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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花夫妻小庄园全文阅读

作者:东篱居水     叫花夫妻小庄园txt下载     叫花夫妻小庄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2郑掌柜来暗提亲

    092郑掌柜来暗提亲

    兄妹屋现在放着野菜,碎蜗牛,干浮萍,花生饼,切碎的花生秧子和大豆叶子、谷糠、高粱糠,这些全装在麻袋里摆放好,很是拥挤,但是花儿时常来这里,炕上坐坐,四处摸摸,有时发笑,有时发呆,有时摸出一文钱来摩挲,还有的时候,索性把大水哥也拉了进来,两个人每来一次,花儿就一直拉着他的胳膊,回忆那比金子还珍贵的往昔。

    花儿也会悄悄回忆起在这里最后一夜时的拥抱,花儿又是脸上发烧,而大水也是在陷入对往事的沉思的时候,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这天午前,郑掌柜忽然来到了蛙儿岗吉祥院,花儿赶忙问了好后让到屋里,倒了茶,她在镇上也买了几两茶叶,然后去团圆坡把正在翻地的大水叫回来,说是郑叔来了。

    大水回来后问候了郑掌柜,以为郑叔有什么事情来呢,哪知道郑掌柜只是说,小莹她娘来家里住,提到了大水,这让郑掌柜想起了大水家里的野味,来一快朵颐。

    郑掌柜说:“你看,我没从正祥和带出一个菜来,今天专吃你们的菜。”

    大水乐了,“郑叔,您来得还真是正好,我也有事儿跟您说呢。今天我陪郑叔喝两杯。”

    于是花儿和高大娘赶紧做饭,两个锅全用起来,熬小鱼后,炖青蛙,炸青蛙,炖泥鳅,炸泥鳅,煮果仁,炸果仁,还炸了一盘干蝉蛹。先让爷两个喝酒,喝完后,主食是二米山药饭,既然想吃野味,那就野山药也加进来。最后再来个莲子粥。

    大水和郑叔在东屋说着蛙儿岗的事情,郑叔听得津津有味。

    花儿一边做饭,一边纳闷,郑掌柜是个忙人,大中午的,怎么会有空闲来这里吃野味农家饭呢。那他到底来干什么呢?

    这个疑问大水心中自然也有。

    很快,菜已经做好了放在炕桌上,酒也端上了桌。高大娘回到了西屋,人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商量,自己一个外人不适合在场。

    大水端着最后一个菜,正要进屋,花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襟,大水明白这是让他少喝酒。大水点点头,花儿就朝他笑了笑。

    于是二人上了炕,相对而坐,端杯喝酒。

    花儿则坐在外屋,随时准备添菜照应,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听着东屋说着什么。

    郑掌柜对眼前的吃食,确实是很有兴趣,吃得很香。看着眼前的熟青蛙和泥鳅,郑叔说:“当年,我和小莹她娘也是没了双亲,这些东西,我们也是常吃的啊。”看得出来,郑叔确实是抑制不住地感慨,“现在小莹是娇生惯养,真该体会一下生活的难处啊。”郑掌柜说。

    “郑叔,小莹的命好,就该着无忧无虑。”

    “唉,你这样的才是三十年河东转河西,小莹哪会懂得这样的道理。”郑掌柜喝了一口酒。

    大水提起泥鳅,是下坛子捉的,郑掌柜说,当年他是下篓子来捉的,并说:“那时小莹娘才十三岁,一转眼,小莹都十五了,到了放订的年龄,岁月如梭啊。”

    “嘿嘿,郑叔,我多问一句,小莹也该定亲了吧?”

    “唉,提过,小莹这孩子不答应,说是要找能说得上来的才行。我和她娘都宠坏了她了。”

    花儿在外间听着听着就想,怎么郑叔的话里总不开小莹啊?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了,郑叔是不是来暗提亲?

    暗提亲就是,提亲人不明着说出来,而是暗中把话题向提亲方面引,如果对方沿着话题说下去,并流露出有意的话,就可以把话挑明了,如果对方不接茬,那也不失双方的和气和面子。

    花儿越听越不对茬口,而且那个傻大水哥自己就把话题引向了小莹的亲事,莫非大水哥真的对小莹有意?

    如同大晴天上落下个惊雷,花儿整个人被惊呆在那里!花儿茫然地地坐在小凳子上,大水二人后面的话连一句也听不到了。

    大水说:“郑叔,我有件事儿跟您商量。”

    郑掌柜说:“说吧,我听着呢。”

    大水说,郑叔,蛙儿岗的一百棵葡萄苗明年就会挂果,葡萄酿出来的女儿红更好喝,我想请您做个经销。

    郑掌柜皱眉说:“大水啊,葡萄酒我喝过几口,味道远不及你这女儿红好喝。”

    大水知道,这时也有葡萄酒,却是把葡萄去了皮籽加入酒曲酿制,反而是画蛇添足了,说穿了跟黄酒差不多。人们不知道,葡萄皮本身就有酵母菌,自然发酵反而是最好的。

    狗奶泡子也跟葡萄一样,所以女儿红的酿制看着原始,反而方法倒是正确的。

    “郑叔,您放心吧,保准比以前的女儿红还好喝,而且要金贵得多。你只要经销好就可以了。”

    郑掌柜立刻支起耳朵来,问是怎么个经销。

    大水说,我把女儿红卖给您,您再用你的声望和销路,把女儿红外销出去,咱们五五分成。但是,镇内我可以随意卖花生油,明年花生油就多了,不能只供您一家了,香辣毛豆也是这样。

    郑掌柜大喜,这女儿红在清水镇肯定会卖得快,大水现在缺少的是门路与客户,只是如果大水自己远到清水镇等大镇推销的话,也并不难卖出去。

    郑掌柜毕竟不是一般市侩,说:“这不是让我占你的便宜吗?”

    大水其实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不想显山露水,钱可以挣着,但不能出头,女儿红不是一般人家喝得起的,让郑掌柜来经销,第一有方便的客户,第二有了什么意外,有郑掌柜出头挡着。而花生油,则可以进入寻常百姓家的,闹不出大的动静。

    郑掌柜想起了什么问题,说:“可是你这蛙儿岗上的平地也并不是很多啊,你能种多少葡萄啊?”

    “郑叔,这葡萄长在坡地上更好。”

    “你说明年花生油也会多,可这蛙儿岗上平地也不多啊,又哪来那么多花生啊?”郑掌柜心有疑问。

    大水指向田螺河:“小河南的荒地,我再买几亩。”

    郑掌柜最后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女儿红我去外边卖,最后按你说的,女儿红五五分成。”

    这一顿酒喝得真是痛快,只是小莹的事情,大水没接茬,是个遗憾。这孩子要是成了自己的外甥女婿该有多好!

    原来他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与妹妹说到了大水,两个人全觉得大水这孩子既实在又机灵,从苦日子熬过来的兄妹二人更是不看出身只看本事,都很喜欢大水这孩子,而且知道小莹对大水也是有好感,至于大水的家产,郑掌柜说,别的不说,大水光从正祥和挣走的钱就够庄户人过几年的了,何况人家还有本事。于是小莹她娘就想探探大水的意思,可是入了冬,大水来正祥和的机会少了,就让哥哥以吃饭为名,去打探一下。如果大水有意的话,就让哥哥来托媒,毕竟小莹十五岁了,该放订了。如果无意的话,也不伤和气。

    这一切,小莹并不知道。

    看了哥回来了,小莹娘就上来悄悄地问问情况,郑掌柜说,没摸出底来,人家没接茬。小莹娘也只能暂时罢了。

    好容易看郑掌柜走了,花儿也不吃饭了,她已经惶恐不安、坐卧不宁,小莹家境好,长得也不错,也喜欢大水哥,人家后面还有一个正祥和,这可是大水哥的大主顾,大水哥备不住乐意得很呢。

    想到这里,花儿的心针扎一样疼。

    大水送郑掌柜回来,看花在灶屋里呆呆地坐着儿,面色发白,又怕她病了,问:“花儿,你怎么了?”

    连问了两遍,花儿才看了大水哥一眼:“哥,你真的十分喜欢小莹吗?”

    “你看你,怎么又说这个了,没影儿的事儿啊。”

    大水想,就算他喜欢小莹,花儿也不该拦的,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只要一听花儿说他喜欢小莹,他就会赶忙否认。

    “你问这个干什么?”大水问。

    “人家全来提亲了,你还问为什么!”花儿说。

    “人家哪提亲了?”大水说,“你以后别总瞎想了,你得信你大水哥。”

    花儿抬头看见大水哥心疼的眼光,朝他笑了笑,笑里带了苦涩。

093花儿忽然变脾气

    093花儿忽然变脾气

    与郑叔把事情定下来之后,大水第二天一大早去找胡牙侩,尽快把地买下来,趁着上冻前,还来得及翻一遍地。

    这次肯定是仍办理红契,因为开垦的仍是荒地,只有经过官府才行,但红契是有好处的,官府承认,并对买家的权利给予保护。

    听大水说要买蛙儿岗小河前的三十亩荒地,胡牙侩又是吃一次惊,大水盖了房子居然还能买地,另一个,怎么又买荒地啊,那片荒地只有前几年高大娘买了两亩。不过,小河南虽也是荒地,但是地势却是平坦的,所以比当初的荒岗要贵,三十亩得十四两银子。

    当听大水说事情急,上冻前想要开出来,胡牙侩跟大水也相熟了,就说,你先去开地,三天后我把其他手续办好了你再来,当然了,中人还是要有。

    大水在镇上打了十斤肉,匆匆回到蛙儿岗,把肉交给花儿,说是自己去吕大海那里租牛。

    花儿当然知道这件事儿,买荒地是郑掌柜来之前就商量好的,可是想到大水哥又要见到小莹,就非常不是滋味,又不能阻拦,只好眼巴巴看着大水哥离去。不过,葡萄酒五五分成的事情,花儿并不知道,当她意识到郑掌柜来暗提亲之后,心内只觉得震惊,后面的话她根本没听见。

    大水来到黄村,吕大海正在家里挖地窑收藏白菜。看大水来了,热情地招呼,小莹娘与小莹就都出来了。

    大水说了来意,把想多种花生的想法也不瞒他们,知道因为郑掌柜就是瞒也瞒不住的,小莹娘更是喜欢大水这孩子有眼光了,小莹则喜滋滋地倒水端茶的。

    吕大海是个能持家的庄稼人,入冬了有生意上门,自然高兴,又看小莹娘对大水高看一眼,对大水来租牛更是点头同意了。

    大水提起价钱,小莹娘说,什么价不价的,让当家的牵了牛犁跟你去开地就是了。大水笑着说,婶子热心肠,可是哪有白用牛的。大水心里说,吕大海确实是个老实人,小莹娘看来是一家之主。于是仍是按租牛的规矩,一天一百文的租价,中午管饭。

    套上牛车,放上犁,小莹娘嘱咐当家的路上慢点,小莹则又是在家门口看着牛车消失。

    到了小桥南就停了车,吕大海说不进屋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干吧,于是卸车套犁。

    在吉祥院门口张望许久的花儿远远地看见两人连门都没进,赶忙请高大娘拿了陶壶茶碗,自己拿两把凳子送过来,并打了招呼。

    花儿回来准备中午饭,心里想着,小莹会跟大水哥说了什么呢?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和大水哥站得很近,甚至说些亲热的话呢?于是心就抽得紧紧的了。

    大水牵牛,吕大海扶犁,地翻得很细,大水知道,岗上土下不到半尺就是好土,这里是岗下,表面看是荒地,其实好土更浅。大水准备一亩地翻两遍,第二遍的时候上粪,家里的猪粪除了岗上用了一些,还堆得像山似的。高大娘的地夹在三十亩地的中间,顺带着一并犁一遍。

    中午吃饭的时候,男人要喝点酒,于是香辣果仁就端出来了,其他的炖猪肉、炖泥鳅的,全是补力气的荤菜,这几天,花儿当然要高大娘跟她和大水哥并伙吃饭的。

    中午给牛喂了黄豆、大豆秧子、花生秧子和高粱糠,吕大海一看比在自己家里喂得还好,心情很是舒畅。

    一天下来,犁得不多,毕竟是荒地。又把猪粪用车拉进犁好的田里,吕大海就驾车回家了。

    大水没回屋,用铁锨把运到地里的猪粪扬在犁好的地里,一直天色大黑,才进了吉祥小院。

    花儿看着大水尽心卖力,一心维护这个家的样子,又是欣慰,又是揪心,心想,这里的女主人,以后可能就是小莹了。

    第二天一早,吕大海驾着牛车来了,车上还坐着小莹。

    小桥南停了车,小莹一下子跳下来,对迎来的花儿和大水说:“我来你们家住两天,大水哥和花儿乐意不?”

