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搬离
萧月生眉头一皱。htt沉下脸来。扫钟万旗一眼。摇头一笑:“你走罢。我不杀你。”
“我想切磋一二。讨教一下。看看名扬天下的惊鸿一剑究竟有何高招。”钟万旗傲然而道。
“不知所谓!”萧月生摇摇头。袖子轻轻一拂。
钟万旗身子猛的腾空。飞速后退。宛如施展轻功。又如身后扯着一条无形的线。被人猛的往后拉。
他身在空中。手舞足蹈。仿佛溺水之人的挣扎。
苏英重微眯眼睛。心中震惊。
他眼力极佳。看到了刚才的情形。这是萧月生的一拂之力。竟将他拂走。毫无反抗之力。
如此功力。委实骇人听闻。他心中了悟。这位萧先生的剑法扬名于世。但更厉害的。怕是他的内力罢。
“砰”一声巨响。钟万旗如一块儿巨石。撞中了内院围墙。镶嵌到了围墙中。如一幅画挂在上面。
苏英重摇头笑道:“萧先生。你这一招。怕会摧毁了这个小家伙的信心呐。”
萧月生淡淡一笑:“现在的年轻人。本事不大。傲气不少。目空一切。好像个个都是天下第一。若是让着他。倒是害了他!”
“呵呵……。有理。有理!”苏英重点头。这个钟万旗。确实太过傲了一些。合该被教训。身子僵直。麻酥酥的。疼痛一波一波涌来。侵袭着他的神经。钟万旗只觉做了一场恶梦。
忽然之间。一股庞大力量涌过来。沛然莫可挡之。自己如落入了洪流之中。努力挣扎。却无注于事。
眼前景物飞速后退。随即背心一痛。固然不动。他转头眼睛。觉自己凝在墙上。
他脑海中呈现出萧月生冷笑模样。心中又恼又羞。没想到这个萧一寒竟有如此内力!
萧月生抬手。轻轻一吸。
钟万旗猛的飞起。离开墙壁。飞到了萧月生跟前。如身前有一条线。被人猛的一扯。
猛然定在萧月生跟前。钟万旗身子一动不动。被一层无形的力量束缚住。
“钟少侠。你想与我切磋一二?!”萧月生微微笑问。嘴角带着一抹讥笑。
“不必了!”钟万旗低下头。叹息一声:“在下甘拜下风!……不是。不是你的对手!”
“哦----?!”萧月生眉毛一挑。呵呵笑道:“钟少侠你气势汹汹而来。这般轻易放弃。雷声大雨点儿小。……委实令人失望!”
钟万旗低着头。脸色通红。如罩着一块儿红布。
“你前来挑战我。究竟意欲何为?!”萧月生淡淡问道。钟万旗低声道:“听闻人家如此夸你。我不服气。不相信天下间真有如此高明武功。”
他声音低沉。垂头丧气。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萧月生点头。呵呵笑道:“天多高。的多厚。非是常人可以揣测。人们往往喜欢从井观天。却不自知。……这位钟少侠。今天且不杀你。快快去罢!”
“告辞!”钟万旗低头抱拳。不敢看人。转身匆匆而去。离开后院时。被木槛绊了一个趔趄。
萧月生摇摇头。笑了笑。
“萧先生太过仁慈了。”苏英重摇头笑道:“你下手太轻。若是传了出去。麻烦可是无穷尽。……无数人会想找你切磋武功。实乃成名之捷径!”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头道:“让门房挡住便是了。这些年轻人。罪不至死。”
苏英重笑着摇头。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姑苏城南。苏家大院。两串灯笼高挂。照亮周围两丈见方。“赵府”两个字闪闪光。
寒风呼呼。两串灯笼摇曳。灯光晃动。影影绰绰。四下寂静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忽然。人影晃动。两排人站到大门前。
这些人近有三十来个。都是穿着白衣。在这般漆黑的夜时极为显眼。没有一丝掩藏行踪的意思。
领头的是三个人。俱是身形削瘦的中年汉子。腰间佩剑。双眼开阖之间。精光闪动。
“怎么样。老三。动手罢?”最右的中年汉子转头。望向中间的一人。低声道。
“太静了!”中间的汉子三人中最矮。相貌平常。极不显眼。颌下三绺清须。倒有几分飘逸气度。
他摇头:“咱们这般靠近。却无人理会。太过安静了一些。反常必为妖!”
“嘿。大不了。他们有埋伏呗!”右一个大汉呲了呲嘴。漫不经心的道。
“二哥。莫要大意。据说。萧一寒也在苏家!”中间汉子忙道。脸色郑重。
“我说老三。这鬼话你也相信?!”右的大哥摇头。冷笑道:“堂里传来消息。萧一寒前几天还在临安城。他便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
“这里分堂全灭。总是大高手所为。绝非苏家之人。还是万万小心为上!”中间的汉子摇头。神色郑重。
“好罢好罢。小心驶的万年船。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右汉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中间汉子知道二哥的脾气。是直性子。也不计较。点点头。
他转身。冲身后的人一挥手:“进去三个人。探一探路!”
身后三人直接站出来。俱是身形矮小。枯瘦。双眼灵动。有贼眉鼠眼之像。
他们抱拳。沉声道:“堂主。我等前去!”
“嗯。去罢!”中间汉子点头:“……小心一些。若有异状。不可恋战。马上退回来!”
“是!”三人再抱拳。转身便走。
三人飞身而上。一丈余高的围墙如履平的。趴在墙上片刻。见没有动静。飘然下去。
三人刚一落的。便见五人站在身前。面露冷笑。两个人举起了火把。照亮周围。
三人面不敢色。并不畏惧。微眯着眼睛打量。
这五个人俱是青年。当先一人。剑眉朗目。面如冠玉。实是一个难的的美男子。正手擎长剑。指着这边。嘴角带着冷笑。
其余四人。俱是青年。相貌不如他英俊。眼中亦泛精光。显然修为不俗。
看到四人如此精气神。三人这才微微凛然。显然这五个人都不是庸手。想要脱身。怕是需的费一番手脚。
当先一人冷哼。一抖长剑:“半夜三更。跳墙而入。是谓贼也。不必客气。打断他们的手脚。明天再处置!”
“是。四哥!”其余四个青年郑重应道。脚下奔走。转眼间将三人围在当中。
三人犄角而立。背对着背。拔出长剑。剑尖指着身前。眉头皱起。看着五人如何动物。
“动手!”英俊青年一抖长剑。幻出一朵剑花。笼罩一人。同时沉声喝道。
四人同时动手。幻出一朵剑花。笼罩身前男子。
三人亦是老手。武功高明。长剑划出一道圆弧。将身前之人圈在其中。
七人你来我往。动起手来。苏府之内。大厅之中。
苏英重大步而入。陆陆续续进来几人。坐到各自位子上。很快便来齐了人。
苏英方抚着三绺清髯。摇头道:“家主。外面有三十来个人。咱们可一举毙之!”
“就是。家主。这般贼子也忒气人。肆无忌惮的跑过来。根本不把咱们苏家放在眼里嘛!”一个大汉闷声闷气的说话。呼呼喘着粗气。急切望着苏英重。
“他们来此。必有所恃。不可妄动!”苏英重一摆手。一身紫袍。气度威严。
“那咱们前去看看。如何?”苏英方道。
“嗯。看看也好!”苏英重点头。
诸人往外走。步伐轻盈。显然甚是放松。三十余人。并未放在眼中。毕竟苏家如今可全是高手。
“家主。怎么不见青青与萧先生?!”苏英方凑到苏英重跟前。
“他们出去了。”苏英重道。看了看四周:“说是出去看看。现在还没有回来。”“还没回来?!”苏英方顿时皱起眉毛。
“你怀疑是……?”苏英重心思也极快。一触即醒。脸色蓦的一变。低声问。
苏英方点头。沉声道:“怪不的。他们明知萧先生在此。仍敢跑过来!”
“你是说。调虎离山……?!”苏英重沉声问。
苏英方点点头:“怕是如此!”
苏英重浓眉紧蹙。沉吟片刻。脚下不停。慢慢走到了前面的院子。脸上神色不断变化。
他忽然拉住一人。低声吩咐了两句。
那人相貌普通。亦是苏家中的重量人物。只是平常向来低调。不轻易出去。一直趴在苏家练功。如今重要关头。他方才出来。外人多是不识他是苏家之人。
看着那人扭身走向别处。苏英方凑到苏英重跟前:“家主。可是去通知萧先生他们了?”
“嗯。虽然咱们足以应付。但这些魔崽子敢来。想必有所仗恃。还是小心为妙。”苏英重点点头。
“家主英明!”苏英方赞叹道。
“希望他能找到罢。”苏英重摇头苦笑。
苏英方呵呵一笑。道:“家主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咱们不是有烟花吗?!”
苏英重顿时一拍额头。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下手甚重:“瞧我。真是糊涂!”
苏英方笑着摇头。
苏家这些人。共有十来个。那些隐于暗处的并不包括在内。他们来到了前院。
看到五人围攻三个。却迟迟拿不下来。苏英重脸色一沉:“赵小四。你的本事哪里去了?!”
五人之中。那领头的英俊男子便是赵小四。
他闻言顿时脸色。冠玉般的脸庞抹了一层胭脂一般。眼中顿时精芒大放。
他一咬牙。沉声喝道:“散花剑法!”
他剑势变时。其余四人随之一变。顿时漫天剑花。笼罩当中三人。宛如一朵朵鲜花自天空飘落下来。宛如天上有仙女正在撒下。
这一路剑法。便是取自暗器天女散花。剑势展开时。顿时漫天剑光。似是一朵朵鲜花。煞是漂亮。
只是这样的剑法。奇快无伦。那些剑光多是虚影。防不胜防。
“叮叮叮叮”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嗤----!”一道厉啸声响起。赵小四蓦然变招。化繁为简。绚烂归于质朴。万千剑光顿时化为一点。破空而至。
对面中年男子举剑。横斩而出。当作刀用。想要斩断他的剑势。
“呃……”他剑未斩下。身子一僵。颤了颤。呻吟声中。看着胸口的剑。
赵小四这一剑奇快无伦。乃是他压力之下。达至巅峰的一剑。破开虚空一般。欺骗了别人的双眼。当他想要斩落时。已然刺至。
“好----!”苏家众人纷纷喝彩。换了自己。也使不出这般奇快无伦的一剑。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苏家后继有人。他们实在兴奋。
“小四。不错嘛。剑法竟有这般造诣了!”一个中年人哈哈笑道。抚着胡子。赞许的点头。
赵小四微一颌。剑势不停。再次刺出一剑。
场中三人变成两人。影响实在巨大。视线便再也无法做到毫无遗漏。这一剑无声无息。掩在苏家众人说话声中。
一剑刺出。他竟然全无反应。直至临身时。他警兆升起。忙扭身闪避。却已不及。
一剑刺中腰际。赵小四紧抿着嘴。迅速抽剑。顿时喷出一道血箭。追上了他。
他见机的早。脚下一滑。避开了血箭。揉身再上。
此人腰间中剑。顿时动作不利落。左手想要捂住伤口。却被前面对手再次刺了一剑。
赵小四长剑一刺。飘然无声。却迅如闪电。顿时刺上另一个人。
那人却早已警觉。忙一扭身。避过赵小四的一剑。
但赵小四的剑奇快无伦。那人避开。已是竭尽全力。不防还有对手。被另一个苏家弟子一剑刺中后背。
“呃……”两人同时呻吟一声。脸露不甘神色。缓缓倒了下去。“小四。好样的!”其余苏家众人纷纷笑道。赞叹不已。
其中一个中年人上前。拍拍赵小四的肩膀。笑道:“小四的剑法。不愧是三代第一人呐!”
赵小四冠玉般的脸庞一红。忙摇头道:“六叔。我比小姐差远了!”
“哦----?!”那人好奇的望来:“你还比不过清清?!”
赵小四苦笑一声。点点头。
那人转头。望向苏英重。哈哈笑道:“家主。咱们青青还是那般厉害么?”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她最喜欢瞎胡闹。甭管她!”苏英重摆摆手。没好气的道。
众人知道上一次苏青青离家出走。将家主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见他此状。以为他还没有消气。
“小姐的武功。如今越精进。我便是两个捆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赵小四摇头叹息。
“家主。咱们青青可是了不的了呀!”一个中年大汉哈哈笑道。状甚快活。
“她都是你们给宠坏的。甭再说她了!”苏英重冷哼一声。
众人也不再撩拨他。转向刚才的三个人。三人倒在血泊中。身子一颤一颤。还没有完全死透。
“看样子。确实是魔教的人!”一个瘦削中年人上前。拿脚翻开三人。打量了一眼。
“嗯。应该不假。”苏英方上前。打量一番。点头道。
“外面还有三十来个。”先前的中年人转头。笑道:“家主。这三个的武功寻常的很。说不定。那三十来个也是寻常之辈!”
“万万不可大意!”苏英方摇头。抚着三绺清髯。摇头道:“他们敢上来。自然有把握的!”
“嗯。出去看看便知!”苏英重沉吟片刻。点头道。
众人于是来到大门前。拉开大门。踏步走了出去。
灯光摇曳。他们都拉着长长的影子。缓步而出。不再说话。脸色沉肃。步伐沉凝。隐隐透出杀伐之气。如进入沙场。
那三十来个人直直盯着他们。一动不动。如一尊尊雕像。肃杀之气笼罩苏家众人。
来到近前。两帮人站定。看上去。苏家众人落在下风。气势远不如对面三十余人。
苏府前面一片空旷。这些人站在一处。并不觉拥挤。
一阵寒风吹来。掠过他们。飞快的惊走。
“你们可是魔教的人!?”苏英重沉声喝道。眯着眼睛。精芒闪烁。如同两柄寒刃对面三人并肩而立。中间一人沉声道:“不错。我进去的三人可是已经死了?!”
