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诡异讯息
有些事情,想忘记却不是那么容易,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事件中,会悄悄的把你和她联系在一起.岁月如梭,转眼间钟奎捉鬼专门店开张已经有一年之余。生意时好时坏,这也不能怨他,谁叫他成天没人在店铺里守候呢!
香草和文根重归于好,虽然前者还心存芥蒂,她无奈生于那个年代。无法摆脱古老的传统理念束博住,她们的思想和手脚。
不光是香草如此,其余的女人们都是那样走过来的。她们不但是被传统观念阻扰自己前进的路线,还得无条件的接受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共同一起生活,繁衍子孙。
媒灼之言,父母之命,这些都必须遵守。否则你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婚嫁在那个年代是一件很严肃隆重的大事,须得经过九道程序方可完成。说媒、行聘、请期、搬行嫁、开脸、迎亲、拜堂、闹洞房、回门。繁琐又麻烦的婚嫁事宜,不但没有给当事人带来好处,反而因此祸害了很多无辜的男女。
之所以香草一时之间和文根的婚事一拖再拖,这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过错过。错过有错过的原因,一切因果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香草和文根的故事还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说得清楚的。
要结婚就得有媒婆,媒婆其实也就是现在的证婚人。在之前,也是志庆在钟奎面前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们俩还真的成了。可这媒婆不在家,还不得要等到他回来再说,所以呢!文根料理好一切后,就告别香草、父母、按照志庆提供的路线,追随师父去了。打算在他们回来之际完婚,至于香草和文根的故事,到底怎么样?先把上面这一段挂起,现在来看看,咱们的主人公,钟奎在干嘛?
时间是凌晨8点正,地点铜川县城捉鬼专门店里。钟奎慵懒的躺卧着还不想起来,放置在床头柜上的bb机,却不知趣的蹦跶着,同时发出嘟嘟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瞥看去,从被窝里伸出手来,一把抓住bb机就缩进热乎乎的被窝里。
看着bb机上的号码,是一串陌生阿拉伯在数字,感觉奇怪。就势抓起衣裤就起来,准备去公用电话拨打过去看看。
他以为是冉琴拨打来的号码,想到冉琴他心里就美滋滋的荡漾起来。麻溜的穿戴好衣裤信步走出到柜台前。
柜台前,罗小明在清理柜台里那些腐朽了已经不能卖钱的玩意。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师父起来了。
“师父。”
“嗯,你早起忙啥呢?”钟奎明知故问看着小明问道。
“抹灰,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好孩子,我出去一下,你收拾收拾就去看你香草姐姐的饭好了么。”
“好。”小明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师父答应道。
出来店铺,前后左右的张望,最后确定往右边走。在主街道口子那里,麻婆豆腐庄隔壁有一家店子。店子除了不卖肉,什么都卖。烟、酒、茶、一分钱一个的水果糖,在以前还卖煤油,煤油好像是0.38一斤。公用电话就摆放在柜台上,电话颜色是那种茶色的,老式的拨号键,就是把指头塞进号键孔里,一下一下的拨动。
电话机前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年纪不大,一边嗑瓜子,一边东张西望的看着过往的路人。
按照机子上号码拨打电话的人,心里带着7分激动,三分紧张电话另一端发出‘滴~滴~滴’蛮有节奏的回响声,钟奎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会没人接听电话?”
坐在电话机旁边的女人,伸了伸脖子看着电话提醒他说道:“你是不是把号码记错了?”
钟奎再次比对的了电话号码,然后摇摇头说道:“不会有错的。”
“老板娘来一斤白糖。”
来买主了,女人赶紧的离开柜台,去做买卖了。
钟奎再次拨打电话,这次电话里没有那种奇怪的滴滴声,而是传来轻微的咔嚓声音。就好像另一端,有人提起电话那种声音。
他把话筒放在嘴边,嘘一口气,再次调换一个姿势,背对着柜台。对着话筒:“……喂……”
话筒无声,却又像是对方接起来在悄悄聆听他的呼吸似的,很静谧那种感觉。
“喂……说话,是不是冉琴?”
安静的话筒突然传来一声,很脆弱,又很阴森就像被人掐住脖子那种的求救声;“……救救我……”他浑身一颤,愕然片刻,暗自道:这是幻觉吗?不!这种奇怪的声音是真真实实地扎进他的耳膜内。应该不是幻觉来的,不是幻觉,那么呼救的人有危险?
这样一想,钟奎立马慌神再也不能淡定下来,呆了呆,再次把电话放在耳畔想继续询问,或者听见什么异常。可是当他把电话放在耳畔时,电话里传来的是之前那种滴滴电流声。
老板娘冷不防的从后面探头问道:“还没有打通?”
得!女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此刻却好似一声惊雷,吓得钟奎浑身一颤。然后嘴拙的说道:“打通了。”然后摸钱出来,问道:“多少钱?”
“你打了这么久,给一块钱。”老板娘脸上不知道抹的什么粉,油光光的跟银粉一样,真心难看。在说到钱时,眉毛一挑,很蛮横的样子。
话说;钟奎好歹也是在社会上小有名气的捉鬼先生,公用电话怎么收费的他还是知道一些。只是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去理论什么,他脑海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心里有事懒得多说,一块钱丢给老板娘,就急匆匆地往自己家的铺面走去。在路上,他仔细的琢磨一番,觉得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耳熟,像是谁的声音呢?
冉琴?摇头否决,香草就更不可能,她就在家里,怎么可能给自己玩笑这个。那么是……徐倩?对就是徐倩的声音,她不是远在香港吗?怎么可能在内地给自己打电话来?打来还说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交代几句。在钟奎他们帮助毛雨生捉住鬼之后,因为不放心徐倩和她们家的旅馆,他在回县城时,顺道去看了一下。
当时去的人还有香草,接待他们的是徐老板家的亲戚,好像徐倩的堂兄吧!
【002】 诡异电话
老板娘看着转来的钟奎,莫名其妙的说道:“怎么?还买什么东西?”心里却又暗自鄙夷道:哼!吝啬鬼,为了一块钱想来找老娘的晦气,没门!
钟奎被对方的话问得一愣,忽而想起刚才的事来,敢情对方误解他转回来的用意了。
“额,不买,我想请教你一下,这个号码是什么地区的?”
“我看看。”老板娘接过对方的机子,凑近了看,然后拿出一摞厚厚的电话簿,翻找比对之后说道:“是a市来的,怎么?有什么不对?你刚才不是给对方打了过去的吗?”
“没事,谢谢。”既然确定是a市区来的号码,那么暗自猜测的答案,就集中在徐倩身上。一个生长在各种条件优越的家庭里的富家女,她能有什么事?钟奎拧紧眉头,苦思冥想,一路疾走。
想是想不出根由的,他记得徐倩的老爸曾经说过,她是在母亲死亡后从肚子里抱出来的。加之她的命相四柱属阴,命中缺火,属于水命,招惹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是必然的。可惜她老爸不听劝告……唉!东想西想,想得头疼,不如不想。
进店铺,罗小明已经把洗脸水什么的给师父准备好了。
“哥,大早谁呼你?”香草收拾碗筷。装腌菜的菜碟依旧放在木桌上,她知道钟奎待会要吃饭的。
“不知道,对了,待会我得带上小明去一趟a市,顺带去看看你冉琴姐。”
“嗯,敢情咱冉琴姐高升了,你还不习惯?”香草含笑道。
“什么不习惯?你丫头片子想什么呢?等文根回来,把你嫁出去,让你的公公婆婆好好修理你。”玩笑着,钟奎自己都感觉得,自打认识冉琴后,他有点没皮没脸的爱玩笑了。心里在想某人,面子上却是死撑一副很淡定的模样。
懂事的小明,默默无语,面上带笑的看着师父和香草在玩笑。他心里激动,这可是跟师父第二次带他出门。第一次,他扮演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色,其目的就是稳住对方。这一次出门,师父会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又会遇到什么样子的情况?
钟奎心里有事,敷衍性的洗把脸,稀里呼噜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脸上几秒钟前挂着笑容的香草,在听到钟奎没有玩笑的意思,果真是要去a市的,瞬间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见香草精神头嫣嫣的,钟奎凝视片刻,知道一下子都走了,丢下她一个人在县城很孤单,心里也有些不放心。猛然想起罗小明的家现在是农闲季节,他就让小明去回家一趟,看家里的大妹可不可以来给她作伴,顺带把家用拿回去。
罗小明最喜欢蹬自行车飞跑,他在听说可以回家一次,自然高兴。把自行车轮子蹬得飞快,回家跟母亲一说,加上大妹也乐意来县城。他也就没有在家耽搁时间,把钱交给母亲,搭上14岁的大妹就回转。
县城越来越热闹,以前是半天集市,现在时间拖延到12点半才会收集市,狭窄的街道上人终于慢慢稀少。人减少之后,街道好像变得宽阔一些,小明搭乘着大妹毫无悬念的一路疾奔,穿过好几条街道巷子,抵达钟奎的铺面。
香草这是第一次看见罗小明的大妹,欢喜之余拉住就问长问短,就像一个爱唠叨的慈母。她看着这14岁的女孩儿,乌溜溜的黑眼珠,骨碌碌转动着透露出好一股子机灵劲,一张红扑扑苹果似的脸蛋,很精神的样子。甚是喜欢。这一喜欢,刚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把钟奎和罗小明凉在一边儿,不理睬了。
香草和罗小明大妹还有搞笑片段,后面来交代。
见她如此专著对小明的大妹,钟奎暗示小明赶紧的走人。他还得回家里去一趟,要收拾几件随身衣物带上,小虎牙还在家里呆着。
说到小虎牙,小明的话就来了。他一只手拉住钟奎的衣服后襟,问道:“师父,我们带小虎牙去吗?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们一样在阳光下走动?”
“你这丫的,什么都问。我怎么回答你?好吧先回答这个,小虎牙是不能在阳光下走动的,他得呆在家里守护这座宅子。家里那些租住房客,靠你香草姐是管不过来的,他得在这里帮助收房租,看家。”
自行车颠簸一下,罗小明就得低声咕哝几句。
“你在说什么?”钟奎身子前倾,低声问的话,被顺耳的风轻轻一带,滑进小明的耳膜。
“没……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的说,暗自想;刚才搭车的大妹怎么就没有喊屁股疼?难道她屁股上的肉多?额!想到这儿,他觉得自己邪恶了,怎么就想到大妹的屁股上去了。呸一口赶紧控制住不雅的思维,把视线投向那些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去!
“我说你这厮在干嘛?是不是我蹬得太快,抖着你了?”钟奎放慢速度问道。
“没有,没有。师父蹬车是一级棒。”
“你小子,好了,到家了。”钟奎给迎面走来的那位大妈点点头,就推车往里走。
“奶奶好。”小明礼貌的喊道。
“哟,小明又长高了。”大妈笑得眼睛眯成缝儿道,老眼闪烁异彩,把小明上上下下扫视一遍。看着小明,她想起了自家的孙女儿,也是给小明是同岁的,但是个子就是不见长。
“那个奶奶真奇怪,老瞅着我看。”小明低头,紧跑几步追上师父说道。
“人就是长来让人看的,怕什么?你又不是妹子,难道害羞?”钟奎冷幽默道。
小虎牙打老远就感触到老大回来了,却是不敢出来。房子里,四周都拉紧了的窗帘,一丁点阳光也渗透不进来。所以房子里很阴暗,如果是大白天来,乍一看屋里有一张面无人色的小鬼脸,你害怕吗?
