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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忆珂梦惜     捉鬼笔记txt下载     捉鬼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 童年残梦

    徐倩却没有因为冉琴的否认,而放弃固执的追根问底,“冉琴姐,我想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谈及我冷情妈妈的?”

    “这个……”冉琴求助的目光看向钟奎。

    “徐倩,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可以讲给我们听吗?”钟奎知道,只有消除徐倩心理方面的顾虑。讲述出心里的恐惧秘密,才能从徐睿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可以摆脱徐睿的纠缠,心病就自然化解。

    钟奎提出让徐倩讲述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后者在听到这儿时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抹为难之色,霎时感觉周遭的空气意外的冷,如同心底结冰那么寒冷。

    冉琴透彻到徐倩心里的顾忌,急忙投以她温和的微笑道:“大胆讲述出你心里的恐惧,什么也别想,也别怕。生命像一股激流,没有岩石和暗礁,就激不起美丽的lang花!你得把心里存放的暗礁讲述出来,这里有我和钟奎帮助你。”然后看向小明,又补充道:“还有这个小家伙呢!有什么好怕的,你说是吧?”

    乍一听冉琴阿姨提到自己,小明的心一阵激动。小小的乐呵荡漾了一下,原来自己也可以替人分忧做大事了。脸上更是凸显出掩饰不住的嘚瑟神态,却感觉到师父的视线在注视,连忙凝注心神不敢在心猿意马。

    冉琴真挚的言语,打动了徐倩结冰的心底。她抬起深意的眼眸,探寻的目光看向钟奎,内心一叹,眼睛渐渐乏起泪花……

    徐倩的童年很特别……曾经发生了很多难以忘怀,却刻意隐藏在记忆里的残梦。从牙牙学语开始,她就知道身边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那就是孪生妹妹徐睿。

    在香港一座偏僻小镇的小庭院里,进门就可以看到大盆蓝色的蝴蝶兰。这是徐集专门为了冷情购买的一处休闲小院,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流通也新鲜,对孕妇很有好处。

    徐倩屡屡看见妹妹面庞带着泪痕,心里就特别的难受。她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冷情妈妈的孩子,她却不喜欢她们,曾经也有问过爸爸徐集,可是爸爸的答复总是模棱两可,敷衍了事。

    徐集常年奔波于香港和内地之间,在家里的时间较少,给徐倩姐妹俩沟通也不多。因此在徐倩的童年记忆里,爸爸徐集和她们呆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

    冷情脾性怪异,总是蹦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爱在餐桌上对她们姐妹俩冷嘲热讽。

    徐倩受不了她的态度,就开始抗拒她。在饭桌上,在相互之间发生矛盾进而争吵的事例也屡见不鲜。事后又总是徐倩先自离开,遭殃的自然就是徐睿。

    发现妹妹手臂突然几处淤青和紫乌色的伤痕,她就牵着妹妹的手去质问冷情妈妈。

    “你是我们的妈妈吗?为什么这样对待妹妹?”

    冷情蛮横傲气的扬起头,懒得理睬两丫头片子。

    “妈妈,你怎么这样?”徐倩继续质问。

    “不听话的孩子应该接受教育,我有什么错?”

    “可是,她是你生的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妹妹错了,她错在什么地方?”小小的徐倩,就像生母那般伶牙俐齿。

    冷情最受不了就是看见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模样,看见徐倩这样,她脑海里就浮现护士长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狂妄神态。

    她要不是顾忌徐集曾经告诫的话,真的很想很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丫头片子。以此来雪耻当年矮人一截,在她们护士长母亲手下处处谨慎低人一等的处境。

    “……哼!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才有权利教育。”说着,冷情就叉腰,逼视着姐妹俩道:“你们还是小学生吧!难道没有听说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吗?如果我没有把你们教育好,以后你们不定会给我们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我们就成为别人的笑柄,就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

    “姐姐,算了……我们回房间做作业吧!”徐睿怯懦的瞥看了一眼,恶狠狠灯着她的冷情妈妈,拉扯徐倩的手道。

    对于大人的世界徐倩不懂,但是她觉得妈妈这样对待妹妹就是错误。可是妈妈的做法,令她感到很难理喻。在几分钟前,明明是她和冷情妈妈吵架,可是妹妹却因此受到责罚。

    而且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知道n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惹来冷情的大动干戈。

    徐倩也好几次把冷情妈妈对她们不好的事情告诉爸爸徐集,可是每一次爸爸都支支吾吾的没有表明态度,更没有因此去责怪冷情妈妈。

    在回到属于她们的小天地之后,徐倩用红药水给妹妹敷,药水的药性蜇得破皮处很疼。疼得徐睿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坚强的咬住嘴唇,没有叫唤出来。

    徐倩心疼妹妹,愧疚感悄悄爬上心头。她拉住妹妹的手,老气横秋的说道:“徐睿,以后姐姐保护你,爸爸妈妈打你,我找他们算账。”

    看着姐姐就像一个小大人似的,说出这番与之年龄极其不符合的话来,一下子就把徐睿逗乐了。她破涕一笑‘咯咯’“徐倩你真逗。”

    外面阳光和煦,耀眼的光束顽皮的伸进姐妹俩的房间里来。

    “徐倩我们去看蝴蝶兰开了几朵。”

    “好啊!”

    姐妹俩来到庭院里,双双围在蝴蝶兰盆栽旁边,托腮凝视着这小小叶片,开着透明蓝色花瓣的蝴蝶兰。两姐妹都默契的喜欢蝴蝶兰,她们喜欢它的淡雅清新,喜欢它的默默无闻。

    “徐倩,它真漂亮。”

    “嗯!”

    ‘啾~啾’两声清脆的鸟叫声,吸引了两姐妹的视线。那是一只鸟笼,笼子里关着两只红嘴,绿毛的虎皮鹦哥儿。也是冷情闲来没事,逗趣的宠物。

    在徐倩的心里,她觉得冷情妈妈疼爱这对鹦哥胜过她们两姐妹。看着漂亮的鹦哥在鸟笼里跳跃,浅显的醋意冒出脑海,她心里突兀产生了一个很损的想法……

    晚上,两姐妹正襟危坐在饭桌上,不敢伸手拿筷子吃饭。冷情,虎视眈眈的眸光逼看着她们俩,屋子里有一股潜在极不寻常的氛围。

    就在几分钟前,冷情发现她鸟笼里的两只虎皮鹦哥儿死翘翘了,不但死翘翘,还死得很恐怖。

    两只鹦哥儿毛发凌乱,没有外伤,扳开嘴壳才发现,鹦哥儿咽喉红肿起了很多水泡。一看就是用滚烫的沸水,直接灌进喉咙致死的。

【047】 罪魁祸首

    冷情要查出搞死她鹦哥儿的元凶,首当其冲的就是先逼问徐倩。

    徐睿吓得在一旁不敢做声,也不敢离开。

    饭桌上摆放的是丰盛晚餐,冷情用丰盛的晚餐做诱饵,诱惑姐妹俩相互指认究竟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搞死她这对可爱的鹦哥儿的。

    徐倩抵死不承认。

    徐睿吓得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冷情终于发飙“你们这两只猪,老娘我就像佣人一样成年累月的伺候你们,把你们当成仙人一样来对待,你们居然下狠手弄死我的宠物。今天你们如是不老实交代,是谁出的主意,是谁出手弄死我的鹦哥儿的,你们别想睡觉吗,别想吃饭。”

    冷情把徐倩两姐妹形容成为猪,猪!是一种侮辱性语言。

    徐倩气哼哼的昂起头,敌视冷情“你才是猪,你是大母猪,生了我们,还要生一只猪……”

    “啪!”说时迟那时快,徐倩的话还没有骂完,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狠狠落在她的面庞上。这一记耳光把她打懵了,耳膜也轰轰响了一阵……

    冷情下手的确很重,连她自己在打了徐倩之后,手掌心瞬间滚烫麻木起来。

    挨打的徐倩,呜咽着捂住冲口而出的呜咽声,扭头不管不顾的跑了。留下呆如木鸡,吓得浑身哆嗦的徐睿和还在气头上的冷情。

    她瞥看着浑身颤抖的徐睿,怒火熊熊燃烧,恶狠狠的冲上去,一把抓住徐睿的头发。边骂边左右开工的扇耳光……

    “啊……呜呜……别打我,我错了……”徐睿除了哀叫,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也不敢对大腹便便的冷情怎么样,只能逆来顺受的挨打。

    跑出屋子的徐倩,置身在冷风中,她很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疼爱,为什么她和妹妹就没有人疼爱。既然爸妈不喜欢她们,为什么要把她们生下来?

    整死鹦哥儿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引起冷情妈妈的注意,注意她还有两个比鹦哥儿还可爱的女儿。可是事态发展好像没有按照姐妹俩的想法来发展的,鹦哥儿的时,不但没有唤起妈妈的爱怜和母性,反而把事情变得更糟糕好。由此看来鹦哥儿占据了冷情妈妈所有的爱,至少在冷情妈妈还没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前是这样的,看冷情妈妈刚才暴怒的心态,鹦哥儿比她们俩的生命还贵重。

    扑身进迎风欺负的狗尾巴草里,小小徐倩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屋里冷情情绪完全失控,她不顾自己身怀有孕,大力拖拽住徐睿往厨房走去。

    厨房碗柜上有一瓶烧酒,是用来拔鸡毛时烧的。冷情原本想提起暖瓶用同样的方式来惩罚徐睿,可能还是想到那样做不太好,怕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就不好了,何况她马上还有俩月就要临盆,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

    看看碗柜距离最近,她就抓住那瓶酒,扭开盖子。不顾徐睿的哀求,哭闹,狠狠把她掼在地上,倒扣酒瓶,把烧酒尽数泼洒在她身上。

    “你去死,去死,死丫头……”口里不停的恶骂,手里不停的泼洒烧酒。

    徐睿无助的抱住头,吓瘫在地,身上、头上、地上、都是烧酒。

    看着吓得面无人色的徐睿,冷情的心里得到小小的满足。却没有丝毫想停手的意思,为了进一步起到恫吓的作用,她拿出灶台上的打火机,一下点燃,舞动在徐睿身边威胁道:“今天老娘教训你了,你去告诉你那个八婆姐姐,让她来找老娘。”

    “……不要……不要……”泪流满面的徐睿,看着打火机蓝幽幽的火焰,惊恐的摇头大喊道。

    从外面进屋来的徐倩,在客厅没有看见徐睿。却听见她呜咽的哭泣声,心里咯噔一跳,暗叫不好!刚才自己自顾跑开,忘记了还有徐睿在屋里。

    想到冷情对她们姐妹俩的态度,徐倩心里很痛心。她坚决不能再让徐睿为自己受苦,得想法保护她……

    “死丫头,不教训你,不知道老娘的厉害。告诉你们,你们……”

    “你想干嘛?”徐倩突兀从冷情身后扑来,她为了妹妹,才不管对方是什么有孕在身的人。

    有些事情往往就是出乎预料,就在徐倩扑来时,不但把冷情扑倒在地,也把冷情手上点燃的打火机一并扑下。

    打火机火苗一接触烧酒,怦然一响,火势迅疾窜动起来,越烧越旺……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徐倩惊愕得呆住了。

    特别是在听那团滚动的火焰里传来,徐睿凄厉的尖叫,她更是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冷情倒地阻挡在徐睿和徐倩之间,要想救起徐睿就得拉起冷情。

    冷情因为跌倒,肚子突然剧痛无比,下腹坠胀大有流产的迹象……丢开她意味着什么?徐倩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不丢开她,妹妹就将要葬身火海。

    “徐倩救我……救我啊!”那团火焰在滚动着,痛苦的哀叫着……火焰在蔓延,厨房瞬间成为一片火海,距离液化气罐很近很近。

    附近邻居赶来了,有人帮助扶住了冷情出去,喊了120来拉去医院。

    徐倩奋不顾身的要冲进大火已经封门的厨房,厨房里还有液化气罐。这怎么可能让她进去,人们自发的拉住她。

    她拼死的往里冲……

    冲进烟熏火燎的空间,徐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抓住了什么,反正当她抓住那团燃烧已经没有声音的火焰时,自己也昏厥过去。

    苏醒过来想徐倩精神状态很不好,徐集没有马上就把她接回家里,而是把她暂时安置在一位懂得心理治疗的朋友那里。

    冷情真的流产了,同时医生还告诉她一个非常残酷的事情,那就是在以后的将来,她都不会再有小孩子。

    徐集安稳她;“没有孩子没什么,我们以后对徐倩好,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孩子可是自己身上的肉啊!就这样给弄没了,她除了无语的沉默,还能怎么样?

