心睡去,城主大人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勾起。

    快步走到一面雕着图腾的墙壁前,独孤明日迅速转开机关……只见墙壁中间缓缓裂开一道细缝,继而沉重地向两边一点一点地移动。

123、教父大人v587!

    门里是一条狭小的暗道,在大震荡中接连不断地落着碎石,但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感受到在那片混乱之中隐隐有微风从暗道的那头吹拂而进,可见这条暗道是可以通到山洞外面的。

    独孤明日背着皇甫长安先行闪入暗道,身后,追杀而来的死士被雾隐一行拦在了半道上,再往后,于烈火焚烧中丧命的人不计其数,场面甚是恐怖惊悚,但也有少数武艺高强的人趁乱逃了出来,混杂在自保不暇的魔宫人之中,纷纷往独孤明日所在之处狂奔而来!

    回头轻轻一瞥,独孤明日却是看也不看那些忙于逃命的“祭物”,待雾隐击退最后一拨死士紧随而上之后,即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机关,将所有人掩埋洞中!

    “明日哥哥——!”

    嘈杂之中蓦地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只见魏闵轩抚着胸口趴在落石上,脸色一片苍白,万俟殇连忙赶过去扶住他……再抬眸,便是眼睁睁看着石壁缓缓合上,纵然他再如何身轻如燕矫捷灵敏也已来不及赶上!

    刹那间,万俟殇的冰眸之中一闪而过狠佞,却并未显出任何惊慌,只紧紧地护在魏闵轩身侧,寸步不离。

    哪怕方才只要他快上一步,就可以从这个人间地狱之中逃离,但……与其一人独活于世,不如陪着心爱之人共赴黄泉。

    魏闵轩却是有些不可置信,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瞬间撑得大大的,挣扎着叫唤了一声:“等等!”

    “轰!”

    话音未落,便听石门重重地阖上,刹那间完全隔断了内外的交联,便是连一丝冷风都透不过。

    独孤明日微敛睫毛,漆黑的眼眸中一掠而过那个脆弱的身影,转瞬又恢复一惯漠然的轻佻,脚下并未有任何的停顿,转身便快步朝外走去。

    “等一下!”背上的人忽然猛地一颤,像是骤然间惊醒一般,伸手倏地抓紧了独孤明日的肩膀,皇甫长安一字一顿,口吻是前所未有的强硬,“还有千镜雪衣!快把他带出来!”

    闻言,独孤明日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忍不住轻抬眉梢,有些诧异于总攻大人的这个“命令”。

    “哈?!你的脑门撞墙上了吗?把千镜雪衣带粗来?你确定?他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你要一副尸首做什么……?”

    “少废话!”皇甫长安却是真的恼了,头一次露出焦躁的神态,手下顺势一转,掐在了独孤明日的喉心,眸中杀意尽显,“要么把他的尸体带出来,要么……你屎!”

    听出皇甫长安的口吻不是在开玩笑,独孤明日终于停下了步子,微微一顿之后,却是淡淡地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地开了口。

    “那就一起屎好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皇甫长安先是一愣,尔后对上雾隐那双瞬间酷冷的眸子,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小贱人!”尔后略一沉思,缓缓松开了爪子,换了另一种说辞。

    “千镜雪衣一死,魔宫又跟武林结下这么大的梁子,身为四尊之一的白底城城主又怎么可能‘净身出户’撇清关系?只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反倒是帮别人绣了嫁衣……”

    听到这话,独孤明日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三分,饶有兴趣地反问了一句。

    “你这是在威胁本尊?”

    “不,”皇甫长安跟着扬眉浅笑,“本攻是打算帮你。”

    独孤明日不置可否:“怎么帮?”

    总攻大人神秘一笑:“把爪子给本攻。”

    独孤明日依言抬起手来,将爪子递了过去,他倒是想看看……这只小狐狸又能想出什么馊主意?

    却见皇甫长安一把拽过他的手腕,反手压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尔后用手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

    片刻后,独孤明日脸色微变,半信半疑地看向皇甫长安。

    “呵……你要是敢耍本尊……”

    总攻大人灰常自觉地接了下半句:“本攻就自挂东南枝!”

    下一秒,便听得“轰”的一声闷响,巨大的石门再次被仓促推开,魏闵轩闻声不由一喜,抬起头看向闪身而进的独孤明日,正要迎上前招呼一声,却见对方身影一晃,匆匆地擦身而过,转眼就淹没在了那片滔天的火海之中……

    见状,魏闵轩忍不住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回头跟万俟殇对视了一眼,惊疑道。

    “明月哥哥他……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这个时候往火海里面冲,那跟**有什么两样?!

    万俟殇冷冷哼了一声,阴鸷的眼眸中同样一闪而过几分狐疑,口吻却是相当的冷淡。

    “也许吧。”

    山洞内,被下令留下来保护总攻大人的雾隐面色阴郁地盯着皇甫长安,宛如狩猎的夜枭一般,跟最初见到的那个如沐春风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跟主上说了什么?”

    按照眼前的境况,这个山洞说塌就会塌,现在返身折回到山洞中将千镜雪衣的尸首救出来,无异于自掘坟墓……雾隐很清楚,独孤明日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做赔本买卖的家伙,除非,皇甫长安许了他一个巨大的利益,大到让他不惜牺牲个人安危,冒着绳命危险再闯龙潭虎穴!

    皇甫长安支肘靠在一边的石壁上,心中忧虑教父大人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自然是无暇理会旁人。

    直到雾隐一连问了三遍,冷峻的面容上一派“主上要是有神马三长两短的,劳资就把你大卸八块!”……的凶恶神态,仿佛皇甫长安要是再不吭声,他就会冲上来先卸了丫的两条狗腿用以泄愤……被他那杀气凌人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皇甫长安终于撇了撇嘴角,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家老大若是想坐稳白帝城城主的位置,必须得有一个大靠山抱抱大腿才行……”

    闻言,雾隐似懂非懂,但还是不服气。

    “白帝城本来就是主上的,现在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立刻毫不留情地甩给了他一个“真不知道该夸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蠢”的鄙视眼神,摇摇头连叹了三声“图样图森破”。

    “白帝城地处紫宸国和夜郎国的交界之处,眼下虽然独立在两朝政权之外,但是两国君主有谁不对其虎视眈眈?只不过是碍于师出无名,才隐忍不发……这个时候,要是爆出你家老大跟魔宫有牵扯,呵呵……你觉得呢?先是武林中人前仆后继地讨伐,再是两国君主坐收渔利瓜分蚕食……那个时候,你和你家老就等着抱头痛哭好了!”

    被皇甫长安这么一说,雾隐不禁脸色一沉,却是无法反驳,只得气闷地冷哼了一声,抱剑立在一侧。

    “那……你说的大靠山又是什么?”

    皇甫长安诡秘一笑:“你猜?”

    雾隐婶婶地有种一巴掌将其糊在墙上的冲动!

    “猜不到,你直说吧!”

    “嘿嘿……就不告诉你!”

    雾隐:“……!”次奥!别拦着劳资!劳资要撕了她!

    欣赏着雾隐一脸抓狂崩溃却砍她不得,只能捏紧了拳头,转而将恶气出在了趁乱逃出来的路人甲上,皇甫长安不由邪恶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个时候,她只在独孤明日的掌心里写了三个字——

    “天绮罗”。

    独孤明日是个聪明人,用不到她多做解释……只此三个字,便足够号令千军万马,摆平一切!

    只要能抱上天启国师的大粗腿儿,别说是紫宸和夜郎要忌惮天启国雄厚的兵力,就连江湖中人也不敢公然跟天启王朝的朝廷对抗……而总攻大人的意思不言自明,她跟天启国师有好几腿儿,足够他搭上这条大船!

    没能等到城主大人把千镜雪衣的**拖出来,就只见到暗道里奔涌而出的亡命之徒越来越多,一个两个雾隐还能就地砍屎,人数一多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不得已之下,雾隐只能先拎着总攻大人闯入暗道。

    只是……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妖孽!纳命来!”

    前一只脚才踏出暗道,后一脚立刻就有无数冰刃笔直地往两人身上招呼,灼眼的火光照彻整个山野陵地,亮如白昼……皇甫长安一袭绯红长衫即显眼又刺目,寻仇而来的刀剑很快就逮住了她,于刹那之间爆破出嗜血的疯狂!

    “锵!”

    雾隐反手劈断刺向皇甫长安胸口的长剑,护在她身边,以一敌众!

    他的身手不可谓不好,然而适才在山洞内与千镜雪衣的死士一番激战,眼下又对上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还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总攻大人安危,不过数十招便堪堪落了下风……两人便打便退,不过多时就被逼到了悬崖山巅。

    抱着手臂上血流涓涓不止的伤口,雾隐转头望了眼山崖,夜风刮起他瀑布般的长发,狂舞如魔丝……平素温柔如春风般的笑脸上终于掀起一丝狠辣,望着身后追赶而来的大批人马露出残酷而惊悚的表情。

    皇甫长安见状不由得一惊,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刻抱住他的身体使劲全力往悬崖下跳——特么同归于尽神马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好吗?这孩子咋就这么容易激动呢?!

    就在她出手的瞬间,一枚飞镖从雾隐手中射出,却是偏了方向打落在石柱边缘。

    皇甫长安微微松了一口气,转眸对上雾隐杀人般的眼光,当即勾起眉角。

    “放心,摔不死你……”

    话才出口,皇甫长安身上的红袍当即脱身飞起,在半空中打成一柄雨伞的样子,极大增加了坠落的阻力。

    然而这“降落伞”原本就只是为了一人自保而设计,过小的面积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两人下坠的速度依然在稳稳增加。

    皇甫长安眉峰微蹙,瞥见清冷的月光下雾隐眸中的那道一闪而过的酷厉,心中骤然一紧,却是来不及阻止。

    “嘶——”

    丝绸碎裂的声音细微而凌厉,刹那间划破暗夜长空!而那股击打在左肩上的强大力道则是骤然将皇甫长安整个人疾速撞开,于半空中划出一道凄绝而妖冶的抛物线。

    “卧槽!”

    身体急速下坠的瞬间,总攻大人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尼玛!好大一只白眼狼!丫是吃狗肺长大的吗?!

    由于失去了支撑,总攻大人就算从头到脚、从鸟儿到菊一花,把雾隐诅咒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不能阻止身子在深渊中急急坠落……耳边寒风冽冽,夹杂着漫山遍野的狼嚎与杂乱无章的刀剑交鸣,隐约能想见崖顶你死我活的酣战,正在愈演愈烈,至死方休。

    “嗖!”

    就在皇甫长安一边大呼坑爹,一边虔诚万分地祈祷着下面的雪层足够厚到摔不屎也摔不残的境界时,一条长纱忽然间破空而来,游蛇似的缠上了她的腰际。

    皇甫长安先是一怔,继而大喜……

    哦呵呵!差点儿忘了,劳资可是本剧的第一主角好吗?!有主角光环的,屎不了有没有?!怎么……不服啊?来打我呀!

    然而,下一秒……在被长纱甩上崖顶的时候,看着周围聚集的众人,总攻大人就再也笑不粗来了!

    “哼,还想逃?死了这条心吧!”蒙面女子甩手将皇甫长安重重摔在地上,双眸满含怨愤,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金门主,这妖女杀人如麻嗜血成魔,不杀不足以息众怒!魔宫抓了这么多人充以血祭,现在是不是也该让他们尝尝被火烧死的滋味了?!”

    “对!烧死女魔头!”

    “烧死这个嗜杀成性的狂魔!”

    “烧死她!烧死她!”

    话音未落,周围即刻爆起无数响应呼喝,激恨愤慨的气焰愈发强盛,几乎人人都想上前捅她几刀。

    领头的金门主乃是此地最具声望的人物,金门亦曾多次遭到魔宫的打压与暗袭,可谓新仇旧恨频频不断,眼下又见众怒难平不泄愤无疑安宁,便也不再派人通知武林盟主,当即先斩后奏,下了诛杀令!

    “来人,将此妖孽绑在木架上,刑以火焚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即有数十人手忙脚乱扑上来,把这只传说中的“第一主角”连拖带拽地迅速绑在了搭好的柴堆上,继而四处点火,熊熊烧起偌大一片柴堆!

    越来越旺的火焰将四周照得一派亮堂,炙烤般的热气熏得皇甫长安脸颊通红全身炙热,快速蔓延的火苗簌簌游走,很快就燃到了皇甫长安脚下,而四周皆是如狼似虎的目光,涌动着将她吞噬入腹的**,浓烈的烟气更是呛得皇甫长安几欲窒息……艹艹艹!导演劳资要爆了你的小雏菊!你给劳资等着!

    “烧死她!烧死杀人狂魔!烧死她!烧死杀人狂魔……”

    狂热的呼喊震得耳膜发颤,仿佛她真的是个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魔鬼!

    然而,皇甫长安不承认……即使手染血腥夺命千百,她从来不觉得后悔或歉疚,强者生弱者灭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更何况真正祸乱江山、伏尸百万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她……她没理由给千镜雪衣那只大变态背负罪孽好吗?!特么她也是受害者有没有?!

    感觉到火焰一点点扑漫上身,皇甫长安简直欲哭无泪……

    在这之前,总攻大人曾在闲极无聊的时候想过很多种死法,凄惨的香艳的英勇的壮烈的,毒死刺死摔死饿死,死在长剑之下,或是死在床榻之上,亦或者死在美人的怀里……可唯独没有想过会以如此“隆重”去屎!尼玛,简直受宠若惊了有没有?

    就在炙热的火舌吻上衣角,差点儿把总攻大人烤成火鸡的刹那,一个温油似水的声音忽然由远至近,传入耳际,如天籁般婉转动听!

    “对不起,我来晚了……”

    话音未落,滚烫的身子便迅速落入一个清凉的怀抱,像是烧得通红的炭火投进幽冷的水潭,熄灭火焰之际还能散出几丝温热的烟气,但……总算脱离了化成灰烬的厄运!

    皇甫长安伏在教父大人肩头,分明虚弱得快要喘不过气儿来,却还要拼着力气骂上一句:“艹!再晚那么一步两步……劳资就要被烤熟了好吗?!”

