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杀人的电缆
这种栖息在与之人类并存的邪魂还有另一个称呼,(游魂)游魂区分刚性、柔性、厉性、暂时知道有这三类。
刚性游魂一般是刚刚死亡,心存怨念的灵魂。它不具备杀伤力,但是却喜欢附体在身体虚弱,缺乏阳刚之气的人类身上。
柔性游魂则不同,它们是魂魄里的另类群体。喜欢帮助人类,也喜欢捉弄人类,跟钟奎养的七夕小鬼相似。
厉性游魂,性残暴,它们靠吸收天地灵气,来维持魂魄的持久性。待到吸收满百日之后,就成为煞,再度吸收人类的精气神,女性就成为魅姬,男性就成为厉鬼。
钟奎现在在帮志庆,他自然不知道有一只魅姬已经诞生。
在他们俩住进旅馆后,他叮嘱志庆晚上不要随意走动,如有人拍他肩膀不要回头,听见异常不要出声等。
志庆对于钟奎的话,自然是唯命是从,规规矩矩宅在房间里看电视那也不去。
吩咐完毕,钟奎拿出腾龙剑鞘,横插在志庆的床头。然后仔细问明白,他在什么地方撞到那具人体骨架的,就自个带着七小鬼去了。
旅馆原本客人很少,加上徐老板是一个十足的吝啬人,他以节约用能源为本,屡屡到了晚上就让服务员把大灯统统关了。余下的萤火弱光,跟鬼火差不多亮,把整个旅馆里里外外衬托在一片昏暗诡异的氛围中。
因为钟奎的到来,徐倩两父女的关系再度紧张。下午的时候徐老板突发心脏病,在急送医院后,他要女儿留在医院陪伴他。
所以今晚钟奎应该很顺利的完成使命。
还别说,如果是一个人就这么置身在这一片昏暗静谧的环境中,不吓破胆都要吓得魂不附体。走出大厅一目了然就是空旷的内院,内院过去五十米远就是大门。去后院就得从大门出去右拐,进入一个狭长的通道,通道过去十米远就是维修的工地。
钟奎刚刚走到右边的狭长通道里,一缕白色刚性游魂呼的对着他扑来,看来这具刚性游魂是死了不久的。它还没有能力分辨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类,痴心妄想霸占他的身体。
按理他不该抹杀这屡无知游魂,可是事情紧急,他还得尽快完成这件事才行。所以没有多考虑,他反手一抓一捏,刚性游魂眨眼睛变成一缕烟雾随风飘逝永世不得超生。
暗黑的夜晚是阴灵们活动最频繁的时候,钟奎抹杀一缕游魂,其他的游魂哪还敢上,一个个的赶紧消声灭迹遁走。
眼前出现一张庞大的横条红色塑料篷布搭在工地上空,好像是用来遮盖雾气以及预防下雨之用,在篷布里横七竖八有很多电缆线。
电缆线是用来施工烧焊用的,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搅拌机,一切都是人工操作。人工造混泥土,人工担抬砖头,人工抬沉重的预制板等。
要进去找那具倒伏在地的骨架,就得穿过电缆线。穿过电缆线里面还有好长一段狭长的通道,一地的尘埃,人在踩踏到尘埃时,似乎能感觉到尘埃迁徙的动静。而狭长的通道两边都是空洞的圆形窗户,窗户没有窗框,一股股冷风从各个角度袭来,钟奎没有少打冷战。
他一溜小跑进去,终于看见一处破损的小门。在暗黑中走路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他有一只隐藏的眼睛,这是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刚才在出来时,志庆很担心,不停的喊他拿手电筒,他谎称手电筒碍事故而没有拿。
如果是顺利的话,钟奎应该在这个地方看见那具骨架,可他按照志庆所说的位置仔仔细细的搜。地上除了凌乱不发出霉味的破旧东西外,真心的没有看见那具骨架。
在来回两个回合没有找到骨架,钟奎急了。暗自思忖……心中忽然觉得不妙,这是鬼打墙的方式,看来这具游魂死得蹊跷。且年代久远,才会在他灵敏的嗅觉之下嗅闻不到游魂们特有的味道。
在钟奎的脑海里想的是,志庆一定有事,这样一想,他极速返身……
就在钟奎离开几分钟之后,门口传来脚步声和他的喊声。志庆心想,刚才喊他拿手电筒,嫌碍事现在不会是来拿手电筒的吧?
想到这儿,他就忘记了钟奎叮嘱的话,想拿起手电筒递到门口给他,也耽搁不多时间。
当他把房门打开时,却没有看见钟奎,只看见一个背影好像在门口经过似的。看背影就是钟奎,他急忙追了出去。
一路追都没有追到那个背影,志庆觉得不对劲。心里想还是转回去在房间里安全一些,前面的背影突然转身看着他,对他招手。
志庆神智一下迷糊了,他觉得意识在逐渐远去,一切好像不存在的感觉。就连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了,就那么僵硬一步步的往前走。
钟奎跑了还一会,仔细一看,尼玛的还是在原地踏步。艹,什么玩意?连你钟奎爷爷也敢耍?说时迟那时快,他撩开裤裆嘘嘘射出一泡带着骚味的尿液来。
尿液射出,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通道口子就在前方,因为担心志庆,来不及细看那具骨架就在他尿液射出时,出现了在身后,就一趟子往外面跑。
志庆迷迷糊糊的走到狭长通道,来到那横七竖八的电缆线前,一股冷风扑来,嘶!他恍然惊醒,蓦然看见自己怎么会来到这儿。
想退身时,眼前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面色惨白,眼眶溃烂,满脸流血,脖子就像是要断裂一般歪在左边,呲牙咧嘴一步步的向他逼来。跑!的念头闪出,人还未动,头顶上的电缆线就像具备有生命力一般,簌簌的窜来,一下子就缠绕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勒紧,他都感觉到眼眶快要爆裂般的疼。
志庆伸手死死拉住勒他脖子的电缆线,感触到死神就在周边徘徊的同时,也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头顶之上的女鬼。他极力瞪大血红的眼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就要……死了,你……是谁?”
双腿徒劳的乱蹬,他极力瞪大血红的眼珠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就要……死了,你……是谁?”
女鬼嘶嘶怪叫,一双溃烂的手搭在志庆的额头上,一抹奇怪的影像引入他的脑海,在影像里他看见了一幕幕恐怖的画面。
【210】 女孩的心思不能懂
钟奎听到异常的动静,身子弹射而出,一眼就看见志庆被电缆线缠绕悬吊在半空。而在他的头顶上一抹鬼影在拉进电缆线,“呔!你放开他。”喊声一出,他想拔出腾龙剑鞘,这才想起剑鞘还在房间里,来不及细想。
志庆悬吊着,他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瞳孔里好像看见有一个人在大喊什么。他的双手死死卡在电缆线和脖子之间,手指就要断裂一般疼痛,稍微一松手,他的命就休矣。
“那具……骨架……”嘶哑破损的嗓音已经不能再喊出第二声。
钟奎简直急疯忙昏头了,他听见志庆这么一说,感赶紧转身就跑。一路疾跑,在心里不停的说:“一定要挺住,挺住,都怪我……。”
终于他看见就在之前,撒尿的位置,出现一具散乱的尸骨。眼前这具令人发憷的骨架就是刚才那个女鬼的尸骨,他颤抖着手,一把抱住尸骨扶正往小门里塞,然后把小门扶起来遮盖住尸骨。这一切做完之后,一枚铜钱嵌在尸骨凹陷的额头上,这才赶紧的往志庆那边跑去。
就在钟奎做好这一切之后,电缆线忽然一滑,而勒住志庆脖子上的电缆线也尽数自动退去。他一个措不及防从半空跌落在地,把他的屁股摔得好疼。
志庆没事。
钟奎心中大喜。
某人倒在地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还哈哈大笑。
最后还是钟奎搀扶着志庆回到房间。
两人打算好好的睡一个安稳觉,明天去办文根那件事。
刚一躺下,志庆忽而想起一件事,就是那个女鬼的手,搭在他额头传输进脑海的讯息。
钟奎听志庆说那个女鬼好像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却像是在告诉他一件事。
看来志庆真的是不了解当时的状况,他惊扰了女鬼的安宁,女鬼当然是要索取他的性命来的。按照他们俩后来的推测,那个被折磨死在小门里的女鬼,不是人为把她弄到那去的,应该是她自己躲避进去,不愿意再出来,自杀死在那扇小门里的。
女鬼为什么会要自杀在那扇小门里?这个问题除了徐老板的父亲,好像没有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老岳父的话深深印迹在脑海还是别的原因,志庆把女鬼联想到失踪的岳母那件事上去。
两人都已经疲倦,说了一会话,就各自睡着了。
这栋旅馆里的游魂,有些年生的都能感触到来自钟奎身上的杀气,无论是三更半夜还是什么,他们终究不敢来招惹他的。所以这一夜他们俩都睡得很好,以至于一抹黑影悄悄摸进他们俩的房间,他们都没有被惊醒。
进来的是一个人,是人、钟奎就不会发现,因为他嗅闻惯了鬼身上的味道和气息,对于人类的气息反而生疏了。
黑影手里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好像知道钟奎那间床的位置。在进入房间时,毫不犹豫的走向外边那单人床。
嘴角在暗黑中一勾,一抹嘚瑟的诡笑还没有完全展露出来,一袭冷风忽地吹来。周遭空气骤降,他感到太异常了。在意识里突兀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存在,举起的匕首还没有刺下,人就慢慢的扭身来看。暗黑之下,一张张鬼脸,森白、森白的……浑身一抖“妈呀!”一声凄厉的惊叫,吓得这厮不要命的从钟奎床前狂飙而去。
不是七小鬼的动静惊醒了钟奎,而是那位仁兄的尖叫把他从深睡眠中拉回现实里。他欠身看向鬼祟的小鬼们,闷声问道:“干啥呢?”
小鬼们蹑手蹑脚的样子,刚刚想进入布袋,被老大这一声喊,吓得不知所措。一个个赶紧的解释,刚才不是有心想吓人,只是看见那个人的动机不纯才会吓他一吓的。
“房间里有人进来?”志庆也间接被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翻身坐起大惑不解道。
听见志庆出声,几个小鬼嗖的钻进布袋消失不见。
钟奎道:“好像是。”
“奇了怪了,这房间怎么可能随意进入?”志庆看着房间里亮着的弱光灯,自言自语嘀咕道。
“是有点奇怪。”钟奎起身下床,到门口,查看一番。再次把房间门锁头拨弄一阵,然后反锁“好了,咱先不管,好好睡一觉再说。”说着话,他重新上床躺下。
半夜有人潜进客房这件事绝非偶然,钟奎和志庆心如明镜,都深知另有蹊跷。徐老板两父女都在医院,刚好他们不在,就有小偷潜进来,难道这是巧合?
翌日;在钟奎他们退了房之后,出大厅时,徐老板和他的女儿徐倩回到旅馆。
看见他们二人完全没有事儿一般,并且要走,徐老板眼皮一跳,面上表情微露一抹复杂神色。
徐倩急,她不顾大家闺秀的矜持,冲到他们俩面前,惊讶道:“你们这就走?”