小明在师父架车时,先自开了门。进入之后,浑身一激灵,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冷战。看着空旷的房屋空间,他对着空气说道:“小虎牙,你倒是把窗帘拉开啊?这黑漆漆的……”
“嘻嘻,师兄,老大呢?”好一个小虎牙,突兀的从他面前露出半截身子,一张鬼脸阴森森的看着他说道。
【003】 不洗澡的女孩
小明知道,小虎牙经过那次事件后,再也不能恢复如初隐藏自己的鬼气。现身之时就是这一副鬼样子出来,有时候还挺吓人的。“……你敢吓我?我画个圈圈诅咒你。”小明玩笑道。就势伸手去抓他,小虎牙是幽魂,怎么可能抓得住。
房门传来动静,钟奎闪身进来,立马返身关好门,看着小虎牙和小明说道:“别闹大的动静让人注意不好,大家伙都知道家里没有人的。”
小明郁闷了,既然隐瞒着大家伙说家里没有人,那么小虎牙又怎么去收房租?想法冒出来,他就速度的说了出来道:“师父,家里不是有一个小虎牙吗?你为什么说家里没有人?”
“咱小虎牙本来就不是人,他是幽魂,我说错了么?”钟奎收拾几件衣物,懒得折叠,一股脑的往那口破旧的箱子里塞。
“额!对的。”小明咧嘴一笑学师父的神态,拧紧眉头道。尔后看见师父胡乱的把衣服塞进箱子里,他急了,忙说道:“师父,你这样会把衣服弄出皱褶的,我来折叠一下。”
看着小明娴熟的折叠衣服,一点也不比香草逊色,钟奎情不自禁投以赞许的目光。
小虎牙在他进来匆匆忙忙收拾衣物时,神情沮丧莫奈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
钟奎一看小虎牙这是在闹情绪的表现,不由得暗自一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们离开?”
小虎牙幽幽的目光,在老大面庞上一闪,低语道:“我想去。”
“不行,你还在修养中,等小菊花回来,你们就好玩了。听话,嗯?”
“好吧,老大小心,师兄小心。”小虎牙担忧的口吻道。
钟奎粗眉毛一拧,貌似觉察到小虎牙对这次他们去市区好像有什么感觉,“你有什么感觉?”他手指触摸到小虎牙冷冰冰的面庞道。
“不知道,我……我感触不到,所以才着急。我……只感觉到我的能力在慢慢消失。”小虎牙幽幽的眼神流露出愈发忧伤的触光,还没有等到老大说话,再次抬起青白色的面庞看着钟奎说道:“老大,我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灰飞烟灭?”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灰飞烟灭的,相信我!”
“嗯。”
从家里出来,小明再也没有那种出门之前的昂奋心情,心里格外的伤感。刚才小虎牙那样的不寻常表现,他话语的背后,担负着一种沉甸甸的恐惧感。
鬼怎么也会有恐惧感?这让小明有些不明觉厉。原本想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眼角余光瞥看到师父钟奎,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好把冒到喉咙口的话,给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钟奎和小明搭车,前往市区一路上倒也顺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件。而在县城的香草和大妹,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大妹没有读书,在农村有这么一个说法;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读书没有什么用,加上家里条件有限。一般就注重男孩的教育,倾尽全力的让男孩去读书。
这样大妹就不识字,甚至于连自己的名字,也是罗小明没事的时候,教会她写,教会她识别男、女二字的区别。
香草在发现大妹不识字的情况时,心里很是纳闷,之前钟奎哥不是给他们家好多钱吗?为什么就没有让她去读书呢?
大妹说了;在她名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哥哥罗小明是初中毕业,二弟继续读书,三妹还有一个小弟在读书。
因为家里孩子多,胃口好,粮食要上缴公粮,余下的也不多。田里种植的粮食,不但不能变钱,还得倒贴给国家。叫什么缴纳三金,有家境殷实的人家,在上缴公粮之后,还可以返还几十百把块钱。
罗小明的家,不但没有返还钱,还得把钟奎资助他们的钱,拿去缴纳三金。这样下来大妹就没有机会读书了,还得帮助母亲带小的,做家务。
香草在听完大妹的讲述,心里很是酸楚。一番安慰后,她拿出自己的好衣服,稍小一点的,让大妹把身上这件大夸夸完全把她淹没的大人衣服换掉。
大妹开始不乐意换掉这件衣服,据她说,这件衣服还是母亲最舍不得穿的好衣服。是因为她要来县城,母亲才拿出来给她穿的。
香草很羡慕有母亲疼爱的孩子,但是她执意要让大妹换掉衣服。在她的劝说和诱导下,大妹只好磨磨蹭蹭的把面上这件细碎花布对襟衫脱掉。
不脱不知道,一脱吓一跳。香草看见大妹除了面上这件衣服还稍微好一点外,里面的衣服脏污得,分不清衣服本来的颜色了。还有就是她除了脸上干干净净外,从耳根子到脖子以下,黑麻麻一层都是人体自然产生的污垢。
“你平日洗脸,都没有清洗到这些位置吗?”香草蹙眉道。
大妹经对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脸上顿时就像被火烘烤一般滚烫起来,头压得很低很低。
“不行,你必须洗澡,今晚可是要给我一起睡觉的。”香草没有因为大妹身上的脏污,而露出厌恶的表情,而是一副和蔼的神态对她说道。
“我……不……不洗。”
“为什么?”
大妹本能的拉了拉衣服领子,很低很低蚊子一般的声音道:“……不想洗……”
女孩这样的态度,让香草很生气。害羞是女孩天生美好的禀性,她深知这一点,何况自己也是大女孩一枚。可是她忽视了,大妹是内向型性格,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大妹答应了洗澡。
大妹答应洗澡这是好事,香草很是欣慰。她知道,在农村想洗澡勤洗澡很困难,要具备时间,条件。在环境稍微好一些的农村,家附近有河流的,大人孩子都会去游泳,身上自然不会累积污垢。
可是看大妹的情况就知道,母亲忙于田地农活,在母亲的眼里,只要没有让孩子饿到,没有让孩子冷到,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却忽略了,让孩子们学会个人卫生护理的意识。
香草去开水阀门,没有水……这是什么节奏?晕死,什么时候给停水了?
家里没有水,就得去公共洗澡间。要缴纳五毛钱的洗澡费,她们两人就得缴纳一块钱的洗澡费。虽然说不划算,但是必须得让大妹洗澡不是吗?
这样,她就带上大妹,去公共洗澡间。
【004】 母猪肉
家里的小虎牙在大妹进来时,自然是不敢现身吓人的。在她们俩出去后,才从隐蔽处冒了出来,他觉得大妹就像自己的姐姐。
公共洗澡间不宽,但是里面有很多是成年女性。大妹在香草的带动下,进入雾气蒙蒙的洗澡间。洗澡间里暂时还看不见人,只听见哗哗的淋水声音和杂乱的说话声。待她适应了里面的环境,透过雾气蒙蒙清晰的看见,一具具鲜活伫立在喷头下赤身露体成年女人的身体时,吓得她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大妹的尖叫声,就像一根针扎进香草的心,疼得她浑身一颤,急忙追了去。
那些裸露在喷头下的女人,吓住了大妹。也难怪,她这是自打从娘肚子里出来,第一次看见这些成年女人的身体。身上挂着标示性别颤动着水珠的各种零件,特别是那隐秘黑糊糊的一片,还有一些肥胖大腹便便下的一对粗短脚,怎么不令她惊颤?
大妹在前面跑,香草在后面追……蓦然想起自行车还在寄车处迟疑一下又赶紧的返回。匆忙去取了车子,心里惦记大妹会不会迷路,急速的蹬车就一路追去。
她先追到店铺去看看,没有人,心里突突的狂跳起来。心说;千万别把这么一个大丫头给搞丢了,要是真的给弄丢了,自己罪责可就大了去。要不是自己多事非逼人去洗澡,又怎么会发生她大惊小怪的尖叫,继而发狂一般跑了?
见铺面门口没有人,香草急忙调车笼头往家里蹬去。
钻巷子,走捷径。她终于看见家门口,一位妇女和一个比罗小明稍矮一个头的男孩,在对大妹说着什么。在他们的身后,搁置着一辆架子车,车上胡乱的堆放着一条脏污得变成深褐色的麻布口袋。
香草认得这位妇女,她就是小明的母亲。至于那个男孩,看样貌不难猜测一定是小明的大弟。
来了新客人,她不好责问大妹刚才为什么要跑的原因。还得满脸堆笑,把他们让进屋里。
小明的母亲心事重重,面色不好看,男孩顾忌架子车,执拗的留在外面看着。
“阿姨,你们这是?”香草心里猜测对方可能是来接大妹回家的,也没有把疑问直接问出来,只是试探性的问道。
“……我们刚刚从市区回来,……顺道来看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接过女儿递给来的开水。双手捧着,眼神慌乱的瞥看了一眼女儿,然后挪动到香草面上,却不敢久看,急忙再次闪开盯着别处,含糊不清的说道。
近距离观察到对方局促不安的举止,香草断定他们一定是有事发生。要不然她不会有这种迷惘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神态。
她稍微挪动一下屁股,看似亲和的靠近小明母亲身旁,捋了捋长发瞥向对方轻眯眼眸,含笑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阿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看小明是我哥的徒弟,你是小明的妈妈。咱不论辈分,论年龄你也就是我们的长辈,一家人应该没有隔阂,有什么难处都要说出来才好,你说是吧?”
香草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究竟哪里出错,就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小明的母亲突然放声大哭。少顷之后,才在香草的劝导下,慢慢停止哭泣,接着就呜呜咽咽的把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啊!在罗小明接走大妹的第二天,家里的一头老母猪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可是要命的损失,这头老母猪是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老母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小明母亲哭得很伤心。有邻居看着可怜,就给她出一主意,说把老母猪的皮剥了。把老母猪的肉拉到外面去卖掉,在市场上,一般好的猪肉可以卖五毛八一斤。你这母猪肉就便宜卖,以三毛钱一斤得了。
在那个时候,大城市里工人的工资最高是38—40块钱一月,要真的是把这足有三百斤的母猪肉拉去卖掉。那么还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就是所谓的变废为宝吧!
邻居的话,触动了小明妈妈的心。她果然就喊家里的孩子一起,把母猪肉剥皮。母猪在剥皮之后,清除脏腑,其余的肉,给普通肉猪唯一的区别就是瘦肉多,膘薄。
小明母亲喊上除了小明之外家里的第二个男孩,在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在雾气还弥漫在田间地头的时候就出了门。
天还蒙蒙亮,他们先是把母猪肉拉到县城肉市场,没想到县城的屠户们鬼精灵得很。一眼就认出这是母猪肉,还差点没有被市场管理给全部没收。
母子俩苦逼极了,一大早起来,还没有吃早饭,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咕咕的叫。县城是不能继续兜售母猪肉了,他们还不得赶紧的拉住架子车,往大城市去。
希望寄托在大城市那些贪图便利的人们身上,母子俩一路疾走,没有舍得休息一下。终于在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到a市最边沿的一个郊区。
想想这里距离市区还有十万八千里,想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状况,就安心的打算在这里兜售完母猪肉。
小明妈妈这回学乖了,她和儿子没有直接去肉市场。而是蹲在不引人瞩目的地方,悄悄喊住过往路人来买肉。
开始没有人愿意来买,后来在一位大妈的照顾下,买了他们几斤猪肉。就在回去的时候,帮忙吆喝一下说这里有一处卖猪肉的很便利,猪肉那是超好等话。
果然一下子就来了一大波买主,三两下的功夫,一大口袋的母猪肉就所剩无几。母子俩高兴得啊,眼睛都笑出眼泪来了。
可惜的是,就在他们俩母子高兴的数着一摞大大小小的钞票时,有戴着红色袖章的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明母亲乍一看着带袖章的人,心里就犯憷,很是不安。
来人是城管,他神态严肃,一声不吭的拿起他们借来的杆子秤,‘砰’一声脆响轻轻巧巧的被他折断。继而在母子俩惊愕的目光下,冷漠的视线注视着麻布口袋里还剩余的母猪肉,伸出手一抓乱扔在地,并且恶声问道:“你们是打哪来的?为什么要卖母猪肉坑人?把卖的赃款退出来。”
【005】 距离产生美?