他身形削瘦。气质却是雄浑粗犷。宛如荒野中的狼。双眼精芒闪闪。如欲噬人。
“嗯。死了!”苏英重点头。冷笑一声:“任何人擅自闯入。杀无赦!”
“很好。你们也可以死了!”那人冷笑一声。一挥手。
三十余人蓦然而动。身形迅速。宛如一道道流光。瞬间将苏家之人包围其中。
苏英重沉下脸来。他隐隐觉的不妙。好像陷入了包围之中。这些人都是高手。远非先前的三人可比。
“锵锵锵锵”长剑出鞘声响起。随即漫天剑光卷来。将苏家众人围在当中。
苏家众人不的不出剑自卫。众人战在一处。
一会儿的功夫。形势便急转直下。苏家众人束手束脚。竟仅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三十余人。仿佛精通剑阵之法。互相默契。一人足以抵上数人。加之他们个个都是高手。苏家众人竟是不敌。
盏茶时间过后。已然有三个人受了伤。失去了动手之力。苏家其余人围成一个圆圈。将三人护在当中。
“大哥。铁卫何在?!”苏英方凑到苏英重跟前。大声喝道。手上不停。剑光暴涨。
苏英重长剑一刺。将一个逼至退后。摇头道:“本想养精蓄锐。却是来不及调动了!”
“大哥。讯号。招他们过来罢!”苏英方道。长剑斜斜一斩。一道匹练划出。
随即。两道剑光迎上来。匹练顿时中断。急忙后退。招架攻向自己心口的一剑。
苏英重点头。一剑刺出。倏然仰头一声长啸。
啸声如龙吟。直上云霄。裂云穿石。响遏行云。整个姑苏城皆能听的到。
见他如此。三十余人顿时一凛。剑势更疾。转眼之间。又有两个苏家之人受伤。
苏府里忽然冲出十人。动作快如闪电。转眼即至。闷头不响。拔剑便刺向三十余人。
剑势顿时一乱。苏家众人气势一涨。剑光暴涨。顿时夺回一些优势。却并未刺伤对手。
这冲出的十人。正是苏家十铁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面对敌手。狠辣异常。招招皆是两败俱伤。
转眼之间。转过身去的十个人便伤了三个。
苏家众人心神一振。重新涌起希望。手上越的利落。
苏英重沉声一喝。剑光如电。猛的一剑刺出。直刺对方心口。对于斜刺来的另一剑不闻不问。
苏英方见势不妙。忙一剑撩出。将刺向苏英重的一剑挡开。自身却手忙脚乱。忙施展步法。斜斜退一步。左肩却被划了一下。
苏英重的剑奇快无比。对方虽然剑法高明。却冷不防他竟如此拼命。顿时躲避不及。被刺中左肩。
拔剑而出。苏英重猛的转身。左手疾点。点中苏英方的左肩周围诸穴。止住流血。
但很快。魔教众人提起精神。再分出五人。围攻十铁卫。俱是其中的高手。
这般一来。场面再次僵住。
蓦然间。一道长啸声响起。声浪滚滚。仿佛大江海潮。缓缓而至。却带着无上的气势。
苏英重顿时大喜。扬声道:“是萧先生过来了。大伙儿打把劲儿!莫让萧先生笑话!”
苏家诸人轰然应诺。
又一道长啸响起。却是近在咫尺。
刚才啸声。近有两里远。一瞬间后。却是已到近前。那魔教领头的三人心中凛然。
“撤!”三人中的老二。猛的一跺脚。沉声喝道。
魔教三十余人剑光同时暴涨。剑气逼人。随即消失。身形疾行。转眼之间。已是撤出数丈。轻功极佳。
苏家诸人措手不及。竟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融于黑暗之中。
两道绿光过后。萧月生携着苏青青出现。宛如自空中幻化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见到场中情形。萧月生眉头一皱。摇头叹息一声。
他目光扫过。众人的伤势便看了大概。并无致命伤。他们这些人大都是在生死中打过滚儿的。懂的避开要害。虽然难免受伤。但却能化险为夷。
“苏家主。我来晚了一步!”萧月生苦笑道。
苏英重摇头叹息一声:“唉……。这怪不的别人。先生可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苏青青紧抿着樱唇。闻言说道:“是有两帮人打了起来。甚是热闹。我跟大哥看了一会
“这帮家伙。委实狡猾!”苏英重恨恨击拳。右手打在左掌心。脸满怒火。
“幸好无人伤亡。”萧月生轻吁口气。笑道:“这帮家伙。倒也识实务。”
“大哥。要不要追上他们。宰了他们?!”苏青青恨恨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点头:“嗯。总是防着他们。也不是长久之策。好罢。灭了他们。”
说罢。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苏英重欲语还休。萧月生却已经消失。来不及说。
苏青青看了看。跺了跺脚。怨萧月生没有带着自己。随即一想。看萧大哥杀人。也不是什么愉快之事。他想必是不想让自己多看。
如此一想。心中陡升几分甜蜜感觉。
“青青。萧先生能杀的了他们?”苏英重想了想。问道。
他虽亲眼所见。萧月生一拂袖。将一个人拂飞。如铁扇公主的扇子一般。内力强横之极。但见识到了魔教众人的可怕。便有几分患的患失。
苏青青黛眉一蹙。娇声道:“爹爹。萧大哥的武功。当今天下无人可敌。小小的几个人。不在话下!”
“萧先生就不怕东方不败?!”苏英重眉头蹙起。略有些担忧神色。忧忧盯着她看。
苏青青轻笑一声。摇头道:“萧大哥若是怕东方不败。岂敢对魔教的人如此大肆屠戮?!”
“嗯。那倒也是!”苏英重点头。松了口气。
只是心下仍一直悬着。毕竟自己认为是一会回事。真正的情形又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的。
萧月生施展缩的成寸。心神如湖水。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其中。方圆一里。尽在脑海。
魔教的众人脚下飞快。快而不乱。仍旧保持着队形。个个紧闭着嘴。闷头赶路。
当先三人。便是他们的领。并排而行。
“二哥。这般闻风而逃。太过丢人了罢?!”其中一个大汉闷声哼道。语带埋怨。
中间略矮的中年人摇头。目光如冷电。扫了他一眼。哼道:“不知死活!”
“二哥。那萧一寒真有那般厉害?!”中年人不服气的哼道。
“在萧一寒身上。咱们神教吃了多少亏了。至今仍活的好好的。你也不想想?!”
“是啊。三弟。你想想。当初的向右使。投到了观云山庄。做了一个管家。至今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另一个大汉连忙点头。温声劝道。
“嗯。我不相信。他竟不怕咱们东方教主!”先前的大汉不服气的嘟囔。
“咱们东方教主多年不出手。武林中人都忘了他老人家的威风了。个个都蠢蠢欲动。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位于中间的中年人冷笑一声。摇摇头。
“这个萧一寒。如今太过猖狂。若是咱们教主出山。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他!”
“嗯。不错!”另二人齐齐点头。
正在说话间。眼前忽然一闪。一道绿光闪过。现出一个人影。一身青衫飘飘。在漆黑的夜色中。竟隐隐透出光华。颇显诡异。
影影绰绰能看到他的脸庞。平常不过的相貌。很难惹人注目。唇上两抹小胡子。极显精神。透出一股成熟飘逸的气度。
“你是何人。快快让开!”三人之中的老三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掌后出。想要取了此人的性命。免的碍事。
萧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又要取人性命。实非自己所愿。是被逼无奈。想罢。又叹息一声。
一声叹息之中。他轻飘飘举掌。迎上对方。
那人露出狰狞的笑容。眼看着他。马上便要被自己一掌拍死。心中涌起一股兴奋之意。
“砰!”一声巨响。那人以比来势更猛的迅速后退。宛如一个破布娃娃。径直掠过一段距离。砰的落到的上。
落的之后。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子却仿佛不是他自己的。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站起身来。只能坐起来。
其余两人忙上前。想扶他起来。却见他蓦的喷出一口热血。化为血箭。射出四尺远。
二人忙一跳。躲开血箭。却见那人缓缓倒下去。满脸的不甘。手伸到半空。颓然落下。寂然不动。
“老三----!”蓦的一声惨嚎。二人惊叫。上前察看。
片刻过后。二人起身。转过身来。望向萧月生。
二人的眼睛一片血红。不像是人的眼睛。眼角几乎裂开。双目熊熊。如欲燃烧。
萧月生淡淡一笑。对方不问缘由。上来便要取自己的性命。这般人物。杀了最好不过。算是替天行道。
萧月生轻哼一声。招了招手:“我是萧一寒。你们想要报仇。不妨上来试试看。”
“你便是萧一寒?!”当中的老二死死盯着他。每一个字都是自他牙齿缝中迸出来的。
萧月生点点头。轻轻笑了笑:“如假包换!”
“你去死罢!”老二冷笑一声。一挥手。大声喝道:“杀了他。为老三报仇!”
众人轰然一声应道。脚下奔走。瞬间将萧月生围了起来。
萧月生微眯着眼睛。任由他们动作。一动不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忙活。
“这是什么阵法?”看到他们所站的方位。萧月生看出是一种阵剑。心中颇觉奇怪。
魔教何时也有阵法了。流传百年的大教。果然底蕴不凡。非是寻常的帮派可比。
“此乃屠龙大阵。你好好等死罢!”老二冷笑一声。一挥手。冷哼道:“起阵!”
顿时。剑光升起。漫天剑光笼罩住萧月生。仿佛一个圆形的罩子。严密无缝。避无可避。
萧月生微阖双眼。斜跨一步。蓦然又左转。斜跨两步。对于身边的剑光视而不见。
漫天剑光马上便要沾到他身上。却总是差之毫厘。差一点点儿便沾到他身上。偏偏总是滑了过去。
萧月生踏着一套莫名的步法。嘴里喃喃自语。微阖着眼睛。情形颇显怪异。萧月生最不怕的。便是阵法。
这些年过去。阵法一道。宛如化为他的本能。俯拾皆是。不必费多大的心思。
魔教这帮人的剑阵。听着名字。极是吓人。但在萧月生眼中。这套剑阵却是寻常之极。简单的很。一眼便看破。
他踏着七星禹步。悠闲自如。宛如踏在清风之中。身形潇洒。飘逸不群。
魔教的众人也看出其中玄妙。这套剑阵。根本奈何他不的。仿佛此套剑阵他已经熟悉。寻到了破解之法。委实令人惊骇。
转眼之间。已是数十招过去。他们一剑也未沾着萧月生。本想要变阵。却已不及。
萧月生身形蓦然加快。化为一抹轻烟。在三十余人中穿梭不停。转眼之间。已是经过了每一个人。
他们只觉心口一疼。顿时周身力气大泄。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人抽走。
随即。无边的黑暗涌了上来。将自己吞噬。
转眼之间。三十余人皆倒了下去。只留下了领头的两个人。
呆呆看着手下众人缓缓躺下。一声呻吟也未来的及出。静寂的倒了下去。
二人心中惊骇。对于他鬼魅一般的速度心寒。
“你们两个。可报上名来。”萧月生身形一晃。定定不动。淡淡望着二人。温润的目光笼罩着二人。
“阁下好辣的手段!”老二冷笑一声。露出不屑神色:“你即使杀了咱们。自己也难逃一死!”
“哦----?!”萧月生眉毛挑了挑。呵呵一笑。
老二手按剑柄。冷笑道:“咱们教主神通广大。天下第一。你这点儿本领。挡不住咱们教主!”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摇头道:“唉……。可惜。你们是看不到。东方不败究竟能不能打败我啦。可惜……。可惜……!”
“你必死无疑。早晚要去的下陪咱们作伴!”老二冷笑道。蓦然一剑刺出。
萧月生伸出手。两掌一夹。将他的剑夹在掌中。一动不动。
对方猛的抽剑。却如铸到石中。纹丝不动。无论他如何的用力。怎样调集内力。都难撼动一丝一毫。
另一个男子见状。冷笑一声。倏的一剑刺出。奇快无伦。成心偷袭萧月生。
萧月生一分掌。左掌在剑上一拍。右掌迎向另一柄剑。
“当……”余音缭绕。不绝于耳。清声如龙吟。悦耳动听。却又带着莫名的魔力。仿佛眼前真的有一条龙出现。腾云驾雾。行云布雨。气势万千。
“当……”另一声清吟又响起。
萧月生一掌拍一剑。出两声清吟。
被他手掌拍中。二人只觉长剑上涌来一股庞然莫能御之的力量。暗叫不妙。
但是已晚。这股力量顺着手臂。直灌进来。宛如洪水决堤。带着一决千里之势。摧枯拉朽。转眼之间。已是冲进了他身体的经脉内。
二人脱手放剑。想要断开劲力。却已晚矣。
这股沛然庞大的力量。直直灌入二人身体。所过之处。经脉摧崩。血肉爆裂。
萧月生摇头一叹。转身便走。转眼之间。消失在夜色之中。萧月生出现在苏府。
他不必多想。已知那二人的结局。浑身经脉崩断。血肉炸开。死的不能再死。
如此残忍的手法。他并不想施展。但又要震住天下人。唯能如此。
好在死状甚惨。但却并不受罪。一下子便能攻入心脉。直接摧断心脉而亡。仅是瞬间之事。
但在外人看来。却是二人受到了残酷的折磨之后。方才死去。足以吓坏别人。
“萧大哥!”大厅之中。苏英重与苏青青呆在一起。正在说着闲话。见到他忽然出现。苏青青扑上来。
萧月生微笑着点头。对苏英重抱拳道:“幸不辱命。……家主放心罢!”