    “杀人狂魔!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定要你碎尸万段!”

    见有人救援,火台下当即有人执剑刺来,迅如电光的长剑在夜空中割裂出一道巨刀的伤口,张着尖锐的獠牙,煞气逼人锐不可挡。

    教父大人托着皇甫长安的腰旋身避开,反手飞出一把匕首直刺来人眉心,强劲的罡风将其摔出十多米远,没入火海不知所踪。

    烈烈焰火铺陈了十里火光,雪衣飘动霜寒如剑,教父大人微勾眉角,低眉对肩头上趴着的太子殿下粲然一笑,笑颜清柔魅绝,似乎在刹那之间盛开了十里红莲,千里繁花。

    再次抬头望向别处,目光则陡然凝霜,森寒蚀骨冰冷绝杀,犹如出自地狱夺魂厉鬼。

    “呵,一群不知所谓的乌合之众,竟然也敢动本尊的人?”冷冽的目光一扫而过,冰薄的双唇轻轻吐出几个字,无足轻重而漠不关心,“那就都杀了,一个也不要留!”

124、这货长得犯规啊!

    冷漠而凌厉的几个音节并不响亮,却有种无法言述的穿透力,刹那间越过漫天的火海,裹挟着冬夜刺骨的寒风刺向人的耳膜,叫人忍不住为之菊口花一紧,徒徒生出几分毛骨悚然的畏惧来……

    “快……快看哪里!”

    “天呐!那些是什么东西?!”

    “军队!是朝廷的军队!”

    被报仇的血液点燃了理智的人群中忽然爆出了几声尖锐而惊惧的呼喊,刹那之间,众人齐齐转头望去,在瞪大了狗眼看清不远处的场面时,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疯狂的仇恨在转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那种军队所特有的萧杀气息像是大山一般威压而来,彻底扰乱了一干武林人士的阵脚!

    山崖之上,焚天的烈火越烧越烈,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而在山脚之下,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军团迅速席卷而上,似乎要在一夜之间踏平这整片的山野!

    大概是从未遇见过这般雄壮的场面,在场众人一时间被惊得愣在了原地,胆子小一点的甚至连狗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着轻颤。

    他们很清楚,不管一个人的武功有多么的高强,身法有多么的迅疾,剑术有多么的精湛……在庞大的军队列阵面前,所有这一切都脆弱得不堪一击!机械般坚不可摧的军阵一步步强而有力地倾轧而至,以其不可抗拒的强势抹杀了一切动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残众一点点被逼到狭小的角落,最终消失在一声响彻山谷的爆破之中!

    “盟主……”

    一闪而逝的光晕耀眼刺目,白须老者面露骇然之色,生生收回了求救的请求。

    混战之下焉有完卵?魔宫阴谋重重诡计多端,只怕再斗下去……最多也是两败俱伤,更何况此次剧变似乎关乎朝堂,倘若牵扯皇族机密,江湖上必然会因此而掀起一阵难以平息的腥风血雨,武林必将遭受重创!

    白瑛面色平静,依然是温文尔雅的贤德摸样,只是眼中的酷寒淹没在黑暗之中,谁也没有看见。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是——

    天罡军阵!

    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这就是传说中赤日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罡军阵”!

    赤日营,紫宸最为雷霆万钧的一支军团,虽然仅有三千精兵,其战斗力之强却足以摧毁数十万大军……若非必要,赤日营极少会出动杀手锏天罡军阵,因为天罡一出,便是绝杀之阵!

    故而赤日营又成阎罗营,在战场上,甚至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阎罗出府,无人生还”,这里面所谓的阎罗,说的就是赤日营“天罡军阵”。

    没想到,这一场魔宫的浩劫,竟然会引来紫宸的赤日营,可见此事非同小可,绝对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念及此,白瑛收回视线,淡然下令。

    “如今魔宫宫主已死,魔宫深受重创,我们该是时候撤了……”

    “盟主!可是那妖女还没有抓到,而且魔宫的人一个个滑得像泥鳅,大部分的魔头都趁乱逃走了!”

    若不能趁此机会剿灭魔宫,始终是一个难以拂除的隐患,阅历深厚的长者深知魔宫狡诈,便垂眸淡漠不语,唯有初出茅庐的少年血气方刚,不肯就此罢手!

    白瑛淡笑着看他,微微抬起眉梢,一脸好脾气。

    “那么……你知道魔宫之人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吗?按实力他们未必比我们弱,况且这又是他们的地盘,如若他们真打算跟我们决一死战,我们手中的胜算其实并不大。”

    少年闻言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反驳他,但略一停顿之后还是不能接受就此半途而废!

    “难得找到魔宫老巢,这番劳师动众难道不是为了剿灭魔宫之众吗?就这么功亏一篑岂不是太可惜?!如果这次不能乘胜追击,只怕下次就更难找到机会了!”

    “哼!又是一个二百五!掉进别人的圈套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沾沾自喜自鸣得意,简直贻笑大方!”

    袁门主冷笑三声,毫不留情地叱了一句,当众削了那少年的面子。

    少年闻言不由大怒,激愤之下手握剑柄,就要拔剑上前。

    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袁门主看也没斜眼看他一下,一弹指就推回了少年正欲拔出的长剑,出手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少年的面色陡然白了几分,又听她哂笑道。

    “你没听刚才那个将军说的吗?在皇家祖坟捣乱,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魔宫之人散布消息招来武林众人,不过是想玩一出借刀杀人!依本门主看,趁现在场面混乱,能滚就尽早滚远一点!别一不小心走慢了,留下来给魔宫宫主陪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山脚传来一片嘈杂,无数火把绵延成好几条长龙,正往山上快速游来,微白的霞光中依稀飘动着紫宸军队的悍然旗帜!

    见状,众人心中愈发忌惮,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魔宫奸诈,一边却不得不听从武林盟主的命令,准备抢在军团剿杀过来之前动身撤离。

    “哼!”

    少年握紧长剑束回背上,不甘心地又瞪了那熊熊烈火中冷然矗立的山峦一眼,愤声一哼转身随众人迅速撤离开去。

    深渊底部,流水潺潺,白色的瀑布像是就九重天上流淌下来那般,瑰丽而壮观。

    几张竹筏飘荡其上,行得缓慢,仿佛是在游山玩水。

    万俟殇半眯着眸子,神情阴鸷孤冷,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静坐在一边帮独孤明日仔细地包扎伤口……方才在山洞里,他并未奢想过这个家伙会出手相救,以至于当那扇石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准备自行了断的动作都没停下来……好在独孤明日在飞身跃过之时及时阻止了他,这才没有伤到闵轩,不然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雾隐浑身是水地走了进来,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衣服的表面上细碎地结了不少冰渣,可见这丫湿着衣衫在夜风里跑了好一阵。

    独孤明日倚在白狐裘皮榻上,一贯的懒散富贵,即便身上多处受创,衣衫破败不堪,也丝毫不显得狼狈。

    见到雾隐时,也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适才……本尊好像隐隐听见,有人吵嚷着说要烧了那个女人?嗯?”

    雾隐俯身跪地,他可以对任何人都残酷冷漠,唯独对这个男人忠心不二。

    “她没有死,在引火烧身之前就被人救走了。”

    闻言,独孤明日的眸光微微一烁,神色蓦地松了几分,下一面……却是猛然一鞭甩在了雾隐的后背上,刹那间就挑起了一道皮开肉绽!

    “念在你忠于本尊的份上,本尊就饶了你这一次!若是再敢违背本尊的命令,就提头来见吧!”

    “是!”

    雾隐甫一张嘴,忍不住就喷了一口血……是蒸的喷血!然而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怨言,依旧保持着一贯温柔的笑意。

    魏闵轩见此情景,不由得偷偷觑了独孤明日一眼,却见他闭目调息,已然入定……不过,那个人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那厢,被不少人惦念,同时又被更多的人诅咒的总攻大人,在见到教父大人的那一刻,就灰常光荣地……昏屎了过去!

    等到众奸夫突破重围带领大军杀上来的时候,就只见到总攻大人八爪章鱼似的挂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像是被烈日晒蔫了的稻草似的趴在男人的肩头,一头长长的青丝就那么凌乱的垂挂了下来,比夜叉好看不到哪里……但即便如此,爱妾们还是在第一眼就认粗了她!

    背着漫天灼热的火光,周围还有人不断地纠缠阻挠,男人却像是如入无人之境那般,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了粗来。

    几乎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些追杀而上的人在距离他尚有百步的地方,无一例外都被射杀在了半路上!

    见状,众奸夫不免暗吃一惊,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等厉害的功力!

    不过这样一来,大伙儿一颗悬在了嗓子眼的小心肝终于是落下了大半……能得到这等高手出手相助,总攻大人想必已经化险为夷了。

    当然,安心归安心,众人的步子却是丝毫没有放慢,飞快地赶着迎了上去。

    就在众人快要攀上山巅的时候,百米开外的那个男人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语调冷冷淡淡,却是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现在才来,是打算给公子收尸吗?”

    问得此言,众人心头一恼,却是齐齐噤声无言以对,像是犯了错的小妾被威严的正室逮了个正着,竟然有些唯唯诺诺了起来,就连一向心高气傲的皇甫砚真,此时此刻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剔着眉梢冷眼看向那个男人。

    这一次……确实是他们无能。

    不仅对付不了千镜雪衣,害得总攻大人只身犯险,后来又因为过于急功近利,想要抄小道进入紫宸皇陵……却不想反而掉进了魔宫的陷阱里,以至于差点玩没了半条小命不说,还耽误了不少时间。

    对此,就连他们自己都很鄙视自己,所以就算是被人讽刺,他们也确实没有任何的借口可以反驳,只心虚地一言不发。

    不过片刻,几人就匆匆地赶到了男人跟前,借着不远处滔天的火光,在走近之后,众人总算是看清了男人的样貌。

    刹那之间,先是花贱贱十分讶异地“啊”了一声,语调听起来特别的抑扬顿挫,完全失却了平素的蛋定!

    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的男宠们,甚至就连亲爹大人……都在第一时间内暗暗哀嚎了两声“完了!完了!”

    尼玛啊……这下子,蒸的要失宠了有没有?!

    这天上掉下来的男人究竟是谁啊?!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哪怕他们用情敌的眼光看得灰常挑剔,到最后却也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货简直俊美得惨绝人寰好吗?!导演,这货长得犯规啊!

    对上众小妾各种惊异的,嫉妒的,艳羡的,愤懑的,狐疑的……等等目光,教父大人却是面不改色,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投过去几缕轻蔑而鄙夷的视线,尔后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冷然开口。

    分明是狂妄到欠砍的话语,从他那两片冰薄的唇瓣里吐出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自然,仿佛无论他说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教父大人鄙夷地扫了一眼众小妾,端着一览众山小的架势,说。

    “你们几个,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听命于我,第二,滚。”

    听到这话,李青蛙终于憋不住气,彻底地出离愤怒了,当下就一把抽出圆月弯刀,二话不说砍了过来,一边砍一边恨声反问。

    “操!你算哪根葱?!竟敢叫劳资滚?!”

    紧跟着,皇甫小四也拔剑而上,大喝一声:“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当然,这句话有一半是说给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男人听的,还有一半,则是说给在场的某些奸夫听的!

    “哼……”就连西月涟都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轻嗤道,“别忘了,你能不能跨进这个门,还要经过我的同意!”

    闻人清祀更是目露酷寒,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男人尤其没有好感,仿佛能在他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不必废话,砍屎再说!”

    闻人姬幽后一步挤上来凑热闹:“我帮小祀砍!”

    皇甫砚真寒光一烁,长剑已然不声不响地握在了掌心:“一起。”

    皇甫无桀没再劝架,第一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我也来!”

    宫狐狸凤眼一眯,七剑迅然开屏:“砍砍更健康!”

    破云鸣钰微扬眉梢:“总攻大人说,团结就是力量。”

    众奸夫立刻回头,齐齐喷他:“屎开!关你什么事!”

    唯有花贱贱像是被雷当头劈中,立在原地傻了好半晌,才抬起手臂想要阻止醋意焚身的众奸夫以及亲爹大人——

    “等等!那个……他……他是……”

125、可以集体吞雪自杀吗?

    不等花贱贱把话说完,就听得前方不远处“轰”的传来一声巨响,刹那之间飞沙走石,风声鹤唳,宛如有一阵凌厉的狂风在山野上扫荡而过,被轰然震起的积雪漫天飞扬,飘飘洒洒,像是正在下一场鹅毛大雪,气氛瞬间萧杀到了极点!

    花贱贱只觉得心头一荡,在片刻的惊骇之中,却是忍不住滋生出一丝丝的幸灾乐祸来。

    砍吧砍吧……砍屎一个,算一个!

    然而,在下一秒,看见风雪飘摇之中被齐齐震飞,如同天女散花般栽倒在雪地上,一个一个东倒西歪,更甚至有人还像是倒插葱一样被埋了半截身子在厚厚的积雪里,只留下两条腿笔直地竖在外头……之后,花贱贱就再也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要是盟友都阵亡了……他一个人绝逼斗不过那只不仅美得惨绝人寰,就连武动都高得丧心病狂的男人的好吗?!

    眼见着纷纷飘落的雪花中,那名雪衣人一手抱着皇甫长安,一边目不斜视地款步走来,完全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就连走到被积雪埋得只剩下一个脑袋的闻人清祀的跟前时,都没有哪怕是半分的犹豫,依然目中无人地迈开了步子,作势……要从他的脑袋上踏过去!

    “等一下!”

    花贱贱忍不住疾呼一声,迅速收敛神情飞快地赶了上来。

    艾玛……要是闻人小变态蒸的被踩了一脚,那绝对会粗人命的有木有?!

    听到他的叫唤,男人微微一顿,剔着眉梢冷眼递来两道清冷的视线,明明是极为平淡的目光,可是从他那双精致而又凌厉的眼眸中射出,便似乎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慑与霸道……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只一眼,就是君临天下,无可违逆!