    满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化干戈为玉帛的徐集,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大的隐患还在后面。

【048】 妈妈

    徐倩是在一个礼拜天的下午被徐集接回家的,在她的感觉里,妹妹徐睿就在身边.她许久没有看见妹妹,两姐妹相互凝视都没有说话。

    家还是老样子,因为没有了她们俩的闹腾,以及那两只鹦哥儿欢悦鸣叫的声音,偌大的庭院多多少少显得冷清静寂。

    从车上下来,徐倩没有急着进屋,她看着徐睿嫣然一笑。默契的往距离家,不远处那条小河流跑去。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小河流,清澈见底,鱼儿们在绿幽幽的河水里自由自在游荡。

    在小河边搭建了一座木凳,说说木凳可不是家里坐的那种木凳,而是从岸边伸出到河面的那种简易木踏。附近的人们会站在木踏上洗衣服,或者挑水回家喂牲畜都很方便。

    在平日里,徐倩和妹妹徐睿最爱来这样玩儿。两姐妹,脱下鞋子,打着赤脚,把脚伸进冰凉的水里戏水玩闹,一直要玩到黄昏临近才会依依不舍的回家。

    徐倩喜欢这里的宁静,这里没有家里那种压抑奇怪的氛围。这里除了她和妹妹,就是河两岸葱葱郁郁倒影在河水里的柳树。

    脱下鞋子,仰望湛蓝湛蓝的天际。徐倩心里多了一份忧郁,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要怎么给冷情妈妈相处下去。

    徐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那么哑巴似的挨着她。

    收回仰望的视线,看向徐睿。

    徐睿感觉到被注视的目光,从河面上收回视线,回望着徐倩。姐姐看妹妹的眼眸充满忧郁,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想告诉我什么?她还欺负你吗?”徐倩捉住徐睿的手,妹妹的手好冷。“你冷吗?我们回家吧!”徐睿温顺的点点头,起来尾随在姐姐身后回家。

    徐倩回家,冷情很意外的高兴。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徐集默不作声的喝酒吃菜。

    冷情殷勤的给徐倩夹菜,嘴里不停的说这说那。

    徐倩很反感,把冷情夹来的菜,扒拉开,慢吞吞的站起身。对徐集,也是对冷情说道:“我吃好了。”话毕,没有理会他们是否有听见,就独自离开餐桌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

    徐睿的房间在右边,徐倩的房间在左边。

    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床上摆放着一个大胖子洋娃娃,这是陪伴徐倩度过无数个恐怖夜晚的随身物品。

    夜如期来临,乡村的夜晚宁静也热闹。宁静是在后半夜之后,热闹是在前半夜蛙鸣之声不绝于耳。一番辗转难眠之后,终于入睡的徐倩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睁开眼睛一看,是什么东西从被褥下端至上慢慢慢慢往她头的方向钻来。她没有感到害怕,因为她知道,只有妹妹徐睿才有这种举动。屡屡在夜深人静时,妹妹在自个的房间里感到害怕时,就会偷偷溜进来进她的房间,然后钻进被褥里来给她一起睡。

    这一晚徐倩做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噩梦,梦境你,到处都是血。她的身上,手上、衣服上,很多血……她感到很无助,大喊徐睿的名字。

    徐睿就站在距离她两尺远的位置,只是背对着她……

    看见徐睿,徐倩很高兴。

    走上前,随意的拍了一下妹妹的肩头……背对着她的身影,慢慢转过来……这是妹妹吗?一张烧焦翻出血红色肉皮的脸,一双血糊糊爆裂开的眼珠子流淌着黏糊糊的脓血,直勾勾的盯着她……

    吃惊的捂住口鼻,隐忍着呼之欲出的尖叫,身子簌簌抖动。脚不听使唤的跌跌碰碰,后退,后退,继续后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是谁?”

    恐怖的面孔,没有答复她,只是那么木木的注视她跌跌撞撞,吓得不知所措的模样……

    呼呼!喘息的声音,清晰可闻。徐倩自己吓住了,突然从梦境中醒来。

    醒来的第一眼她就看见妹妹徐睿好好的就睡在一旁,想起梦境中恐怖的情景,她下意识的举起手细细的看。手指节上,果然有血迹……愕然一呆,急忙撩起被褥,被单上也有血迹。

    继续大范围的撩开被褥,她发现妹妹徐睿的睡裙上有血迹……

    妹妹来例假了,作为姐姐的徐倩很高兴。可是卧室里没有卫生棉,还得去冷情妈妈房间里拿。

    徐集一早出了门,冷情还没有起来。

    徐倩进去,瞥见冷情在睡觉。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搁置卫生棉的位置,踮起脚拿起一包就走。

    “你干什么?”冷情突然出口问道。

    “徐睿来例假了,我拿一包卫生棉。”

    “徐睿?”冷情冷笑,又说道:“为什么你的例假给我一起?”

    徐倩没有理睬冷情,径直拿着为什么走出了房间。

    也就是冷情这句话惹祸了,作为一个有思想,也思维能力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

    徐倩想;冷情一定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如果是的话,她怎么也应该关心一下徐睿的情况。退一步想;如果冷情不是自己的亲妈妈,那么自己的亲妈妈在那里?会不会是被冷情害死了?她继续假设:亲妈妈不漂亮,冷情漂亮,爸爸离开亲妈妈,然后接回冷情。

    越想越是这个理,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笼统想一遍,冷情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完全符合她推测出来的细节。

    妹妹徐睿还在睡觉,徐倩喊她起来,一起去了卫生间。并且帮助徐睿换了底裤,放好卫生棉走出卫生间时,冷情在楼梯口堵住她。

    “你去卫生间干嘛?”无理取闹的质问。

    徐倩拉了拉徐睿,理直气壮地往前一站道:“去卫生间你也管?”说着,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又放低声音道:“徐睿底裤脏了,我帮她换,就去了卫生间。”

    冷情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倩,让开她,目视着她的背影走过。随即赶紧的跑到客厅茶几上,拿起电话添油加醋,如此这般对徐集汇报所见到徐倩的各种奇怪举动。

    “你在告状?”一声质问来自冷情的身后。惊得她那个心啊!‘嘣’一下子跳起老高,再定睛一看是徐倩,她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一处隐蔽的墙角偷窥冷情。

【049】 碗柜下面的暗影

    徐倩给徐睿长得太像,之所以才会把冷情吓一跳。她很多时候错把徐倩当成徐睿,把徐睿当成徐倩。

    “干什么?”捂住蹦跳的心脏,冷情强自镇定道。

    徐倩冷漠的视线,一寸寸的在冷情脸上扫视。忽然她做出一个让对方措不及防的举动,伸出双手扑向冷情。

    “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我爸爸找回来的狐狸精。”徐倩哭闹着,跟冷情纠缠在一起。

    冷情也不甘示弱,既然这丫头已经知道这个秘密,看来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这样一想,她也顾不得徐集的叮嘱,就使出大力给徐倩扭打起来,口里还不忘记骂道:“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其实你妈妈早就死了,既然知道不是我的女儿,就该懂怎么来尊敬我,才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徐倩原本对于自己的推测还存在狐疑心态,可如今真的听见冷情这么说,她的心,就像被活生生的撕裂一般疼。眼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滚滚而下,流lang的眼,迷糊住视线,冷情的手,就像雨点似的无情的掐、捏、打、在她身上。

    混乱中徐倩狠狠抓了一把冷情,挣脱开她的掐捏,一溜烟的跑了。

    跑进房间里狠狠把自己摔在床上,抱住被褥呜呜哭起来……想到从小就缺人疼,少人爱,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眼泪就像绝提的洪水哗哗流满一脸,呜咽哭泣一阵,抹一把眼泪忽然想起徐睿来,心里突兀滋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安感来。

    楼下的冷情气呼呼的撩开衣袖,看着手臂上血红色的抓痕,气得只差没有拿刀去把徐倩捅死出气了。想起卧室里有红药水,就预备去卧室,移动步伐,猛不丁的踩到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是一根手链,手链是用五颗星星串联起的,五颗星星五种颜色。由红、绿、蓝、粉、橙组成,此链代表五个心愿,还是徐倩妈妈留给她们唯一的念想。

    看着链子,冷情心里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她弯腰伸手去拾手链,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手链时,忽然从近旁碗柜伸出一双黑糊糊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吓得她毛发顿时竖起,口里大叫“啊!”整个人也像是被电击一般,节节后退,再看手背上,没有留下什么异常,只能感觉到一种很真实的抓挠感存在。

    也就是能够感触到这种很真实的抓挠感,才是最让人恐惧的。她颤抖着刹白一张脸,意识还没有完全从几秒钟的极度惊悚过程之中反应过来。

    再定睛看向刚才伸出黑手来的位置,只是看见手链在原地,没有什么黑手。冷情素来不信鬼神,她自己也是医学院毕业的,临床解破尸体时习惯了那种血腥和各种类型恐怖无比的五官。

    也许刚才是自己太神经过敏了,加之在之前和那死丫头扭打一阵,心里原本就紧张。所以才会神经过敏,这样一想,她就把过错往徐倩身上推。

    再次弯身拾起手链,并且鼓起勇气趴伏在地,视线投向伸出黑手下端木柜的下面,仔细看了一个遍。木柜下,除了ps管子,什么都没有。

    纳闷的直起身,还没有站稳,身后突如其来的劲力,猛然把她推了一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从身后推的她,身子失衡,砰然碰撞在木柜侧面三角形墙角上。

    当徐倩一头想起徐睿,匆忙跑下楼来,四处找徐睿没有找到。却在厨房里看见倒伏在地,血流满地的冷情。

    看见血腥,徐倩浑身痉挛般颤抖,条件反射的后退。口里一叠声的说:“不是我干的,她不是我杀的。”

    徐集回家,见客厅没有人,就信步上楼去看了一遍,没有人就下楼,口里喊道:“冷情……”没有人答应,然后走到厨房,也没有人。不过地面上一道很粗狂的血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见血痕,他的眼皮咯嘣弹跳机械,心里毛毛的瘆得慌。怀揣各种猜测和不安,沿着血痕,他一路看去,发现血痕到达靠最里边那座超大冰箱前就消失了。

    手指握住冰箱的把手,心里万般恐慌。究竟不知道他没有在家的时候,冷情和徐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手握住的把手,缓缓拉开冰箱,一坨用麻布口袋装的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麻布口袋上也是血迹斑斑,眼皮再次弹跳几下。心中的不安感陡增,墩身、预备解开麻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已经扑鼻而来。

    可想而知徐集在解开麻布口袋看见的是什么样子的情景,当然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冷情卷缩在麻布袋里,已经死亡。

    她的额头有一个好大的血窟窿,血液就是从血窟窿里流尽的。

    冷情不是徐倩杀死的,因为伤口是碰撞创伤。这是法医鉴定的结果,也是徐集没有想到的结果。

    徐倩吓得卷缩在床上,把房间门锁死。任凭徐集怎么喊,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门。后来还是硬撞开,才进去的。

    进入徐倩房间的徐集,看见她一脸苍白,面庞凸显惊恐无比的神色,嘴里不停的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谁?”徐集质问道。

    “冷情杀害虐待妹妹,杀害妈妈,她死有余辜。”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次重复在徐倩脸上,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徐集,对身边的徐睿说道:“徐睿,你把冷情是怎么虐待你的,告诉爸爸。”

    失去了冷情,徐集不能再失去徐倩。留下她有他的目的,“你疯了,徐睿早在一个月前就烧死了,你成天疯疯癫癫的,是不是想我送你进神经病院?”