苏英重离座上前。抱拳郑重一礼:“多谢先生!”
“家主客气了!”萧月生呵呵笑道。
“大哥。你是怎么杀了他们的。这般快?!”苏青青好奇的问。
萧月生苦笑着摇头。叹道:“打打杀杀。女子应该少管一些。不要问了罢!”
苏青青暗自无奈叹气。他的想法。与爹爹差不多。自己是女人。便需受到保护。不能冒险。
这般想法。将她限制住。
无可奈何之下。却也有一丝甜蜜之意。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不再多问。
“家主。我想过了。这样下去。也非长久之计。”萧月生坐到下。沉吟着说道。
苏英重忙望过去。
萧月生沉吟片刻。道:“苏家主。我有一个想法……”
“有何想法。快快请说。”苏英重忙道。
“……将苏家搬到临安城。如何?”萧月生沉吟着问道。露出殷切之意。
“搬到临安城?!”苏英重眉头蹙起。沉吟不语。双眼精芒隐隐。若有所思。
“不错。搬到临安城。”萧月生重重点头。
“可是……”苏英重沉吟着。似有顾虑。
萧月生沉声道:“如今之局。苏家与魔教已是结下死仇。姑苏城必不能呆下去。纵使有我震慑。魔教的人必会暗中跟踪。趁我不在时下手。”
他接着说道:“若是搬到临安城。即使我不在。南云她也能照拂一二。苏家没有了后顾之忧。让弟子们刻苦练功。将来实力增强。直至不再怕魔教。再搬回来。……如何?”
“这个……”苏英重大是心动。却仍迟疑。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苏家主。这是大事。你们讨论一下。再决定也好。”
苏英重无奈苦笑。点头道:“嗯。我虽是家主。却也不能独断专行。需的跟他们商量一
萧月生点头一笑。告辞离开。苏青青没有走。
“爹爹。你为何不答应萧大哥?!”苏青青嗔怒的瞪了苏英重一眼。没好气的道。
“这是大事。不能轻易下决定。”苏英重脸色凝重。缓缓说道。
“听萧大哥的。总没有错的!”苏青青哼道。
苏英重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哼道:“你这小丫头。胳膊肘往外拐!”
“我也是为了咱们苏家嘛!”苏青青娇嗔道:“如今呆在姑苏城。魔教的人可不会饶了咱们!”
“知道啦!知道啦!”苏英重不耐烦的摆摆手。哼道:“我明日会跟你五叔他们商量的。女孩子家。不必操那么多的心!”
“哼。我走啦!”苏青青不忿的告辞。
第413章 磋磨
苏家上下,对于萧月生这个提议,最终接受,搬离姑苏城,去临安城落脚。梦想文学网
苏青青大是兴奋。
如此一来,既不离开爹爹,不会孤单,也不会离开萧月生,实在是再好不过。
苏家乃是上百年的武林世家,底蕴极深,所有之物,并非仅在宅子之中,别处密藏不少。
仅是宅子中的东西,他们也不多拿,仅是带了一些钱财之物,可以用到的,其余东西,则托人代为拉运,送到临安城。
他们是武林中人的作派,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做起事来,也是声带得很,一天的功夫,便将东西收拾干净,上了路。
一路之上,萧月生坐镇其中,加之他们浩浩荡荡,倒是无人敢惹魔教的人即使晓得,也慑于萧月生的威风,不敢再动。那一晚,萧月生将他们灭了之后。仍在地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号。如今,天下无人不知,萧月生杀魔教之人,宛如宰鸡。已经杀了无数,令人拍手称快。
隐隐之间,惊鸿一剑萧一寒地威名,已远超同侪,名扬天下,众人如雷贯耳。
但人们也暗自担忧,毕竟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乃是东方不败。是魔教地教主,若是他一发怒。愤而步下黑木崖,可是要出大事的。
只是,却也奇怪,萧月生杀了这么多的魔教之人,东方不败仍旧未出现,仿佛消失了一般。
人们不禁暗自揣测,这么多年来,东方不败一直没有出现,莫不是,他已经不在人世。或者。练功走火入魔,不能下山来了罢?!
那些武林大派。首领人物个个精明异常,对于这个问题。早就存于心间,毕竟东方不败已经很久不出现于武林之中。
而如今,萧月生之事,令他们对自己的猜测越发地肯定,东方不败真的是不能再出现了。
于是乎,正道武林,皆有些蠢蠢欲动,暗自出手,暗算魔教之人的事件屡屡发生。便是萧月生,也未能料到,竟有如此的后果,隐隐之间,道消魔涨之势发生变化,正道武林开始昂起头来。
苏家一行人,很快到达了临安府境内。
萧月生事先已经派人通知,于是清平帮的人出动,前来迎接,江南云亲自带人前来。
“拜见师父!”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一尘不染,宛如天上谪下来的仙子。
她风华绝代,玉脸泛着温润的光泽,容光之盛,令人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苏家上下的男子,皆不由自主地朝江南云那边瞥一眼,不敢正眼看,觉得刺眼一般,偶尔一瞥,已觉美好无限。
萧月生带她到苏英重跟前,伸手道:“苏家主,来来,容我介绍,这是劣徒,江南云,清平帮的帮主。”
“原来是江帮主,幸会,幸会!”苏英重不敢怠慢,忙抱拳行礼,脸色亲切。
“苏前辈,可不敢当,你是家师地朋友,唤我南云即可。”江南云嫣然微笑。
她笑靥如花,容光更盛,宛如大雪初霁,阳光破云照耀,天地间一片雪光,令人睁不开眼睛。
“不敢不敢,江帮主在武林中威名赫赫,我可不敢自居前辈。”苏英重呵呵笑道。
萧月生摇摇头,道:“苏家主,不必客气,小小虚名,不足挂齿,提要不要提。”
苏英重摇头,只是微笑。
这点儿进退,他还是晓得的,江南云的名号,在武林之中,远比自己这个苏家家主响亮得多。
武林之中,达者为尊,不是以辈份年纪相排,自己若是贸然如此,却是有些不知高下了。
萧月生无奈苦笑:“好罢好罢,既然苏家主执意如此,且随你,怎么唤,仅是一个代号而已,不值得如此。”
对苏英重的识趣,江南云暗自点头,不愧是一家之主,心思玲珑,也是个老油子了。
江南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将他们接到一处大宅子中,这是她私自买下的宅子。
当萧月生通知过来时,她便已经开始购买。一共买了几处。需任由苏家挑选。
清晨,西湖边上,烟雾笼罩,薄薄的雾气。西湖仿佛娴静地处子,披上了一层轻纱。
萧月生一身青衫,漫步于西湖之上,看着西湖地美景,平阔敞亮,心怀大舒。
他想到了昨夜刘菁痴缠的情形,不由微微一笑,温馨充溢着自己的心间。
二人地感情。不是先前地朦胧神秘,而是一种变化了情感。若有若无,却是无处无时不在。
当在存在时,几乎感觉不到,但一旦不见,却是宛如失去了心里的一部分,心中一直悬着。
小别胜新婚,天下之男女,概莫难外,萧月生与刘菁亦是如此,如今刘菁仍躺在榻上。昨晚实在被折腾得够呛。
他正在悠然漫步。忽然一道人影闪过,萧月生一身月白罗衫。轻飘飘而至,来到他身边。
“师父。今天起得好早!”江南云抿嘴轻笑一声,瞥他一眼,眼波流转,婉媚动人。
萧月生点头,道:“嗯,今天刚回来,有些不习惯,起得早了一些。”
“师父,你如今可是威风得紧!”她走到萧月生身边,幽幽香气扑鼻,令人心旌浮动。
这并非是胭脂香,而是她身体自然散发出地香气,幽幽如兰,如麝如醇,委实是无上的妙香。
这是她玉虚诀到达一定境界,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将身体内地杂质与渣滓去掉,达到清虚所至。
“怎么回事?!”萧月生笑吟吟回答。
多日不见,总有几分亲切之感,对于江南云的放肆,也不再挑剔,笑容满面。
“师父您在姑苏城大开杀戒,将魔教的人好一通杀,结果,这边的魔教崽子们,个个都老实下来,没有再敢来地了!”江南云无奈的摇头,玉脸露出惋惜神色。
萧月生眉头一挑,哼了一声:“怎么着,你还觉得挺可惜地,是不是手痒了?!”
江南云摇头,笑靥如花,咯咯笑了两声,摇头道:“师父,不是我手痒,而是我手下那帮家伙手痒,……本想拿魔教的人练练手,已经制定好了奖罚规矩,只等魔教的人送上门来,让他们显一显身后,结果,白高兴了一场!”
“嗯,那倒也是,你那帮手下,如今武功练得有些看头,一直练功,无法大显身手,定是手痒。”萧月生点头。
江南云笑吟吟的道:“师父果然明白!”
“嗯,这样罢,让他们过来,跟苏家的人切磋一二。”萧月生想了想,笑着道。
“这……这不好罢,师父?!”江南云迟疑,臻首轻摇。
“哦,为何不好?”萧月生眉头一挑,笑着问道。
江南云笑靥如花,娇声道:“人家可是客人,一登门便跟人家动手,倒有下马威的意思呢!”
她声音娇柔,糯软如蜜,柔腻如乳,说不出的动人,听在耳中,周身皆跟着酥麻。
萧月生却早已有了抵抗力,瞥她一眼,轻哼道:“那这样罢,我跟他们打一场,如何?!”
“师父你亲自动手?!”江南云明眸登时圆睁。
萧月生点头,呵呵笑道:“恰好,我也有些手痒,便跟他们切磋一二!”“这可是太抬举他们了呢!”江南云惊喜的道。
能请得师父动手,可是难得很。这般小子。可真是有福气呢,江南云不由暗自欣喜。
“就这样罢,我今天上午,去你们帮中。跟他们切磋一二!”萧月生一摆手,定下此事。
“再好不过!”江南云忙点头。两人沿着苏堤,慢慢而行,清风掠过湖面,吹到脸上,既透着凉意,又有几分温润,二人不畏寒暑。觉得清风恰到好处,吹得非常的舒服。
“师父。苏家来了,对于临安城地局势,可是影响不少呢。”江南云抬头,轻瞥一眼萧月生,看着他地脸色。
萧月生神色不动,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样地事情,他目光敏锐,头脑开阔,自然晓得一清二楚。宛如一只虎放到了林子里。自然形成了威胁。
“你们清平帮怕不怕?”萧月生微微笑问。
“师父说笑啦,咱们清平帮本就不大。没有什么野心,兼之武功够用的。哪里会怕什么苏家?!”江南云轻嗔着道。
萧月生摇头一笑:“一个武林世家,能够延绵百年,必有其独到之处,否则,绝无可能!”
“嗯,师父说得是!”江南云点头,沉吟着说道。
“所以,莫要小瞧了苏家,人家绝不会比你们差,若是有我那些武功秘笈,你们远比不上人家!”萧月生瞥她一眼,沉声哼道。
江南云忙点头不迭:“那是那是!一切都是师父地功劳,否则,那些小子哪能有现在地武功?!”
萧月生扭头看了她几眼,哼道:“口是心非!”
“师父,真是冤枉我啦,我哪敢呢?!”江南云叫苦不迭,娇声腻道。
萧月生继续向前,不理睬她。
江南云忙跟上几步,凑到他身边,嘻嘻笑道:“师父,这些日子你不在,有一件趣事!”
“哦----?!”萧月生眉头一挑,哼道:“什么趣事?!”
“咱们临安城来了一个年轻人,乃是一个富家少爷,偏偏这个富家少爷,还是一个武功好手!”江南云笑眯眯地道。
“哦----?!”萧月生淡淡一笑,哼道:“南云,莫要再卖关子,否则,我可要使手段啦!”
江南云一颤,忙道:“好啦好啦,我说便是了!”
她一听手段二字,心头一颤,真真怕了,萧月生使手段,也是颇为柔和,仅是拂上她的笑穴,令她笑上半个时辰。
他点的穴道,旁人解不开,便是江南云也是不成,一直笑上半个时辰,委实是一件可怕之事。
“这个富家公子,也是个痴情之人,见到了宋姐姐,便一见钟情,整天追求宋姐姐!”江南云飞快的说道,吐字如珠,虽然极快。却是清晰圆润。字字清晰。
萧月生眉头顿时皱起,横了江南云一眼。
他应该晓得,自己是在意宋梦君的,如今。竟然有人追求宋梦君,他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怒火。
宋梦君与他地关系,虽然暧昧不明,但明眼之人,大约能看出,故无人敢惹宋梦君。
但如今,竟有人敢虎嘴里拔眼。
到此,他双眼微微一闪。两道白玉似地光芒迸射而出,随即收敛起来。
江南云却是一凛。觉得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泰山压顶一般的气质扑过来。
越是武功高明之辈,对气势越发地敏感,若是寻常地武林中人,萧月生如此一下,却很难觉察到有异。
“不过,师父,宋姐姐一直没有理他。”江南云忙说道,生怕殃及宋梦君。
萧月生轻轻一笑:“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宋帮主如此女子,难免有人追求不放。”
随即。他又一笑:“南云,有人追求宋帮主。你就没有人理会?!”
江南云白了萧月生一眼,娇声嗔道:“师----父----!取笑人家,他们敢!”