“是,我们还有急事,必须去办。”钟奎解释道。解释完毕,他觉得邪了门了,特么的她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他是一个粗莽汉子,来去自由干嘛还得给她解释这些。
这样一想,他急忙错开两人对着的位置,疾走几步拉开距离。
志庆一直做旁观者,安静的观察这位海归女儿的反常表现。他是不知道个中细节,所以觉得她是不是脑壳秀逗了。怎么会对钟奎这个表面看似很普通,也很平常的房客套近乎。
看着钟奎和那个面熟的中年男人远去的背影,噙满眼泪的徐倩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混蛋……”骂完,她不顾父亲的呼喊,一个人噔噔直冲进大厅,上了二楼自己的卧室。
两人来到公路。没有去总医院的车,两人闲聊起来,就刚才的话题;“丫的,你欠她钱了?还是别的什么?”志庆纳闷道。
看着远处忽隐忽现的山峰,钟奎苦笑一下道:“我什么都没有欠她的,不知道她那一根神经短路了。”
“噗!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志庆打趣道。
钟奎黝黑的皮肤,因为对方的话,羞涩一红,越发加深了瞬间变成晕红色。“别,陈叔你不带这样笑话我的,你知道我什么来路,也知道我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别的不说,你看我整天价的哪有这闲功夫?”
“好了,车来了,也不知道文根现在的情况咋样了。”拿出bb机确信那位护工没有给自己打个电话,重新揣回衣兜里,凝目注视着车子来的方向,思维里却在想文根的情况。
钟奎的计划是先去看了文根,然后再去查看找到文根的那座破房子。
【211】 鬼楼
文根经过医院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终于舒醒过来,神智也在恢复中。
钟奎和志庆来时,他已经被转到医院的过廊上在输液。
文根没有说话,只是那眼角滚动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儿。那位看护好像没有在,他们看着躺卧在病床上,还很虚弱的文根,质疑医院怎么会这样对待他?
这过廊能住病人吗?何况他还是刚刚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病人?这不行!这样一来,钟奎留在文根的床边,由志庆出面去找医院理论。
护理女工来了,在看见钟奎她吓了一跳,指责他道:“你是谁?干嘛坐在病人的床上?”
钟奎看见女工怒气冲冲,很是认真的神态,急忙从病床上跳下来。解释他是这位病人的朋友,护工才算完事住口没有再说什么。
志庆去找医生,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文根虽然保住性命,却永远失声了。他的声带出了问题,经过一系列检查没有发现病灶变异什么的,反正是不能说话了。
他不能说话,但是却能写,猴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酷似婴儿学语。当他无助的仰望着钟奎,喉咙发出声音时,就明白了他要用写的方式告诉他们什么事情。
钟奎没有带什么纸笔,还不得掏出一块钱,让护工赶紧的去外面文具店买来。
志庆在医生那还打听到文根为什么会被安置在医院,那是因为病房爆满,病号太多,实在没有空余的病房给他,只好把他安置在过廊,一旦有康复病员出院,就立马把文根给安顿进去。
文根是属于身体机能各种亏缺,只要稍作调整修养,就应该无大碍。这样一来,钟奎和志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文根在纸上写了最近他的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上面有写明了那个叫朱霞的护士的确有问题。可有一件事让志庆很不明白,他上面写的野地荒草,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去麻烦哪位帮忙找到文根的亲戚。这位亲戚也不知道是三姑六婆的侄子,还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孙子,反正就成了亲戚。
那个年代人们兜里钱没有,但是亲戚多如牛毛。四川有一句老话,叫做竹根亲,根连根,哪怕是沾了一个姓氏,你也可能就是某人的亲戚了。
不是有句话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其中典故,无非就是说,你没有钱,哪怕生在闹市区,都没有一个亲戚来串门。反之,你很有钱,虽然身在深山之中,也有亲戚不怕路途遥远来探望和拉关系。
想那文根岳父以及他的为人,加上世代书香门第,亲戚自然不少。这说来也巧,这位亲戚也姓陈,叫陈小毛的。
陈小毛家住在北门市郊,发现文根在破筒子楼里的他,也是那一晚打着煤油灯逮黄鳝时,无意间看见一个人木木的往那处走。就悄悄尾随去看究竟,结果发现那个人进入后就没有出来,在当时他万万不敢进入在当地,人人都忌惮的这座鬼楼的。
这座鬼楼在当地是谈其色变,有人说曾经看见鬼楼的窗户口,探出一颗血淋漓的人头,还有人说半夜三更的听见鬼楼里有哭喊声。
陈小毛讲述,这个地方最早是刑场,‘购物南门桥,枪毙北门桥’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南门桥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北门桥则是冷冷清清,一片杀气腾腾。
再后来随着岁月的沉淀,这里没有了血腥的屠杀,有无尽的沧桑,也有洗尽铅华的醇香。在它的周遭都在悄悄的发生变化,有新建的食品厂,有新修的大桥,还有新建的柏油马路。
唯独这里,还是依然如故,唯一的变化是比以前更为凄凉,更让人难以探测它的秘密所在。
在这栋楼和这片土地逐渐空置下来后,也有以寸土为金的农民,自发把这一块被人遗忘的土地开垦出来,各自种植一些粮食什么的。
可是好景不长,人们的辛劳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反而徒劳无功。种植的粮食,屡屡到了青黄不接时,就会飞来一群群黑压压的老鸹子,肆意的糟蹋,人们辛苦种植出来的粮食。
人们想了很多办法,用竹竿驱赶,用家养狗守。都无济于事,后来实在没辙了,只好放弃这片土地。
也有去请来风水先生看,风水先生掐指一算,说那栋楼有问题。既然那栋楼有问题,就撤除吧!这样人们就成群结队的去撤除那栋木质楼房。可是每一次去人准备撤时,到现场的人都会突发高烧,头疼欲裂等疾病,钟奎针对陈小毛的话,是不是空穴来风的讹传,一时不能随意下结论,他还得进一步查看来证实。
当钟奎、志庆、陈小毛三人来到那一片令人望而却步的区域时。一大片随风逐lang的野生谷草夹杂一些稗子草映入他们眼帘。
陈小毛说;看表面没有什么,奇怪的是,这一片土地在开垦出来时是旱地的,可在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逐渐变成湿地,成年累月都是湿漉漉一片泥泞田。
泥泞田里不出粮食,只长那些野草,稗子草,还有一些叫不出来名字的葛藤。一条蜿蜒的小道通向那栋楼层,在野草旺盛阶段,那条小道就会被淹没。
钟奎吸了吸鼻子,一股难闻的臭味,呼啦吸进他的呼吸系统,喉头一紧差点没有呕吐。这种气味当真难闻,跟腐尸味道差不多。
他让志庆摊开手里文根画好的图纸,图纸上是一大片的草,草里面好像有什么四不像的玩意,像狗?更像是狼。而在野草的下面,有几笔酷似人骨头的画面。
他们三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文根那一晚的遭遇,在当时观察就觉得他内心很浮躁,很恐惧。之后才会画出这一副毛骨悚然的诡异画作。
“你们闻到什么气味没有?”钟奎看着志庆和陈小毛道。
“呼呼!我感冒,叔,你呢?”陈小毛喊志庆叔叔,他是按照辈分来喊的,把陈志庆当做是老辈子吧!
志庆点点头道:“有,不注意嗅闻不到。”
“你们俩在这等,我去看看就过来。”钟奎粗眉毛一拧,大踏步走进齐腰深的野草里,脚下是一条蜿蜒湿滑的小道。
他双目炯炯有神,盯着那栋楼,一步步的靠近。他就要去会会这个人们传说中的鬼楼,看看鬼楼的究竟是什么鬼在作怪。
【212】 邪灵
这是一座空荡荡,残破不堪的筒子楼,腐朽满目凋零的木质框架,摇摇欲坠般在冷风中无声的抗争,并以顽固的姿势,对峙在仰望它的人们面前.从外面窗口看里面好像一个个无底深渊,黑洞洞看不透彻。敞开的门洞,就像一张吃人的大口,安静的等待猎物自动送进口中。
忽忽的冷风从这个窗口窜进,从另外一个窗口窜出,反复完成它巡回破楼的使命。风最终遭到阻扰,没法像之前那样顺利窜出,得先从侵入楼层这个人的身体上绕过,才能窜出去。
钟奎那些年向往的半胶鞋,成为记忆中的历史。现今他是鸟枪换大炮,足上穿的是旅游鞋,这双鞋子还是志庆亲自给他买的。
旅游鞋的好处就是走路很轻便,不会发出大的动静。残破的楼层,每走一步都会感觉它在摇曳,亦感觉得到一阵阵轻微的震动。
钟奎倒不是怕这栋楼倒塌,他是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在前几分钟进入这栋楼时,他嗅闻到一股超强的邪气。这股邪气混淆在空气里,如果没有平心静气的去感触,是无法判断出来的。
而这股邪气绝非是一般幽魂所能拥有的,应该是一具成为半人体的魅姬身上遗留下来的。
感触到有这股邪气之后,他谨慎的步步为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也许太过于小心了,在走了小半楼层,除了嗅闻到那股异常的邪气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志庆和陈小毛还在路边等候,他们老不见他回转的踪影一定很着急。这样一想,钟奎要是想快速查找完这栋楼,还得另想他法。
这下子七小鬼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把布袋子解开,七小鬼忽悠悠的出现在他面前。
“老大,有什么吩咐?”小虎牙最灵动,现身立马就想领命。其他小鬼一片欢愉,好久都没有这样出来过,自然是高兴的。
“别高兴太早,你们将要面对一凶恶的‘魅姬,’她已经成为半人体,混淆在人类之中,无法辨认。我这里有除了她的名字,没有其他线索。
‘魅姬’小鬼们乍一听,顿时咂舌。这‘魅姬’可不是一般的幽魂,它是死而复生的恶煞,靠吸食男子的精气来维持生命延续。不怕阳光,不怕符咒,总之一般的镇邪法宝无法控制它。
小鬼们的惧怕不是没有道理的,钟奎深知这一点。
他除了叮嘱小鬼们注意安全外,还是很担忧他们遭到魅姬的袭击。魅姬是不会把小鬼们怎么样,但是制造魅姬的邪灵,则是可以轻容易的把他们当成点心吃掉。
邪灵吃掉一个小鬼可以增加他的能量和鬼气,吃掉七个小鬼,可想而知他的能量会增加好几倍。
但是邪灵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此刻应该在一处阴暗潮湿的地方修养。因为制造一具半人体的魅姬,会损耗他很多能量,他必须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钟奎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猜测得一点没有错。
邪灵由于损耗太多能量,他龟缩在阴暗潮湿的下水道涵洞里,得靠由他亲自复活的女体,来供给他恢复期间一定的能量。
循环吸食时间准时到来,她笔直的站在他面前,像一朵白莲,洁白美丽。浑身肌肤光滑而娇嫩,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晕,没有一丝瑕疵。
她身上有一半的邪恶血清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会产生一种默契的亲和力。此刻的他就像曾经附体过的婴儿,没有一丁点杀伤力。他得依靠她的协助才能从容吸食,她从男人身上得来的精气,转化成为他所需要的能量源。
一具近乎绝美的酮体和一具丑陋不堪,残破得像一具骷髅的邪灵紧紧相拥在一起。贪婪的吸食声,源源不断涌入体内的能量让他为之一振。
也许久而久之吸食一个能量体,让他有些厌倦,他有一种奢望能够拥有新鲜能量源的渴求感。
身下的她,感知到他的想法,一个念头闪出脑海。她就是与众不同,给邪灵家族大不同的是,她是半人体,具备人类的思维和感情。
在以前,她体内庞大的细胞组合体,数以千计的细胞。在水环境中和酶的作用下,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不断的化学反应。重复着吸入物质,积累能量和排出废物。释放能量的过程,从而使自己保持在‘活’的状态。这就是她作为人类所有生命体最基本的特征——新陈代谢。
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没有了人类那种新陈代谢的功能。跟僵尸雷同,但是进化程度已经超越僵尸。
邪灵自称他是父亲,这具美丽女体是他用万恶的邪恶能量,采集月亮的精华来造就了她。
月为阴,太阳为阳。在子时时分,月亮是最阴的时段。那一晚他把她残破不全的躯体带进涵洞,等待时机,然后发挥最大的潜能吸收月亮精华,灌输进这具已经死亡的躯体里,然后慢慢滴入他的邪恶血清,女体复活。
渴求新鲜能量的邪灵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她似有感知到,默默无语的起身,没有任何表情。匆忙的闪出涵洞,她要去寻找**来供给他能量。
不说这个魅姬会去哪给她的主人寻找**,单说钟奎在鬼楼并不是一无所获,小鬼们在鬼楼里发现了很多象征人类特征东西,比如头发……
钟奎根据头发寻找线索,发现那一大片的野草里有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后面交代,这里还得过度另外一个插曲。这个插曲就是发生在‘新泰旅馆’的事情,由于徐倩发现父亲是糊弄她,为了想羁绊住女儿守在身边,他故意装心脏病发作,这样她就没有机会给钟奎接触,并且还悄悄雇来一个当地的地痞,想吓走住在客房里的他们俩。
没想到却被七小鬼发现,反而把那个地痞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徐老板见钟奎二人相安无事,心里很不痛快。但是见他们俩走了,那份不痛快也是短暂的停留了一会,转眼就高兴起来。
父亲高兴,女儿不乐意了。她嘟起嘴,冲进自己的卧室,赌气一天都不下来吃饭,也不愿意看见父亲。这样下来,两父女的关系再度白热化。
【213】 黑衣女人
这一次是徐倩给父亲发生了最厉害的争吵,甚至于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说到这儿提醒一句,他们俩吵架可不单单是因为钟奎的事情,而是另有蹊跷.