    徐倩乍一听徐集的话,懵了,她看着躲避在一旁,抽噎哭泣的徐睿大声说道:“徐睿,你告诉爸爸,你是怎么忍受冷情虐待的。”然后又对徐集说道:“你从来就没有管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受了多少苦,是妈妈杀死冷情的,不是我,也不是徐睿。”

    徐集听到这儿,知道徐倩精神已经崩溃。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看见的环境给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她有属于她的世界,正常人永远无法懂她们的心思。

    徐倩被送进神经病院,这一去就是好几年,直到成年之后才从神经病院转出来。后来徐集换了住家,环境什么的都变了,徐倩也就没有再犯神经病。

    冉琴听到这儿,已经不能控制情绪,掩面流泪起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富家女的背后,还有一段如此心酸的故事。

【050】 潜伏的邪恶

    冉琴伤感,小明也是憋红了一对眼眸,眼珠子没有释放出来眼泪水生生的被蜇得通红。就连一向以铁面无私出了名的钟奎,也为之动容,只是没有在表面流露出来而已。

    徐倩更是止不住的流眼泪,她的手帕湿透了,冉琴又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抹眼泪。

    钟奎最看不得女人流眼泪,说不出柔情蜜意的安慰话来,急得头大。

    “别哭了……”一声粗暴的大吼,吓得哭泣的徐倩立马住声。

    “……你怎么回事?……”冉琴惊讶钟奎为什么这样粗鲁对待徐倩,看他铁青一张脸,质问的话,硬住在喉不敢说出来。

    钟奎血红一对眼珠子,骇人的盯着她们。肃然的神态说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们以为旅馆就平静了吗?别忘了,徐倩是旅馆第二个生还者。还有她妹妹也在这里,我们捉住的只是,她妹妹一缕怨念产生的幽魂。元神应该还在这里没有出现,我想问的是,徐倩进的卫生间和小明受到惊吓的卫生间,是同一个地方吗?还有就是徐倩你是否有把属于妹妹的贴身物品,携带在身上?如果是,你赶紧的拿出来我看看。”

    徐倩泪痕犹在,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儿,钟奎不懂得欣赏美感。只是虎起脸,催促她拿出徐睿的贴身物品来。

    一个方方正正,很精致的盒子里,装满各种姐妹俩喜爱的小玩意。一对星星手链吸引住钟奎的目光,他问道:“这对手链是你和徐睿的?”

    徐倩点点头“是的,我们姐妹俩唯打小就戴在手上的。”

    “好,把这对手链留下。”钟奎看着冉琴,“你马上带着徐倩去医院,看看左小木的情况。”

    在钟奎他们离开医院时,左小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出来。冉琴知道这些,她就不明白钟奎为什么要喊去看他。从对方眼眸看出疑惑,钟奎对徐倩和小明点点头,让他们在原地呆着别动。很随意的伸手拉住冉琴胳膊,往外走。

    走到门外,把房门关上。习惯提高警觉性,视线左右看看,然后悄声对冉琴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徐倩妹妹和妈妈的怨念太深,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进入这间神经病院里,触及到神经病院秘密的人,包括你我,还有左小木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猎杀的目标。”

    吓!对方的话,着实把没有心理准备的冉琴吓了一跳。她顿四周阴风阵阵,一股莫名的冷感,嗖的从脚后跟蹿上身,浑身一哆嗦……脸色一变,声音打颤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钟奎手指捻动徐倩手链上的星星,如有所思道:“但愿星星手链上的爱意,能够感化徐倩妹妹和妈妈心中的怨念。”这是他言不由衷无奈的话,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没有发生小明错伤黑无常。没有发生徐倩妈妈含恨死亡在病房里,没有发生冷情虐待徐睿,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的死亡事件。

    看着这串五彩斑斓的星星手链,冉琴心里很是不安。

    实话;如是按照钟奎所说,凡是接触神经病院秘密的人都要死,那么牵连就宽了。不光是他们要死,那些进入神经病院查找到关于倭寇留下毒气事件的人员,都有可能要死。细细算下来,就有十几口人。

    “徐集的事,要不要告诉徐倩?”钟奎打断冉琴的沉思,凝目注视她道。

    “怎么给她说?还有之前她被附体一事,又怎么说?”冉琴很为难道。

    “呼!说吧!藏着掖着于事无补。还是告诉她,这些她都应该知道的。”

    看着钟奎坚定的目光,冉琴点点头“我们去了医院然后呢?”

    “转道去文根家等我,我们要把徐倩交给徐国锋。徐静是徐倩同母异父的姐姐,我想她应该可以接受徐倩的。”

    “额,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她眼含柔情,却好似的触碰到一抹冰墙。热度骤然降低,莫奈的叹息一声,扭身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小明留下和师父一起,冉琴预备带着徐倩离开旅馆,去医院看左小木。

    刚走到门口时,钟奎再次喊住冉琴。

    后者面色一红,思维细腻猜测他喊住自己的企图是什么。

    喊住冉琴在一边,钟奎黑脸也是很不自在,憋了许久,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咳咳,那个事走了没?”

    “……什么?……”

    扭捏许久,猛然抬头,目光却看向别处“你大姨妈……走了?”

    冉琴惊讶,一个大男人什么不好问,偏偏关心女人的那个事“你……想干嘛?”面颊滚烫,羞得手足无措。

    小明,徐倩都不知道他们俩在说什么。但是看两人暧昧的神态,想必也是在谈……后者面色一冷,收回注目的视线,看向别处,一只鸟儿站在碧绿色树枝头,叽叽喳喳叫嚷着的情景。

    钟奎狠狠瞪了小明一眼,逼得他赶紧挪开视线,这才正式对冉琴说道:“别误会,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爽快点不行么?快点说啊!”冉琴郁闷得的,一个男人家家说话也学会吞吞吐吐,跟娘们似的。她很不喜欢钟奎有这种态度,不由得激将道。

    钟奎粗眉毛一拧,好像是下了决心的样子,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子递给冉琴面前道:“我要你大姨妈。”

    “啊!你……那么脏的东西,你要来干嘛?”冉琴羞得脸更红,心说;这厮是怎么就瞧出来她来大姨妈了?可是这话不怎么好出口问,还是别问了。

    他也是在书籍上看到的,女人经血和黑狗血都可以扼制邪气。可是目前情况紧急,如果不在邪灵发飙收拾左小木之前,控制住局势,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要在最短时间找到黑狗血,那比登天还难,事出无奈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用经血,在之前他不敢确定冉琴是否正在大姨妈,后来仔细观察她走路的姿势,跟平日里不同,加上她的嘴唇微微淡紫,就认定她一定是在大姨妈的推测。

    “就是因为脏,才用来对付脏东西。”

    冉琴犹疑不决,踌躇许久,才羞红一张脸。一把夺过钟奎手上的瓶子,车开身子,扭身回走,去找卫生间。

【051】 风中影子

    看着冉琴去的背影,钟奎蓦然想起什么。紧跑几步追上,叮嘱她道:“直来直去,别去看镜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叮嘱,但是据目前的情况看,他说的话,还是必须得遵循的好。

    钟奎没有告诉冉琴卫生间镜面凝聚了阴气,吸收大量的鬼魄,怕的是在告诉她之后,不敢再照镜子了。

    她再次出来的时候,面色已经平和,只是在递给钟奎瓶子时,还是显得拘谨小心翼翼的。

    冉琴他们离开旅馆十几分钟后,钟奎拿着装经血的瓶子进了卫生间。在之前的会议室里找到一只毛笔,用毛笔蘸经血,在镜面上画了一个大大,草书字体血红色的‘敕令’这是镇鬼符。

    以此来镇压住镜面里的七个鬼魂,以免她们再度作怪,镇压的时间要等到黑白无常前来锁魂为此。

    先不说钟奎在旅馆后面又会遇到什么事,镜头挪动来看看冉琴和徐倩去医院的情况。

    左小木在地下室呆的时间最久,吸入的毒气侵入肺部,导致昏厥无法正常呼吸。幸亏的是他年轻,抵抗力也想比徐老板强势,才会躲过这一劫难。

    心脏监控器,滴滴的响着,氧气冒腾气泡,趴伏在病床边的陪护已经熟睡。重症监护室外走廊,也是静悄悄的,好像是在午休吧!几乎看不见一个医护人员走动。

    左小木做了一个梦。梦境很真实,以至于他误以为是在现实里。

    一排排座椅,一个高高的讲台上坐着他的神。一面象征太阳神的旗帜飒飒在风中飘动,他充满崇敬的目光对旗帜,对那位至高无上的神,行注目礼。

    在左小木的遐想里,他荣归故里,光荣完成任务,应该得到崇高荣誉奖章。应该有掌声,有鲜花,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在眼前才是。

    可是此刻的他置身在,这庄严肃穆的欢迎仪式上,却隐隐感觉缺少了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存在,而在几秒钟之后,他悍然发现,这些不好的东西,原来是这种太过安静死气沉沉的氛围让他感觉气氛不对。

    他的神,低垂头颅,秃废一般矮身坐在象征身份和地位的真皮椅垫上。

    而那些坐在一排排观众席上的达官贵人,面色深沉,目视前方。就像一尊尊摆放的雕塑,没有人类生气一般。

    一脸欢喜笑容霎时僵住在左小木面庞上,他不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切,伸手抓住就近一位身穿名贵服饰的男人。问出的话还没有出口,手抓住的男人,只剩下一件衣服,整个身体都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了。

    吓!这无比诡异的一幕,吓得他汗毛一炸,浑身哆嗦……一个个挨个的抓起来看,口里下意识的喊道:“你们这是怎么?一个个都怎么回事?难道天要灭我神国?”

    一具具人傀儡被他抓起扔下,最后他神经近乎崩溃的看向高高在上那位不可一世的神。希望神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神依旧佝搭着头颅,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左小木的心瞬间碎裂一般疼,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没头没脑滋生出脑海。浑身战栗,脚步忽自牀起,颠倒跄踉。一步一步面向神走去,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近神,却感觉到一种肉眼看不见腐臭气息,随着他靠近的距离而扑来。

    脚登上阶梯,还有四个阶梯就可以触及到神的身躯。左小木颤抖着手,连大气都不敢出,慢悠悠的伸过去,一点点的伸过去……恐慌和混**织,不敢设想将要看见什么样子的状况。他控制不住心砰砰狂跳,手指慢慢触碰到神……

    神!身子一歪,整个滚下高台来,眼珠子咯嘣一声从眼眶里爆开。吓得左小木连滚带爬退回到原地,恰好一只眼珠子就落在他的脚下……“啊哦……”一声嘶哑惝恍迷离的大叫从他喉咙迸发出来,吓醒了趴伏在病床边的陪护,也吓得他自己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汗湿……

    徐倩和冉琴有听见左小木发出的喊声,她们那个时候刚来到门口。进入医院几分钟是,她们还得换上一身无菌制服才能进入重症监护室,所以就错过了经历左小木在睡眠中经历噩梦细节的各种状态。

    陪同一起的医生,在进入重症监护室时,急忙对苏醒过来的左小木进行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显示,他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只是心律不齐,有点不稳定,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苏醒过来的他,眼眸忧郁迷惘,还沉溺在几秒钟之前的噩梦环境里。他很担忧梦境里的情景,会不会成为真实现状。

    游动的视线和刚刚进来,身穿特制无菌制服的冉琴相遇。两双视线深入探究对方,左小木立马警觉起来,急忙运用反探寻意识去触及她。

    左小木注视冉琴,暗自思忖;她高挑的个子,一身医护人员打扮,她眸光中似乎有熟悉的感触。

    冉琴注视左小木,心说;看来此人果真不简单,在如此病况下,也能反守为攻。把心思封闭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能透析一点点心理想法。

    徐倩一进来就感觉这里面好冷,冷让她不由自主的抱紧胳膊,簌簌抖动,一刻也不想在这里面呆。视线散乱的瞥看着,监护室那些鸣叫着的医疗器械,就在靠窗位置一抹风呼呼微动。一线隐约可见的影子一闪不见,面色一变,她惊愕的盯着一闪不见的影子方向发呆。

    见徐倩面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冉琴急忙靠近她小声问道:“怎么啦?”