在对方说出这一番不容抗拒的话后,小明母亲脑袋嗡!一声响,接踵而来的是无底绝望感。手里拿着一摞,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票子,她眼泪滚滚而下,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路边。哭诉道:“求求你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家里实在是太穷……唯一的经济来源又没了,所以我……”
“所以,你的心太黑了,把这些母猪肉拿来坑我们是吧?”前来退肉的人络绎不绝,诅咒声,责骂声,声声刺耳。
看着气势汹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他们母子。“妈……”男孩吓得不知所措,一起给他们跪下,一把抱住痛哭流涕的母亲,不敢说话。
母子俩当众跪下,他们的举动,人们的心灵深处得到一种震撼和洗礼。如今这个千疮百孔的年代,只要有钱,条件好的状况下,谁愿意没事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看他们母子俩,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人们开始由愤怒转变为同情。
有人不再言语,默默离开。
有人帮他们母子俩,对那位带袖章的城管,说好话。放过他们母子俩,母子俩看来是从农村来的,见识少,不知道这是犯错的做法。
也有人自发的帮他们把城管丢掉在马路上的母猪肉拾起来,仍在架子车上。
还有人在刚才退还的钱里面,抽出一张毛票子塞进跪倒在地男孩的手里。
人们没有了之前的议论声,转变成为一阵沉甸甸的叹息声。
看着散去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小明妈,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对着那些好人的背影,深深的鞠躬,嘴里呢喃道:“你们是好人,感谢好人。”
城管没有因为人们的劝阻,而对眼前的母子俩产生同情心,他反而觉得这对母子俩在演戏。一束鄙夷的目光在小明妈脸上唆扫着,神态依旧阴沉严肃。
“你们认罚吧!要不,把架子车留下。”
“不可以,这架子车是我们借来的。”男孩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按住架子车争论道。
小明妈,茫然无措,她看着儿子,又看向城管。刚刚止住的眼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双手趴在地上,掉头就给这位铁面无私的城管鞠躬道:“好人,求求你,我们错了。架子车千万不能扣,要罚款……我们这里还有几块钱,全交给你。”
“妈,起来,凭什么给他跪?”男孩哭泣着,拉住母亲喊道。
“孩子,别闹,你也跪下,求这位好心的大叔放过我们。”母亲不但不起来,还拉住孩子一并跪下。
男孩倔强的昂起头,就是不跪冒火的目光怒视着城管。
“罚款钱缴纳了,你们就走入,农村来的人,就是缺乏教育……”
男孩捏紧小拳头,蹭蹭几步上前,一对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城管道:“你说什么?”
“别,孩子听话,咱交钱就离开。”母亲哆嗦着站起来,把手里的几张毛票子凑合大致有三块零几毛钱,颤抖着手递给城管,再腾出手来死死拽着孩子拉动架子车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原地。
“太黑了,我……我……”香草在听完之后,气得咬牙切齿的。
她的哼声太大,惊动了卷缩在暗黑角落里的小虎牙。忽悠悠一袭冷风,拂动坐在沙发上她们的头发,小明母亲和她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香草知道这是小虎牙隐身在旁边的原因,一时之间她不能说他什么。就用视线扫视他有可能倚靠的地方,没头没脑说道:“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明的母亲和大妹,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香草在和小虎牙说话,满以为在说她们。就急忙说道:“你们忙,我还是回去得了,家里还有孩子们巴望着呢。”
“哪能,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们。”香草知道她们是误会了,急忙拦阻,扭头又对大妹说道:“大妹,你去煮面条给妈妈和大弟吃。”
说起面条,小明的母亲还真的是饿坏了。在一番推让之后,依旧坐下。香草又和小明妈妈闲聊几分钟之后,大妹把面条煮好给母亲端来,又出去换了大弟进来吃。
吃饱了有精神,小明母亲的话也多了很多,脸上闪烁一抹欣慰的神色。她一个劲的感谢香草,感谢钟奎带着小明出去闯天下。
无论香草怎么给她解释,这不是闯天下。而是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还是很激动自顾自的表达一直沉淀在心中的想法。
小明母亲终于在夜幕来临时离开了香草家,在离开时又千叮万嘱的要大妹多学学文明人,要听香草姐的话。在叮嘱完大妹之后,当然她还知道在家门口,几个孩子正眼巴巴望着她回去的方向,不懂事的期盼着出外卖母猪肉的母亲,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给他们带回一丁点糖果之类的零食。
香草那能让这对母子空手而归呢,再怎么说;多多少少也得给几个钱还有家里储存的面条,让他们拿回家添补添补。
等一切安静下来,香草看着大妹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她意指洗澡间事件。
“……我,害怕……”
“怕什么?怕别人看见你的羞处?这……人家都脱光了衣服的洗,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半年才会洗澡,不习惯在那里洗,不想让人看见我……”大妹结结巴巴,憋红了脸道。
香草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待会我在家里烧水,你在卫生间去洗洗。女孩子家,必须要护理好个人卫生。要不然会得病的,你明白吗?”
“嗯。”
实话;如果香草在继续唠唠叨叨下去,大妹绝对要哭了。她的眼眶里可是蓄积了泪水,只是一直忍着没有流淌出来而已。一时之间她觉得这位大姐姐好严肃,很威风的样子。也就是这样,她打心眼里惧怕起香草来。
香草烧好热水,让大妹各人洗洗。她把自己深埋在沙发里,卷曲着身子。想钟奎他们现在应该到市区了吧?这一走,又不知道要好久才能够回来。
钟奎和罗小明其实早就到了市区,他们俩先去看了冉琴。因为有小明在场,两个人没有多说什么体己话,就匆忙离开各自忙活去了。
在彼此对视要离开是,冉琴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个用黑褐色长方形盒子,含笑递给钟奎。并且要求他在到达住地的时候拆开来看,后者觉得对方神秘兮兮的,一时也无法猜测出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玩意,就按照她的指示,接过来顺手递给小明,让他帮忙拿着。
【006】 窝窝油炸糕
冉琴是因为在县城出色的表现,加上大公无私捐赠钱财给贫困的家庭和资助那些失学儿童,所以被市区公安局破例上调。
虽然她也极力否认这些不是自己的功劳,而是钟奎的成绩。可是人家看她就是在谦虚,也就不容置疑的把她上调了。
在调到市区之后,冉琴给钟奎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远了很多。距离没有给他们产生美,彼此在见面时,都显得有些陌生了。在说话时没有了以往的默契,反而多了几分客套和生疏感。
瞥看着小明抱住的盒子,钟奎苦笑一下,心说道;人不咸不淡的,不知道这娘们送这破玩意是什么用意?
小明以为师父会去投奔亲戚家(文根的家),没想到他一路闷闷无语直冲冲的走。走出闹市,穿越好多街道,都没有说一句话。
小明属于好奇的年龄段,他对所有新生事物都有着浓烈的兴趣。师父急匆匆的在前面走,小明在后面紧紧尾随,目光不知道怎么来应对眼前看见的一切,他只能分散视觉痴痴盯着喧闹的都市环境,有点流连忘返目不暇接的感触。
钟奎隐隐觉得小明有些走神,几乎都要给他分开好一段距离。就停住在原地,冷着脸看着他吼道:“滚犊子,你有本事以后就留在这里,看什么看?”
“噢!”小明收回定格在一位美女妹mm身上的视线,面上一红,赶紧的一阵小跑靠近师父。也是不敢说话,就那么低着头紧跟在后面。
钟奎看着低头不语的小明,走几步微微侧身看着他,面上依旧没有笑意的说道:“想媳妇了”问出话后,他嘴角一撇,心里好一阵难受。他在小明这个年龄,还在苦熬日子,哪有心思来想七想八的。
“师父,我不是想媳妇,是看见刚才那个女孩的衣服漂亮,想要给家里的妹妹买一件。”
钟奎粗眉毛一拧,面带一丝戏谑的笑意道:“哼!你小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别狡辩,想媳妇也不犯法,怕什么?得不到,咱想想还不行?”
“额!”师父可真是的,居然把他心里的想法都看透彻了。
话说;小明原来觉得自己很纯洁的,但是在初一步入青春期之后,他首次发生那事……心里就疑惑不已,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后来在生理卫生课本上找到答案,这是象征他已经度过少年时最纯真的时代。随着年龄的增长在看见异性时,他的内心会产生一种朦胧的爱慕。
看着师父停留在一家买油糕的店铺前,小明贪婪的嗅闻着从店铺飘溢出来的香味,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视线飘向摆放在玻璃柜子里油糕,馋得他直流清口水。肚子一响,一阵成闷咕咕的声音,好像在抗议什么,他突然……很想……很想……
“怎么样?刚才那妞还行?”钟奎从店铺过来一边往背包里塞什么东西,一边咧嘴嬉笑着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小明努力憋住腹中饥饿感,咬紧嘴唇,羞涩一笑“嗨嗨,师父城市里的女孩比农村女孩好看。”
“那是,人家吃的白面馍馍,咱农村吃的玉米馍馍,白生生的面粉,给黄橙橙的玉米粉你说能比不?”
“师父?额,你的意思是,吃啥颜色,长啥颜色?”
小明的话,让这位识字不多的师父郁闷了。“!!!!……你这小子,脑壳进水了,怎么理解的?”看着马路上一闪而过的车辆,他看着小明问道。
“额,嗨嗨!”小明挠挠头,憨笑道:“我胡乱理解的。”
“滚犊子,你还初中生,怎么学的?”
钟奎一席话,把刚从低沉情绪中走出来的小明吓得再次哑语。
两师徒在马路上招呼站没有等多久,一辆短途面包车顺着他们要去的方向驶来。
上车,钟奎递给售票员一张面额两元的钞票说道:“新泰旅馆”小明发现,师父的话一出,车厢里立马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有人惊讶的目光看着买车票的师徒俩,有人在窃窃私语中,神色惊慌的扫视他们俩。
“新泰旅馆?闹鬼吧!”