    大水没敢说话,没想到花儿却说:“不嫌我们家破就随便住啊。”

    两个女孩子抱一起蹦两下,大水一直纳闷,见面高兴就高兴呗,蹦什么。

    小莹来了,就跟着帮忙做饭。花儿对小莹很是亲热,倒让小莹觉得有点吃惊,花儿不是这个性子啊,她不是一直防着自己吗。小莹不知道,前些天的暗提亲让花儿整个一个人冷落了很多很多,此时反又对小莹又热情很多。

    晚饭后,花儿把自己的被子褥子给了小莹用,自己用了高大娘的旧被子凑合着。

    小莹也不回避高大娘,问:“花儿,我觉得你打蔫了,怎么了?”

    花儿说:“没有的事情,或许是累了吧。小莹今天辛苦了,你要是嫁了人,也许天天这样辛苦呢。”花儿话里有话。

    小莹就凑过来打她。

    只有高大娘,在一边暗自叹气,花儿这几天憔悴了,她是看在眼里的。

    第三天,又是照常翻地,花儿过来了几次,让两人歇歇,喝口水,然后就走开了,留小莹在这里。小莹劝两人多喝水,更多的是问大水哥累不累。

    大水晚上独自躺着总在想,花儿这几天好像变了个人,有了生疏的感觉,小莹来的时候,花儿不再想着法子不让他和小莹呆在一起,这两天端茶倒水的,花儿反而退在小莹后边了,由小莹来端茶送水,花儿反而默默地回吉祥院了。还有,花儿没事儿就去兄妹屋呆坐着,这个妹妹,到底怎么了?他隐隐地心疼着花儿,想着,这段忙完了,一定要问问花儿,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第三天的傍晚,吕大海正要走,原准备去找胡牙侩去订契约的大水没想到,胡牙侩约了郑掌柜和丁村正一起来到了蛙儿岗。

    原来胡牙侩主动登门了。

    于是赶紧让进屋里,让花儿和高大娘准备最好的晚饭,当然是力所能及的。

094为你取名无忧园

    094为你取名无忧园

    晚饭,主食是小米饭,菜食是猪肉炒干葫芦,炖猪肉,焖泥鳅,炸泥鳅,鸡蛋炒韭菜,韭菜是从凤凰坡勉强割来了一盘绿色的。这些农家菜在郑掌柜眼里不值什么,可是他吃得甚是香甜。

    花儿和小莹时不时过来添个菜。

    郑掌柜就说,“自己和妹妹小时候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过来的,很是艰难啊。现在小莹也要经历蛙儿岗这样的苦过程才好。”

    小莹也听出了舅舅的话外音,脸一红。花儿当然更明白,心头一凉到底,默默出去,呆然在外间屋的小凳子上。

    饭后签契,中人有两个了。大水看这几天花儿郁郁寡欢,更是坚定了决心,拉了三人,单独说了什么,丁村正听得非常吃惊,大水说,各位叔叔,就这么办了。

    拿出十三两银子,又给了胡牙侩1300钱的抽头钱。

    于是签约,几个人全按了指印,大水也叫花儿来按了两个,红契必须官府有底案的,那就要签两份。

    花儿按了手印,心想,家产越来越大,这蛙儿岗或许很快就另有女主人了,但愿小莹能持好个家,小莹一定要持好这个家,小莹千万要持好这个家,让大水哥过得快乐才好。

    第二天,刘奶奶和儿媳铁栓娘登门了,这是大水和花儿想不到的,刘奶奶来还可以理解,铁栓娘登门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铁栓一家都知道了铁栓对花儿的情意。花儿的温居酒后,铁栓爹回到家可是数落了媳妇一顿,说你真是看走眼了,小叫花儿出身就不能白手起家了?叫花子当皇帝也备不住呢。刘奶奶虽没说什么,但也看得出这事儿上不满意儿媳的做法。

    铁栓娘听说了花儿买荒岗、盖砖房的事情,只是抹不开脸去一次,后来也砸磨着不是滋味,现在索性豁出脸与婆婆来看看。

    看到蛙儿岗那么大,看到青宅小院和里面的猪鸡鸭,更看到小桥前新开垦的三十亩荒地,知道这家人家已经超过自己家的水平了,心下暗自后悔。

    花儿正是心下不宁的时候,看了这婆媳俩,心情可想而知,烦上加躁,客人上门,即使是铁栓娘,也不好说什么,只有强装着热情招呼着,铁栓娘也是打点起笑容,夸花儿能干。小莹也都认识,互相打了招呼。

    刘奶奶看这里实在太忙,就放下带来的瓜果,带着儿媳离去了。

    小莹笑嘻嘻地问花儿:“看来铁栓备不住要向你提亲啊!”

    花儿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呢?”

    花儿虽只说了两个字,却切中了小莹的心事,小莹脸红了一下,反而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又去给地里送了热水,花儿仍走在后面,让小莹在前面送茶送水的。

    大水看妹妹几天来完全变了个人,不瞪他,不骂他,更很少开心地笑了,反而时不时地躲着他,小莹倒是走在前面来让两人歇着喝水,花儿躲在后面闷声不出,这让大水心里很不自在,又只好远远地盯着花儿。

    晚上人散的时候,大水叫住了要进西屋的花,“花儿,这几天你到底怎么了?”

    花儿朝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儿啊,大水哥。”

    “那你怎么跟往常不一样啊?”

    “也许我是累了吧。大水哥,你更累,早些歇了吧。”

    七天后,三十二亩地全犁完了,每天晚上大水都送粪,然后把粪扬好。又用了三天,犁了第二遍,把粪翻在了土壤里,这一冬天,土就能把肥料吃进去了。到最后那三天,地已经上冻了

    一共干了十天,吕大海最后临走的时候,大水给了一两500钱的银子,吕大海坚决只收一两银子,说小莹她娘说了,那500钱不能收,以后常来常往的比什么都强。

    花儿听了“常来常往”四个字,心就更沉了,冰凉冰凉的,就也不说话,看大海哥怎么办。

    大海于是装了五斤蓖麻油,又包了些泥鳅、莲子,放在吕大海的车上,吕大海是个实在人,也不会说什么,就驾车走了。

    花儿看大水哥这些天的表现,并没有显露出与小莹的亲昵关系来,心下略好受了些。小莹在蛙儿岗住了五天才走的。

    大水和花儿送到小桥头,看吕大海走远了,花儿就往回走,大水叫住她:“花儿,这些地你也取个名字吧。”

    本来取名字一向是花儿的专利,但现在花儿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听大水哥说起,花儿就想起了过去,只是越想越难受而已,于是勉强一笑:“大水哥,以后这地名儿,就要由你来取了。”又说,“我听听大水哥你取什么好听的名儿。”

    大水想了半晌,又仔细看了看花儿的小脸,花儿怎么憔悴了呢,就说:“就叫无忧园吧。”

    花儿默然。

    大水又说:“花儿,从郑叔来喝酒起,你就总是不开心,又不跟哥说,哥盼着你无忧无虑的,这无忧园,是哥专为花儿起的名,愿我的花儿妹妹无忧无虑的。”

    花儿开心了一会儿,就又冷静了,满心的悲凉,放眼无忧园,虽是开垦出来,也好似都是望不尽的冬日里的荒冷。郑掌柜暗提亲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而且郑掌柜今天的话里又是流露出了那个意思,这对花儿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因为郑掌柜是本地最有名望的富户,即使是暗提亲也是没把握不会来的,小莹是他的外甥女,小莹本人也喜欢大水哥,从小莹住在蛙儿岗五天来看,小莹对大水哥仍旧挺依恋的,那她就成全了大水哥?可是,她又不甘心。

    花儿的心全碎了,碎得已经不能收拾。

    家里多出了三十亩地,虽然是荒地,连高大娘都为大水和花儿高兴。只是看着花儿日渐消瘦的小脸,一副让人心疼的样子,高大娘一方面心里叹息,一方面在想主意。

    这两天的晚饭,高大娘没让花儿动手,让两人在西屋吃,自家吃的不如东灶,但也能给花儿解解烦。

    听着小翠姑啊舅啊地叫着,花儿笑着,看了大水一眼,也一时开心了一会儿。

    花儿最近更是时不时地去兄妹屋坐坐,手里捻着一文钱,一坐就是半天。高大娘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又多揽了些家务活来做。

095别别扭扭两兄妹

    听大水哥的意思,明年开春要买一头耕牛,又得五两银子,加上日常花销,近来银钱花得有些猛。花儿心想,就是将来小莹进门,自己现在也得为大水哥省着花钱。

    盖房时剩下的一头大猪因为饲料好,喂得好,已经长到二百来斤,很难再长了,再养下去就是浪费饲料了,所以原准备到年杀的,那就现在就杀了吧。

    三只小猪因为入了冬,长得慢了起来。

    大水又去约了鲁屠户,说是过了晌午来杀猪。

    吃过晌午饭,鲁屠户来了,花儿忙着烧热水,高大娘端盆子接血,大水跟着鲁屠户抓猪按猪。

    忙了半天,杀完了猪,自己留下五斤猪肉,其余的全卖给了鲁屠户,这次除了下水和骨头,猪头也留了下来,这东西也卖不出个好价钱,这个时期的人们大多还是只认肥肉的,其他的头蹄上下水,很少有人买。

    看到又有了收入,花儿很高兴,然后她又觉得,这个家就要有了新的女主人,自己高兴什么呢,那就替大水哥高兴吧。

    鲁屠户走后,花儿赶紧去洗猪肠子,高大娘整理猪头,要把猪毛用火棍子烫干净。

    大水则是清理地面。把血迹用铁锨铲去,再撒上干净的土,猪看着笨,其实鼻子很灵,要是猪血味太浓,几天都吓得吃不好食,所以上面还要撒些土把血迹盖上。大水然后把猪血在锅里烧开水紧了出来,心里想着,干完跟花儿去帮忙。花儿这些天神不守舍的,让他很担心。从小一起长大的。花儿还从来没有这样过。他隐隐感到跟自己有关,但他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啊。尤其是对小莹,他觉得自己比雪都纯洁,可是花儿为啥对自己就变了呢,再没有抚过自己的肩头,也没说过亲热的话。

    大水出了吉祥院,走向小河边,还没走到,就又听到了铁栓的声音,大水想。怎么我总是听墙根的角儿呢,于是又退几步听着。

    “花儿,我娘已经答应我了,你要是愿意,我就让娘托官媒来提亲。”

    这是铁栓的声音,现在听到铁栓说起“提亲”二字,大水不由心中恼怒,铁栓娘现在看自己和花儿过出息了就答应了,这不是势利眼吗。还有,他想到花儿要被人说亲,没来由的心紧了几紧。

    “铁栓哥,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吧。来提亲我也不会答应的。咱别因为这事儿成了仇人,镇上因为提亲不成反目成仇的又不是没有。”花儿声音冷静而坚决。

    大水的心又没来由的舒展开了。

    “花儿,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心上有大水?”

    “这你问不着。”

    “可是,我就是死心。也想知道原因啊。”铁栓绝望的声音。

    过了好长一阵,花儿才说:

    “铁栓哥。你会因为一文钱而拼命吗,险一险因为一文钱被打死?”

    “不至于吧,不就一文钱吗。”

    花儿冷笑:“那你就错了。我再问你,你经历过为妹妹遮风挡雨的日子吗?”

    “我也没妹妹啊,家里就我是独子。”

    “你会为活着艰难而躲出去苦想冥想整整一天吗?”

    “……”

    “你会悄悄攒点小钱去买头花给妹妹吗?”

    “花儿,我说了没妹妹。你说的全是大水吧?”

    “大水哥啥样,那是大水哥的事情,我不多说。可是我的心思全放在了一个人身上了,这辈子都是不会变的!所以铁栓哥,你就是上门提亲我也肯定不会答应的!”

    大水脑中轰鸣,如同一声巨响炸在耳畔。他慢慢地退了回来,吉祥院也没心思回,就到兄妹屋门前坐了半晌。

    她现在彻底明白了花儿的心思,他自以为一直把花儿当妹妹,可是自己要说完全拿花儿当妹妹吧,刚才听到铁栓说“提亲”两个字心就发紧,这种情感,理也理不清。

    高大娘看着宰猪挣银子,本是大喜的日子,可是大水和花儿两个人久久不回来,想去找找,又怕撞见两个人躲一边说悄悄话,那多不合适,于是就自己做主炖了点肉,炒了菜等着。

    两个人回来后吃饭,谁都没有高兴的样子。花儿也纳闷,怎么大水哥今天也不高兴呢,卖了好几两银子怎么还不高兴呢?

