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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争宠全文阅读

作者:苗荷     七夫争宠txt下载     七夫争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4身世成谜

    孟戚渊正在津津有味地回味被花珊珊亲吻的甜蜜滋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他当然是自杀死的,怎么了?”

    花珊珊吃了一惊,更加好奇了:“可太后对外界声称他是遇刺身亡呢!这是怎么回事?”

    孟戚渊不解地摇摇头,反问她:“你既然变成了十三公主,知不知道十三公主跟八皇子之间的事?”

    花珊珊点点头:“我接收了十三公主一生的全部信息。”

    孟戚渊大感意外:“你也是灵魂穿?十三公主已经死了?”

    花珊珊快活地眨眨眼:“当然!十三公主在被八皇子占*有后,悬梁自杀了!”

    “这就难怪你不了解后来的情况了。”孟戚渊恍然大悟,轻声解释:“八皇子经十三公主提醒后,怀疑是有人在酒里下了春*药,冲出去找五皇子对质。然而,他找到五皇子时,却看到心上人小月正赤*身*裸*体骑在五皇子身上发生关*系,八皇子火冒三丈,怒恨交加,当即拔剑连五皇子带小月一块给杀了,然后,自杀而亡!”

    “哦,照这么看来,必定是太后为了护住八皇子的名节,才杀光北殿的人,捏造了北殿进刺客一事。”这太后对于八皇子与十三公主,算是用心良苦,堪为一个好奶奶了。

    “嗯。”天下做奶奶的,能有几个不疼爱自己的孙子呢?

    孟戚渊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情,他神情专注地凝视着花珊珊,无比惆怅:“老婆,我们夫妻穿越成了兄妹,这以后,我想要你时,岂不成了乱*伦?”

    “没关系。”花珊珊倒是不愁这个。

    这些天,她已经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他们夫妻当初在草原上被闪电击中,本该都灰飞烟灭,如今,能够双双穿越过来,捡回性命,变成亲生兄妹,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更加珍惜才是!

    她大大咧咧的劝慰他:“大不了,我们以后不再做夫妻,老老实实接受命运的安排,做正常的兄妹就是了。”

    说到这里,她也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年满十八周岁,到了选夫郎的时候。要是我的新老公发现我已非处*女,只怕会很失望呢!”

    “什么,你、你居然还想着要嫁别人?”枉自己对她一往情深,穿越过来后,因为担心她的去向,每天食难下咽,夜不能寐,甚至抱定了要为她独守一生的信念,她倒好,竟然这么快就把彼此的感情抛诸脑后,筹谋新男人、新感情了!

    孟戚渊好一阵错谔,越想越失望,斜睨着一双桃花眼,愤怒地斥责她:“花珊珊,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说出这样的话,有没有想过会伤我有多深?”

    “我、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其实,她也很无辜,也不想这样的啊!

    花珊珊有些委屈地分辩:“老公,我们都是从现代过来的正常人,得正视现实。难道你真能突破心理底线,跟我这个嫡亲十三皇妹将乱*伦进行到底不成?”

    孟戚渊桃花眼中划过一抹艳丽的虹光,大无畏地挑眉:“有何不可?这是老天太邪恶,不是我们的错。老天既然敢让我们夫妻穿越成为兄妹,我们就应该顺势而为,当仁不让,该乱*伦时就乱*伦!”

    “哎!”看他把个乱*伦也说得这么豪气干云天,花珊珊不由抚额长叹一口气。

    她撇着小嘴抱怨:“你说得倒是轻巧!我们以前在一起,那是堂堂正正的夫妻,天经地义。现在,我们成了兄妹,在一起,不但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近亲结合畸型儿多,更何况我们是亲兄妹,我才不敢生!你说,你忍心让我就这么一辈子不清不楚地跟着你,临到死了,还一个人孤零零的,连个披麻戴孝的后人都没有么?”

    “老婆,你先别把事情想象得那么坏!”孟戚渊倒是还没有考虑到这一层上来。

    听她说得这么凄凉悲摧,他不得不认真想了想,眉目含笑地哄她:“没有后人,我们还可以领养别人的孩子做后人么,再说,**是非多,历史上,狸猫换太子的事也不是没有过。也许,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其实,我们当中有一个是被人偷换过的,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呢?”

    “呃!你我长得完全不像,倒还真有这种可能呢!”受到启发,花珊珊心里想起一个人来,立时来了兴致,不由得转忧为喜:“老公,你先安心养伤,我马上去好好查一下,务必做到把这个关键性问题给弄清楚为止!”

    说干就干。

    花珊珊一出北殿,就让兰心把楚嬷嬷给叫到了跟前。

    楚嬷嬷穿了一身粗使嬷嬷常穿的浅青色衣裳,年龄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斑白,额上横着好几道深深浅浅的皱纹,面庞瘦削,淡褐色的直眉毛细细长长,如同夏日两抹微熏的晚霞,一双柳眼眼神表面上深邃黯淡,但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里面有坚毅与慈爱之色在隐隐流动着。

    花珊珊记得,楚嬷嬷是七岁时进护国公府为婢,一直侍候在原八皇子与十三公主的母后西皇后陈薇蓉身边。

    七年前,陈薇蓉突然得了重病,按梁国律例,皇后死时,所有侍候过她的宫女、太监都得殉葬,然而,陈薇蓉却在临终时,当着丈夫孝景帝的面,除了把八皇子和十三公主托咐给太后照顾,就是求得孝景帝同意,把时任长乐殿提调尚宫的楚嬷嬷转赐给了十三公主,免予一死。

    由此,足见陈薇蓉是何等的信任楚嬷嬷。

    只可惜,楚嬷嬷到了十三公主身边不久,与十三公主的奶娘、南殿提调尚宫魏嬷嬷因事发生争执,失手打断了魏嬷嬷的一条腿。

    十三公主以为她是心狠手辣之人,在明知她有理的情况下,仍然偏袒魏嬷嬷,把她杖责三十下,贬为粗使嬷嬷,再不过问。

    时隔七年,花珊珊突然要见楚嬷嬷,令楚嬷嬷非常惊讶。

    她安安静静地垂手站在花珊珊跟前,一言不发。

    花珊珊屏退左右,示意她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下,并指了桌上的一碟点心,示意她吃。

    楚嬷嬷既不肯坐,也不肯吃点心,摇摇头,委婉地推拒:“小主子,无功不受禄。”

    “楚嬷嬷,你太见外了!”她是因为当年的杖责事件,对自己这个主子失去了信心,才会说话这么生分吧?

    没关系,这年头,有能力的人一旦受了委屈,难免都有一点小性子。

    花珊珊并不生气,温和地微笑着,一脸诚恳之色:“对不起。七年前,都是我年少无知,错罚了你。这点心,就当是我给你的赔礼。如果你能原谅我,就请吃了它吧!”

    “小主子……”没想到时隔多年,小主子居然会就当年的事特意给自己当面道歉!

    楚嬷嬷震惊之余,心结暗暗解开,感动得老泪纵横。

    她哽咽着,果断坐下,低头抓起碟里的点心,塞进嘴里,痛痛快快吃了起来。

    花珊珊就喜欢她这样大方爽朗的性子,含笑静静等到她把一碟点心都吃完了,递了块帕子给她擦嘴巴,又斟了一杯茶给她润喉咙。

    自从待人宽厚的西皇后去世以后,楚嬷嬷再没有被人这样体贴的对待过,心里更加感动不已。

    她擦净嘴巴,一口气喝完了茶,恭恭敬敬地对花珊珊解释:“小主子,你天生性子柔弱绵软,当初那样对老奴,都是小人作祟,老奴从未记恨过你。刚刚,老奴至所以拒绝吃你的点心,主要是想到老奴这些年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内心有些惶恐。”

    “哦……”没关系,现在帮我还来得及!

    花珊珊亲昵地执了她的手,脸上笑眯眯:“楚嬷嬷,这都是我识人不清,把你放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上,令你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所致。以后,就由你帮我主管南殿的大小事务,做我的提调尚宫吧。”

    “是!谢小主子信任。”楚嬷嬷在西皇后的长乐殿做了十多年的提调尚宫,轻车熟路,又早就有心要为花珊珊出力,自然很爽快地答应了。

    直到这个时候,花珊珊才趁机跟她谈起了自己和八皇子的身世:“楚嬷嬷,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我与我八皇兄,到底是不是亲兄妹?”

    “小主子,请慎言!”没想到她会问这事,楚嬷嬷吃了一惊,下意识环顾一下左右,确认没有了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反问:“小主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珊珊看她这神情举止,就已经猜到里面必有问题了,灵机一动,故意诈她:“楚嬷嬷,你听说过北殿进刺客的事情吧?这事,就是那些刺客提醒我的。当时,他们说我和八皇兄两人中,有一个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他只杀父皇的亲生孩子,不是的可以留下。八皇兄为了救我,就说他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并把我打晕。于是,刺客杀了五哥和他,留下了我。”

    “哦,原来如此!”楚嬷嬷信以为真,沉声道:“我之前听说是你八皇兄把你打晕了,护在身下,你才躲过一劫,我就有些怀疑:既然刺客有本事在所有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杀光北殿的人,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是假死的呢?”

    花珊珊看她果然上当,心里窃喜,赶紧趁热打铁地问:“那么,我和八皇兄到底哪一个不是父皇亲生的呢?”

    楚嬷嬷面露为难之色,想了想,冲她眨眨眼,一本正经地回答:“小主子,你就不要追问了!我早已答应过主子,绝不把北殿那一位不是她和皇上亲生的事实告诉任何人!”

    “噗……”花珊珊忍俊不禁,心领神会地莞尔一笑,深觉楚嬷嬷是个妙人:把八皇子以“北殿那一位”来替代,从字面上来看,倒的确不能算是泄露秘密。

    她好奇地又问:“那么,北殿那一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楚嬷嬷这回却没有暗示她了,茫然摇摇头:“老奴也不知道。”

    “哦,那就算了。”最重要的信息已经掌握了,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来日方长,花珊珊相信凭自己与孟戚渊的智慧,一定可以弄清楚的。

005贪图富贵的人

    翌日,卯时初,花珊珊按照平时的惯例,带着兰心、蕙质去东殿给太后请安。

    太后似乎正等着她过来,看到她后,把她带到正殿后面的寝殿里面,屏退众宫女、太监,和颜悦色地询问:“熙玉,你昨天见了你八皇兄以后,都说了些什么?”

    花珊珊故意装出一副愁苦的样子,试探着回答:“我们有些无法面对彼此。尤其是八皇兄,他一直在喃喃自语,说,如果我们不是嫡亲的兄妹,该多好!”

    “唉,你们真是冤孽呀!”太后虽然早已料到真相,但真正从花珊珊嘴里听了,心里还是觉得特别的难受。

    当日,北殿出事,是八皇子身边的贴身小太监安小春悄悄过来禀报,她才得知。

    她匆匆带着自己的亲信随安小春赶到北殿。

    亲信阮尚宫在东偏殿见到上吊自杀的十三公主,并根据十三公主裙上的血迹,查出了十三公主**的事实。

    亲信郑凯在西偏殿见到八皇子、五皇子、小月,并根据他们身上的剑伤,查出五皇子、小月是死于八皇子剑下,八皇子系自杀。

    亲信徐得全则直接从正殿剩余的酒水里查出了大量无色无味的秘制春*药。

    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当机立断,让阮尚宫把十三公主抱回东殿,让郑凯带领其他亲信杀光了包括安小春、玉洁、冰清等人在内的所有北殿里宫女、太监、侍卫,又改变五皇子、小月、八皇子身上的剑伤痕迹,制造出北殿进刺客的假象和众人遇刺身亡的假象,这才让徐得全通知孝景帝赶过来……

    太后收回思绪,目光紧紧地盯着花珊珊,严肃地问:“熙玉,你跟哀家说句真心话,你八皇兄玷*污了你之后,你有多恨你八皇兄?”

    “我怨过他,但没有恨过他。”反正十三公主与八皇子都是无辜之人,都已经死了!

    花珊珊乐得装聪慧贤德:“八皇兄那时发酒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做了些什么,其实,他也是无辜的。最可恨的是那算计我们兄妹的人。”

    “这就对了。”太后要的就是这样的回答,暗暗长吁一口气,慈爱地摸了摸花珊珊的头:“你能这样想,哀家很开心。其实,你和你八皇兄并不是亲生兄妹,彼此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发生这种事,只是意外,并不可耻。”

    “啊?皇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太后居然也知道这事!

    花珊珊暗暗很是吃了一惊。

    “这件事说来话长,哀家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说起。你只要记住,你们名义上是亲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依然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行了。”太后肯吐露这个秘密,不过是为了让花珊珊和孟戚渊少些心理负担罢了,哪里会细说?

    “嗯,谢谢皇祖母的教导,我明白了。”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花珊珊收起好奇心,乖巧地答应着,站起身,恳切央求:“皇祖母,请你允许我现在去看望我八皇兄吧,我想把这件事马上告诉他,让他也开心、开心。”

    “好。”太后正有此意,马上安排徐得全陪了她去见孟戚渊。

    孟戚渊听了花珊珊的话之后,欣喜若狂,一双明艳的桃花眼,无限地流光溢彩。

    他乐呵呵地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老婆,这下好了,你可以放心跟我在一起,我们的性*福生活有保障了!”

    “哎,你满脑子怎么就想着性*福生活了?”花珊珊看着眼前这个婚前保守得像封建卫道士,婚后奔放得像极品色*魔一般的男人,再对比自己婚前对他的死缠烂打,婚后对他的半推半就,深感汗颜。

    她不无烦恼地提醒他:“太后说得对,我们名义上是亲兄妹,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依然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我一想到自己身为你的老婆,以后跟你在一起了,却不得不像那些小三一样偷偷摸摸,我就心里难受!”

    孟戚渊不以为然地挑眉一笑:“老婆,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跟那些偷情的人有天壤之别。如果你不喜欢顶着我十三皇妹的身份跟我在一起,大不了等我伤势好了以后,我们一块儿离开皇宫,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就像天仙女跟董永那样,‘我耕田来你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你想得倒美!我们摊上这皇子、公主的身份,哪里有那么容易摆脱?”再说,放着好好的皇子、公主不做,去做个村夫、村妇;放着锦上添花的好日子不过,去过那种见不得光的艰苦生活;脑子秀逗了吧!

    花珊珊根本不认同孟戚渊的打算,灵机一动,严肃地问孟戚渊:“老公,你说心里话,你有没有向往过三妻四妾的生活,做不做得到一直只爱我一个,情比金坚?”

    孟戚渊看她问得慎重,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老婆,你也知道,我母亲当初跟我父亲在我八岁那年离婚的原因,正是因为我父亲出轨所致。我母亲跟我父亲离婚后,心里还深爱着我父亲,终日以泪洗面,令我深有感触。那时,我就在心里想好了,以后我要是娶了妻子,一定要好好地善待她,绝不始乱终弃。所以,除非是你先不爱我,背叛我,否则,我定能做到对你一心一意,情比金坚。”

    “喂,你说你的心意就说你的心意好了,干嘛要加上个‘除非’之类云云!”人家也就是偶尔会花痴一点,对美男少了些免疫力罢了,在原则性的感情问题上和身心归属上,咱从来都是拎得清楚的。

    花珊珊不满地撇撇嘴,信心十足地表示:“你放心,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一定不会先背叛你。就算你背叛了我,我也不会像你妈那么好说话,等你爸想到要回头了,还能同意跟他复婚。我只会直接想办法找人阉了你,让你从此没有背叛我的机会,然后再果断地抛弃你!”