    怯意的视线急忙收回,急促的语气道:“我看见风中的影子。”

    “在哪?”冉琴随着她刚才看的位置看去,除了微微颤动的百叶窗片儿,什么都没有嘛。

    “不见了。”眼眸装满担忧,天色逐渐暗下来,刚才看见的影子是谁?会不会是钟奎所说的妈妈,她没有得逞,是不是去旅馆了?

    左小木需要继续观察,冉琴不能擅自离开。她得在钟奎处理好旅馆事情后,才能带着徐倩去文根家。

    坐在冷寂暗淡光束映照下的走廊板凳上,她给徐倩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徐倩在听到说是徐睿附体在身时,连连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在她心目里,妹妹就像天使,天真无邪的孩子。怎么可能要附体在她身上来作恶,当冉琴把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讲述一遍,她才沉默无声低下头。

【052】 鬼差在线

    冉琴关注徐倩的承受力还算好,就顺带把徐集在旅馆出事的情况一并告诉她.

    对于徐集的事情,徐倩神态淡定没有表现出大的举动来。

    天色到底在她们隐忧的担心下降临,为了慎重起见,冉琴在夜幕来临时,就预先把徐倩送到文根家。尔后匆忙返回,去守护左小木。

    她面上淡定,心里却焦灼异常。惦记着在旅馆里的师徒二人,预测他们将要面临什么样子的境况。

    在旅馆里的钟奎用经血在镜面上画‘敕令’镇压鬼符,小明在一旁护法镇守结界。夜魔舞动鬼魅的触角,徐徐送来阴冷的风,飘荡在他们周遭。

    一袭冷感扑来,冷得小明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尿颤。

    钟奎转身,心知有异,却是不动声色。一把捉住小明的手,朗声道:“胸口挺起,凝聚正气入丹田,无畏惧邪恶,才不会被邪魅力量侵蚀。”

    “嗯,知道师父。”小明坚定的点点头道。

    小明答应着,手却还是被握住在师父大手掌心里。随着他握住的姿势,师父手上的星星手链轻轻滑进他手腕上,接着另一只手也戴上相同的手链。

    不明觉厉的小明,也不敢问师父这是什么用意。只是惊讶的瞥看了一眼,只有女孩子才会喜欢的玩意,戴在自己的手腕上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一声很轻微的叹息,一股阴冷的风如期而至。钟奎猛然把小明拉住在身后,抽出腾龙剑,锐利眸光发挥最大效能。灵敏的听觉也开始工作,尽可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周围的一丝儿异动,然后辨清传来异动的位置,信息传递到大脑就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

    几秒钟之后,一切好像归复于平静,除了鬼祟的冷风不知疲倦的游来荡去,好像没有别的异常发生。按照钟奎的推算,邪灵即使在旅馆,她也不可能现在就出现。

    徐倩的妈妈死亡在大白天中午11点至12点死亡,在古代素有午时三刻问斩犯人,其实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阳气最鼎盛。定在午时三刻问斩的目的就是要,所受刑的犯人在死亡后连鬼都没得做。

    徐集所讲述给钟奎徐倩妈妈死亡的时间,不确定,只是在慌乱中说了一个大概。所以他没有办法推测邪灵在那一时刻产生形成的怨念,在古代一昼夜划分成为十二个时辰,十二个时辰为一百刻。

    也就是说,徐倩妈妈死亡时间错过午时三刻,那就是大凶之兆。目前的情况下,要在邪灵现身之前,找到她的墓穴。

    钟奎带着小明去采摘柳树叶,又去寻找一把剪刀,需要五帝钱。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

    传说中五帝钱可挡煞、避邪。把五帝钱放在门槛内,可挡尖角冲射、飞刃煞、枪煞、反弓煞、开口煞等。放在身上可以避邪,不被邪灵骚扰,或用利是封包装着,或用绳穿着挂在颈上,可增加自己的运气,颜色可用喜用色的颜色。大多数是用红色串联起的,在民间多有这样的做法。

    他此刻需要的五帝钱,是用来在寻找到徐倩妈妈墓穴位置是放在棺木里的。

    如果寻找到徐倩妈妈墓穴那么问题就好办了,但是徐集却没有透露一点点,关于徐倩妈妈墓穴的讯息。这就给钟奎盲目的寻找墓穴造成一定的难度,首先地点,就是一个问题。偌大一个旅馆四周,到哪去寻找墓穴?

    就在钟奎焦头烂额时,周遭空气骤然下降,酷似隆冬来临那般。

    气候出现异常,本就不是寻常事,钟奎更是知道别有蹊跷。他暗自一疑,尔后释然,心知会出现什么情况了。

    就在这时,一对晃晃悠悠的鬼影出现。果然不出钟奎所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消失在会议室的黑白无常哥俩。

    在看见他们俩时,小明吓得赶紧躲避在师父身后去。

    钟奎堆满一脸的歉意,抱拳在手,“黑白大哥,咳咳,实在对不住,我教徒无方。对你们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黑白无常一副鬼样子,却是不凶恶,给他们师徒两始终保持距离。用鬼腹语丢给钟奎莫名其妙的几句话道:“相信有因就有果,你如果是把这一恶煞收服,就完成了三件。记住心诚则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道理,慢慢琢磨琢磨,我等还有事,就不能陪你lang费时间了。”说完,俩鬼差嗖的不见,消失得干干净净的,给人的视角就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钟奎苦笑,心说:你们倒是说得轻松,为什么就不把我的能量还我?唉!他苦逼的摇摇头,对小明说道:“师父记忆什么的都不好了,你快琢磨琢磨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含义是什么意思。”

    看见黑白鬼差消失,小明大着胆子从师父身后走出来,说道:“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知道还不说?”钟奎是何许人也,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黑白无常的暗示的意思。故意让小明想,也是在给他学习的机会。

    黑白无常暗示邪灵就在旅馆里。

    镜面封住的是七个怨妇。

    徐倩妈妈的怨念邪灵体在什么地方?

    “就是说,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旅馆里。”小明说完,看着黑漆漆的周围,犹如一座死城的旅馆,他不由得嘚嘚的打了一个冷战。“淡定。”

    镜面是凝聚阴气的物品,曾经在地下室篷布下面发现一具与之徐倩相似的幽魂,还迷惑住钟奎的心神,抱住出来的,这具幽魂应该就是护士长,也就是徐倩的妈妈。

    徐集说徐倩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动手术取出胎儿……然后就没有听到说出下文。

    手术室?他灵光一闪,啪一声打在自己的脑门上。低声嘀咕道:“尼玛的,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手术室呢?”

    思维在循序渐进中,钟奎捏紧五帝钱,定准方位卫生间下面那座已经被清场的手术室。一路走,警惕凝目注视周遭的变化。他努力继续回忆在之前和左小木还有徐集一起看见那位丽人的位置,脚机械的迈动前进,每走一步都密切注视环境变动。

    尾随在师父身边的小明,转动在一对眼珠子,骨碌碌的四下寻看。他要学做师父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做大事,就不能有所畏惧。

    就在这时一袭异常感触来自身后,钟奎和小明同时转身看去。

【053】 怨念

    钟奎怎么也没有想到扭身会看见小菊花和小虎牙。

    小明更是不相信的揉揉眼睛看着他们俩,惊喜道:“是你们?”

    小菊花抿嘴一笑,没有做声。

    伶牙俐齿的小虎牙却快嘴说道:“香草姐测算出老大有困难,就责令我们前来相助。”

    “你香草姐进步很大,她怎么样?”钟奎眼中带笑道。

    “香草姐可忙死了,前来找她的人多了去。要不是老大平日里教会她几招,镇压邪鬼的法子,可真真的没法应付了。”小菊花怕小虎牙讲不清楚,急忙上前一步对他说道。

    “好,太好了,有你们来帮我,看来今晚事必成。”

    究竟是小孩子来的,小明在看见有小虎牙和小菊花后,心中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很想在他们俩面前表现一番,故而做出一副很正儿八经的样子,摆起师兄的谱来。

    卫生间就在前面,钟奎忽然想到镜面上有镇压鬼符,小菊花和小虎牙要是经过那里,必定要受伤。

    “你们俩躲进我的布袋来。”说到布袋,蓦然想起徐睿在里面,生鬼、熟鬼在一起难免又要掐架。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他收住布袋口子,郁闷的看向小菊花两人。然后牵扯开随身的衣兜,对他们俩说道:“你们暂时钻进这里来,等我下去才把你们放出来。”

    小菊花和小虎牙果然钻进钟奎的衣兜不敢动弹。

    卫生间那一方豁开的洞口还在,只是给有关部门附上了封条。钟奎让小明在外面深吸一口气,然后跟随他在揭开封条时矮身钻进洞里。

    下面阶梯依然存在,只是在经过有关部门的清理后,洒满了很多白色的粉末,貌似是石灰水或者是消毒粉吧!反正他们在下去之后,空气就变得稀薄气味也混淆不清,不知道是消毒粉的味道,还是石灰水的味道,更或者是以前遗留下的血腥气息。

    “难闻吧!”钟奎关切的看着小明问道。

    “不碍事。”小明皱着眉头,故作没事一般答复道。

    “别死撑,难受就说出来。”地下室回应着钟奎的声音,很深幽的感觉氛围,悄悄包容住他们。

    钟奎从衣兜里放出小菊花和小虎牙,吩咐道:“你们挨个嗅闻这几堵墙壁,主要以嗅闻气息为主。”然后让小明把手腕上的手链脱下来。

    东南西北,四堵墙,小菊花和小虎牙各自嗅闻两堵墙。

    钟奎则带着小明查看四周,地面上因为抛洒了那些粉末,粉末上留下许多脚印。置身在这充满鬼魅气息的地下手术室,是人都会感到一阵惊秫之感。

    小明不能在俩鬼孩子面前掉链子,他得硬撑下去,要随时跟在师父身边学到真本事。要不然在完事后,回家拿什么资本在弟弟妹妹面前炫耀。

    钟奎深邃的眸子,淡定的神态,暗自推测出原来手术室的布局。假设出,这里进进出出飞医护人员,在给徐倩妈妈动手术的情景。

    手术床上历来都是躺卧的是活人,医护人员第一次面对着给一位死亡的孕妇接生。

    手术刀轻轻很小心翼翼的划开,已经不能感感触到痛楚孕妇隆起的小腹。乌黑色的血液在,手术刀的刀刃下,慢慢侵透出来……

    婴儿顺利抱出来,虽然比一般正常生产的婴儿虚弱好几倍。但是凭她们顽强的求生意志,最终战胜濒临的险境,成功的活了下来。

    医护人员在做完这一特殊的剖腹产手术后,他们会怎么处置已经死亡,没有亲人在旁边孕妇的尸体?