    总之花儿和大水,一个是伤心绝望,一个是心里矛盾,两个人全是别扭。

    高大娘还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就想着吃完饭再说。

    吃着饭,花儿忽然问高大娘:“大娘,清水镇哪天是集?”

    “逢二五八十是集,明天就是集。”

    花儿听了也不再说话,给大水哥、小翠和高大娘各夹了一块肉,继续静静地吃自己的饭。

    “问这个干嘛?”大水问。

    “没事儿,随口问问。”

    晚上熄灯睡下的时候,高大娘问花儿:“今天你和大水怎么了?”

    “没怎么啊,大娘。”

    “那大水怎么不高兴啊,得了银子不是大好事吗?”

    “大娘,我也纳闷呢,大水哥怎么今天不高兴。”

    “那你怎么也越来越不快活呢?你不是这个脾气啊。”

    好久听不到花儿应声,高大娘仔细一听,花儿抽抽答答地哭了。

    高大娘慌了,赶忙掌了灯,低声急问:“闺女,你到底怎么了?”

    花儿哭得更凶了,低低地哭出了声,好久才平息一下,说:“大娘,我也不瞒您,您说说这是不是暗提亲?”

    于是就把郑掌柜那天来喝酒时,席间的话学给了高大娘听。

    高大娘听了,沉吟半晌,才说:“这么听起来,还真有暗提亲的意思。”

    花儿说:“小莹喜欢大水哥,我早就看出来了。大水哥现在的买卖全离不了郑掌柜,郑掌柜又是镇上最有头脸的人,暗提亲变成明提亲,小莹那头托人提亲是早晚的事情。”

    高大娘当然知道花儿的心思在大水身上,也只好说:“可是大水也没说什么啊,我平时看不出来他对小莹有什么意思,倒是对你是实打实的爱惜。”

    花儿听了,心里稍宽一些,可是又说:“那头来提亲,大水哥要是不乐意,以后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大娘,大水哥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了,难不成不让他过上好日子?”

    高大娘长叹了口气,真要是小莹那边来提亲,还真不好办。但终身大事的事情,她还是要找大水说一说。(未完待续。。)

096七十里路定情缘(一)

    第二天花儿早早地起来,做了一大锅饭,回屋对高大娘说:“大娘,我去镇上买点东西,可能回来晚点,大水哥还在睡,回头您告诉他吧,锅里的饭菜够吃一天的。”

    高大娘答应了,花儿匆匆理了理头发,就开了院门出去了。

    大水起来后没见着花儿喂猪,以为她去兔栏了,就没介意。

    高大娘出来对大水说:“花儿去镇上买东西了,说可能晚点回来。”

    大水答应一声,就去起猪圈。

    高大娘对正要出去的大水说:“大水,跟大娘到这屋来,大娘有几句话跟你说。”

    大水心中纳闷,就跟着高大娘进了西屋,娘两个坐在炕沿上。

    高大娘让小翠出去把猪啊狗地喂一喂,小翠十三了支开小翠,高大娘开门见山:“大水,你知道花儿对你的心思吗?”

    大水的脸腾地就红了,有点坐不住:“大娘,您怎么问这个。”

    “花儿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你要留意的话,不难觉察出来,现在就看你怎么想。”高大娘说。

    “大娘,花儿这个……唉,我也是别扭,我跟您说说吧。其实,花儿的心思我是昨天才全知道的。”

    于是把昨天听到的铁栓和花儿在小河边的对话,学给了高大娘听,本来高大娘不知道还有这个茬。

    “是啊,花儿对你,心思很深啊。”

    “可是大娘。我这么多年全拿她当亲妹妹啊。”

    “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你拿她当妹妹。那正说明你在意她,你小的时候。朝廷上动荡,镇上也有两三个女叫花,你怎么不把别人当妹妹?现在,那两个女孩一个给拐走了,一个死了,只有花儿在你护着下才活了下来,还越活越好,这也是你用心护着的结果。”

    大水静静地听着,高大娘看他的样子。像是听了进去,于是接着说:

    “还一个,假如说花儿真嫁给了铁栓或别的男人,你会怎么想?”

    大水心头一阵紧,昨天听铁栓说“提亲”两个字,心就揪得慌。他平时贫嘴滑舌的,对花儿张口“出嫁”闭口“嫁人”,其实他还真没想过花儿会离开这个家。现在听大娘问起这话,他结巴起来:

    “大娘。我……我……”

    高大娘追问:“你要告诉大娘实话,你到底会怎么想?”

    “我……我舍不得。”

    “着啊!这不就得了!”高大娘高兴得一拍大腿。

    大娘又想起另一个话茬:“不过花儿担心小莹的心思。”

    “大娘,我对小莹从来没那个意思。我知道花儿的担心,我都被花儿问怕了。”

    “你看。你还说你把花儿当亲妹妹,当成亲妹妹的话,你怕还花儿什么。亲妹妹还管着哥哥的亲事了?你啊,是身在其中不知道罢了。”高大娘更高兴了。

    大水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于是脸又红了。

    把大水的心思说开。高大娘高兴得不得了,她在这里住着,深觉着花儿和大水是很合适的一对。

    大水出去起猪圈,一边还想着刚才的事情,越想越觉得,自己喜欢花儿,却只是不知不觉中的事情。这几天花儿憔悴了,一会儿花儿回来,一定要跟花儿把话说开,可怎么说呢?大水对花儿是个脸皮厚的,可是这时候也不好张口啊。

    想到花儿回来自己要面对她的时候,大水心头咚咚咚响小鼓。

    王三婆子来一回,借摇葫芦,她家的地在镇东边的坑边,就着坡种了一片蓖麻,剥着费劲,听说大水家里有摇葫芦,就来借了,大水从西厢房把摇葫芦抱出来。高大娘也出来了,跟王三婆子说着话,王三婆子早听说高大娘借住在这儿,看着青宅红瓦小院,又看看三头猪,不住地夸着:“大水和花儿真是有出息啊,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将来两人要是成了一对儿就更好啦。”

    说话的人或许无心,听着的人可是有意啊,大水一句话都不敢搭茬,脸色通红,还不敢让王三婆子看出来,转身向着猪圈,开始数猪,数了好几遍,脸色才正常点。

    高大娘是知情人,看了暗暗点头,看来大水是明白过味儿来了,对花儿真上了心,要不他早耍贫嘴了,看这回多老实,多顾家啊,来了客人也要看看猪。

    好容易熬到王三婆子走了,大水才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看了高大娘一眼,出院去背猪粪了。

    中午大水自己吃的饭,花儿说了晚些回来,也许去镇上谁家串门了。

    可是直到下午干完活,花儿还是没回来。大水这下着急了,高大娘也跟着着急。

    大水呆不住了,更别提吃饭了,去小桥上迎着花儿,久久不见人影。忽然想起花儿告诉他,说这小桥是有名字的,只是不告诉他。

    大水过了桥,向东走,右边就是三十亩的无忧园。他急走到了去镇上与去黄村的直道,大水不知道花儿究竟从哪个方向来,万一她去了黄村呢,于是只能在这里等。

    天色擦黑,花儿还是没有回来。高大娘也来了,着急地说:“不行的话就去哪家找找?”

    大水急道:“现在能去哪家找啊,要是串门她肯定早回来了。”

    高大娘和大水都怕花儿有个万一,但都没说出来,比如花儿遇上歹人了,比如花儿万一因为心意不遂而做了想不开的事了。

    大水想到这儿,心窄得只有一条缝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会宰了自己!

    直到此时,大水才悚然彻悟,没有了花儿,他张大水活不下去!

    高大娘急得直掉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月上东天,清冷逼人。

    大水终于远远地看到南面出现个娇小的人影,向这边走了过来。

    他急急迎了过去,正是花儿回来了。

    大水急走到花儿的身边,却又说不出话来。花儿看到面前的大水哥,心里暖了一下,朝他笑笑,却是无言。

    高奶奶也迎了过来,流下了眼泪:“你这闺女,你怎么才回来,我和大水都急疯了!”

    花儿勉强笑着,叫了声“大娘”,就往家走,身子晃了一下,大水赶忙去扶花儿的胳膊,花儿不露声色地躲开了。大水觉察了,也不敢再伸手。高大娘也搀了过来,才让花儿勉强地走回了如意屋西屋里坐下。

    大水连忙倒了一碗水过来,花儿看了他一眼,接过来咚咚咚喝个干净,又把碗递给了他。

    看来花儿是渴坏了,看得大水的心都在痛。

    高大娘扶着她的胳膊,轻轻地问:“好闺女,跟大娘说,你到底去哪儿了?”

    花儿面无表情地说:“去清水镇了。”

    大水大惊:“你是走着去的?”

    “嗯。”(未完待续。。)

097七十里路定情缘(二)

    清水镇离小镇35里地,来回可就是70里啊,让花儿一个女孩子走,难怪这么晚才回来。

    看花儿已经累坏了,喝一碗水没解渴,大水去西厢房拿了蜂蜜,去倒了一碗蜜糖水,递给了花儿。饭可以不急着吃,糖水补身子更快一些。看得高大娘心想,其实大水心思挺细的,可惜花儿还不知道后来的情形,要是知道没准会高兴成啥样呢。

    大水看花儿又喝下一碗水,不渴了,接过碗来,也是轻声细语地问:

    “花儿,你去清水镇干什么?”他想起昨天花儿向高大娘打听过,清水镇什么时候是集,可是她什么东西也没带回来,不像赶集的样子。

    花儿久久地低了头,突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是煞白煞白,她对大水说:“大水哥,回头你托个媒人向小莹说亲吧。”声音里,带了她的绝望。

    “花儿,你怎么又提这个没影儿的事儿了。”大水说,他心里很着急,又不知道到底怎么说才好。

    “闺女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天你还不知道你大水哥的心意呢。”高大娘淌下泪来。

    花儿低着头,豆大的泪滴扑嗒扑嗒地往下掉。

    “花儿,你别瞎想,哥跟小莹什么事情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哥……哥……哎呀!”大水又着急又说不出口,只有跺脚。

    还是高大娘老道:“花儿啊,今天我问了你大水哥了,他心里没有小莹。你放心吧!”

    “哥。你在亲事上有命中的贵人,郑掌柜和小莹家全是根基厚实的。就是你心里没小莹,也要娶她。她肯定是你命中帮你扶你的贵人。哥要过好这一辈子,就娶了她吧。”

    花儿勉强把话说完,泪又流了下来。

    大水追问:“你怎么知道小莹是我的贵人?”

    花儿说:“我去算命了。”

    清水镇有两个算卦的,说是挺灵,逢集就摆摊。大水和高大娘现在才彻底明白,花儿来回辛苦走了七十里路,原来是去清水镇算命了!

    大水觉得又是可气又是可笑,又是钻心的疼惜她。

    “花儿,算命的说小莹就是贵人了?”大水问。

    “只说是有贵人。你想能不是小莹吗?那还用说吗。”花儿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刚才,大水还抹不开脸跟花儿说出来,这时他也顾不得高大娘在场了,大水一把抓住了花儿的小手,花儿吓了一跳,就把手急着向回抽。大水的脸皮要是厚上来,果然真是个没羞没臊的,看花儿向回抽手,他的另一只手也招呼上去了。两手握住了花儿的小手。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花儿不知所措。她明显察觉出了大水哥的**,心跳得不行,可是手又抽不出来。高大娘和小翠就在旁边看着,老虎、大财、二财也坐地上极其认真地当观众,她臊得脸色通红。说了声“大水哥——”,就深深扎下了头去。却不再挣扎了,任凭大水哥握住她的小手。只是她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花儿,听哥说。”

    花儿一味低头,不敢看人。

    “花儿,今儿个当着高大娘的面,哥跟你说,哥命里还真有贵人,但这贵人不是小莹。”

    花儿啊了一声,看了一眼大水哥,又低下头去,心头慌得撞小鹿,砰砰砰地心跳几乎撞到了嗓子眼,她声音都哆嗦了:“那,那,那是谁啊?”