    “啊,老婆,你好狠!”这样的事,依她的性格,还真能做得出来!

    不过,自己所爱的,正是她在感情上的这份认真和霸气!

    孟戚渊故意扑闪着明艳的桃花眼,装出一副无奈又无措的迷途羔羊般样子看着花珊珊,卖萌取悦她。

    “噗!”花珊珊被逗得忍俊不禁,笑逐颜开。

    她按照平时表达愉快心情的老规矩,俯下身,在孟戚渊的双颊“吧、吧”地各亲了一口,又在他的唇上轻轻喙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认真跟他商量:“老公,既然我们俩都能做到不背叛对方,那就没有必要出宫去过隐姓埋名的日子了。不如这样,明面上,我们就照现在身份所要面对的规矩来行事,你该娶妻时就娶妻,我当娶夫时就娶夫,而背地里,我们把自己娶来的对象都当成花瓶供养着,时不时利用他们来打掩护,成就我们的好事,你看如何?”

    “不行,这方法不好,变数太多。”孟戚渊摇摇头,不假思索地严肃指出:“人心难测,就算我们能保守本心,难保我们那些名义上的女人和男人们不对我们动歪念!万一他们学了那五皇子的类似方法,把我们灌醉或是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春*药什么的,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花珊珊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信心十足地回答:“没事,我们可以未雨绸缪么。如果我们事先选定对我们完全无意的人,根据他们的需求,跟他们谈好条件、订立君子协议,再娶回家,不就可以了么?”

    “这主意表面看着倒是不错……”既然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先试试吧。

    孟戚渊认真琢磨了一下,勉强答应了:““好吧,就依你!”

006偏心不是一点点

    接下来的几天,花珊珊都在为选夫郎而忙碌。

    梁国公主长大成亲,有两项选择:一、嫁给附属于梁国的楚、魏、燕、赵、齐、郑、韩、陈八国中的某国国君,成为王后;二、从尚未成亲的所有适婚梁国世家子弟中,选娶三名喜欢的人,一名为正夫,两名为侧夫。至于侧夫地位以下的郎君,可不限身份、地位,愿娶多少算多少。

    三个月前,十三公主仗着自己比十四公主萧常玉、十五公主萧若玉、十六公主萧香玉大一岁,为了名正言顺地抢先将她们都心仪的表哥陈典娶为正夫,特意求得她父皇同意,不嫁国君,自主选夫郎。

    虽然梁国有十八位公主,且排行在花珊珊前面的大多数公主都是自主选夫郎的,可排她前面的十二公主比她足足大了五岁,是在五年前过的十八岁生日,所以,她时隔五年再来选夫郎时,合乎应选条件的世家子弟比较多。

    她根据太后为她弄来的上千份适婚人选资料,再三推敲了一番,初步筛选出十个让她看着就觉得养眼的花样美男,又特意让兰心和蕙质悄悄打听了下将在明、后两年满十八周岁的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公主有哪些心仪的对象,再根据具体情况,从初步筛选出来的人选中,依依不舍地划掉了五个。

    剩下来的五个人,分别是:花名在外的燕国质子燕希敕;有些天然呆的赵国质子赵锦灿;被继母排斥的延福侯次子龙劲杰;有断袖之嫌的魏国七公子魏宇安,不良于行的郑国大公子郑尚。

    花珊珊拿着这五个人的资料去找太后商量。

    太后看过之后,挥手屏退左右,仔细分析给花珊珊听:“龙劲杰是淑妃魏兹馨的外甥,淑妃娘家跟你外祖父家一向不对路,不能娶;郑尚不良于行,没有前途可言,娶了没价值;魏宇安听说是个有能耐的,但断袖之嫌这一点未必是空穴来风,宜慎重看待;燕希敕、赵锦灿的质子身份摆在那里,倒是好拿捏,不过,有花名的男人往往感情不专一,天然呆的男人难成大器。娶夫是大事,非同儿戏,你最好把这事跟你八皇兄说一下,等他伤好了,让他陪你找机会亲自去会一会他们,把他们的真实面目搞清楚了,再作决定。”

    “好。”太后的分析很客观,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想,花珊珊心里暗暗感动。

    她亲昵地蹭到太后跟前,主动献殷勤:“皇祖母,我昨日看书,学了一点拿捏身体、提升精气神的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太后这些时日因为花珊珊和孟戚渊相继出事,有些心力交瘁,精气神恰好欠佳,笑着回答:“好,那就试试吧!”

    花珊珊微笑着伸了手,用两个大拇指在太后的两眉之间轻巧地对着向外按摩几下,又用松松的空拳轻捶两下,然后,转到她的背后,轻捶她的背脊和双肩。捶了一会儿,又蹲下去捶她的双腿,站起来捶她的两只胳膊。

    在现代时,父母常年在外打工,花珊珊几乎一直是跟在外婆身边长大。

    外婆患有严重的偏头痛和风湿性关节痛,每逢阴雨天气,就痛得在床上打滚。花珊珊在替外婆抓药时,听一位老中医说,适度的按摩身体和穴位能缓解外婆的头痛和关节痛,便特意到书店找了这方面的书籍回来,自学了按摩的方法,一有时间就为外婆做按摩。所以,现在给太后按摩,她可谓是轻车熟路。

    为了装成一个初学者,她故意注重于按摩的手法花样,时而用实心拳,时而用空心拳,时而一空一实,时而变为窝掌,时而使用拳心。

    由于她的两只手按摩的力度十分轻巧,不管她使用哪一种手法,都于生涩之中又显露出几分亲昵与温柔,令太后身心感到非常的轻松、舒服。

    太后面露微笑,眼睛半睁,似有睡意。

    花珊珊看效果已经差不多了,在她肩上轻捶几下,又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在她的下颏下边按照穴位轻轻一捏。

    太后蓦然昏晕,浑身一晃,又刹那苏醒。

    苏醒过来的太后眨眨眼睛,感觉头脑清爽,精神舒泰,竟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一样。

    太后大喜,拍着她的手,衷心赞叹:“熙玉,你学的这拿捏的手法,实在是很不错!”

    花珊珊笑嘻嘻地回答:“那当然。我和八皇兄是依仗着有皇祖母的宠爱,才能过得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的。要是我不认真学点方法来哄皇祖母开心,我就太对不起皇祖母的宠爱了!”

    “嗯,这倒是!”自己养大的孙女,就是亲!

    太后感慨地把花珊珊抱入怀里:“哀家的乖孙女儿,都是哀家能力有限,没能替你娘好好护住你。你不知道,知道你和你八皇兄出事后,哀家真是恨不得杀光了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方消哀家心头之恨!”

    “皇祖母……”太后口中“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其实指的是东皇后娘家一房人,个中恩怨情仇,花珊珊倒是从十三公主的记忆里知道个大致。

    太后娘家护国公府,共有三房儿孙。太后跟长房是老护国公夫人严氏所出,二房是老护国公贵妾娄氏所出,三房是老护国公夫人已故后,其幺妹——继夫人小严氏所出。长房共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二房是两个女儿,四个儿子,只有三房,是三个儿子,没有女儿。

    二十四年前,身为长房长女的元后陈玉蓉病逝,太后原本打算让孝景帝求娶陈玉蓉次妹陈薇蓉为继后,可是,太后的长房兄长陈伟雄告诉太后,陈薇蓉不愿入宫,不得已,只好改娶了二房长女陈瑞蓉。

    不久,边关告急,晋军来袭,孝景帝派护国公挂帅迎战。

    陈瑞蓉舍不得她的父亲陈重雄和兄长陈德诚跟护国公上战场,求了孝景帝,让他们替代太后长房兄长陈凌雄和侄儿陈志诚,负责押送粮草。

    结果,在战事吃紧的关键时刻,陈重雄和陈德诚押送的粮草连续两次半途被区区山林劫匪给抢走,令边关将士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在对晋军作战时,包括太后的长房兄长陈伟雄、侄儿陈志诚、三房侄儿陈彦诚等打前锋的绝大多数将士都因体力不支,被晋军将领杀死。

    太后得知后,悲痛不已,立即召来陈重雄与陈德诚,当着东皇后陈瑞蓉的面,直接杖杀了,又要求孝景帝废了陈瑞蓉,娶陈薇蓉为后。

    孝景帝与陈瑞蓉新婚燕尔,正恩爱得紧,不忍废她;老护国公顾念二房还有三个儿子需要倚仗陈瑞蓉,飞鸽传书力保她;太后无奈之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孝景帝想到的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保留陈瑞蓉的皇后之位,居坤宁宫,改称呼为东皇后;迎娶陈薇蓉,立为新皇后,居未央宫,称呼为西皇后。

    经过以上事件,这些年,东皇后陈瑞蓉一直隐忍低调,不敢招惹太后,而她剩下的三个兄弟也吸取了父、兄的经验教训,在老护国公的庇护和支持下,奋发图强,渐渐获得孝景帝的信任和重用。如今,他们一人做了征西大将军、一人做了御林军副都统、一人做了户部尚书,实力雄厚,行事老到,让人抓不到错处,再也不是太后可以轻易打杀得了的了。

    太后语重心长地告诫花珊珊:“熙玉,你和你八皇兄以前常跟哀家说,只想过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日子。事到如今,你也看到了,不是你们想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们便能过得上的。哀家的年纪已经大了,能护得了你们一时,却护不了你们一世。你要从现在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强、变聪明,跟哀家一起好好辅佐你八皇兄,争取让他成为太子,登基称帝——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没有人敢来欺负你们!”

    “呃——”太激进了吧!我们哪有这么宏伟远大的目标!

    花珊珊很是错谔,赶紧找借口搪塞:“皇祖母,大皇兄是元母后所生,二皇兄是现在的东母后所生,他们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有自己的母后看顾着,于情于理,父皇要立太子,只会从他们二人中选择,不可能选我的八皇兄。你老的想法虽好,只怕是行不通啊!”

    太后信心十足地驳斥:“事在人为。玄焕体弱多病,玄峥蠢笨顽劣,我们梁国虽有优先立皇长子为太子的规矩,但也有优先立贤德皇子为太子的规矩。如若玄焕一病不起,玄峥做出人神共愤之事,则立你八皇兄为太子,理所当然。”

    “哦……”奇怪,同样是孙子,太后为何竟会如此偏心于孟戚渊?

    楚嬷嬷不是说孟戚渊并不是陈薇蓉与孝景帝亲生的孩子么?

    花珊珊暗暗讷闷,装出一副没主见的样子来,小心翼翼地道:“皇祖母,这事,说到底,还是得看我八皇兄自己的意思。不如,我等下见他时,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太后觉得她的顾虑也有道理,点了点头:“好。那你现在就去见他吧!”

007老公好*色

    花珊珊见到孟戚渊,先把五个夫郎人选的资料交给他看了下,又把太后对这五个人的点评讲了给他听。

    孟戚渊细细考虑了一下,细长的桃花眼里掠过一抹精光,认真分析:“太后的眼光不对。龙劲杰如果能得到外家的支持,怎么可能被继母排斥得了?他和淑妃未必就是一派。只是,他这样复杂身份的人,不好合作;郑尚虽不良于行,却是郑国唯一的皇子,可以名正言顺继承郑国的国君之位,怎么可能没价值?只是,像他这样身份地位不缺、又身患残疾的人,性情相对要孤僻、孤傲一些,不太可能跟我们合作;魏宇安如果真的是个断袖,也不错,只是,既然传说他是个有能力的,我们若拿不出优厚的条件,只怕吸引不了他;燕希敕、赵锦灿虽然是质子,但他们生于帝王之家,又成长于忍辱负重之中,怎么可能真正甘于平庸?我怀疑他们所谓的花名在外和天然呆很可能都是伪装!”

    花珊珊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附和他:“我也这么以为。不过,这五个人已经是所有人选中相对来说缺点最突出的了,要是找那些缺点不突出的,只怕更难拿捏!”

    孟戚渊只好妥协:“既然是这样,那你的夫郎人选还是从他们之中选择算了。”

    他拿过五个夫郎人选的资料,重新认真看了看,指了上面的燕希敕和赵锦灿,慎重其事地叮嘱:“正夫不好选,等我伤势完全恢复了,帮你一起当面考核过再选。至于侧夫,就暂定了他们两个吧。他们如果都有野心,试图回国继位,就一定会跟我们合作。因为,按照梁国律法,他们身为质子,只能呆在梁国京城,不能去京城以外的任何地方,而一旦他们做了你的侧夫,则可以解除质子的身份,自由出入于包括燕国和赵国在内的全国各地。”

    花珊珊听得来了兴致,喜滋滋的:“照这么说,万一他们以后真的能够回国继位,我名义上岂不还成了燕国和赵国的王后了?”

    孟戚渊抚额感叹:“你想得美!像他们这种在外多年的质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回国继位的?你以为他们国内另外的公子都是吃素的不成?我告诉你,梁国建国至今,公主娶质子做侧夫的事发生了数十次,但这些质子回国继位的概率还不到十分之一呢!”

    “哦……”花珊珊王后梦做不成,深感遗憾。

    孟戚渊暗暗计较花珊珊贪图王后之位的小心思,心里有些酸酸的,从床头拿出一张纸,递给她:“这是我昨天跟你谈话之后,特意帮你拟的夫郎行为守则,你这两天找个机会,直接约见燕希敕和赵锦灿吧。如果他们肯签这份夫郎行为守则,你就承诺娶他们为侧夫。”

    “好。”花珊珊答应一声,细看了看夫郎行为守则。

    这夫郎行为守则洋洋洒洒写了近千字,其主要内容其实用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同意守则的夫郎跟她一旦成亲,无论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必须坚持与她只有夫妻之名,不得行夫妻之实,哪怕她自己主动勾引,他们都要坐怀不乱,守身如玉。

    她心里又羞又恼,狠狠在孟戚渊手臂上拧了一把,指着“哪怕公主主动勾引,都必须坐怀不乱,守身如玉。”这段话,愤然指控:“孟戚渊,你要约束他们,我没任何意见,可你干嘛要加上这些?在你眼里,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当然不是!”孟戚渊矢口否认。

    其实,他信得过花珊珊的为人,却信不过她犯花痴时的那个冲动劲儿。

    他不好明着指出来,揉了揉被她拧得生疼的手臂肌肉,瞪大一双看起来无限委屈的桃花眼,讪笑着哄她:“老婆,你误会了。我只是一时笔误,我要约束的是他们不是你。”

    “那就重写!”这可是原则问题,事关清誉!