“嘘!不知道这位是干什么的,你看他……”
钟奎感觉到一束目光射来,没有在他脸上停顿多久移开了。
“……额……够叼,像……。”后者咂舌,不敢言语。
由于小明和师父是在半途上车,根本就不能有位置坐。在上车时他的手一直被师父握住,握久了感觉滑溜溜的。
“师父!”仰头喊道。手试图从师父厚实的手掌心抽出。
车里人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随着车子一停一顿的惯力下扑倒,扑倒之后很有可能就被人踩在地上。钟奎之所以这样拉住小明的手,其实是担心他。
“坚持一会,等到了就好了。”钟奎一向不喜欢用时间来定格距离,他对手表什么的不感冒。总觉得那圆乎乎的玩意靠不住,还不如看日头滑动的趋势来定位时间。
他说的一会儿,还是按照日头来定的,现在日头在头顶位置,待会滑向西边目的地就应该到了。
下车之后,还得步行十几分钟才会到达目的地。钟奎从背包里拿出刚才塞进去的东西,小明眼巴巴的看着油沁沁的包装纸,心里一跳,鼻息立马就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香喷喷的油炸糕,终于被小明牢牢的抓住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的品尝着。美滋滋的吃着油炸糕,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明觉得跟师父在一起,除了不敢多说话外,其他师父对他还是蛮好的。比如刚才在路过一间炸油糕的店铺时,就买了他最喜欢吃的窝窝油糕。油糕是糯米捣成粑制成饼子,再下油锅油炸而成,吃起来香而不腻,特别是里面的夹心是那种甜而不腻馅,略带一丝丝甜,吃完后会有口齿留香的回味。
钟奎也吃油炸糕,他可不像小明那样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他是三下五除二两口就把一个油酥香味四溢的油炸糕给吞进肚子里。
他吃完油炸糕就势拆开冉琴给的盒子,盒子很厚实,分量也足够。可惜的是老也不能拆开,一着急,拿起玩意侧看,竖看、横看、然后在拿起放在耳畔摇动一下,试听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厚实摇不动的感觉,折腾许久还是不明觉厉,放眼看向前方。
婆娑树影淹没阴森森的小路,延伸通往那‘新泰旅馆’。‘新泰旅馆’的招牌隐约可见,那红得滴血高高的旅馆大门,随即一点点出现在钟奎师徒两的视线里。
【007】 堂兄
小明师徒两都被这个神秘的盒子吸引,钟奎笨拙的撕扯盒子,盒子光溜溜的壁面,他的手无从探入。急得他是满头大汗,也没有把盒子给拆开。
时值黄昏,不知道是小明跟母亲有搤臂啮指的感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在看着师父拆盒子时,心里突兀感到一丝隐痛。
莫奈抱住盒子的钟奎,发现小明脸色骤变,急忙停住举动关切的问道:“怎么啦?不舒服?”
小明摇摇头,眉毛一挑道:“不知道,好像慌的感觉。”
“是不是看我笨,老拆不开盒子的缘故?”钟奎呸了一口唾沫,气恼的看着盒子,心里恨恨的责怪冉琴这是给他玩的什么把戏。
故事到这,不得不说一句;在那个年代,什么弄虚作假的根本还没有诞生,哪怕是一个装大哥大的盒子,那也是十分的牢实。要不是小明灵机一动,从侧面看出破绽,凭钟奎这个粗粗笨笨的汉子,还是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冉琴送给他的的确是一个好东西,一块长方形物体,带着一截酷似像耳朵,有一排排数字,还有屏幕的玩意。
“师父这是什么?”
“噗!手机。”钟奎拿出黑色乏着光亮的手机,喜不自胜的说道。手机足有砖头大小,他分不清那一端是上部,那一端是下部。
“凸出这边应该是下部,上面有这个。”小明指着貌似玻璃,却感觉很厚实的屏幕对师父说道:“这里应该是上部。”
“冉琴搞什么,lang费钱!我愚笨怎么搞得懂这东西?”说着话,钟奎的粗眉毛习惯性的拧紧,拉哥背包,把砖头手机塞进去“管他的,放在背包里,以后再说。”
“哈哈!师父……我……”小明很想说:师父给我玩完呗,可是话的口边,立马刹住……他看见就在去的路上,驶来一辆车。
这辆车钟奎认识,不就是徐倩她们家红旗吗?
轿车缓缓驶来,好像看见了他们师徒两,故意开得慢来的。
果然,车子在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时,车窗玻璃上扫视着一晃而过的眼睛。
钟奎随着车子远去的方位转身目送着。
“师父?”
“没事,走吧!”扭回头,思维却停滞在刚才驶离而去的汽车上。车里乘坐的是谁?徐倩?还是别的人?
疑问暂时保存在脑海里,那诡异的求救声依旧记忆犹新。不管怎么样,必须把事情查出来,这样一想钟奎大步流星的往旅馆走去,后面的小明是一阵小跑才能勉强给他同步前行。
一年之久没有来,这里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变化。除了那两扇红得滴血一般的大门依旧存在,并且敞开做迎接八方来客的姿态。其他的已经是物是人非,只看见;一栋贯通的通风过廊,围绕在旅馆外围,里面中心部位矗立了两幢四层楼,横七竖八面玲珑脚手架尚未拆除,但那脱颖而出的新姿十分引人瞩目。
在钟奎眼里,这新颖的建筑,就像一具绝美的蜡人像。虽然有着艳丽的外表,却始终给人一种死气沉沉没有生命气息的存在。
看着眼前新鲜的环境,小明怯意的问道:“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憨包,你看牌子。”
小明抬眼一看门口那颗大树上悬挂的牌子,已经移到大门上,成为一道亮丽的字体招牌‘新泰旅馆’。他们俩伫立在门口,大门的高度足有两米五吧!看着给人一种很空洞气盛的感觉。
“记住,这是饿虎吃人的门。”钟奎语气中充满担忧,偷偷对小明说道。
“哦,记住了。”小明在听见师父这么一说,心里怯意更甚,甚至于觉得浑身有冷感袭来的感触。得,念头一闪,一个冷战,他急忙紧跟在师父身边,跨进大门。
进入旅馆一目了然,钟奎看见的是,也就是精神病院旧楼修改之后,遮住了新建的楼层。好像有人从监视器里看见大门口有人进来吧!在他们俩去不到五秒钟,就走出一位肥头大耳身材微胖的男人。
“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是徐倩的堂兄?”钟奎一眼认出此人说道。
对方吃惊的神色,狐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两个,土的掉渣的乡巴佬。“这里谢绝参观,请你们出去。”这位仁兄好像忘记了有一面之缘的钟奎,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道。
“我是钟奎,徐倩的朋友。”钟奎说着,也没有忘记把徐倩留给他的名片递上。
对方迟疑的看了他一眼,从面庞上不难看出在琢磨着什么托辞,然后没有伸手。却对钟奎说道:“冒充徐倩的朋友多了去,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预约吗?”
“预约?”钟奎不解其意看着小明,希望他能够明白对方的话。
“师父,这位先生说的意思是,你提前预订客服没有?”
“没有,不过我……”钟奎犹疑着要不要把那个神秘的电话告诉对方。但是在没有摸清楚对方是什么态度之前,他觉得还是慎重为好,话到口边戛然而止的他,哑然一笑道:“对,是徐倩约我来的。”说着话,他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在提及到徐倩时,这位堂兄的面皮隐隐抽动一下,却不言语。神色阴冷了下来,短暂才沉默之后继而不相信的口吻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钟奎逼视对方道。他这一句反问很玄妙,暗藏契机。
如果这位堂兄说不可能的话,那么徐倩就百分之百出事了。如果这位堂兄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是有惊无险。即使出什么事,至少还没有危及到生命。
“……她没有在这里……怎么可能给你联系?”
“问题说我接到她的讯息来的,这个怎么解释?”
“这样,你先在会议室等一会,我去问问就来。”堂兄好像也拿不定注意,试探的眼神看着钟奎说道。
“好。”从对方的眼神里,他知道这位堂兄在装莽,究竟为什么要装着不认识自己的样子,这个钟奎还一时搞不清楚。
钟奎尾随在这位堂兄的身后,后面紧紧跟着局促不安的小明。这孩子到底是没有过见世面来的,这孩子到底是没有过见世面来的,适应能力差,对新环境感到特别的拘谨。
踏足进入装饰一新铺垫着朱红色地毯的走廊,看向延伸的走廊另一端,一丝儿冷沁的风徐徐地吹来,惊得小明缩紧了脖子。
【008】 旧地重游
这位堂兄说徐倩没有在这里,那么就一定是坐刚才的车子出去了。钟奎自顾的这样想着,没有看见身边的小明,冷得直缩脖子。
在进入走廊时,钟奎发现这里的氛围大不如前。人丁稀少,太过安静,走廊里摆放着一盆毫无生气的绿色植物之外,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看见。
来到一扇标示有会议室的门前,堂兄停住脚步,用钥匙开启房门推开,闪身在一旁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在这里面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钟奎料想这位堂兄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就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身后的小明则东张西望,神色依旧保持在高度紧张戒备中。
堂兄离开,顺带把房门拉过‘砰’一声关上。
小明神情一紧,急忙伸手去拉房门,看是不是被人反锁在屋里了。看着他神经质的举动,钟奎含笑不语,他知道小明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这件事还是他母亲悄悄说出来的,据说在学校他很孤僻,就是因为有这个的原因。
小明拉开房门重复着‘咔嚓’重新关上,这才长出一口气。空荡荡的会议室,摆放着一张长条形会议桌,会议桌的四周,按部就班的搁置着一张靠椅木凳。
看着师父坐在靠椅木凳上,小明小声喊道:“师父……”
“没事,来坐一会,别怕,我来这里已经第三次了。”钟奎拖动木凳的‘吱吱’声音,随手拍了一下木凳对小明说道。
“哦!我觉得这里好冷。”小明抱紧胳膊肘,神态肃然的坐下。视线却滴溜溜的扫视四周,落地深紫色绸布窗帘。雪白的墙壁,一盏挂了好多玻璃珠子的灯具。
“对的,这里有很多你看不见的东西存在,所以就冷。”
小明知道师父说的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也没有直接问,而是岔开话题问道:“师父,他刚才为什么要撵我们走?”
“嗯,那是因为他心里有事,烦躁吧!”钟奎换了一个坐姿,抬起右腿压住在左腿上,随意的翘起二郎腿来。
看了四周,自我感觉没有什么异样,小明继续刚才的话题问道:“那为什么又把我们留下来了呢?”
钟奎觉得小孩子的问题好多,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口吻道:“可能,他们家真的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我们的帮助,才犹疑不决的留下我们的。”
就在两师徒说着话的功夫,门外传来动静。随即就是‘咔嚓’一声房门开启,探头进来那位堂兄:“你们……留下吧!待会我叔叔就回来了。”钟奎知道堂兄口里的叔叔就是徐倩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冥顽不灵的老顽固。
堂兄伫立在门口,不退走,也不进来。
小明觉得挺奇怪,他看向师父,师父的视线落在门口这个怪人叔叔面庞上。
“你给你叔叔联系了?还有,刚才坐在车里的人是不是徐倩?”钟奎出口问道。
“额,是的,叔叔好像知道你要来,一听说是你,他就让留下。”堂兄揉揉眉心,眨巴一下眼睛,努力想让眼睛睁大一点看着钟奎问道:“刚才你看见了?”
“嗯,看见她们家的车子出去,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还是等我叔叔告诉你好了。”说着话,堂兄就想闪人。
“等一下。”
“什么?”
钟奎凝目注视对方,冷然如寒星一般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是谁出主意,继续修建这座旅馆的?”