    高大娘也仔细地听着。

    “是你!”大水也是心跳得厉害,脸上发烧,可他知道有的话今天再不说出来,花儿没准会憔悴成什么样了。

    “哎呀!”花儿一下子臊得脸成红布,急忙再次低下了头,又开始急着向外抽手,可大水哥死皮赖脸,就是不撒手。

    花儿又是害臊,又是宽慰,又是喜欢,又是担心,五味全有,这种复杂感觉让她意乱神迷,惶恐不安。

    大水哥这样当高大娘的面儿拉她的手,说自己是他命中的贵人,那意思还用明说吗,而且,从小时候起大水哥就是有担当的人,别看平时嬉皮笑脸,正事上从来说话算话。她这么多天,不,这么多年的心事终于落实了,大水哥终于不再把她当亲妹妹了,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了。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她的胸口,这多天来的憔悴一扫而光,通红的脸色也泛出了晶莹。

    花儿马上又想到了小莹:“可是——”

    “没什么可是,听哥的,先吃饭。”

    小翠就要把小炕桌从炕边放下来,高大娘说:“饭早凉了,我再去热热,咱去东屋吃。”她想着一会儿让两个人说说话,自己在旁边不方便,索性去大水的屋子里吃,然后让两个人在大水的屋子里呆着说话。

    让大水陪着花儿别动,高大娘上东屋把小炕桌放下来,然后去热饭菜,又叫小翠去端菜端饭。

    大水一直拉着花儿的小手,到东屋炕沿上坐下来,一个劲地让花儿吃饭。

    “你不撒手我怎么吃饭啊!”花儿慌乱地瞟了刚进屋的高大娘一眼,脸又是通红,但活泼俏皮的脾气终于回来了一点。

    还真是,忘了吃饭要用手了,要了大水的命现在也不敢喂她吃饭啊。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花儿想,要是能永远这样把手握下去,不吃饭也好。

    一天云彩几乎散尽,全家人欢欢喜喜地吃起饭来。花儿只在中午吃了两个烧饼,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已经几乎饿昏了。

    高大娘给花儿夹菜,小翠也给姑姑夹菜,大水则专门给花儿夹菜,自己不吃。先前的担心到现在的幸福,和彻悟之后对花儿的疼爱,堆积在心里,他根本不饿。

    可是,看大水一个劲只给自己夹菜他自己却不吃,高大娘和小翠就在旁边巴巴地看着,花儿的脸又臊红了,“哥,你也吃吧。”

    “没事儿,你吃着,哥看着,哥喜好这个。”

    花儿被逗笑了,又想打他,又是害羞,又是幸福,然后又是偷瞟高大娘一眼,少女的微妙小心态想藏都藏不住了。

    高大娘笑了:“花儿啊,没啥抹不开的,你们两个人从小就在一块,没什么授受不亲的。今儿大娘可是立了功了,把大水给说开了。他是身在其中不知不觉,我跟他说了我们花儿不行就要嫁了别人的话儿,大水听了可马上就急眼喽!”

    花儿又低头,心头甜丝丝的。

    一会吃完了饭,又听高大娘问:“花儿,你这算命,不可能只算你一个人的吧,你必然会问了你和大水的姻缘亲事吧?听你说完了,我和小翠也就去睡了。”(未完待续。。)

098七十里路定情缘(三)

    本来以为高大娘老实,没想到也如此八卦,一定要打听够了才去睡。

    大水是个男的,皮糙肉厚,但刚才也是情急之下,才当着高大娘的面拉了花儿的手,给花儿吃了定心丸,可这一旦听到“姻缘亲事”四个字,顿时面泛红潮,不敢说话。何况是花儿呢,早把头低得快贴到膝上了。

    高大娘也有耐心,就这么等着。花儿半晌才抬起些头,带着忧虑说:“算命先生说,难。”就又看了大水一眼。

    大水知道花儿深信这个,怕再影响花儿的心情,赶忙说:“哥和花儿一步一步活到今天,容易吗?今天当着高大娘的面,咱俩的事情捅破了,容易吗?你今天走了七十里,容易吗?算命先生说难,还真说对了,可难处我们全经历过了,就不再有什么难的了。”

    “可是——”

    大水打断了花儿,“花儿,哥知道你的可是指的是啥,不就是生意上离不开郑掌柜吗?咱们的花生油和女儿红酒,是好东西就在那摆着,咱们没有帮手照样自己卖。所以花儿,”大水又想去拉花儿的手,可是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你的可是,其实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哥不会因为这个被别人捆住的。”

    花儿这才是真正的一天乌云满散开,一脸欣喜又满眼羞涩地点头。

    真好,大水哥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也不会离开她了。

    高大娘听着看着,知道两个人全没有心结了,长舒了一口气。说:“这几天你两个跟冤家似的,再看看现在这样子。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听得大水和花儿互相臊不搭地看了一眼,可不是如此么。不是冤家不聚头。

    高大娘让两个人别动,自己收拾了桌子,领着小翠去睡了。

    高大娘去了西屋后,大水上炕,把褥子铺开,抖开被子,让花儿躺会儿,这七十里路,花儿肯定累坏了。按说花儿应该早回西屋休息,可是此时怎么可能呢,两个人都正值一腔心事,又都是满心的柔情蜜意,哪儿会舍得分开。

    大水铺好后,一回头,看到花儿坐在炕沿又默默地哭了。

    大水把花儿轻轻地扶上炕,让她躺下来,又给花儿盖上被。此时的花儿仿佛就是琉璃,轻轻地都会伤了她,所以大水是那么地小心服侍着花儿躺下。

    大水对花儿说:“你躺着,我坐着。哥喜好这个。”

    花儿听他又来了,扑哧地乐了,想打他一下。可是又全身慵懒。

    这一天,从绝望到欣喜。花儿似乎经历两个人世。

    大水满含歉疚,说:“花儿。哥觉悟得晚了,让花儿吃了苦。”

    花儿这下可委屈了,说了声:“哥——”眼泪流了下来,用被蒙了脸。好半天花儿才露出脸来,又向大水哥带泪地笑了。

    “花儿,给哥点下头,答应哥,自己别再有猜疑,哥应了你,心里就不会再有别人。”大水又拉住了花儿的小手。

    “嗯,我知道大水哥的担当!”花儿相信地点了头。

    “哥,记得这一文钱吗?”花儿从脖子上扯出那一文钱来给他看。

    “怎么会忘呢?”大水也拿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了花儿,“难为你还记挂着。”

    “哥,从那天起,我就……我就……我就……”花儿说到这儿,脸又红了。大水也明白了,花儿的兄妹情缘变为男女情缘,原来从那时开始。可是,自己直到今天才转过弯来。

    大水说:“可是我一直不知道,我究竟怎么用这一文钱,去买上个芝麻小烧饼才让你满意。”

    “不知道吧,就不告诉你。”花儿幸福中带了狡黠。

    大水把花儿的小手,合在掌中。花儿红着脸,却又是满心的陶醉。

    花儿忽然问道:

    “大水哥,你说咱们自己卖油,你没骗我吧?”花儿还是担心这个,如果真是能自己卖,她就真的不在乎小莹和郑掌柜了。

    “哥骗你的时候少。”大水笑嘻嘻的。

    “那你的意思是总想着骗我啊!”花儿抽出手,“啪”地打了他的手一下子,又马上把小手放回在他的掌中。她的大水哥就欠她这一巴掌。

    看着原来活泼的花儿终于回来了,大水才彻底放了心。

    “明年咱们葡萄就挂果了,花儿有眼光,买来一百棵葡萄秧条,这东西比狗奶泡子强,明年,会出更多的酒。”

    “还叫女儿红吗?太多了怎么卖啊?”

    “还叫女儿红,太多了就让郑掌柜去想办法,那也是郑叔的财源,我们只要一部分利润。我那天跟郑掌柜喝酒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你没听见?”

    “我只听见郑叔一个劲提小莹了,后面的就全听不见了,哼!你还顺着竿子往上爬呢。”花儿现在回想起来,仍心头有气。

    “花儿,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是啊,我问你什么来着?我想想。”花儿已经被幸福撞得满满,现在又被大水哥给问晕了。

    看着大水哥又坏笑了,知道这次又让大水哥给拐进去了。可是,她喜欢,好喜欢,深深地喜欢。

    “你问我是不是真的自己去卖,是不是?”大水温柔。

    “是啊,让你给拐跑了题。”

    “女儿红不是一般人家喝得起的酒,确实只有郑叔才能销出去。可花生油是新鲜物,味道也确实好,还能进入寻常百姓家,哥这回要自己挣钱了,花生油不再只卖给郑掌柜,哥挣了钱,给花儿在清水镇买所大房子。”

    花儿听了其他地方买房子的话,就立刻抛了其他话题,只顾这个了:“我想过了,就算哥娶了小莹,我也呆在蛙儿岗一辈子不嫁。这些天,我的心都碎了,我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都在想,想着小莹就是将来的女主人,想着最后会不会赶我走开。哥,我老死也不离开蛙儿岗,我是真舍不得,真舍不得啊!就是现在,我也不求在清水镇买什么房子,只愿今生守在这蛙儿岗。”她翻过身来,伸出另一只手,和大水哥的手叠在一起,眼泪就又滚了下来,扑簌簌不停。

    大水也回忆起了花儿多次说过不离开蛙儿岗的话,只是到了现在才体会到了花儿其中的苦涩、期待又决然的情义。

    “好,听花儿的,那咱就永远住在这蛙儿岗里。”大水说。

    书中暗表,果然,两人一生,都幸福地生活在蛙儿岗上。

    让大水哥把小手握在掌中,感受着温馨与陶醉,花儿渐渐地闭上双眼,闭上双眼还带着笑意。她太累了,让一个大小伙子一天走七十里试试!

    大水真想留她在这屋里,像在兄妹屋那样,兄妹并肩而睡。可是,盖房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嫌,尽管现在他知道自己喜欢眼前的这个妹妹。

    大水轻轻摇醒了花儿,把她扶到西屋门前,说:“花儿,明天不要早起,所有的活儿,由哥来干。”(未完待续。。)

099吉祥院里香味浓

    第二天大水起来,听高大娘说,花儿这次真是累坏了,两脚走得起了好几个大水泡。怕影响花儿睡觉,高大娘小翠在东屋吃了饭,就去镇上布衣铺领头花材料,离年一个多月,布衣铺又要卖头花了,高大娘想挣些手工钱。

    大水去了西屋好几趟,花儿睡得沉沉的,憔悴的小脸上已经带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笑意,看得大水又是喜欢又是心疼。中间花儿醒了一次,见大水哥正在身边瞧着她,关切的心情写在脸上,就朝他笑了一下,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大水坐在灶屋扎高粱头,他扎的样式,有炊炊、炕笤帚、地笤帚、掸子。

    高大娘领了头花材料回来,就在东屋扎头花儿,小翠也跟着帮忙。大水也跟着扎了两个,说花儿醒来后跟您一起扎吧,我们去年的这时候,她就整天干这个,然后他又去外间灶屋扎炊炊去了。

    近中午的时候大水起身简单地做了午饭,花儿才睡足了起身,出屋来轻轻说了声“哥”,大水应了,朝花儿一笑。花儿又去东屋看见高大娘扎头花,当然又想起了去年的事情。回屋梳了头,洗了脸,大水又追过去问花儿,脚还疼吗?花儿笑着瞟他一眼,说,好多了,心中的羞意还是没过去。

    吃饭的时候,高大娘说起去镇上时,在道边看了看自己的旧房子,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大水说:“大娘,您的二亩高粱秸我盖房时用了些,那也还有一万斤。晚上我扎炊炊的时候,您也做几个锅盖。连炊炊一块卖。开春我买牛,我想把秸杆铡了喂牛。这部分秸杆算我买您的。还要剩下一些,到时候您编成苇帘子,我把您的土坯房翻盖成两间砖房,但您还得住在这儿陪着花。两间砖房算我租,我要赶紧多挣银子娶花儿进门。”

    花儿本来还在出神地听着,一边吃饭一边笑吟吟地看几眼大水哥,觉得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可听着听着大水哥又不着调起来了,用筷子啪地打了他胳膊一下子:“大娘——”转身脸色通红地向大娘撒娇。

    高大娘听着又是感动又是开心。那样小翠就有盼头了,要什么秸杆钱啊。听到大水说娶花儿过门,更是笑呵呵地问:

    “你们啥时候把亲事定下来啊?就算对门住着,也得定亲啊,这是大事儿,定了亲也就不怕别人打主意了。”

    花儿索性放下筷子,这饭吃不下去了,全是羞人的话。于是又“大娘”了一声,不敢说话了。小翠一边咯咯直乐。花儿姑姑害羞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花儿其实心里很盼着把亲事定下来,盼了这么久了,尤其是有小莹的关系,因此定亲越早越好。

    大水说:“不定亲别人也打不了主意。花儿我是决然不会撒手的。”

    花儿听了他的话,全心的满足。可是想着不对劲,怎么不说他自己啊。她惊惧地问:“那你呢?”

    大水突噜下去一口粥:“我啊,我也是决然不会让花儿把我撒手的。”

    高大娘笑得饭都差点喷出去。花儿听明白后。小拳头捶了大水哥好几下子,这个恼人的大水哥!