    纵使花贱贱阅人无数,却还是承受不了雪衣人的眼光,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但……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抬眸直视其眼睛。

    就在男人微顿的片刻,埋在雪地里的闻人清祀立时逮住机会,一把拽着男人的脚踝从雪地里纵身飞跃而上,冷锐的刀刃衬着远处炙热的火光,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妖冶而嗜血的光线,笔直吻向男人的后颈,打算借此机会一击毙命!

    然而,还不及那鬼魅般锋利迅疾的利刃刺近男人的肌肤,半空中就传来了一声颇为撕心裂肺的痛呼,夹杂着类似于狗腿被打断的“咔咔”声,在这夜风呼啸的山崖上听起来尤为惊悚恐怖……闻声,几乎在刹那间,所有尚且能扭动脖子的奸夫们,都默默地扭开了脑袋,表示……不忍直视。

    在备受煎熬的等待之中,这种耸人听闻的骨折声婶婶地持续了将近三十几秒,再兰后,传闻中嗜血残杀,被江湖中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忌惮深深,闻之丧胆的魔宫少宫主,就那么……几乎是随意的,像是残破不堪的木偶人一般,被雪衣人扬手丢在了地上。

    “唔!”

    听到从闻人清祀快要咬碎的银牙里溢出来的最后一声闷哼后,众奸夫才陡而回过神来,如梦初醒,冷汗淋漓!

    尼玛!这货到底是从哪里冒粗来的?!太可怕了好吗!

    先前还觉得千镜雪衣多么多么的变态,可是眼下……比起这只禽兽来,宫主大人简直温柔得让人想哭有没有?!

    至少……宫主大人杀人,从来都是一击毙命见血封喉的,而不会像眼前这只炒鸡虐待狂一样,婶婶地把人玩废了,还不让人屎的!

    次奥!导演快、快派一只伏地魔粗来!代表月亮消灭他吧!吓cry了好吗?!

    “快!快!动作快点!再快点!所有人都给老子跟上来!”

    就在众奸夫震精得虎躯一颤,齐齐噤声,撅着小翘一臀,夹紧小雏菊,不敢再有所造次的时候,不远处的山腰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凌驾其上的是声粗犷雄浑的厉喝,口吻之中透露着婶婶的焦灼忧虑,仿佛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上来。

    略显机械地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在下颚上轻轻往上一戳,把方才因为过于惊悚而张开的嘴巴合上,花贱贱才缓缓地侧过身,循声望向山腰处。

    只见漫山遍野的火把像是游龙那般,绕着山道一圈一圈的盘旋而上,冲在最前头的那一队人马,赫然是紫宸皇廷的护军!

    刹那间,花贱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一跳,刚刚只顾着争风吃醋,却没留意到山脚包抄而上的紫宸护军,看穿着,那些人并不是赤日营的兵士,而很有可能是专门驻守皇陵的护卫……很显然,他们熟知皇陵的地形地势,所以才能在禁令解除之后,抢在最前头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

    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断了他们的退路!

    另一边,赤日营的军阵还在排山倒海地横扫而过,冷酷无情地碾过所有人的尸首,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擅闯皇陵的无礼鼠辈!

    “这……”

    很快,皇甫无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微微变了脸色,先是侧头跟身边的皇甫砚真对了一眼,继而两人齐齐抬眸,看向百步开外的那名雪衣人。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关头,几乎所有奸夫都在心中不约而同地祈祷,那个炒鸡虐待狂能够仗着他那身绝世的武功,带着总攻大人先行突破重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事实上,那个家伙相当的不配合!

    众奸夫本以为他会像适才那般,酷炫狂霸拽地一路走下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名雪衣人所有的威武霸气好似只针对他们几个一样,在见到山下的军队包抄而上之后,那人就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任山风吹拂衣角,雪衣纷飞,步子却是再也没有向前挪动一步。

    见状,众奸夫不由得恼了,一个个拖着受伤的身子,拿武器当成拐杖支撑着爬起来,从四面八方逐渐地向雪衣人围拢……然而,到底是心有余悸,众人不敢靠得太近,在还有十多步的距离后就停了。

    在总攻大人的所有爱妾之中,这一回只有花贱贱机智地没有受伤,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带盐人。

    “咳……”

    轻轻咳了一声,花贱贱略显紧张,有些犹豫该怎么称呼那个男人,考虑着……要不要把他的身份说粗来?

    转眸看了一眼脆弱的众奸夫,花贱贱下意识抬手抚了一把尚且还在风中凌乱的小心脏儿,到底是手下留情,没有把那一枚重磅炸弹给扔粗来……不然,他毫不怀疑,在得知那名雪衣人的身份之后,奸夫们会有跳崖自尽的冲动!

    “紫宸的护军要杀上来了……”

    默了半晌,花贱贱头一回连说话都有些忐忑,憋了半天就憋粗了这么几个字。

    闻言,雪衣人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狗眼没瞎,早就看到了。

    “呃……”没想到对方这么冥顽不灵,花贱贱不禁有些口干舌燥,暗自压下了将其吊起来狠抽一顿的冲动,抿了抿薄唇,又道,“眼下前有狼,后有虎,趁着他们的人马还没有杀到,现在走还来得及,你能不能……先把公子救出去?”

    “能。”这一回,男人却回答得十分的干脆利落。

    话音落下,众奸夫即便齐齐松了一口气。

    却不想,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听那个男人淡淡一哂,又说了一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西月涟蹙眉:“什么条件?”

    雪衣人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优雅的下颚微微扬起,在火焰照耀之下,呈现出一个漂亮而优美的弧度,一双清贵如神祗妖魅如狐王的凤眼半眯着,眺望向远处,不知在看些什么。

    众人正暗自琢磨他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想着他要是让他们横刀自刎神马的,他们是绝逼不会干的!

    便听耳边传来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却让人一口血喷在了雪地上,恨不得砍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那个史上第一的炒鸡虐待狂说!

    “你们跪下,把脸埋在雪里,数二十下再抬起来。”

    艹艹……此处省略一万个……艹!

    士可杀不可辱!

    导演窝们可以集体吞雪自杀吗?!你是忘了吃药还是怎么了?敢不敢弄个正常点的人物粗来?!

    “咻”的一声,李青蛙拔剑又要砍人,却在半路被岳父大人和谷主大人齐齐架着拉了回来,紧接着毫不犹豫地将丫的脑袋摁倒在地上,埋进了雪地里!

    这一招,叫做……枪打出头鸟!

    有李青蛙童鞋打了头阵,虽然是被迫的,但多多少少也让众奸夫心里有了个安慰,片刻后,一圈子的人陆陆续续扼腕磨牙,跪下身来,俯头将脸埋进雪中,咬牙切齿地数了起来……一切都是为了总攻大人!爱妾们在泣血的心中这样想着。

    等他们怨念婶婶地数完数,还未来得及把快要冻僵的脸从雪地里探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裹挟着难以自持的鸡冻!

    “属下护驾来迟,恳请太后娘娘降罪!”

    此言一出,众人都傻了……虾米?!这里哪来的太后凉凉?!

    再抬眸,众人顿然又是一惊!

    次奥……这尼玛是一秒钟变太后的节奏?雪衣男纸你变装的技能要不要这么酷炫?!

126、快要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只见适才那个雪衣人撕了一块衣角挡在脸上,把面容半掩半遮了起来,额前长长的发丝垂落而下,立时又盖住了小半张脸,如此一来,整一张绝世的容颜就只剩下了一双清冷的眼睛留在外面,反射着远处熊熊不灭的火光,闪烁着一种叫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换做是一般的人,若是见到这么一号蒙面人物,十有**都会心生怀疑,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确定对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刚刚那位护军统领迫不及待的一声叫唤,听起来并没有半分的犹豫,甚至在第一眼见到那名雪衣人之后,就已然一万个笃定他就是是他口中所谓的“太后凉凉”!

    而对于这一点,众奸夫们竟然也是毫无异议。

    原因很简单……这只炒鸡虐待狂那扑面而来的高贵冷艳的气场,就足以说明一切!

    换句话说,哪怕有人长得跟他们的太后凉凉一模一样,而这只雪衣人换了一副寻常的容貌,恐怕对方依然还是会“选”他为太后!要知道,改变样貌算不上是什么难事,但要模仿出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般尊贵的气质,却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所以,奸夫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只情敌真正的身份……绝逼灰常尊贵!至少不会比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差!

    也就是说,这货不仅长得甩他们一条街,武功甩他们一条街,就连身家背景,都很有可能甩他们一条街!

    嗷呜!想来想去……还是集体吞雪自杀吧,这日子没法过了好吗?!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哭吓尿!在这之前他们还觉得岳父大人刻薄尖酸,刁钻难搞……可谁能想到,在这只情敌面前,岳父大人连根葱都不是!

    哎,默默地点个蜡,岳父大人不哭!

    待那名悍将走近之后,才赫然发现雪地上还跪了一圈的人,警戒之下不由得一惊,当下拔刀护在了雪衣人身侧,一边对着不远处大声疾呼,迅然下令。

    “快来人!护驾!护驾!”

    霎时间,就听到雪地里唰唰唰的响起一阵乱中有序的兵甲声,不过片刻,一大队人马就举着火爆手执长刀迅速的赶了上来,将一干奸夫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包围了起来!

    此时此刻,众奸夫尚且沉浸在雪衣人一秒钟变太后的惊讶以及被羞辱的愤怒之中,根本无暇理会那些包抄而上的护军,因而一个个都只是僵硬地半跪在原地,并没有一气之下大开杀戒。

    见他们不动,匆忙之中赶上前来的护军一时间也搞不明白眼前是个什么状况,生怕错伤了人,便也没有动手,只紧握长刀满脸戒备围在几人周围,大有对方一旦做出不轨之举,就将其捅成马蜂窝的架势。

    “太后娘娘……这些人……”

    为首的悍将在稳定心神之后,显然也察觉到了那一圈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动手伤人的打算,只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刺猬般的敌意,以及某种发酸的奇怪的气息,还是让他不敢掉以轻心,只得回头请示太后。

    雪衣人眸光微动,垂下眼睑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尔后从半掩着的白纱后不急不缓地吐出几个凉淡的字节,沉然高贵的气度在刹那间就折服了在场所有的官兵……相较于一路上听到的鬼哭狼嚎,眼前这个女人的沉着稳定,显然更让他们钦佩敬慕,从而愈发地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

    话音落下,众奸夫才恍然回过神来,虽然心底下恨不得一脚把那个雪衣人踹下山崖,但到底还是紧抿着薄唇,没有拆穿他。

    只是一个个面色阴沉,射向太后凉凉的目光不是利刃,却胜似千刀万剐!

    如果,刚才太后凉凉说出一句……“把他们都斩了!”

    奸夫们都不会有丝毫的惊讶,毕竟从第一眼见面开始,他们势同水火的立场就已经不言自明了!而那种相互间的排挤和讨厌,几乎可以说是天生的!

    但事实上,太后凉凉说的却是——

    “折菊宫救驾有功,哀家要好好谢谢他们。尔等代哀家好生照拂,切勿怠慢……特别是那个全身被打折骨头的,千万不能让他就这样屎了。”

    闻言,某护军统领虎目一圆,一本正经地抱拳应下。

    “是,太后娘娘!微臣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将其骨折之处,全数接好!”

    太后凉凉淡淡一笑,目光掠过在场的众位奸夫,最后停留在了西月涟的身上。

    “那就好。”

    下意识的,不由自主的,被那雪衣人的目光注视久了,西月涟忍不住轻轻一颤……当然,这其中只有三分是被吓的,而剩下的七分纯粹就是被气的好吗?!

    尼玛!他这是什么意思?!

    恐吓他吗?!以为他是吓大的吗?!

    特么这虐待狂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知道他是谁吗?!

    死丫没有殷勤地喊他一声岳父,主动跑上前来端茶送水抱他大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手打他?还敢用那种威胁的目光瞪他?!

    啊啊啊……真是要被气屎了!特么那魂淡这么不孝敬岳父大人,总攻大人她知道吗?!

    然而,不等西月涟用义愤填膺的,更具有杀伤力的视线瞪回去,那雪衣人就已经淡然自若地侧开了视线,尔后一拂长袖,命人将总攻大人抬进了匆匆被扛上来的轿子里,后一脚跟着款步走了进去,在漫山遍野的士兵护卫之下,高贵冷艳地……扬长而去。

    方此时,众人才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那个男人口中所说的“救走”总攻大人,并不是他们原先设想的那样杀出一条血路来,而是走得……如此的,光明正大!

    “靠!”

    如梦初醒的奸夫们忍不住齐齐喷了一口血,头一次怀疑其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点儿不够用?

    那只超级虐待狂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好吗?!让他们下跪吃雪神马的,完全就是为了耍他们有没有?!尼玛……这个贱人!简直比花贱贱还贱一万倍!

    花贱贱:……泥煤!本谷主很萌的好吗,你们不要黑老子!

    数日后,这一场惊扰了鬼神的皇陵之乱,在紫宸王庭的高压封锁之下,却是没有在朝野中掀起过大的余波,无论是武林联盟还是魔宫众士,亦或璃王之党,太子之士,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一致将其纳入禁忌,闭口不提。

    本该是惊天动地的阴谋巨变,陡然间却被生生扼杀在破茧成蝶的关口,像是一只夭折的丑陋蝶蛹,成为了魔宫与皇族最为不可告人的机密。

    于江湖,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心生不轨,九魄龙灵骨的秘密自然公开不得。

    于紫宸皇廷,皇陵被毁,甚至被人当成魔窟经年之久却未被察觉,更是一件让皇族极为蒙羞,有损皇室威严的事情!故而朝堂之臣人人讳莫如深,不敢乱嚼舌根授人把柄,不然……拔掉舌头事小,株连九族罪大!

    此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紫宸皇都的气氛都十分压抑,初春的天空连日阴霾不见煦日,感受不到一丝春江水暖的气息。

    一直到阳春三月,乌云散开天光乍现,紫宸皇陵的修缮宣布告罄,深居简出的太后凉凉才代替卧病在床的紫宸帝君,带领众位皇子皇孙以及宫妃前往皇陵拜祭先祖,祈福请罪。

    只是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太后凉凉,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冰冷如蛇的变态宫主了!

    当然,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对总攻大人的爱妾们而言,这简直就是一场史上最惨烈的浩劫好吗?!