怂恿鬼你听说过吗?这种鬼就像空气。它无处不在,肆无忌惮击破人薄弱的心理防线,从而达到它们窥探人心理活动来控制人的思维,会令遭侵入的人做出非常不理智举动。
一旦遇到这种怂恿鬼,就凭空吐几口唾沫完事。保证你瞬间神清气爽,不会做出超越自我控制的行为。
可如今徐倩却不知道这一茬,她和父亲吵闹之后,坚决要离开旅馆,哭哭啼啼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就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冲出了旅馆的大门。
父亲派来的车,被她一次次的拒绝,那辆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徐倩拖拽着沉重的行李箱,行李箱轱辘滚动在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满脸泪痕的她举目四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旅馆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除了那里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看看天色逐渐接近黄昏,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想起从未看见过的母亲,想起父亲的蛮横霸道,委屈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满满流淌下来。泪堵塞在眼眶,多了就会形成暴风雨,决提一般肆意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心碎成一片一片……
徐倩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见过母亲,父亲告诉她母亲在一次意外之中死亡,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打击,她就像一朵历经风雨孤苦伶仃的花朵,没有可以依傍的大树,感到很绝望无助。
父亲在告诉她这件事时,就显示了他心理冷酷的一面。他可以不顾及她,撇下弱小的她回到内地经营这座,阴森旅馆。如果父亲不是这样冷酷,着她幼年懵懂无知时,完全可以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让她度过童年那段最美好的岁月。
可是在听到父亲讲了母亲的事后,她的童年不再快乐。看见别人的孩子有母亲爱护,妒恨和羡慕双重并存的同时心隐隐灼痛。曾经一度痴痴的想,母亲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死,也许在某一地方等待她。
一路走,一路想,一种莫名的空旷与寂寒填塞进脑海。不知不觉已经走离开旅馆所在的范围,前面是一盏忽闪忽闪的路灯。看不到树的随风摇摆,听不到鸟儿的啼叫,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一切恍如在梦境中。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是来自身后突然传来嚓嚓的脚步声。
不管是什么,反正前面就是进入市区的西门车站。有了这种想法,徐倩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她驻足回头一看。身后距离她一米之遥,一个女人浑身黑色着装,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来者是女性,她戒备心理松懈下来,重新拉着行李箱继续前进。希望尽快到车站,可以买到最后一班车的车票,转站到飞机场回到香港去。
车站不大,一十几平米的候车室,一二十平米的购票大厅。因为时间的原因,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在,仔细一看,几乎都是老弱妇孺。有三个售票口是开着,其余的均已关闭好像是暂停售票服务。
徐倩附身视线探看售票口里面,从衣兜里拿出皮夹,还没有来得及把钱拿出来。来自身后一股疾风,来不及躲闪的重力压住她不能动弹,一只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夺过她的钱夹,“哎~~~~”她惊呼……还没有喊出声,那个夺取她钱夹的人,哧溜一下已经闪到门口,根本来不及抓住。
售票口的售票员,以及那些在候车室的人,权当是没有看见一般。她除了急得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瞬间消失在门口。
“完了~完了。”徐倩呆呆的发愣,一脸苦相道。那可是她唯一的财产,丢了就寸步难行,还怎么回香港?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从售票大厅闪进来一个娇小身影。
在售票厅的几个人,都被这闪进来的黑色着装女人吸引,她一手揪住一个男人脖颈部位的衣领,一边大步走向徐倩。
“是他抢了你的钱?”女人看似娇弱,声音却不含糊,银铃般动听。
“是~是。”此刻徐倩除了感激,好像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她一个劲的点头,伸出手接过对方递给来的钱夹,认真的数了数钱夹里的钱,再抬头看向对方道:“谢谢你,太感谢了。”说着话,从钱夹里拈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预备作为感谢的酬劳送给这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别,我可不是冲你的钞票来的。”黑衣女人冷漠的表情,淡然的口吻道。
“那?”
“我是看不惯这些游手好闲之徒,你点点清楚钞票有没有少,你说怎么处罚他吧!”黑衣服女人年龄不大,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与之年龄极为不符合的冷傲气质。
“钱已经找回,处罚他的话,就免了。我不想多生枝节,只想尽快的回家。”徐倩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好像难以泄恨似的,狠狠揪住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往外面拖拽。
徐倩隐隐感觉此女眼里有一股异常寒冷的慑人杀气,心里一紧,急忙跟走几步道:““哎!我说……”话还没有落口,黑衣女子已经闪出大厅的门口,她心说:好快……好大的劲……
反正钱找回,至于别人爱怎么着,也不关她的什么事,买票要紧。想到这儿,她把钱递进窗口,里面那位木头人似的售票员却丢给她一句话。
“票卖完了,明天请早。”
徐倩急了,赶紧的看向售票口上方,还以为是走错了位置,定睛一看,的的确确是她要赶的车次。不能买到车票,意味着今晚无处安身,怎么办?还是转回旅馆?
想到回旅馆,父亲的冷酷面庞浮现在脑海。她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就像父亲鸟笼里的金丝雀,这好不容易从他笼子里飞出来,真心的不想再回去。
看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魔舞动它鬼魅的触手,释放迷惑人的雾幕迷局,让人深陷其中老也不能挣脱它的摆布。
外面越来越黑,黑色总是让人恐惧,徐倩是断然不敢再次投身进入黑暗中的。她叹息一声,最后莫奈的坐在长条椅上,在寒冷孤寂中等待凌晨的到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御寒的衣物,搭在身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对着她走来,慵懒的抬起眼皮一看,是刚才那位见义勇为出手相助的黑衣女子。
【214】 笑谈夜归路
钟奎和七小鬼寻觅着那股奇怪的味道,以及角落处残留下来的人类痕迹,一寸一寸的寻找.可是找到一处墙角下时,气味消失连毛发也没有了。
在钟奎看来,这里好像被细心的清理过一样,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钟奎感触到这次遇到的对手很强大,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把身上的邪气隐藏得如此干净。而这位强大的对手,就是那位晁德奎,一个想模仿他钟奎现世的凶煞恶鬼。用晁信焚烧给他的钱财来贿赂地府所有的鬼差,包括黑白无常也没有少捞好处。
这些不用想都应该明白,这就是不可示人的潜规则,做哪行,吃哪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流合污,没有清者,才不会招来同仇敌忾。
黑白无常也只是游走在阴阳两界的勾魂使者,他们也有无奈之处,对钟奎是属于忘年之交,对于钱财可有可无。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遮遮掩掩的就过去了。
钟奎也表示不是神人,他也是从小菊花的叙述中得知真相的。想小菊花在地狱门,哭闹老半天,黑白无常都没有出现,唯独在看见晁德奎口吐恶言,才出来压阵。
你知我知,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便捅破而已。何况黑白哥俩对他不薄,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点小事,闹僵呢!
再说了,煞星现世,他们哥俩也早早的通知他来的。人家那是仁至义尽,至于你钟奎是否有真本事,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猜测的是,这哥俩的意思是,他捉他的鬼,他们照章办事。你晁德奎,可以从阴间贿赂,总不至于在阳间贿赂这位黑脸钟奎吧!
只要他有本事捉住晁德奎,黑白哥俩就可以把这作恶的煞星再度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深知这栋楼还有端倪,但是他钟奎是心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因为惦记着在路边等候的志庆和陈小毛,他决定按照文根提供的线索,去市医院查看那叫朱霞的女人。
这样他就把七小鬼留在鬼楼,伙同志庆,陈小毛一起赶赴市医院。下午6.00还有最后一班车,他们去医院至多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夜幕来临,钟奎三人在医院里一无所获。他们分别去了医护办公室,以及朱霞所在的工作岗位,核实了关于她的一切动向。
医护人员以及医院的领导口吻一致,说是前几天,这个人就辞职离开了医院,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朱霞是医院临时工,没有按照正式工那样的程序来办理个人简介等资料入档案,所以查找起来就有难度。也有医院的护士说她和一位叫刘文根的病人关系暧昧,并且还提供了,这位病人的住址。
这不是瞎掰吗?找来找去,又找到文根身上,还不如不来医院。
七小鬼还留在那栋楼里继续观察,钟奎顾及志庆和陈小毛的安全,意思是在医院回去之后,让他们俩呆在一起去总医院陪护文根,这样子他们三都好有一个照应。
这一来二去的在医院里查找线索,钟奎他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他们三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晚。月亮早就爬上树梢,漫天星星点点忽闪忽闪调皮的眨巴眼睛围绕在月亮周围。
从市医院到总医院必须要途径那栋鬼楼,这样也好,反正志庆和陈小毛可以一起送钟奎过去。最初从市区出来,有一段路虽然路灯暗淡没有多少亮度可也比这一段路好吧!这段路,黑黢黢一片,分不清楚是树林还是田野。
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偶尔有一辆车闪烁雪亮大灯刺目而来,呼啸而过时刮起一阵冷风,掀起一些尘土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还有矮树枝凋零的叶片上。
车灯映照着他们眼前豁然一亮,灯光拉长他们三的身影,带来炫目的闪亮之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音远去,他们三瞬间又被无止境的暗黑吞噬。
黑暗中,沉沉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无奈。志庆口里闪烁的那一点火焰,时明时暗,就像一只不会飞的萤火虫。
钟奎不吭声一路走一路想,想朱霞,想文根,想香草,甚至于想到冉琴……
陈小毛忽然开口问钟奎:“钟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在鬼楼看见什么没有?”
他的话太突兀,把某人的思绪一下子搞凌乱了。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位徐大小姐。
“啊!鬼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破楼,等过了今晚,就好啦。”
“没事就好,原来咱们哥几个还想把它一把火烧了呢!”
“怎么说?”