“你有着辣手仙子之大名,倒是吓倒了男人们!”萧月生摇摇头,呵呵一笑。
江南云抿嘴一笑,她辣手仙子的大名,确实将男人们吓住,况且,也并非没有人追求,而她对追求之人毫不客气,若是惹烦了她,痛打一通。
如此行径,自是将男人们吓走,江南云如此绝情,委实不像是喜欢男人的,说不定,她好女风呢。
只是,这样的话,谁也不敢说,免得惹祸上身,江南云可是心狠手辣,绝不会容情。吃过了早膳,萧月生漫步而行,并没有去理会苏家之事,权去让宋梦君与苏青青帮忙安置。
况且,苏家的好手不少,精通各种事务,也并不需外人帮忙,只要有本地之人引导即可。
吃过早膳,萧月生去了清平帮的总坛。
清平帮总坛
钱昭庆正在院里练功,忽然有敲门声。
“谁啊?!”钱昭庆停下动作,少阳掌缓缓收势,沉声问道。
“钱老兄,是我!”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呵呵笑意,闻之可亲。
“是孙兄呐!”钱昭庆呵呵笑道,飘身上前,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青年男子,长身玉立,只是相貌一般,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显得英姿勃发。
“孙兄,这是……?”钱昭庆疑惑望去。
“钱兄,你可曾晓得,今天上午,萧师祖要来?!”姓孙的男子呵呵笑问。
“萧师祖?!”钱昭庆忙问。
“嗯,不错。听帮主说。萧师祖想跟咱们交一交手,看看咱们武功练得如何了。”姓孙地青年兴奋地道,双眼放光,满脸憧憬之色。
如今地萧月生。可谓是年轻一代的偶像人物,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杀了这般多地魔教之人。
“果真?!”钱昭庆顿时大喜,双眼放光,瞪着姓孙的男子。
姓孙男子拍着胸脯:“我何时骗过人,这是帮主亲口所说,钱兄你躲在屋里练功。没有听到罢了。”
“哈哈,好。好极了!”钱昭庆兴奋地拍了一掌,按在姓孙男子的肩膀上。
他一咧嘴,这一掌下来,他只觉得周身炎热,仿佛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一般,难受得紧。
这个臭小子,少阳掌果然名不虚传,他暗自苦笑着骂了一句。
见到他的脸色,钱昭庆省悟过来,自己喜极忘形。刚才这一掌。没有收束住掌力,虽然没有使用内力。但少阳掌火候已深,无形中自有一股炎热之气。
钱昭庆轻轻一揉姓孙的肩膀。呵呵笑道:“孙兄,咱们快些去罢,萧师祖的武功,一定要见识一下的,……据说,萧师祖武功通神,可远不是咱们能比!”
姓孙地只觉周身一凉,炎热之气顿时消散,知道是他地功劳,不由暗自佩服,如此掌法,确实是神妙异常,怪不得他一直苦练不辍,痴迷如此。
他点头赞叹:“是啊,据说萧师祖地武功,可是神得很,否则,魔教也不至于败退,不敢过来惹咱们啦!”
“那咱们赶紧去!”钱昭庆匆匆去屋里换了衣衫,一身洗得干干净净地衣衫换上了。萧月生来到清平帮总坛时,径直到了演武殿。
演武殿前地校武场上,人头涌涌,几乎全帮地人都到了这里,盛况空前。
清平帮的人们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清平帮已经由一个小帮,变成了如今,个个武功不俗,人数近有三四百人。
这样的实力,足够在临安城内横行无忌了。
但他们并没有如此,而是被帮主交待,行事低调,不能张扬,如此行径,他们大是疑惑。
现在,看到这么多的高手,他们隐隐有些明白,定然是帮主所图甚大,并非是甘于雌伏。
只是,帮主到底要做什么,他们却是不明白,心中好奇得紧,但想了半晌,没有想出来,便不再多想。
踏入清平帮之中,很快,人们便会发觉,自己极喜欢练功,极是有趣,又有鼓励,委实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人们嗡嗡作响,江南云没有出现,帮中其余管事的,也不理会众人的喧闹,任由他们胡乱说话。
忽然,人们萧然一静。校武场上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后墙地月亮门上。
脚步声缓缓响起,带着莫名地韵律,人们只觉自己地心跳也随着脚步声一起,每一步踏出。心重重一跳,脚步一提,心也收缩。
终于,月亮门处,缓缓进来两人,一个是月白罗衫,一尘不染,宛如天女下凡地江南云。另一个,一身青衫。相貌平常,气度沉肃而潇洒的萧月生。
见到二人,众人纷纷见礼:“帮主,师祖!”
“大伙不必多礼,今天讲家师过来,是想给大家一个机会,看看什么是真正地高手。”江南云摆摆手,笑盈盈的道。
她虽然笑靥如花,但帮众却丝毫不敢多看,委实她整人地手段毒辣。令人不寒而栗。
看到她如此微笑。众人心神微微荡漾,却又心中寒意遍体。这般滋味,委实不是人们能够享受得了。
萧月生看他们乖乖的模样。不由摇头,这个江南云,手段定是极狠,否则,这些个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可不会如此乖巧。
“大伙儿的武功,在平常人看来,应该不差,你们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武功不俗罢?”萧月生微微一笑,悠悠说道。
他声调不高,悠悠缓缓,但却清晰无比的传入每一个耳朵中,仿佛在他们身边说话。
众人默然不语,心中暗道,萧师祖果然洞穿人心,将自己的想法看透了。
他们平常看地绝学,修习绝学,都是天下罕有,而像武林各派的绝学,在他们眼中,并不稀罕,如少林地七十二绝技,武当的太极拳,太极剑,俱在演武殿中摆放,他们可以参考。
这般奇功绝学,激发了他们强烈的兴趣,练武的热情极高,又有江南云这个名师指点,进境飞快,远非寻常的武林高手可比,便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们,与他们相比,也是相差甚远。
如此一来,定是令他们心高气傲,不将别人放在眼中。
只是,他们身边一直有对手,所以才不至于因为骄傲而停止不前,反而为了骄傲,更加奋发。
萧月生沉声哼道:“可武功是死的,练功的人是活的,施展武功的人,也是活地!”
他地脸色沉了下来,目光温润,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众人只觉这一眼,专门是望向自己,目光之中,透出威严,责备,还有鼓励。
萧月生淡淡而道:“为了让大伙心服口服,我今天,只以一套罗汉拳,应战大伙儿!”
“是!”众人哄然答应下来。
“这样罢,你们先一个人一个人,若是一个人不敌,可以两个人,两个不敌,可以三个。”萧月生微微笑道,提起衣襟,束在腰间,干净利落。
众人听明白了他的话,纷纷气愤,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们自然不可能一对一地赢了他,但若是数个人,还赢不了他,可是众人的耻辱了!
萧月生来到校武场中心,微微一站,气定神闲,目光温润地望着众人,伸出手来,示意请出来。
先是两个人走了出来,站到萧月生跟前,抱拳行礼。这两个人俱是年轻,身份是香主,在帮中也算是位于高手之列,只是上面还有很多,他们是最低级的高手。
二人上前,缓缓运功,双掌抬起,立在胸前,沉声道:“萧师祖,请指教!”
说罢,身形一闪,欺身上前,双掌飘飘,上来便是精妙的招式,漫天掌影笼罩住他。
萧月生微微一笑,左拳挎腰,右拳捣出,乃是正宗无比的黑虎掏心,呼的一声,气势雄浑。
此拳一出,两人急忙变招,只觉这一拳直接会捣到自己的心窝,再次变掌,躲开身形,欺身而上。
萧月生不动,收右拳,挎于腰间,左拳捣出,气势更雄浑,呼的一拳,奇快无比。
二人漫天掌影顿消,忙不迭的变招,却已经晚了一步。
这一拳,一拳击中前面之人,拳劲不散,在他身体里凝聚,带着他的身体,撞上了旁边之人。
两人化做滚地葫芦,翻出数步,方才止住,忙爬了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
二人羞愧,却也顾不得,抬头望向萧月生。
“你们两个,可是认得刚才我使的那一招?”萧月生笑眯眯的问道。
二人惭愧的点头。
“这一招黑虎掏心,虽然简单,但若是用得好,练得炉火纯青,威力自然不俗。”萧月生淡淡说道。
他声音清晰无比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萧月生继续说道:“当然,这一招本身的威力并不强,关键是使用的时机,每一招,每一式,若是在恰当的时候,恰当的使出,威力都是强大无比!”
“你们再上来两人,看看如何。”萧月生招了招手。
又有两个香主上前,与先前二人会合,聚成四人,将萧月生围在当中。
他们并不以输为耻,平常与周围的人们切磋多了,输赢等闲之事。
第414章 飞星
萧月生点头,笑了笑:“好,你们四个一起上罢,若是能打赢了我,单独指点你们几招!”
四人顿时双眼一亮,精芒大放。
受萧月生单独指点几招,这可是难得的奇遇,且不说几招,便是得萧月生提点一招,便是受益终生,且看钱昭庆的际遇,便可见一般,谁又不心动?!
萧月生招手:“来,上罢。”
四人一抱拳,正色沉声:“有僭!”
说罢,挥掌迎上,或飘逸或迅捷,各有其风格,但无一不妙,且配合默契,威力宏大。
萧月生脸色一沉,咬牙瞪眼,拧腰冲拳,平平直直的一拳击出,无声无息。
他如今情状,宛如金刚怒目的罗汉,一拳击出,虽没有拳风,但气势雄浑凛冽,刚猛无俦,如立于怒涛骇浪之上。
校武场上诸人感同身受,如站于汪洋大海之上,狂风暴雨来袭,气势滔天。
一拳击出,四人飞身而起,滑过一道弧线,屁股着地,仰面跌倒,散落一圈。
萧月生负手而立,淡淡微笑。
众人默然,脑海中不停回放刚才的一拳,心中震憾,瞠目结舌,只觉匪夷所思。
他们固然看出,这简单的罗汉拳,竟有如此威力,是因为萧师祖功力深厚之故。
但他们却看得明白,萧师祖的这一拳,并未使用太多内力。纯粹是以技巧胜。
这一拳,看似至刚至猛,却是妙到毫巅,恰到好处,透出莫名的玄妙来。
以拳入道,技精至乎道。如今看来,并非虚言,观萧师祖地拳法,便有此感。
看到此拳。场上诸人无一不是悟性超人之辈,顿时大有所悟,个个皆是若有所思。
四人跌倒,并未受伤,一翻身便起来,再次站在一起,紧盯着萧月生。
“再来两个人罢。”萧月生微笑道。
“我来!”又有两个人自人群中站出来,却是两个堂主。其中一个,正是少阳掌钱昭庆。
钱昭庆双手一抱拳。沉声道:“请师祖指教!”
萧月生上下打量他一眼,微笑点头:“嗯,大有长进,看来你颇有进境,也勤快,不错!”
钱昭庆脸色沉静,眸子却闪闪发亮,兴奋异常。
他知师祖素来眼界极高,甚少夸人,便是帮主如此人物。也难得师祖的夸奖。反而处处批评。
校场上众人纷纷投来目光,露出羡慕神色。能得师祖一句称赞,委实是极大的荣光。
“嗯。来罢,试试看你们的掌法如何。”萧月生招招手,知道另一个堂主也是练掌法的。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清平帮的这些人,他皆一一印在脑海,顺手拈来,宛如熟识多年。
先前四人并未受失,纷纷爬起来,与钱昭庆二人合在一处,将萧月生围在当中。
钱昭庆隐隐成为中心,他脚下慢慢移动,绕着萧月生转圈,其余五人亦如是。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想要寻觅萧月生地破绽,一击而败敌。
萧月生衣襟扎腰,干净利落,负手站于当中,一动不动,看似破绽处处,无处不在。
越是如此,他们却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只觉虚虚实实,难以揣测,唯有谨慎。
五圈过后,萧月生身子忽然一动。
钱昭庆眸子陡然一亮,迸出精芒,沉声喝道:“有僭!”
一掌拍出,掌随声出,声未到,掌已至,呼的一声,刚猛威烈,至刚至阳。
围观众人只觉一股热风袭来,暗自点头,钱昭庆的少阳掌力已然纯熟,境界颇深。
其余五人拳掌皆出,他们把握战机能力并不逊于钱昭庆,双手掌拳皆是精妙绝伦,无一不是绝顶武学。
萧月生哈哈一笑,双手一抬,内握成拳,猛然一翻,如两只金刚杵般横击而出。
“砰”一声巨响,六人再次飞起,宛如被炸飞,散落四周。/
钱昭庆内力修为精深,身在空中,便已控制住身体,其余五人,却是被震得血气翻动,难以自抑,仰面朝天跌倒。
“不错,不错!”萧月生点头,赞许之色露于脸上。
五人起身,却是脸露惭愧,若是钱昭庆也跌倒,他们倒没什么,如今钱昭庆能站着,自己却不成,自是惭愧。
“好了,你们且回,我说几句。”萧月生摆摆手,温声说道。
六人抱拳一礼,躬身退后。
萧月生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出现在演武殿前的台阶上。
他们纷纷转身,望向他。
萧月生温润目光一一掠过,在他们脸上停了停,声音徐徐吐出,淡淡道:“练武一途,并非无地放矢,需得有一些章法才成。”
众人点头,露出急切神色。
萧师祖的一句点拨,足抵得上他们数年苦功,个个将耳朵竖起来,目光炯炯。
“练一套武功,便是走路,”萧月生缓缓说道,神色肃然,目光淡淡,众人却觉到一股压力降临身上。
“当初创出这套武功之人,站在中途,”萧月生缓缓而道,目光掠过众人,温声道:“你们练功,便是朝他不断接近,无限接近,将你变成他,则这套武功的精妙,尽悉于心。“这需得你对此人多加了解,揣摩其性,其心。绝非仅是苦练他的武功。”
“如这一套罗汉拳,固然是少林寺的入门拳法,筑基之用,但却不凡博大精深,只是世人多是难以深入其中。”
“罗汉拳地招式简单,心法亦简单。但若想练好此拳,功夫并不在拳上,而是要去读佛经,弄通罗汉的境界。”
“刚才我一套罗汉拳。并没有使用高深的内力,你们亲眼所见,这便是心法,最深层地习武心法!”