    因为……

    把千镜雪衣那只大变态踹下宝座,取而代之并且坐享其成的家伙,是一只更难伺候的残暴鬼畜有没有?!

    多么……痛……的……领悟!

    就在众小妾被教父大人无聊之际翻来覆去虐得体无完肤,婶婶地觉得快要没有勇气活下去的时候,那厢……先是被迫取出了体内的水麒麟,尔后一路上又忙着逃命耗尽心力,几近油井灯枯的总攻大人,在沉睡了数月之久后,才终于在教父大人的精心照料之下,缓缓的,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那一刻,皇甫长安甚至还来不及适应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就被眼前见到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次奥!你们也被砍屎了吗?!这里是地狱?!”

    倏地瞪大眼睛,总攻大人顿时看得更清楚了……

    只见众奸夫一个不落的,齐刷刷地跪在了地面上,唯独亲爹大人是站着的,但……包括亲爹大人在内,几乎每个人都是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像是经历了一场昏天暗地惨绝人寰的恶斗,不说鼻青眼肿,但绝逼是狼狈成狗!

    而在另一边,一个俊美如神祗的男人正和颜悦色地靠在软榻上,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表情,但从那双璨如星辰的眼眸中可以看出……

    他的心情,目前而言应该是很不错的。

    “呃……”

    恍恍惚惚,总攻大人坐起身来,虽然十分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但在视线触及到软榻上那个男人的面容之后,却是无可自制的兴奋了起来!

    “royi!你特么终于……回来了!”

    闻言,众奸夫顿时菊口花一紧,脸色一白,仰天长叹……

    生亦何欢,shi……亦何惧?

1、教父一粗,谁与争锋!

    听到总攻大人的声音,教父大人不由眸光微动,侧过头来看向床榻,一转眸就对上了那双亮若琉璃的狗眼,璀璨得仿佛能散发出幽幽的绿光来!

    然而,不等教父大人有所反应,半跪着的奸夫们就齐刷刷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争先恐后地围聚到了床榻边,伸出数十只狗爪子抚上总攻人的脸蛋,肩膀,手臂,大腿……甚至是36d的大胸肌,一边喜极而泣地叫唤着总攻大人的名字。

    “长安!”“七弟!”“娘子!”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魂淡!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多久?!是要吓屎老子吗?!”

    “艾玛……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真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了……”

    “守你妹的寡啊!闭上你的乌鸦嘴好吗?!”

    ……

    只不过,在那饱含鸡冻与欣喜的口吻之中,似乎隐约还夹杂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悲愤,以及难以遏制的……委屈!

    仿佛受了气的小妾可怜兮兮地投入老爷的怀抱,声泪齐下地控诉着被欺压的悲苦与哀戚!

    一时间,皇甫长安被他们蜂拥而来的阵仗扰得七荤八素眼花缭乱,耳边只听到众人杂七杂八的声音,却是听不分明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断断续续捕捉到了一些尤为“咬牙切齿”的音节,类似于“变态”、“虐待”、“报仇”、“教训”、“砍屎”……之类充满了不和谐因数的词汇。

    反倒是教父大人,依然不动声色地端坐在软榻上,冷眼睥睨着众小妾使出浑身解数跑到总攻大人面前争宠,清冷傲慢的凤眼之中,毫不掩饰对其幼稚行径的轻蔑与不屑!

    见状,就连敌方阵营的西月涟都忍不住暗暗感叹了一声……正室不愧是正室,这气度,这气场,特么的就是不一样!

    回过头,反观那些自乱阵脚的女婿们,岳父大人不禁腾起一股扼腕的冲动,恨不得走上去赏给每人两个巴掌,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打清醒了!

    自然,总攻大人很快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下却并没有怀疑什么,反而油然而生一股无以伦比的自豪感!

    啧啧,教父大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这气势……绝逼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没有?!

    先前她还有些担心,教父大人恐怕无法融入到她这个充满了明枪暗箭尔虞我诈的后宫之中,但显然……

    她多虑了。

    教父大人一出,谁与争锋?!

    就连平素闹腾的最厉害的那几只奸夫,都得乖乖地给他提鞋……哦呵呵,看来教父大人把小妾们整治得很好嘛,完全都用不着她操心啊!

    当然,这些都只是总攻大人私底下的想法而已,要是被奸夫们知道她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把那只史上第一的虐待狂给迎进门的……不用怀疑,他们一定会集体离家粗走的!

    靠在床头上,被爱妾们缠着哭诉了好一阵,总攻大人才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倘若宫狐狸扑到怀里装模作样地哭哭啼啼也就罢了,可眼下所有的奸夫们都一副委屈得差点就要去自挂东南枝的悲愤神态是要闹哪样?!

    更甚者,就连亲爹大人都是一副……“你要是不把那魂淡吊起来狠抽一顿,老子就跟你断绝父女关系,不解释,没商量!”……的架势?!

    挥挥爪子,示意爱妾们安静下来,对上众人扑闪扑闪的麋鹿般无辜而又可怜的眼神,总攻大人不由觉得脑门有点疼,微微顿了一顿之后,便十分机智地把这只烫手山芋抛回给了始作俑者的教父大人——

    “royi,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变成了……紫宸的太后凉凉?还是说,你还有多少身份,是本攻还不知道的?”

    闻言,一直端坐在软榻上冷眼旁观的绝色美人才轻轻抬了抬眼皮,挑眉看向皇甫长安,却是不答反问。

    “昏迷了那么久,你不饿吗?”

    皇甫长安微微一愣,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饿啊!特么你不说劳资差点忘了……艾玛,快要饿成狗了好吗?!”

    教父大人随即转过头,把视线挪到了西月涟的脸上,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还站着干什么?没听到长安说饿了吗?速度去端些吃食进来。”

    “哦,好……”西月涟下意识转头就走,然而没跨出两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扭过头来举板子抗议,“靠!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

    教父大人依旧气定神闲,波澜不惊。

    “身为长安的亲爹,难道你不想在长安九死一生大病初愈后,醒来喝的第一口烫,吃的第一口饭,是你做的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西月涟不免又是一愣,却是不好反驳,顿了一顿才又拧着眉头不爽地瞪他。

    “可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

    “还是我去?”

    一句话还没说完,教父大人就淡淡地打断了他,眼角处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将那张本就绝美的面容衬托得愈发的迷惑人心,只是……这样颠倒众生的笑颜看在众奸夫以及岳父大人的眼里,却生生地显得面目可憎了起来,仿佛是在耀武扬威些什么。

    眼见着教父大人作势便要起身,西月涟虽然不甘心被他使唤,但更不想被他抢了拉近父女感情的机会,便十分用力地留下了“哼”的一声冷嗤,重重地摔上门甩袖而去!

    而由始至终,教父大人连屁股都没离开过软榻,只是稍微抬了抬袖子,就把奸夫们觉得相当难搞定的岳父大人……给逼走了!

    嘤嘤嘤……好可怕的男人!

    倍受打压的小妾们在经历了相当长的一段水深与火热之后,终于开始婶婶的领悟到……是时候暂停内斗,一致对外了有没有?!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左右,门哗啦一下又被推了开,西月涟双手捧着一个盘子,上面端着一个瓷白色的青花盅,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生怕不小心打翻了托盘上的瓷盅,仿佛上面放着的是极其贵重的东西。

    从门口到床榻也不过是十多米的距离,却生生被西月涟走出了上百步,这下子不说是皇甫长安,就连教父大人都有些好奇起他端了什么吃食进来,要这般小心呵护。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奸夫们也不吵不闹了,一个个梗着脖子,撑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托盘上的瓷盅,就连呼吸都变得细微了起来。

    看着那备受瞩目的瓷盅一步步逼近,总攻大人忍不住舔了舔嘴角,无端地生出了几分鸡冻和期待……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人间绝味,才能让亲爹大人如此小心谨慎,视若珍宝?!是极品血燕的燕窝?还是万金难求的深海鱼翅?

    终于,在众人饱满期许的目光之下,西月涟款步顿足在床边,微微俯身将托板交到了破云鸣钰的手里,尔后一万个小心地从中端起青花瓷盅,转身送到了总攻大人的面前。

    “吃吧。”

    见状,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总攻大人不得不压下迫切的情绪,努力端出一副郑重的神态,抬起手来缓缓揭开了瓷盅的盖子。

    刹那间,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立刻从那个瓷盅里面飘散了出来,瞬间就俘虏了所有人的味觉,令人如痴如醉,仿佛多嗅一口气都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奢侈。

    在看清那瓷盅内所盛放的吃食后,总攻大人顿然狗眼一亮,鸡冻得有些情难自禁,忍不住惊呼出声!

    “卧槽!天啊……竟然……竟然……”

    竟然是茶叶蛋!

    茶叶蛋有多贵你知道吗?!堪称是蛋中钻石有没有?!寻常百姓别说是吃,恐怕就是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见到!甚至有不少富贵的纨绔子弟,为了一颗茶叶蛋而闹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眼下,亲爹大人居然端了满满的一盅茶叶蛋给她果腹,足以见得他确实是下了血本的!

    便是教父大人见了,都微挑起眉梢,投来了一个诧异而赞叹的眼神。

    一边,奸夫们更是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瓷盅里面香气袭人的茶叶蛋,一个个垂涎三尺,暗自吞了吞口水,哪怕吃不到……能多看上两眼,也是极好的!

    见总攻大人舍不得下口,西月涟不免捂着心口,催了一声。

    “快吃吧,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总攻大人抿了抿薄唇,却是比他还要肉痛。

    “爹爹……这么贵的东西,本攻怎么舍得吃啊……你要是弄几块切糕什么的,本攻也就心疼一两个月……可是茶叶蛋,哪里是本攻吃得起的啊……”

    闻言,西月涟目光微微一暗,纵然心在滴血,却是无怨无悔。

    “本来……为父是打算做些切糕给你的,但是有人说切糕显不出诚意来,只有比切糕金贵万分的茶叶蛋,才能表达粗为父对你的关心……”

    “可是……”

    皇甫长安颇有些为难地蹙了蹙眉梢,救助般看向众奸夫。

    “这么高大上的食物,本攻从来都没有吃到过啊,你们有谁以前吃过吗?辣个……吃的时候要不要剥皮啊?要几口吃完,才能显得不是第一次吃的样子?还有……爹爹你买这个茶叶蛋,蒸的没有赊账吗?你不会把自己都抵押出去了吧?!”

    ------题外话------

    =w=终于开新的一卷了,为了庆祝……就让茶叶蛋飞一会儿吧!

    关于茶叶蛋成为炫富神器的由来,看不懂的亲可百度一下,大致上就是——

    【最近,台湾一档综艺节目被网友翻出并走红网络,在节目中,主持人和嘉宾聊到茶叶蛋时表示,大陆群众收入非常低,根本消费不起茶叶蛋,甚至连在深圳火车站吃碗泡面香味都能引五六十人围观。】引自网络。

2、告诉他们,我是谁

    待众人纷纷凑上前去,对着那盅茶叶蛋研究了好一阵,才得出了两个不同的结论……为此,奸夫们不由得分成了两派,又在那儿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有人说要薄皮吃才更香嫩,有人说要连壳才能尝到那种无与伦比的香脆!

    就在一窝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教父大人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软榻上,忽然轻哼了一声,淡淡地开了金口。

    “自然是剥皮吃更妙。”

    闻言,同为剥皮党的皇甫凤麟立刻得意地扬起了眉梢,宫狐狸投去挑衅的一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潜移默化之中,他已然把那个男人的一言一行,奉为了金玉良言!

    另一边,遭到了否认的宫狐狸一闪而过片刻的心虚,却是心有不甘,即便回头冷笑着质问了一句:“呵……别装得自己好像很懂的样纸,你凭什么那么肯定,这茶叶蛋一定是剥皮吃的?你又没……”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教父大人用更轻蔑更冷淡的口吻干脆利落地打断。

    “因为我吃过。”

    “……”

    刹那间,众人齐齐噤声,哪怕心下十万个不想承认,却还是忍不住朝教父大人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宫狐狸更是红唇轻咬,暗恨自己不是含着茶叶蛋粗生的土豪!

    片刻后,在教父大人的指导下,总攻大人终于颤抖着双手,轻启红唇,微张贝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上了那比24k金还要纯的钻石级别茶叶蛋!

    一旁,身为风月谷谷主的花贱贱一边心旷神怡地轻嗅着茶叶蛋最后的余香,一边职业病地帮众人普及茶叶蛋的由来。

    “所谓茶叶蛋者,绝非寻常蛋类可以望其项背,乃是选用了北海极寒之地的玉皇鸡,传言中……每只玉皇鸡终其一生,只能产下一颗蛋!而茶叶,更是选用了南蛮深处的海神茶树顶端的金针叶,此种茶叶,每逢十年,才可采集一两……”

    屋外,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灿烂。

    被导演抛弃的白苏捧着剧组多粗来的茶叶蛋,蹲在树上看热闹,一边啃一边忍不住狂吐槽……卧槽!这群人真特么神演技!都尼玛是影帝级别的有没有?!一个茶叶蛋都能被他们夸到天上去,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茶叶蛋是什么神丹妙药,吃了能包治百病,重振雄风,起死回生……他们不去当江湖神算简直就是埋没人才啊有没有?!

    差不度又过了一刻钟,总攻大人才满意地吞下了最后一口茶叶蛋,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从教父大人手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道。

    “好了!本攻吃饱了,现在可以开始说正事了吗?”

    话音落下,众奸夫立刻扭过头,齐刷刷地将目光利剑般插在教父大人的身上,一脸“老子跟他不共戴天”的憎恨表情,那婶婶的怨念之意浓烈地就连总攻大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轻轻的寒颤……这,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教父大人究竟怎么他们了?!