“撤不能撤,大家伙看着渗人,孩子们吓得夜晚不敢哭,一哭大人就吓唬说送哭的孩子去鬼楼。”
“哈哈!大人真够损的,其实他们也是无奈,成天累死累活的跟牛一样,还得回家侍候老老小小,你说能不吓唬吓唬吗?”
陈小毛嗨嗨憨笑道:“是的。不过我爸妈那样吓唬我,我就给这鬼楼拉下仇恨了,打小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噗!用什么烧?”
“煤油,钟师傅,你还别说,我们哥几个放了一大桶煤油在鬼楼的西下角,那一片最茂密的丝茅草里。看来没有用处了,煤油可是好东西,可用来夜晚捉黄鳝,还可以用来停电时应急。我们那个时候把买冰棍的钱,积攒起来才买了来那一桶煤油。”
“小样,你爹知道打折你的腿。”志庆一旁打趣道。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调皮的,唉!小时候吧!想长大,想做大人很威风,可以随便打小孩,可以赚钱养家。长大了吧!才明白大人不好做。”
陈小毛的话,逗得钟奎和志庆一阵哈哈大笑。
他真的好健谈,活跃气氛淡化了这一路的疲劳和压抑。他功不可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功夫就走了好大一截路。
驻守在鬼楼的七小鬼,附身在暗处一点也不敢动,暗黑是他们的世界,但是也是他们同类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所以他们万分小心,牢牢记住老大的话,大鬼吃小鬼,小鬼连虾米都没得吃。说白了;人世间是人吃人的社会,阴间是鬼吃鬼的世界,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灰飞烟灭,不能再世为人的下场。
【215】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大白天看鬼楼阴森恐怖,在晚上看鬼楼就是一团黑漆漆混淆在暗黑里的庞然大物.夜风呼呼吹拂着野草,野草起伏着哀鸣般回应着呜呜的风声。
没有虫子,没有青蛙,更没有那种白色细脚高挑细脖颈的鸬鹚鸟儿。连一只夜莺也好像惧怕这里,都舍近求远高高的飞掠过,不愿意暂栖身在此。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附身在暗处的小鬼们,在他们可见度的视线空间里,一只只酷似动物的东西,四肢着地,以极慢的速度,慢吞吞的爬动着丝茅草和稗子草丛里。
“那是什么鬼东西?”小虎牙问出这句话,暗自好笑,他不也是鬼东西吗?跟钟奎老大在一起久了居然把自己当人看了,想到这点他有点嘚瑟的感觉。
“嘘!”小菊花嘘声制止小虎牙的躁动。
那爬动在地的动物,有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珠子,浑身没有毛发,倒像是一层薄薄的皮。光秃且干煸没有一丁点光泽,有一只好像嗅闻到什么,木然扭头看向小虎牙他们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这只动物在扭头时,他们才真真切切的看见,居然还有比他们还丑的鬼。
这些不是动物应该属于是鬼奴来的,他们嘴角流淌着粘稠的哈喇子。面皮很多皱褶五,眼珠子凹陷在眼眶里,鼻孔几乎高悬,嘴唇萎缩……
“啊哦……我想吐……”有一个小鬼捂住口鼻,就像人一样突然想呕吐。
这是条件反射,小鬼们给人类呆久了,自不自然的九产生一种拒恶之感。
小菊花急忙捂住这叫嚷着的小鬼,把他轻轻拉到一边,拂动一股冷风给他,让他释放心中的厌恶感。
这些爬动的鬼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反正是越来越多,几乎一米远就会有一只。如果按照这样发展的趋势下去的话,不光是小鬼们有危险,就连钟奎可能遭遇不测。想那鬼奴是吃腐尸的,如果没有足够的腐尸给他们吃,他们焉能放过到口的活人?
见此景况,小鬼们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老大,一个个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才说到钟奎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徐倩。
徐倩觉得自己的运气算是好的,虽然没有买到车票,却遇到一个跟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姐妹。这位姐妹不但帮她夺回钱夹,还有同病相怜带来的暖意。
徐倩问这位漂亮得让她妒恨的姐妹叫什么名字。
她答:“朱霞。”
‘“朱霞妹妹真实是人如其名,霞光万丈,炫目四方。”徐倩真挚的赞美道。
朱霞颔首带笑道:“姐姐见笑,姐姐好有文采。”
这是一栋两居室的单家独院,徐倩也不知道走了好久,才走到这里。反正她记得转了好几圈,钻了好几条胡同,直到脚走得实在不能走了,把高跟鞋提在手里,才来到朱霞的家。
朱霞告诉她,家里没有多余的人,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可依傍。说着说着,她还流下两行清泪来,惹得徐倩也跟着抽噎哭泣,这才慢慢停止下来相互安慰一番,逐渐喜笑颜开。
她给徐倩倒来一杯水,水的颜色很复杂,雾沉沉的就像很多水垢,让人看了就没有想喝的**。
对方自然是洁净之人,乍一看这杯水,自然就拒绝喝。拒绝的语言还得委婉,要不然会惹得这位恩人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朱霞妹妹,我……不口渴,待会喝……”随手接过,随手放置在茶几上,环手交叉抱住膝盖。肚子里咕咕的叫,应该是饿了,可是对方端来一杯水之后,好像没有打算给她填肚子的食物。
朱霞的确娇庸迷人,皮肤也是惊人的光洁,如是她去做一名香港的模特,特定走红。这是徐倩独自欣赏对方的想法。
徐倩的想法,在朱霞脑海里独享。她微微抿嘴一笑,同时从对方细微的思绪里,捉住一抹浅显的渴望。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朱霞的仇人,不,应该是她父亲的仇人。
父亲自然是哪位重新赐予她生命的邪灵,父亲给她讲了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父亲的一个下属,偷偷举报了他曾经杀人如麻的那段可怕历史。
这个下属最后隐姓埋名,去做了一名斩穴人。而这位斩穴人收养了一个义子,义子捡到一个婴儿,这个婴儿名字叫钟奎。
父亲遭到枪杀,埋葬在乱坟岗那片神秘的树林里。他临死前发毒誓,死后变成厉鬼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下属找到,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没想到的是,父亲在地狱一年,世间已经过几许年。仇人老死,仇人的义子也死了,余下的是仇人的孙子。
而这位孙子却是幽魂的死对头,也是他的克星,为了想一下子击败对方,父亲利用自己的邪气和仇恨集聚的怨念制造了她。
如不是父亲伟大的发明,她已经成为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
看着朱霞发呆,徐倩的肚子越发饿得慌。她看着那杯水,考虑要不要喝下去暂时填填肚子。咕嘟一口唾沫吞下,惹来五脏庙的抗议,‘咕咕’之声不断。
“姐姐怀疑我下毒?”朱霞含笑,看着那杯水道。
“没有,妹妹瞎想了,我这就喝。”说着话,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徐倩果然端起那杯水,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咦!这是什么东西?这杯水感觉蛮好喝的。”原本想矜持的抽出纸巾抹嘴唇的,可是意识感觉很恍惚,不由得随意的抬手一抹,眼前忽然出现两个朱霞……
朱霞看着慢慢慢慢倒下去的徐倩,冷笑让她美丽的容颜变得十分狰狞。
她要给父亲一个惊喜,这具美丽的**是她最好的礼物。
为了寻找着一具,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四柱纯阴的人。她是煞费苦心,几多周折才找到这具纯阴之体,纯阴之体可是鬼魅最好的修炼上品。
比她胜过千百倍,父亲一定很喜欢……
朱霞舍不得把徐倩折腾得太辛苦,她用一床厚厚的被褥,把她严严实实的包裹好,放在身边。然后出去利用自己的美色,招来一辆车,搭载着她和这具即将成为父亲**的女子,去她和父亲约定的位置鬼楼。
【216】 离家出走
钟奎看见前面七颗闪烁的星星点点,就知道是七小鬼来的。不由得心下一疑,暗自道:他们怎么可以擅自离开鬼楼?莫非那里有事发生?
他刚刚想问出口,倏地两道亮光至转角处刺啦啦射来,亮光带着万道芒眨眼睛粉碎了七小鬼的身影。刺得钟奎三人连忙伸手遮挡着眼睛,适应片刻之后才看见在亮光背后一道黑黢修长的车身轮廓出现在五十米远处。
车身主体是黑颜色融合在暗黑空间里,如果没有那两道刺目的光柱。在五十米远的距离,断然是不会看到车属于是哪一类型的车辆的。
志庆是有驾车经验的,他见此车的速度,就知道此车定然是在寻找什么人,或者是直奔他们来的。因为车速由快减速也就是几秒钟前,在车减速时那道远距灯骤然消失,好像已经替换变成小灯。
钟奎和陈小毛的手还捂住在额头前,站在原地没有动,想等这辆车过去之后再继续走。因为那种透亮之后瞬间陷入暗黑的感觉,真心不好。
志庆闪躲在一旁,还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哧~吱!’车子喘息着,慢慢减速,居然就停住在钟奎的身边。
三人里除了志庆心中有所预感,其余的钟奎二人浑然不解,此车为什么要停靠在他们身边。想法瞬间,车门开启,从车里钻出一颗他很熟悉的头颅来。
钻出车子来的人,他和志庆都认识。
“徐老板?”钟奎二**惑不解,相互看了一眼,低语道。
徐老板眼神很忧伤的感觉,精神也不怎么好,他叹息一声径直走到钟奎面前,借助车灯光照,黯然盯着这个让他苦恼万分的粗莽汉子道:“倩儿离家出走了,为了你。”
吓,这怎么可能,一个富家女为了一个穷酸,而且也就只是见了两面而已。离家出走?如果这话不是从徐老板口里说出来,谁能相信?
钟奎以为徐老板认错人了,或者这句话是对志庆说的,他虽然年龄稍大,大气不凡、老成持重相貌那是没得比的。绝不逊色于那些小白脸。再说了,自古就有,萝莉爱大叔的传说。只有这样才合情合理……
这样一想,他就故意挪开给徐老板面对面的距离,把空间让给志庆。纯碎就站到陈小毛的侧面,想看看志庆怎么来应对眼前的这一局面。
熟料到就在钟奎挪开与之对持的距离,徐老板急了,他目光犀利盯着挪到陈小毛身边的他加重语气道:“小子,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但是我女儿如果有什么不测,你得负全责。”
“这……”不光是钟奎在确认徐老板找的就是他感到很吃惊之外,还有志庆和陈小毛也觉得颇感意外。
陈小毛是没有看见过徐老板的千金。
志庆可是亲眼目睹,她乃是一位妻子颇佳,相貌出众的漂亮美女。敢情这千金大小姐被钟奎内在美给吸引住了?他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看向徐老板说道:“徐老板,别着急,你这话的意思我都没有明白,就更别说钟奎了,他老实人一枚,你别见怪,有什么事情慢慢讲来。”
徐老板摇摇头,哭着脸道:“你问你的好兄弟,不知道他用什么妖术迷惑了我的女儿,居然对他死心塌地的。为了这个男人,我徐某人养育了一二十年的女儿敢给我吵架,离家出走……”
果然是这样!志庆惊讶。
钟奎无语,话说:这事他根本就不知情,怎么一股脑的都赖在他身上?
一旁的陈小毛乐呵呵道:“恭喜钟师傅喜得美人归。”
陈小毛一番无心无意的话,彻底触碰了徐老板的底线,“去!边儿去,你是什么东西?”气得鼻歪嘴斜的他恼怒道。
年轻气盛的陈小毛怎么能忍受这有钱人的辱骂,他蠢蠢欲动很想反驳……
志庆和钟奎见状急忙阻止,一个劝阻徐老板。一个安慰陈小毛。
待双方安静下来,钟奎蹙眉道:“别闹,让我想想。”几秒钟之后,他认真的神态看向徐老板道:“你也许误会你的女儿了,她不应该是喜欢我才会和你吵架,可能是别的原因。”徐老板张张嘴,刚想说什么。他举起手说道:“别,你先等我说完。”
钟奎和徐老板说事,志庆和陈小毛一人一只烟。在车灯的映照下,徐徐吐出口里的烟雾。
钟奎说:“我问你答,别的什么都先不提好吧?”