    花珊珊板着脸,急急从房里找出纸笔,当着孟戚渊的面,毫不犹豫地划掉纸上的那一段话,重新抄写了两份不带那段话的新守则。

    孟戚渊见状,只得默默在心里另想它法。

    花珊珊写好守则后,气也差不多消了。

    她看着孟戚渊,神情严肃:“太后今天跟我说,要我跟她一起辅佐你成为太子,登基称帝。还暗示我,她会想办法除掉大皇子,令二皇子犯下大错。这事,你怎么看?”

    孟戚渊吃了一惊:“她这是在坑我们呢。大皇子是元皇后之子,他七岁不慎掉入御花园湖中伤了身子后,不仅失了忆,还一直体弱多病,可至今,人家就这样体弱多病地活了十多年了,哪是那么容易能一病不起的?依我看,这里面必有猫腻。至于二皇子,谁知道他的蠢笨顽劣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当初,那个五皇子就是凭着装出来的性情爽朗,大大咧咧,才取得了我这个身体原主的信任,酿成大错!依我看,我们初来乍到,一无实权、二无实力,最好少蹚混水,先想办法积蓄实权、实力,站稳脚跟再说。”

    花珊珊会心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现在困在皇宫里,连出去一趟都不方便,想要积蓄实权、实力、站稳脚跟,谈何容易?只能等到我满了十八岁,可以在宫外开府时,才有机会。”

    孟戚渊点点头:“是呀。按理,我这身体的原主去年就已经满了二十岁,到了开府的年龄,可他放心不下你这个十三皇妹,才拖到了现在。如今,我这伤势恰好是在你十八岁生日那时才能恢复,等你选定夫郎,确定了开府的位置,我再在你府第的旁边开府,我们就可以自自在在地暗渡陈仓!”

    “切,去你的暗渡陈仓!”花珊珊脸上一红,含羞娇嗔:“你的伤都还没好,就在做着要轻薄人家的打算了,好色!”

    孟戚渊桃花眼中波光流动,一本正经地辩解:“老婆,你错了。老公轻薄老婆,天经地义,哪里算色?你要是肯来轻薄我,我绝对不会说你色!”

    “这可是你说的!”花珊珊很不服气。

    她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块细小的碎银,轻佻地屈指弹到孟戚渊枕头上,然后,做出一副痞痞的神态,一把勾了孟戚渊的下巴,瞪大着杏眼,挑眉戏谑:“小子,本宫今天买了你的身子,来,好好给本宫做下服务!”

    孟戚渊伤势还没恢复,身子根本不宜做高强度运动,拿什么给她服务?

    他不甘示弱地果断从被窝里抽出一只胳膊,摇晃着手上骨节分明的修长中指与食指,无奈地讪笑:“小娘子,小生今天身子不爽利,就用手指帮你解决,行不行?”

    花珊珊俏脸一热,张口结舌,不得不自认败倒,落荒而逃。

008就是要绕晕

    午膳过后,护国公府的八小姐陈明秀过来看望花珊珊。

    她是原十三公主情郎陈典的亲妹妹、已立为新护国公的老护国公长房次子陈承诚的次女,今年十三岁,长相肖母,柳叶眉,月牙眼,悬胆鼻,荷叶唇,娇憨讨喜,跟原十三公主挺要好。

    花珊珊不敢怠慢,赶紧依照原十三公主以往招待她的规格,让兰心为她上了她最爱喝的茶,又让蕙质拿来了她最爱吃的瓜果。

    陈明秀喝了茶,上下打量花珊珊一番,好奇地打听:“公主表姐,我刚刚跟我娘来看望太后姑奶奶时,问太后姑奶奶,你这些天为何都不到我府里去玩了。太后姑奶奶说你偶感风寒病倒了,就这两天才好转。我心里就不明白了,如今时值七月,每天都这么晴空丽日的,你那个风寒是怎么偶感来的呢?”

    “谁说七月天就不可以偶感风寒的?”这理由确实挺蹩脚的!

    不过,太后既然这么说了,花珊珊当然不会否认。

    她故意神秘兮兮地叮嘱陈明秀:“明秀表妹,我可以把具体原因告诉你,但,事先声明,你不许笑话我!”

    “嗯!”陈明秀目光晶亮地含笑用力点了点头。

    公主表姐为人时时小心,处处拘谨,很少有错处,现在,自己终于能听到有关于她的糗事,太荣幸了!

    花珊珊轻抿一口茶,依据兰心当初给自己的解释,开始添油加醋地编:“十天前,我受了惊吓,被皇祖母接进东殿。当晚,天气太热,我让东殿的宫女抬了桶凉水进来洗澡。洗着洗着,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你也知道,我洗澡是不许有人近身侍候的,东殿那些宫女太老实,老半天没看到我洗好出来,也不懂得进屋查看动静,直到阮尚宫查夜时顺便过来看我,才知道我还在浴桶里,而那个时候,我已经连脑子都烧得晕晕糊糊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真好笑!

    虽然预先得了花珊珊的警告,陈明秀还是忍不住笑弯了月牙眼。

    “笑什么笑?”花珊珊看她笑得有趣,故意一瞪杏眼,板起脸装别扭:“都已经要你不许笑话我了,你还笑,我不理你了!”

    “不、不要啊!”陈明秀虽然娇憨,倒也有分寸,被她吓得赶紧止了笑。

    她小心翼翼地哄花珊珊:“公主表姐,我不是要笑话你,我只是憋不住地想要笑——哈哈哈哈!”

    到底年少,沉不住气,说着说着,她反而笑得更欢!

    “噗!”还真没见过这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花珊珊忍俊不禁,也笑了起来。

    “哈哈,公主表姐,原来你刚才没生我的气啊?”太好了!陈明秀更开心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定下心神,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花珊珊,笑眯眯地告诉她:“公主表姐,这是我哥哥托我捎给你的信,你快看看吧?”

    “好!”花珊珊这才想起来,陈明秀每次随她娘进宫见太后,多半是为了给陈典和原十三公主当信使的。

    她接过信,模仿十三公主应有的态度,当面把信拆开细看了看。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大致就是陈典抱怨十三公主已经有近十来天没去护国公府找他了,特意约她明日辰时初在老地方珍食斋见面。

    花珊珊下意识不想去。

    在她脑子里关于十三公主对陈典的记忆中,十三公主虽然深爱陈典,但心里对于陈典的为人行事,还是颇有些怨言的。

    陈典这个人,聪明倒是聪明,就是有些不着调,平时特喜欢炫武功、炫才华、炫温柔、炫多情、炫高富帅,勾搭得包括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公主在内的好多贵族女子都倾心于他,实在是个大麻烦!

    她把信还给陈明秀,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明秀表妹,谢谢你给我送信。请你代我转达我对典表哥的谢意,谢谢他这些年对我的厚爱。我仔细考虑过,我马上就要满十八岁,要娶自己的夫郎了,像典表哥这样风流多情的男子,只适合做表哥,不适合做夫郎。所以,为了对我未来的夫郎负责,我决定,从今往后,非是正式场合,不再与典表哥私下见面。”

    “什么?”陈明秀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看着花珊珊,好奇地问:“公主表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上次还羞答答地跟我说,你已经决定了要娶我哥哥做你的正夫,为什么现在不仅不娶他了,还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了?”

    花珊珊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一脸惆怅:“明秀表妹,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我至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已经不爱典表哥了。就像我当初不知为何竟会突然爱上他一样,我现在也不明白为何会突然不再爱他。哎,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啊!”

    “啊?那,那可怎么办?”陈明秀还不太懂得情情爱爱的滋味,被花珊珊的理由给绕昏了。

    她心里很是紧张,交叉双手,把玩着腕上的一对镶宝石的掐丝银镯子,一脸愁容:“可我哥哥说了,你从来没有这么久不理他。所以,这一次,他要我一定得哄了你去见他,否则,就会把送我的这对七彩宝石镯子给收回去呢!”

    “哦?”花珊珊得她这么一提醒,不由好奇地看了看她腕上的那对镶宝石的掐丝银镯子。

    这镯子上的银是普通的老银,没什么特点,但镶在里面的宝石是红宝石、蓝宝石和祖母绿这三种最名贵的宝石,它们一颗接一颗地紧紧镶嵌在银镯子上,每一颗都有拇指头那么大,价值连城!

    花珊珊暗暗见财起心,杏眼中飞快掠过一抹狡黠之色,指了陈明秀的那对镯子,煞有介事地叮嘱她:“明秀表妹,你可以告诉典表哥,什么时候,他要是也肯送这么漂亮的镯子给我了,也许我会考虑私下见他的。”

    “不、不是吧?”公主表姐一向没把钱物放在心上,除了太后姑奶奶赏给她的东西和八皇子表哥赠给她的东西,其他人给她的东西她统统都会婉拒。

    而且,她刚刚还那么信誓旦旦说不见哥哥,怎么一下子,竟会为了对镯子变节?

    陈明秀感到难以置信,无比失望地看着花珊珊,结结巴巴问:“公主表姐,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庸俗了?”

    “我哪里庸俗了?”我不过是贪财而已!

    花珊珊心虚,故意色厉内荏地板起脸,义正辞严:“明秀表妹,你只是替典表哥传封信,都有一对镯子。我每次去跟他见面,又要陪他吃饭,又要陪他说话,甚至还要弹个琴、吹个曲哄他开心,可他这些年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东西做奖赏,你不觉得,我们同样是他的妹妹,他表现的太过厚此薄彼了么?”

    “是哦!”陈明秀到底年少,被花珊珊的歪理完全绕了进去。

    她赶紧心虚地向花珊珊道歉:“对不起呀,公主表姐,都是我哥哥不好。不如这样,我现在把我这对镯子送给你做补偿,你准时赴约去见我哥哥,把他亏欠你的都讨回来,好么?”

    “这个么……”原十三公主与陈典青梅竹马一场,自己如果光是避着不见他,只怕他不会死心,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当面说清楚?

    花珊珊想到这里,眨眨眼,故作开明地告诉陈明秀:“见典表哥可以,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的镯子我可不能要!”

    “不行,不行。”公主表姐性子太柔弱,主意一向变得快,要是等下突然又不想去见哥哥,就麻烦了!

    陈明秀担心夜长梦多,果断把镯子从腕上褪下来,直往花珊珊的手里塞:“你要是这次不肯去,我这对镯子反正也会被我哥哥给没收了。你还是要了我的镯子吧,大不了,我再找我哥哥另要一对镯子!”

    “好,既然你可以找典表哥再要一对镯子,我还是给你面子,收下它吧!”盛情难却,不要白不要!

    花珊珊半推半就拿了陈明秀的镯子,叮嘱她:“你回去告诉典表哥,我会准时在老地方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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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谁吃了谁的豆腐

    第二天,花珊珊一大早就去给太后请安,顺便依照原十三公主以往的惯例,把陈典约她辰时初在珍食斋见面的事情,老老实实地告诉了太后。

    太后一直是支持原十三公主与陈典之间交往的,她马上安排徐得全到东皇后那里要来三块出宫的腰牌,让兰心、蕙质陪了花珊珊一起去珍食斋。

    珍食斋是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一座酒楼。它建在景色宜人的吉祥山前面,正对面不远处是一个面积近三百亩的吉祥湖,整座酒楼虽然只有两层高,但装修得无比奢华、瑰丽。二楼设有很多精致的包间,左右楼道口设有突出的亭台轩榭,可俯瞰吉祥湖,与湖上游船画舫合奏对唱,坐楼后窗口可欣赏吉祥山风光,山上的桂树此时正值花开时节,绿色的树冠上缀满了黄澄澄的花,轻风徐来,淡淡的金桂花香轻轻飘散,一点点沁人心脾,分外好闻,是京中才子佳人和文人墨客相聚的好地方。

    辰时初,花珊珊走到珍食斋二楼喜气盈门包间门口,让兰心与蕙质在门外等候,她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

    陈典已在房里等候。

    他头上戴着束发白玉冠,齐眉勒着镶南珠的银抹额,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弯月般的眼睛透着明丽与欢脱,令他整个俊美的面庞都显得多了几分生机和趣味;英挺修长的鼻梁下;轮廓分明的嘴唇略显得厚了些,隐隐流露出几分忠厚相;远比花珊珊梦中所见的样子要显得动人。

    看到花珊珊进来,他的目光立即被她给吸引住了。

    她穿着银红色的宫装长裙,裙裾上绣着明兰色的兰花,纤细的腰上系的是一条宝兰色的彩绣散花锦腰带,一头青丝绾成简单的螺髻,斜插了几支湖兰色的玛瑙簪,俏丽的瓜子脸上,几乎脂粉未施,却如同带着朝露的玫瑰花般娇嫩美好;修长的柳眉微微上扬,显得有几分飒爽英气;大大的明艳杏眼,既似深山幽谷般清灵、纯净,又间或忽悠悠、闪闪有神,不失灵动、机警;鼻梁细巧挺秀,肉乎乎的小鼻头圆润、可爱;两片光洁的红唇如雨后荷花般丰盈饱满,鲜美娇艳;整个人看起来既有着清新优雅之姿,又不失闲逸、活泼之态,跟他印象中那个习惯作时下流行的浓艳妆容,一副中规中矩、柔弱大方气质的十三公主显得很是不一样。

    他充满兴味地连忙迎了上来,轻轻执了花珊珊的手,凑到她的耳根处,亲昵地低语:“熙玉,我想死你了!”

    “是么?”花珊珊耳根微微一热,暗暗定住心神:自己已在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当面跟他好好做个了断,一定不能为美色和甜言蜜语所惑,改变初衷!

    她果断抽回手,侧开身子,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沉声提醒他:“典表哥,我今天是以你表妹的身份来看望你,请你自重,不要动不动拉拉扯扯!”

    “熙玉,你这是怎么了?”陈典曾经也这样被原十三公主拒绝过,只当她在负气。

    他涎着一张俊美的脸,好心好气地诱哄:“你是又从哪里听来什么风言风语,生我的气了吧?唉,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看不得我跟你要好。你千万别上当,快把你知道的情况说给我听听,我一一地给你做解释!”

    花珊珊轻轻摇摇头,俏脸微沉,严肃表态:“典表哥,你弄错了,我不是生你的气了,我是不再爱你了。我们是表兄妹,就算没有男女之情,至少还有兄妹之情。这世上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妹等那么多贵族的女子在爱着你,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我更聪明、更漂亮、更适合你,请你接受现实,忘了微不足道的我,把有限的精力都集中投入到跟其他人无限的情爱之中吧!”

    “噗!”陈典还没作声,他们身后的隔壁包间却突然传来不合时宜的笑声。

    花珊珊感到很是错谔,陈典则是又气恼又窘迫。

    他狠狠一拳重重砸在紧邻隔壁包间的那面墙壁上,声音宏亮地怒吼:“什么人在笑?仗着耳朵好使,偷听人家壁角,很有面子么?赶紧给我滚!”