    对上皇甫长安疑惑的目光,教父大人还是面无表情,神态自若地将茶盏随手递到了李青驰的手里,尔后跨前一步,坐到了床边。

    李青驰不妨掌心一重,没能来得及推脱,等回过神来那个男人早已收回了手,又碍于总攻大人在场不能表现得太过粗暴,便只好忍气吞声地强压下将茶盏一股脑扣到小贱人头上的冲动,作小厮状将茶盏放回到了桌上。

    教父大人在床头坐下,却并不急着开口解释,反而微微扬起眼角,先是拿轻慢的目光在众奸夫脸上扫了一道,尔后落回到皇甫长安的脸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平淡,却隐隐透着一股无可违逆的威严。

    “长安,告诉他们,我是谁。”

    从一开始,他就刻意没有告诉那些人他和皇甫长安的关系,一来这种关系很难解释,他并不知道皇甫长安跟他们透露了多少,二来,他也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只要皇甫长安在他手里,他们就自然而然会乖乖地听他的话。

    但那是在总攻大人昏迷的时候,现在皇甫长安醒了,那几个男人定然不会像先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更甚者会挑拨离间他和皇甫长安的关系……虽然,他很有信心,那样的“枕边风”对皇甫长安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他还是觉得有必要,让这群不知高低深浅,还妄图跟他争论什么“先来后到”的家伙……看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不由得心头一惊,众奸夫的目光则是随之微微一震!

    总攻大人之所以心惊,是因为她能隐隐感受到……教父大人好像……森气了?!嘤嘤嘤,那绝逼是全天下最恐怖的事情好吗?!

    而众奸夫觉得肉跳,则是因为预感到事情的发展或许不会像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乐观,这个男人跟总攻大人的关系,绝逼比他们想象中的要亲密得多得多!这也就是说,就算总攻大人醒过来了,他们也不可能打倒这只天字第一号情敌,更不可能咸鱼翻生,重新做主人。

    嘤嘤嘤,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抬起头来,视线在众奸夫满怀希冀与绝望的复杂神色上缓缓扫过,皇甫长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迟疑了好一阵子,在把目光挪回到教父大人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之上……不知为何,竟没来由地就生出了一种被丈夫捉奸在床的赶脚。

    而那奸……还不止一只。

    也不是两只。

    是整整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七只!

    皇甫长安婶婶地觉得,她可以先去屎一屎了!

    “嗯?”

    见总攻大人良久未言一字,教父大人却并不恼怒,反而微勾眼角,露出了几分绝美的笑意……只是这几分令百花失色的笑意,看在皇甫长安的眼里,却有种叫人胆寒的可怕!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让我来说……怎么样?”

    “不行!”

    皇甫长安急急喊了一声,赶忙制止了他!

    这尼玛……教父大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她最清楚不过了好吗!要是让他开口解释,别说是黑的能说成白的,就是红的都能说成是绿的,到时候她再想解释什么,就蒸的是长一万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不行?”

    教父大人轻轻一哂,挑眉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就那么蛋蛋地看着她,看得总攻大人蛋蛋地疼。

    默了一阵,总攻大人因着心虚,到底还是率先败下阵来,临死前却还是要挣扎一下。

    “辣个……你、你不要乱说啊!”

    教父大人又是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我就说四个字,带上标点符号,也不过是六个字。”

    闻言,皇甫长安转念沉思了一番,想着四五个字也绣不出什么花儿来,连“我是她的男人”加上标点符号都要七个字有没有?!

    如此斟酌二三,总攻大人即便微微松了一口,摆了摆爪子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那好,你说吧。”

    得到总攻大人的准许,教父大人忽然就变了神态,原本就十分冷漠的俊脸上,一双目中无人的眸子陡而就凌厉了起来,刹那之间仿佛从中射出了千万支锋锐的箭矢,精准无误的钉在了奸夫们最为敏感的七寸上,尔后……冰白的薄唇微微开启,从中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吐出了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

    “她,是我的!”

    四个字,掷地有声,宛如惊雷炸响在众奸夫的耳边!

    微微一顿之后,刹那之间,几乎所有的爱妾们,都出离愤怒了!连日来积压的怨怒在这一刻骤然膨胀,尔后轰然炸裂!

    这个贱人简直太过分了好吗?!

    亏他们还在私底下考虑过,看在丫救了总攻大人的份上,只要他肯做小的,他们还是会很宽宏大量地接纳他……可是没想到,这家伙竟是狗胆包天,居然想要一个人独占了总攻大人?!

    尼玛!是可忍孰不可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商量个草泥马啊?!摔!

    巨大的愤怒之下,众爱妾们想也没想,顾不上身上还有伤,也顾不上对方的武功高得有多离谱,一个个刀剑齐齐出鞘,从四面八方刺向教父大人,就算不能把丫嫩死,也要把丫切残!

    教父大人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立在原地不动分毫,只冷笑着一挥袖子,霎时间,强劲的罡风化为千万利刃,于一瞬之间袭上众人的胸口!

    “噗——”

    不知道是被打伤的,还是被气伤的,爱妾们转眼就败下阵来,支着刀剑半跪在地上,齐齐吐了一口血!

    “喂……你!”

    见状,总攻大人一下子抡圆了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

    对上皇甫长安略显责怪的目光,教父大人心有不悦,语气愈发冷淡了下来,听在耳里,却是无辜得不行!

    “是他们先动手的。”

    皇甫长安:“……”

    尼玛!是她的错!

    是她高估了教父大人狭隘的心胸!

    这货特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解释什么,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当着她的面,把爱妾们胖揍一顿,让他们在他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偏偏她还不能说他半个字的不是!

    ------题外话------

    关于玉皇鸡和那神马金针叶的,是一个基友的提议,特在此鸣谢!

3、教父大人的醋劲好大!(上

    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无数刀光剑影来来回回地飙飞在众奸夫的眼眸与教父大人的雪衣之上,仿佛随时都会引爆下一场更为惨烈的血案……

    眼见着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糟糕,越来越剑拔弩张,总攻大人不禁握紧了拳头,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很清楚,要是现在再不出面说些什么,场面很容易就会时空,发生流血事件不要紧,但闹粗狗命那就大大滴不妙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趁此机会重振总攻大人的“夫纲”!以后还怎么在教父大人面前抬起头来?还怎么统领后宫的三千男宠?!

    皇甫长安毫不怀疑,以教父大人那种心狠手辣的性子,没有立刻砍屎爱妾们绝逼只是一个缓兵之计,而并非蒸的是认可了他们的存在!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教父大人在这之后,一定会一点一点地将奸夫们各个击破,兰后从她的身边把能赶走的赶走,把不能赶走的踢走,把不能踢走的踩扁……最后,趁着她不注意分了心,暗中将其砍成十段八段地抛尸荒野!

    艾玛……真是越想越可怕!

    不是她自己吓自己,也不是她内心阴暗把教父大人想得太坏,而正是因为她实在是太他妈的了解教父大人了,所以就算是闭上眼睛,皇甫长安也能猜到教父大人下一步的凌虐行动!

    本来,在这之前,看教父大人玩弄那些不幸被选中的“猎物”,对总攻大人而言还是一项排遣寂寞空虚冷的巨大乐趣。

    可是现在,教父大人正准备把魔爪伸向她的爱妾们,那就绝逼无法容忍了好吗?!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教父大人!

    而在另一边,爱妾们对这个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就蹿粗来跟他们抢总攻大人的男人,打一开始就表示了巨大的嫉妒和排斥,眼下,他们对他的忍耐更是突破了极限,大有“不是你屎就是我屎!”的架势,哪怕是拼掉狗命,也要狠狠地咬下他的一口肉!

    神马?!冷静?!去他大爷的冷静!总攻大人都要被抢走了,一群落败的“弃夫”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看情敌和总攻大人双宿双飞?!卧槽……就是光用想的,都觉得无比糟心了好吗?!

    众奸夫的激愤之情是如此的明显,几乎是字字泣血地刻在了脸上,总攻大人只一眼就理解了他们的心情,不免又是一阵心疼……尼玛啊,这段时间教父大人到底怎么虐待他们了?才能把原来那般自负倨傲的奸夫们,一个一个的,打击成现在这幅凄惨的模样?

    揪心之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总攻大人终于猛的一拍床板,对着即将展开第九十九次厮杀的众人大喝一声,尔后挥手一掷,将一个搓衣板扔到了众奸夫的面前,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气贯长虹!

    “艹!闹够了没有?都给劳资跪下!”

    话一粗口,众人皆惊,当即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那块搓衣板上面,就连教父大人那张仿若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都淡淡地扯粗了一丝诧异之色。

    窗外,蹲在树枝上看热闹的白苏蓦地被啃到了一半的茶叶蛋噎在了嗓子眼儿,差点闭气身亡……卧槽!那块搓衣板是从哪里冒粗来的?!难道总攻大人不仅随时随地自带黄瓜,还特么随时随地自带搓衣板吗?!导演你给总攻大人设置了这么炫酷的技能蒸的符合物质守恒定理吗?!话说你的物理该不会是美术老师教的吧?

    当然,这种小细节上的差错也只有白苏这种闲得蛋疼的人才会注意到,至少……目前在屋子里头,并没有人质疑搓衣板的来历,他们的耳边来来去去萦绕着的,都是总攻大人那荡气回肠的几个字——

    “都!给!劳!资!跪!下!”

    而在这之前,总攻大人曾无数次让他们“趴下”、“躺下”、“扑下”……但就是没有让他们“跪下”。

    要知道,在古代,下跪是一件非常庄重并且严肃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那些出身高贵的人而言,轻易是绝对不会下跪的,总攻大人显然深知这一点,所以即便身为太子,也没有随随便便让爱妾们下跪的习惯。

    眼下,总攻大人厉声喝出“跪下”二字,就说明……

    这事儿严重了!

    愣了片刻之后,闻人清祀率先回过神来,当即抬眸冷冷瞥了一眼教父大人,尔后嗤了一声,一甩襟摆跪在了地上。

    在所有讨厌教父大人的小妾当中,闻人清祀出于某种敏感的嗅觉,显然是最讨厌他的那一个。

    刚刚总攻大人说的是“都跪下”……他倒要看看,这个眼高于顶,矜贵如神祗般不惹尘埃男人,是会跪,还是不跪?

    他很清楚,皇甫长安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用太子的身份压人,她这么说完全是以一家之主的口吻发话!

    教父大人跟他们叫板没关系,但要是敢跟总攻大人叫板,哦呵呵……那他们就尽管放心大胆地搬几张小凳子过来,坐在一边嗑瓜子看大戏了!

    除非……总攻大人甘愿为了他一个人,而抛弃他们所有人!

    想到这里,闻人清祀不由面色微暗,转眸将目光挪回到了皇甫长安的身上,倨傲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然而心底下却是不由自主地腾起一丝丝的忐忑……他不是不相信总攻大人,而是因为这一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

    见闻人清祀率先跪下,众爱妾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紧跟着接二连三地跪了下来,一个个眉峰轻抬,有意无意地扫向立在一边的雪衣之人。

    西月涟自然没有跪,因为……他觉得他没有错!

    不过,他的心情跟女婿们是一样一样的!

    待众奸夫们都跪在了地上,皇甫长安才斜斜拉长了眼尾,转头看向教父大人,目光不温不火,口吻不冷不热,哪怕心底下打鼓打得快要跳粗来,面上却还是努力地端出了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木错,她要先从气势上压倒教父大人!

    “需要本攻再说一遍吗?”

    教父大人依然淡若湖水,只一双凤眼愈发地冰凉起来,眯成狭长的一道冰眸,定定地看向皇甫长安。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撞击,交错……分明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对于总攻大人而言,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随即,耳边传来教父大人的一声冷哼:“不用。”

    说着……提指轻轻弹了弹衣袖,雪衣翩跹,于冰白的指腹间轻轻扬起,转而一片片碎成千万朵白色小花,在半空中飘飘摇摇地坠入而下,宛如满树的梨花零落飞扬,场景看起来美得令人窒息。

    却也……恐怖得令总攻大人窒息!

    看着那件硕大的披风在刹那间破裂成碎片,不用多说……教父大人森气了!而且还是……十分的,很,非常……森气!

    要屎要屎要屎……!

    在看到教父大人转身走离房间时,总攻大人的脑海里来来回回,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众奸夫显然也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如此之**,二话不说就转身走人,简直拽得让人想把丫装进麻袋里狠揍一顿有没有?!如果说他们先前的落败是因为武功比不上人家,那么眼下这一跪,一走……尼玛,气场就完全不同了好吗?!

    这下子不用岳父大人吐槽,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好掉档有没有?!

    当然……要是爱妾们知道教父大人先前跟皇甫长安的关系的话……估计会先掐屎隐瞒了他们辣么多秘密的总攻大人,再来继续讨论面子的问题!

    “卑职见过太……啊!你不是太后!你是谁?!”

    “有刺客!快来人——”

    “啊……!”

    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外面的走廊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西月涟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低呼了一句“糟了!”

    为了尽快地医治好皇甫长安的身子,他们尚且留在紫宸没有走,那个男人还在扮演紫宸太后的身份,只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揭下面纱,恢复原来的体格,如今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身份被戳穿不说,定是会引来大批的护军……这样一来,他们的处境就显得很尴尬了!

    念及此,西月涟抬起头来,对上皇甫长安的视线,正打算劝她快些走人,不想皇甫长安抢先开了口,说的却是。

    “爹爹,你先帮我看着他们,在他们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之前,不准让他们起来!”

    说着,就影子一闪,消失在了门边。

    剩下亲爹大人微张嘴巴,与众女婿大眼瞪小眼:“……”这又是神马情况?!

    众奸夫:“……”窝们没错!哼!

    等皇甫长安追出去,就见一路上血光潋滟,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皆是一剑洞穿眉心,七窍流血,死状好不恐怖!

    见状,总攻大人不由心头一紧!

    卧槽,这下完了,真的把教父大人惹火了!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要的是绝对的服从,故而在这之前,她从不曾忤逆过他半个“不”字!可是现在……不仅爱妾们几次三番地挑衅他的忍耐力,就连她都跟他们一个鼻孔出气,教父大人不气屎才怪!

    可是……他分明是想把她的爱妾们嫩死,她总不能狗腿地摇着尾巴凑上去说“我帮你砍”吧?!

    ------题外话------

    嗯,不要担心,教父大人只是……醋劲比较大,又稍微暴虐了一点……

4、教父大人的醋劲好大(下

    “窝的错!”

    好不容易追上了教父大人,然而连着喊着了两嗓子,教父大人都只当那是耳边风,完全不打算鸟她!