    在之前钟奎就听徐倩讲述冷情的冷酷,冷情是孕妇的助理,她和她之间有什么值得记一辈子仇恨的瓜葛?按照常理,护士长的助理应该守候在手术台边,更何况她们之间还有一层微妙的关系,那就是妯娌联系。

    徐集不会置身为嫂子的护士长不顾,要不然也不会让冷情照顾有孕的嫂子。

    那么在孕妇手术之后,处理后面事宜的应该就是冷情无疑。

    而她对她充满嫉妒和仇恨,那么……她会把开膛破肚的孕妇怎么处置?看着四面冰冷无情的墙壁,斑驳脱落的墙体,一种不好的推测冒出脑海。

    钟奎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小菊花一直停留反复嗅闻的位置。

    他拿起准备好的榔头,撬锄、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墙体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风化,在加上他的敲打。没有好一会儿,墙体就凿开一个窟窿。

    在撬开的窟窿下端,意外的出现一樶发丝。人类的肌肤可以在岁月下,腐烂、化成一滩液体侵进地层,但是毛发却具有生命力一般,可以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在看见毛发时,钟奎的心,隐隐灼痛。他知道即将看见最不想看见的一幕,徐倩的妈妈,呈仰卧的姿势,被人为镶在墙体里。

    最为恐怖的是,她的肚腹没有被缝合上,肚腹里的五脏六腑已经被什么东西吃了。看情形应该是老鼠蟑螂什么吃的,她的眼眶空洞无眼仁……一股股刺鼻的腐烂气息充斥在每一立方米的空间里,令人窒息呕意阵阵。

    小明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浑身嘚嘚的抖个不停,他再也不能淡定。吓得脸色都变了,这个女人死得太恐怖,比吊死的婶母还恐怖。

    更糟糕的是,小菊花和小虎牙幽幽的哭泣起来。

    钟奎来不及管他们三,他得尽快的把事情办妥才行,首选重要任务就是要把这对充满爱意的手链给女尸戴上手腕。希望这对有着她亲生女儿气息的手链,能够起到最好的效应,来化解掉她心中的怨气。

    小明越是害怕,越是不敢看女尸,他后退着,后退着……不知不觉竟然退出了师父设置的结界范围……突然感觉来自身后阴寒的风,慢慢慢回头一看……吓懵了。

    一抹暗影,僵直状态,就伫立在他身后一尺远处,黑是乱糟糟的是头发,惨白的是面孔,面孔有两个空洞无眼珠子的窟窿是眼眶,塌陷的鼻梁露出两个朝天洞洞是鼻子,垂直在侧的是手臂,豁开露出血红色腹腔的是肚腹。

    小明忘记吞咽唾沫,来不及大喊,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快要死了……

    钟奎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扭身看时,小菊花和小虎牙一边一个死死按住来势汹汹的邪灵。

    情况万分紧急,如果去对付邪灵,就不能处理由本元神蜕变的邪灵体。等于是治标不治本,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只要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感化邪灵体,那么出现在视线里的邪灵就自然消失不见。

【054】 感化

    不能分心,心里默念大悲咒以此来消散怨念,希望邪灵体能配合他顺顺利利的戴上那对手链.在给她戴上手链之后,就可以用钢针缝合那豁开已经风干成了一张皮囊的腹腔。

    只要爱意感化,缝合好她的腹腔,怨念减弱再进行超度感化。钟奎相信,哪怕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也给捂热了。

    还有一件事他也明白,为什么黑白无常可以暗示他确切位置,却没有还给他能量。也就是因为尸体是有怨气,需要他自己的人性化力量,来感化这只充满怨念的邪灵体。

    女尸的手腕形同枯树枝一般枯槁,细细密集的血管,像一条条蚂蝗黏住在枯木的胳膊上。手指触到干煸没有韧性且冷冰冰,没有肌肤的手腕,一阵恶心和麻酥酥的感觉让钟奎苦逼极了。

    抬起女尸沉甸甸的黏糊糊,却没有半两肉的胳膊,看着鸡爪一根根腐烂变形的手指骨节。钟奎暗自发誓,从今以后,不再摸女人的手指了。

    手链很大限度的被钟奎五指撑开,一点点的往里撸,他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很怕一不小心就把链子给拧断了。

    身后传来小菊花和小虎牙的惊颤鬼声,他顾不了那么多,得集中精神做好眼前的事。此刻的钟奎活脱脱就像在走钢丝那般心态,既紧张,也恐惧,绷紧了的神经,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滑过指尖关节,再往里面撸一寸,经过手掌心就可以达到手腕……

    咔……手链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惊得他汗毛簌簌竖起。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头冒出来,连手掌心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星星手链是有菱角的,所以没有珠子手链和圆形手镯好套。一忽儿挂在骨节上,一会儿卡在手掌最宽的位置。

    小虎牙和小菊花没有多余时间顾及,被邪灵掐了一下脖子昏厥在地的小明,他们极力牵制住邪灵。为了老大,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钟奎终于成功的套好一只手链,手链带着一抹纯洁的爱意,乏着一道浅显的光芒稳稳套在女尸的手腕上。

    和小菊花搏斗的邪灵,在手链套上之时,微微一顿。一只手忽然失去力量,瞬秒之后,突然变得好像很狂躁的样子,另一只鬼爪招招狠毒发出凌冽的攻势,对小菊花和小虎牙扑来。

    钟奎套好第一只,有了一定的经验,在套第二只时,心里平静了许多。尽管身后传来,三只鬼魅的打斗声,他都心若止水般,安然自若,很淡定的心态,一下子很顺利的给女尸套好第二只手链。

    两只带着爱意的手链,套在女尸手腕上。邪灵鬼魅的身影,突然就像短路的电灯泡,忽闪忽闪起来。不但是邪灵忽闪忽闪起来,就连钟奎放置在阶梯上的电筒也忽闪忽闪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邪灵在感动中!她还没有完全泯灭的意识里,深切感受着来自手链上亲生骨肉的讯息和气息。

    钟奎说时迟那时快,乘此机会赶紧的把女尸放平下来,拿出预备好的缝衣针。缝衣针是他必备物品之一,这根缝衣针可不是简单的缝衣针,而是黑白无常曾经打他一耳刮子之后。总是感觉面颊火辣辣的滚烫,就找来香草帮忙看看,结果发现一根透明精细酷似缝衣针的玩意,插进皮肤里,他当时还骂娘说黑白无常心黑,想要了他的命,居然弄一个木签子插进他的面上。

    缝衣针很细,很小,小得真的就像一个木签子。别看它小、细,却是很好用。钟奎在缝衣针的配合下,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一具体无完肤,支离破碎的尸身给缝合好了。

    小菊花和小虎牙在邪灵消失时,没有歇息一下,赶忙的扶起小明查看情况。

    有小菊花和小虎牙照料小明。

    钟奎就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超度程序。双手合十虔诚的,围绕着女尸走几圈,一边走一边念叨‘大悲咒。’夏老汉的遗留书籍里有‘大悲咒’‘大悲咒’是超度亡魂的经文之一,‘大悲咒’主要是用在“洒净”法事活动中。超度亡魂的经文。

    女尸得到爱意感化,得到‘大悲咒’超度,空洞的眼眶里流淌出血线来。小菊花和小虎牙扶住醒过来的小明坐在阶梯上等候钟奎。

    看着流出眼眶的血线,这是一种无声的感激。

    在民间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尸体在看见自己的亲人时就会有所表示,要么是鼻子流血,要么是流淌眼泪。女尸没有眼珠子,所以只能流淌出血线来以此感谢他吧!

    钟奎点点头,“好了,你不用感谢我,你好好的去吧!黑白使者会带你进地界,去服刑赎回你的过错,修得来世好好做人。”

    女尸安静的躺卧在地,干煸没有肌肉的嘴唇,貌似在微笑……

    钟奎给冉琴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这里一切顺利。

    冉琴趴伏在走廊的板凳上几乎要睡着了,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轻轻的搭在身上。条件反射的一下坐直身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张毅拿着一件白大褂在准备给她披上。

    “我给你安排一间病房,你进去休息一会?”

    冉琴摇头,看看时间,十一点钟。心说;钟奎那边怎么样了啊!怎么还没有来电话?想神神到,电话忽然嘀铃铃的响起,拿起一看,乐了……

    抬眼瞥看一下,伫立在原地呆呆看着她的张毅,不好意思道:“我接个电话,要不去忙你的……”

    张毅脸色很是不爽,他感觉这个电话,和那个黑脸粗莽汉子有关。虽然冉琴出口让他离开,可是他还是固执己见不想离开,干脆一屁股坐在她刚才躺卧的椅子上。

    因为对方初次使用电话,加之信号不好,冉琴必须要走到通风口窗台边去接听。

    钟奎在电话里告诉她一切顺利,她悬起的一颗心,真真实实的落进肚子里。心情也随之大好,一个人走在走廊里,还忍不住哼起歌曲来。不经意间瞥看到墙壁上标示的肃静字样,才赶紧的捂住嘴,吐吐舌头偷笑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吸纳进另一个人的视线里。

    张毅不明白那位黑脸丑八怪有什么好,为什么接了一个电话就高兴得这样?

【055】 鬼脸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的思维很单一,空荡荡的走廊,冷森森的氛围。如是他们俩之中有一个拥有钟奎的能力,不难看到,就在他们俩的身边,远近、游走着一具具佝偻着的影子。这些都是医院里新近死亡病人的魂魄,在短时间内,这些游走的魂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他们身处在第三度空间里就像现实里的白昼,直到黑白无常前来锁魂时,才会明白自己已经不属于现实世界里的一份子。

    张毅脸色不好看,疑问、愤怒、几多复杂中略带醋意。

    “谁给你的电话?”尽可能的放缓语气,却还是在问出话时有些生硬。

    “咯咯!你没事吧!谁给我电话,有那么重要么?”冉琴无视他的态度,很大度的挨着他坐下,故作不解的神态看着他“你今晚值夜班?”话毕,手指捏住手机,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

    “早下班了,看见你在,就没有离开。”张毅很想很想把心里的爱慕之情表达出来,可是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你不会要一直在这里守护吧?”说着话扭身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看也是白看,因为有厚重的钢玻,阻碍了他逾越前进的视线。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随便问问。对了,你打算一晚上都呆这?还是要离开?”

    旅馆大功告捷,左小木不会再受到任何威胁。冉琴按照钟奎的安排,要去文根家看徐倩。

    “要离开。”她答复着就势起身,“你呢?要不咱一起走?”

    “嗯,走吧!我送你。”张毅也起身,恢复一如既往的神态道。

    冉琴含笑道:“好啊!可以同走一截路的。”在起身时,感觉一股冷意袭来,不由得紧了紧胳膊肘。

    “冷?”问出话来时,张毅已经把面上的衣服脱下来一件,预备给她披上。

    “不要,没事的,走一会儿就热乎了。”冉琴拒绝。

    拿住的衣服僵住在半空,“那好吧!”迟钝的收回视线,把衣服重新穿在身上,慢半步尾随在她身边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话,各自在想心事。

    张毅在想;自己无论是相貌,才华、都比那个黑脸粗莽汉子高出一筹。黑脸汉子根本没得比,他有什么资格追求冉琴!

    冉琴心里惦记钟奎,不知道他们师徒两今晚怎么把这漫漫长夜熬过。

    旅馆里,钟奎大病起来,都还没有复原,前前后后好一阵忙碌。加上运用心神凝聚之力感化邪灵,这这一番折腾下来着实累得够呛。

    邪灵体,女尸的尸骸,还得等到天明找到一合适的地段埋葬,才能让逝者入土为安。封住在镜面里的幽魂暂时还不能放开,至少得等到黑白无常哥俩来了看情况说话。

    在回到地面时,小虎牙和小菊花再次缩进钟奎的衣兜里。

    小明心里一直存放着一个疑问:那就是师父明明准备好的五帝钱为什么没有用?