    好凶恶啊!坐在隔壁包间桌旁的一名蓝衣公子下意识捂住嘴巴,作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指了那面被陈典砸过的墙,对着自己对面的一名白衣公子,无声地继续笑。

    白衣公子无奈地冲蓝衣公子摆摆手,抓起桌上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酒,抬手示意身旁的随从大步走出去,然后,唇角一勾,饶有兴味地继续暗暗倾听花珊珊包间里的动静。

    陈典很快便听到了隔壁包间有人开门走出去的声音。

    他警惕地侧耳凑在墙边认真倾听了会儿,直到确定隔壁包间再无任何动静,才暗暗放了心。

    他目光脉脉地看着花珊珊,很是困惑地问:“熙玉,你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再爱我了呢?是不是有了新的心上人,移情别恋了?”

    花珊珊故作无奈地叹气:“唉,不是。其实,是我这些年为了跟十六妹争夺你,把心争累了,突然之间,没有力气爱你了。”

    “哼,不可能!我们十来年的感情,哪里只是不想爱就可以不爱的?”陈典根本不信这样的托辞。

    他伸手一把揽过花珊珊,紧紧把她拥入自己怀里,低头强吻向她小巧、娇艳的樱唇,试图勾起她对自己的情意,绝了她不要自己的心思。

    花珊珊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强的,吓了一大跳,赶紧偏过头避开他的亲吻,大声冲门外喊:“兰心、蕙质,快来救我!”

    糟了!门外的兰心、蕙质听着动静,倒是很想冲进来救花珊珊,可是,她们此时意外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给制住穴道,既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得,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陈典原本顾忌着外面有兰心、蕙质,只是想亲亲花珊珊既止。

    但是,看花珊珊大喊之后,门外一直毫无动静,他胆子立即肥了,索性一把抱起花珊珊,把她往房里的小榻上一放,决定先坐实了夫妻之实再说——反正他早已经有了做她正夫的思想准备。

    陈典自小习武,力大如牛,花珊珊尽管略懂防狼术,奈何现在占的是原十三公主娇弱的身子,根本力不从心,不论怎么挣扎,都显得徒劳。

    她只好狠狠瞪着陈典,咬牙切齿地威胁他:“典表哥,你要是敢强要我,我发誓,我一定阉了你!”

    “熙玉,你是不知男女之事的快活之处。等我真要了你,这次以后,你恐怕得天天来求我要你!”事已至此,陈典哪里还会怕她威胁?

    他鼓起勇气,伸了双手,隔着她的衣裳,分别抓住她两边高高耸立的丰满浑*圆,动作生涩地飞快胡乱揉搓一气。

    “哎哟!嗬!”这家伙分明是未经历练的犊子!

    花珊珊的一对浑*圆被他揉搓得又痛又酸,像被只猫在抓挠!

    她羞恼不已,灵机一动,也不挣扎了,故意质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是不是已经找其他的女人试过了?”

    陈典急于求成,抽回双手,一边急急解开身上的腰带,一边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还用试么?那些小话本上,不都是这样写的?”

    哈?原来是这样!花珊珊暗暗鄙夷他的无知和天真,假装单纯地嘀咕:“我又没看小话本,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宫里的成人教养嬷嬷跟我说,你们男人身上比我们女人多了一个家伙,它有点像新鲜的生姜头,粉红色,可忽软忽硬、忽大忽小的变化,非常神奇。不如,你把你那家伙先拿给我好好看一看,玩一玩再说吧,宫里都是些太监,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它呢!”

    “好啊!”陈典不知是计,只当她是想通了,放开了,赶紧脱了裤子,得意洋洋地提了自己早已昂扬挺立的粉红色分*身,展示出来给她看。

    花珊珊伸了一根手指,故作好奇地在他分*身上面小心翼翼地轻轻点了点。

    那家伙特别敏感,在她的点击下,马上产生反应,昂扬得更高了!

    花珊珊暗暗好笑,狠了狠心,飞快五指齐上,一把抓住它,握紧了,沿顺时针方向用力拧!

    “啊……”陈典猝不及防,疼得忘乎所以地纵声大叫。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叫*床?”花珊珊痛恨陈典对她起色*心,继续假装单纯。

    不过,手下却不含糊,仍然毫不怜惜地继续用力拧他的分*身!

    “啊……”这下更疼了,陈典难以承受,只觉分*身都要被她拧断,赶紧抓住她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熙玉,你快放手,它禁不得你这样玩,会断掉的,它断了,我会死的!”

    “哦,好的、好的!”哼,断了更好!敢沾我的便宜,就得付出代价!

    花珊珊心里腹诽着,表面却假装乖巧地迅速缩回手,很无辜地看着他,一脸失望之色:“典表哥,你这家伙也太没用了。我听宫中的成人教养嬷嬷说,像那些厉害的道士,还能拿着它玩倒挂金钩呢!”

    “啊?”陈典不由一愣,咬牙切齿地问:“你宫中的成人教养嬷嬷是谁?”

    花珊珊随口回答:“就是皇祖母身边的蒋尚宫呀,你见过的。”

    “她?”蒋尚宫表面看起来是一个极严厉、极古板的人,没想到她心理这么阴暗,居然会教熙玉一些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还道士呢,还倒挂金钩呢,这些,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真不知她一个深宫老女人是从哪里搞到的小道消息,一定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可她是太后姑奶奶身边的大红人,自己心里再恨,明面上也得罪不起!

    陈典越想越头疼,索性垂头丧气地坐在小榻上,捂住自己的粉红色家伙,瞪着一双弯月眼,可怜兮兮地向花珊珊博同情:“熙玉,这下好了,我一定是不行了!你得对我负责任,无论如何,也要娶我做正夫!”

    切,活该!花珊珊根本不同情他,故意为难地抚额:“不行呀,我已经另外定下正夫了!”

    “什么?”她果然是移情别恋了!

    陈典像被火烧着屁股一般飞快从小榻上弹起,目光紧紧盯着花珊珊,恨恨地问:“你告诉我,他是谁?”

    “我!”花珊珊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津津有味听了好一会儿的神秘人,突然间推门而入!

010两个男人的战争

    来人俊美的面庞,隐隐带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长眉入鬓,像远山一般韵味悠然,乌黑深邃的眼眸,暗含繁盛的星光,那英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完美地搭配在一起,生动而高贵。只可惜,他的皮肤黑了一点点,又戴着乌金冠,穿着绣八爪盘龙的紫袍,整个人看起来平添了几分霸道与傲气,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花珊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像神秘人这么威压浓厚、气场逼人的美男子,下意识好奇的凝望着他,眼睛里像被人点着了一簇小火苗,熊熊的燃烧。

    神秘人看到花珊珊的样子,却是也微微怔了一下。

    她身为公主,衣着虽然华贵,却是简单朴素的颜色,华而不侬丽,贵而不张扬,头上梳着京里寻常人家女孩儿常梳的螺髻,钗环很少,只是三支湖兰色的玛瑙簪,根本就没有插宫中女子常戴的那种大朵的绢花,俏丽的瓜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脂粉的痕迹,却如同玫瑰花一般娇艳、明媚,显得颇有几分英气的细长柳眉下,一双明亮的杏眼如幽潭般深远、沉静,明明是在看着他,却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更美好的事物,有着一种令人沉醉的迷离,实在是别有一番韵致。

    陈典是认得神秘人的,他不是别人,正是陈典的老对头、楚国的楚王楚天珂。

    楚天珂今年二十三岁,已有数十位妃子,还未立王后,恰好在花珊珊的适婚人选之列。但,原十三公主不打算嫁给国君做王后,已经请旨自主选夫郎,他作为未婚的一国之君,依例,只需进京凑个热闹即可。

    昨日下午抵京时,他听驿馆的官员介绍,说珍食斋的菜做得不错,今天便特意过来点了包房独享美食。没想到,他的包房恰好在陈典和花珊珊包房的另一隔壁,他们俩的对话理所当然被武功高强、听力好的他全听了去。

    他心里暗暗对花珊珊有趣的表现产生了兴趣,所以,果断选择现身。

    陈典飞快提起裤子,看看楚天珂,又看看一脸痴相凝望楚天珂的花珊珊,真以为楚天珂是花珊珊移情别恋的对象,气得对楚天珂大吼:“楚天珂,你身为堂堂楚国的王,什么女人没有,干嘛要来撬我的墙脚,横刀夺爱?”

    楚天珂冷冷一笑:“陈典,你别忘了,你曾经说过,我们天生就是对头。我若不给你的人生多搞点破坏,岂不有负于你给予的‘对头’头衔?”

    “哼,当时年少,心思单纯,我才会着了你的道,输给你,把你当成我的对头。如今,你已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自然也就不屑于再把你当成对头!”,陈典恨恨地强调:“熙玉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赶快收拾行李,乖乖滚回楚国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是么?”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楚天珂轻蔑地看他一眼:“我们都是堂堂大男人,空洞的威胁有什么意义?得凭实力说话。如果你想跟我抢回熙玉,就先打赢我再说!”

    陈典对自己如今的武功充满信心,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行!这房子太小,我们现在就一起到东梁山之巅的栖霞峰紫光台上去决斗!”

    “没问题!”楚天珂比陈典更自信,话音未了,人已经从窗口掠出,率先往东梁山之巅飞去。

    陈典拉了拉已然恢复正常,却因为插不上他和楚天珂的谈话,正在一边倍感头疼的花珊珊,信心十足地告诉她:“熙玉,我这次一定能赢了楚天珂,你跟我一起去东梁山之巅,给我们的决斗做个见证!”

    “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过真人决斗呢!

    想到这场决斗是为了争夺自己而引发的,花珊珊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陈典带着花珊珊走到窗口,也想学了楚天珂的样子跳窗。

    花珊珊目测了一下窗口离地面的高度,不敢跟他跳,拉住他,好心劝导:“典表哥,此地离东梁山之巅有近五、六里的路程,你带着我用轻功飞过去,多浪费体能呀,为了保存你的决斗实力,我真诚建议你跟我走正门,骑马赶过去!”

    陈典不想在花珊珊面前对楚天珂示弱:“熙玉,你放心,我的实力强着呢。楚天珂能坚持从这里飞到东梁山之巅去,我也能!”

    他说完,不由分说,一把抱起花珊珊,纵身往窗外飞掠而出。

    原本,依他的功夫,要跳个窗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是,不知哪个万恶的混蛋,突然凌空扔过来一样小东西,打向他的屁股。

    他人在半空之中,又抱着花珊珊,身形显得要笨拙一些,尽管听到了屁股后面细小的偷袭风声,仍猝不及防,没能避开,被小东西击中了屁股的穴位,“哎哟”叫唤一声,自半空之中狼狈跌坐在地上!

    花珊珊是在陈典的怀里,随着陈典的跌落,她自然是跌坐在了他的身上,倒是没伤着。

    她从陈典身上爬起来,一边扶他起身,一边没好气地埋怨:“典表哥,你不听我的劝告,放着正门不走,偏偏要学那楚天珂耍帅跳窗,你看,现在出事了吧?”

    “熙玉,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被人暗算了!”陈典平时热衷找人决斗,碰到不敌时,会毫不犹豫地当面使暗器,如今,赶上被人这样突兀地背后使暗器,心里觉得特憋屈。

    他背过手,抬指解了屁股上的穴位,拣起地上一粒拇指大小的蚕豆,细看了看,冲着疑似扔蚕豆的二楼一个窗口,恨恨地骂:“是哪个混蛋拿蚕豆暗算我?有种就出来单挑!”

    坐在那个窗口旁边的白衣公子听了,暗暗邪魅一笑,没有理会他。

    白衣公子对面的蓝衣公子则捂了嘴,无声地笑,也没有理会他。

    陈典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有动静,估计对方已经偷偷溜走了,只得自认倒霉地带了花珊珊离开。

    一刻钟以后,陈典在花珊珊的一再劝说下,到马市买了一匹好马,带着她骑马于辰时末赶到了东梁山之巅的栖霞峰紫光台。

    此时,楚天珂已经在紫光台上晒了大半天的太阳,吹了大半天的风了。

    他一脸郁怒地看着陈典,问:“你为何迟到了这么久?是在故意磨我的耐性么?”

    花珊珊“好心”地替陈典解释:“不是这样的。典表哥他只是遭人暗算,伤了屁股,所以,姗姗来迟!”

    “哦?”楚天珂有些意外,故意看了陈典一眼,挖苦他:“什么地方不好暗算,为何独独要暗算他的屁股呢?不会是有人想要爆他的菊*花,他不肯,被人怀恨在心了吧?”

    “噗!”花珊珊没想到看起来很傲骄的楚天珂,居然这么毒舌!

    她故作天真地问:“楚王,请问,屁股跟菊*花有何关联?”

    楚天珂深邃的双眸里掠过一抹精光,浅浅一笑,看着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问题很抽象,不好直接说明。等你做了我的王后,跟我洞房时,我再指了它细细解释给你听!”

    “无耻!太无耻!”愣在一边的陈典终于逮到反击楚天珂的机会,他上前两步,把花珊珊挡在身后,拔出腰上的宝剑,指着楚天珂,鄙夷地斥责:“楚天珂,你少来勾引熙玉!赶快拔剑,我要与你一雪前耻!”

    楚天珂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慢悠悠地拔出剑,淡淡地吩咐:“陈典,看在你已经输给我多次的份上,这一次,你仍然可以先出招。”

    “哼,出招就出招!”陈典被楚天珂的态度和口气给激怒了,连人带剑一起朝楚天珂扑了过去。

    他的身法迅捷灵敏,一举一动都如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独到;他的剑招又快又狠,每一招都蓄含了无数的变化,虚虚实实。

    花珊珊虽然在现代长大,对于武功和剑术的境界完全不懂,但,现代的那些武术比赛上,根本看不到这样好的身法和这样好的剑术,因此,她看得极其认真。

    楚天珂不愧是曾经连胜陈典数次的人,虽然陈典的身法和剑招配合得天衣无缝,够快够狠够诡异,他却仿佛已然猜到陈典每一次移形换位的走向和每一招变化的趋势,总能在最佳的时机及时避过陈典的袭击,并作出恰到好处的还击。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七、八十个回合后,陈典渐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露出了败象。

    花珊珊担心他强撑下去会受伤,好意提醒他:“典表哥,你既然打不过楚王,还是认输算了吧,反正来日方长,等你以后剑术提高了,可以再次找他决斗么!”

    陈典不服气,大声道:“熙玉,你要对我有信心,我还没输呢。等下我出尽头法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楚天珂冲他轻蔑地冷哼一声,看向花珊珊,唇角逸出一抹浅浅的轻笑:“十三公主,你想知道陈典的尽头法都有些什么么?”

    花珊珊好奇地问:“有些什么?”

011甩不脱的男人

    楚天珂认真地回答:“第一次,是袖中藏飞刀;第二次,是鞋里藏飞箭;第三次,是嘴里藏飞针;第四次,是鼻子里藏飞钉;今天是第五次,我估计应该是轮到往屁股里面藏什么了!”

    “噗!”花珊珊有些忍俊不禁。

    这楚天珂还真不是一般的毒舌!

    她从不知道居然会有这么多使暗器、藏暗器的门道。生活在如今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没有武功的她,正需要多学点这方面的知识。

    她目光灼亮地盯着陈典,大声赞叹:“典表哥,你这么会使暗器、藏暗器,真牛!等有机会了,你可一定要教教我方法。”

    陈典想不到花珊珊竟会佩服自己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有点哭笑不得:“我也是碰上劲敌时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一个姑娘家,学这些干什么?我会保护你的!”