    不得已,总攻大人只能飞奔而上,重重地扑倒在太后凉凉的雪色长裙之下,抱着他的大腿使劲地撒娇卖萌打滚求包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管事实真相如何……总之,先道歉没错!

    被皇甫长安抱住了大腿没法再迈开步子,教父大人终于停了下来,却是没有转头,只淡淡地哼了一声。

    “你有什么错?”

    皇甫长安的双臂蜘蛛般紧紧缠在教父大人修长而笔直的大长腿上,一边抱一边还忍不住伸出爪子摸了两下,心下忍不住暗暗点了一个赞……好结实,好有弹性!

    面上,却是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乖顺地端出一副认罪状。

    “你森气了……就是本攻最大的错!”

    教父大人还是没有回头,只呵呵了两声,不闻半分笑意。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嗫喏了一阵,皇甫长安生怕说错了半个字,又惹得教父大人龙颜大怒,不由得连措辞都小心翼翼了起来,坦白来说,活了一把年纪,她还从来没有看见教父大人这样森气过!“因为本攻没有管教好……爱妾们,没有让他们尊重你,孝敬你……”

    皇甫长安之所以强调了“爱妾们”这个称呼,就是为了让教父大人知道!在她心目中,那些个奸夫们不管腿有多长,菊有多紧,腰有多细,有多么容易推倒……丫充其量也只能是个妾!毕竟,总攻大人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关键就是看……脸!

    更何况,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教父大人也是杠杠的大房无误!这个位置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帮他留好了有没有?!可见总攻大人有多么的用心良苦!

    但显然,教父大人跟她关注的重点,似乎……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听到皇甫长安这么一说,教父大人非但没有露出愉悦而自得的神态,反而脸色骤然一沉,周身瞬间腾起一股萧杀冷鸷的气息,就连声音听起来都充满了杀气,仿佛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划割在了总攻大人的心尖尖上。

    “爱妾?呵……你以为,你管教了,你的‘爱妾们’就会心甘情愿地听我的话,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吗?”

    “这个……”皇甫长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侧头趴在教父大人的大腿上,仔细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尔后,有些胆战心惊地得出了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答案,“好像有点难度……但是本攻发四,只要你给本攻足够的时间,本攻会尽力的!”

    虽然奸夫们也是心高气傲的家伙,但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抓住问题的关键,总是能想办法对症下药的,到时候……再不济,装装样子也行嘛!最怕的就是教父大人连装装样子的机会都不给她一个,好比是一个没有缝的蛋,表面光滑得苍蝇站在上面都能劈叉,那就真的是咬碎银牙也叮不上去了!

    听着总攻大人信誓旦旦的承诺,教父大人却是不置可否,回过头来垂眸望了她一眼,眼角处微微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冷冽。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把他们都管教好了,我让他们自宫也没有关系?嗯?”

    自、自宫?!

    皇甫长安忍不住猛地一颤,下意识瞪大了眸子,不曾想教父大人的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那厢,教父大人却是觉得没把那些个奸夫们砍屎,就已经是相当的委曲求全,退而求其次了……

    仔细地观察着教父大人的表情,皇甫长安的心底下虽然一万个不同意,口头上却不敢否决得太迫切,免得又刺激到了教父大人,只能讪笑着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微微剔着眉梢,教父大人斜着一双狭长的凤眼半眯着看着皇甫长安,眼中寒光烁烁,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做出任何的妥协和退让,“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狗命!”

    “可是你没有……”忽然间像是抓到了什么,总攻大人霍然眼睛一亮,从地上爬了起来,蹿到教父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在本攻昏迷的时候,你并没有杀了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教父大人微抿薄唇,没有说话。

    那个时候确实是干掉那**夫的最佳时机,但是他不确定,那些人在皇甫长安心中的分量有多少,他担心……万一他真的把他们都杀了,皇甫长安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再理他?!

    见教父大人沉默不语,总攻大人愈发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拔高了声音一字一顿。

    “你没有杀他们,是因为你在乎本攻!你怕本攻伤心,所以才不敢贸然粗手,是不是?!你辣么爱本攻,怎么可能忍心看到本攻伤心难过呢?!哎……话又说回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royi,你就别不高兴了,这件事说到底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爱妾们的错,要怪……就怪本攻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听到这里,白苏咽下最后一口茶叶蛋,不由得“呸”的一下吐掉了残留在嘴角的一小块蛋壳碎片,朝总攻大人远远地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三个字,真表脸!

    这厢,教父大人却是没有被总攻大人的自恋情怀给恶心到,脸上的表情反而愈发的阴郁沉闷,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足够冰封千里,迫使总攻大人慢慢地闭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再吱声。

    院子里一下子静谧得连微风拂过的声音都能听到,鼻息处,是隐约可闻的血腥气息,充满了萧杀与凄切。

    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教父大人那两片冰薄的唇瓣才终于动了两下,从中缓缓吐出几个艰涩的字节,带着一种难言的凄苦。

    “所以……对你来说,他们……比我重要?”

    “不。”

    这一回,总攻大人没有谄媚,也没有躲闪,她承认这事儿很大的责任在她,是她人渣了一点,博爱了一点……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想的好吗?!眼下,哪怕面前站着的是最心爱的教父大人,可要她为了跟他双宿双飞而抛弃一路走来同她生死相随的奸夫们……尼玛,臣妾做不到啊!

    “你们一样重要。”

    闻言,教父大人目光微动,却仍然神色冰冷,并未露出半分的喜色。

    见他如此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总攻大人不免有些崩溃!

    “靠!所以你到底是要闹哪样?!你一个都赶得上他们七个了,还不够吗?!劳资都让他们给你提鞋了,你还不满足吗?!劳资知道劳资很渣,你辣么喜欢劳资劳资却不能辣么喜欢你……可是,你造吗?如果没有他们,劳资都不知道神马叫做一‘爱’!以前劳资是很垂涎你的美色天天想着要把你拐上床,但是那个时候你对劳资的态度是怎样?!妈蛋!劳资本来不想计较这个的,但你非要跟劳资死磕到底,劳资也很憋屈好吗?劳资那么一张热乎乎的脸凑上来,特么你每次都给劳资一冷屁股,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劳资的小心肝儿比较坚强,谁特么能受得了你那个脾气?!操!每次被你一脚踹开的时候劳资就恶狠狠地想……一定要把你弄到手,然后往死里干一翻你!”

    从来没有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皇甫长安忍不住抬手扶着胸口,急促地喘了几口气。

    如此又默了一阵,见她没再继续说话,教父大人才微微勾起眼角,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骂完了?”

    听到这话,皇甫长安先是一愣,继而大惊……卧槽!刚才她都说了些什么?!艾玛做人绝逼不能太实诚,会屎人的好吗?!

    “呃……本攻刚才……说了什么吗?”

    说错了话,最快速有效的方法就是夺门而逃,可是……爪子已经被教父大人眼疾手快地拽住了,所以就只能……装间歇性失忆!

    哦呵呵……本攻就是这么机智!

    只可惜,教父大人完全不吃这套啊泥煤!

    见皇甫长安往后退了一步,教父大人跟着逼近一步,垂下眼眸,稍稍向她俯身,一双璨亮而冷艳的眸子近在咫尺,就那么波澜不惊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发怒,但……胜似暴怒!

    “那么……现在呢?”

    “什么……什么现在?”总攻大人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狗腿在婶婶地打颤,完蛋惹!这下蒸的屎定了!她肿么可以那么心直口快!

    “现在……”

    教父大人又逼近一步,从鼻尖呼出的气息几乎都拂到了皇甫长安的脸颊上,压迫感瞬间飙升至顶点……总攻大人由衷地觉得,只要教父大人想,他掐屎她简直就能掐屎蚂蚁一样简单!

    “你还想往死了干一翻我吗?”

    话音落下,皇甫长安又是猛地一抖,尔后眼睛一闭,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喝出了一个响彻雷霆的音节。

    “想!”

    “呵……”教父大人却忽而愉悦一笑,一把将她拉了过去,两人就那么笔直地倾倒在草地上,形成了一个草鸡暧昧的体位,“那就来吧。”

5、要我还是要他们?

    冷不防被教父大人拽了过去,皇甫长安没能站稳,重重地就扑倒在了他的身上,眼前……近在咫尺之处,一张足以令全天下的男女为之神魂颠倒的绝世容颜瞬间放大在了眼前,就连眼睫毛都能一根一根地数得清楚……好长,好密,好翘!

    尼玛,总攻大人表示婶婶地嫉妒了好吗?!

    还有那小皮肤,又白又嫩,细腻光滑,在阳光的映照下像是会发光一样,毛孔小得完全看不见……次奥,这简直不科学!

    虽然不知道千镜雪衣的这个身子到底多大年纪了,但从各个方面收集到的信息推断,丫少说也过了而立之年!所以说,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大龄男人,皮肤好到这样令人发指的地步,完全没天理啊有没有?!

    不过,天生丽质是一方面,保养做得好是另一方面,再加上那只变态宫主长年不苟言笑,脸上很难产生皱纹,更有火麒麟集天地之灵气帮他调理身子……总攻大人甚至一点都不怀疑,这只美男恐怕到了五六十岁,还是长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如今,这只风月榜上排行第一,常年霸占着榜首的位置俯视天下睥睨众生的炒鸡无敌大美人,就这么勾魂摄魄地躺在自己的身下,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总攻大人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完全不能蛋定,完全无法思考!

    就连刚刚心急火燎追出来是为了什么目的,就连前一秒她想要说的话,都在刹那间统统被一扫而空,忘了个一干二净!

    眼下,总攻大人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么一张倾城绝色俊脸,于眼角眉梢之处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见皇甫长安呆呆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教父大人不无魅惑地拉长了嘴角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总攻大人琉璃色的眼眸,仿佛一眼之下,能笔直看进她的心里……冰薄的唇瓣因为方才抿得狠了,不由显露出些微的红润,看起来愈发的娇娆鲜丽,一张一合之间,像是美人蛇在吐艳一般。

    “想要我吗?”

    蛊惑至极的字眼,从齿缝间轻轻飘出,像是幻觉一样显得飘渺而不真实。

    总攻大人讷讷地点了点头,一脸完全被惊艳到的神态,显然早已把持不住掉进了教父大色诱的圈套里面……尼玛!不许嘲笑她花痴,讽刺她没操守!要是面对这样一个人间绝色的诱惑,还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的,这他妈还是个人吗?!

    舔了舔嘴唇,皇甫长安眸光微动,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处的小心肝儿蹦蹦只跳,快得像是要从身体里蹦粗来似的……哪怕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教父大人了,甚至也不是第二次以如此暧昧的姿势趴在教父大人身上了,可每一次这般贴近教父大人,皇甫长安还是鸡冻得不能自己!

    艾玛,肿么破……感觉又要喷鼻血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好吗!挑男人的眼光更是苛刻到足以用装逼来形容,但是一遇上教父大人的美色,她的抵抗力瞬间就弱得爆表了有没有?!

    就在皇甫长安被教父大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教父大人忽然勾起一丝微带邪恶的笑意,伸手褪下了半件衣裳,露出了精致如玉的锁骨,迷人优雅的颈项,圆润性感的香肩……掩盖在长长的青丝之下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一直沿着衣襟的边缘,延伸到了小腹的位置……

    木错!你不用怀疑,教父大人这就是在红果果地……卖!肉!

    色诱这种东西,对于只手遮天翻云覆雨的教父大人而言,向来是极为不齿的,更何况在他眼里,这种身体上的肉欲纠缠本身就是极为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所以在没有得到皇甫长安的心之前,他并不想率先沦为总攻大人的床伴!

    这……就是教父大人迟迟没让皇甫长安一亲芳泽扑倒在床的原因之一。

    尽管,总攻大人不知道的是……他比她更想彼此亲密,彼此占有,水乳一交融,合为一体,让她身上沾满了他的味道,从此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显然,从最近的结果来看,教父大人似乎从一开始就估错了方向……

    在其他各个方面,教父大人的判断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在处理皇甫长安的问题上,就显得智商有些拙计了好吗?!

    要知道,对付像总攻大人这种情商低下,神经粗糙,反射弧长,又**熏心的家伙,你跟她谈情说爱那比对牛弹琴好不到哪里去,要拿下总攻大人最粗暴快速的方式,除了勾引就是勾引,除了色诱就是色诱,除了霸王硬上弓就是霸王硬上弓!

    辣神马……爱嘛,本来就是做粗来的啊!

    总攻大人不懂没关系,直接言传“身”教,绝逼事半功倍好吗?!

    所谓的“日”久生情,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啊!可是有些人因为智商太高,所以总是喜欢把问题复杂化,从而难免要走上许许多多的弯路……那个啥,教父大人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大家不要学他!

    原本,凭着教父大人这得天独厚的资质,要把总攻大人拐上床,根本就用不着像宫狐狸那样撩香肩露大腿,也不需要像花贱贱那样死缠烂打,更不需要像皇甫无桀那样冒着绳命危险硬上弓……他只要勾一勾小指头,只要挑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儿,总攻大人立刻就屁颠屁颠地抡着两条狗腿飞奔过来了好吗?!

    到时候,再把床上功夫练得好些,把总攻大人伺候得**蚀骨的,丫哪里还有闲工夫去沾花惹草?

    退一万步,说得再过分一点,就算总攻大人耐不住寂寞跑出去偷腥了,一比较之下发现外面的都是二锅头,还不如自家的茅台来得醇厚幽香,绵长鲜辣……丫自然就会乖乖地跑回来,根本就不用费尽心思地玩神马欲迎还拒的把戏,更何况……这么高情商的游戏,总攻大人根本就不懂好吗!

    所以说,教父大人之所以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自找的……打从一开始,他的策略和方针就是错误的!

    破云鸣钰:……嘤嘤嘤,原来窝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只比窝更悲催的!虽然不该笑,但是瞬间就感觉大了莫大的安慰有没有?!

    不过,教父大人醒悟得并没有太晚,在穿越之前,他其实就已经打算放低姿态,采取这种看似粗俗但确实灰常有效的色诱战略……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遇上穿越这档子破事!等他千辛万苦地追过来,除了一个“我靠”,完全没有其他的词汇可以表达他极端愤慨的心情!