他在问出这句话时,堂兄胡乱飘散的眼神,匆忙瞥看了一眼对方,急速扭开。神态似在沉思,好像在暗暗揣摩起他那句问话的意思。
三人、三双眼睛,不同的心思,各自相互揣测着。瞬秒间三人都没有出一点声音,像是处在一个完全真空而压抑的密闭室内。
忽然一声沉重的叹息出自堂兄之口,他摇摇头道:“别怀疑是我,那个人跟叔叔是好朋友。”堂兄辩驳道。继而补充道:“叔叔家里的确发生了大事,倩儿莫名其妙的疯了,一直闹腾,最后被送进第8人民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怎么会这样?”钟奎大惊道。
“嗯,不瞒你说,你们来那次她就疯了。叔叔不让我告诉你们,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什么?是你叔叔刻意要隐瞒我们的?”
“是的。”堂兄答复着,眼神闪烁,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停顿片刻,果然再次说道:“你们来这里,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钟奎心知肚明,知道他所问的是什么。
小明瞥看了一眼师父,见他没有出声,就急忙说道:“有,怎么没有,刚才好冷的。”
“额,我也觉得这里不对。”
“不对,那你还喊叔叔修建旅馆?”
“其实这是我叔叔在香港有房子,人老了老了就思亲,他在徐倩来了之后。就把香港的房产全部低价卖掉,安心在这里养老一辈子。这里有他的记忆。至于是什么记忆,我不知道,反正跟一个女人有关。”
“是不是徐倩的母亲?”钟奎觉得有必要谈入正题,他脑海里一直传来诡异电话的声音。如果徐倩是好好的,那么又回是谁向他发出求救讯息的?
“好像不是,倩儿的母亲死于难产……据说是双胞胎……额!我的话多了。”堂兄有所忌惮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视线仓促盲目的扫视一遍四周。继续倚靠在门框边,没有想进屋来的姿态说道:“你说邪门不邪门,有一天旅馆修建的工人忽然跑了,连工钱都没有敢要。尾期工程就这么撂下,叔叔急得没法,把我找来,想喊我号召人帮忙收尾期工程,可是我四处去找人,人家一听说是‘新泰旅馆’一个个都摇头不来。加上倩儿三天两头的发作,叔叔也够呛,唉!”
原本想的是一件很简单的求救讯息,没想到会是这么复杂。,“你叔叔为什么就听不进我的建议?我……”钟粗眉毛一拧,咕哝道。然后抬头等不及对方说话,再次说道:“你别什么都怕,全部告诉我,有我在这,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你真有本事?”堂兄有些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再不进来,小心走廊的鬼把你抓走。”钟奎嘴角一撇道。
“嘶!你别吓我,我……”堂兄口里说不怕,其实人已经几步跑了进来返身推动房门‘砰’一声关好,人未站稳打着颤音道:“实话,一个人在这还是怕的。”
【009】 阴森电话
“你也会害怕?”这是钟奎的问话。
“我怎么就不能害怕了?”堂兄有些口吃的辩解道。
一旁的小明不明白他们俩在说什么,他看看师傅,又看看这位可能是因为害怕,脸色显得有些过于苍白的叔叔。
“师父,我也害怕。”他的话刚一出口,立马惹来钟奎狠狠的瞪眼,赶紧低头,不敢再多说话。
“你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从小明脸上收回视线,钟奎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
堂兄眨巴一下眼睛,好像在思索,片刻后说道:“他们出去一般都是两三天才会回来一次。”
钟奎听见没有继续询问下去,心里却在琢磨另外一件事,这件事一时还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会吓到一个人……
小明无所事事,就玩弄起手指来。
堂兄有些心不在焉,眼眸深不见底,看不出在想什么。
会议室,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防空洞。没有新鲜的空气沁入,压抑感无处不存在,同时这里感觉不到生命的流动。更加没有觉得这里属于人类的世界,倒像是一座远离了勃勃生机的地球,人类、而孤立无助的星球。
“你们在这呆着,我还得去监控室看看。”
堂兄在师徒两的注视下离开,看着轻轻颤动的房门,小明说道:“师父,这位叔叔可真胆大。”
‘扑哧’“你害怕吗”钟奎一副认真的神态看着小明说道。
小明昂头道:“有师父在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怕。”
“如果我没有在这,你怕吗?”审视的目光,包含期待。说话的眼神;我捉鬼先生的徒弟岂能是胆小鬼?
小明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非要这样,颠来覆去的问。刚才都说了不怕,总不可能在师父的反复询问下怯懦了吧!这样一想,他再次把头一昂提高嗓音说道:“不怕。”
钟奎欣然一笑起身,放下装有食物的背包,一抹怪模怪样的表情。走着奇怪的步伐,围绕他足足走了好几圈,对他说道:“不怕就好,我去去就来,你那也别去,就在这呆着等我回来。”
小明傻乎乎的看着师父围绕自己走圈子,木然的看着他离开屋里。心极力挣扎说:不是吧!我嘴上说不害怕,可心里害怕的呀!师父,求求你,别撂下我……
‘呯’一声轻响,房门的碰击声,惊得小明浑身微微一颤。眼睛机械的扫视空旷屋里,才反应过来,就在几秒钟前,师父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了。
罗小明千思万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子。那一次至少是让他和一个活生生的人呆在一起,这一次就是把他扔下丢在一间空荡荡,连一个说话人都没有的空屋子里。
夜幕来临,旅馆四周一种视线无法洞察到的朦胧诡异感,静悄悄的凸显了出来。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映照着婆娑树影上,映照在屋檐暗黑角落处,而这些个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感到一种无形的死寂和冰冷。
小明不知道师父走了有多久,总之他觉得时间有够长,等得他浑身冰凉。才拉开房门直起脖子探看走廊的动静,走廊还是静悄悄没有一丁点响声。好像连风都静止的样子,安静得只能听得见他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音。
身子前倾,视线一寸一寸的搜索,希望师父可以突然出现在眼前。小明不知道师父去的方向,但是他可以去找。
背起背包,手里紧张的捏起师父之前给的一枚铜钱。鼓起勇气,一步一步的融入进昏暗的过廊里。小明走几步,就得停下来,竖起耳朵,专注的聆听片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总也辨不清确切位置。
他平声静气,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视线配合听觉。慢慢慢的转身……用灵敏的意识去捕捉那一丝儿飘忽不定的声音来源,最后确定,说话声音好像来自前面转角处。
一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走在含有化学分子味道的装饰走廊里,真的太……。小明不敢继续瞎想,紧张的吞咽唾沫,反复不停的对自己说:没事的,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还有师父跟那位怪叔叔吗?
自我安慰一阵,恐惧的心里貌似好了许多。这才继续往前迈步,小明其实很想出口大喊的,却害怕师父说他是因为害怕才会大喊。
小明跟声音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甚至于都可以清晰听得见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他蹑手蹑脚几乎是贴住过廊墙壁一步步的摸过去,才看见声音是从一间不大的屋子里传来的。屋子对着小明的位置,有一扇双开窗户。
他踮起脚,从窗户望进去,看见屋子里摆放着一间单人床。还有一部搁置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机,看这简单的布置,好像是供给员工临时休息的场所。
那个手举着电话听筒说话的男人,是背对着小明的。
男人身材魁梧,光头、倚靠在床头柜上。说话声音小,要必须进入屋里靠近才可能听得真切。
小明那敢进去啊!他只想说;刚才那位怪叔叔居然哄骗了钟奎师父,说这里没有其他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光头男人呢?而怪叔叔为什么要哄骗师父?他该不会是故意哄骗了,要算计他们师徒两吧?
这样一想,小明害怕了。就在这时,屋里那个打电话的家伙,好像挂了电话机,要出来的样子。
小明矮身,慢慢往下蹲,视线一点点的挪开,不敢继续盯着里面看。就他还没有完全挪开视线时,光头男人已经扭身正对着他。
他定睛一看,此人好一副凶恶的模样,特别是眉心那显眼的‘t’型字体,男人那青白色的面庞,以及那略带凶光的眼眸。惊得小明浑身畏寒一般颤抖着,除了急速的蹲下,把身子隐藏在暗黑的角落处外,他还想尽快的找到师父,把看见的一切都告诉他。房门‘吱呀’一声洞开,光头好重的脚力,每走一步都震动着地面似的。从屋里走出来后,噏动着鼻翼好像在嗅闻着什么出屋里出来后,往小明来的反方向逐渐走去。
见光头走远,小明灵机一动,找不到师父,不如给他叩机试试。只要拨通电话,师父一接到讯息就会立即找地方复机,即使不复机。他也会想法打听这号码来源,间接就会知道讯息号码是这所旅馆的,那么也会知道一定是自己在找他了。
【010】 夜魔魁影
在来的路上,师父就告诫小明说;旅馆里不比家里或者县城的店铺,不要随便乱走。这里有很多肉眼无法看穿的东西存在,可是在小明的心里,师父就是一位了不起的捉鬼先生,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既然有师父在此,他有什么好怕的,也就没有把师父的话放在心里,这会更加奇葩的想要在旅馆里给师父打电话。
小明满以为自己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屋里,是没有人知道的。没有人知道,就不等于没有‘鬼’知道,你看他在拨打电话时,很是得意的样子。
“帮我叩435267。”
电话里传来,很轻,很阴森的女声:“你确信是435267吗?”小明后颈窝一紧,觉得这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那般。寒森森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确信。”
“好的……”简短的两字,拖拽着颤音,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令人无比寒颤。
小明放下电话,就开始纳闷了。敢情这电话的接线员声音是这样的啊?仔细回想一下,心里越发的瘆得慌。视线落在电话线上,一点点的往下移动……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基于各种原因和条件,小明很少有机会接触电话。所以刚才他在拿起电话时,多少有些小小的激动,要不然在这种特殊的氛围中,怎么还有心思去打什么电话,叩什么机?
虽然没有机会接触电话,但是最起码的原理他是知道的。既然是连接外界的电话,这电话线应该怎么着也应该是在地面视线可以看见的地方吧!可是他眼前看见的这根电话线,却是深埋在地下的……这……是什么节奏?
看着深埋在地下的电话线,小明的头‘嗡’一下子就大了。在联想到刚才接线员的声音,他浑身一抖,一种可怕的恐惧感,瞬间笼罩在他的周围。
如果这电话线是深埋在地下,它会通向哪里?如果是通向地下,那么刚才那个光头男人是在给谁打电话?还有就是刚才是谁在答复自己?
小明呆了几秒钟,浑身汗毛敏感竖起,心尖儿都颤抖起来,种种可怕难以预测的恐惧画面出现在脑海。为了证实这该死的电话线,是否是连接在地下的,他什么也不想,就那么神经质的拉住电话线一端,手指紧紧握住,一点点的往下理动着。
越是顺着电话线摸下去,他的心就一直下沉。心里期待这是一个错误,或许电话线深埋一截在地下,然后绕道冒出了地面,这样心里的疑惑就明了。没有了这种诡异的疑惑,那么恐惧感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可惜的是,电话线并没有向小明想象的那样出现在地面,或者从地面冒出绕道在屋外去。而是一直延伸进地层,这……此刻的他,已经是冷汗淋漓,惶恐不安的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找下去。
越是这样,小明心里就越是想师父尽快的出现。
钟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就把小明给仍在那间会议室里了呢?他从会议室出来,就一刻也没有停留,直接寻觅空气里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鬼气,寻觅而去。
凭感觉,他跟踪的这只鬼,不是一般的幽魂。这只鬼可以隐藏自身的鬼气,可以在阴暗的空间随意走动,看来这是一只极不寻常的鬼魁。
钟奎知道这座旅馆已经被邪恶能量控制住,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徐倩和其父亲已经被邪恶能量麻痹意识,完全不能自己。
唯一可以消灭旅馆**幽魂的办法,就是必须找到导致幽魂们聚集在此,制造**的原因。那么这些幽魂停滞在这里不走的理由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生前在此,死后也在此,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这里会聚集大批幽魂。
按照钟奎的进一步推测和那次的梦境,加上这里曾经是神经病院来的,有一个可能就是,精神病院发生过什么大事。比如**什么的,**死了很多人,男男女女都有,还有就是神经病院里的护理人员,就像志庆岳母一样,死于非命,连遗骨都没有看到。除了这样来推测,要不然又怎么解释在一二十几年后,再次发生幽魂想要**的趋势?