    不过。大水坚决地说,再挣些钱再定亲,花儿这么多年太不容易,一定要更风光地定亲,将来更风光地成亲,又把花儿感动得眼圈发红。她听大水哥的。

    猪圈里猪粪上冻了,清理猪圈只能在中午。为了给猪鸡保暖,晚上的时候,就把盖房时多打出来的苇帘子给猪圈和鸡圈都拦上。鸡鸭已经不下蛋了,白露卖鸡蛋以来,又存了七十斤鸡蛋和十斤鸭蛋,明天卖给郑祥和,年节前后,正是郑祥和生意最好的时候,这些蛋更用得上。

    吃完饭大水起猪圈,花儿也一瘸一拐地来看看猪,一夜歇过来,心情舒畅了,脚疼就显出来了。大水身手敏捷地要往猪圈里跳,花儿拉了一下他的手,说慢着点。花儿就要煮猪食,把猪啊鸡啊狗啊鸭的一并喂了。大水说,你去扎头花吧,这些活全由我来。

    院里的活全忙完了,又忙屋里的,猪肉可以可以随做随吃,但猪头、肠子、骨头要做出来。这两天又慌又乱的,没有心思弄,好在天冷坏不了。

    高大娘在东屋开玩笑说:“全是大水的错,弄的日子都差点过不下去了。”

    外边大水嘿嘿地笑着,屋里的花儿又红了脸。

    先处理猪骨头,西锅里加上八角、花椒、桂皮和盐,多多地加水,就煮吧。

    东锅则是烀猪头,同样是大火照着一个时辰熬。

    大水仍在灶屋扎炊炊,时不时给灶里添把柴。

    很快骨头的香味先就飘了出来,老虎、大财、二财在大水身边急得团团转,不住地哼唧,这哥仨儿就是喜欢这口儿。

    骨头捞出来,炖得都快酥了,把骨头汤盛在陶盆里作高汤用,捡了几块没什么肉的骨头,扔在院里,三只狗嗖地就窜了出去,看身法就知道全是看家护院的好手。

    接着炖肠子,这用的功夫更长,要小火慢炖,到天黑才能炖好,肠子的香味更是绵长。

    这顿晚饭吃得四人大大解馋,又是血豆腐,又是猪头脸,又是猪香肠。大骨头棒子更让小翠喜欢,吃得嘴上油渍麻花的。

    吃完饭东屋掌了灯,头花儿因为灯暗不好扎,就一家子扎炊炊,高大娘的今天就可以扎完,花儿的明天还得一天。

    高大娘问,大水啊,你帮大娘盖房子,你租来干什么用啊?

    大水说,我跟花儿商量了,让她再告诉您。

    花儿心里就美滋滋的,高大娘也知道大水这是讨好花儿,那就到了睡觉的时候,让花儿告诉自己好了。

    高大娘扎好了最后一个锅刷,拍了拍腿,想帮着大水接着扎,可转念一想,让人家两个人说会悄悄话吧,就拉了小翠去睡了。

    “大水哥,你镇上帮高大娘盖房干什么?”

    “咱在镇上开个卖油坊,你哥我要真当个卖油郎了,那么多亩地的花生,那么好的花生油,你看,我们离了郑掌柜照样能活,是不是?”

    “好哇!”花儿欢喜得很。

    “花儿,到时候挣的钱,哥一个子儿不少,全交给你。”大水又开始紧着讨好卖乖。

    “你敢不给我!”花儿笑嘻嘻的。

    “开了油坊,我们镇上也有了铺子,到时候我们就定亲!”

    花儿听了,甜蜜地笑着,忽然又红了脸,低了头,羞答答地说:“那……那……”

    大水看花儿含羞带怯的样子,就知道花儿要问什么,但他就是不说,看着花儿,让花儿问出来。

    花儿实在说不出口,一看大水哥坏坏地盯着自己,就是一顿小拳头,打死你!

    大水抓住了花儿的手:“哥告诉你,成了亲我们也永远住在蛙儿岗,但哥不能让花儿妹妹白白受累跑了一趟清水镇!”(未完待续。。)

100水桶扑通掉下井

    ps:  对于能一来东篱居水这里坐客的朋友,东篱居水只有四个字:万分感谢!

    小说已经过了三分之二,我对小莹的结局设了悬念,对于小莹的结局,也请朋友们猜猜、指点!

    再次向您说:万分感谢!

    第二天,大水把鸡蛋鸭蛋分别放两个筐里,拿绳子把筐捆结实了,用扁担挑了去送给正祥和。筐里放了点猪头脸和香肠,送给郑掌柜。也把扎好的头花放筐里,顺便去交货领头花材料。

    花儿送大水出了门楼,一直看着大水哥过了小桥向东拐去,才进了门。

    80斤鸡蛋还是按50文一斤卖,现在集上价格是52文。10斤鸭蛋卖了600文。一共卖了4两6钱银子。

    然后把猪头脸、香肠送上去,郑掌柜收了,并说着小莹没住在这里,这次没有口福了。

    大水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人家小莹毕竟没有托媒,自己也不好直接说要与花儿定亲,那就太露骨了。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于是向郑掌柜告了辞。

    去了布衣店,按花儿说的尺寸重量,买了花布、白布和棉花,花了1两银子。正巧还有布头,又花了50文买了一堆全放筐前筐里。大水买岗建房的事儿,镇上没有不知道的,掌柜的对大水也是越来越客气。又收了头花,给了材料,特意多给了一点,然后给了25文的手工钱。

    衣料是给花儿买的,花儿开始不同意,说衣料棉花全挺贵的。自己有一身棉衣了,大水不答应。高大娘也旁边撺掇,你跟大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得做身衣裳喜庆喜庆,听了高大娘的话,花儿立刻高兴地答应了。她也要给大水做新衣,大水连连摆手,说自己穿新衣裳更难受。

    花儿心细,跟大水说,高大娘咱们得谢合谢合。

    就是,要是没有高大娘,她和大水到现在也没准怎么冷战呢。最后决定给小翠也做一身新的棉衣。

    最后大水去王三婆子家把摇葫芦也拿了回来,王三婆子说,正要给你们送去呢,这回省事了。在王三婆子家,大水听说铁栓在相亲,对方是白洼村的,离镇五里地,家境中等。

    到家先把25文钱交给花儿,和高大娘一起扎头花时。头花是各自单数的,花得了五文,大娘得了三十文。花儿拿着钱,说。大水哥,去年为了每四天能挣二十文去买糠,多不容易啊。于是将三十文给了高大娘。高大娘现在也是跟去年的花儿一样,一文钱全要当成好的。

    可是高大娘毕竟有二亩地。一年的口粮不用愁,去年的时候。花儿和大水哥却没粮食吃啊。而且大娘在这里,蔬菜什么的是不发愁的,这样对比起来,就知道大水和花儿去年的冬春季节有多艰难了。

    回到东屋,高高兴兴地看大水买来的布料子,在身上比来比去,问大水这颜色好看吗?大水连说好看,按花儿的嘱咐,大水买的颜色是藕荷色碎花的。

    又提起了听说铁栓相亲的事情,大水说,看来铁栓这回是死心了,花儿一笑,说:“小莹在正祥和吗?”

    大水忙说:“没在,真没在。”

    花儿说:“要是在就好了。”

    大水吓一跳,赶紧表忠心:“花儿,你不能再疑心我了,真的。”

    花儿朝她欢快地一笑:“我当然相信大水哥。只是我想见见小莹,把话说开了最好,小莹性子开朗,应该可以说开。”

    大水也正愁怎么把小莹说亲的事情避过去,一想,解铃还须系铃人,真是花儿解决最好。

    花儿把面料棉花拿到西屋,让大娘帮着她做衣裳,高大娘说,本来我就要帮你做的,大娘这两天先不扎头花了,就帮你做衣服,让你看看大娘的手艺。

    说着就给花儿量尺寸,说:“闺女,你算错尺寸了,剩下的这些不够你身材的了,可惜了。”一边摇头,一边说花儿就是年轻没经验。

    花儿笑着说:“这身本来就是给小翠的,我们姑侄一人一身。”

    高大娘慌忙推辞,这布与棉可是贵东西,花儿说:“就当我给您的谢礼吧。”于是花儿脸上又带了羞涩。

    看着小翠开心的样子,高大娘也实在没什么可说了。

    回到东屋,花儿开始数银子,18两5钱银子,另有一些铜钱。花儿欢天喜地的,把钱放进箱子底,加了大锁。

    大水剩下来就是赶紧扎炊炊,然后又捆高粱杆锅盖。

    第二天一场大雪,预示着严冬的到来。

    如意屋里放着火盆,暖意融融;吉祥院里,瑞雪纷纷,整个蛙儿岗虽是严冬,却沉浸在幸福里。

    中午花儿和大水一起去打水,田螺河都快冻绝底了,可是现在他们有了自己的水井。井深,所以只是稍微有点冻,打起水来简直太方便了。

    雪花还在不停地纷纷扬扬。

    两人一起摇辘轳,花儿的一只小手还是被大水哥的大手压着。漫天雪呀飘啊飘,两只手呀摇啊摇,两颗心啊,就也跟着一起飘啊摇啊……

    “大水哥,刚才我心里给这井也取名了。”

    “叫什么?”

    “叫……叫……牵手泉。”

    花儿脸红红的,大水激动得一把就拉住花儿的手。

    辘轳绳子正绷着劲呢,离开了手就倒转起来,就听扑通一声,一桶水又掉回去了,白打了。

    二人雪地里,握着手,相视而笑。

    大水又指着稍西南的小桥:“那桥到底叫什么桥?”

    “就是不告诉你……”花儿的脸更红了,又说,“以后再告诉哥。”

    这大雪天里,大水除了喂猪做饭打水,一整天都在编高粱杆锅盖,最后编成了十二个,自家留两个,其余去卖。

    那娘俩则是做了一整天针线,花儿的针线活水平又长进了不少。

    花儿问:“大娘,您会绣活吗?”

    大娘打趣她:“干嘛,你想绣嫁妆啊?”

    花儿“大娘”地嗔了一句,“想跟您学学,大水说我绣牡丹能绣出老虎来。”

    大水就在灶屋哈哈大笑。花儿现在有时叫他大水哥,有时就叫大水了。

    “唉,要真论起绣活啊,大娘敢说在这镇子上数一数二的,要不镇上人家有亲事的时候,怎么会请大娘做针线呢。只是咱这镇子小,没有收绣活的。”

    第二天下午,花儿和大水哥一块去了镇上,大水挑着扁担,两头是捆好的炊炊笤箒等,跟高大娘说好了,两家的这些东西全由杂货铺代卖,免得在集上挨冷受冻的,不逢集还不能出去卖,放杂货铺卖就轻松多了,当然,杂货铺要收3成抽头,大水觉得划得来。

    由于大水事前已经跟杂货铺说好了,就把东西放进杂货铺,掌柜的说年前结算,卖剩下的过年再说。

    花儿拿着空扁担去了正祥和。大水则拎着半斤香肠、半斤猪头脸、半斤肉和1斤煮花生去了胡牙侩家里。

    临分手的时候花儿跟大水哥说:“大水哥,别喝多了。”花儿想拉一下他的手,可在这镇面上,就没敢。

    大水答应着走了。(未完待续。。)

101大水又要折腾啥

    *从明天起,一天两更。小说的**出现了,人物聚一起,情节聚一起,哭笑聚一起。

    如果总是说感谢两个字,感谢就淡了似的。可是我除了多点击有作品的朋友页面外,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去感激。

    如果有可能来日方长,那我就会记得:我说过,来日方长!既然我说过,我就记得!*

    大水来到胡牙侩家,胡牙侩的儿子儿媳分家另过了,现在就两口子在家。胡牙侩家里的正准备做饭呢,见大水来了赶紧迎进来,胡牙侩也迎出了外间屋。大水温居时两口子都去了,现在两家也是走得挺近的。

    大水说:“胡叔,我找您喝酒来了。”

    胡牙侩家里的说:“喝酒就来喝,拿东西干嘛,这不是见外吗。”

    胡牙侩也凑上前看了看,谢了大水,大水嘿嘿一笑,胡牙侩就进屋放炕桌,边说:“我就是喜欢吃你家的花生,明年我也想种点,你有富余的种子吗?”