徐老板点头道:“好。”
”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你们走不久。”
“去了哪里?”
“不知道,我一直在车里跟踪她的去向,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踪影。”
“你是说,在她离开你后,你就一直在跟踪她?”
“是的,她离开我之后,我就立即喊上司机,跟踪她,并且下车让她回家的。可是她脾性执拗,愣是不听……唉!”
“后来跟着跟着就不见了?”钟奎补充道。
“对!”
“就在你视线里突然不见了?”
“对。”在钟奎的询问下,徐老板越发的焦躁不安起来。
“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钟奎听到徐老板这样一说,心里一紧,暗自道;看来有事发生,这件事跟鬼楼事件会不会有牵连?
“只要能够找到我的女儿,你要问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徐老板一改之前的傲然气概,有点低声下气的语气道。经过那次事件,他深知眼前这位,绝非普通人,要不然那天女儿眼看就要溺死在浴缸里,他都有办法找到,并且还救活了她。既然他不是普通人来的,那么该下话就得下话,只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再次帮他找回唯一的女儿。
徐老板心知肚明暗地里做的那件不光彩的事,对不起眼前这个人。他没有因为对方帮忙而心生感激,反而因为女儿的一意孤行,从而萌发恶搞钟奎的计谋。
当然这件事当事人还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心虚就理亏,理亏就觉得矮人一截。他也知道,尽管他有家财万贯可对眼前这位,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见钱眼开,有的人视钱财如粪土。钟奎属于后者,就像上次,那笔钱换做是别人,那家伙的,还不定开心成什么样子。
【217】 四柱纯阴人
可钱到了他手里,却成为累赘似的,回到家计算着捐助给那些贫穷没有钱读书的孩子们。当然,捐助活动还得靠冉琴帮忙完成,他的事情实在太多,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扯远了,还得来看这头才是……
徐老板心急如焚想尽快找到女儿,他满口答应钟奎的要求,随便他问什么,反正是有问必答。
他心里做好了应万变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想到。
钟奎的要求是需要他女儿生辰八字,这女儿家的生辰八字,可不能随随便便告诉人的,何况他还是一个粗莽汉子,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如是非要想知道女儿家的生辰八字,除非对方是女儿未来的夫婿。
这徐老板不如实回答对方的提问,谈话暂时搁浅。
钟奎不能在对方口里获得徐倩的其他信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对应,她离家出走一事。
据徐老板说;在这里他们家没有多余的亲戚,刚才他们也去了车站,车站方早就停止售票。那么徐倩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会不会是在别的旅馆里?
这个想法刚刚从钟奎口里说出来,立马得到徐老板的否认。他说女儿徐倩有一个很不好的洁癖,对于不熟悉的旅馆什么,哪怕就在车站干坐一夜也不会轻易住进去的。
志庆和陈小毛都觉得徐老板没有诚意,既然是来找钟奎帮忙的,为什么就不能如实告知徐倩的生辰八字?
在二人咄咄逼人的言语攻击下,徐老板没奈何的看着钟奎问道:“你敢说知道了徐倩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找到她吗?”
钟奎粗眉毛一拧,倔脾气一上来,气哼哼道:“你继续拖延,我可就不能帮你。”
陈小毛不计前嫌,大胆进言道:“对,徐老板,你想想,你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什么事也办不好。不但把时间延误,说不定还把你女儿推向危险之中。”
志庆见陈小毛的话一出,徐老板面色更加难看,就急忙安慰道:“小毛也许说得严重了点,也许你女儿什么事没有,在朋友那玩呢。”
“我实话给你说;需要你女儿的生辰八字,只是想算算她有没有危险。往好的方面想,如果她的生辰八字很一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往坏的方面想……”
志庆、徐老板都紧张的看着钟奎,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钟师傅你急死个人,快点说。”陈小毛也急得火上房似的,催促道。
“如果我没有算错,你女儿应该是命理属阴,有邪灵可取之处。”
徐老板乍一听钟奎这么一说,脸一白,语无伦次道:“什么是属阴?”
“你直接告诉我,你女儿的生辰八字,我才能算出她是否命理属阴。”钟奎强忍怒气,看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有他们在,七小鬼一直在远远的游荡,不敢前来给他汇报鬼楼实情,他急得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
“额!她……”徐老板可能是太过紧张,结结巴巴的急死人,嘴皮子动了老半天,连一句囫囵话都没有说出来。
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得一旁的钟奎三人恨不得,掰开他的嘴,让他把肚子里的话全部倒出来。
“你倒是快点啊!”钟奎来回度步,车灯忽闪忽闪的映照得他一张黑脸更黑。
徐老板抹一把冷汗道:“我女儿……是从她妈妈肚子里抱出来的。”
“我去,谁不是从母亲肚子里抱出来的?”
“别,让他说。”钟奎制止陈小毛道。
“对,让他说。”志庆附和道。
“她妈妈死了……然后她还没有出生,医生是破开她妈妈肚子,把她抱出来的。”
“打住,你说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吧!关于她怎么出来的,我不想知道。”急死个人,钟奎面色铁青,他忽然心绪不宁,烦躁不安起来。
“她生于癸亥〔年〕、癸亥〔月〕、癸卯〔日〕、辛酉〔时〕”
徐老板报出来生辰八字,钟奎瞬间呆如木鸡……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的异常表情,吓住了志庆。要是别人,这不算什么,可他是谁?是捉鬼先生,是给邪恶的鬼魁打交道的异类。
如是钟奎出现这种表情,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事态可能很严重,或者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阶段。
局外人陈小毛不知缘由,“什么意思?还有这么奇怪的生辰八字。”
没有人搭理陈小毛的话,钟奎急促的语气,对志庆,说道:“快……来不及了。”稍作停顿,他看向呆愣着的徐老板道:“徐老板你回家等待,如果不出意外,我一定会把你女儿完好无缺的送回来。”
看着钟奎率先领头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徐老板急忙喊道:“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你回去吧!汽车目标大,我怕还没有看见你女儿,就已经惊动……好了你放心。”
志庆知道钟奎没有把话说明白,可能是顾及对方是一个海归,说些什么鬼神之类的影响不好。
徐老板见对方拒绝,也不好多说什么,就默默无语的钻进车里,司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眼前的光亮逐渐远去,暗黑再次吞噬他们三人,不对,还有七小鬼……
钟奎暗示志庆拖住陈小毛,他得先跑前面去回会七小鬼。
志庆会意,停住脚步,拉住陈小毛递给一支烟。并且点燃,含在嘴里,两撮暗红在夜色苍茫下闪烁。
钟奎已经一流小跑飙出老远。
七小鬼见是老大一个人,呼啦一下就围拢上来,由伶牙俐齿的小虎牙告知真实情况。
小虎牙把那些在乱草里爬动的怪物,如何异常出现的情况,一一告知钟奎。
他细细的分析了小虎牙以及其他小鬼的反应,暗自道;看来今晚子时,也就是夜晚最阴气最重的阶段,鬼楼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发生。
而这件事特定给徐倩脱不了干系,她可是鬼魁上等的修炼品。如是邪灵得到她,邪恶力量暴增,那将是白日陆沉,日月无光。就连他钟奎也可能不敌于这具邪灵,人类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苦难中。
钟奎留下小菊花阻止志庆和陈小毛往前走。让她设置一道难以逾越的鬼墙,封住他们俩的去路,把他们保护在一个隐形的圈子里。其目的是不想让他们靠近鬼楼,因为再继续往前行进五百米,就接近鬼楼区域。
他带上其他小鬼,一阵疾跑,挺近鬼楼,预计在邪灵作祟吸取徐倩精魂时,把他扑杀之。
【218】 黑鹰勇士
小虎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一副眼镜,镜框是黑边的,镜片不怎么好。但是戴起来挺神气的,这黑的夜,戴上一黑色眼镜,钟奎要搞哪样?