身处在邪恶包围的空间处,钟奎,始终临危不乱,淡定自若,气场也是稳定强大。所到之处,邪恶无不避之,虽然是避开,却也没有远离,只是在后面形成包围圈,慢慢的侵过来。
在他的后面,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的。但是你只要细看,一定会发现问题。一大簇暗黑,以鬼祟的趋势一路压制过来。在暗黑的阴影下,隐藏着一张张极其恐怖的鬼脸,他们步步紧逼,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的钟奎还不想动杀机,他要做的事,是马上找到关于前神经病院的所有记载和档案。
现在的旅馆内部建造结构跟那次他来看见的已经大不同,一色的门,一样的装饰,连墙壁上的壁灯,也是一个款型。
幸亏的是,他有着与之常人不同的嗅觉和听力以及感触,要不然非要在这迷宫似的旅馆里迷失方向。
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悄悄的爬上树梢,把原本就诡黑色的夜空,衬托得更加诡异。
迷宫一样的屋子,鬼魅的邪恶无处不在。对于钟奎到没有什么,可是要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那麻烦就大了。
他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把小明带在身边,要不然这小子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子。想到小明,眼皮‘咯嘣’一跳,一阵隐忧的不安感‘咚’冒出脑海。
这小子应该不会离开给他设置的安全结界区域吧?
结界!从哲学上来解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界,那是笼罩在每个人周围的一种氛围。一种感觉,精神和情绪,甚至是天气,是自己的世界,结界的边界即是这里与外面世界的屏障。
钟奎利用夏老汉留下的书籍,自创了一个护体结界。一般在平日里,是不会使用,现在用是看见旅馆气氛不对,才使用来保护小明的。
因为想到有结界保护小明,他的心虽然感到不安,但是也没有因此着急返回。星芒一般的眸子,以极快的时速一瞥,已经静止住的暗黑力量。嘴角轻轻一扬,收回视线盯着手指握住的门把手轻轻一拧。
【011】 连接地狱
钟奎想一下子把房门拧开是不可能的,房门是徐老板特意从香港进口来的防盗锁,不比普通老百姓家里的铁锁那么好对付。
‘嗒嗒嗒’拧动门锁的声音,在安静的氛围中,尤为清脆刺耳。不知道是因为他拧动门锁的声音,惊动了那位堂兄,还是别的原因。
此人突然出现在钟奎的身后,无底的目光,深幽的看着他说道:“你想干嘛?”
堂兄的出现,钟奎似早已察觉,却还是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道:“你走路没有声音来的?知不知道这样突兀出现在人的背后,会吓死人的”看着对方没有言语,却是一副冰冷的模样看着自己,貌似在等待他的解释,他拍了拍脑袋,一副很困惑的模样道:“唔!我去小解过来,在这迷宫一样的旮旯里迷路了。你看看这……不是刚找到地吗?”
“你走错地方了。”堂兄口吻跟他面庞神态一样的阴冷道。此刻的他,跟十几分钟前在会议室里的表现,简直是判如两人。
“这里不是会议室吗?怎么可能走错,这里面还有我徒弟呢?”某人继续装莽道。
堂兄没有吭声,审视的目光久久注视他,然后抖出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道:“想进去看看?”
钟奎故作不解的看着他,夯实的样子点点头。
堂兄嘴角一闪一丝不可预见的狞笑,真的就拿出钥匙,开启面前这扇房门。
钟奎伫立在原地,同样是泰然不动的样子,看着对方的举动。
房门应声开启,一股冷风嗖地从洞开的房门里飘出来。钟奎本能的打了一个冷战,视线瞥看徐倩堂兄时,他似乎没有异常反应。
钟奎和这位堂兄的距离是半尺远。
堂兄在前。
他在后。
房门开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把握住堂兄还抓住钥匙的手,顺势一推一带。两人齐齐进入开启的房间里,‘砰’一声震动巨响,房门被钟奎一脚踢飞来关上。
“……你干什么?”徒劳无力的质问,被钟奎满眼的正气遏制住。
因为惊愕,愤怒,眼珠子几乎要挤出眼眶的堂兄。手腕部位在对方的抓握下,冒出一缕卷曲状态的烟尘。他很痛苦的样子,看着对方,一张脸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
“你是徐倩的堂兄,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么?”钟奎冰凌一般的眸光盯着他,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注视,虎口握力加强,烟雾丝丝冒得更浓,一股腐烂的味道随之飘溢在空间里。
堂兄满脸惊慌,眼眸闪烁绝望的色彩。
“你……”
“我什么我?老实说,你是什么东西,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揭穿你而已。老实交代,你把徐倩父女怎么样了?”铿锵有力的话语,威慑住眼前这具有超强邪恶能量的幽魂。
“我没有撒谎,徐倩的确是疯了……我只是来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你为什么要干涉?”他的面庞,因为绝望加上能量在悄悄损耗中,变得透明惨白。就像一缕白色雾气,眼看就要消失那般。
“我是来帮你们的,没有针对性。对付的也只是在人间作恶的幽魂和恶煞,你就是那只冥顽不灵的恶煞,是你以邪恶的力量迷惑住了徐老板的心神,导致他一错再错,才会招来毁灭性的灾难。”
就在钟奎的话音刚落,房门一阵剧烈的震动,然后就响起鼓点一般的敲击。
“哈哈,凭你有多厉害,也不可能消灭完他们。我的队伍来了,你就等死吧,我们欢迎你的加入。”堂兄已经废掉一只胳膊,却还是不能摆脱对方的钳制。他绝望的大笑,把希望寄予在门外想冲进来的幽魂们身上。
“你想要我加入你们,你就得先牺牲掉。”钟奎说着手上带力,抽出隐藏在腰间的剑鞘,对着堂兄的胸口……
看到这黑脸汉子动真格的了,堂兄面色露出一抹惊恐的神态道:“别,求求你,我答应你不在作恶……重修来世,在世为人……还有,快去救你的徒弟吧!他拉起了通往地狱的链接支线。”
此刻的钟奎,怎么可能相信一位濒临灭亡恶煞的鬼话呢?他没有因为恶煞的话,而停止手里的举动,却是很准确很坚决的把剑鞘深深刺进这具恶煞的胸膛里。
带着正义力量的剑鞘,在刺进这具恶煞的胸腔时,闪烁一抹耀眼金光。恶煞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在书在瞬间恶煞犹如飞沙,更像是燃烧之后的灰烬,整个身躯就像一朵破败的花朵。一片片,一寸一寸的消失在空间里,先是胸腔部位出现一个大窟窿,随后是下腿部,继而是脖子,下巴、长大,露出白森森牙齿的口腔,口腔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消失了。随即是面庞、眼珠子‘噗’一声爆裂开,随之惊秫般混淆在空气里变成一缕无法触摸的烟雾。
就在钟奎刺杀恶煞时,门外的动静很大,大有一股带着邪恶能量,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屋内压了进来。看情形就好像要冲进来似的。
当恶煞灰飞烟灭之后,门外那种诡异的喧嚣忽然安静下来。
钟奎凝目注视在门外,手指紧紧扣住剑鞘,随时做好应急准备。此刻的他也是绷紧了神经,要知道如是对付一批没有成气候的幽魂,对于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可如今着门外的,还不能确定是来自那种能量幽魂,他除了能够在近距离感触到一股强大的怨气磁场,其他的还不太清楚。
此刻的他,就好比是一头猛虎。而在门外的则是一群拥有暗黑力量,就象一只只张开大嘴,有着一口尖利犬牙的恶狼,在等待他出去,一拥而上撕裂他的血肉,嗜他的血液。所以他得步步小心,时时谨慎。
此刻的他,就好比是一头猛虎。而在门外的则是一群拥有暗黑力量,就象一只只张开大嘴,有着一口尖利犬牙的恶狼,在等待他出去,一拥而上撕裂他的血肉,嗜他的血液。所以他得处处小心,时时谨慎。
门外的喧嚣片刻间沉寂,并不代表就能够安枕无忧。凝神静目,听、嗅、感、探、这是钟奎多年积累的经验。
手指扣住剑鞘,稳步走到门口。目光凝然,注视着要开启的房门,只等那千钧一发之际,痛开杀戒。他一直以善心为本,打小在黑白哥俩的引导下,以善为本,乐于助人的心理来执行这一神圣使命。本不想这样大开杀戮,消灭这些心存怨念的幽魂。但是在危机面前,是不容他做出任何让步的。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但凡稍有差池,不但他就会命赴黄泉,还得搭上小明。
【012】 恶灵天下
钟奎心念一动,身形一快,一闪、衣抉飘飘人已经弹射出门外。霎时置身在一片阴冷,众矢之的围攻之中。
一阵耀眼的剑芒,包容在一团超强气场的四周。丝丝入扣,剑气入丝,带着正气能量,直捣黄龙。暗黑形成的邪恶圈子瞬间溃不成军,呼啦一下四下散开……不,还没有完全散去,就在原地中央位置,还屹立不倒着是一位,光头、面容十分凶恶的男鬼。
男鬼那带着血色的眼眸,凶暴暴,就像要把眼前这个长相挺奇葩的小丑人给吃掉。可惜的是,他还没有伸出鬼爪,稍微迟了一秒钟全身而退时,钟奎手指已经扣动正义之剑深深刺进了他的胸腔。
众鬼看向在剑芒之下一点点化为灰烬的男鬼,一个个化成一股阴风想逃逸。
“那里走?”钟奎岂肯就这样放过这些鬼魁,他已经杀红了眼,想一鼓作气的消灭他们。
就在这时,天寒地冻一般,一股超强的寒冷莫名袭来。阴风阵阵,如隆冬来临,钟奎暗惊;心知出现这种状况,一定是哪两个朋友来了。想法刚刚冒出脑海,两道惊秫般的鬼影,齐刷刷的从天而降。
他收身回首,看向两道鬼影。
“你们?”钟奎惊讶的眼神,铁青的面孔,很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隐藏在暗处,目测到事态失控时,才出面伺机阻止他灭杀这些鬼魂的?
“得饶鬼处且饶鬼,他们也是有冤屈的,你已经消灭的恶煞。不能超越你的杀戮局限,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们不是说,不干预我的杀戮吗?”钟奎没有要收手的架势,带着几分怒气道。
“如果你超越了杀戮局限,我们就要干预,取缔赋予你身上的能力……”黑白二鬼差冷冰冰,不容抗拒的声音道。
“他们长期滞留在这里,危害人类,难道不该死?”钟奎感觉委屈,恨然道。
“你真是一个鲁莽人,就没有想到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擅自灭掉这些苦主幽魂?就不怕给人类带来更大的灾难?自然界有个循环生态链,各种生物之间相互制衡,又相互依存。你一旦抹杀超越局限,就会造成恶灵暴动,引发更大的邪恶爆发。”
钟奎不明白黑白无常说的这些大道理,不过看他们一副肃然很认真的鬼样子,也就收住身形。僵住在原地,冷眼看着那些在黑白无常出现之后,遁地逃循的鬼魂们。
“好了,收起你的杀心。我们来找你是有急事的,救你徒弟要紧,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垃圾身上。”
“小明?”钟奎乍一听,心咯噔一跳。暗自道;刚才一阵杀心顿起,居然把小明给忘记了。看黑白无常的暗示,好像他已经出事了,会出什么事?自己刚才离开时,不是已经给他设计了一个护体结界吗?