    可明知道木已成舟,教父大人却还是心有不甘,故而一直都没有放弃挑拨总攻大人跟爱妾们的感情,若非皇甫长安曾经明令禁止他把那**夫们砍了,再加上穿越后遇上了千镜雪衣这么坑爹的一个身子……哼,他早把那几只碍眼的家伙干掉了好吗!

    轻轻拽过总攻大人的爪子,贴着光滑的肌肤按到自个儿的香肩上,教父大人分明嫉妒得快要疯掉了,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挑起狭长的凤眼,一边对着总攻大人撩骚,一边做着最后的挣扎——

    “要我,还是要他们?……嗯?”

    “要你……”

    皇甫长安心头一动,差点就中了教父大人的圈套,在脱口而出“要你”这两个的当口,猛地警醒了过来!

    “……们!你们本攻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次奥……教父大人简直阴险!

    为了踹走她身边的爱妾们,竟然不惜卖肉,还特么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

    艾玛,幸亏她反应快!不然爱妾们差点就被她害屎了有没有?!因为在刚刚那一瞬,她在教父大人那双寒冰般的眼眸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杀气……浓浓的杀气!

    不用怀疑,倘若她方才说错了话,教父大人一准儿就冲过去把奸夫们干掉了!

    听到总攻大人话锋猛地一转,教父大人的脸色跟着就蓦地一沉,二话不说扯上了衣服,一把推开皇甫长安,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就要走人!

    “呵……那你去找他们吧,还追过来做什么?”

    “艹!劳资真是受够了!”

    这一回,总攻大人没再怂,抬手一把抓住教父大人的手腕,尔后借着身体的惯性扑过去将教父大人推倒在了地上,紧跟着翻身滚了一圈,将其压在了身下。

    没想到皇甫长安会一反谄媚的姿态对他来硬的,教父大人不由愣了一下。

    就在这愣神的当口儿,耳边就传来“嘶啦”一声,竟是衣衫被生生扯破了,下一秒,胸前跟着一凉,一只不安分的爪子卷着一阵冷风探了进来,颇为轻车熟路地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惹得教父大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你……干什么!”

    总攻大人到底是总攻大人……虽然她经常装孙子,但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纯爷们有没有?!

    既然软的不行,咱就只能来硬的了!

    “你说呢?本攻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6、不作屎就不会屎

    坦白来说,总攻大人本来就算不上是平淡如水的女纸,心情好的时候她还能让你三分颜色,心情不好的时候……哦呵呵,你就自求多福吧!

    对于这一点,教父大人表示没有受到过皇甫长安非人的虐待,所以并不是十分了解,但……只要亲眼看见过总攻大人发飙的,那绝逼是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阴影!就连组织里最冷血无情僵硬得像是冰雕的金牌执行者幽影童鞋,在某一次被暴走的皇甫长安误伤之后,都连着做了三个月的噩梦!

    所以说,总攻大人的杀伤力,其实是灰常可怕的!

    尤其是当她的怨念经年累月地累积起来之后,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必定……血!流!成!河!

    眼下,别说是一般的人,就是爱妾们倘若胆敢这样几次三番地挑拨她,闹别扭闹到这般作死的地步,特么她早就一巴掌把丫糊到墙上去了好吗?!要不是看在教父大人是她垂涎了十几年的男人的份上,她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耐心去哄他!

    然而,忍得越多,积怨就越浓重……在默默地咬着银牙忍耐了十多年之后,总攻大人的耐性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崩盘!

    半眯起眸子,露出兽类捕猎般酷厉的神色,总攻大人到底是被惹恼了,不等教父大人再度开口就恶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嘴巴,像是鬼子进村般疯狂地扫荡了过去,不留给他任何喘息的空间和余地!

    她发四,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纸,就算教父大人一怒之下会反过来一口咬屎她,她也要拼尽全力把丫给上了!

    尼玛!丫衣服都脱了好几回了,再不啪上几啪,对得起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野战时机吗?!对得起导演那炯炯有神的狗眼吗?!对得起电视机前嗷嗷待哺的观众吗?!

    “唔……”

    好半晌,教父大人都没有缓过神来,表示被总攻大人那霸气侧漏的强大气场震慑到了!

    直到皇甫长安的动作实在过于粗暴,弄疼了他,教父大人才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微微蹙起了眉梢……抬眸之处,见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那张小脸,还有小脸上燃烧着熊熊火光的一双凌厉双眸,宛如被烧得赤热滚烫的利剑,笔直的刺穿了身体,刺入了魂魄!

    四道目光在半空中交接,教父大人原先怒气不小,这一次却是被皇甫长安婶婶地给压了回去!

    别说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似乎都显得有些勉强。

    这下子,教父大人终于意识到皇甫长安是蒸的森气了……总攻大人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对上总攻大人恶狠狠的目光,向来无所畏无所惧的教父大人,竟然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丝忐忑……肿么办?好像玩得有些过火了,这……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他完全没有经验好吗?!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是别人哄他的,他还没有在意过谁的情绪,更遑论去讨好了!

    就在教父大人脑袋一阵放空的时候,耳边有传来“嘶啦”一声,使得原本就有些裸露的衣服变得更清亮了,不仅敞开了领子露出了香肩和胸肌,就连修长的大白腿都赤果果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为了这个姹紫嫣红的院子里最为养眼美艳的一幕……

    霎时间,花丛里的小蝴蝶不飞了,花蕊上的小蜜蜂不嗡了,树枝上叽叽喳喳跳个不停的麻雀也不叫了,整个时空都像是静止了一般,只能感觉到微凉的春风一阵一阵地拂过花草,拂动衣摆,吹起两人长长的青丝,在半空中纠缠,飞扬。

    等到两人之间最后一块碍事的破布被扯掉之后,教父大人才恍然惊醒过来——

    矮油!这、这……这是要被强一暴的节奏咩?!为什么一点都没有传说中的不安与恐惧,忽然之间……甚至还有点小鸡冻?

    不过,唯一让处女座的教父大人相当不爽的是……在这种杂草丛生的地方啪啪啪,蒸的合适吗?!

    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就在右后方十几米处,还躺着一只热乎乎的尸体……

    而且而且!虽然说他杀人杀得很快,手起刀落一剑封喉,一路走来砍屎了不少人却是连一个人都来不及发粗声音,暂时没有惊动到外面的护卫,但这并不代表巡逻的护军不会察觉到异常……也就是说,这个院子随时都可能会有人进来,兰后……看到他们两只幕天席地热火朝天地做着羞羞的事情!

    想到这里,冷静而心思缜密的教父大人顿时羞耻极了,不由得抬手挡了挡身上一团火般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的总攻大人,趁着她喘息的当口从齿缝里喊出几个字节。

    “等等……换个地方……”

    “换屁!劳资就是要在这里干一你!”

    总攻大人早就丧失了理智,闻言想也不想就恶狠狠地堵了回去!口吻凶恶得跟江湖上穷凶极恶的土匪一样一样的!嘴上该亲的继续亲,手里该摸的继续摸,便是半秒钟都没有落下!

    教父大人又被震了一震,余光不经意间在远处的树梢上一扫而过,随即眸光微动,仿佛被解救了一般。

    “等等……还有人……”

    “砍屎!”

    “……是你的暗卫。”

    “让她滚!”

    话音未落,就听到树梢上响起“嗖”的一声,不等教父大人再次开口,白苏就灰常自觉地抱着长剑滚走了……卧槽!刚才真特么危险!幸亏她跑得快,不然这一双狗眼绝逼保不住了有没有?!就算总攻大人不计较,那只心狠手辣的太后凉凉也不可能会放过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大长腿……可真白啊!

    尤物不愧是尤物,极品不愧是极品,也难怪一向眼高于顶的总攻大人会对他低声下气百般忍让,甚至于连墙角都不让她听……嘤嘤嘤,太子殿下的床戏她听得还少吗?耳朵都听得快长茧了有没有?!可偏偏这最**的一回,居然不让她听!

    次奥,这不科学!简直不能忍!

    抬眸看着远处空空荡荡的树梢,隐约还能看见枝条在轻轻地摇动,教父大人颇有些绝望地合了合眼睑,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

    肿么办?难道蒸的要在这里?!

    这是他的第一次好吗?!怎么可以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忽的,嗅到一丝丝奇怪的味道,教父大人微微动了一下那敏锐得比狗还灵的鼻子,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当即噌的一下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脸色蓦地一变,脱口而出——

    “不!等等!”

    总攻大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

    “艹!又怎么了?!能不能别那么鸡婆?!”

    听到“鸡婆”二字,教父大人不禁抡圆了眼睛,露出几分不可置信的神态,无法想象“鸡婆”这样的形容词,竟然会跟他沾上关系?!这对一贯以杀伐果决的黑道教父,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有没有?!

    但是,眼下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他必须阻止总攻大人对他的暴行,因为——

    抬手指了指一边的草丛,教父大人微抿薄唇,十分艰难地措辞。

    “……有血……”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总攻大人抬眸懒懒地投去一瞥,一时半会尚且不能意会,便又看回向教父大人,挑了挑眉梢表示不解。

    不得已,教父大人只好又加了一句。

    “不是我的……”

    闻言,总攻大人脸上半挑着的眉头抬得更高了……

    下一秒。

    微风拂过,鸟儿尖叫。

    教父大人再一次被恼羞成怒的总攻大人狠狠地压倒在了地上,被迫发出了最后的吼声:“不要……!”浴血奋战神马的,对于有着严重洁癖的处女座而言,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好吗!

    一个时辰之后。

    当被白苏刻意调离的护军在绕了一大圈再度回到了这个院子,以及众奸夫们闻讯匆匆赶来的时候,就只见到总攻大人神清气爽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靠在亭子里哼着小曲儿晒太阳,而太后凉凉则早已不知去向。

    据不可靠传闻,有人曾远远地看见一道白光以极快的速度在长廊里一扫而过,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见到的人至今还以为那是幻觉。

    如果不是对方在无意间……撞断了走廊上的……一根柱子……的话。

    因此一事,宫里不胫而走传出了妖魔来袭的谣言,尽管皇后严令禁止谈论鬼怪之事,却还是堵不上幽幽众口,不仅是因为那日在太后寝宫外的护卫死状太过凄惨,更是因为万金之躯的太后凉凉在那天之后,就大病了一场!

    看着床上躺着的那只苍白得花容失色的绝世大美人,众奸夫的表情不由变得十分的奇特,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又忍不住对总攻大人生出几分恐惧。

    这尼玛,总攻大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原本那样嚣张跋扈而不可一世的男人,颓败成眼下这幅模样?

    就算是辣手摧花,这样也实在太过分了吧?

    那厢,在一开始,总攻大人还十分洋洋自得,无比推崇解决妻妾矛盾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做个热身运动,只是……在接下来几天,教父大人每每一见到她,刚刚缓和的脸色又会瞬间变得灰败,总攻才开始意识到……

    大!事!不!妙!

7、你讨厌本攻了吗?

    果然,只要皇甫长安靠近七尺之内,教父大人的脸色就会不自觉地苍白三分!

    若是总攻大人伸出爪子摸一摸教父大人的小手神马的,教父大人虽然不会无情地甩开她,但整个人的神经立马就会无可自制地紧绷起来,仿佛在刹那间遭遇了极大的威胁……便是连着看她的眼神,都下意识地充满了杀伤力!

    一次是酱紫,两次还是酱紫,三次,四次……一直到教父大人因为隐忍而咬破了嘴唇,总攻大人才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徒劳无功的尝试,不无悲催地承认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教父大人他那极度洁癖的的身子,因为被她强行压着玩了一回浴血奋战奋战之后,成功地对她产生了强大的抵抗力!

    换言之,教父大人本该充满着美好回忆的第一次,因为总攻大人过于强硬粗暴的对待,而悲惨地沦为了灾难性的阴霾,变成了婶婶烙在心头上的不可抹灭的阴影……在这种阴影的笼罩下,教父大人无可自抑地对总攻大人产生了身体上的排斥,任何轻微的碰触,哪怕只是拉拉小手之类的,都变成了难以忍受的煎熬!

    皇甫长安不知道教父大人的身子对她的排斥反应到底有多强烈,但光看着教父大人眉头紧皱的样子,她就觉得……如果教父大人不是辣么爱她的话,估计现在她已经屎了一万次不止了!

    尼玛,这事儿绝逼严重了好吗?!

    当教父大人第二十二次不小心打翻了总攻大人递过去的瓷碗时,总攻大人终于忍不住泪光闪闪,幽怨地抬眸看向教父大人,不无悲戚地开口问他。

    “royi,你讨厌本攻了吗?”

    太后凉凉弱柳扶风般地靠在床头,一张绝美的面庞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把他吹走似的,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剑芒四射。

    “没有。”

    看着教父大人一脸嫌弃地说着“没有”这两个字,总攻大人忐忑的小心脏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安慰,反而更加忧虑不安了。

    “可是……你都不让本攻碰你了!本攻承认上次是本攻不对,都是本攻的错……你要是森气,就打本攻好了嘛,再不然,咬本攻也行啊!就是不要……不要不理本攻……妈蛋,再这样下去,劳资会被折磨疯的好吗?!”

    “呵……”

    见到皇甫长安一脸憋闷的样子,教父大人忽而浅浅地哼了一声,抬起手来抚上了她的脸颊,眉峰因为身体的抗拒而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然而手上的力道却是更重的几分,修长的五指紧紧地攀着那细腻温软的肌肤,透露着一种无言的坚决。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讨厌你,也不会不理你,所以……不要担心了,哪怕你哪一天厌倦我了,我也不会离开你。”

    一把抓住教父大人微颤的爪子,总攻大人忍不住低声嘶吼了一句,脸色并无笑意。

    “艹!他妈你连碰一下本攻都抖得不行,本攻怎么可能不担心?!就算你不讨厌本攻,可是你的身子讨厌本攻,这更坑爹好吗?!妈蛋!都什么鸟事儿,也能叫本攻碰上,简直不可理喻!靠……要疯了!”

    骂骂咧咧了几句,总攻大人心中郁结,憋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股气儿发泄了粗来!