    楚天珂不屑地瞥他一眼,冷笑道:“算了吧,你自身难保,还想保护她?赶快出你的尽头法给我见识见识是正理!”

    “哼,敢一再小看我,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吧!”陈典被激怒了。

    他先挽了个很大的剑花,双臂用力一展、像是要再次飞身连人带剑扑向楚天珂的样子,事实上,他却并没有扑出,而是双臂用力一合,催动暗藏在两侧腋窝里的七、八只蝴蝶镖,直直射向楚天珂的咽喉!

    楚天珂根本没想到他会把暗器藏在这么个地方,迟疑了一下,待看到蝴蝶镖发出时,才迅速仰起脖子躲开。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失了先机,又如何能完全躲避得了那些蝴蝶镖呢?

    但见,在头六、七支蝴蝶镖先后险险从他下巴以上一丁点儿的位置凌空划过以后,第八支蝴蝶镖也随即而来。

    它是从他的下巴侧面斜擦而过,割出一道小指长的伤口,鲜血淋淋!

    楚天珂这下可气坏了,他马上出绝招,挥剑“刷!刷!刷!”连出六剑刺向陈典周身头、颈、肩、胸、腹五处。

    这六剑是虚实相间的剑招,蓄含了无数的变化,楚天珂从来没对陈典用过,陈典根本不懂如何破解,他吃了一惊,不敢力敌,慌忙一边侧身闪避,一边挥剑格挡。

    然而,楚天珂的武功毕竟在陈典之上,他的绝招又岂是那么好回避、抵挡的?

    陈典只勉强逃过了他颈、胸、腹三处致命部位的攻击;上身衣裳被全部划破成大大小小的布条,在风中凌乱;下巴和双肩则被各割开一道伤口,恰好比他下巴处的伤口大了一半!

    陈典极度震惊,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不是楚天珂的对手,不得不识时务地主动向他认输:“你赢了!”

    楚天珂面无表情地收回剑,淡淡看陈典一眼,不觉得赢他有什么光彩的,懒得答话。

    陈典深感无趣,纵身跃到花珊珊身边,垂头丧气:“熙玉,都怪我太轻敌,把你的正夫之位输给楚天珂了。不过,没有关系。你反正可以娶三夫,大不了,他占了你正夫的位置,我就做你的侧夫好了,等以后成了亲,我会争取机会打败他,让你名正言顺把我扶正!”

    花珊珊原本看他受了好几处伤,心里还有点同情他,听他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由恼怒起来:“典表哥,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拿我的正夫之位来作为决斗的条件,怎么可以作数?我告诉你,我的夫郎人选都已经定好了,你们俩,我都不会娶!”

    楚天珂在一边听得神色微凝,深邃的双眸里划过不悦之色,严肃地纠正花珊珊的说法:“十三公主,我从未想过要做你的夫郎。我看上了你,自然是我娶你,而不是你娶我。你从此刻起,不必再选夫郎了,就乖乖等着做我的王后吧!”

    说完,他根本就不给花珊珊反驳的机会,纵身一跃,凌空掠向了东梁山下,瞬间,便没了踪影。

    花珊珊气得直顿足:“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太霸道了!给我做小郎我都不要!”

    陈典一边从怀里拿了金创药来给身上的伤口上药,一边幸灾乐祸地果断附和:“就是!就是!”

    花珊珊白他一眼,没有理他。

    陈典上好金创药后,带着花珊珊骑上马,一起下东梁山。

    在山脚下,他们意外看到了在不远处等候花珊珊的兰心、蕙质。

    花珊珊让陈典先走。

    陈典还没有得到花珊珊娶他做侧夫的承诺,不肯走:“熙玉,你答应娶我做侧夫,我就走!”

    花珊珊指着他风中凌乱的上身衣裳和几处伤口,语带嘲讽:“你要是不怕我的宫女笑话你,回宫后把你现在的光辉形象传遍整个皇宫,你就别走吧。反正,不管你跟不跟着我,我都不会娶你!”

    陈典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他虽然在乎形象,可现在,为了跟楚天珂较劲,他更在乎花珊珊的决定。

    他愤然控诉:“熙玉,我的身子今天已经被你给看过了、摸过了、伤害过了,你得对我负责任,不可以始乱终弃!”

    花珊珊才不肯对他负责任,鄙夷地看着他,果断还击:“我的身子今天也被你给看过了,摸过了,我怎么就没有要你负责任?你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你!”

    “你——熙玉,你变了!”陈典突然意识到,花珊珊今天所说所做强硬彪悍,跟过去的柔弱可欺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他颇是狐疑地打量着她,好奇地问:“你是不是中邪了?”

    花珊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才中邪了!”

    她就是故意要这样主动暴露自己的本性,好让他知难而退!

    她才不怕他的怀疑。

    她早就想过了,原十三公主久居深宫,与八皇子一起依附于太后生活,真正了解原十三公主情况的人只有八皇子与太后。如今,八皇子变成了孟戚渊,不可能揭穿她的身份,太后知道原十三公主自杀的原因,又撺掇他帮孟戚渊争太子之位,心里巴不得她的性子能不再像过去那般柔弱可欺呢!

    她威胁陈典:“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今天在珍食斋对我做过的事情,告诉我皇祖母和我父皇!”

    陈典吓了一大跳。

    他当初是吃定了花珊珊柔弱贤淑的本性,才敢那样对她,真要让太后和皇上知道这事了,他铁定玩完!

    他不敢再跟花珊珊较劲,打出悲情牌,哄她:“熙玉,你别生气,你让我走,我走就是了。我当初在珍食斋那样对你,完全是一时冲动、太爱你所致,请你看在我为你被楚天珂打伤的份上,把这事功过相抵了吧!”

    花珊珊本来就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看他还算知道怕惧,便见好就收,点了点头。

    陈典走后,兰心和蕙质双双凑到花珊珊跟前,一脸愧疚地向她道歉:“主子,对不起。”

    花珊珊淡淡瞥了她们一眼,冷冷质问:“你们这个时候才跟我说对不起,不嫌太晚了么?”

    兰心委屈的看她一眼,一脸愤懑:“主子,都是那个楚王太坏了!在珍食斋时,就是你在房里叫我们的那一刻,他突然出现,点了我们的穴道,所以,我们才没办法进来帮你。”

    “这个楚天珂!”原来是他在使坏!

    花珊珊想起自己差点因此被陈典给吃干抹净,不由一阵恼火:“哼,他敢这么对我们,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012位分与自由的交易

    “太好了!”兰心顿时开心起来。

    她笑着告诉花珊珊:“后来,你们都走了,是燕公子和赵公子从隔壁的包间走出来,解了我们的穴道,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等你的。”

    花珊珊好奇地问:“是哪个燕公子和赵公子?”

    兰心如实回答:“他们是燕国质子燕希敕和赵国质子赵锦灿。前些天,主子从太后娘娘给的那些资料里选夫郎时,我在旁边有看到过他们的画像!”

    “哦,原来是他们!”真是巧!

    花珊珊兴致勃勃地问:“他们现在何处?”

    兰心指了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他们想见你一面,就在那个小山坡上的亭子里等你。”

    “是么?”有意思!

    真是瞌睡送枕头呀!自己正准备要找他们合作呢!

    花珊珊高兴地带了兰心、蕙质马上一起去见他们。

    燕希敕跟赵锦灿正在亭子里认真下棋,他们的四、五个随侍都斜卧在亭子四面的坐沿上打瞌睡。

    花珊珊驻足亭下,特意从侧面细看了看燕希敕与赵锦灿的模样。

    燕希敕身上穿着一袭洁白的锦袍,乌亮浓厚的长发,披散着,像黑色的瀑布从头顶倾泻而下,它不柔软,妩媚,但健美,洒脱,有一种极朴素而自然的魅力;面上肌肤如女子一般娟美、白嫩,两道雁羽般的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眼,黑如点漆,隐隐泛动缕缕幽光,却皆是瞬纵即逝,教人捕捉不出它个中的意味;英挺的鼻子光洁、秀丽,鼻尖微微下勾;两片薄唇如刚绽放的茉莉花,分外的香艳诱人。

    赵锦灿穿一袭湖蓝色锦袍,以紫玉冠高高束着乌黑的头发;修长的剑眉浓密俊秀;一双明目如同夏日夜空的星辰,清丽灼亮,闪动着青春、热情的光芒;高高的鼻梁下,鼻翼丰盈饱满,鼻头略显肥大,看起来颇有喜感;厚薄适中的双唇,轮廓分明,唇色虽然不是很红,却鲜妍如同三月的粉杜鹃,纯净、明丽,漾着迷人的浅笑。

    花珊珊深深觉得,要是把这俩美男纳为夫郎,一定养眼得很!

    她面带微笑,信步走入亭子。

    她身边的兰心则抢先向燕希敕和赵锦灿打招呼:“燕公子、赵公子,我们主子过来看你们了!”

    燕希敕跟赵锦灿武功高强,其实早已察觉到她们的动静了。

    他俩长居京城,在参加皇宫节日聚会时见过原十三公主很多次,对于她的容貌,非常熟悉,不过,今天,她朴素的打扮和一改常态的纯净、明艳气质,还是隐隐地令他们有些怦然心动。

    他们齐齐站起,微笑着彬彬有礼地躬身给花珊珊行礼。

    花珊珊示意他们免礼,大大方方走到他们身旁的座位上坐下,开门见山地提醒他们:“燕公子、赵公子,我这次前来,是有要事要同你们商量,请让你们的下人先回避一下吧!”

    燕希敕跟赵锦灿相视一笑,齐声回答:“好。”,各自挥手,示意他们的下人井然有序地散到了亭子外面五十步远处。

    花珊珊也不含糊,挥挥手,示意兰心、蕙质两人跟着退了下去。

    她从怀里拿出两张纸,分别递给燕希敕和赵锦灿一人一张:“你们先看一下这个,如无异议,再论其它!”

    燕希敕和赵锦灿接过纸,慎重其事地认真细看了起来。

    这两张纸上写的正是孟戚渊所编的夫郎守则。

    燕希敕和赵锦灿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守则,看完后,心里都暗暗为其中要求之繁琐和详尽而暗暗叹服。

    赵锦灿好奇地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笑着问花珊珊:“十三公主殿下,这夫郎守则是你写的么?”

    花珊珊故意卖关子:“你自己猜呗!”

    赵锦灿马上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乖宝宝样子,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可是传说中的天然呆,我猜不出来。”

    花珊珊“噗”地一笑:“你刚刚不装呆,现在再装,太晚了。”

    赵锦灿撇了撇诱人的红唇,委屈地分辩:“我也不想这样的。不久前,皇上下旨让你自主选夫郎,我和燕希敕恰好还未娶亲,都很有兴趣。我们打听到你喜欢偷偷去珍食斋二楼的喜气盈门包间里吃饭,便租了你隔壁的包间蹲守,好勾搭上你。谁知道,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你过来了,却发现,跟你见面的陈典和楚王居然都抢着要做你的夫郎!面对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我要是再装天然呆,你一定看不上眼,所以,只好原形毕露了!”

    “哈哈!”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坦白!

    花珊珊不由得笑眯眯地赞叹:“赵锦灿,你真老实!我喜欢!”

    “唔……”赵锦灿面上一红,颇是有些羞窘。

    燕希敕在一边不满地悄悄白了他一眼,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认真看向花珊珊:“十三公主殿下,既然赵锦灿什么都跟你说了,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俩想要嫁给你,一是仰慕你非凡的美貌和才华,二是为了脱去质子的身份,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说到这里,他扬扬手里的纸:“你这夫郎守则上的要求我做得到,但只有得了公主正夫、侧夫这两个位份的任意一个,我才可以脱去质子的身份,恢复自由。所以,如果你肯给我正夫或者侧夫的位份,我就愿意签了这夫郎守则,嫁给你!”

    “行!”燕希敕两个理由中,所谓仰慕自己的美貌和才华,应该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脱去质子的身份。

    一切,尽在自己与孟戚渊的预料之中!

    花珊珊心里一阵高兴,笑着告诉燕希敕:“正夫的位份我暂时要先空着,如果你签了夫郎守则,我可以给你一个侧夫的位份。”

    “此话当真?”她答应得也太轻率了吧?

    燕希敕凤眸微微一亮,终究有些不放心:“空口无凭,要是我签了夫郎守则,你却不肯要我了,或者只给我个不得用的小郎位份,那我岂不是吃亏了么?不如你再写个决定娶我为侧夫的便笺,给我作为凭证!”

    “好!”这家伙倒是够狡黠、够务实的!

    花珊珊就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看向燕希敕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

    燕希敕得到花珊珊的承诺,终于放了心,他轻移莲步,从随身的行李里找出纸笔,先拈笔在夫郎守则上签了名、盖了印章,然后让花珊珊写便笺。

    花珊珊略想了想,执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具体内容为:本宫兹偶遇燕国质子燕希敕,心悦之,欲聘为侧夫,特立此书为证。萧熙玉。孝景帝二十六年七月十一日。

    赵锦灿在一边见了,有样学样,赶紧也在他那份夫郎守则上签了名、盖了印章,并让花珊珊写份便笺给他。

    花珊珊自然没有拒绝。

    等赵锦灿拿到属于自己的便笺以后,他心里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扑闪着大眼睛,好奇地问花珊珊:“十三公主殿下,你为什么要与我们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呢?是不是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需要拿我们打掩护?”

    花珊珊故意抚额:“赵锦灿,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问答案?你让我怎么方便回答你?”

    “这……”赵锦灿俊脸一热,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

    燕希敕暗暗好笑,凤眸中波光流转,意味深长。

    他早已看出,那份夫郎守则上的要求之繁琐、内容之详尽,绝非一般女子所想像得到,必是同为男儿身才能写出。而这个人,极可能就是赵锦灿所问到的那个花珊珊不该爱上的人。只可惜,守则的笔迹与花珊珊写便笺的笔迹一模一样,显然是花姗姗本人书写。因此,虽然他也很好奇,却是无法通过这份手则而查出对方的身份了。

013所谓的两全其美

    回宫以后,花姗姗先去了太后的正殿,把三个出宫的腰牌都还给了她,顺便把自己跟陈典见面又碰上楚天珂的事,选择可以说得出口的情况,大致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没想到楚天珂居然想娶花珊珊,忙挥手屏退众宫女太监,认真跟她商量:“熙玉,你八皇兄要跟大皇子和二皇子争太子之位,实权和实力都很重要。楚王是我们东梁七国国力最强大的国家,你若是嫁给他做王后,必是你八皇兄未来的一大助力。只是,你父皇已下旨给你选夫,不可能答应楚王的求娶。如果你能赶快想到办法,在选夫大会上一鸣惊人,诱了他自愿下嫁给你做正夫,那么,你就可以以公主和王后的双重身份留在京城,更好地同哀家一起辅佐你八皇兄了。”

    花珊珊根本不想嫁楚天珂或者娶楚天珂,一脸为难之色:“皇祖母,这事只怕不好办。我跟楚天珂今天才认识,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他能有多喜欢我呢?我怀疑他说要娶我做王后都是随口一说!”