    大水说除了自家种的,应该有富余,到时候给您送点,其实他留了五百斤种子呢。

    有了煮花生和猪头脸两个凉菜,不用等菜就可以先喝着,胡牙侩拿来酒坛,大水接过来倒上两碗酒,胡牙侩捏了几个煮花生嚼着,滋溜就是一口酒。

    “胡叔,我这个酒量不行,得少喝点。”

    “行,你别拘束,但要喝好。”

    那边胡婶赶紧热了香肠,又炒了个鸡蛋先端上来,自己再去做两个菜,现在对大水和花儿可不能小看了。

    “胡叔,我想买牛。”耕牛在这朝代非常珍贵,买卖必须经过官牙。宰杀必须报官府批准才行。因此,牛的买卖并不多,大水想先让胡叔扫听着,明年春天能买到就不错了。

    哪知胡叔一听,连声说“有有有”,酒也先不喝了。放下杯,下炕就去拿小册子,然后翻了一页指给大水看。大水说,我不识字,胡叔仍是指着说,正巧李各庄有一卖牛的,才一口龄的耕牛,正是好牙口的时候,铁栓爹想买。本来说定了,可一时凑不够钱,又说不要了,李各庄这李三秃子还挺不乐意。你要买,我得赶紧去定下来。

    大水立刻说买,才一岁大的耕牛,且能用来干活呢。

    大水想到了牛,自然想到牛车。又问牛车。胡叔看着从大水手里又成了一次买卖,很是高兴。更看重大水了,又是喝了半碗酒,大水小口随了一口。这会功夫,胡婶端了肉炒蘑菇进来,紧着说:“大水真是出息了,牛都买得起啦。多吃菜。多吃菜。这个镇子上没有打牛车的,清水镇才有。孩子他爹,你看咱不是有驾半旧半新的牛车吗。”

    胡牙侩点头,说:“打新牛车得二两银子,而且得三十五里外的清水镇才有人打。我今年换了驾新牛车。我这行当出个远门显得气派些,人家才愿意找我从中做牙侩。我这驾半旧的,保准还能使个几年不出问题,这样吧,你给350文,叔保准没多收你钱。”

    于是又停了酒,带着大水去看牛车,大水一看,就说:“叔儿少收我的钱了,怎么过意得去呢。”

    胡牙侩呵呵一笑,回屋接着喝酒。

    大水又问:“胡叔,您的生意能做到清水镇吗?”

    胡叔说:“那边有牙行,买**这小镇大多了,粮食批发什么的全接活,不过我有时候也接那儿的活,跟牙行里的人也认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问问,那边有没有卖良田的,也想问问房价。”

    “我说大水呀,”胡牙侩惊得舌头都直了,“你不会点石成金吧?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啊!这又是房子又是地的。”

    大水赶紧说:“不是,我现在哪有钱买啊,只是叔先帮我扫听一下,买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行!我这册子里肯定是没有,那叔回来去趟清水镇,也让那边的牙行帮你扫听扫听。”

    “叔,还有最后一个事儿。”

    胡牙侩今天都被大水吓怕了,这连二接三的全是置耕牛田产,这小子又要折腾啥啊!

    “年后高大娘家的房子,要整理一下,包工包料,到时候还得请您帮忙。”

    “行,到时候让你胡叔好好帮你留意着。”没等胡牙侩说话,胡婶就答应了。

    于是又定看牛的日子,大水说,家里没牛棚,这冰天雪地的也不能盖正式的牛棚,先简单垒一个也得一两天,大后天吧。

    回了蛙儿岗,天已经大黑,吉祥院的门楼下花儿在等他,大水赶紧上前,握住花儿冰冷的小手,不住地呵着。

    “花儿,等多久了?”

    “没多会儿,我估摸着你快回来了,才出来的。”花儿给他掸掸肩头,说,“没喝醉吧?”

    “没有。”拉着手进了院,关了院门,上了栓,又拉着手进了屋。

    西屋掌着灯,进了西屋,跟高大娘打了招呼,大水让花儿赶紧就着炭盆烤手,还帮花儿搓了搓手,然后自己也在一边烤。这种拉手的小动作,两个人不太避着大娘。

    花儿推了他一下,让他先去东屋。

    “干啥啊?”

    “让你去你就去嘛!”

    大水去了东屋,黑灯瞎火的,但是花儿早就给他生好了炭火,大水心中一暖,原想着自己点炭火呢。

    花儿那边招呼:“大水哥,过来吧。”

    大水过去一看,原来花儿把他打发出去,是换了新棉衣,没想到还有这个节目!

    小翠也换好了,两人全是藕荷的淡粉色,带着黄色、浅绿的碎花,就如同娉婷的荷花与欲放的菡萏,当然,花儿才是荷花。小翠也欣喜若狂,走上前去:“舅舅,好看吗?”

    花儿就说:“小翠,你的先让你奶奶看。”

    大水眼睛都直了,正欲口吐莲花,花儿瞪他一眼:“别把我吹到天上去啊!现在天上冷。喂,你直着眼干什么!”又亲昵地拉着他,“大水哥,我特别喜欢这些小碎花儿,你看呀!。”

    又转过身去,走几步:“大水哥,你看合不合适?”

    又拉过小翠来,让大水看小翠的棉袄,“大水哥,小翠的棉袄是我做的。”

    大水盯着花儿的新衣服,好半天没缓过神来,太美了……

    两人又去东屋坐了,说起今天的事情,听说马上要买牛,花儿高兴坏了,有没有牛,是一个家小康的标准。又说只是买早了,有点费饲料。

    大水又说了给高大娘翻盖房的事,花儿说,这种大事你做主,我知道就行。

    然后大水就只顾看花儿的新衣裳了,“花儿,你真好看,怎么以前我就没发现呢。”

    “合着你以前夸我全是说瞎话啊!”花儿打了他一下子,又把小手递给她,大水若得珍宝,合掌捧着。

    “你怎么不问问我呢?”花儿说。

    “我问你什么?”

    “我去正祥和让小莹舅舅带话,让小莹来咱家玩。”

    “来吧,你想好了话对她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我也不会再把你让给别人了。”花儿也捧了大水哥的手。(未完待续。。)

102驾着牛车来娶你

    第二天,大水召集全家一块打苇帘子,这时候垒起的牛棚肯定不会暖和的,门口就要挂上苇帘子,苫牛棚顶也要用到苇帘子。芦苇编了两领席,还剩下的也不多,但蒲棒秸还没有用,还有大量的高粱杆,蒲棒秸不够就用高粱杆。

    “大娘,您的扎头花儿的活儿停了好几天了,麻烦您再帮我们一下忙吧。”花儿跟高大娘客气着。

    “闺女,千万别跟大娘客气,我越是帮你们干活才越是高兴,何况你们这是大事。我也看出来了,稍微有点活干,也比扎头花强。”

    大水在门楼左边,靠院墙的地方盖牛棚,这样只用垒两面半的墙就够了。只是牛棚门口朝北,西北风容易刮进去。可没办法,西墙一溜鸡舍狗窝猪圈厕所排满了,牛棚门口只能把草帘子打得更厚实一些抵御严冬了。

    地已经冻得有半尺深了,大水用铁镐刨得很费劲,好在方圆两丈的地基也就够了。

    光地基就刨了小半天,然后拉来碌碡,来回反复地轧,地基一定要打结实,要不地基稍一化冻就容易下陷。

    吃完晌午饭接着轧地基,热得大水头上的汗都变成了白汽。花儿怕他伤风了,决定今天晚上连夜给大水哥做个了棉帽子。

    到了下午,大水就去把盖吉祥院的同时脱出的土坯运过来,明天开始盖牛棚。

    这一天的重体力活把大水累得够呛,猪肉炖粉条、炖泥鳅这些补体力的菜全上了,在西屋吃的饭,花儿让大水喝两盅酒,女儿红还剩了一坛,大水说留着有用处。

    喝两口花儿素手亲倒的酒。确实太解乏了。

    吃完饭,花儿连桌子都没收拾,就给大水铺被去了。看得高大娘直叹息,花儿对大水是真用心啊,她的心思全在东屋呢,大水对花儿也是真不赖。要是小翠将来也能有这样的结果,她这个当奶奶的也就对得起先走的丈夫与儿子了。

    花儿铺好被,又端来温水,给大水哥洗脚,大水忙拦,我自个儿来。花儿一嗔他,说,又不是没给你洗过。说完花儿脸也红了,让大水想起了踩莲藕。

    花儿这样做。她心甘情愿,而且,心里头觉得甜。

    大水哥躺下后,花儿去西屋凑到灯边,给大水哥做棉帽子,做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大娘收拾的桌子,唉。可能又有点丢人了。高大娘一看,就过来帮她。帽子顶,帽子耳朵,全用大布头来做,两个人分工,絮上棉花,再缝起来。

    第二天。花儿给大水戴好了棉帽子,告诉大水哥,多热也不能摘下来,别受了风。大水点头,拿了根麻绳。捆了块砖头作吊锤,开始盖牛棚。用打地基挖出来的土和泥,因为是冻土,只能用热水和泥,还不能和多了,多了也是冻上。

    大水一边有模有样的学着木工单吊线,一边铲泥垒墙,想着牛明天就能牵进院来,越干越有精神头。

    一上午牛棚两面半墙就起来了,因为正面有门口,有两个窗洞,所以只能算半面墙。

    然后墙上架檩条,蛙儿岗没有能长成材的大树,但半大的树是有不少的,这样的树干,大水存了一垛,垛在干草屋的前面。

    高大娘和花儿的草帘子也打好了,就铺顶,抹泥。抹泥的时候,花儿拿着铁锨向小筐里铲了泥,大水哥用绳子吊上去,花儿这个活儿并不累,她还觉得有趣,小翠有时也帮着往筐里装两锨泥。

    过了晌午,牛棚终于完工了。大水从墙头上面跳下来,看了又看,觉得应该会很坚固,有可能明年春天都不用翻盖了。

    又挂上了新编出来的窗帘门帘,够厚实,大小也合适。

    现在最怕的就是潮,于是点上了四个火盆烘着。

    当晚胡牙侩来了,说是明天中午去牵牛,大水又留胡牙侩在这里吃了晚饭。第二天中午,花儿一直把大水送过小桥头,因为农家买牛是天大的事情,牛在有的人家就是身家性命,花儿激动着,就一起把大水哥送过小桥,不停嘱咐着,银子要放好,回来时赶牛车要小心,胡牙侩减了牛车的价钱,要谢谢人家。

    大水答应着走了,走了两步又回来,握住花儿的手,说:“天冷,回去吧。”

    看大水哥走远了,花儿才向回走,想着自己刚才嘱咐的话,怎么像小妇人的唠叨了,到小桥上,忽地想起了这桥的名字,花儿幸福又向往地红了脸。

    会合了胡牙侩到了赵各庄,一看果然是好牛,才一岁的牙口,正是力气越来越大的时候。给了5两银子,回到胡牙侩家给了500钱的抽头钱,又给了350文的牛车钱,谢了胡牙侩,赶车到了北口的车马店,停下来买铡刀和喂食槽子,早扫听好了,只有这里兼营的土产店卖这两样东西。只是,大水这是听墙根以来第一次跟铁栓见面。

    铁栓见主顾来了忙迎客,见是大水,情绪有些低落,但也算热情地招呼着。

    铡刀200文,槽子60文,大水给了钱后,还是多问了一句:“铁栓,听说你相亲了?”

    铁栓说:“前两天已经定亲了,出正月成亲。”

    大水找不到话,只能说:“喜事,恭喜你了。”

    铁栓说:“大水,可能你不知道,花儿的心思全在你心上,你要好好待她。”

    大水心说,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花儿的心事。可是现在看铁栓,也不是没有一点担当的人。

    离开了小镇,向北赶车,真是舒服啊,坐车和走路就是不一样,大水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汗毛孔全是舒畅的。

    到蛙儿岗拐角,也就是上次大水焦急等待花儿归来的地方,花儿也在翘首等着他。

    见了花儿,大水咧开了大嘴,笑出了声,“花儿,你看,咱们家有牛啦!”

    花儿也是眉开眼笑,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大水扶着她的小手上了车,让她坐在车帮上,嘱咐她扶稳了,跳上车辕,喊了声“驾”,向蛙儿岗行去。

    花儿看着三花牛,黑,白,褐,真是好看。才一年的小牛,且能用呢。牛车挺晃呢,花儿紧扶着车辕,一个劲儿地喊叫,但不敢动弹。

    花儿说:“哥,我来赶牛。”

    大水说:“那可不行,你又不会赶。”

    花儿说:“大水哥,以后去镇上,我们就赶牛车去。”

    大水说:“那是自然的啦。”

    花儿不再说话,只是尽情享受这极其满足的一刻。

    大水忽然“吁”了一声停了车,回头说:“花儿,回来我把牛车戴上大红花,从西屋娶你出来,绕蛙儿岗一圈,把你娶进东屋,好不好?”

    花儿见牛车停了,也敢动弹了,上来就捶大水,然后,又把脸贴在大水哥的后背,低吟着:“大水哥,我等着……”

    到了门楼,大水摘了门坎子,把牛车赶了进去。

    屋门口迎出来一个人。

    小莹来了。(未完待续。。)

103诉往昔泣不成声

    大水看见小莹迎出来,笑着说:“小莹来啦,多在这儿住几天啊!”