鬼楼被包容在暗黑的阴森氛围中,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珠子,贪恋的盯着地面,一寸一寸的搜寻着隐藏在草丛里的虫子。
这下小鬼们知道这方圆好几里的野草区域,为什么没有夜虫子鸣叫的原因了。原来都是被这些贪恋的鬼奴吃光了,鬼奴其实就是被魅姬吸收了精气的尸体。
这些被魅姬逛骗来的男人们,虽然被吸食了精气,身体也因此干枯变形。但是他们身体里还残存一口魅姬残留下来的邪恶气息,尸体在七日之后,开始复活,成为一具具酷似蜥蜴的爬行鬼奴,专门寻找草丛里的虫子来填肚子。
如果是遇到蛇、或者是老鼠什么的,更或者是遇到一只野狗。它们就会蜂拥而上,一顿美餐把它们的肚皮撑得溜圆。
魅姬今晚要在鬼楼举报大事,她要奉献一份珍贵的礼物给‘父亲’。
‘父亲’是自个来的,比她先来一步。
鬼奴们在邪灵来时,纷纷闪避开去,爬到潮湿的地带,静悄悄的观察事态发展。它们仅存的一层皮囊,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撕碎。
倏然一声高昂的吼叫,从来的路上一路传来。这一声高昂的叫声,惊得鬼奴们缩成一团。
高昂声是从肺腑发出,具有威慑力和震撼力。这是人类的吼叫,好像是在警告什么。
她可以隐藏身上的邪恶气息,却不能辨明来者何人。
自称是邪灵之父的晁德奎,知道来者就是他眼中钉肉中刺钟奎。
“敌人来了,你得小心对付。”晁德奎已经恢复了大半能量,他看着自己的实验品,嘚瑟的露齿一笑。只要她有足够的应付能力,待他吸食掉这具充满能量的上等修炼品,他就可以发挥极致能量消灭掉眼前这颗钉子。
朱霞冷漠的面庞凝视夜空,对吼叫者投以轻蔑的冷笑。
吼叫者的确是钟奎,在六小鬼的陪同下,他威风凛凛的一路吼叫,来到鬼楼前。
徐倩究竟在不在这里,他不敢确定。不敢确定就只有先发制人,让对手知道自己的存在,才不会对**造成伤害。
诡异静谧的夜空下,一对邪恶的父女,虎视眈眈盯着站在地面的他。
一个是**凡胎的人类。
一个由大波鬼奴簇拥着的邪灵跟他的实验品。
双方都在以静制动,暗自揣测对方的实力。钟奎灵敏的嗅觉,嗅闻到空气里极不寻常的气息。其中也包括鬼奴和邪灵的,他就是没法嗅闻到呆在邪灵身边,身着雪白连衣裙女子的气息。
她就像夜空中里一朵睡莲,很美丽,且冷傲。跟人类没有区别,可以说完全就具备人类所具备的一切。
他知道他是来找她的,狰狞笑意让他一张原本就令人恐惧的鬼脸更加可怕。
嘶哑的声音,渗如心神,“你终于来了。”莹莹绿光,像野兽盯着猎物一般,喉咙鼓动发出的嘶嘶声,并没有掩住语气中的仇恨。
从这双充满邪恶的目光里,不难看出恨不得嗜钟奎的血,啃他的骨。
钟奎淡淡一笑道:“一切应该结束了,你本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强制留下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哈哈哈,你没有看见我的成功?”邪灵凶光一凝,看向身边的朱霞。
钟奎眼角余光瞥看到小鬼们已经找到,陈小毛所说的煤油桶子。粗眉毛一闪,看着邪灵道:“你以为能胜过我?”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如何?”邪灵露齿一笑,尖锐在夜幕下闪着寒光的鬼牙,隐透出丝丝寒意。
“你身上发出的气息出卖了你……其实你就是一个不堪一击的恶鬼。”钟奎神态平稳,额头三只眼在液黑之中的灼灼之光,就像火球带着灼热的光芒,刺向邪灵……
就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眼看就要砸在钟奎身上。朱霞用意念呼来一个圆形铁通,预备砸向措不及防的他。
他矮身向后一滑,带着呼呼风声的铁通‘砰然’一声砸在钟奎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瞬间凹下一个深坑。好悬,如果他迟一步就给砸成肉饼了。
就在钟向后滑动脚步时,小鬼们把煤油挪了过来。
朱霞对付他时,邪灵安然退下,准备去享受他的**美女去。
小鬼们扑来,团团围住他,呼呼旋转,制造一股股逆风,让邪灵暂时不能摆脱鬼圈。他左冲右突伸出枯槁腐烂的爪子,想抓住小鬼吃掉。
小鬼们灵活的躲避,对于这具已经严重损耗能量的,邪灵,他们毫不畏惧。惧怕的是哪妖异魅姬,她才是真正的吃鬼妖姬。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老大就精心的部署了对策,让他们对付邪灵,老大对付强劲对手魅姬。
朱霞再次用意念呼来另一个铁桶,只是这个铁桶比刚才那个小一些,分量却不轻。
钟奎见状,噗一声笑,淡定了的,看着铁桶被她的意念升高,再升高……
铁桶升到半空,就在他的头顶上方,距离朱霞右边一点。
电光火石间,钟奎一个箭步,以极快的速度和弹射能力,跃上木楼楼梯。还没有等到,朱霞反应过来,就遭到狠狠的一拳。
拳头砸在她的身上,犹如砸在一堵墙上,反而把钟奎的虎口震得深深作痛。
他砸这一拳实在是想试探对方是否是人类,如果砸下去,她是人类的话,就会闪避。如果是有备而来的变异体,那么她就会以硬对硬,不会在乎他的这一拳头。
一拳砸空,钟奎眼见铁桶下坠的速度加快,就凝聚力量,从口里突突喷射出火焰来。
铁桶里是煤油,经过他的火焰烤热,特定是要燃烧起来的。铁桶刚才在被呼来悬起在半空时,里面的煤油就从口子上溢了出来,此刻见火就哄哄燃烧起来。
一团一团的火焰,从铁桶口子掉下……被眼前变故惊得一愣的朱霞,冷不防被钟奎飞起一脚下楼层。那团火焰刚好落在她身上,‘篷’遇火就着的她,躲避不开,火焰眨眼间就蔓延在她身上。
熊熊烈焰中只听见狂嘶怒吼痛叫惨哼不绝于耳。
凝目注视在一团滚动的火球,没提防从身后爬来一个形像极其丑陋的鬼奴,钟奎忽然觉得小腿肚隐隐作痛这才回身定睛一看,小腿部位趴伏着一只令人发憷的鬼东西。
【219】 殊死之战
全力倾注在那只被鬼奴咬住的腿,钟大喝道:“去死……”腿用力向前一甩,鬼奴就像一个石头似的坠入火海中,没有来得及嘶叫一声,就被火苗吞噬。
火球滚动着,火苗tian舐在野草上,野草瞬间开始冒出滚滚青烟……一路蔓延开去。
身后传来咔嚓咔嚓的响动,钟奎猛然回头,看着眼前最为痛心的一幕。
邪灵见朱霞深陷火海中,大怒、口里发出震天嘶吼,一道道黑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弥散开来。小鬼们的鬼气则气流似的被邪灵吸收进踢内,小鬼们危在旦夕,他们即将面临身形俱灭的危险境地。
回身瞥看到这一紧急状况的他,来不及考虑什么,稍微乱了分寸。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眼前突然一黑,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忽然感觉一紧,一只冷冰冰的的爪子掐住了他的脖子。
钟奎费力一笑,寄出几个字道:“你去死吧!”左手,倏地抽出腰间的剑鞘,凝聚力量,爆发出一声大吼。刺啦啦……剑鞘带着正义力量刺进邪灵的胸膛。
近距离看邪灵,面部当真可怕。没有肌肉填充的五官,裸露出的朝天鼻孔,白森森牙齿,红兮兮的牙龈,两颗白色眼仁死气沉沉,低下看向刺进胸膛的剑刃,扭曲的面部颤颤抖动。
血色窟窿从剑刃处绽开,流出来的是绿色的液体,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钟奎一手握住剑刃,正欲拔出。
“…“该死……”
一声尖锐的嘶叫,惊得他急忙侧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明明是葬身火海的朱霞,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屋里,挟持出半昏迷的徐倩来。
“你是为了她来的?”火舌没有tian舐毁灭朱霞的美丽,她傲然冷漠的盯着对方,恨然道。
早知道朱霞是不可能轻易就被消灭的,要不然钟奎也不会弃七小鬼的安危不顾,一直注视着滚动的火球。可没想到的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就在邪灵要消灭小鬼时,引起他的注意,前来助阵小鬼。
就在他全力以赴对付邪灵时,朱霞从火球里走了出来,浑身燃烧的位置瞬间自动熄灭,灼伤部位迎风一吹完好如初。
这就是邪灵想要的结果,他精心制造的超级魅姬,成功了。
“放开她。”
“哈哈哈!你有本事就来夺。”朱霞说着话,一把抱住徐倩转身倏然跳下楼层,完全置身在那片蔓延的火海中。
钟奎脸唰的惨白,目测这丫的想同归于尽?这可不是好兆头。朱霞一个充满邪恶的魅姬,死不足惜。可她的用意是要让徐倩做她的垫背,他万万不能让悲剧发生在眼前。
小鬼们因为自身能量被毁,一时之间是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霞抱住徐倩,一步步的拖向火海处。
朱霞可以在火海你来去自如,徐倩却不能,她是**凡胎,进入火海必死无疑。
钟奎目光如炬紧密注视朱霞的举动,他要在瞬秒间寻找契机,破了她的防御术。
火是万物相克之物,一具死而复活的魅姬躯体,她怎么就能在火海里来去自如?手指抵住剑鞘,目光随着朱霞动而动。
“够了,你想干什么?”大声喝住对方,想从她的面庞看出什么来。心思却活络开来,暗自道:看这情形如是想从对方手里夺过徐倩,断难瞬间夺救到手的,而要想一举降伏魅姬更无可能。刚才不小心被鬼奴咬住小腿,此刻隐隐作痛,还伴有麻痒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尸毒,尸毒在血液里一旦四处散开,那将是要命的事情。
朱霞冷酷得透明的面庞,目光之中映射出一抹凶残。恶狠狠却似乎顾及什么,故意把视线移开,语气毫不含糊道:“你放过我‘父亲’她就安全了。”
鬼楼周遭燃烧的空间氛围,完全变成一大片无边际的雾霭。空气里一股难闻刺鼻的烟雾味道,侵入肺腑令人窒息。
钟奎几次差点咳嗽引起呕吐,他极力隐忍住喉咙的刮噌感。眼神带着犀利逼视魅姬泰然处之朗声道:“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讲条件,你们只是一具具没有人性,没有理智充满邪恶的鬼魅,怎么可能给高尚的人类媲美。如果你心尚存善念,去到地府时,我还乐意替你讲情,让黑白无常给你们网开一面,让你们在十八层地狱少受苦。”
魅姬闻听他的言语,面色一惊。尔后故作很平稳的样子道:“凭你三寸不烂之舌,难道就信你不成?人类已经开始走向衰亡,自相残杀,尔虞我诈难道不是人类造成的吗?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人类的高尚,高尚在何处?”
钟奎淡然一笑,窥觊到对方在说这一番话时,面庞一闪而过的惊骇欲绝的神色,一个人有超强的观察能力的他,魅姬心思活动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知道她的底线快要崩溃了,也许就在顷刻间……在他不远处,倒伏在地,宛如一堆烂肉的邪灵,已经没有了气息。
一道疾风直达面门,钟奎不用看,就知道是魅姬扑来。她在扑来之际,伸出白皙却似铁钩的手,恶狠狠的对着他的咽喉掐来。
钟奎灵巧一闪,成功的躲避开她的胡乱冲撞,一闪一退,人已经退到那堆蠕动在地的鬼奴前。然后目光一凝看着她,酷毙了的一抹浅笑挂在嘴角道:“我不是好对付的。”
看着对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闪躲开,倏然从楼层跳下。
双足沾地。立马以极快的举动一把揽住徐倩在手。把她拖离开火舌tian舐的地带,让已经随同他飘下来的小虎牙照顾。
烟雾越来越浓密,呛得眼泪一个劲的流。魅姬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幕,没想到人类真的是狡猾的生物,居然用心理陷阱,赢得了她的大意。
对手说这个女人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她顿然有一种受到欺骗的感觉。一张原本就苍白的脸,气得更加惨白。她再次想倾尽全力扑杀而来时,钟奎偷偷凝聚力量,灼灼的目光直视她,一道冲天火焰腾空而出,呼啦啦喷向飞身而下想再次扑来的魅姬。
火舌呼呼呼缠绕在魅姬的浑身上下,沁人心扉之痛,就像有一把锋利刀刃,在活生生的扒她的皮,让她痛不欲生。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熊熊燃烧的火海里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鬼楼着火了,火舌肆意席卷而来,钟奎清理小鬼们的踪迹,除了小虎牙幸存,其他五个小鬼的魂魄均已灰飞烟灭。
【220】 情系架子车
给邪灵这一战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钟奎没有因为赢了这一局感到丝毫轻松,心情反而沉甸甸的一直往下沉。
火光冲天,把天空映红一片。齐腰深的野草在火舌的肆虐tian舐下,弯了腰,慢慢枯萎成为焦糊状。
木楼还在燃烧,火借风势,瞬间整个木楼陷进火海的包围中。火苗妖异的舞动着火舌,发出噼里啪啦的脆裂声,贪婪的吞噬着易燃木质楼层,包括哪些潜伏在楼层最下面的鬼奴躯体。
四周黑漆漆的,唯独这北门桥方向亮得就像白昼一般。红彤彤的亮光吸引来附近的村民,一路上人们纷至沓来,议论纷纷。
黑色的灰烬漫天飞舞,在火光下就像星星,昙花一现的闪烁,雪花一样的纷纷扬扬飘向各处。
远离热lang的炙烤,浑身带着一股滚烫的气息,以及脸部水分被蒸发干裂灼痛的感觉。带着小虎牙抱住徐倩迅疾离开现场的钟奎,最后一次回身看向那片火海。火光下,他惊喜的看见,黑白无常哥俩,带着五个小鬼消失在空间里。
五个小鬼应该是属于功德圆满吧!他们不会去地狱受苦,兴许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会再次轮回为人。
小虎牙是没有看到这一幕的,他被钟奎收在布袋里,让他好好休息。
钟奎寻着来时的路去接志庆和陈小毛,他的腿肚子越来越痛。还得继续坚持,把徐倩交到志庆手上才行。一路上不时有蹬自行车来看热闹的,随口问道:“请问,前面怎么遭火着了?”