    太后信心十足:“君无戏言。楚王身为我梁国属国的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对你这堂堂梁国公主口出妄言?你只管按哀家所说的去做就是了。”

    “嗯!”花珊珊看说服不了她,只得先敷衍着:“为了八皇兄,我会努力尝试让楚王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这还差不多!”太后欣慰地拍拍花珊珊的手:“哀家很高兴,你和你八皇兄终于都开窍了!你不知道,你昨日去看过你八皇兄以后,你八皇兄今天上午托徐得全传话给哀家了。他要哀家先不要对付玄焕,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实权、实力,难以服众。他打算等你开府另居时,先在你附近开府另居,与你一起想办法谋取足够的实权、实力,站稳脚根,然后,再找哀家联手争取太子之位。”

    花珊故作惊喜地样子:“八皇兄竟然能这样想?可真是太好了!”

    太后笑着叮嘱:“你八皇兄和你这些年被哀家庇护着,缺乏洞察世事的智慧和应付对手的手段和经验,正需要好好磨砺一番。哀家已经让徐得全跟北殿的侍卫打过招呼,你以后要是碰上有什么事,不必再来找哀家商量,自己直接去北殿找你八皇兄商量就行。待碰上了你和你八皇兄都决断不了的事情时,你们再一起来找哀家商量!”

    花珊珊心里暗暗高兴,乖巧地回答:“好。让皇祖母为我们兄妹操心了这么多年,我们理应成长起来,让皇祖母安享天年了。”

    一出了太后的正殿,花珊珊就往北殿找孟戚渊。

    她把自己在宫外的经历基本上都跟孟戚渊说了一遍,只有陈典差点强要了她的那一段细节她略过没说,怕孟戚渊听了太生气,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孟戚渊早料到燕希敕和赵锦灿会答应跟花珊珊合作,倒是没有说他们两个什么,但对于原十三公主的旧爱陈典和半路杀出来的楚天珂,却是非常不放心。

    他慎重提醒花珊珊:“老婆,陈典年少轻狂、楚天珂久居上位,他们两个都不是好招惹的人。这次,你拒绝了他们,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为安全起见,在我伤势康复之前,你都不要独自带宫女出宫了,以免再次碰上陈典和楚天珂他们,发生意想不到的情况。”

    花珊珊差点被陈典吃干抹净,心里也很是后怕,点了点头:“老公,你今天上午托徐得全传的话产生作用了。太后刚才跟我说,让我们以后自己商量处理日常事务,碰上拿不定主意时,再找她商量。”

    孟戚渊桃花眼波光微微一转,不以为然:“她这是欲擒故纵、抓大放小。我们只要好好利用她这种态度里的漏洞,足以忽悠住她了。”

    “呵呵,这倒是。”花珊珊会心一笑。

    花珊珊才出了北殿,就意外看到了原十三公主的父亲孝景帝萧传哲的身影以及楚天珂的身影。

    孝景帝中年发福,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一双细长的睡凤眼,总是露出一副睡意朦胧、温和绵软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喜怒与好恶。

    此时,他脸上挂着非常亲切的笑容,言谈举止之间,对楚天珂露出来的神情极其慈爱,就像面对自己某个宠爱的儿女一样,显得颇是有几分诡异。

    花珊珊看他们前行的方向是太后的东殿,怀疑他们是就自己的婚事去找太后商量,暗暗有点担心,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去看望太后,以便相机行事。

    她紧走几步,赶上前,微笑着给孝景帝行了礼,故意不看楚天珂,只轻声问孝景帝:“父皇,你这是要去看望皇祖母么?”

    孝景帝慈爱地看她一眼,微笑着回答:“是呀!我要就你的婚事与你皇祖母商量一下。”

    “哦,太好了!我也正要去看望皇祖母,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吧?”果然如此!

    都是楚天珂这家伙多事!花珊珊下意识悄悄没好气地瞪了楚天珂一眼。

    “好。”孝景帝没发现花珊珊的小动作,觉得自己带楚天珂过来找太后,原本就是为了花珊珊与楚天珂的事,没有必要避开她,爽快地答应了。

    一边的楚天珂见花珊珊瞪自己,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得意地冲她勾了勾唇角,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裸的兴味和志在必得。

    花珊珊气得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理会他,心里却暗暗更加担忧了。

    三人一起进入太后的东正殿时,太后早已得了消息,在殿上等候。

    花珊珊与楚天珂在孝景帝的带领下一一给太后行了礼,依次落座。

    孝景帝坐定后,开门见山地问太后:“母后,熙玉是由你一手带大的,朕想就她的婚事与你再好好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太后一看到楚天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心中早有打算,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皇儿你先说说看。”

    孝景帝先看了一眼花珊珊,然后,指了楚天珂,朗声告诉太后:“楚王天珂今日向朕求娶熙玉为王后。按梁国律例,若属国之君看上梁国公主,真心求娶,梁国公主是必须得嫁的。这次,由于朕准熙玉选夫婿在前,楚王求娶熙玉在后,所以,朕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熙玉仍开选夫大会,但在大会上,只能选天珂一人为正夫,不再选其他侧夫和夫郎。待朕为他们定下婚期、成亲满三日以后,天珂再以楚国国君的身份,按例迎娶熙玉为王后。”

014这里的阴谋静悄悄

    这、这样形同儿戏的馊主意也算两全其美?

    花珊珊听了,顿时满头黑线。

    太后有心利用花珊珊的婚姻为孟戚渊谋取最大的政治利益,自然也不同意。

    她摇摇头,笑着提醒孝景帝:“皇儿,自古夫妻本为一体,何必非要纠结于谁娶谁嫁呢?再说,天珂身为楚王,**妃嫔无数,熙玉身为公主,拥有一正夫、两侧夫和夫郎若干,这不都是他们这样的身份所该有的权利么?哀家记得,五十年前,赵国的赵王赵卓爱上我梁国和秀公主,不仅自愿嫁给了和秀公主为正夫,还特地帮和秀公主一起选了两侧夫和小郎若干。依哀家看,天珂若是真心爱熙玉,大可以效仿赵王么!”

    “这……”孝景帝没想到太后居然会有这样的提议。

    同为男子,他其实是看不起像赵王这样作派的。

    他既不想当着楚天珂的面来顶撞太后,又不好真依了她的提议来行事,一时踯蹰不定。

    楚天珂则大为光火,原本有点偏黑的俊脸一下子更加黑得发亮。

    他虽然对花珊珊产生了一定的兴趣,但远远够不上赵王对待和秀公主的那种痴情地步。

    若要他堂堂一国之君屈居于花珊珊的正夫位份,跟其他男人来共同等待她每日的垂青,是万万不能的事!

    他不等孝景帝作出表示,“嚯”地站起身子,严肃反驳:“太后娘娘,我是个正常的男子,学不来赵卓那般的痴情,不可能像他那般另类作态!请你从正常情况出发,以正常眼光来看待我与熙玉的婚事。”

    太后听出楚天珂话里的嘲讽之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严厉地瞪他一眼,沉声训斥:“楚天珂,你太放肆了!”

    楚天珂毫不示弱地昂起头,不卑不亢地解释:“太后娘娘,事关我的婚姻幸福,我不得不直言不讳,若有冒犯之处,请你见谅。”

    太后觉得他的道歉没诚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花珊珊在他们说话之间,已经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站起身,看了太后、孝景帝和楚天珂各一眼,轻声问:“大家能不能听一下我自己的意见?”

    太后、孝景帝、楚天珂都暗暗正为事情陷于僵局而发愁,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吩咐:“你说吧!”

    花珊珊故作慎重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当初至所以向父皇要求自主选夫郎,并不是我想要娶很多的夫郎来侍候我,而是因为我喜欢有真才实学的男子。如果楚王能在选夫大会上不论文才武功都拔得头筹,那么,我愿意放弃选其他的夫郎,直接嫁给他。否则,我宁死也绝不嫁他!”

    “这可是你说的!”原来她心里喜欢的是有真才实学的男子,难怪长相、家世良好的陈典会不受她待见!倒是个有主见的!

    自己文才武功盖世,要在她的选夫大会上拔头筹,易如反掌!

    楚天珂深邃的眸中划过一抹灿烂的星光,不怒反喜,凝视着花珊珊,自信满满:“就依你!若我无法在选夫大会上不论文才武功都拔得头筹,我自愿嫁你为夫!”

    “好啊!”想得美!你愿嫁,我可不愿娶呢!

    花珊珊看他如此有信心、有决心,表面积极附和,心里却暗暗好笑。

    上次在珍食斋,他害得自己差点被陈典吃干抹尽,这次,一定要连本带利赚回来!

    一边的太后和孝景帝见他们三言两语间已经自己决断好了,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待孝景帝和楚天珂离开后,太后才严肃地提醒花珊珊:“熙玉,你的方法不好。楚天珂文才武功了得,他要在你的选夫大会上拔得头筹,应该不难!”

    花珊珊胸有成竹地微笑着解释:“皇祖母,你放心。他再聪明,碰上我出文试题目时,总需要时间思考一下答案吧?到时,我会把我早已设定好的答案提前告诉另外的人,让人家抢在他的前面回答出来!”

    太后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笑呵呵地道:“好,就这么办!”

    出了东殿后,花珊珊立即赶到北殿,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孟戚渊。

    孟戚渊听了,神色凝重:“楚天珂这样的男人,自视甚高,不会说空话,他若是在选夫大会上落败,只怕会真的要嫁给你。而依他的身份地位,要嫁给你,必是正夫。所以,你最好在他落败之前,就当众选出合适的人来做你的正夫,令他不得不主动放弃嫁给你的打算。”

    花珊珊深以为然,笑着点了点头。

    翌日,花珊珊闲来无事,想起自己面对陈典硬上弓时的无力,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体能强大起来,特意以之前**一事为由,恳求太后指个人来教她武功,以便在危难时刻,多一些自保的能力。

    太后出身于护国公府,原本也是习过武的,对于她的要求,倒是非常支持,指了自己所倚重的提调尚宫阮夕来教她。

    阮夕长相一般,但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气质清冷而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据太后说,阮夕是她当年嫁入宫中时,从护国公府带进来的,专门负责近身保护她,武功了得。

    阮夕很务实,一到花珊珊的殿里,她就根据花珊珊毫无武功基础的实际情况,替花珊珊定下了习武计划:修炼形意掌、形意心法这两项比较实用的武功、心法。

    形意掌跟八卦掌有些相似,它以十天干、十二地支组合的各方位为转掌功,集四面圈手于一体,配一至十二步的摆、扣、顺步法为基础,以绕圈走转为基本运动路线,以掌法为核心,在走转中全身一至,步似行云流水,身法要求:拧转、旋翻协调完整,走如游龙,翻转似鹰。手法主要有:穿、插、劈、撩、横、撞、扣、翻、托等。

    形意心法是配合形意掌来练的一种凝神聚气的方法,融养生、修心于一体,其导气归元的技巧跟一般的练武心法差不多,也是先气沉丹田,然后再运丹田之气游走全身。

    花珊珊学东西,不学则已,只要决定学了,都会极认真地对待。

    她脑子好使,只用三天,就把形意掌的基本套路和形意心法的修炼方法全部学会了。

    此后,每天早上和下午,她都要花两个时辰来练形意掌,到了晚上,她还会练足两个小时的形意心法再睡觉。

    练武之外的其他时间,她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和看望孟戚渊,就是窝在自己的寝殿里,暗暗盘算如何让楚天珂在选夫大会上落败,又如何让自己在选夫大会上一鸣惊人,一举夺得众应选世家子弟中美男们的痴心,选得一个乖巧听话的美男做正夫。

    梁国国有规定,在选夫大会上,公主须先凭出色的才艺来吸引众应选世家子弟自愿出嫁。

    原十三公主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花珊珊就不行了。

    她根本没学过琴,画也只是美术课上胡乱涂鸦过,至于诗、词、歌、赋,她照着原版歪编一下还行,自己单独来写,却是写不好的,唯有棋和书,她还算可以拿得出手,因为,当年为了追到孟戚渊,她从高一至大三的整整六年时间,一直致力于利用闲暇时间好好学习它们。

    为了既不剽窃他人的作品,又不至于在选夫大会上露馅、出丑,她特地根据身体的记忆,认真练了下十三公主最拿手的琴,又练习了自己最擅长的棋和书法,然后,准备了三道在现代很少有人答对的脑筋急转弯题目,悄悄把答案写好,去太后那里找徐得全要了两个可靠的侍卫,让他们陪兰心和蕙质乔装打扮出宫,特意给燕希敕和赵锦灿各送去一份。

015才女是怎么炼成的

    一切准备就绪。

    孝景二十六年八月初七,花珊珊满十八周岁。

    选夫大会定在上午辰时初,于御花园南苑举行。

    南苑位于御花园的东南角,里面不仅奇石罗布,佳木葱茏,连路面都是以五颜六色的彩石砌嵌而成的人物、风景、花卉、建筑、飞禽、走兽、历史故事等不同图案。

    卯时末,合乎选夫大会应选条件的千余世家子弟,陆续提前到达了。

    楚王楚天珂、燕国质子燕希敕、赵国质子赵锦灿、魏国七公子魏宇安、郑国大公子郑尚、护国公世子陈典等人因身份、地位尊贵,被安排坐在了前排,延福侯次子龙劲杰、景泰候长子何晋等人身份、地位次之,被安排坐在了第二排,后面以此类推。

    辰时初,太后、皇上、东皇后带领花珊珊及一干皇子、公主、朝中大臣也赶了过来。

    花珊珊今天穿着玫红色的宫装长裙,裙裾上绣着淡兰色的牵牛花花枝,花枝上,隔次有三三两两的彩蝶蹁跹,纤细的腰上系的是一条紫色的云纹织锦腰带,缀有星星点点的珍珠于其间,一头青丝绾成垂云髻,斜插了一支淡兰色的玛瑙簪,髻尾结辫,装饰了一对淡兰色的蝴蝶结发带,俏丽的瓜子脸上,淡施脂粉;微微上扬的柳眉,细长浓黑,显然被精心修饰过了,异常柔媚,要细看,才能隐隐发现蕴藏其中的那几分飒爽英气;一双灵动的杏眼,如深山幽谷般清灵、纯净;鼻梁细巧挺秀,肉乎乎的小鼻头圆润、可爱;两片丰盈的红唇,如三月杜鹃般明润、娇艳,整个人看起来既有着妖娆、娉婷之姿,又不失端庄、婉约的风范。

    这个时代的女子比较流行浓艳的妆容,众贵族公子虽然都没少见过美女,但像花珊珊这样裸妆出场、服饰简朴的美女,他们倒是极少得见,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暗暗多了几许探究与惊艳。