    等到骂完了,皇甫长安才恍然回过神来,立刻正襟危坐,并起膝盖端出小媳妇的样纸,拿余光偷偷地瞟了教父大人一眼,见他并没有森气,才垂着脑袋嗫喏着小声道了一句歉。

    “辣个……对不起……本攻刚刚不是在骂你,本攻只是觉得太烦躁了才……唔……?!”

    陡然瞪大眼睛,愣愣地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张俊脸,皇甫长安一时间诧异非常,甚至忘记了呼吸!

    教父大人竟然……竟然吻她了?!

    这样蒸的可以吗?!丫明明连碰她一下都要屎要活的,竟然还敢吻她?!

    “……不会的。”

    “什么……?”

    “我的身体,不会讨厌你。”

    一字一顿,淡淡的语调,带着教父大人独有的霸道与坚决,声音虽然轻细,却是不容任何一点的质疑与反驳。

    刹那之间,皇甫长安顿觉心头猛地一跳,继而漏了好几拍,差点没忍住就要哭了粗来……如果教父大人没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下一秒,就晕过去……的话。

    尼玛!都抗拒成这样了,还能睁眼说瞎话吗?!

    面如死灰地看着晕倒在肩头的绝色美男,总攻大人婶婶地表示……哭瞎一亿次!

    次奥,这是神马狗血的设定?特么身体抵触都来了,这难道不该是是虐文里面才有的桥段吗?!导演你这个贱人!你丫敢不敢承认,你这是在嫉妒本攻!嫉妒本攻!

    一连半月,太后凉凉的病情都没有好转,而皇宫之中关于妖物作怪的传闻也随之愈演愈烈,再加上紫宸帝君身体衰竭常年卧病床榻,一时间流言蜚语风起,更甚者还有居心叵测之人在皇宫内外,乃至皇城之中散步谣言,故意编排鬼怪之事,搞得整个朝野人心惶惶,不甚安宁。

    眼看着事态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靠强压的政策显然已经遏制不住流言的蔓延,紫宸皇后不得不采取另外一种方式,命太子南宫重渊亲自去了一趟天山,请来了传闻之中颇有名望的得道高人,长生殿的三代长老——鹤归道人。

    鹤归道人久负盛名,在整个九州之上都很有影响力,堪称把形象工程做到了极致,而一个人越是有名气,脾气就越是古怪。

    自从鹤归道人成名之后,传言已经有将近三十多年没有离开过天山了,所以这一次紫宸太子能将他从天生请粗来,不仅震慑了整个皇宫的人,乃至整个天下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果然,名人效应就是牛逼!这鹤归道人一粗场,连半个字都没吭声,只命弟子在太后凉凉的寝宫外办了一场法师,而他自己则端坐在中间一动不动地坐镇,前后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宫人们和朝臣们惊疑不定的一颗小心肝儿,就这么给镇压住了。

    身为一个名人,鹤归道人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声望,除了能忽悠之外,定然是有其能耐之处,在紫宸太子的坚持之下,太后凉凉到底是屏开了众人,同鹤归道人来了一发促膝长谈。

    “你们都先下去,没有哀家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太后娘娘。”

    宫人们鱼贯而出。

    只剩下皇后,紫宸太子,璃王殿下,还有折菊公子四人,顿在原地互相看了一眼,才迈开步子陆续离开。

    这是皇甫长安第一次在同时见到紫宸皇宫之中,除了紫宸帝君之外权力最大的三个人,先前她因为有恩于太后凉凉,而被特许留在宫中养伤之时,倒是先后见过几人一面,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前来给太后凉凉请安的,所以并没有面对面见上。

    眼下,几人两两相望,心思各异,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皇甫长安收回视线,跟着璃王走在了最后,心中想着皇后方才那颇为凌厉的一道目光,以及南宫重渊那若有似无的一瞥……

    在这之前,皇甫长安曾在银月赌坊跟紫宸太子打过一次交道,虽说那个时候南宫重渊并未道明身份,但双方的关系已然势同水火……南宫重渊的眼睛虽然不好使,但一颗七窍玲珑心却堪比明镜,想必他早已心知肚明,皇甫长安这个“折菊公子”的身份,是跟璃王搭在同一条船上的。

    而现在,折菊宫子不但粗线在太后凉凉的寝宫里,还抱上了太后凉凉的大腿……这其中的深意,难免不让人怀疑。

    对此,总攻大人的反应是——

    看什么看?劳资就是抱太后凉凉的大腿怎么了?劳资特么还把他给上了呢!

    当然,这只是总攻大人的暗暗的腹诽而已,她可不敢把这种话说粗来,不然……以紫宸大军的兵力,翻来覆去都能碾她几万次!

    行至门口,皇后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身走到皇甫长安面前,抬着高傲而端庄的下颚,缓缓开了金口,却是对着南宫重渊说的。

    “渊儿,这位公子乃是太后的恩人,你身为太子,当设宴谢之,切不可怠慢了。”

    “是,”南宫重渊微微颔首,俯身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说着,便抬头转向皇甫长安。

    “本宫已在东宫设下宴席,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一顾?”

    闻言,皇甫长安微微一顿,明明知道这个家伙眼睛不太好,然而被他这样一看,却有种如芒在背的焦灼感。

    下意识,皇甫长安转眸瞥了一眼南宫璃月,请示一下领导的意思。

    南宫璃月微微颔首,不等皇甫长安开口,便笑了一笑,道。

    “呵……还是太子心思细腻,本王倒是疏忽了这一礼节,当给公子陪个不是,若是太子不介意,便再加本王一人,如何?”

    南宫重渊浅浅一笑:“璃王能来,自然是最好的,本宫又怎么会介意?”

    说着,便拢了拢袖子,作了一个揖,精准无误的扬手指向了院子的出口处:“公子这边请。”

8、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皇甫长安:“……”

    这……等等!尼玛!她还没有答应好吗?!这种一听就像是鸿门宴的东西谁要去啊!麻麻!窝好紧张,好害怕!

    然而,还不等总攻大人发话,就见皇后凉凉袖子一扫,端着冷艳高贵的姿态高高抬着下巴,睥睨着一双威严的凤眼,孔雀似的迈步走了开,身后的侍女齐齐俯身行礼。

    “恭送皇后娘娘。”

    一边,紫宸太子的视线在从皇甫长安身上挪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一双半盲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盯在南宫璃月的脸上,仿佛能把璃王殿下整个人都看穿了似的。

    那厢,南宫璃月也不示弱,挑着邪魅的狐狸眼,淡紫色的瞳孔闪烁着浅浅的幽光,叫人摸不透其中的情绪。

    眼见着这兄弟二人眉来眼去的,总攻大人不由一阵心酸……这特么,她的气场就有这么微弱吗?这是活森森地被忽略的节奏啊有没有?!

    还有!这两位暗地里斗得死去活来的兄弟,你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辣么的深情款款,帝君他老人家知道吗?相爱相杀神马的简直不能更基情!本攻婶婶地觉得,你们还是在一起吧!

    “咳……”

    见两人对峙了半晌,虽然表面上都是笑意盈盈的,但暗潮汹涌的气息中却透露着恨不得把对方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狠佞,备受冷落的总攻大人表示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即便轻咳了一声,弱弱地招了招爪子,问道。

    “那个……本攻……哦不,草民可以不去……吗?”

    “当然不行。”“自然可以。”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动了动嘴皮子,终于没再把皇甫长安当成空气,然而一柔一妖的两道视线却并未挪开半分……在那淡淡的口吻之中,充盈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儿。

    在夜郎的时候,见识过紫宸太子对南宫璃月暗杀的手段,皇甫长安就知道两人之间嫌隙十分严重,几乎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两人都是聪明人,如今又一同侍奉在紫宸帝君的眼皮子底下……皇甫长安料想这两人应该不会闹得太厉害,然……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是从容不迫翩翩如玉的太子,一个是妖冶轻佻放荡不羁的璃王,若是放在以前,这兄弟两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

    只可惜,如今紫宸帝君身染恶疾,卧病床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口气咽不下去扑街了,没有了帝君的威压,这两只小畜生掩藏在和谐外衣之下的锋锐利爪免不得就缓缓显露了粗来。

    一个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储君,一个是狠辣铁血酷厉风行的王爷,两人皆是手握重兵,暗掌大权,分庭抗礼,不相上下,谁也不肯俯首称臣,谁也不愿忍退半步!明争暗斗发展到现在的这个境地,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争宠可以概括了,不管是紫宸太子还是南宫璃月,私底下都心如明镜,他们所代表的早已不仅仅只是他们一个人,无论是谁,一旦失败,就会殃及身后成千上万的支持者。

    而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从来不仅仅局限于沙场之上,更多的时候,在争权夺势的漩涡之中被牵连丧命的人,要比想象中来得更叫人骇然!

    对深陷权谋的人来说,退一步从来都不是海阔天空,而是足以叫人跌得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所以,他们不能退,也……不想退!

    而现在,开口说不行的是璃王,说可以的则是太子。

    话音一落,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硬气场顿然又霸道了几分,总攻大人只觉得有飞刀和银针嗖嗖嗖地在半空中交错而过,掀起一阵萧杀森冷之气!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皇甫长安回话,两人终于相互错开了视线,先后扭过头来看着她,仿佛两个争宠的小妾,在默默等待着夫君的临幸……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两人的眼中并无任何殷切期盼的目光,有的只是“不听我的,你就屎定了!”……的恶狠狠的威胁!

    一时间,总攻大人被他们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下意识忍不住退了小半步,继而才讪讪地扯起嘴角,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

    “这……遇见太后娘娘有难而出手相助,乃是草民分内之事,本无须劳烦太子殿下如此隆重地设宴款待,只不过……太子殿下既然开了口,那草民便是却之不恭了。”

    刚刚紫宸太子虽然说她可以不去,但之前开口邀请的也是他,如果皇甫长安真的说不去,这一巴掌照样打在了紫宸太子的脸上,所以……还不如顺水推舟给璃王做个面子。

    反正紫宸太子打心眼儿里已经认定她是璃王的人了,所以有辣个什么什么的……就都冲着璃王去吧!她只是路过!单纯的路过!

    果然,听她这样一说,紫宸太子似笑非笑地“呵呵”了一声,脸上并无笑意,却也没有恼怒,只轻轻地抬了一下手臂,重复了刚才的话。

    “那……公子这边请。”

    南宫璃月斜挑着狐狸眼,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皇甫长安,俊魅的面容之上并没有因为总攻大人送出的顺水人情而有半分的好转,却是冷冷地剔着眉梢,对皇甫长安这种随时随地都喜欢抱大腿的陋习表达了极大的不屑与鄙视之情!

    “哼!能得到太子亲自相邀,乃是常人难以企求的莫大福分,你可不要不知好歹,给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不管怎么说,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草野,哪怕你在武林中地位不低,在宫中也当收敛一下你那些江湖中的习气,莫要坏了宫里头的规矩。”

    不知道是吃错了枪药还是先前受了紫宸太子的气,南宫小狐狸一张嘴巴,就巴拉巴拉数落了皇甫长安一堆,虽说话里头裹着一股浓浓地暗讽之意,但被当成出头鸟的总攻大人还是觉得有些憋屈,不免跟着哼了一声,道。

    “多谢璃王殿下提点,草(lao)民(zi)自(zao)当(wan)谨(bao)遵(ni)教(ju)诲(hua)!”

    一字一顿,说得特别的抑扬顿挫,婉转动听!

    闻言,南宫璃月又是面色一沉,一甩袖子率先走了开去,那傲娇的小模样儿,比方才皇后那冷艳高贵的姿态还要傲上三分,活脱脱的就是一只开了屏的绿孔雀,看着很是欠爆!

    相比之下,紫宸太子就显得温和了许多,即便不如白瑛那般温润如玉,也不像是花贱贱那样从容淡漠,但只要收起了那股针锋相对的锋芒,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舒服的,宛如六月里的微风,不热不寒,若非皇甫长安深知其本性,恐怕还要被他这幅小白兔的模样给蛊惑了去。

    可见,但凡身居高位之人,表面上愈是纯白,心底下就愈是深不可测!

    等到南宫璃月一走离,紫宸太子就没必要再继续逼迫皇甫长安什么,即便收敛了面上的神情,抬起步子就要走。

    皇甫长安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但现在她还很不想走好吗!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没有?!

    “等等……!”

    一把拉住紫宸太子的胳膊,皇甫长安低声将他拦了下来。

    紫宸太子微顿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她,眉心处微微蹙起,似乎对她的无礼之举生出了几分不悦。

    “放手。”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深知紫宸太子的阴毒,这儿又是龙潭虎穴,皇甫长安自然不敢造次,立刻就松开爪子退避三舍,灰常主动地赔了个不是。

    紫宸太子这才缓和了神态,抬眸瞥了她一眼,问道。

    “公子还有何事?”

    “那个……”左右看了一圈周围,见宫人站得有些近,皇甫长安不得不悄悄地往前挪了两步,凑到紫宸太子跟前,小声耳语了几句,“……可以吗?”

    紫宸太子微抿薄唇,即使对皇甫长安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看在她是太后凉凉的救命恩人的份上,倒也没有明目张胆地为难她,听完之后只皱了皱眉他那精致的眉头,毫不掩饰嫌弃之色!

    “这种事情你且自便,不用专门同本宫讲。”

    说完,就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开,剩下皇甫长安立在原地幽幽地比了一个v字,尔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太后凉凉寝宫周边比较隐秘的一个角落里。

    她确实是有点儿闹肚子想要去如厕,但……听墙角神马的,显然更不能错过好吗!

    虽说鹤归道人是紫宸太子极力推荐才留下来的,大抵是想从太后凉凉这里打探一下皇甫长安的底细,进而摸清楚她跟璃王的关系,但既然教父大人答应把鹤归道人留了下来,说不定就会聊一聊他最近的烦恼……要知道,像鹤归道人这样功力深厚的术士,放在现代绝逼也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心理医生了有没有?

    摸到墙角边,悄悄地从窗户缝里探进去视线,里面的两人显然已经聊了一阵,眼下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只见教父大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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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弟”,乖乖上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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