    在走出地下室,回到地面时,钟奎看出小鬼头心里的疑问。

    “你刚才的表现很不好,如果今晚没有小菊花他们,你就命丧在此了。”钟奎责怪的眼神,径直走进过廊头也不回的进了那间会议室。今晚他打算就在这里休息,同时感觉到黑白无常会来。

    放出小菊花和小虎牙,两小家伙又是一阵调皮。

    小明因为受到师父的责怪,情绪很不好,怏怏不乐的低垂头,一声不吭的进来,就伫立在一边不说话。

    “还在生气?”钟奎坐下的身子很重,压榨得凳子一阵怪响。视线看向小明,“你在之前怎么对我说的?要是你继续这样,我就只有把你送回家去。”

    “师父……我错了,我看见她的眼眶,心里害怕所以就……”

    “我设置结界护体,就是想你还不习惯这种环境,担心你出什么意外。给你手链,是害怕邪灵出其不意的袭击你,只要她能够感触到手链的爱意,就不会生出杀机。有我在,你害怕什么?”

    “……师父,我错了……”

    “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发出五帝钱吗?”

    小明微微一抬头,触及到师父倦意却不失威严的眼眸,逐又赶紧的低垂头,从喉咙挤出一句话道:“不知道。”

    “抬起头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这样畏首畏尾的?”

    听到师父话里的怒意,小明立马纠正身姿,挺直脊梁骨目不斜视迎战师父的眸光。

    “我不是要你的现在表现,是要你以后长此以往都是如此,要不然你那天把小命丢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哦。”小明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你肯定想问,刚才那么惊险时刻为什么我没有用五帝钱?”

    小明点点头。

    “就知道你这丫的有这一问,告诉你吧!”钟奎伸手挠挠头皮,倦意的眼眸半睁半闭“记得我在老家也用过五帝钱,那个时候还刚出道,不懂得五帝钱如何使用,后来慢慢琢磨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发出五帝钱时,其威力不亚于定位铜钱,刚才是有小菊花和小虎牙在现场,如果我发出五帝钱,势必会伤害他们俩。”

    小明豁然大悟道:“哦!这样!”然后羞愧的神态,慌慌张张瞥看一眼在一旁的小虎牙他们俩,又不好意思低下头,手下意识的揉搓起衣角下摆,以此来分散瞬秒间的局促和尴尬。

    钟奎教导小明,小菊花和小虎牙呆在一旁,不敢喧闹,不敢调皮。他们从没有看见过老大这么正儿八经的说事。

    钟奎话音刚落,灯光忽然无预兆的忽闪忽闪起来。灯光莫名出现这一状况必定有猫腻,光影忽闪着在室内的师徒两身上,给人寒森森的暗淡感,同时一下子跌入很诡异的氛围中……同时室内温度骤降,大有那种哈气成冰的效应。

    钟奎意识到某种东西可能要出现了,只是默不作声,支起脖子,警惕的闪动眸光查看着。

    小明身子骨单薄,骤降的寒冷,冷得他嘚嘚的抖过不停。

    小虎牙和小菊花,更是浑身一紧,顿感一股外在很压抑的感觉侵入。他们俩哜哜嘈嘈就像老鼠嗅闻到猫儿要来那般,惊慌失措,齐刷刷的闪到钟奎身边还没有来得及躲避起来,黑白无常就像从空气里突然变异出来,骇然现身在他们面前。

    黑白无常鬼魅鬼眼出现,惊得小明浑身一颤,躲避不及,只得硬起三股筋抱紧胳膊倚靠在桌子边。却是不敢出声,双腿那是控制不住的抖动。

    “怕什么,快喊黑白叔叔。”钟奎一脸认真的神态,勒令他道。

【056】 锁魂

    小明清了清喉咙,结巴许久才憋出一句囫囵话来喊道:“叔叔好。”

    “嘻嘻~哈哈哈!”怪声怪气的鬼叫,算是应允吧!一副鬼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黑白无常近在咫尺,丝丝寒气袭来,无论如何小明是不敢多看一眼这哥俩的脸的。低声喊出口,一直不敢抬头的他在想,这对鬼脸,如是谁敢多看他们俩一眼,可能都要吓得半死。

    白无常在给钟奎用鬼腹语交谈,交谈的话题可能是关于灵魂中转站吧!只看见后者面色神态变幻莫测。时而复杂,时而凝集,时而沉默,时而粗眉毛微拧。

    黑无常存心要逗小明玩儿,他嘻嘻哈哈的来到小明面前,伸出冷森森的鬼爪,捻起他微翘的下巴。

    “小子有意思,要不我们再玩一把?”

    钟奎担心黑无常玩笑过火,忙停住和白无常的交谈看着黑无常道:“黑大哥,你没皮没脸,好意思给一个孩子认真?”

    黑无常嘻嘻一笑,对白无常一阵挤眉溜眼,好像在暗示什么。

    白无常会意,一丝阴笑一闪而逝,就连近距离的钟奎也没有察觉到。

    小明看见了,但是在第一时间他的思维一下子失去自制力,明明张口说话,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拼力抬去手臂想对师父指他们,使了好大的力,手臂还是一动也没有动……

    小明不知道思维失去自制力的后果就是,视线观察到以及第六感感官触角感触到的讯息。不能及时反馈到大脑,不能反馈到大脑,就不能做出相应的对策。比如声带也随之失去功能,不能喊出声音来,反应也间接变得迟钝近乎麻木状态。

    他只能呆呆的看着白无常,伸出冷森森的鬼爪,一下子拍打在师父的后脖颈处。

    遭到猝不及防拍打的钟奎,除了眼珠子还可以骨碌碌转动外。整个身子霎时跟木头一般完全不受控制,浑身血管好像在窜动着水银一般……麻木且带着一阵针刺般的痛感袭遍全身。

    失去自制力的钟奎,双耳却能清晰听见黑白无常对他说的话。

    “用一句你们世人说的话,丫的,取走你的火龙珠,赋予你超强的能量。你小子走运了,应该怎么感谢我们哥俩,你看着办吧!”

    心领神会,钟奎明白他们俩的话。他们这不是在害自己,而是在归还属于他的能量,并且还加倍的赋予他更多能量。

    至于是什么能量,他一时还不知道。目前的状况下,不能用语言表达感谢之意。他唯一能够表达的就是,使眨巴眼睛,努力展示出笑意来表示对黑白无常哥俩的敬意。

    “灵魂中转站规模形成,这是你的功劳。不过在以后你面临的困难还要艰险,赋予你能量不是用来炫耀和滥用的,这个你明白就好。”黑无常附耳对钟奎说道。在送进这些鬼语时,丝丝冷沁感,侵入耳膜,几乎要把耳轮冻僵那般。

    白无常怪笑着,瞥看了小明一眼,这那么小小的一瞥,一抹冷森森的感觉,瞬间包容住他的心神,极力抵御,抗拒、却也免不了心生畏惧。

    钟奎浑身麻酥之感延伸蔓延着,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视线里的黑白无常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黑一白两个棋子般大小的点……

    黑白无常解了禁锢小明的蛊惑力,退后一步看着他说道:“你师父太累了,需要休息,余下的事务由你来交涉。”

    耳畔传来钟奎呼呼大睡的酣声,看着师父睡得如此香甜。小明顿悟,敢情师父是被他们施法睡觉了。他有些不明觉厉,胆怯问道:“余下的什么事务?”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叽叽哇哇怪笑,笑得啊!只差没有背过气去。

    “这就是小钟奎收的徒弟么?怎么就一白痴,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不懂了!”小明被对方一激,憋红了脸大声说道。说完,又急忙回看一眼师父,怕的是不小心把他给吵醒了。“你们说怎么做吧!”逐放低声音问黑白无常哥俩道。

    “那好,跟我们走一趟。”

    跟这锁魂鬼差走一趟!去哪?地府?小明紧了紧身子,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刚才为什么要逞能,怎么办?他瞥看师父,师父睡得正酣……

    看黑白无常怪模怪样的瞅着他看,小明心慌意乱起来。去还是不去?挣扎许久,师父之前的教诲,犹在耳畔。‘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个男人,一定要有一个男人的样子,利利索索,痛痛快快,千万不要扭扭捏捏,婆婆妈妈。’想到这儿,小明发狠的咬咬牙!昂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去就去。”他感觉自己在脱离什么,扭头看时,吓了一跳,他自己还卷缩在师父旁边,而走出来的他是另一个小明。

    这就是魂魄出窍吧!小明愕然一呆……

    见这小家伙毫无畏惧的神态,黑无常和白无常一愣,尔后又是一阵捉摸不透阴阳怪气的大笑。就飘飘忽忽的飘忽出去,小明在离开会议室是,再次瞥看了一眼师父。心有些伤感的味道;师父,徒儿走了,你要多保重。

    小明以为黑白无常既然是锁魂鬼差,凡是带走的都只能是去地府报道的鬼魂。没想到!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被鬼差提出魂魄给带走。想到这一走,就再也看不见师父了,在临出门时,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黑白无常在前,小明在后,一路飘飘忽忽的来到之前收服邪灵体的卫生间处。一阵哗哗金属锁链发出的响声,七个白影嗖的从镜面钻了出来,等小明定睛看时,白影已经被锁链套住。

    这些白影均是长发,低垂头颅,长发遮盖住面庞。一副死气沉沉,佝偻着身子,温驯木然的状态。这分明就是女鬼,小明断然不敢久看。就在他愣神之际,锁链再次发出哗哗的响动,一抹暗影就像一缕烟雾,袅袅绕绕的从地下室升腾出来,然后以‘人’影的形态低垂头,被锁链姥姥套住。

    暗影就是邪灵体,也就是钟奎之前感化的女尸,更是徐倩的母亲。

    接着布袋里钻出徐睿的魂魄,也以同样的方式被锁链套住。尔后小明又目睹更多的幽魂,在锁魂鬼差的锁链下出现。当然除了那些被钟奎消灭,魂飞魄散的幽魂不会再次进入地府外,应该现形的都现形被黑白无常套住拿走。

    小明仔细一看,好多、好多、一个个排列成队,每走一挪动一步,锁链就发出哗哗的响动。

    这种诡异的响动他知道,在小明小时候就听老一辈说过。夜深人静的时候,锁链响,鬼差到,哪怕你是躲避到床底下也会把你的魂魄拿走。

    旅馆里所有的鬼魂都锁住了,小明知道下一个应该轮到自己了。神情沮丧的他,老老实实地伸出手来时,一阵哗哗的锁链响动清晰传来。

【057】 虚惊一场

    在深夜时分,四周一片死寂。在死寂的空间氛围中,聆听着这无比诡异不存在实体的锁链响声。各位害怕吗?小明不是害怕,而是绝望……

    一袭细细柔柔的声音传至耳膜,“师兄好好照顾老大,我们走了。”听声音貌似是小虎牙和小菊花的。

    小明没有答复,任由冷风呼呼吹散他额头自然卷曲的发丝。伸出手时大脑一片空白,无暇顾及其他,不敢设想下一步要经历什么样子的恐惧场面。

    可是手伸直停留在空空荡荡的空间里许久,没有感觉到冷冰冰锁链套上的触感,就连哗哗响动的锁链声音都在瞬间消失。

    难道锁魂鬼差套魂魄是没有感觉的吗?收回手臂,慢慢睁开眼睛,身子一抖……头磕碰在桌子边沿,很真实的疼痛感,疼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疼痛让他醒悟,刚才所见均是梦境来的。

    感觉下巴部位黏糊糊的伸手一抹,原来是哈喇子流了一嘴直至下巴处。小明黯然一笑,脸滚烫羞涩很慌张的抬头四处瞄看,见师父还在熟睡中,小虎牙和小菊花不见踪影,顿时想起梦境里的情景。

    敢情小菊花和小虎牙已经被黑白无常捉走了吗?这可不得了!小明抹干净下巴处的哈喇子,翻身爬起就想喊起师父来说这件事。

    小明的手还伸在半空,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喊师父。

    钟奎鼻头抽动,一个喷嚏突然醒来。可能是室内温度低,加上身上没有盖御寒的物品。所以他在睡梦中冷醒过来,睡眼惺忪的他,瞥看到小明的神态。

    见师父醒来,小明急忙缩回手,神态极其不自然呆愣住看着钟奎。

    他捂住嘴,压制住想要打哈欠的**,眯缝眼睛看着小明问道:“慌里慌张的,有什么事?”