疲惫不堪的他实在没有精神说话,但是也不能不答复别人的问话吧!“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去看了热闹过来的。”
骑自行车的男人,对于他的回答,好像不太相信。狐疑的瞥看了一眼,抱住一个女人的他,没有再问什么,就蹬车往前面热闹地方而去。
志庆和陈小毛在原地转圈圈,许久都不能走出小菊花设置的怪圈,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的。他们前后左右的走,把走过的路做一个记号。人就背对着那颗做了记号的树枝走,走了好一阵,抬眼一看,那颗做记号的树枝就在他们面前。
志庆觉得他和陈小毛好像在画圈,一个圆形的圈,他们就是在圈的周边走,一直走啊走,走来走去的还是在圈的周边。
这种诡异的感觉,志庆曾经也经历过,他一时之间记不起当初钟奎告诉他破解鬼打墙的方法。
实话;这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小菊花在一旁捉弄他,故意用障眼法抹了那段记忆。要不然他就不会在钟奎到来时,猛然一拍头嚷嚷道:“嗨!我想起来了,鬼打墙撒尿……”小菊花嘻嘻的笑声,若有若无钻进他的耳膜里。
在听见小菊花的笑声,志庆豁然顿悟。他的嚷嚷声,钟奎有听见,后者沉默无语。
陈小毛刚刚张嘴想叽咕几句,看见钟师傅来了,只好住口。
因为夜深人静,夜色浓重得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满脸熏得跟黑炭似的钟奎,在夜色的掩护下,跟平日里没有区别。
“走吧!咱赶紧的去医院……”钟奎艰涩而忍耐的说道。
志庆看着钟奎怀里抱着的人,吃惊道:“你嗓音怎么啦?这个人是谁?”
“是徐倩……来搭把劲。”
“你们这样还去医院?要不我去找人来帮你们?”陈小毛急中生智道。
钟奎乍一听这愣头青的话,眼睛顿时一亮道:“那行,你赶紧的去找辆架子车来。”
陈小毛答应着一溜小跑消失在夜色中。
志庆和钟奎扶住徐倩,倚靠在马路边的树枝下。
钟奎不能把徐倩的身子搁置在冰冷的地上,他不顾疲劳,环抱着她就那么一屁股坐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抬起眼皮看着满脸挂着关切神色的志庆,他的喉咙一硬,眼泪先扑簌扑簌的滚了下来。
“五个孩子没了……只剩下小虎儿……”钟奎哭,小菊花早就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着,趁志庆不注意嗖钻进了老大的布袋。
“别哭,好好说,你刚才是不是让小菊花施法控制我们?”
“嗯!如果我不那样做,那就不是五个孩子没了的问题,会搭上你们的性命。”
“然后呢?”
“魅姬灰飞烟灭,邪灵晁德奎,灰飞烟灭。五个孩子,功德圆满……”
“天……钟奎,你知道不?我这辈子最敬仰的是我岳父,现在我敬仰你。你太厉害了,为了我们,为了这附近的人们,做了这么一件功不可没的大事,你是真男人。”志庆真挚的眼神看着钟奎,用力的点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一阵咯吱咯吱的车轱辘滚动声混淆着凌乱的脚步声,陈小毛拉住一辆架子车,跑步前来。
“钟师傅,我来了……”
“好,谢谢你。”钟奎答复着,就想撑起身子来。
志庆见他身子扬了扬,怀里的徐倩好像动了一下,一骨碌从他的怀里滚下地,摔得她呼呼喊痛。
陈小毛和志庆赶紧的去扶徐倩,却没有看到钟奎有异样。由于席地而坐,加上小腿渐渐失去知觉,在起身时,已经没有力气抱住徐倩,在徐倩滚到地上时,身子突然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了支撑和重心,扑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钟奎这是累附带身体透支能量,造成虚脱昏厥。
一辆架子车同时拉上两个人一起往市医院进发。
这种感觉很熟悉,志庆记得钟奎那次把他从深山背出来时,也是累死得够呛,最后栽倒在地,也是人们用架子车把他们俩送进医院的。
马路上,响彻着志庆和陈小毛孤寂的脚步声和车轱辘发出的吱嘎声。呼呼冷风刮噌得脸冷冰冰的,一会流淌下一颗颗热乎乎的汗水。他们俩没有说话,心里默默在祈祷,希望钟奎他们俩不要有事。
徐倩在跌倒地上时,就恢复了知觉。意识还在迷糊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躺在一辆不停滚动的架子车上。并且在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她看不清晰,想张嘴说话,一张口就呼进来一口口的冷空气。
她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把话说出来,由于架子车上没有准备垫头的软物。在他们俩的奔跑下,颠簸摇曳的车架子,让她无法控制身体以及头部。
【221】 恶补
徐倩在医院接受治疗检查一系列的方案,很快就得出结论。她是因为误食了一种含大量麻醉剂的药物,导致进入深睡眠状态,从而导致一个对时都没有醒来。
巧的是,他们此次住进来的医院,就是钟奎第一次被志庆搭救送来的那家医院。
徐倩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只因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徐家大小姐,医院还不得遵循急匆匆地赶来医院徐老板的吩咐,把她特殊照顾一番。
徐老板是志庆通知来的,他在接到志庆的电话后,连夜赶了来。在亲眼目睹女儿毫发无损之后,才安静下来。
钟奎却没有那么幸运,在送来半小时后,高烧不止,胡言乱语。经过医生的系列检查,发现他是因为小腿部化脓感染造成发烧。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恶性,咬一口就会化脓?医生说了:这可能是因为他被山林里的带毒恶虫子什么的给咬了,才会感染化脓的。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莫名其妙了,钟奎小腿部的伤口,无论用什么药物,都没有化解继续恶化的趋势。不但没有减轻创口的恶化,反而在用药之后,化脓程度越来越凶恶。
白色黏性带着一股恶臭味道的液体,不间断从小腿创口处流出来,把包裹在小腿部的纱布都侵透。
志庆心急如焚,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济于事。
徐倩下地第一件事要看钟奎醒了没有,她不顾父亲的阻拦,跌跌撞撞冲进病房。
看见的是昏迷不醒,嘴唇干裂得起了一圈水泡的钟奎,她哭了……
徐倩的哭声,感染得在场的志庆,陈小毛、包括铁石心肠的徐老板,都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坚持留下来照顾钟奎,任凭谁也劝阻不了她。
迂腐、古板出了名的徐老板没辙了,拗不过女儿最好只好退步,让女儿留在医院照顾钟奎。并且把他用的所有医疗费用都包干,让医生用最好的药,尽一切办法医治好他的病根。
钟奎有了徐倩的照顾。
志庆心里稍微安稳了些,他得去接文根出院。还得估摸一个说辞来敷衍文根父母的质疑,二位老人一直惦记文根。
他撒谎说文根去了铜川县城找香草去了,这个谎言虽然有些牵强,但是总比让他们在知道实情后,承受不住打击的出什么意外的好。
志庆出门好几天没有回家,想在接回文根之后,顺便回家一趟。在他和陈小毛离开后,病房里就留下昏睡不醒的钟奎和徐倩。
白天还好混,到了晚上,四周一片静寂。医院这种地方真心的不是人呆的,嘁嘁喳喳的各种声音,诡异的出现在四周。
别忘了,徐倩是属什么的!纯阴之体。她这种体质最易吸引一些平常人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是在一个人守在病床边,没有人说话的时候。
趴伏在病床上,一股股冷感见缝插针的袭来。肩膀一抽,脊背一冷,她蓦然醒来。咋咋呼呼四下看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的站着两个‘人’。
身子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道:“你们找谁?是不是走错路了?”
“嘻嘻……”两个稀奇古怪的‘人’口里发出森然的笑声,挤眉弄眼齐声道:“没有对与错,错了也没有错。”
“你们是谁?说的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来看老朋友的。”
“谁是你们的老朋友?”
“你别好奇,好奇害死猫,你只管回答我们的问题。”两个长相奇怪的人,阴阳怪气道。
这两个怪人是什么来路,她不好过问,但是对方既然说是钟奎的朋友,那么就不会有错。她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俩说道:“你们是他的朋友,这么好心来看,真的谢谢。可惜的是,他还没有醒来,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说着话的徐倩发觉,自从看见他们俩之后,病房里的温度骤降。口里出来的不是热气,倒像是雾气白乎乎的。她抱紧胳膊肘,哆嗦着走到钟奎的病床前,替他掖了液被褥。
没有听到答复声,她以为两个怪人已经离开了,就回头看向门口。惊得她心咯噔一跳,这两个怪人就影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一下。
可能是自己还没有答复他们俩的问题吧!所以才一直安静的呆着没有离开,想法到这,她就出口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嘻嘻……你真心的爱他?”他们俩挤眉弄眼的眼神看向昏睡中的钟奎道。
徐倩绣眉一扬,原本想发怒,可想到钟奎,她极力忍住道:“当然。”
“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那怕是死?”
“你们究竟是干嘛的?”徐倩怒不可遏道。
“别好奇,好奇会害死你的。”
听着对方两人疯疯癫癫的鬼话,徐倩禁不住再次打了一个冷战。
“可以不告诉你们吗?”
“随你,告诉我们没有坏处,如果继续拖延,他会死……”
“你们……”又惊又怕的徐倩,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语塞道。
“嘻嘻,实话对你说吧!钟奎的小腿必须用恶补的办法方可见效,如是延误医治就会丢了性命。”
“那,有什么好办法,你们告诉我。”
“办法就是……你必须亲力亲为,吸干净他小腿的脓水。”
钟奎做了一个梦,梦见黑白无常带来小菊花的妈妈。小菊花在看见妈妈后,欢呼雀跃,好一阵亲热。小菊花要跟妈妈离开这里,她得去转世为人。并且还是由妈妈亲自送她去奈何桥,找孟婆要一碗汤来喝。
在离开时,小菊花突然趴伏在地,抱住他那只受伤的腿就吮吸。一阵特别惬意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猛不丁的一抖,恍然醒来。
醒来钟奎忽然觉得那里不对劲,迷迷糊糊的瞥看到就在床的另一头,就是那只被悬吊起来的小腿上,有一个人在用嘴拼命吮吸他的伤口。
“嗨!你疯了。”他大叫。
大叫声,惊得趴伏在小腿部位的人抬起头。‘呸,’吐出口里污秽,徐倩缓缓扭头看向钟奎。额头上一樶凌乱的发丝下,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庞,一双焦躁不安的眸子,认真专著的盯着他看。在看见他确定是醒来之后,不由得欣然一笑。
看着对方傻乎乎的笑意,钟奎本能的抽动一下腿,质疑的目光,对视着这双充满忧愁的眼眸道:“谁喊你这么做的?”
【222】 椎心泣血
如此丽人做出一副卑微的举动,吮吸自己长满黑毛的小腿。而且伤口是脓水这种恶臭的液体,单是想想就恶心,她还吸进口里再吐掉。这可让钟奎怎么来面对她,看着这双忧愁漂亮的大眼睛,他的心一颤一颤的不安,问出这句话时,感觉面颊滚烫滚烫举止尴尬且又觉得十分难为情。
徐倩倒是一脸平和,因为钟奎的突然醒来,她激动得跟什么似的。不管不顾的嘘寒问暖,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
面对他的质问,才猛然醒悟刚才是有两个奇怪的人来着,他们就在……她回头寻找刚才那两个奇怪的‘人’却发现没有了。
“他们刚才还在的,说是你朋友。”她惴惴不安道。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眨巴着,暗自觉得奇怪,刚才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的,转眼功夫就不见了。
钟奎猜测徐倩可能是被黑白哥俩戏弄了,为了证实心中所想故而出口问道:“他们是不是身穿黑白色衣服,举止怪异,说话阴阳怪气的?”