    花珊珊大大方方坐在面前众世家子弟的正前方,太后、孝景帝、东皇后等其他人都坐在她的后面。

    大皇子、八皇子、三公主、四公主、六公主、七公主、九公主等皇子、公主全部来了,只有二皇子因为五日前代表梁国去给邻边的大国周国皇帝贺寿了,没有在座。

    东皇后依照惯例,负责全面主持选夫大会。

    她穿着大红色宫装,上面用五色金丝线绣着朝阳拜月飞腾的五彩凤凰,头上绾的朝天髻,斜插一字排开龙凤簪,雪白的鹅蛋脸上,一对细长的柳眉,眉尾微微上扬,平添几分高贵之气;眉下,是一双斜飞的吊眼,眼中目光看似沉稳、柔和,实则锐利警觉,隐隐还有几分冷淡、严厉之感;鼻子小巧、细长,高高挺直;鼻下两片荷唇虽然红润、妍丽,却因为唇皮太浅了,暗暗给人一种刻薄之感。

    花珊珊在接收原十三公主的记忆时,就发现,东皇后虽然并没有做什么明显不利于原十三公主的事,原十三公主对东皇后的印象却是又惧怕、又无奈。

    现在,见了东皇后本人,光从东皇后的长相和气质上,她就已经清楚感受到东皇后的精明强干,下意识里对东皇后暗暗提高了警惕。

    东皇后先安排花珊珊先给大家表演几项自己拿手的才艺。

    花珊珊早有准备,命令兰心、蕙质拿来笔墨纸砚,表演她精心准备的第一项才艺:书法。

    她用草写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诗。诗云: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全诗通篇几乎字字相连、一笔而成,虽然字与字间偶有不连接处,但上下笔意贯串,首尾呼应相顾,血脉相通,有一种笔墨飞舞、龙骧豹变、一气呵成的气势。在运笔过程中,每一个字的屹立部位,都似乎险象丛生,却又妙在能险中扣稳,使字形没有歪斜软倒之嫌,而有玲珑飞动之姿。

    花珊珊自觉自己发挥上佳,暗暗得意,写完诗后,让兰心、蕙质举了诗,给在场众人观看。

    坐在前排的楚天珂、燕希敕、赵锦灿、陈典等人都尚武,比较喜欢这种狂草的风格,觉得它有劲道、够霸气,看向花珊珊的目光中,多了几许赞赏之色。

    其余众人中,以文臣子弟居多,不太喜欢狂草的风格,倒是喜欢《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这首诗,不约而同地赞叹她的诗“写得好!”,“写得好!”。

    花珊珊不明就理,以为大家都是喜欢她的字,更加得意。

    花珊珊的父皇,孝景帝萧传哲本人,原本是不怎么懂书法的,看到大家都这么赞叹自己的女儿,他也与有荣焉。

    他特意指了身边的翰林院大学士邹济民来当众点评一下。

    邹济民大约五十岁的样子,他脸庞瘦削,额上有几条深浅不一的抬头纹,眼睛不算大,但能闪闪发光地看人,颇有喜感。

    花珊珊笑着冲他微颔臻首,故作谦虚地低声提醒:“邹学士,我最近身体欠佳,好久没练字了,对今天这些字,还不太满意,你等下一定要实话实说,千万别为了照顾我的情绪,给我太多溢美之辞。”

    邹济民会错了意,“呵呵”一笑,善意地安慰:“公主,没关系,你字是写得很一般,不过,你的诗写得非常好,瑕不掩瑜!”

    说到这里,他面向了众人,开始认真细致地点评起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一诗:“这首诗,语言朴实无华,表达了诗人对远远年长于自己的爱人的一种遗憾和眷恋……”

    花珊珊抚额。

    不赞她的字,独赞她的诗,可这诗根本就不是她作的,诗好关她屁事?

    她满头黑线地悄悄退到了一边,看了看周围摇头晃脑、认真聆听邹济民点评的众人,意识到原来大家都是在赞美诗作而不是赞美她的字,深感沮丧。

    目光扫及一旁的孟戚渊,她神情一振,走到他身边,俯首在他耳际低声问:“老公,你说句心里话,我的字到底写得好不好?”

    孟戚渊还能不了解她的心思?

    他漂亮的桃花眼里饱含着宠溺,笑着在她的耳际低声表扬:“老婆,你的字进步了不少,很好!”

    “嘿,这还差不多!”花珊珊微微一笑,总算心情好了一些。

    谁都可以欣赏错了方向,孟戚渊身为自己的老公,那是万万不可以弄错的!

    坐在孟戚渊身后的十六公主原本看到花珊珊因为诗作出风头,就心里很不痛快,如今,看到她跟孟戚渊眉来眼去,表现得这么亲切,更加觉得碍眼。

    她今天为了在花珊珊的选夫大会上艳压众公主姐妹,刻意打扮了一番,梳了一个牡丹头,蓬松的鬓上贴了许多细小的牡丹花钿,光润的髻上插了衔珠朝凤金钗、点翠蝶形宝石珠花、及几枝粉色的牡丹宫花,内穿薄若蝉翼的缕金纱玫瑰花胸衣,腰束碧色祥云纹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银色莲花蝉翼纱,显得华贵中又不失庄重大方。

    除此之外,她面上神情也收了以往的专横跋扈之态,努力装出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来,连酷肖她母后的一双斜飞的吊眼里,都难能可贵地挤出来了一抹温柔、娇羞之光。

    可惜,自她过来到现在,全场竟没有一个世家子弟认真注视过她。

    这还罢了,最重要的是,他们不但没看她,而且因为花珊珊的诗,对花珊珊流露出了赞赏与爱慕之色!

    这教她情何以堪!

    她吊眼里掠过一抹狠厉、辛辣之意,故意冲花珊珊冷嘲热讽:“十三皇姐,你跟八皇兄虽然是兄妹,但这当众说悄悄话的样子,我怎么瞅着有些男女之间的那种暧昧呢?”

016将无辜进行到底

    “萧香玉!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孟戚渊听了,神色一凛,转身看向十六公主,目光威严地盯着她,沉声呵斥。

    “怎么,你敢做还不敢当么?”十六公主挑衅地瞪了孟戚渊一眼,不以为然。

    在她的印象中,八皇子温和宽厚、不善言辞,十三公主柔弱可欺,不敢分辩,她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哼!”孟戚渊不屑地低低冷哼一声,正要发作,花珊珊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又冲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

    想当年,她为了得到他,可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拼杀过来的,论口才、论机智,女孩儿中,她还真没逢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呢!

    她记得,十六公主是在三个月前,为了争陈典,对十三公主下毒未遂,被太后送去感恩寺修心养性九九八十一天,直到几天前才得以回宫。

    据此,她灵机一动,圆瞪着杏眼,狠狠盯着十六公主,一字一句地讥诮:“十六皇妹,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我们兄妹当众说话,正大光明,哪里来的暧昧?你是在感恩寺呆太久了,缺男人,才会把正常的兄妹相处也看成是暧昧吧!”

    “萧熙玉,你胡说!我才没有缺男人!”十六公主强势惯了,根本受不了花珊珊突如其来的讥诮,下意识理直气状地厉声辩白。

    “嘶……”

    这彪悍又大声的言论立时吸引了周围许多大臣和贵族公子们的注意力,他们嘴里齐齐发出压抑的吸气声。

    尤其是那些年轻奔放的世家子弟们,他们一个个半是震惊、半是好奇地看向十六公主,目光中的八封之火,熊熊燃烧。

    坐在附近的太后和孝景帝自然也听到了十六公主的话,他们平时最注重名声,纷纷又惊又恼地同时转过头来,对她侧目而视。

    就连一向宠着她的东皇后也有些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花珊珊目光从众人的脸上快速扫过,心里暗暗高兴,果断装出一副柔弱贤淑的样子,柔声哄劝十六公主:“十六皇妹,你就算在感恩寺都没有缺男人,也没有必要说得这么大声么。这大庭广众的,多丢人呀。唉……”

    说到最后,她故意无限失望地重重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轻摇臻首,走回自己的座位。

    太后、孝景帝和东皇后原本坐得离她们也不远,只是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她们,并不知道她们争论的原因。

    如今,花珊珊这般劝十六公主,声音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齐齐神色一变,看向十六公主的目光,都很是严厉。

    “你——萧熙玉,你站住!”十六公主虽然性子是急躁了点,却也不傻。

    她马上回味过来,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是中了花珊珊的诡计,被绕进去了,哪里还能放过花珊珊这始作俑者,让花珊珊轻易地脱身?

    她板起脸,声色俱厉地冲花珊珊吆喝:“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十六皇妹,你这又是何苦呢?”花珊珊原本打算见好就收,看十六公主如此不识趣,也就不客气了。

    她急急止了步子,转身以视死如归的神情看着十六公主,义正辞严地朗声分辩:“我觉得我劝你不要把你没有缺男人当众说得太大声并没有错,因为这并不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就算你不放过我,我身为你的姐姐,该劝你的地方,还是会劝!”

    “嘶……”

    她这次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周围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充满好奇和八封之心的大臣和世家子弟看向十六公主的眼神更加炽热,耳朵一只只都几乎要竖起来了,唯恐漏过了接下来的谈话内容。

    孝景帝见状,心里愧疚之余,很是愤怒。

    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其实并不是东皇后陈瑞蓉,而是十三公主的母亲陈薇蓉。

    别看他表面上对自己的子女都一视同仁,骨子里最疼爱的,是陈薇蓉所出的八皇子与十三公主兄妹。

    十六公主之前当众自称自己“没有缺男人”,简直把皇室的脸面都给丢尽了,令他已经有些火冒三丈,现在,看她逼得花珊珊当众再次提起这事,他哪里还隐忍得了?

    他“嚯”地站起,转身看向十六公主,严厉地斥责:“香玉,你出言无状,不敬姐妹,太让朕失望了!朕命令你,立即给熙玉道歉!”

    “父皇!”十六公主正准备对花珊珊的话展开还击,见孝景帝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地抢先护着花珊珊,不由感到非常愤懑。

    她大声分辩:“父皇,我没有错。你不能厚此薄彼,一味护着十三皇姐。你不知道,刚刚,她跟八皇兄耳鬓厮磨,态度暧昧,我实在看不下去,才会——”

    “香玉!”十六公主话里的意思不堪入耳,有污众听,太后听到这里,勃然大怒。

    她缓缓站起,转身瞪着十六公主,声色俱厉:“你八皇兄与你十三皇姐是哀家一手带大,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品,哀家最清楚。你这样当众污蔑他们,不仅有损皇家尊严,且是在诋毁哀家育人不力,哀家绝不饶你!”

    “皇祖母,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诋毁你的意思!”十六公主以往仗着东皇后的宠爱,在众公主面前都是横着走的。可是,太后对她,不仅从未宠爱过,还动不动严厉地惩罚。她从骨子里有些惧怕太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后对她的分辩根本不感兴趣,她侧头看向孝景帝,神情严肃:“皇儿,香玉她仗着东皇后的宠爱,平时,在宫中张狂,作威作福,你身在朝中,看不到,可能不知道。今天,你自己在场,总把一切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吧?哀家今天不罚她,你是她的父亲,你给哀家一个交代吧!”

    孝景帝暗恨十六公主的口无遮拦和不知进退,沉重地点点头,吩咐随侍在东皇后身边的女官许尚宫:“许尚女,你去给香玉重重掌嘴十下,不许手软!”

    “是,皇上。”许尚宫怕打了香玉会得罪东皇后,口头虽然答应着,却迟迟没有行动,先偷偷看了看东皇后,等待她表态。

    太后敏锐地觉察出了许尚宫的心思,严厉地瞪着她:“许尚宫,你愣在那里看着东皇后做什么?难道皇上吩咐你的事,还得经过东皇后的许可,你才敢去做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太后娘娘!”许尚宫吓了一跳,她不敢得罪东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太后,心里更加为难。

    东皇后自然是想袒护十六公主的。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做得太明显,以免惹来太后和孝景帝的牵怒。

    她使了个眼色,让许尚宫依了孝景帝的吩咐行事,又威严地看向花珊珊,暗示她为十六公主求情。

    花珊珊心里还嫌孝景帝对十六公主的惩罚太轻呢,又怎么可能给十六公主求情!

    她迅速垂下眼睑,故意装作没看见。

    许尚宫得令,倒是知情识趣,她快步走到十六公主面前,使了巧力,以看似很重的力道,重扬轻落地打了十六公主十个耳光。

    十六公主挨完打,自觉面子、里子全没了,羞愤得立时双手捂住微肿的一张脸,痛哭失声。

    东皇后心里恼她不该当众多事,郁怒地皱了皱眉,让身边的一个嬷嬷送了她回坤宁宫禧庆殿南殿休息。

017美男满天飞

    选夫大会继续进行。

    接下来,花珊珊要表演的才艺是弹琴。

    她特意选了在现代最爱听的《笑红尘》一曲来弹,因为它音调简单,弹起来不需要太多技巧。

    她静下心,认认真真地弹,曲毕,手才刚离了琴弦,坐在前排的郑国大公子郑尚就拍手称赞道:“好曲子!”

    花珊珊不由开心地看了他一眼。

    他穿了一袭月白色的衣裳,腰系赛雪欺霜白玉带,带上镶了一些如夏日天空般蓝莹莹的玛瑙,衬得原本高大的身材,更显修长、挺拔。肤色白皙,一头浓黑的长发以碧玉笄高高束起,清秀的五官精致而俊俏;两道修长的眉,像两座远山,明明透露着一股飒爽英气,这英气中偏又带着一抹空灵、纯粹的温柔;一双光华璀璨的星目,如同夜空中静静悬挂的明月,闪耀着智慧的光辉,敏锐、细致,当你不小心与它们对上时,你会觉得心间像是被清泉荡涤,无限美好,无限舒适;英挺的鼻梁下,一对厚薄适中的唇瓣,似朝阳下的红霞,虽然浓艳,却不媚俗,隐隐还流露出几分清新、深远的意味。

    可惜,他双腿先天瘫痪,不良于行,哪怕是一起出去玩,也必然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终是不便,否则,拐来做正夫,日日对着,也能给自己熏陶出一点高洁的气度来!

    花珊珊才练了几天的琴,深知他刚才不是赞自己弹得好,而是觉得曲子谱得好。

    她微笑着冲他略略颔首致意,表示感谢。

    他礼貌地还以浅浅一笑,面上如六月的朝阳,是那么的清新纯净,明艳不可方物。

    她看着,心都几乎要痴了,暗暗感慨:如此尤物,为何就会先天瘫痪了呢?太可惜!

    郑尚身边的燕希敕也很喜欢这支曲子,他觉得花珊珊既然能谱得这么好的曲子,不可能不作歌词。

    他看了看痴痴望着郑尚的花珊珊,深沉的凤目之中隐隐掠过一抹恼意,故意朗声问她:“十三公主殿下,这么好的曲子,你有没有给它作歌词?”

    花珊珊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她虽然不方便承认曲子不是她作的,却也无意从此走上剽窃的不归路,只好搪塞他:“我正在想歌词,暂时还没有想出来合适的。不如,你帮我想一首?”