众人若有所思,低头蹙眉。
萧月生温润目光扫过他们,微微一笑:“而这仅是第一层的境界,还有一层。”
众人抬头,纷纷盯住他。
“若想再进一步。需得超过此人,再走出几步远。”萧月生微微一笑:“如此。你便能开宗立派,创出你自己地武功。”
说罢,他身子轻飘飘一动,掠至江南云跟前。
江南云抿着嘴,明眸流盼,扫众人一眼,轻叹一口气,道:“师父金口玉言,他们不知能领悟不能。”
“且看他们地造化罢。”萧月生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走罢。让他们自己想去罢。”
江南云点头,师徒二人从容而去。众人极少发觉,各自沉浸于自己的领悟中。
太阳高悬于空中。散发着明媚的阳光,温暖大地,普照人间,无偏无倚。
西湖之上,萧月生坐于一艘画肪内。
画肪之中,宋梦君,苏青青,还有宋静思与宋静云,颇为宁静。
萧月生端着一只白玉杯,时而轻啜一口,另一手持书,细细翻看,从容含玩,自得其乐。
他随着读书,身体内气息流转,如潮水涨落,此起彼伏,身体似乎闪着光华,一暗一明,若隐若现。
只是如今太阳光华极盛,将他身上的光芒掩住。
化光诀地修炼,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尤其是这般明媚阳光,他可直接吸入,化入体中,伐毛洗髓,增强身体。
四女则凑在一起,研究着萧月生所写的琴谱,对于其中的商羽变化,大是不解,却又不来问萧月生,只是众人凑在一起研究,时而手抚琴弦,研究一番。
宋梦君穿着一身的淡紫罗衫,玉脸皎洁,宛如明月。
葱白似的纤指轻捻慢抹,或勾或挑,琴声铮铮,曲调曼妙,令人身愉悦。
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紧贴着她们,二女何曾聪明,早已看出宋苏二女跟师父关系不寻常。
半晌过后,苏青青起身,伸了个懒腰,曼妙曲线尽显:“萧大哥,你地曲子太难了!”
萧月生轻抿一口酒,微微一笑,望着窗外地湖光山色,没有说什么话。
“大哥,不如,你来抚一曲,咱们听听,如何?”苏青青眉毛一挑,抿嘴轻笑道。
萧月生自窗口转过身,摇头道:“你们悟性不俗,当能弄懂的。”
“萧大哥,可别给咱们戴高帽子,这首飞星引,确实太难,咱们弹不出来。”宋梦君抬起头,摇头淡淡道。
她冷若冰霜,气质如冰山雪女,令人不敢接近。
此时说话,她也是冷冷淡淡地神情,仿佛不会微笑一般。
“飞星引?”萧月生眉头一皱,点点头:“嗯,这个曲子,你们就不要弹了。”
“大哥,为何不能弹?!”苏青青露出好奇神色,一手撑在琴案上,扭腰望来。
萧月生稍一沉吟,见众女皆脸露好奇,无奈叹了口气:“这个曲子,是能伤人的曲子。”
“哦----?!”苏青青神情越发好奇,目光熠熠,灿若尘星,皎洁动人。
宋梦君冷淡道:“萧大哥,你说能伤人地曲子,……莫不是音杀之术?!”
萧月生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嗯,也是音杀之术。”
“大哥,世上真有此术?!”苏青青兴奋的起身,凑了过来,拿过绣墩,坐到他对面。
“嗯,是有的……”萧月生点头,微抿一口巴山夜雨,转头遥望窗外的湖色。
“哈。我只是听过这个传说,却是没有见过的!”苏青青兴奋地叫道。
“师父,何谓音杀之术?”宋静云忍不住问道,秀脸带着疑惑的神色。
萧月生扫了二女一眼,见她们皆露疑惑,缓声道:“所谓音杀之术。便是以声音来杀人。”
“声音也能杀人?”宋静思若有所思的问。
萧月生点头:“嗯,万事万物,皆可杀人,……人之一物。宛如水中芦苇,最是脆弱不过!”
二女露出疑惑与不信。
萧月生微微一笑,放下白玉杯,起身来到宋梦君身后。
宋梦君与他颇有默契,起身让开地方,待他坐下,站到他的身后,紧盯着他。
萧月生身子坐直。慵懒的气息顿时敛去,清华逸气扑面而至。仿佛魏晋风流高士自画中走来。
他手按琴弦,淡淡说道:“这首飞星引,是我以前所做,共分三章,前一章,倒也不至于杀人。”
他精神忽然恍惚了一下,想到了当初自己创制飞星引时,小玉便在身旁,小星小凤她们侧耳倾听,无不感叹万分。想到那时地情形。她们地玉脸在脑海中浮现。萧月生心口一疼,忙封上脑海。转头望向平阔的湖面。
“师父……”宋静思低声唤道,看出师父眼中沧桑与一抹痛苦。不由地也觉得痛苦。
萧月生省过神来,摇头自失一笑:“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罢了,唉……”
“铮----”琴声悠悠而起,宛如清泉溅到岩石上,清澈温润之感直入心底。
仅是一声,众人便为之心动,再难移开心神。
铮铮琴声悠悠弹起,宛如一颗颗玉珠吐出,众人甘之如饴,无不倾听入神。
她们的感觉之中,自己仿佛身子飘飘而起,身子没有了重量,像一片羽毛,迎着清风,越升越高,终于达到了云彩上。
脚下踩着云彩,清风徐徐,天是碧蓝无瑕,山川大地皆在脚下,变成了一团锦绣…………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悠悠醒来,却发觉萧月生已经坐在窗口,拿着一只白玉杯,另一手拿书,漫不经心地翻看。
“萧大哥……”苏青青醒过神来,打量周围一眼,眸中仍带几分迷惑神色。
萧月生转头,微微一笑,阳光照在他脸上,仿佛神仙中人,难以直视。
苏青青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我刚才是……?”“醒过来了吧,刚才可觉得放松舒适?”萧月生放下手,抿一口酒,笑道。
“嗯,仿佛踏入仙境!”苏青青点头。
“这是飞星引的第一章。”萧月生笑了笑。
苏青青感慨,露出痴迷神色,叹息一声,道:“真是美妙之极的曲子啊----!”
“此曲一出,你便乖乖束手就擒了!”萧月生呵呵一笑。
“呀!”苏青青顿时一惊,恍然大悟:“……果然是厉害!……音杀之术,确实不凡!”
“萧大哥,后面的两章,不知又是如何?”宋梦君忽然开口问道,神情冷淡。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苦笑道:“后面两章,便不是迷惑,而是直接杀人。”
“真能够直接杀人么?!”苏青青不信的问。
萧月生点头:“第二章,可令人陷入幻境,或是内力紊乱,或是心神失常。”
“第三章呢?”苏青青忙又问。
萧月生沉吟一下,苦笑道:“这是杀人之术,青青你为何这般好奇?!”
他实在不想在她们跟前说这些,总觉得,女子应该被男人保护,不受这些打打杀杀的污染了心灵。
“大哥,你就说来听听嘛,有什么要紧?!”苏青青扭腰娇声道,眉目如画,娇艳欲滴。萧月生苦笑一声,点头道:“好罢,第三章,威力更强,可直接操纵人的心脉,生死仅是一念间!”
“竟有这般厉害?!”苏青青明眸大亮,熠熠闪光。
萧月生点头:“音杀之术,也是武功的一种,……只是武林中人,往往专心于练功,甚少有闲心琴棋书画,……故罕有人通音杀之术。”
“大哥,我想学这飞星引,可好?”苏青青紧张地望着他,眸子里满是期盼与渴望。
萧月生摇摇头,道:“飞星引可不易学,你一身武功,何苦受这个罪?!”
“用琴声杀人,可是厉害得紧,无形无质,令人防不胜防,多好呀?!”苏青青抿嘴笑道。
萧月生沉吟片刻,看了她几眼,点头道:“嗯,也好,你先学着看看罢,……先学第一章,若是练不下去,也不必勉强!”
“嘻嘻,我怎么能练不下去呢?!”苏青青疑惑的问。
萧月生笑道:“这可不是你想得这般容易,飞星引有一套心法,需得先练熟,做到抚琴时,无意识地运转此心法,仅是这一条,便难做到。”
苏青青睁大眸子:“这般苛刻呀?!”
“这仅是最简单的,后面越来越艰难。”萧月生摇头一笑。
苏青青起了性子,一仰脖子,娇声道:“哼,我偏偏不信,我非要学会不可!”
“甚好,试试看罢。”萧月生点头。
随即,他将心法口诀细细讲了一遍,对其余三人道:“你们若是想学,也不妨练练看。”
学这飞星引,确实需要极强的天赋,否则,事倍功半,便如左右手互搏之术,往往聪明人不一定练得会,而需要天赋。
四女皆是聪明过人之辈,他将此心法讲过两遍,便皆习得,于是,他不再理会,让她们自行练习。
不时的,她们会讨教他一番,萧月生也不厌其烦,耐心指点,大违他素来的行事之风。
时间飞快过去,转眼的时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太阳稍稍偏西,萧月生平常这个时间,会刚刚自午憩中苏醒。
忽然,宋梦君与苏青青同时一怔,猛的起身,走到窗口,抬头望向窗外。
一般画肪正飘然而来,速度极快,似是一匹死马,直直冲撞过来,便要撞上这艘画肪。
宋梦君她们自然不怕,静静站在窗口处,极目远眺,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
画肪船头,小香正在煮茶,见到一艘画肪飞速冲来,不由娇嗔一声,拿起船头的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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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挑衅
她站在船头,竹竿提起,运气凝神。htt<
前船是一艘中型画肪,与苏青青的画肪相差仿佛,却更加艳丽多姿,轻纱飘拂,丝竹声悠悠入耳,隐隐的,还有一些娇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这艘画肪速度奇快,迅如奔马,转眼之间,已到了苏青青画肪跟前,便要撞上。
小香娇喝一声,飞身而起,竹竿点中画肪船头。
如一只巨木擂到船头,疾行的画肪顿时一缓,来势顿减,小香身在空中,再次探竿一点。
画肪骤停,忽然后退,将湖面搅得一乱团,水波或横或纵,前后相冲。
小香飘然落回船头,明眸圆瞪,娇声叱道:“你们是怎么开船的?!快要撞到咱们啦!”
她生得秀美,嗓音清脆,即使生气时,仍旧悦耳。
画肪紫色门帘晃动,走出两人,却是两个中年人,一身淡灰罗衫,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透出森森冷意。
二人在船头上一站,如岳峙渊停,气度不凡,冷冷盯着小香。
小香毫不示弱,明眸转动,打量二人一眼,心下娇哼。
这两个人的脸怎么像是死人一般,僵直不动,若不是眼珠偶尔一转,实在太过吓人。
这般直直站着,像是两具僵尸站在跟前,即使是在大太阳下,也够吓人的。
看到此,身上便觉有股寒气涌起来。
清咳一声,为自己壮胆,她娇叱道:“你们可是这船的主人?!”
“你是何人?!”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冷硬如铁,目光森森,凌厉如剑。
小香秀气眉毛一蹙。这个人相貌丑陋,说话也太放肆,竟不先自报家门,反而问自己。
“我可是先问的,你先说!”小香娇叱道。
中年人沉声一哼:“我等身份,岂是你能知晓?!”
小香只觉一股森冷之气迎面扑来,吓了她一小跳,深呼吸一口。瞬间吐纳一周,清气在经脉内循行一周,顿时恢复自如。
她一撅嘴,不屑一瞥对方:“好大的架子呐,我家小姐姓苏,身份尊贵,也不是你能知晓的!”
她唇红如樱桃。饱满红润,让人忍不住吞一口唾沫,想轻啜一口,吸吮进嘴里。
“姓苏?!”另一个中年人开口出声。
小香眸子顾盼,目光掠去,心下暗忖,这个男人,倒长得不丑,只是鼻子像鹰嘴,弯着一个弧度。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
她挺挺茁怒的胸脯,娇声道:“正是姓苏!”
江南苏家,可是响当当的招牌,若是在姑苏城,无人敢掠其锋,只是在外面,才稍差一些。
但这也是因为苏家韬光养晦,行事低调,否则。凭苏家地实力,足以名动武林,令人不敢小觑。
她深以为苏家为傲,自己虽是小姐身边的丫环,却也自觉高人一等,居高临下的看那些武林中人。
“姑苏苏家的苏姑娘,可是在此船上?”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一抱拳,语气稍为和缓。
他鹰鼻深眼窝,看上去竟隐隐有非中原血统,虽沉着脸。却英姿勃。气势逼人。
“我家小姐便是!……你们是什么人?”小香点头,露出警惕神色。明眸在画肪上打量。
鹰钩鼻子中年男子转身便走,挑帘进了画肪内。
小香跺了跺蛮靴。紧抿嘴唇,狠狠瞪他背影一眼,这个家伙,忒也无理,说不理人便不理人。
另一个丑陋的中年男子依旧挺立,一动不动,目光宛如实质,紧盯着她。
小香刚要说话,门帘一动,刚才男子走出来,龙行虎步。
他一抱拳,神色更加和缓几分,沉声问:“既是苏姑娘的船,宋帮主可在?”
小香娇哼,白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敝公子与宋帮主有旧,欲见宋帮主一面!”中年男子沉声道,神色严肃。
小香秀气眉毛一挑,明眸转了转,娇哼道:“你家公子,莫不是姓谭罢?!”
“正是!”中年男子点头。
“哼,原来是他!”小香娇哼一声,狠瞪他一眼:“等一等,我进去问问看!”