    小莹看到大水哥也买了牛,上来高兴地抚了抚牛背,说:“大水哥买的牛真不错,你们家的日子越来越红火了。”

    花儿看到大水哥面对小莹,很是放松的样子,心下很是欣慰,大水哥是说到做到的人,心里有了自己,那就只有一个自己。

    大水过去放下门坎,没关院门,把牛牵进牛棚,就要去打水饮牛。

    花儿拉住她的胳膊,“大水,我和小莹一人打了半桶,够牛喝的了。”

    大水握了握花儿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花儿,让小莹回屋吧,外边冷,哥去铡高粱杆。花儿端点热水来。”

    小莹看到花儿与大水的亲昵动作,脸色变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沉,脚步有点沉重地跟着花儿回屋了。

    大水去干草屋抱了一抱高粱秸,把高粱秸铡碎,放在陶盆里,去兄妹屋加了高粱米糠,花生饼,野菜,回到牛棚,花儿也端了热水过来,大水把饲料加在槽子里,用花儿端来的热水和了,三花牛立刻大口地嚼起来,看样子吃得很可口,把两个人看得都入神了。

    “大水哥,”花儿挽起大水的胳膊,“有了牛,咱们就真是小康人家过的日子了。”

    “是啊!”大水长长舒了口气,两眼一直是钟爱地望着吃草料的牛。

    “大水哥,晚上要委屈你,我想跟小莹单独说说话,让高大娘和小翠睡东屋。你睡兄妹屋一夜吧。”

    “行。你们谈开了就行。”

    “我已经给你换了干草,被褥也全放好了,帘子也挂好了。一会儿给你生炭火。”

    “花儿,说得开最好,说不开,你也得相信哥。”

    “嗯。”花儿又把脸靠在大水哥的胳膊上。

    吃饭的时候,花儿又给大水倒了一杯酒。

    泥鳅、小鱼的这冬天时候吃着新鲜,大水让小莹多吃菜。然后给小翠夹了一筷子,最后也给花儿夹了一筷子,只说了两个字:“你吃。”

    这短短的两个字,花儿却品味出了亲昵,小莹当然也听得出来。心里拔凉,心想,叫我来住着,就是让我来看这样的风景吗。

    高大娘是知道内情的,不怎么接话。

    饭虽丰盛。场景却有些沉闷。

    大水吃了饭,就掌了灯去看牛,草料已经几乎吃尽,剩了个底,就知道了这牛的饭量,于是给牛饮水,牛咕咚咚地喝得香甜,然后又抱了干草。放在槽子里。因为怕潮,又笼了两盆炭火。放下门窗的帘子,回了兄妹屋。

    兄妹屋的第一盏油灯一直挂在屋顶,大水就点了灯,花儿又过来给他铺了被,被下是半尺厚的干草。兄妹屋已经很久不住人了,凉得很。那身下一定要暖和一点,当然,再暖和也比不了现在如意屋的火炕。

    跟大水哥坐在炕沿,花儿把头偎在大水哥的肩头。

    “你们的被褥够用吗?”大水问。

    “高大娘还有两床旧的,够了。明年咱们再做两床新的。”

    大水拍拍花儿的手。表示同意,说:“我还真想再睡这里,怀一怀旧。”

    “哥,我也是。”

    “花儿,去睡吧,别担心哥。”大水知道,其实花儿担心他睡得冷。

    “嗯。”

    花儿恋恋不舍地回了院,但没有栓门,只是把门掩住了,大水哥告诉她,他要起夜看看牛的情形啥样。

    花儿在西屋,把去年做的被子让给小莹,自己盖了高大娘的旧被,小莹也不客气。然后花儿又在两人身上横了条被,熄了灯躺下。

    黑暗里,两个人说着悄悄话。

    “小莹,我昨个捎信叫你来住,以后还要让你来住,说起来,我小你几个月,算是跟姐姐说说心里话吧。”

    小莹已经察觉出来,花儿叫她来,肯定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就听着,不说话,但心里空落落的,一阵阵地难受。

    “我也不瞒你,大水和我,明年镇上有了铺子就定亲。”

    花儿明显感觉到,小莹的身子僵了。

    “小莹姐,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好吗?”

    听花儿把话挑明了,小莹黑暗中心下一冷,说:“你说吧,我来了就是听你讲故事的。”

    花儿不管小莹话中暗里的机锋,给她讲了起来。

    有几个小女叫花,讨饭为生,一个死了,一个被拐走了,但有一个女叫花,从小就被一个男叫花护着,男叫花为她遮风又为她挡雨,要来了一口吃的,也要留给女叫花吃,这才让她活了下来。好容易讨得了一文钱,一个混混儿想要抢走,男叫花拼命打了一架,被打得晕死过去,本来,女叫花以为他已经死了,结果足足半天功夫才活过来。男叫花领着女叫花,来到一个荒岗,钓青蛙,摘蝉蜕,勉强地算是活着,这样活着也勉强说算是个人。但他们却不要命地拼争,到了冬天,几乎毫无生路的时候,女叫花已经是绝望了,男叫花带着她,去挖野山药,就又挺住了冬三月。可是开了春,人人都说春光好,可其实那是青黄不接春三月,这两个叫花却已经没有了一点点吃饭的办法,男叫花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整整一天,不吃也不喝,才想出办法又让女叫花活下来,这是他们两个人最艰难的时候,最最艰难的时候。后来,日子好一些了,他又好几次干活都累得虚脱,这一些全只为了女叫花过上好日子。他还偷偷摸摸地攒下几文钱,为女叫花买了头花。

    花儿沉浸在往事里,说着说着,已经被幕幕的辛酸而感动地泣不成声。

    小莹听着听着就听进去了,不知不觉中也泪流满面。

    “花儿,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小莹,我接着说给你听。”

    后来,女叫花为了让男叫花过上好日子,想着别再拖累他,让他娶上一个好女子,为了这个,女叫花来回走了七十里去清水镇算命。女叫花想啊,想为他算出一个好姻缘,女叫花是真心的为了男叫花好,要是他的日子过好了,女叫花也就算多多少少地,报答了这些年他给她的恩德……

    花儿说着说着,不由得往事历历在目,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花儿,别再说了!”小莹也哭着拦住了花儿。

    两个人哭成了一团。

    花儿黑暗中抱住了小莹:“小莹,求你就把他让给我吧。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活下去!”(未完待续。。)

104女儿红是专卖酒

    让花儿抱了一会儿,小莹慢慢移开花儿的身子。

    “花儿,金钏子掉井里,是你的,总是你的。”

    “啥意思啊?”

    小莹久久不说话,半晌才说:“你和大水哥要是有缘分,就谁也拆散不了的。我没想到你们曾经艰难到那种地步,可你们难到那种地步还都为了对方活着,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花儿就深思,这个她倒没怎么想到,也是半天之后才说:“你说到缘分,其实大水哥一直当我亲妹妹来待,本来就快无缘了,有人上门逼我求亲,大水哥才……才……”

    “花儿,我是多少有点喜欢大水哥,这个也不瞒你,可也到不了你的那份上,我看出来了,你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要比起谁是在苦水里趟过的,我更没话说。现在,我倒觉得我是自私了,我比不了你们风里雨里走过来的。我是点点的私心,你们才是多年互相的扶持。”

    “那郑叔——”

    “我舅舅怎么了?”

    花儿把郑叔那次来喝酒时的事情说了一下,小莹很是吃惊:

    “花儿,这事儿我真不知道,娘疼惜我,舅疼惜我,是想让我也找一个像大水哥待你一样待我的人,你放心吧,这个人已经不可能是大水哥了。”

    花儿现在知道小莹的脾气了,活跃中有冷静,自己却是冷静中有活泼。

    “以后,我们别走冷淡了才好。”

    “话说到现在这步了。咱冷也冷不了,花儿,我们做姐妹吧。”

    两只小手黑暗中紧紧握在了一起。

    这时听见外面门推开的声音,小莹吓了一大跳,花儿说:“大水来看牛了,我也去看看。”

    两人本来就是合衣而眠的,花儿就起身出去了。

    小莹虽然心里的失落未消,但也明白了,生命中有一个为自己付出的人,那个人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她不求有人为了去她拼命。但那个人一定要心里装满自己。而大水哥心里已经装下了花儿,那就是她与大水哥没有了那种缘分。

    小莹似乎豁然开朗,又难舍旧念,心下明白。却情上难了。她需要时间来磨平记忆。

    大水进院看牛。看见屋门开了,知道是花儿出来了,就等着她。

    花儿没到跟前。他就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多冷的天!”

    花儿不说话,跟大水哥进了牛棚,掌了灯,看到牛卧在厚厚的草垫上,正在倒窖,也就是正在反刍,样子安然而自得。

    这才放心了。只是新盖的牛棚,还是很潮,大水又拢了两盆炭火,起身问:“谈开了吗?”

    “嗯,你算是娶不到小莹了,你就死了心吧。”

    “那我娶镇上的傻大姐吧,也挺不错的。”大水咂咂嘴。

    “你敢!”花儿捶了他一下子,又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把脸贴过去,只说了声“大水”。

    大水出了牛棚,到了院门又舍不得走,回头又看看花。

    花儿又陶醉,说:“大水哥,把门扣紧,再点盆炭火,帘子掩住了。”

    大水才轻轻说:“栓门吧。”

    第二天,花儿早早起来开了门闩,就开始煮猪食,小莹还在昏昏睡着。昨夜的一番深谈,算是把事情说开了。女人相争,往往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花儿走的是悲情路线,这样反而更容易打动小莹。小莹舅舅毕竟关照着大水哥的生意,而且小莹人也不错,把话说开,以后又能够常来常往的,这是最好的结局。

    很快大水又过来看牛,他不怕牛棚盖得不结实,而是严冬里刚盖的牛棚潮气太重,担心牛生病。他想白天尽量把牛系在外边,牛棚炭盆要却整天点着,这样牛棚干得就快些。他笼好了炭盆,牵了牛叫上大财,把牛系在房后的草坡上,这里干草多,还有一些收花生时忘了收的干花生秧子,叫牛啃去吧。大财已经也已经是大狗了,拴在一边看牛。

    回了院子,看见花儿和小莹正一起喂猪,大水招呼着:“小莹起来了?”

    小莹朝他一笑:“大水哥,你也挺早啊!”

    小莹仍稍微有些不自然,但她是个爽快的女孩子,心态已经很放得开了。

    小莹住在这儿,就没让高大娘单独开伙。吃早饭的时候,赵玉田家里的来了,请高大娘去做针线,原来她家老二就要成亲了,针线活总是少不了的,就来请高大娘去帮忙两天。高大娘答应了,吃完饭就去。

    大水和花儿一边请赵婶坐下,一边道着喜,赵婶乐呵呵的,“我今儿个来,也是请你们去坐酒席,腊月初二是正日子,到时候想着去啊。”腊月初二,也就是七天后的事情。

    花儿也笑着应下了,温居的时候赵婶并没有来,但人家今天给送了信,她也不能不应。

    赵婶又说:“听说你们这有什么酒,是什么红,我也想买点,到时候女客们尝一尝,席面也光彩些。”

    大水想,原来赵婶是奔这个来的,笑着说:“赵婶,那女儿红确实是好酒,只是跟郑祥和掌柜说好了,是由他来专卖的,您只能去那儿买。”看赵婶失望的样子,又说“不过到时候我给您做个香辣兔肉送过去,也是没几个人尝过的,娘家客人肯定喜欢。”

    其实大水还藏有一坛女儿红,但那是准备明年和花儿定亲时要用的。

    既然说到这儿了,大水决定到时候套一只野兔子。

    小莹想不到,原来女儿红只能由舅舅专卖,大水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

    赵婶就又欢喜起来,就往外走,发现了院里的牛车,也就不能怨她大惊小怪起来:“哎呀,你们还置了牛啦!正好,那天去接亲的人多,还少了一辆牛车,就订你家的吧,到时候跟兔子肉一块算钱。”

    大水和花儿也是赶紧应了,想不到,牛刚买家来就能挣钱了。

    吃了饭,高大娘领着小翠去了镇上赵家帮忙。

    小莹就要回舅舅家,花儿把她拦下了,说下午我去镇上碾小米面子,我们一块走。花儿知道她是呆在这儿心里别扭,可是任由她这样走了,却不合适。大水也是留她,说:小莹,你跟花儿相好,跟姐妹一样,以后,你要看得起她的话,你们就当干姐妹走动吧。

    小莹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就留下来了。两个人帮高大娘扎头花儿,大水也有时也过来扎两朵,一起说说笑笑的,小莹的心里也慢慢排解开了。(未完待续。。)

105正式结为干姐妹

    小莹和花儿到了镇上,小莹去了正祥和,郑掌柜的又和小莹提起大水来,小莹说,大水哥和花儿快定亲了,我和花儿认了干姐妹,舅舅,他们俩怪不容易的,应该有个好结果。

    郑掌柜听了这话,见外甥女都这么说,也就打住了。又听小莹说起,赵玉田家里的去大水家买女儿红的事情,大水说女儿红是正祥和专卖,买女儿红只能去正祥和买。小莹问是怎么回事,郑掌柜更是对大水的信义很是欣赏,只能为小莹感到遗憾罢了。

    过一天,正祥和的小伙计给大水和花儿送了个菜来,并说,小莹捎话来,今儿个让花儿去黄村去住一晚上。

    花儿就赶紧帮着高大娘扎头花,现在出活太慢了,因为有了这事那事儿,再不是去年的时候了,那时花儿整天窝在兄妹屋里,玩命扎头花,挣来点点的钱去买几斤高粱米或麦糠。那时除了野山药,真是没粮食吃啊,扎头花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吃完晌午饭,大水驾了牛车送花儿去黄村,本来路不远,一里地,可是有了牛车,自然要坐车去,不过,送到村口大水就回来,只让花儿自己去小莹家就可以了。

    带了点香肠和猪头脸,又带了点干泥鳅,锁了门驾车出来了。高大娘还在镇上做针线,虽然没人看家,但院里有三只大狗,谅也没人敢来偷东西。

    这回车上铺着干草,大水又编了蒲团,花儿往蒲团上一坐,再不嫌牛车颠簸了。两个人过桥东折,无忧园里盖满了积雪,这积雪开春一化。扬下的粪肥就吃进土里了。

    想起无忧园的名字由来,还是花儿最伤情的那几天的事情,大水说:“花儿,哥只轮上起了这一次地名,当时就只盼着花儿以后能无忧无虑的。”

    花儿又是感动,又是伤情。现在想想,那几天真的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就拍了大水哥的后背一下子:“还不是怨你!”