“那,我得去看看他再说,你们找我有急事,稍后谈行吗?”
“去吧!在梦境里见。”说着话,黑白嗖地消失不见。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留下的是一片黑漆漆的空间。几盏昏黄的灯,闪烁着脆弱的光芒,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似的。
钟奎不敢耽搁,紧走几步,辨清方位急速朝会议室靠近。
小明手扯住电话线,一寸一寸的向下摸索。当看见电话线的的确确是埋葬在地下时,他傻眼了。是继续看,还是放弃。这两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自相矛盾较量着,一个念头说;看吧!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另一个念头说;别看,还是赶紧的去找你师父要紧,这下面不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你呢!
人类具备的就是理智和冲动。
理智是智慧的结晶体。
冲动是魔鬼的化身。
身处在邪恶环境的小明,最终被魔鬼化身的冲动诱惑,决定要继续探查电话线的来源。
电话线一端深陷在由水泥浇筑的地面上,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尖利的工具撬开地面表层。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一会儿的时间,他就用在床下工具箱里找到的榔头和锉子,撬开了埋藏电话线的地面。
伸手牵动电话线,还是在地下延伸着。小明做起事情来也是那种不顾一切的主,这一点跟师父钟奎很像,执拗、略带偏执狂那种。
撬了一会,小明发现,越是往下撬,土质层越是很松软。这样下来,不大一会儿,在他蹲的位置就堆积了一小堆泥土。
而在泥土的下面,一个逐渐形成的坑洞,慢慢展现出来。奇怪的是,坑洞先是一个很小很小就像老鼠的洞穴。当时他还瞎想,也许下面就是一窝老鼠幼崽也说不定,可是在洞穴逐渐变大之后,他吓住了。
在逐渐变大的洞穴下,一级级阶梯出现在小明视线里,黑糊糊的洞穴充满蛊惑力和吸引力。洞穴里好像传来声音,仔细聆听一下,好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
“……小明……快来啊!……小明快来……”
听着这一声声奇怪的喊声,小明就像痴了一般。眼神变得呆滞,面部无表情,举止木然,慢腾腾的起得身来,抬腿就往下面走去。
下面可真是好冷,冷得他只打哆嗦。抱紧胳膊一直走下去,一级、二级、三级、他完全不受意识控制,机械的提腿,木木僵直的往下走。
‘砰’一声巨响,会议室的房门在钟奎一脚踢开后,不停的颤动着。
屋里没有小明的身影,钟脑海嗡!一下,浑身汗毛惊炸……他怎么可以离开这里?
不容钟奎多想,他得赶紧的找到人才是。
一时间里,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去哪里了?之前那个鬼堂兄说的话,原来是真的!
急得团团转的钟奎,慌不择路,一闪、就去挨个查看每一间关闭的房门。
一边查看,他一边在想;难道小明父亲欠下的孽债,还真的要儿子来偿还吗?这种可怕的想法冒出来,他近乎疯狂一般,在过廊狂跑。
每一间屋子查看,耽误不少时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情急之下,想到黑白无常,他苦逼大喊道:“你们出来,为什么我在杀戮幽魂时,你们出来阻扰,我的徒弟不见了,你们为什么不出来帮帮我?”
可惜无论他怎么狂喊,黑白无常没有理会。除了他孤独无助的声音在周遭回荡之外,没有鬼,更没有人出来帮他。
【013】 横扫千军如卷席
想这钟奎好歹也是血性汉子,他一发怒那可是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气势.明知道这里鬼魅暗藏,虽然他们不敢与他发生正面冲突,却可以玩阴险手段使用鬼打墙等阴暗心态来对付他和小明。
手指扣住几铜钱在手,鹰鹫一般犀利的眸光,射扫着躲避在阴暗处的鬼魁们。‘唰~唰~唰’几声金属与气流触碰产生的轻响,铜钱带着旋风,旋转出一道弧线从钟奎的手掌心脱手飞去。
铜钱射杀的位置瞬间变换,显现出另一番场景。这就是钟奎之前来第一次入住时,旅馆的原来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黑白大哥,你们这是搞的哪一出?”钟奎急红了眼,一切都是因为不见了小明。
走廊的灯,在他的大喊下,忽闪忽闪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喊声,发出的震撼力震动了头顶那些微小灯光,还是这些躲避在阴暗处的鬼魁们,在故弄玄虚想伺机报复他来的。
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虚弱的喊声:“师父救救我……师父救救我……”
钟奎警惕的环顾四周,警觉性瞬间呈高度紧张状态,因为一时的慌乱和情绪失态。他的分辨能力骤然下降,至少在瞬秒间无法分辨出喊声是人还是鬼来的。
脚,走的是八卦阵法,为了慎重起见,他自行设置结界护体。眼眸顺着声音来源去分辨。手指下意识的扣住剑鞘,随时可以大开杀戮。此时的他,觉得黑白无常太偏袒这些幽魂,完全像是把他和小明置于不顾的境况下。
心里虽然千万次的否定这种没有定论的想法,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怎能不让人寒心?
几分钟之后,喊声没有了。钟奎突然后悔起来,刚才怎么就那么愚笨,应该在第一时间听到喊声就答应才是啊!
诡异的喊声好像在故意应对他似的,就在这时喊声再次响起:“……救救我……”
吓!这不就是在电话里听见的诡异求救声吗?这求救的声音是小明?钟奎懵了,脚下的阵法有些乱,身边立马簌簌飘来股股寒气。
寒气袭来,他打了一个冷战,惊悸感浑身窜动。赶紧的规则走法,竖起耳轮,平声静气的聆听着……
“……救救我……”
呼救声来自面前的房间,看看门牌号013,抬起一脚飞踢房门。房门发出一声闷响‘咔嚓’一声弹开,以迅疾的身法闪进屋子。
屋里没有人,一间单人床,一台黑白电视机。十分诡异的是,电视启动并且还在播放中,屏幕没有节目在闪烁星星点点雪花。
看这情景,就好像是有人在看电视节目,节目已经播放完毕后自然产生的雪花屏。‘嗤~嗤’电流声很刺耳,也很耀眼,莹白色的光,映照在钟奎沉重的面庞上。
‘嗤~嗤~嗤’就在他预离开屋子时,电视屏幕发出巨大的杂音,闪烁白亮色的雪花。突然雪花散开,露出一颗人的面孔,五官什么的模糊不清,却能清晰的听到喊声;“……师父救救我……”
“小明……是你吗?”钟奎几乎忘记了这是电视屏幕,他蓦然扑向电视,颤抖着手指抚摸在屏幕上颤动的面孔出口喊道。
当手指触摸到电视屏幕时,一霎的颤抖,惊醒了他惶然的意识。神经质的缩回手,木讷的看着电视屏幕,他愕然呆住。
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电视屏幕里的小明好像听得见他的喊声。在他意识紊乱的情况下,忽然答复道:“是我……师父我看不见你,你在那?”
“真的是你?”再次神经质扑向电视。手指触摸到的依然是,一指温热坚硬的屏幕,没有感触到人类皮肤那种柔韧感。
钟奎甚至于把电视抱起来,看电视后面。当然除了一根连接电源的电线外,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可就是在他抱起电视时,屏幕里的小明不见了。
他拍打电视屏幕,一叠声的喊道:“小明……小明出来。”
‘嗤~嗤’一阵抖动,一阵闪烁,小明好像很累的样子,脸色很不好,他半眯眼睛道:“师父救救我。”
“小明,振作起来,听师父说话。”
“哦。”
“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嗯,……师父我害怕……”
“别怕,师父在这,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钟奎肚子里尽管也很多话想问,却还是挑最关键的问题来说。
“……师父……我害怕。所以就来找你,没有找到,就打电话……师父救我……师父……”
“别,慢慢说,小明……”钟奎急得大喊,忍不住又接连拍打电视屏幕。可是无论他怎么拍打,电视屏幕已经没有了小明的声音。
小明,小明,小明你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我得去找你,我要消灭你们这帮混蛋……他神经质的自言自语打吼道。
身子一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屋子,来到门外,一片暗黑瞬间吞没了他。不,不是暗黑吞没了他,是他浑身的气场撵走了暗黑。
钟奎,只感觉胸口一股气要冲出来,他恨然瞥看着那些心怀叵测的鬼魂。有一种想张口吐出那股闷气的**。在突出闷气时,眼前一闪、一亮、一道红光映红了他的黑脸。这哪是闷气,分明就是一团带着炙热温度,熊熊燃烧的火焰。
火焰哄哄喷射出老远,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鬼魂们,发出鬼哭狼嚎般惨烈的嘶叫,瞬间成为一团滚动的火球。随之变成一缕灰褐色的烟雾,灰飞烟灭了。
火焰!!!!!他摸着嘴巴,惊愕的看着从自己口子喷射出来的火焰。这可是第二次喷射出火焰来,敢情这火焰是靠自身的能量和情绪控制的。
情绪失控,像一头狂怒的狮子。思维集中,听力、视角、感觉、嗅觉,全力以赴……火焰喷出消灭这些为非作歹的鬼魂。
这怎么感觉像是神话?不但我不相信,就连当事人钟奎自己也不相信。要不是他亲自看见火焰喷射出来的情景,任谁讲都不会信以为真的。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更邪乎,钟奎图一时痛快,喷射出火焰。烧毁了半数的旅馆幽魂,却免不了接受黑白无常的惩罚。
当然这是在救出小明之后的故事,这会他还得继续寻找小明去。
【114】 处罚
小明置身在暗黑之中,四周响彻着各种扎破耳膜的怪声。他惊魂般的呆矗在原地,凭肉眼看不见传来声音的位置。却能感觉周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霎时阴风阵阵,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有某一种诡异的物体,在极力挣扎想冲破禁锢要到现实世界来的样子。
暗黑中的小明没有看见,就在他身子的四周,一双双形同枯树枝的手,一颗颗圆形奇异怪状的头颅。十分饥饿状张开大口,在一层薄薄酷似蝉翼般膜体下极力鼓动着,抓挠着,想撕裂近在咫尺的小明……
而钟奎有了火焰的帮忙,他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般大开杀戮,旅馆里顿时成为一片狼藉。在鬼魂都被火焰消灭的同时,鬼伎俩也在第一时间消失。
鬼伎俩其实也是一种鬼魂使用的障眼法,他们利用周遭的环境,设置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屏障。等这些鬼魅灰飞烟灭之后,周遭的环境,霎时恢复现状。
浑身犹如掉进冰窟的小明,连喊的声音都吓得,堵住在喉咙口。浑身紧张得简直跟木头似的失去了知觉,在惊恐之中,进退维谷……
一切幻觉消失,眼前是现实状况。钟奎大眼一瞪,看见小明大声喊道:“小明……”
暗黑褪去它鬼魅的色调,光芒四射之中,光明来临。一声亲切的呼喊,震撼了呆滞在原地不敢动弹的小明。触电般的转身,惊讶的看着师父,小明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极力忍住,很大气淡定的说道:“师父,我没有害怕,刚才电话线……”他呆了呆,手里捏住的是一截没有线头的电话线,又怎么给师父说刚才遇见的诡异事件?不能说明白,那就不说了。
“嗯,好,好。”钟奎揽住他,轻轻的拍打一下他的后背,用触摸的方式来安慰他。
“师父,我刚才喊你。听得见你的声音,为什么看不见你的人?”小明果然没有讲出来刚才的事情,故意轻描淡写的提及另外一件令他恐怖的景象。
刚才小明踏进暗黑的阶梯下面时,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个蹲伏在暗黑里的巨兽,瞬间把他吞没了。在暗黑里,他能够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阴冷气息,也能听见师父的喊声,就是不能看见。差点没有把他吓得半死,可就在几秒钟前,一切消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我也不能隐瞒你。你看见的不一定是事实,都是那些鬼魁在作怪,走去那间会议室给你仔细的讲来。”
两师徒劫后余生,紧紧的挨着一起走向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里面有‘人’。
不是‘人’是黑白无常哥俩。
钟奎迟疑要不要让小明看见他们,想法搭配思维,他手掌心捏住小明的手,有举步不前的动向。
黑白无常哥俩却似乎洞察到他的心思,一脸阴笑,干咳两声之后,幽幽阴冷的口吻道:“他即已经入行,未必还害怕见我们么?”