看来他果真是不同凡响来的,能掐会算把刚才两个人的样子都算出来了。徐倩眨巴着眼睛,带笑道:“嗯,是的,你算得好准。”话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面皮忽然一红,羞涩的神态显露,继续细语道:“奇怪的是,他们俩来去都很神秘,没有看见他们俩进来,也没有看见他们出去,这就不见了。”
“你不怕?”
“什么?”
“他们俩不是人类。”
徐倩睁大眼睛,面色一凝道:“那……他们是什么?”可能还是感觉到害怕了,声音儿有点打颤。
“好了,以后别干这样的傻事,那玩意好脏的,你休息吧!”钟奎怎么可能告诉她,刚才看见的是黑白无常哥俩,说出来不把她吓死才怪。
医院安静这是常理的事情,可是太过安静,就觉得不正常了。
钟奎突然醒来,感觉肚子好饿,想吃东西。
徐倩自然是不答应的,她担心的是,一个人昏迷了几天,在醒来时不应该进食才对。所以她必须去找医生来看看,如果一切正常,她就放心了。
这个时候主治医生已经下班,只有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在。
医院走廊千遍一律的是那种,阴暗幽深长长的通道。走廊里又总是有一股冷幽的风,劈头盖脸的吹来,视线情不自禁的扫视,一间挨着一间紧闭没有灯光冰冷的病房门。
前面那一处最敞亮的位置就是护士值班站台。
王琳想必大家还没有忘记,她和朱霞是一起来医院实习时认识的搭档,如今朱霞因为辞职离开了医院,她已经荣升为护士长。
弧形护士值班台,有两个护士正在说悄悄话。
小芳说:“王琳凭什么当咱领导?还不是凭她的脸蛋来的。”
小兰急忙阻止道:“嘘!别瞎说。”
小芳撇撇嘴,不屑的眼神道:“这有什么现在是深夜班,这里除了咱俩。鬼都没有一个,你害怕谁听见?”
小兰在听到对方提及到‘鬼’时脸色一变,她环顾一下四周,视线从暗黑的角落收回,紧张的吞下一口唾沫道:“要死,你什么不提,提鬼干嘛?”
“额!”小芳,对方一提醒,好像觉得自己的话的确有些不对。随之也紧张的四下环顾,然后掩饰性的拿起一本病人的用药单子看了起来。
“哎!你还别说,咱们医院前阵子出的怪事,有头绪了吗?”
“没,昨儿个,王琳开会下来就给我说在值夜班时,要小心谨慎。可别在出现丢失病人的事件,做咱们这一行的也够呛,你说病人是自己走出去的吧!怎么就赖在咱们院方的头上。我听说了,一个丢失的病人,咱医院无偿赔偿十万块哎!”
“唉!你也别这么说,你是没有看见,病人家属哭得那样,特别是哪位病人家属的母亲,欲哭无泪的样子,眼珠子都充血了,却一直憋着没有苦出来,真的是椎心泣血情感。”
小芳绣眉一拧,奇怪的口吻道:“我就纳闷了,你说这些病人去了哪里?怎么就查找不到了呢?”
”你不觉得发生这件事的时候,跟另外一件事很巧合吗?”小兰回忆的表情。
“那件事?”
“朱霞辞职这件事。”
“然后呢?”
“她为什么忽然辞职,还有就是,她失踪几天去了哪里?在失踪之后来上班没有几天,又辞职,这是为什么?在她辞职之后,医院就出现接二连三病人走失事件,后来有几个人来查找朱霞的下落。这些难道不足以感到奇怪吗?”
“额!我倒是没有听说这件事跟辞职的朱霞有关,我听说的是,有病人家属怀疑咱们医院贩卖人体器官,他们要控告咱们医院把病人的器官买了,然后杀之……”
就在两人说得头头是道,各持己见时,一阵诡异的‘沙沙~沙沙~沙沙’声传来。把两个护士吓得面色陡变,不由自主的紧靠在一起。
沙沙声音越来越近,慢慢慢的靠近。两个护士只差没有相互抱一起,紧张感压抑般提到嗓子眼,一触即发想大喊出声时。暗淡光亮处,突兀闪出徐倩。“请问今晚的值班医生是哪一位?”
两名护士浑身一颤,定睛一看来人就是那位海归的女儿时,沉重的嘘了一口气。一边儿拍打胸部,一边苦笑道:“徐美女你有什么事?”
“病人钟奎醒了,他想吃东西,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让他进食,所以来问问”
“就是那个黑不溜秋的男人?他醒了啊?”小芳不相信的样子问道。
“醒了。”徐倩淡淡一瞥道。
“那,我去给你喊。”护士一脸恭维的笑意诌上抑下道。
‘“那,谢谢你。”徐倩冷漠的表情。
看着小兰离开值班台,小芳拿起钟奎的病历卡,起身欲和徐倩一起去病房查看,一边以职业口吻执行系列询问道:“病人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想吃东西,他打屁了吗?大小便正不正常?”
徐倩让过从弧形值班台活动台面处出来的护士,慢吞吞的尾随在她后面,两人的身影瞬间融入进暗幽的空间氛围中。
护士在询问。
后者没有声音答复。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病人家属徐倩,在暗淡的走廊灯光下,她惊魂般看见,一具血淋淋没有腿的尸体就在她的身后悬吊在半空中。
【223】 紊乱思绪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走廊,小兰和值班医生汉斯顿听得是真真切切的。他们俩一路小跑,寻觅着惨叫声找来,发现小芳跌坐在地上,旁边是徐倩。
看见两个慌慌张张跑来的医生和一名护士,徐倩也莫名其妙的说道:“不知道她怎么了,反正就这样大声喊叫起来。”
“你没事吧?”小兰关切道。
小芳,苍白一张脸惊恐的眼神,紧张的盯着徐倩。确定她不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后,深深吸一口气道:“没……没事。”
扶起跌坐在地的小芳,四个人一起往钟奎的病房走去。小芳心有余悸,不时的侧目注视徐倩。不愧是富家女,浑身自带一种高贵的气质,举止优雅矜持有度,跟刚才看见的那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完全是两码事。可是刚才明明看见的是一具悬吊在半空的尸体,怎么又没有了呢?难道真的是自己眼睛花了吗?
进入病房,小兰积极的去帮助钟奎,塞上体温表。
汉斯顿医生把脉,专著的神态凝视着钟奎,默数着脉搏的跳动次数。
小芳则检查他小腿部位的伤口,她惊奇的发现,病人的伤口居然奇迹般的愈合了,愈合的部位留下一道浅显的紫色疤痕。
“汉斯顿医生,你来看”小芳诧异道。先前苍白的脸,在这一刻凸显出一份惊讶。
汉斯顿医生和小兰急忙凑近来看,在看见钟奎腿部的伤口完全愈合时,面庞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
要知道,这位病人的其他都没有什么,关键就是腿部。医院方面曾经有好几个皮肤科的专业医生,为了这位病人的受伤创口问题,多方面会诊。针对他腿部一度的溃烂和用药各种不见效的情况下,拟定了很多医治方案,都被否定,在束手无策的状况下,他们还准备建议这位病人转院的,没想到忽然大好了。
作为当事人的钟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他的目光看向徐倩时,恍然想起她之前的举动,伤口是她把脓水吮吸出来,才好的。
如是把这件事说出来,不定会恶心死几个人,说不定还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药物都不能医治的脓疮,单凭用口就医治好了?这太荒诞了吧!
汉斯顿医生是刚刚分配来医院实习的,这是他来医院的第四个值班日。
钟奎不是他的病人,病人的情况,他也不太了解。他想了解的是眼前这两位美女护士,有没有可意的恋人。
从病房出来,汉斯顿保持高雅的风度,昂首走在前面。身后尾随着心事重重的小芳,一路手忙脚乱收拾听诊器,体温表的小兰。
汉斯顿这是欲擒故纵之计,不是说唤来的狗不吃食吗?他得继续扮酷下去,吸引两美女。
小兰对汉斯顿颇有好感,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接触。刚才借故去喊他时,看见他一个人在值班室,就想趁机了解了解。可没想到的是,被小芳的惨叫声给打岔了。
她是不知道小芳看见的画面,如果她也有看见,说不定吓得更惨。
医生是权威,不能给小护士呆在一起,他还得回值班室养神,万一有急诊什么的也好有精来应付。
小芳自打刚才受到惊吓,脸色一直不好看。她怏怏不乐的回到值班台,没有了先前八卦某人的兴趣。
小兰进来,放好各种器械,瞥看到她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就问道:“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去休息休息?”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小芳惊恐的神态,看着对方道。
“看见什么?”
“看见……”‘咕嘟’吞咽唾沫的声音,“看见朱霞了。”
“朱霞?她怎么啦?”
“我看见她浑身血淋淋的,没有腿,连胸部都只剩下半拉……”小芳颤抖的声音,苍白的脸,看不出她是撒谎,或者故意吓唬人来的。
“她不是好好的辞职了吗?怎么可能变成血淋淋的了?”
“我也不知道,我头昏……”
“你去休息吧!反正病人也不多,再说了他们都睡觉了,可能不会有什么紧急情况的。”
“那……我去一会。”
‘“去吧!去吧!睡醒了来替换我。”小兰点头笑道。
小芳离开了值班台,小兰随手翻阅搁置在台面上的杂志。不小心把钟奎的病历卡触碰到地上,弯身伸出手去预备拾起来。
在弯身时,视线不经意间的落在活动台面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吸引她看过去的,要不然她什么地方不看,偏偏要看向那一双脚。
这是一双穿着护士鞋的脚,白皙的腿杆,血色的裙子……这不对吧!小兰瞬间反应过来,护士服装是一年四套,现在她们上班的服装已经不是裙子,这是谁?
问号在脑海,手指抓住病历卡,慢慢慢的撑身站直,视线一寸一寸的挪动……没有了,这双脚没有上半身……
这是什么状况?小兰来不及大喊,就一个劲的往后退,再退……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大张,无比惊恐的看着这截没有上半身的腿杆,一步步的逼向她走来。
病房里,钟奎闭眼好像在想心事,不……他不是在想心事,而是在想朱霞的问题。
朱霞是因为车祸被邪灵利用,同时禁锢了她的魂魄,把她进化成为一具受他奴役的魅姬。在鬼楼,他们都葬身在火海中,可是这就意味着朱霞得到释放魂魄的可能。
肚子咕咕的叫着,停止纷乱的思绪。他把视线投向在忙碌的徐倩身上。她听医生说可钟奎可以先少量的吃一些流质性食物。就把志庆预先准备的糊糊面,拿出来用开水搅匀给他吃。
热水瓶在床头柜相下,她使劲的提起,却轻飘飘的放下,热水瓶里没有水。
热水瓶没有水,就得去护士值班台去看看。
钟奎见徐倩又要出去,欠身问道:“去哪?”
她嫣然一笑道:“我去去就来。”
“大晚上的还是别在医院乱走,这里不干净的东西多了去。”钟奎的话不无道理,他深知医院里的情况。
“没事儿,去倒点开水来,给你弄糊糊吃。”
“算了,还是明早再说吧!捱一晚上不会有事的。”
“那成,你都好几天没有进食了,这好不容易醒来,肚子需要填充食物才有劲,你就听我的吧!”
面对一个娇生惯养来的富家女,对自己如此的细心呵护,钟奎心里一热。他感激的点点头道:“那,我去……”说着他就想撑身起来,可是浑身不得劲,最后秃废无力般的倒下。
“噗,还是我去吧!”在走出病房时徐倩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将要面对最可怕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