    “好!”燕希敕微微一笑,凤目光华流转,竟是十分的动人。

    素来低调的大皇子听到这里,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着走向了花珊珊:“十三妹,我刚刚倒是想到一段歌词,只是,不知合适不合适。你可不可以重新弹奏一下曲子,让我伴着曲子把它唱出来,当众试试效果呢?”

    “好啊,没问题!”真有才啊,这么快就作出歌词了!

    花珊珊兴致勃勃答应一声,转头一看,目光马上被他给吸引住了。

    大皇子身材修长,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袍,头戴白玉冠,腰束白玉带,行动之间,带起细细的微风,衣带飘飘,行迹轻盈,恍如谪仙临世;他仪容俊美,棱角分明的脸上,狭长的剑眉虽斜飞入鬓,却并不显得张扬,倒是有一些高洁、深远之感;一双妩媚的睡凤眼,细细长长,似醒非醒,如同打瞌睡的猫儿一般,于迷朦之中,暗藏了灵动与机锋;高高的鼻子,秀气、端正;红润的嘴唇,好像两片带露的花瓣,微凹的嘴角边,隐约挂着一丝儿笑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他面上的皮肤,虽然白皙,那白皙中却又少了一些红润与光洁,流露出几分病态。

    花珊珊之前跟太后、孝景帝、东皇后和众皇子、公主过来时,一心系在孟戚渊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大皇子这样的绝色。如今看到,她不免在心里叹息:唉,可惜他名义上是自己的大哥,要不,拐来做正夫,日日看着,多养眼呐!

    她心里喜欢上他的颜色,行事上也就对他多了几分殷勤之意,弹起琴来,非常地认真和用心。

    大皇子浑若不觉她的心思,伴着她的琴声,以清朗中又略略透出几分磁性的男中音,轻轻地唱:“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叹天黑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消,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逍遥;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慢慢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两人一曲弹唱完了后,花珊珊惊讶地发现,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深受曲风和词意的感染,一个个沉浸在歌曲传达的意境里,竟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比起这些来,她心里更震惊地是大皇子所唱出来的歌词,因为,这歌词原本是现代的词作者创作出来的,他一个梁国人,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地把歌词给创作得跟人家一模一样呢?

    她暗暗怀疑大皇子也是一个从现代过来的穿越者。

    可是,大皇子唱了歌以后,却一点也没有要与她“相认”的意思,施施然地仍回了座位上去了。

    她只得按下心头的疑虑,开始进行第三项才艺表演:下棋。

    她让兰心、蕙质拿来一副围棋,自己先执子摆好一个残局,然后,邀请在场的众世家子弟来一个人破解。

    众世家子弟见识过她的诗和她的曲子,对她的才华有了初步的认识,心中多了几分赞赏与爱慕。

    其中,那些有兴趣尚公主的,都踊跃站起,争相想来跟她对战一局,从而得到进一步了解她和跟她交流的机会。

    花珊珊看人多,也不好随意单挑某个人先来,不由灵机一动,向他们提议:“各位王孙公子,你们人太多,如果都过来陪我下棋,必然不便。不如,我出一则上联给你们对,由你们当中先答出下联的前两个人,上来下棋,如何?”

    众世家子弟大多是出身于官宦之家,文才都不差,一个个很自信地互相看了看,齐声回答:“好。”

    花珊珊怕对联太容易了,同时对出来的人太多,仍然不好选择,特意拿了现代诗词论坛上比较难对的一副上联来给他们:“黄山落叶松叶落山黄。”

    这对子不论是从头至尾读,还是从尾至头读,所用的每个字、词,都可反复,所表述的主要意思,都完全一样,要对好它,很要花些功夫。

    众世家子弟听了后,都在细细思考下联。

    不久,郑尚星目中眸光一亮,看向花珊珊,说出了他的下联:“生来无可求可无来生!”

    俗话说,言由心声。花珊珊单从郑尚对的下联里,也能感觉到他对人生的那种无奈与抗争。

    他贵为郑国大公子,又是郑国国君唯一的儿子,将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必能继承郑国的王位。

    只是,不管他身份有多么尊贵,他总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又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在轮椅和床榻上渡过呢?

    可惜,自己不是学医出身,帮不了他,只能暗暗在心里替他唏嘘一番。

    郑尚在身旁随侍的簇拥下,被推到了花珊珊布下的残局旁边。

    他唇角微抿,低头认真细看了看残局,抬头时,星目中已饱含赞赏之意。

    他微笑着告诉花珊珊:“公主殿下,你这盘棋处处暗伏杀着,精妙绝伦,我认输。”

    花珊珊不明白他才只看了一会儿,怎么就看出了端倪,圆瞪着一双大大的杏眼,好奇地问:“郑公子,你还没有下棋呢,怎么知道自己会输?”

    郑尚语音温润地轻声解释:“我刚刚已在心中试走了一遍,这盘残局中的黑子,我最多只能走十八步。”

    “哦……”厉害!

    这盘残局原本是孟戚渊从他那贵为围棋国手的围棋老师那里得来的,就是围棋老师本人来下,黑子也最多只能走十八步。

    花珊珊由衷佩服郑尚,眉开眼笑地表扬他:“这盘残局的黑子的确最多只能走十八步。郑公子能以这么快的速度算出黑子的最佳路数,必是棋坛高手,虽败犹荣。”

    郑尚浅浅一笑,俊脸如被三月的桃花染过一般,倏地晕红了起来:“公主殿下过奖了。”

    “哪里,哪里,是郑公子你太过谦虚了。”花珊珊看着这样的他,暗暗又是喜欢又是愁。

    多美好的男子啊!他的笑容,是那样美好安详,让人如沐春风;目光是那样亲切柔和,让人充满温暖;说话的语气是那样的清朗温润,让人如听天籁。

    唉,可惜自己已经有了孟戚渊,娶夫郎纯粹是用来做幌子的,不能谈真感情,要不,拐了他来做正夫,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一定会是很妙漫的事!

    “咳、咳!”燕希敕自从看到花珊珊之前对着郑尚发痴的一幕之后,就一直在暗暗留意着她与郑尚的言行,看到她再次对着郑尚发痴,他心里更加恼火,故意高声咳嗽两声,惊醒花珊珊,然后,站了起来,柔声告诉她:“十三公主殿下,我亦得了下联!”

    花珊珊回过神来,微笑着问:“是什么下联?”

    燕希敕回答:“下山来回走回来山下。”

    这下联对得倒是悠然。

    花珊珊看向燕希敕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兴味之色,赞叹道:“好对!”

    燕希敕心里暗暗高兴,迎着她的目光,怡然自得地走到了她布下的残局旁边。

    他凝神仔细看着残局,渐渐地,面上神色黯淡了下来。

    花珊珊感到奇怪,轻声问:“燕公子,你看出什么来了?”

    燕希敕飞快瞥一眼已在他和花珊珊说话之间,知趣地回到前排座位上的郑尚,语气颇为惆怅:“这盘残局的黑子的确最多只能走十八步,难怪你要夸郑尚虽败犹荣!”

    花珊珊敏锐地觉察出他言下之意是在跟郑尚较劲,含笑安慰:“呵呵,你能看出这一点来,也是虽败犹荣。”

    燕希敕轻轻摇了摇头,凤眸中波光流转,颇有深意:“天下男子,都希望凭自己的才能,战胜一切对手,博得心仪女子的喜爱。我若不能胜过郑尚,博得公主殿下的喜爱,又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呢?”

    “燕公子真的这么想么?”花珊珊不明就理,以为他是为了配合之前跟自己的暗中约定,当众故意这么说的,装出一副特别高兴的样子,笑眯眯地鼓励他:“既然这样,那你在接下来的文、武比赛上一定要好好表现哦!”

    “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燕希敕认真看着她那像玫瑰花一样娇艳动人的笑容,像下定决心一般果断地回答。

018脑筋急转弯

    接下来,是由花珊珊安排的文、武比赛。

    先是文赛。

    花珊珊为文赛准备的是三道脑筋急转弯的抢答题。

    为了让众世家子弟明白脑盘急转弯是怎么回事,花珊珊先出了一道示范的例题:什么布切不断?

    众世家子弟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奇怪的问题,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有说铁布的,有说冰蚕丝的,不一而足。

    花珊珊等了一会儿,以为大家是想不出答案了,正要自己公布正确答案时,坐在前排的魏国七公子魏宇安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高呼:“是瀑布!”

    花珊珊不由惊喜地看了他一眼。

    他身材高大,体形矫健,面上的五官轮廓分明,犹如威武的神祗,刀刻般俊美而性感;一双凛冽桀骜的杏眸,流露出几许狂野不拘和狡黠邪魅;细长如钩的鹰鼻下,薄如蝉翼的唇瓣微微勾起,既带着一抹风流与轻佻,又噙着一抹犀利与傲骄,真是非常狷狂邪魅的一个别致美男呢!

    花珊珊记得太后给她的资料中表明,他有断袖之嫌。

    从他的长相和体型来看,她暗暗估计他应该是上面的攻。

    她侥有兴趣地对他表示赞扬:“魏公子,恭喜你,答对了!”

    “谢谢!”总算让我在这个问题上拔得头筹!

    魏宇安目光如鹰隼一般,霎地一亮。

    早在半年前,他就派人细细打听过原十三公主的行事为人,觉得对方根本不适合自己,所以,他这次参加花珊珊的选夫大会,原本是抱着看热闹心思的。

    现在,他至所以会站出来,是因为花珊珊今天的表现越来越出色了,跟他打听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沾沾自喜地“刷”的展开手里一把铁扇,以志在必得的口吻告诉花珊珊:“十三公主殿下,你今天表现很不错,已经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少不得为了博你的正夫之位,要在你面前自我表现一番。希望你接下来的题目多一些新意,免得我取胜太容易!”

    “哼,真是无知者无畏!”他的话太过狂妄,立即引来了一直保持沉默的楚天珂的反感。

    楚天珂幽寂深邃的双眸里掠过一抹清晰的火光,简短的话语里带上了显而易见的轻视与嘲讽。

    魏宇安毫不示弱地狠狠盯着楚天珂,冷冷地嘲讽他:“我争公主的正夫之位与你楚王有什么关系?莫非你堂堂一国之君,也有了与我一争高下、屈身下嫁的兴趣?”

    楚天珂轻蔑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夫妻之间,本是一体,谁娶谁嫁又有什么要紧的?何来屈身之说?当年赵王赵卓娶和秀公主,被传为千古爱情佳话,我今日若是娶熙玉或者嫁熙玉,都将也是千古佳话!”

    魏宇安听出楚天珂对花珊珊也有志在必得的心思,神色一凛,没有再答话,暗暗在心里揣度自己若与他对上,能有几成的胜算。

    花珊珊见楚天珂竟以太后说服他的话来驳斥魏宇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之余,暗暗对他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她接下来出了第一道脑筋急转弯的抢答题:千古恨——打一字。限时为50至1的50秒倒计时。由兰心统计时间,从50往下一直数。

    因为这是真正的比赛答题了,所有在场打算尚公主的世家子弟都严阵以待,纷纷在心里凝神思考,并没有轻率作答。

    兰心数到30时,楚天珂、燕希敕、赵锦灿、郑尚、魏宇安、陈典六人齐齐举起手,表示已有了答案。

    花珊珊没想到一下子有这么多人有了答案,只得让蕙质拿来六套笔墨纸砚,让他们把答案写在各自的纸上,统一交给蕙质,当场念出来。

    结果,楚天珂、燕希敕、赵锦灿、郑尚、魏宇安、陈典六人的答案很一致,都是个“跌”字,完全正确。

    于是,下一轮抢答,就是楚天珂、燕希敕等六人了。

    花珊珊出的第二道脑筋急转弯的抢答题是:什么事天不知道地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限时为30至1的30秒倒计时。由兰心统计时间,从30往下一直数。

    兰心数到10时,楚天珂、燕希敕、赵锦灿、郑尚、魏宇安齐齐举起手,又有了答案。

    他们这回有了经验,自觉写在纸上,统一交给了蕙质,让她当场念出。

    结果,楚天珂、郑尚的答案跟燕希敕、赵锦灿一致,都是鞋底破了一个大洞,完全正确,唯有魏宇安与众不同,写的是纨裤被顶破了一个大洞,尽管勉强也算过了关,却难免引来了全场的一片哄笑之声。

    花珊珊严重怀疑他是故意这样写的。

    果然,在全场的哄笑声渐静之时,魏宇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先邪魅地冲花珊珊勾唇一笑,然后,酷酷地当众大声解释:“请大家不要笑我,至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我的分*身太大、太硬的缘故,其实,我也很苦恼!”

    此话一出,全场的人,先是都怔了怔,随后,都有感于他的无耻至极,哄笑之声更盛。

    陈典尤其嫉恨魏宇安,他想起花珊珊嘲笑自己分*身时说过的话,搬过来嘲笑魏宇安:“魏宇安,你的分*身既然能够连裤子都顶破了,莫不是学过传说中的倒挂金钩?”

    魏宇安唇角一挑,怡然自得地炫耀:“倒挂金钩我倒是没学过,不过,我的分*身比一般男子更大、更长、更硬、更持久、更能让女子快活却是不争的事实,若有谁心里不服,大可以私下找我比试一番!”

    他的话说得太露骨,在场不但有太后、东皇后、花珊珊这些女子,还有十四、十五、十七公主等众公主未成年呢,孝景帝听得不高兴了,板起脸,威严地呵斥他:“魏宇安,这里是朕的御花园,是朕女儿选夫郎的地方,不是你炫耀自己分*身的地方,如果你再敢这样大放蹶词,朕就将你逐出比赛!”

    “是。”魏宇安诱拐花珊珊的目的已经达到,倒也识趣,不敢顶撞孝景帝,乖乖地低头坐回了座位。

    花珊珊出的第三道脑筋急转弯的抢答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西施眼里出什么?限时为5至1的5秒倒计时。由兰心统计时间,从5往下一直数。

    兰心数到2时,楚天珂、郑尚、燕希敕、赵锦灿都有了答案。

    楚天珂跟燕希敕、赵锦灿的答案一样,是眼屎,而郑尚的答案出乎花珊珊的意料,是眼泪,比眼屎更胜一筹!

    花珊珊心里更喜欢“眼泪”这一答案,不过,她没有直接点明,而是聪明地把评判权交给了在场的太后、孝景帝、东皇后。

    “眼泪”比“眼屎”要好是显而易见的事,太后、孝景帝、东皇后自然都选了是郑尚胜出。

    楚天珂跟燕希敕、赵锦灿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对此,倒也还算心服口服,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就这样,文试以郑尚最终获胜而宣告结束。

    接下来,有半柱香的中场休息时间。

    花珊珊凑到孟戚渊的跟前,悄悄跟他商量选谁来做自己的正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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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夫争宠介绍:
调教痴心表哥,安抚纯良公子,搞定腹黑皇兄,打压冷魅魔君,逼妖孽家主温良谦让,使闷骚帝王没世不忘,令神级修士儿女情长——且看穿越女花珊珊在异世如何以柔克刚,把极品七夫尽收囊中,带领他们同舟共济、纵横天下!七夫争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七夫争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七夫争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