看着他们俩阴森森的模样,一副阴阳怪气的神态。哪有不怕的,只是当着师父的面,怎么也要硬起三股筋。在进入室内的小明浑身一紧,打了好几个冷战,才在师父带着温暖的大手握住下,稍微感到好一些。
“你们找我有事?”钟奎明知故问。
“你小子,装、继续装。”黑白鬼差因为生气,声音尖锐刺耳,一张鬼脸变得更加可怕。小明只是那么偷偷的瞥看一眼,决然不敢在看第二眼。
“不是装,是……刚才实在是没有忍住。”钟奎深知不能得罪眼前这俩锁魂鬼差,只能说是无奈的想表达出刚才失控猎杀鬼魂的举动。
“过来,先说我们来找你的事情。”
小明见师父要到两个恐怖的鬼差面前,心里格外的紧张,一紧张就本能的拉住师父。眨巴着还没有完全从恐怖景象中走出来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师父,咱逃吧?”
“傻,你知道他们是地狱锁魂鬼差,哪怕你逃到天边,都逃不出他们的鬼爪。”言毕扳开小明的手,昂首向前,挺直了脊梁骨,对着黑白无常直走了过去。
伫立在门口的小明是断然不敢在靠近一步,他只能呆呆的看着师父走过去。心里忐忑不安,扑通扑通乱跳,均不知道这黑白鬼差究竟要怎么处罚师父。
两鬼差冷凝一眼小明,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交给你一个任务。”两鬼差阴阳怪气道。以钟奎的角度来观察,他们俩在说话时,没有动嘴,依然用的是鬼腹语。就因为这样,死气沉沉的面部,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在之前两鬼差说的话,小明是可以听见的。而此时,他只能听得见师父的话,听不见两鬼差的话。在他的视角看见的是,两鬼差一直没有说话,就好像师父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总之他觉得现场气氛很怪,很诡异,说不出口来的那种感觉。
听说是要交给他任务,钟奎悬着的心,稳稳落下来。想;如果是单纯的交给自己任务,那么就不会因为刚才过失猎杀幽魂而责罚于他。
这样一想,他本能的戒备心就松懈下来。
“好,你们上次交给我剿灭恶煞的任务,已经完成三分之一。”
在听见钟奎的叙述后,只是机械的点点头,没有表示好,也没有表示不好的神态。真的是鬼来的,简直冷血,这是他心里偷偷暗自诅咒的话。
“你在骂我们?”
“没有,嗨嗨!”钟奎一时大意,显露出内心的破绽。对方是谁?你一丁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自己觉得真他妈的魂淡,居然把他们当做是‘人’来对待。
“你继续骂!”
“咳咳,没有……”他还在努力控制思维,极力不去想。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很认真的看着两鬼差。其样子就像儿时那个听话懂事的小钟奎,以期蒙混过关,不能让两鬼差对自己起疑心。
“我们准备和你连手,建立一个灵魂中转站,你觉得怎么样?”
话题终于进入正题,这才是两鬼差来的真正目的。
“有场地吗?“粗眉毛一拧,疑问道。
“有,就在你脚下。一切看你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黑无常在白无常和钟奎交流时,很随意的飘忽起来。一下子就来到他的身后,黑无常鬼祟的举动,被小明看见不知道是第六感的感触,还是别的原因。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测,觉得黑无常要对师父下手了,呼之欲出的预感,还在喉咙里酝酿的惊叫,一颗心已经七上八下的悬起……
黑无常已经出手,他以极快的手法,对着钟奎的颈部一拍。还没有等到钟奎反应过来,一抹尖锐的刺痛至颈部,触电似的通体窜动。浑身顿时麻木,眼前景物也模糊起来。
【115】 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就像一位喝酒醉的醉汉,跌跌撞撞。脚步不稳,一步、两步、三步,心里明知道遭到黑无常的暗算,却无法控制因为身体失衡而不能自己。视线里两鬼差阴笑着,一忽儿变大,一忽儿变小。
“师父,师父你怎么啦?”小明不管不顾哭喊着冲上来。伸出瘦小的胳膊试图想搂住,脚步凌乱,摇摇欲到的钟奎。
“你师父没事的。”黑无常拿出一个奇怪的兜子。一下子接住钟奎张口吐出来,一个圆溜溜的球体,声音淡淡的,冷冷的。小明却感觉一股阴寒透骨而入,’嘚!激灵一个冷战,心底突然跌入无底低谷一般彷徨起来。
钟奎在迷糊的意识下,吐出口里的球体,浑身顿时无力,一头就栽倒在地。小明措手不及没有楼主师父,被他倒地的惯力,一并拉下跪倒在地。
小明痛心的看着,师父紧闭的眼眸,甚至于有一种火山爆发般的冲动。怒意大增,捏紧小拳头,大吼道;“是你们害师父这样子的,我给你们拼了。”
他就像一头健硕的斗牛似的,低头对着黑白无常哥俩撞去……吓!他明明是对直撞的,可是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
‘嘻嘻’“瞧这丫的,想撞我们?”黑无常怪笑着,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就继续逗他,挑衅道:“来啊!你黑无常爷爷在此,继续撞,最好把你吃奶的劲使出来。”
因为愤怒,迷糊、此刻的小明完全忘却了对方是鬼差。在黑无常的肆意挑衅下,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咬咬牙,低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对峙几秒钟之后,不顾一切的冲向黑无常。
一个凡夫俗子对抗一个行走在阴间道的鬼差,那是必输无疑的,又怎么可能轻易撞击得到的?小明再次扑了一个空。
“来哦,臭小子……”黑无常闪一下,已经跳跃到另一个位置,继续挑逗道。
白无常在一旁,一脸阴笑看着黑无常玩小鬼的把戏。
屋子里,小明不停的扑跳。
黑无常频繁的变化身形。
一个累得喘气如牛。
一个嘻嘻哈哈,一脸怪笑,乐得手舞脚蹈。他没有想到,开心原来是这么简单?鬼也也开心和不开心的时候。
长期游走在阴暗的地府,心也变得阴暗起来。而此刻,他跟小明疯闹一回,一丝阳光侵袭进脑海。看着上下蹦跳来扑他的孩子,心里突然滋生出一抹浅显的恻隐之心来。
黑无常故意站住,想要小明成功的扑倒自己一次,以此来满足孩子的泄愤欲。
小明脸蛋早已红扑扑的,没有了之前的寒冷,他左跳,右跳。屡次失败,心有所不甘,却也没有恼怒。反而越扑越清醒,除了恨自己没有真本事无法捉住眼前这只大鬼外,面显现出一副很是无奈的神态,脑海却在暗自思忖对策。
当下眼看着黑无常站立着一个地,没有像之前那样跳跃。小明一个健步,双手十指并拢像利刃那般对着黑无常插过去。
黑无常想的是逗他玩一玩,怎么也没有想到,小明鬼精灵的孩子,会有另一番心计。他把师父给的辟邪铜钱,卡在指尖并拢一起对着黑无常插去。
‘嗖’一道金光,随着小明飞奔而去的力道,深深的插进黑无常的腹部。
“你这是什么东西?”黑无常痛苦的表情,拧起两道扫帚似的鬼眉毛,惊秫般的神态,看着已经近身毫无畏惧的小明。
小明在触及到对方冰冷的躯体时,心里也是那么微微一颤,却已经收不住身形。他的手和铜钱已经插进黑无常的肚腹,耀眼的金光在黑无常肚腹处豁开处闪烁。
突发事件,惊吓住了一旁看热闹的白无常。而后大惊道:“……老黑你没事吧!”看向呆着的小明,勃然大怒道:“……滚……”白无常凄厉的尖叫,手脚并用,如钩的鬼爪一把拉开小明,重重的把他踩在地上。又看向痛苦,弯曲身体的黑无常道:“坚持住老黑,咱现在就离开这里。”
黑白无常一闪不见。
小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昏迷不醒的师父。
带着哭腔大喊道:“师父……我给你报仇了。”
也许是小明的喊声,惊醒了近乎昏迷的钟奎,他的手指一弹,身子一抖。忽然睁开眼睛,不明觉厉的嘀咕道:“报仇?”然后探头纳闷的看着小明,满眼都是奇怪的神色。
钟奎的忽然苏醒,惊得小明张嘴,吃惊的看着他说道:“师父你没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依然不解,困惑的探寻问道。
“刚才那个黑家伙,偷袭你,我……”他激动的吞咽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你给我的铜钱,我插进那个黑家伙的肚子上了。”
“什么?”钟奎脸色有些灰,再次诧异的看着小明,翻爬起来之后,摸摸后脑勺,四下看看。他究竟还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后脖颈突然一阵酸麻痛,酸麻一直持续传遍全身。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不见了黑白无常。只看见满眼泪汪汪的小明,对于小明的话,他还云里雾里的不明白。
看着师父好好的坐起来,小明脑袋思维瞬间卡壳了,看着师父探寻的目光。他语塞了,暗自道;敢情师父什么都不知道,他既然没有死,那么又怎么会晕倒呢?
扶起师父,小明把事情来龙去脉,娓娓道来给钟奎讲了一遍。
“傻,你刺伤了黑无常?”钟奎在听完小明的讲述后,不亚于听到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没有真实性。
按照小明的讲述,他亲眼看见黑无常绕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出手拍打他的后脖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出现症状的。难道黑无常真的是偷袭了我吗?钟奎扪心反复自问道;黑无常干嘛要偷袭我?想到这儿,他伸了伸有脖颈,试试看那地方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小明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师父,他从师父复杂多变的神态中。没有觉得是在表扬他刺杀黑无常做得,反而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奇怪我没有觉得不舒适的地方?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钟奎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师父,你可以不信,但是你给我的铜钱没有了。”小明不知道是做错了还做对了,老老实实的摊开手给师父看。
钟奎看小明右眼,看他左眼,一眨也不眨的直视他。心里咯噔一下,“你真的用铜钱插进黑无常的肚腹?”
小明认真的点点头,心思在猜测师父会不会因此责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