    “师父小菊花和小虎牙被黑白叔叔捉走了。”

    “嗨嗨!别瞎说,小虎牙和小菊花这是去投胎,他们俩功德圆满,黑白无常哥俩带他们去投胎的。”说着话,一只手撑住在桌子边沿,“这里总算太平了,你也功不可没,帮我办好最后一道交接程序。我去看看那些房间里,有没有可用的物品,咱们不能就这么冷下去,会生病的。”

    听到小虎牙和小菊花可以投胎做人,小明很是替他们高兴,急忙对师父说:“我跟你一起去。”

    钟奎大手一挥道:“走。”

    他知道小明心里还是顾忌,却是没有点破。

    之前故意让黑白无常吓唬吓唬小明,也就是想破他的胆子。在经过交接幽魂程序之后,小明没有做出大的惊惧反应。那么他以后一定会成为钟奎的好帮手,退一句话说:一旦在经历交接幽魂程序,他吓住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他罗小明不适合做捉鬼先生,得尽快把他送回家去。

    两师徒径直出了会议室的门,去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间卧房里。在进如房间时,钟奎忽然出口道:“让开让开,我来了。”说着就在房间木柜子里抱出两床酥软带着一股淡淡香味的被褥。

    把被褥铺垫在长条形办公桌子上,钟奎一边整理,一边使劲的拍打被褥。其目的是要把躲避在被褥里的邪气拍打散,这是出门人必须要做的一道程序。

    小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在进屋时大吼,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拍打被褥。磨磨蹭蹭,迟疑许久他才吞吞吐吐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师父,我想问,你刚才在进入房间是,为什么要大喊几声?还有这被褥干干净净的,你怎么一个劲的拍打?”

    见小明主动问话,钟奎黑亮的脸膛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许,然后停住手里的活儿,说道:“嗯!不懂就是要问,我以为你哑巴了。好!现在就告诉你出门必须要做的几件事。”

    “生水不可欺,就是不熟悉的潭水河边,不要去洗澡。疑食不可用,别胡乱吃饮食。进门就是客,礼再先,后谦让。进门得先打招呼,屋里或多或少很有可能住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你喊出声时,它们自然是要避让的。”

    “哦!师父你好有能耐!”

    “滚丫的,不要捧你师父我的臭脚丫,懂了就赶紧睡觉。”

    因为疲倦,躺在铺垫好的被褥上面,身上又搭上一床被褥。两师徒美美的大睡一觉。直到日上三竿,外面的鸟雀叽叽喳喳站在树枝头唱歌,他们俩才起来。

    其实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们,其实钟奎还想继续睡觉。可惜的是,肚子不听话,大早就咕咕的得欢。

    师徒两起来,匆忙整理衣物,完毕就步行到马路边预备搭车去市区填饱五脏庙。

    一辆车静悄悄的滑动前来,稳稳的停住在钟奎身边。

    小明很惊奇,这个是一辆蓝色面包车。他还没有坐过这种款型的车子呢!看向师父,一脸的冷漠,完全无视停靠在身边的车子。

    他忍耐不住好奇心,探头看向驾驶室……

    钟奎一把抓住他玩后退,随即大声呵斥道:“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我面前出现。”

    自始至终车子都没有打开车窗玻璃和车门,师父干嘛随便骂人?小明纳闷的稳住身子,看着车子缓缓的离开,视线送车子到好远好远才依依不舍的收回。

    “师父?”

    “这是一辆鬼车,你也想坐?”

    小明狂汗。

    钟奎也郁闷,一大早看见鬼车,真他妈的晦气。要不是,黑白无常叮嘱他该管的就管,不该管的别管,他早就把这丫的鬼魂给绳之于法了。

    一辆短途载客面包车驶来,师徒两这才搭车前往市区。在车上,钟奎也不忘记给冉琴拨打电话,告知他们将会去市区吃饭的安排。

    师徒两在下车后,放眼看市区,总觉得少了什么。想了许久才明白,原来是电车没有了长长的辫子。

    到达车站时时间是十一点十分,车站内,有好几家小食店。有卖包子的,酸辣粉的,还有卖烧菜的。

    最后钟奎选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烧菜店,两人进去之后,店铺里座无虚席。拥挤不通,店铺小工穿梭在食客们中间,里里外外忙碌。

    靠近门口那位就餐的客人生得是肥头大耳,面前饭桌上摆了几大碗烧菜,一瓶老白干已经喝德差不多了。

    这位客人可能是喝酒醉了,他斜眼看向进来的这两个,土得掉渣的乡巴佬,心里就别扭。暗自想;爷今天想玩玩这俩土包子,想着就冒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他偷偷的伸出一只脚,故意横在师徒两要经过的桌子旁。

【058】 人肉炸弹

    小食店得天独厚的环境,生意好得不得了。加之时间正值下客高峰期,下车的客人们一个个饥肠辘辘,都在寻找填饱肚子的地。

    这家烧菜馆看似不错,就连钟奎也感觉挺好。所以他也就是想凑热闹,来品尝这烧菜的味道。

    师徒两那里又知道,他们的出现引起某人的不乐意,并且已经悄悄设下陷阱等他们来碰套。

    钟奎在前台点菜,扫视一眼店里,发现还有一张桌子没有人坐,就喊小明赶紧的进去占位置。

    不习惯人多场所的小明,神情紧张,东张西望,一下子就被横空伸出来的腿杆给绊倒。

    ‘砰然’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小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醉汉揪住衣领,喷着满嘴的酒气骂骂咧咧道:“那里跑出来的土豆,尼玛把爷的脚踩好疼。”

    醉汉的大喝吓得小明浑身一抖,挺郁闷的。刚才明明是自己摔跤,他特么的还骂人。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冲斗牛,“是你绊倒的我,你怎么骂人?”

    “爷的腿有那么长,你个王八羔子今天不给爷认错,休息离开。要不把爷这顿饭钱给包了,爷一高兴就放你过去。”醉汉红脸张飞,连脖子都红得活脱脱就像火鸡脸。身子歪歪斜斜,带着醉意,借酒发疯道。

    他们俩的吵闹霎时吸引了店里的食客们,人们的目光都投向醉汉和小明。

    在前柜台入口处点菜的钟奎听见了吵闹声,急忙走了过来。

    仔细询问之后,他断定小明的摔跤,铁定是这丫的酒醉汉子使坏。对方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看不起乡下人,其做法和心态相当恶劣。

    他在仔细查看此人的面容,不由得暗自一惊。忙对醉汉说道:“大哥,你快别给小孩子一般见识,赶紧的去医院吧!”

    “我艹你奶奶的熊,你敢诅咒爷?”醉汉说着自持身材高大肥厚,扬起肉拳就想给面前这位黑脸汉子砸来。

    钟奎伸手顶住他的拳头,粗眉毛一拧,大眼一瞪道:“善意提醒你,你不信,再耽搁过半小时你就性命不保。现在去医院,说不定还有希望。”

    店里的食客们,乍一听这位看似不怎么样的黑脸汉子,说出如此奇怪的话。一个个没有了吃饭的兴致,纷纷拥挤上前来观看。

    钟奎见状,暗叫不好,急忙扒拉小明暗示他快出店去。小明在师父的呵护下,往后面撤退。

    醉汉见踩人的孩子要走,就耍横伸出大手一把揪住他不放。

    围观的人们,有起哄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想趁此机会揩油的。揩油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有一手绝招,可以把别人的钱偷偷挪地,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醉汉把小明抓住在手,不依不饶,身子摇摇晃晃,一副醉翁的模样。

    起哄的人们,也不属于搞怪的人,其实也就是想把事态搞大,搞得沸沸腾腾才热闹。

    “叫这孩子叫他一声爷好了。”

    “黑脸,你刚才说他最多不过只能活半小时,可有根据?”

    “我说酒醉汉,你的命休矣,赶紧拜这位黑脸大汉。说不定他已经给你施法,下了诅咒。”

    现场气氛一度高涨,叽叽喳喳喧闹不休。苦了烧菜店老板,急坏了那些辛苦了大半天在店里打工的服务员。

    老板说;今天的饭钱如果少一分没有收回,都得要他们滚蛋或者扣除工资。

    实话,现在的闹剧还在**之中,谁能够阻止?除非来一警察才能维持次序,否则事情还得继续闹腾下去。

    醉汉原本就想闹事,加上这些凑热闹的人群起哄,他更是有恃无恐的大闹特闹,只差没有把烧菜馆里的屋顶掀翻了。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钟奎心里急啊!

    他暗地里凝聚一口气在胸口,然后徐徐吐出,突兀大吼一声道:“店里所有的人如不尽快撤离,你们也会遭殃。”

    钟奎的吼声一出,现场顿时肃静下来。可也只肃静了几秒钟,尔后就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

    笑的人们还指指点点,讥笑他危言耸听。也有**声戏谑道:“尼玛果真是狂人来到大都市,你告诉我们待会要遭什么?难不成是地球要爆炸么?或者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戏谑的人话毕,又引起一阵放肆的大笑。

    在人们发出肆意的大笑时,有人发现那位醉汉脸色变得很难。他不是不高兴变得难看,而是整个脸孔,由红变成紫乌,甚至于连嘴唇都在抖动,就是骂不出一句话来。

    人们开始骚动起来,目光尽数倾注在醉汉身上。

    小明也在这一时刻,轻轻巧巧的从醉汉揪住的手里脱身。钟奎立马拉住他就往外面走,拥挤在醉汉面前的人们,见此情景,也急忙散开。

    烧菜馆老板不动声色,走到外面拦住预备离开烧菜馆的钟奎。要求他对刚才的事情,做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钟奎认真的说道:“你赶紧喊120吧!他没救了。”

    “怎么可能?人家身强力壮的。”

    “此人身形恍惚,脚步虚浮,印堂煞气,恐怕三个时辰就要死。”

    老板半信半疑,却还是真的拿出手机拨打120来。

    就在老板和钟奎在外面交涉时,那位醉汉突然一个仰八叉,就像他故意绊倒小明那般,摔了一个狗吃屎。

    人们慌乱了,都赶紧的付钱离开店里,去到外面拦住要想离开烧菜馆的师徒两。他们都怀疑是黑脸汉子钟奎施了什么妖术,祸害了那位醉汉,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惹事的起因自然就强加在他们师徒两身上。

    钟奎想;尼玛,一大早看见鬼车。果然是不祥之兆,竟然遇到这么一桩倒霉事。

    醉汉很快就被120拉走,钟奎和小明则被那些豪气万丈的人们,暂时扣押在烧菜馆。

    扣押归扣押,却不能委屈了五脏庙。他钟奎完全不把这回事当一回事,掏出钱来,点了一份红烧牛筋,一份土豆烧肥肠,不管三七二十一美滋滋的吃起来。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烧菜馆老板随时关注被120拉走的那位醉汉情况。跟随去医院的工人告诉他已经把醉汉送进手术室了,好像要开刀什么的。

    就在烧菜馆老板把电话放下时,时间刚好是钟奎预计的半小时,工人的电话来了……

    烧菜馆老板接听电话时神态挺吓人。

    醉汉忽然昏厥,120拉走,送进手术室,医师预备手术……医护人员为躺卧在手术床上的病人注射麻醉,医师举起手术刀预备开始……

    ‘砰’一声巨响,医师被突如其来的满脸腥臭惊愕。他间接浑身受伤,导致他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躺卧在病床上醉汉的肉身。

    醉汉整个人爆炸了,你信不信有没有人肉炸弹?