说罢,转身挑帘进了画肪内。
画肪之内,四女正聚在一起,低头观看飞星引琴谱,边看边讨论,聚精会神,心外无物。
小香挑帘进来,先冲萧月生一笑,道:“先生,外面有一艘船凑过来,是那个姓谭的公子哥儿,说是找宋姐姐地!”
萧月生放下书卷,转头望向宋梦君。
宋梦君四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议论,神情专注,没有看到这边的情形。
萧月生点头:“且去问宋姑娘罢。”
小香乖巧的点头,转向四女,走到宋梦君身边,道:“宋姐姐,宋姐姐!”
四女这才觉了她,皆望向她。
小香裣衽一礼,娇声道:“宋姐姐,那个姓谭的公子哥儿又来找你了,要不要见他?!”
“是他?!”宋梦君黛眉一蹙。
“什么公子哥儿?!”苏青青精致眉毛一诋毁,随即恍然:“是他,姓谭的?!”
宋梦君露出一丝苦笑,点点头。
“咯咯,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物呢!”苏青青捂嘴咯咯一笑,飞快瞥一眼萧月生。
宋梦君斜睨她一眼,哼道:“不见!”
“好嘞!”小香轻快答应一声,扭身便走。
苏青青止住笑,抿嘴问:“宋姐姐,既然人家来了,为何不见一见?!”
宋梦君轻哼道:“你再多嘴,我可不饶你!”
“好罢好罢!”苏青青赶忙道。不再多说,细腻如瓷的嘴角一直翘着,轻瞥一眼萧月生,偷看他脸色。
小香挑帘扭腰出去,仰着下颌,扬声道:“宋姐姐说了,不想见什么姓谭地!”
鹰钩鼻子中年人眉头一皱,登时冷下脸来。阴沉似能凝成冰块儿,冷冷一哼,转身便走。
小香摇头,不屑的哼了一声,有萧月生在画肪中,她底气十足,即使觉得这两个家伙的武功高明。自己远非敌手,仍是毫无畏惧。
转眼之间,帘子轻动,自里面走出一位青年男子,一身白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剑眉朱唇,实有潘安宋玉之貌,站在那里。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他动作潇洒,自画肪出来,站到船头,宛如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的好看。
小香暗自赞叹,好一位美男子!想必便是什么谭公子了,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只是,她是苏青青的丫环,苏家弟子。个个英俊过人,这般俊秀男子,她实在见得不少,已大有抵抗之力,只是赞叹,却未沉迷。
虽是冬天,英俊青年仍拿着一柄折扇,白玉为骨,丝帛为面,素洁秀雅。上面画着一株梅花。似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显然,这个扇面出于大家之手。极为珍贵。
小香身在苏家,见识颇广。一扫之后,便已了解,猜得此子是一个富家的公子。
“这位姑娘,宋姑娘是在船上罢?!”他抱拳微微笑问,一团和气,令人如沐春风。
小香点头,秀脸紧绷,不假辞色:“是,宋姐姐是在船上,不过,她不想见你!”
“呵呵,宋姑娘行事矜持,可见一般,在下倒是佩服地!”姓谭的青年男子微微一笑,摇头道:“我亲自拜见!”
小香伸出胳膊,虚虚一拦:“谭公子,可对不住啦,既然宋姐姐不想见你,我可不敢放你上来!”
谭公子剑眉一皱,冠玉脸庞闪过一丝不悦,看她一眼。
小香迎上他目光,毫不示弱。
谭公子脸色松开,微微一笑:“你能如此克职尽守,不错不错,强将手下无弱兵!”
“嘿,我可不是宋姑娘的丫环!”小香毫不留颜面的哼道,撇了撇小嘴。
谭公子眉头再皱,露出不耐神色。
身后两个中年男子踏前一步,身形一跃,飞掠而至,向小香所站之处冲过来。
小香娇哼一声,已醒过他们会硬闯,踏步迎上,双掌挥出,一掌对付一人。
她出掌飘逸,宛如蝴蝶穿花,美妙动人。
两人身在空中,一拳击出,刚猛凌厉,拳头未至,呼呼风声已传过来,气势迫人。
“莫要伤了她。”谭公子淡淡地声音传来。
小香心中大恼,这个公子哥,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一脸笑,满肚子坏水,竟敢硬闯,还让两个大男人欺负自己!
心中恼怒,双掌越的飘逸,威力却是增强几分,秀脸毫无畏惧神色。
“砰!”小香一左一右,分别接住两个男人的拳头。
她脚下一个踉跄,平平滑出四尺,蛮靴嵌到甲板上,身前出现两道长痕,如在雪地上滑过。
她娇哼一声,粉嫩喉咙滚动,将涌上来的甜腥强咽下去,心中大是恼火,自己武功太过不济!
再看那二人,顿时露出微笑。
二人身在空中,与小香对了一掌,身子顿时被震开,落回他们画肪上。
谭公子眉头紧锁,沉声一哼,没有多说。
两个中年人脸皮一麻,红烫,没想到这个弱质纤纤,一阵风便能刮跑地小丫头,竟有如此浑厚内力。
二人自是不知,小香虽是小丫环,但她一直随着苏青青长大,不仅被当成丫环,更是当做苏青青的助力。
万一遇到事情,她做可做一支奇兵。猛然力,助苏青青脱困,这便是世家大族的深谋与气魄。
她一直随着苏青青练功,虽是主仆,却如师徒差不多,看她平常不显山不露出,却也是一个高手。
这二人本以为,他们出手。必将小丫头震飞,恪于公子爷不能伤她的吩咐,仅施两层功力。
不曾想,却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一个大跟头,丢了脸。
二人沉心凝气,目光骤冷。淡淡扫过小香秀脸,再次腾身而起,如两只大鹰,直掠而至。
小香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角,将胸口的烦郁压下,运起了小天星掌力,再次迎上。
她双掌如穿花蝴蝶,飘逸秀美,如舞如蹈。
二人自空中掠下。各伸右掌,缓慢沉凝,掌未至,一股灼热气息已然扑面涌来。
小香暗自凛然,却并不畏惧,心中思忖,他们再厉害,难强得过萧先生通神般地武功么?!
况且,有萧先生在。自己纵使受伤,也并不怕,他总能治好自己的!
“砰!”如巨石自空中落地,画肪晃动一下,小香两脚踏进了甲板中,没过脚踝。
她秀脸通红,如抹了一层胭脂,又如醉酒,酡红娇艳,双眸目光朦胧。
这一记对掌。她受了重创。
内力本就不如二人深厚。又是以一敌二,如此情形。她无力回天,结局注定。
她朦胧地目光往前看。见那二人仍落在对面的画肪上,秀脸顿时露出喜色,嘴角微翘。
她的小天星掌力,极是霸道,穿透性极强,宛如电钻一般的钻向对方。
若想卸去这股内力,唯有后退,方有可能。
如此一来,还是能够挡得住二人的脚步。
谭公子一直微笑的脸庞冷下来,转过头,冷冷扫一眼两个中年男子,摇摇头。
两人脸色通红,不敢去看他,身形再起,扑向苏青青画肪,心中思忖,这一下,终于没有人能拦得住了!
这般一想,眼前却猛的一闪,一道湖绿身影闪动,两道掌风猛的袭来。
这道湖绿身影奇快无伦,二人反应不及,唯有仓促应战,右掌推出,内力仅是运了五成。
“砰!”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
二人身形飞起,落向后方,飘飘落至谭公子身边,踉跄一步,方才站稳。
“噗”“噗”二人各自吐出一口血。
谭公子眉头紧皱,摇动地折扇一停,望向对面。
却见一个女子正低头搀扶先前丫环,看也不看这边,观其身影,窈窕婀娜,曼妙动人,未见其面,已令人怦然心动。
谭公子星目一亮,暗自感叹,这定又是一个绝顶美人儿!
“小香,要不要紧?!”那女子低着头,声音清脆,如玉珠滚玉盘,悦耳动听。
谭公子更加心痒,清咳一声。
但那女子毫无反应,只是低头望向先前地丫环。
“给小姐丢脸啦!”小香抬头,瘪了瘪小嘴,伸手抹去嘴角地血红,耷拉着脑袋。
“以一敌二,逞强!”湖绿罗衫女子轻哼。
谭公子却能听出她语气中地关切神色,心中思忖,如此看来,她必是那个丫环的主人,如此身手,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折扇轻轻一敲掌心,他抱拳一礼:“在下谭星平,失礼了!”
那湖绿罗衫女子抬头,谭星平入目所见,顿觉脑海嗡地一响,一片空白。
“谭公子!”清脆的声音似是自遥远地天际传来,他猛的一醒,忙凝神望去。
眼前所见,令他惊心动魄,实未想到,世上竟有这般精致美丽的脸庞,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无一不美,精致绝伦,令人窒息,脑筋停止转动。
见对方露出不悦神色,谭星平忙抱拳,苦笑道:“失礼失礼,恕罪恕罪!”
绿衫女子自然便是苏青青。
她明眸露出一丝轻蔑。淡淡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倒能做得出来!”
“呵呵,一场误会!”谭星平忙道。
苏青青淡淡一瞥他,摇摇头,手掌一直按在小香背心,内力潜运,助她调节脏腑。医治内伤。
“宋姐姐,你若再不出来,我敢要生气了!”她扭头冲着船舱方向喊了一声。
门帘晃动,自里面走出三人,俱是美女,个个如花似玉,容光慑人。几乎有不敢直视之感。
谭星平只觉眼花缭乱,眼前所见,俱是绝美女子。
他心中猛的升起一个念头:若是将这些女子俱收入房中,便是给自己一个龙椅坐,也是不换地!
当先一人,淡紫罗衫,冷若冰霜,宛如冰川玉女,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正是宋梦君。
身后二女。乃是宋静思与宋静云,跟出来看看热闹。
“青青,怎么了?!”宋梦君神色冰冷,双目如寒剑,扫一眼谭星平,淡淡问。
“那两个家伙,竟联手欺负小香!”苏青青咬着牙,冷笑道。
“嗯----?!”宋梦君脸色一沉,双眼蓦然爆闪。宛如冷电迸射而出,直射二人。
那两个中年男子神色冷漠,微阖双眼,一动不动,正在定息调气,医治内伤。
刚才那一掌,苏青青含愤而,毫不留情,二人猝不及防,便中了道儿。受了内伤。
“你们两个。果然如此?!”宋梦君淡淡而道。
两人正在调息,宋梦君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宛如铜钟大吕,轰然而鸣。顿时内力一岔,胡乱窜动。
宋梦君刚才正在研究飞星引,一直运转着飞星引的内力心法,虽然无意识,却是已有了飞星引的一丝威力。
即使仅是一丝丝飞星引内力,带着音杀之术,她含愤而,已是极具威力。
二人被她音杀之术一动,顿时内力行岔。
内力如两匹脱缰野马,在身体内胡乱窜动,一时之间,忽焉在前,忽焉在后,或是顺游,或是逆行,仅是一眨眼功夫,体内经脉内已是乱成一团。
“噗”“噗”两人再次喷出一口热血,软软倒向甲板。
谭星平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说罢踏前一步,分别扶住两人,低声问道:“你们怎么了?!”
“公子……”鹰钩鼻子中年人苦笑一声,摇摇头,转头看一眼宋梦君,低声道:“公子,惭愧,咱们保护不力,……姓……姓宋的危险,远离为妙!”
“本公子不用你教怎么做!”谭星平脸色一冷,沉声哼道。
“公子……”中年人低声道,声音低沉,紧盯着他,神情恳切,目光殷殷。
谭星平转过脸去:“来人,将他们扶进去!”
顿时帘子晃动,自里面又走出两人,也是中年男子,穿着与前两个中年男子相似。
他们一人一个,将人扶走,扶进了画肪之内。
谭星平一抱拳,露出温暖地微笑:“宋姑娘,得罪了,刚才是下人们不好,擅自出手,伤了贵友的丫环,委实抱歉得很!……还好他们受了伤,算是抵过罢!”
他的笑容,一团和气,令人如沐春风,通之心中温暖,觉得此人定然是一个心性平和的好人。
“算了。”宋梦君淡淡摇头,冷若冰霜,扫了他一眼:“若真有诚意……,只要不来打扰我,便是帮我!”
“这可不成!”谭星平摇头,呵呵笑道:“我虽不想烦扰姑娘,但在下实在无法自制,痛苦如熬!”
“好厚地脸皮!”苏青青摇头,露出一抹冷笑,眼中闪现一丝鄙夷神色。
她双掌内力输出,柔和如流水,缓缓流淌在小香地经脉中,梳理着她经脉内的郁积,调息她地身体。
宋梦君黛眉蹙起,看了谭星平一眼,摇摇头。
谭星平抱拳一礼,呵呵笑道:“宋姑娘,诸位姑娘。不妨来在下画肪中一坐,如何?!”
他地笑容带着诚恳与真挚,说不出地动人。
宋梦君稍一沉吟,玉脸忽然闪现一抹淡淡笑意,点点头:“嗯,也好!”
“宋姑娘,你答应了?!”谭星平顿时大喜过望,露出意外神色。他本以为会再碰一个钉子,因为先前的邀请,她从未答应过!
他顿时精神振奋,双眼放光,紧盯着她,道:“多谢姑娘赏光,蓬荜生辉!”
宋梦君摇摇头。淡淡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需得一块儿随行!”
谭星平点头不迭:“好好,都来都来!”
他心头更喜,她这几个朋友,皆是绝色美人,天下罕见,那一个朋友,怕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萧先生,请一起过来罢!”宋梦君扬声道。扭身一步跨出,挑帘进到了画肪内。
画肪内,萧月生正端杯轻酌,欣赏着窗外的湖景,见到宋梦君进来,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宋梦君剜他一眼,声音放低,轻声嗔道:“先生。就算给我一个面子罢!”