    上了大路向北拐,大水说:“花儿,哥给你甩个响鞭听。”

    好车把式耍完鞭花,最后甩出的响鞭,声音清脆响亮,让人振奋。

    花儿大瞪着眼准备听,大水也有模有样地耍了个鞭花。最后把鞭子甩下去,一点动静没有。

    然后大水臊不搭地闷头赶车,这回丢人了!

    花儿撒下一路欢快的笑声,直到黄村村口的大槐树下……

    回来后,大水因为花儿不在家里,就觉得没抓没挠的,高大娘在赵家做完了针线活,吃了晚饭回来。看见大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会儿看看牛,一会儿数数猪,高大娘不由心中暗乐。

    最终大水抱来了蒲草,掌了灯,在东屋的炕上编苇帘子,腊月初二去接亲的时候。女人坐的牛车有篷顶,男人坐的没有篷顶,但下面都铺有棉被,为了防止太凉,再下面是草垫子。大水现在就是编这个草垫子,棉被是由东家出的。

    自己腻味地编到深夜,编了一半,剩下的明天再编。没有花儿在家里,干什么全没滋没味的,又想想明天要多铡高粱秸的事情,就炊了灯睡了。

    好容易熬到第二天过了中午,花儿才回来了。见了花儿,大水立刻神清气爽起来。

    花儿把大水哥拉到西屋,高兴地举着个东西给他看,原来是个小荷包。

    “是小莹送你的?”大水问。

    “是小莹娘送我的,原来是小莹娘说,既然要结成干姐妹,就结成正式的吧,这才叫我去了她家,我给小莹爹娘磕了三个头,小莹娘送我两个荷包,小莹爹给我一两银子钱让我自己买东西。”

    大水大喜:“花儿,这是好事啊,哥得恭喜你。”

    高大娘也是替花儿高兴。

    “可是我这边没个爹娘,也不能送给小莹什么。”

    “没事,这姐妹是天长日久的,细水长流。”大水说。花儿说,小莹爹娘也是这么说的。

    大水说:“银子你收好,这是你自己的私房钱。”

    花儿笑嘻嘻地就要去东屋收银子,高大娘旁边接话说,“花儿呀,你这一晚上没在家,大水的魂儿都飞没了。”

    大水嘿嘿一声,花儿羞喜地红了脸。

    其实不用高大娘说,她也知道大水哥会想她,因为,因为,她也想他。

    大水把高大娘家的高粱秸铡了一小半,剩下的准备明年开春给高大娘修缮房子用。大水想给高大娘一些高粱秸钱,高大娘哪能收呢。

    腊月初一下午把香辣兔肉送过去,接了400文钱,赵婶一听价钱这么贵,就尝了一小口,果然味道特别,又辣又香,这明天往送亲的娘家人那桌上一放,肯定风光,觉得这钱花得值,并约好了大水的牛车第二天去接亲的时间。

    腊月初二,大水在天还大黑的时候就驾车去镇上了。帮人家去接亲,宁赶早不赶晚,编好的草垫子也已经铺在牛车上。

    花儿是在家里忙碌到近中午时才去坐席的,去早了也不开席。她穿着全新的藕荷碎花棉衣,簪着头花,去了赵家。大水接亲已经回来,得了100文的牛车钱,也随了100文的彩礼,两相抵消。现在,牛车系在一边,大水特意在门口等着花儿。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进院。花儿的一身新衣裳俏皮清新、整个人显得活泼可爱,惹得院里不少人都扭过头来伸着脖子看,发现有的男客直脖子呆呆地盯着花儿,大水把花儿掩到了身后。

    花儿偷偷地直乐。

    这里的规矩,送亲的娘家人不开席,外面的客人是不能开席的,等到外边开席的时候,男女分开,男客要喝酒,女客只吃饭。

    花儿被安排到一桌上,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赵婶乐呵呵地找了来,“花儿啊,你家的香辣兔肉,让送亲人不住声地称赞啊!”花儿听了自然很高兴。

    大水没在那边男客的桌上喝酒,边吃饭边跟同桌的人聊着几句。

    等到大水过来找花儿的时候,花儿刚好吃完。两人走出到院子里,大水把无数投向花儿的视线挡在身后,跟个保镖似的把花儿护送出来。

    出了门,驾了牛车,又买了犁、耙,悠悠然的,兄妹双双把家还了。(未完待续。。)

106兄妹去了清水镇(一)

    ps:  感谢朋友们的厚爱!!!!!

    牛蹄声声,牛铃阵阵。

    一朵鲜艳的藕荷,开放在小镇到蛙儿岗的雪路上,这个冬天,都是那么鲜活。

    “花儿,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接了个活。”

    “什么活?”

    “跟我坐一个饭桌的春生明年开春盖土坯房,看我有了牛车,让我帮他从南镇外运土坯,一车五十文钱,管饭,管牛的草料,我答应了。明天就开始运,估计十车运完,用三天时间吧。”

    “好啊。”

    “清理猪圈的活,你等我晚上回来吧。你别下猪圈了,怪脏的。”

    “这冷的天,猪圈中午都不怎么化冻,晚上不是更**的了。嘻嘻,不就三天吗,我干得来。”花儿说。

    “我舍不得你受累。”

    “舍不得,以后就对我好点……”花儿把脸贴在大水哥的后背上,柔情似水。

    大水驾着牛车出去了三天。这三天,花儿和大水这两个人,一个想着大水哥别在外面挨冷受冻,一个就想着花儿起猪圈时可别磕着碰着。

    第三天天色大黑,大水才进了家门。卸了车,就赶紧喂牛。

    高大娘听到响动,从屋里迎了出来,说:“大水,胡牙侩等你老半天了。你快去吧,牛我来喂,让花儿接着准备酒菜。”

    大水跟灶屋里正忙乎酒菜的花儿亲热地招呼一了声“花儿”,进了东屋。花儿则是朝他一笑。

    胡牙侩冲着他拍手:“你可是回来了,我都急死了。”

    “胡叔,是不是我托您打听的事儿有信儿了?”

    “可不是!不过事情本身倒是不急,我只是急着告诉你一声,毕竟房子田地的全是大事。”

    花儿端了酒菜过来。大水连忙上炕放小炕桌,招呼着胡牙侩上炕。

    炸泥鳅又酥又脆,炖青蛙又鲜又嫩,煮果仁又香又辣,大葱炒鸡蛋绿中透黄,最后剩下的猪头脸和香肠也端上了桌。

    给胡牙侩倒了酒。胡牙侩仍是先撮了果仁来嚼,不等大水让酒就滋溜来一口,郑叔就是这个脾气。

    花儿把酒菜放好,就坐在一边的炕沿上拿个簸箕挑蚕豆,一边听着爷俩说话,一边随时准备添菜。花儿知道,大水哥上次去胡牙侩家里喝酒,一个是说了买牛的事情,一个是说了修缮高大娘镇上房子的事儿。现在牛已经买来了,那就是来说高大娘房子的事情吧。

    “胡叔,扫听的是啥结果?”

    “清水镇有个董员外,开当铺,老家是南方的,这么多年在这边谋生,挣的银子在老家置办了房子地产,现在年岁大了,要落叶归根。”

    胡叔又是一口酒。然后又夹了一条炸泥鳅:“这泥鳅炸得真酥脆啊!怎么你们家做的菜全这么好吃呢。”

    花儿听胡牙侩提到了清水镇,就看了大水一眼。没听大水哥提起过啊。

    “胡叔您多吃菜!”花儿在一边客气着。

    “董员外在清水镇置办了两套房子,一套是三间砖房,在街面上;一套是镇子深处三进胡同里的五间大砖房,镇外有十亩良田,另外就是当铺。不过,当铺和大房全盘出去了。就剩了三间房自己住,地里也还在种着冬小麦。等明天夏天麦子收了,他也就回南了。”

    大水问:“您的意思是这胡员外要卖这三间房和十亩地,可是要到明年夏天才卖?”

    “正是啊!清水镇卖地的人可不多,尤其是良田更没卖的。叔知道你要买地,可不知道你是不是买房,这不,叔给你预付了田地的五两银子定金,把这事儿定下来了,别让那地归了别人。”

    花儿大吃一惊,大水哥要去清水镇买地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不是说好了,大事儿是要由大水哥做主,但是她要知道的么。

    不过她倒不是很生大水哥的气,买地是好事啊!只是,胡叔走后,非好好捶他一顿不可!还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他!

    大水赶紧给胡牙侩倒酒,“真是多谢胡叔费心了。”又夹过炖青蛙,“胡叔,下次这个给您炸着吃,您放心,五两银子我会还给您。”

    “啥话,叔看你有出息才帮你,你手头紧的话,以后再还也没事儿。”从买蛙儿岗的时候,胡牙侩在丈量土地上多多少少地给了大水些便宜,那就是现在的小河地。到现在为大水预付定金,看得出,是个热心肠,胡牙侩是要抽头,可是他毕竟干的是这行当。

    “胡叔,我想去清水镇看一看,您看咱爷俩去一趟?”

    “你是东家你能不去看看吗?你这活是我揽的,可是我托了清水镇牙行的刘牙侩,你这几天随时去了找他就行。”

    胡牙侩连喝再说再吃菜,炸泥鳅和煮果仁全让他吃了,结果最后喝了个晕晕糊糊。

    喝完酒,吃完饭,胡叔迷迷登登告辞,大水送出屋子,送到小桥,回院栓了门,看了看牛,又看了看猪圈,猪圈干干净净的,花儿这几天给猪起圈确实辛苦了。

    进了东屋,听到脚步声的花儿抄起笤帚疙瘩正瞪眼等着他呢:

    “说,清水镇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大水一脸天真无邪。

    花儿都气乐了,“清水镇买地,那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好了大事你做主,可是别瞒我吗?”

    “我没瞒你啊!”

    大水颠颠地过去,先把笤帚疙瘩从花儿手中轻轻拿下来,然后热情地交出运坯的脚费500文钱,看花儿还是瞪着他,就说道:“花儿,哥皮厚,你要真想打哥的话,一会儿哥给你抄一根棍子来。”

    花儿一下子泄了气,坐在炕沿上,对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大水哥,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

    “花儿,哥确实想给你一个惊喜,但哥也说过,我和花儿要永远住在蛙儿岗,但哥不会让你白白跑那一趟清水镇!”

    花儿这才想起了算命回来那天大水哥的话,原来,大水哥是话里有话呀。

    买地是大喜事,花儿美着呢,她不过撒个娇而已,捶了大水哥一拳,又说:“哥,回头把五两银子还给胡大叔吧,人家这么做已经很是那个意思了。”

    “嗯,对,说起来刚才就应该还了这银子。”

    花儿说:“刚才胡牙侩在这屋喝酒,我能打开箱子拿银子吗,傻子!”

    大水便死皮赖脸拉了花儿的手不放开,说:“花儿,起猪圈辛苦了,明天,哥带你去清水镇!”

    花儿就欣喜而娇羞地,让他握住她的小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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