    后来经过医院的会诊,结果很快出来。醉汉在发病之前,暴饮暴食,摄入大量的食物,喝酒。食物和酒精在胃囊里发酵,产生沼气。

    在医院的手术室里,有氧气,有预防病人感冒搁置在手术病床边的烘烤炉。爆炸是肯定的,跟钟奎半毛钱关系没有,只是巧合遇见他从对方面色中断定醉汉要出事而冒出这一逻辑性推测。

【001】 相聚就是情

    神经病院的事件终于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徐倩和徐静相认的细节。

    钟奎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冉琴去办,因为她可以利用职业之便来说明一切。

    陈志庆的妻子徐静,在见到同母异父的妹妹之后,自然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同样有复杂心态的还有其父徐国锋,妻子的背叛,已经让他心碎,而如今看见妻子和大哥所生的女儿,他悍然无语。在得知妻子在一次意外死亡后,更是心痛如绞。

    徐倩的样貌就像妈妈。

    徐静的容貌像父亲。

    徐国锋看见徐倩,就像看见妻子那般。虽然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但是作为,有着非凡人生,饱经风霜,久经岁月洗礼和验证的他,把不愉快和伤痛都抛之脑后,展以和蔼的微笑,大度的气节,欣然接纳了徐倩成为自己的女儿。

    冉琴办好这件事后,又顺带询问了一下关于志庆他们的情况。

    徐静说志庆前不久来消息,因为准备工作没有做好,时机不成熟。他们挺进无人荒岛的计划延后,改道去了临近的山脉勘测。

    有了陈志庆和刘文根的消息,徐倩的事情也办得很顺利。冉琴的心情大好,张毅再次邀请她去公园时,也没有拒绝,就爽快的答应了。

    这是张毅追求冉琴的第一次约会。

    张毅激动得跟什么似的,还特意的去找本家大哥,借来一套崭新的西装穿上。

    那个年代,不但时兴借衣服穿。还借家具,家电什么的,为了的是装门面,给前来相亲的姑娘看。

    年代的不同,给现在没法比。在那个年代,只要填饱肚子,身上穿暖和,比什么都重要。至于lang漫,时髦、这些在新时代里挺时兴的玩意还没有开始流行。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新一位伟人上任。

    这位伟人说;只有小家富裕了,大家才能富裕。要想大小家都富裕,那么就得创新,改革、丢弃老观念,老传统,走新的路线。多搞副业,支持商业,以农村向城市转移的目标来实行应对方案。

    冬去春来,大地回春,世间万物都呈现一派欣欣向荣,勃勃生机的氛围。

    钟奎回家。

    香草正忙得不亦乐乎。

    大妹去菜市买菜还没有回来。

    店铺外,好几名等待着铜钱测祸福的婆姨们。有老有少,中年妇女居多,她们都是因为夜晚做恶梦,前来找香草寻一个心理安慰的。

    只有角落处正襟危坐,坐在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汉。

    香草告诉钟奎;这位老汉已经前前后后来了数次,每一次来就是看捉鬼先生回来没有。每一次都是郁郁寡欢的离开,一步三回头的张望。

    看着老汉,脑海里就浮现夏老汉的身影。

    “老人家,你有什么难事?”钟奎让小明把背包放进铺面里,顾不得休息立马就询问起老汉来。

    老人憔悴的面庞,失神的眼珠子深陷在眼眶里,沟壑纵横的皱纹,隐藏着岁月留下的苦寒沧桑。

    “你真的是捉鬼先生?”

    “是的,我就是。”

    “帮帮我。”

    “嗯,请讲。”

    老人张张嘴,话还没有出口,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他给钟奎讲了一件非常离奇的故事。

    老人名章字明轩,有一个女儿章邯。

    章邯在几岁时因为家境困难,得了小儿麻痹症,腿脚一瘸一拐的走路很不方便。

    因为身体的残缺,不能给同伴玩耍。即使偶尔出去一下,也得倚靠木架子拐杖帮忙,才能勉强出去晒晒太阳什么的。

    身体残缺给章邯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她很自卑,也沮丧、秃废的心态随时都存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那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像正常人一眼站起来,可以像同伴一样,得到应该得到的一切。

    这个梦想没有实现,却让她陷入自闭状态。最终在家里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自杀死亡。

    死亡后的女儿,无数次出现在父亲的梦境中。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那她是以什么样子出现的?”钟奎问道。

    “不记得,梦境里很模糊。”老人干咳一声,咳出一口带血的浓痰,“最近我身子骨也不好,老咳嗽,女儿一直在我梦里出现。醒来心里就难受,不踏实。”

    “老人家,你要好好保重身体,逝者已矣,生者还得继续生存不是?”钟奎安慰着,在听完老人讲述的故事,他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想的是;老人这是因为失去女儿心里悲伤,导致心理压力超负荷,得了忧郁症,所以就会夜夜噩梦。

    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岁月不饶人。老人身子骨可不是经得起折腾的,如此长期下去,没事都要变成有事。

    为了给老人一个心理安慰,钟奎特意的用五帝钱给老人穿上红色丝线,让他戴在脖子上。并且保证他夜夜好睡不会在失眠。

    老人在听捉鬼先生说没有什么大事,主要是自己思念过度造成影响自身生理循环所致,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老人前脚走,钟奎就忙活着帮助香草招呼那些婆姨们。

    一个解梦。

    一个问询。

    不屑一盏茶的功夫,拥挤在店铺门口的人就散开去。

    店铺安静下来,一段时日没有看见对方。香草喜不自胜嘘寒问暖,又看向小明“嗨!这家伙,又长高了。”

    大妹提着菜篮子出现在门口,看见小明先惊喜的喊一声:“哥。”

    小明嗨嗨一笑道:“你没有喊师父。”

    大妹羞涩低头,瓮声瓮气的喊道:“师父。”等不及钟奎答复,看向香草“我去煮饭。”

    香草赞许道;“去吧!”

    一阵寒暄,一阵热乎的关切之后。各自忙活,香草去厨房协助大妹煮饭。小明把师父和他换下的脏衣服泡进木盆里,钟奎随意的查看柜台里面存货。

    柜台上摆放着一尊,酷似柳树枝的手工制作小盆景。

    柳树枝的独特,栩栩如生吸引住钟奎的眼球。忍不住端起来仔细看,这盆景的制作方法果然别出心裁,很有创意。

【002】 柳树枝

    它的柳枝是用几根细细很像头发丝捻在一起,柳叶则是一樶细丝粘在一片儿。粘得细密的柳叶上,还能很清楚的看见,柳叶片的脉线。下面的柳树杆,则是用很多很多细丝捆绑在一起。

    钟奎看得入神,他试着用手去触摸柳枝,感觉软软的,很像摸着年轻女孩的头发。心里微微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手指继续延伸摸向柳叶,一片柳叶微微颤动。倏然一点点蚂蚁夹疼的痛感袭来,他定睛细看指尖处冒出一颗血珠。

    钟奎手一松,盆景滚落在地。

    一时不知道手指怎么就给扎了,他没有来得及去拾起盆景。揉着自己的手,然后才想起去捡掉在地上的盆景。

    “哥,遭扎了吧?”

    “你这上面有什么东西?”看着香草拾起来的盆景,钟奎又看向冒出血珠的手指。

    “你摸了柳树叶?”

    “是啊?柳树叶也扎人?”

    香草咯咯大笑,“才不是柳树叶扎你,是柳树叶上面的针扎到你。”

    “针?”

    “你看,这里……”

    果然在香草的拨弄下,细密的细丝里隐藏着一根,肉眼无法看出破绽的针。

    “这小小的工艺品做得喊蛮精致,手工也精细。”

    “那是,哥你知道这一盆景值多少钱吗?”

    “多少?”

    “300块。”

    “那么多?一个铁饭碗工人三月的工资?”

    “嗯!”香草认真的点点头道。

    “你那里来的钱?买这玩意?”

    “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找我算卦的阿姨送我的。”

    钟奎粗眉毛一拧,再次从香草手里接过盆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过遍。“你觉得这盆景里面的细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觉得啊!不就是一种很柔软的化纤细丝罢了。”

    “可我摸到的感觉怎么像是人的头发丝?”

    说着话,视线落在香草乏着光泽的头发上。在说出心里的质疑后,钟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心暗自想道:要真实的是人头发丝制作的盆景,那么它的原材料也来得太不正常了。

    钟奎把盆景放置在柜台上,托腮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盆景。清晰的记得摸触柳枝的质感,质感细腻真实,完全就像是人的发丝无疑。

    香草见对方一副专注的神态,不由得乐了。她就知道钟奎哥粗中有细,对这些精细的玩意一定会喜欢的。柳树是他们俩儿时难以忘却的记忆,时过境迁的岁月里,在没有褪色的记忆里,始终有对柳树之作的情怀。

    “哥,你想什么呢?别把好事当做坏事来想。”香草怎么可能会信这是头发丝制作的盆景,她认为是钟奎平日里接触诡异东西,接触多了,才会看什么东西都带着诡异感。

    “没有,只是刚才手接触到那种软软细腻的感觉,才想到这一层上去的。”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看着香草。心里的疑问顽固存放在脑海,口里佯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心里的疑惑更甚。

    小明要回家去,顺道把大妹送回去,帮助家里春耕。开春之后,家里的农活开始多了,要除草,要翻土,要播种。而且又一个弟弟要上学了,他还得留置在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钟奎果然是粗中有细,他在回县城时买了一些在县城和农村看不见的稀罕食品,让小明带回家孝敬母亲。

    小明和大妹离开县城后,黄昏转眼来临。

    香草照例是要回那栋四合院里,钟奎驻守铺面。

    一路的奔波劳累,风尘仆仆,想想眼下也没有什么事可做。得养精蓄锐,明天就去查访盆景制作作坊。当时钟敲响时,指针刚好指向九点正。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在想手指触及到柳树枝的感觉。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眼,给周公会晤时。一阵嘤嘤哭泣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飘进了他的耳膜。

    下意识的翻身坐起,下床,好像一切都在预兆中似的。没有亮灯,他也可以看清楚屋里的状况,嘤嘤哭泣的声音好像来自柜台处。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这是谁在柜台门口哭泣。

    柜台边一缕暗黑影子在嘤嘤哭泣,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让人意志消沉。

    “你胆子大,竟然跑到我这里来闹事?”钟奎大喝一声,吓得哭泣的鬼影瞬间隐身。

    鬼影消失,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没有消散的鬼气。

    噏动鼻翼,使劲嗅闻鬼气来源处。目光聚集在盆景上,柳树叶片在颤抖着,好像害怕什么似的。

    是冷风拂动叶片儿颤抖,钟奎在大白天就嗅闻过盆景,没有发现有诡异的气息存在。这半夜三更出现在店铺里的鬼影影,一定是有难处需要帮忙,要不然也不会冒冒失失闯进来哭泣。

    凝神聆听片刻,他突然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有什么冤屈告诉我,我会秉公办理。”

    话音刚落,眼前一闪,刚才那哭泣的鬼影倏然出现在面前。

    鬼影低垂头,好像很惧怕钟奎的样子。

    “有什么冤屈就讲出来,别怕。”

    “我想求你救我女儿。”

    “你女儿?”

    鬼影点点头,始终不敢把头抬起来面对钟奎。

    后者视线落在鬼影身上,鬼影呆立僵直的样子,渗人得紧。目测感觉一股冷意没飘来。他随意的拉了拉衣襟,“你女儿在那?”

    “医院。”

    “县医院?”

    “是!”

    “她有什么问题吗?”

    “……她……”鬼影迟疑片刻,欲言又止,“都是我祸害她的,求你帮帮她。”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梁玉枝。”

    “因为什么事求我帮忙?”

    “………我罪孽深重,拖累她了……”

    看来鬼影是刻意隐瞒什么,可又想喊自己去帮她,钟奎沉思几秒,抬头模棱两可答复道:“好,我答应你,你应该离开这里放心去地府报道了。”

    鬼影稍稍抬头,好像在看柜台,然后款款扭动一下身子,冷森森说道:“谢谢你,我这就走。”

    天边还是鱼肚白的时候,大街上就有贩子吆喝买卖。有卖醪糟汤圆的,有卖茶叶蛋的,被喊声惊醒的钟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还记得昨晚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醒来是还依稀记得梦境里有一个女鬼来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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