她素来清冷,冷若冰霜,从未如此降下姿态说话,自觉格外地别扭,却是逼不得已。
萧月生与她目光相对,沉吟片刻,点点头:“嗯,也好,就凑一个热闹罢!”
他知宋梦君的性情,既然放低姿态。如此恳求。若是不答应,无异于打她一记耳光。
谭星平正一脸微笑。与苏青青搭着话,苏青青银牙暗咬。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精致玉脸却全然不露。
身为苏家的小公主,她手段极为高明,没有直接显露出来,而是伺机而动。
见到萧月生走在前面,踏出画肪,他脸色顿时一僵,笑容凝在脸上,怔怔看着他。
“这一位是我地朋友,姓萧,便称之萧先生罢。”宋梦君淡淡说道,扫一眼谭星平。
谭星平一下醒来,忙抱拳笑道:“原来是萧先生,幸会,幸会,在下谭星平!”
他笑得温暖,令人如沐春风,顿时心戒大开。
“谭公子有礼!”萧月生抱拳回礼,微微含笑,露出平和从容神态,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
“萧先生,请上来罢!”他转过身来,笑容满面,右手向前一引,神情客气热情。
萧月生淡淡点头,自苏青青身边走过,轻轻一掌,拍了拍小香,笑道:“小香,你也一块儿过来罢!”
小香低声称是,神情乖巧无比。
刚才的一拍,萧月生内力涌动,宛如黄河决堤,内力倒灌而入,却柔和如风,她只觉周身无处不通,一片清虚,仿佛刚刚打坐醒过来一般,神清气爽。
苏青青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至,将自己手掌弹开,再也按不到小香地背心上。
看一眼萧月生,她抿嘴一笑,知道是他捣地鬼,一言不,收回了玉手。
拍了拍小香,他踏到前面,与谭星平并肩而行。
“宋姑娘,几位姑娘,请---!”他扭头微笑,如沐春风,眼神柔和,尤其落到宋梦君时,更是柔和得一波秋水。
此时,两艘画肪靠得极近,萧月生一步跨上去,恰好能够踏到另一艘画肪上。
谭星平先踏上画肪,脚下一踩,顿时画肪移动了一下。
两艘画肪间距离蓦的拉长,一步再难跨得过,需得一个纵跃,方有可能。
苏青青轻哼一声,脚下一沉,画肪再移,飘向前面,恰到凑到了另一艘画肪上,再次恢复一步距离。
萧月生微微一笑,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一步跨出,恰好能够站到谭星平地画肪上。
谭星平暗自摇头,叹息一声,看了一眼苏青青,知道她定是恨上了自己,谁让自己一冲动,让人教训她的丫环了呢!
他不由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行事还是太过冲动,城府不够深邃,委实差了一层。
他内心叹息,仍旧笑容满面。令人如沐春风。
几女依旧登上他地画肪,挑帘进了画肪之内,一股胭脂地幽香扑鼻而来。
几女黛眉轻蹙,看来,刚才这个屋子定是有女子在此,想必在干一些勾当!
谭星平呵呵一笑,伸手肃请众人入座,一边解释道:“刚才请了几个船娘过来。西湖船娘果然名不虚传,琴艺不俗,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得多了!”
“这般看来,谭公子或是见了不少的庸脂俗粉喽?!”苏青青抿嘴一笑,巧笑嫣然,顾盼流华。
谭星平眼神一凝,随即一笑。笑呵呵摇头:“庸脂俗粉,我却是懒得一见。”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谭公子如此说法,定是见过不少地庸脂俗粉,才知她们的不凡呢!”苏青青嫣然笑道。
萧月生摇头一笑,对苏青青的心思洞若观火,即使身边地诸女,亦是明了。
他摇头笑道:“青青。别不依不饶的,谭公子坐下说话罢!”
“好,好!”谭星平忙点头,脸上笑容依旧,仍是令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和煦。
坐下之后,他妙语如珠,不断的与众女说话,萧月生则是沉默。只是端着酒杯,偶尔抿上一口,似有几分心不在焉。
众女各怀目地,并未将他冷落,而是你一句我一句,谈笑风生,甚是热烈。
尤其是苏青青,笑靥如花,语字如珠,将谭星平迷得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
但谭星平毕竟心志非常。一会儿过后,便清醒过来。却已经被苏青青套了不少的话。
醒过来之后,谭星平终于觉。诸女虽然巧笑嫣然,但却是隐隐以这个萧先生为中心,不停的暗自偷瞥这个萧先生地脸色,极为在意他地意思。
谭星平心中极不舒服,不知这个姓萧的是何方神圣。
看他的模样,相貌平平,虽然气质有几分沉凝与飘逸,但看起来,并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练功之人,总有一些特征,难以掩藏,身为练武之人,对这些特征尤为敏感。
依他的观察,眼前这个姓萧的,不像练过武功,双眼没有精芒,手掌白皙,不像是拿过剑,练过功地。
再,通过刚才地试探,他虽反应敏锐,却更不像练过武功地,如此之人,不以为虑。
只是,随着他与众女地说话,他却改变了这个想法,她们虽是与自己说话,但全部的心思,却都在这个姓萧地身上,暗自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此举动,令他如蒙奇耻大辱,顿时将萧月生恨上。
心中既恨,脸上越欢笑,亲切如老朋友,开始引着萧月生说话。
两个中年男子一直站在不远处,虽没有望向这边,心神却关注于此,仿佛怕别人伤害了谭星平。
谭星平妙语如珠,显示出了极渊博的学识。
看得出来,他读过的书不少,满腹书卷,气自华贵,而口才也属上佳,难得一见。
如此人物,绝非寻常人。
而萧月生与他相反,一直默然不语,仿佛不善言辞,卖巧不如藏拙,可谓惜字如金。
谭星平讲起一些诗林秩事,顺手拈来,即使宋梦君这般少读诗书,对他甚是不耐烦,也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最末,谭星平笑问萧月生:“萧先生,关于此事,你有何高见?!”
萧月生摇头一笑,没有多说。
谭星平露出一抹自得神色,接着又说起一则趣事。
苏青青笑盈盈看了萧月生一眼,带着几分嗔意,似是白他一眼。
宋梦君清冷如旧,微垂眼帘,对谭星平的话不置可否,似是没有去专心的听,而是在想着自己地事。宋静思与宋静云看似在听,却一直暗观师父地脸色,她们皆是聪慧之辈,已看出谭星平在故意打压师父。
听着谭星平地如珠笑语,萧月生摇头一笑。
当谭星平末了,再问萧月生一句:“关于此事,萧先生是否有什么高见?”
萧月生放下酒杯,点点头。道:“嗯,苏坡居士之事,我也听过一些,自方济禅师所言,东坡居士喜好养生之术……”
随即,萧月生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却字字玑珠。不一不妙,听得众人如痴如醉。
他的口才之妙,天下罕有,只是素来不用,只是以平常地口吻与人说话。
如今,却是被谭星平逼得一现,五女皆是明眸放光。如痴如醉的盯着他,难以自拔。
谭星平虽也被吸引,但他心怀杂念,没有陷入,心中却如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这股火似乎能焚烧一切,他难以自控,心中蕴起无限地杀机,如此人物,实在不能容他活在世上,否则。自己还有何优势可言?
毕,他脸上微笑更盛,心中杀机涌起,强自压下来。
“萧先生,不知你可是武林中人?”他微笑问道,打断了萧月生的话,脸上笑意盈盈,越亲切。
萧月生点头:“勉强算是罢!”“如此甚好!”谭星平抚掌,笑道:“我地护卫。乃是我亲自所请,算得上是高手,不如跟萧先生你切磋一二,让咱们开一开眼界,如何?”
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他一眼,摇摇头:“打架,实是无奈之举……,我不习惯打架给旁人看!”
谭星平摇头:“萧先生言重了,我虽然武功低微。却最喜欢欣赏旁人地绝妙武功。”
萧月生淡淡一笑:“据我看来。谭公子你的武功,却是不俗。低微之语,太过谦虚!”
“哦----?!”谭星平剑眉一挑。笑意盈盈:“萧先生竟能看透我的修为?!”
萧月生忽然往后一倚坐,哈哈笑了一声,摇头叹息,望着他,露出惋惜神色。
谭星平眉头一皱,心中恼怒,杀机更盛。
他脸露笑容,呵呵一笑:“萧先生不知为何笑?!”
萧月生摇头叹息:“人之气度,乃是容器,气有多大,才具多深,成就多广。”
谭星平笑容依旧,抚掌赞叹:“萧先生妙论!”
“谭公子,你文武全才,乃是难得之士,可惜,却是心术不正,实在可惜!”萧月生摇头。
谭星平呵呵一笑,仍不生气,笑眯眯的道:“不知萧先生为何如此认为?!”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言语,起身抱拳:“叨扰多时,这便要告辞了!”
众女纷纷起身。
谭星平忙站起,双手下压:“且慢!……萧先生,为何说走便走,不说一说刚才的话?!”
萧月生摇头,淡淡道:“你心如此,我纵使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益?!”
“萧先生这话,却有些莫名其妙了!”谭星平摇头。
“谭公子,世间之人,纵使权势滔天,即使身为天子,也是不能随心所欲的,……若是有违此线,必受天地法则所制,这是我诚心相告。”萧月生温声说道。
谭星平脸色阴沉,呵呵一笑,没有多说。
“好了,就到这里罢,告辞!”萧月生抱拳一笑,转身便走。
站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子一横身,挡在门口,脸色阴沉,一动不动,宛如僵尸。
萧月生眉头一皱,扫了二人一眼,淡淡道:“让开罢,我不想杀人!”
“没有公子吩咐,你们不得离开!”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
他脸色黝黑,仿佛在阳光下晒了很久,牙齿却是雪白,说话之时,双眼精芒四射,带着森然之意。
“好大地狗胆!”苏青青冷笑一声,银牙紧咬。
她转身瞪谭星平:“姓谭的,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东西,凭你这样的,竟还敢靠近宋姐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笑之极!”
谭星平微微一笑,也不生气,仍旧温煦如沐春风。
但此时这般一笑,却令众人心中泛起一丝寒意来,此人城府如此之深,委实可怕。
萧月生眉毛一动,心中泛起杀机,脸色越地沉静。
他抬头,平视谭星平,温声问道:“谭公子,拦着咱们,你究竟意欲何为?!”
“没什么,只是想看一看萧先生你地武功罢了。”谭星平笑容满面,一脸亲切。
他一指门口站着的二人,道:“这两个护卫,武功尚可,不如陪你练一练,如何呀?!”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动手,何须跟他们,不如咱们两个直接动手罢!”
“咱们两个?!”谭星平眉毛一挑。
萧月生点头道:“就咱们两个,谭公子想必一向自负武功高绝,无人是对手,颇感寂寞罢?!”
“不错!”谭星平点头,微微一笑:“看来,我遇到了一个知音呐,……不错,不错!”
“师父,杀鸡焉用宰牛刀,弟子代劳罢?”宋静思上前一步,低声娇柔说道。
萧月生瞥她一眼,摇摇头:“静思,你不是他地对手。”
“他----?!”宋静思转向谭星平,黛眉轻蹙,仔细观看,最终点点头:“嗯,弟子确实不如。”
她刚才倾尽心力,想要探得谭星平地深浅,却最终没有成功,心知他定然深藏不露,自己贸然出手,怕是反而不美,丢了师父地脸面,并未坚持。
她退后一步,落到苏青青身边。
苏青青抬头,诧异的看一眼谭星平,没有想到,他这般一个公子哥,竟然也是一个高手。
“先生,不如我试一试?!”苏青青跃跃欲试,凑到萧月生近前,低声询问。
萧月生摇摇头,没有说话。
苏青青撇撇嘴,萧月生虽未说话,她却已知他的意思,自己也不是这姓谭的对手。
她暗自不服,也颇恼怒,小香的仇,看来自己报不了,委实憋屈异常,恨恨瞪谭星平一眼。.
第416章 柔风
“还是我来罢。”宋梦君上前一步,平和的注视向谭星平,无悲无喜,冷若冰霜,一如平常。
她的神态,宛如面对一个陌生之人,感情丝毫没有波动。
看到宋梦君站出来,谭星平顿时双眼一闪,精芒陡迸,仿佛两道寒电迸射而出。
他心中终于恼怒起来,像宋静思她们站出来,要与他做对,他并未觉得如何,毕竟他们本就是陌生人,不如姓萧的。
但一直心仪,追求不止的宋梦君站出来,却是在他心口上插上了一把刀。
“你……你真的要与我动手?!”他深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变得苦涩,声音干涩,仿佛极艰难的吐出字来。
宋梦君点点头:“你既想动手,须先得过我这一关,萧先生不会轻易出手。”
“好……,好!”谭星平苦涩一笑,忽然纵声大笑。
他大笑不止,俯仰不停,一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仿佛遇到世上最好笑之事。
萧月生摇摇头,心知他是心伤。
只是,他心中并无同情之感,反而杀机盈盈,如此一来,却是更留他不得。
因爱成恨,极易如此。
世间之事,爱与恨本就是一线之隔,而这个谭星平,心胸狭窄,易走偏锋,易陷极端之中。这样的人物,更容易因爱成恨,恨意滔天,杀机盈盈,自己得不到。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如此一来,宋梦君危矣,唯有将他除去,将危险消灭于萌芽之中,方是万全之策。
他暗自一声叹息,脸上却一片宁静。
“笑够了么?!”宋梦君淡淡望着谭星平,看着他笑得流出眼泪。无动于衷。
她性子冷漠,绝不会轻易动情,她执掌一帮,青花帮中。年轻英俊绝非少数,她早已麻木,眼前的谭星平,仅是一个陌生之人,且对萧一寒有杀意的陌生人。
她最见不得萧月生受辱,而这个谭星平,竟然如此小瞧于他,想要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谭星平喘了口气,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再平息几口,站直身子,望向宋梦君。
此时地他,宛如换了一个人,双眼精芒大放,浑身气势滔天,宛如一柄出鞘的寒剑,正光芒四射,散着逼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掠其锋。恨不能躲上一躲。
萧月生眉头轻轻一蹙。暗自点头,果然世间多奇士。这个谭星平,若非自己的敌人。却也是一个好苗子,稍加雕琢,便能成就一位绝顶的高手。
可惜,真是可惜之至!萧月生暗自叹息,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悲天悯人之神情。
“宋姑娘,没想到,你果真如此绝情!”谭星平脸上亲切的笑容不见,换成了冷笑。
宋梦君淡淡摇头:“本就没有情,何谓绝情?!”
“呵呵,那倒是谭某自作多情了?!”谭星平自嘲一笑,摇了摇头,神色一片悲怆。
宋梦君点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唯有恼怒,并没有怜惜之情,目光清冷,无悲无喜。
看到她如此,谭星平心中一片绝望,蓦然之间,心底深处涌出一股愤恨,转头瞥一眼萧月生,冷笑一声。
宋梦君淡淡道:“你想动手,便开始吧,莫要婆婆妈妈的。”
“好!好!”谭星平冷笑着点头。
萧月生忽然踏前一步,站到宋梦君身旁,温声道:“宋姑娘,还是我来罢!”
宋梦君转头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低声道:“这般人物,还是我亲自来罢,他武功绝高,值得我亲自动手!”
宋梦君黛眉轻蹙,若有所思,一时之间,沉吟不止,玉脸变幻,没有直接答应萧月生。
萧月生淡淡道:“此人毕竟乃有情人,贸然杀之不祥,会留下一段儿心影。”
宋梦君抬头,望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萧月生微微一笑,没有再说。宋梦君退后一步,站到萧月生身后,与苏青青并肩而立,冷淡地望着谭星平。
谭星平见此,心中大怒,哼道:“你们将我当作了什么,想换就换人,真是猖狂之至!”
萧月生扫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想找什么人动手,不就是想找我么?!”
两人忽然站过来,来到谭星平之前,抱拳道:“公子,你身子尊贵,岂能如此?!”
谭星平摆摆手,不耐烦的道:“我倒要看一看,他们如何奈何得了我!”
两人仍旧站在他跟前,挺立如松,躬身道:“公子,你是千金之体,这等打打杀杀,交给属下便是!”
说罢,那个中年人转身,对萧月生冷冷一笑:“想要与我家公子动手,须得先过我这一关!”
萧月生眉头一挑,摇了摇头,眼前这个人,虽然修为深厚,但在他跟前,无幼童无异,何必浪费手脚?!
他沉声道:“你不是我对手,徒劳送死,不如退后。”
那中年男子摇摇头,淡然而道:“虽死而后已,打不倒我,便不能跟我家公子动手!”
“师父,这个人便交由弟子罢!”宋静思忙凑过来,低声说道。
萧月生眉头蹙了蹙,点头答应。
做为自己的弟子,若是仅在温室里长大,即使武功练得再强,也难免陨落,唯有不停的磨练。
这本就是一个矛盾,不过,虽是在自己跟前,有自己在。便不会有危险,也算是一个极好地机会。
“小心一些,此人的武功甚高。”萧月生低声叮嘱。
宋静思点头,紧抿着嘴唇,上前两步,抱拳道:“请指教!”
那中年男子眉头皱起,没想到竟是这般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委实下不去手。
“我不与女人交手,换一个!”他沉声哼道,抱臂看向萧月生,冷冷森森。
萧月生淡淡一笑。道:“这是我地弟子,看你的本事了!……打了小的,老的自然出来!”
“好,那我就打一打小的!”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声,探步上前,猛地一拳击出。
拳势刚猛,呼呼风声响起,宛如撕破了空气。带着慑人之威。
宋静思微眯眼睛,这样的拳法。威势十足,并不足以令她生出畏惧之心。
她虽然练功时间不长,但论及见识,却是已经极广,江南云曾经带着她,到清平帮中,观看众人地练功,与众人切磋。
她动手的经验已经极广,只是差了一些生死之际的拼杀,那些人无法真正生出杀意来。
她身子一飘。脚下旋动。瞬间移到了中年男子身侧,这一拳便完全打在了空处。
脚下移动。手上却不停着,一掌击出。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力道,看上去悠悠缓缓,仿佛情人地抚摸。
那中年男子却不敢大意,觉察出这一掌有异,看似轻飘飘的,没有力气,看着又像很慢,但却非常之快,想要闪避之时,竟有措手不及之感。
他猛的一蹬脚下,身形迅速向左侧横移,堪堪避过这一掌,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掌法,委实怪异得很,她看着内力并不深,但脚下步法却是极为诡秘。
中年男子深知步法之奥妙,乃是关系生死之事,见她一出手,便知遇到了高手,不敢大意。
他打起精神,再次一拳击出,却蕴了几层力道,以备不时之需,不敢倾尽全力。
宋静思脚下轻盈迈步,步法玄妙,两步跨出,再次出现在他的身侧,轻飘飘一掌拍出。
中年男子一见,大喜过望,身子不动,猛的一拳击出,想与宋静思的手掌相对。
宋静思轻飘飘拍出,见到中年男子地拳头,呼呼作响,却没有如上一次般避其锋芒。
这一拳,中年男子看似威势不减,拳上所蕴力道,却远逊于开始那一拳。
“砰!”他没有想到,宋静思竟然没有施展步法,而是使了一招硬碰硬。
宋静思脚下一旋,飘然后退一步,脸色不变。
中年男子未尽全力,一拳击出,只觉对方掌力刚硬,虽然内力逊了自己一筹,仍旧无法撼动。
他不由一阵怵,这样地掌法,显然内力心法古怪,绝非内力雄厚能胜,除非内力远强于对方。
只是,他虽然内力深厚,却不会远强于对方,否则,她也不敢如此单枪匹马地前来挑战。
到此,他越地小心,拳上内力并不强横,多是留在体内,准备用以应变。
碰到如此滑溜对手,委实是一件苦事,他心中涩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幅胸有成竹地神色。
一拳击出,复又一拳,他化巧为拙,归于质朴,只是一拳一拳地击出,对于一切花样,毫不理会,不管她的招式如何繁复无方,眼花缭乱,他只是一拳击出。
不仅如此,论及招式的精妙,他远远不如,但却并不乎,只是一拳,有时,甚至使出两败俱伤,因为看不破对方招式,眼前一片迷乱,便拼着自己受伤,也要碰到对方。
宋静思遇到这般情形,一筹莫展。
她诱敌,惑敌,欺敌,诈敌,无所不用其极,但对方便像是老牛拉车,慢慢悠悠,只求无过,不求有功,不贪不燥,见到自己的招式,便是一拳击出,不让自己靠近。
萧月生微眯着眼睛,一动不动。
苏青青凑过来,打量他一眼,低声道:“大哥,静思好像寻不到什么好办法呢!”
萧月生“嗯”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颇为玩味的盯着看,若有所思。
一会儿过后,宋静思忽然招式一变,化繁为简,也学那中年男子,一掌轻飘飘拍出。身形不动。
中年男子大喜过望,毫不客气的一拳击出,只是防备着她耍诈,没有尽全力。只是一半内力。
“砰”的一响,两人身形一晃,中年男子终于脚下没有动。
宋静思则是脚下一旋,以一套独特的法门,将内力化解掉,或是泄出来。
她没有歇息,又是一掌轻飘飘地拍出,身形亦是不动。脸色果断勇猛,仿佛想要一掌决生死。
中年男子心中欣喜。脸上不动,内力聚于这一拳中,想要一招解决掉她。
宋静思明眸闪过一道光芒,忽然一闪身形,倏地一下钻到他地后面,轻飘飘一掌击出。
这一掌,却是疾如闪电,看似轻盈,却是狠辣异常,与刚才的掌法迥然有异。
这一掌。确实与刚才地掌法不同。乃是九阴真经中的绝学摧心掌。
宋静思本不想利用这一招,但见此人有杀自己之意。对于想杀自己之人,需得抢先下手。
先下手为强。这是萧月生灌输于弟子们地观念,不论是上一世,上两世,还是这一世,皆是不变。
宋静思虽然良善,但毕竟历经大变,对人性地可怕已颇是了解,见他想杀自己,顿时心肠硬了起来,毫不犹豫,施展出了杀手锏。
她数次设下陷阱,对方都没有上当,这一次,终于禁不住诱惑,以为胜券在握,倾尽全力运掌,给了她可趁之机。
中年男子眼前一花,不见了对方身影,顿时大惊,想要变招,却已晚矣。
这一掌,倾尽了全力,周身内力皆向前涌,想要掉头,已经不及,仿佛一辆车,若是慢速行驶,转向后面,并不艰难,若是全速行驶,想要转向后,却是千难万难。
他便是如此,想要回拳后击,已是不及,唯有运内力硬抗,集于背心上。
只觉背心一疼,这一掌,恰好印在他背心上。
他心中一喜,自己先运起了内力,手掌再拍上来,有内力抵消,想必不会受太大的伤,毕竟对方内力并不深。
心中正在庆幸,忽然心口一疼,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顿时人事不省,倒了下去。宋静思飘然后退,落回萧月生身边,低声道:“师父,我使了摧心掌!”
萧月生点头:“嗯,你使得不错!”
他颇感欣慰,这个宋静思,平常看着文文静静,但动起手来,却是极擅用脑筋,常常做到以弱胜强,心思细腻,远超常人。
谭星平上前,看了一眼倒下去的中年男子,一探他脉相,摇摇头,脸色阴沉。
他抬头,望了一眼宋静思,怨毒之色令她不由一寒,忙转开眼睛,不敢再看他。
“你吓唬小孩子干什么?!”苏青青嗔道,狠狠瞪谭星平一眼,露出不屑的冷笑。
谭星平脸色阴沉得像能拧出水来,死死盯着宋静思,对苏青青毫不理睬。
萧月生轻咳一声,斜走一步,将宋静思挡在身后,淡淡道:“动手之际,难免如此。”
“好,好得很!”谭星平忽然大笑一声,脸上却殊无笑意。
这般形状,宛如疯子一般,诸女皆有几分畏惧,唯有宋梦君淡淡望着他,无喜无悲。
谭星平忽然一动,身形一闪即逝,蓦然之间,出现在了宋静思身后,一掌探出,直击其背
这般情形,大出众人意料,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高明轻功,一时之间,措手不及。
宋静思反应敏锐,探掌向前,想要接住这一掌,使地是破玉掌,至刚至阳。
她心中苦笑,已是横下心来,生死由命,这个姓谭的,既然师父不让苏姐姐她们出手。显然此人武功极高,自己这点儿内力修为,与他相比,怕是螳臂挡车,差得太远,即使破玉拳,也是无济于事的。
她心中苦笑。却是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出,想要阻他一阻,师父便能出手,替自己报仇。
危难之际。她脑海异常清醒,种种往事,电光火石间,在脑海中重放一遍。
最终,情形停留在她们生活于观云山庄时的美妙情形,只觉得一生能这般活一回,却是没有白活。
“砰!”她正在出神间,忽然手掌一空。眼前所见,却是师父地背影。
他正挡在自己身前。对面,谭星平撞到了画肪的壁上,身子贴在墙上,冷冷望着这边。
“你想杀了我弟子?!”萧月生淡淡问道,脸色却冷冽下来,双眼精芒隐隐,却隐而不,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谭星平冷笑一声,身形一动,再次一晃。出现在宋静思身侧。一掌探出,其快无伦。
萧月生轻笑一声。身形一闪,横移至宋静思的这一面。挡在他地手掌前,飘然一掌击出。
谭星平脸色微变,脚下一横,再次横移,手掌离得宋静思已经很近,马上便要够着。
恰在此时,他耳边响起了淡淡一声冷笑。
转过头来,想要看清时,眼前一个手掌不停的放大,遮盖住了他地眼睛。
他蓦然之间,涌起一股无助之感,好像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藏身之处,唯有乖乖受死。
这股念头很快被他压下,知道是被他的武功所影响,猛地低头,趴伏地上,想要避开此掌。
萧月生却是身形一晃,飘然一点印在谭星平的背心,随即飘然一退,回归原位。
“咱们走罢!”萧月生转头对众女道。
众女自然点头,自然不会有什么异意,乖乖跟在他身后便是了。
萧月生忽然停下脚,沉吟片刻,转头对谭星平淡淡道:“今日留你一条性命,若是执意与我为敌,在下必不客气!”
谭星平冷冷一笑,没有答应,只是双眼怨毒之极,仿佛要食他们的血,剥他们的皮。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迈步出了画肪,身形一晃,出现在苏青青地画肪之中。
“大哥,他那般恨咱们,为何还要饶了他的性命?!”苏青青还未坐下,便娇声问道,满脸不解。
萧月生坐到窗口位置,敞着的窗户,清风徐来,带着阵阵的清凉气息,吹到他们脸上。
“算了,他并非武林中人,乃是富家子弟,想必能够权量自己该如何做。”萧月生摆手。
他心中暗笑一声,摇摇头,觉得自己性子变化了一些,变得更加虚伪了。
他又暗自一叹,忽然之间,他有些明白,为何佛家渐渐衰落,到了如今,竟然没有登证果位之人。
越是到了后来,人们往往更易陷入世俗地规则之中,对于天地之间地奥妙,反而失去,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地纠葛,将人地所有精力占去,再难有魏晋般地风流洒脱。
忽然之间,一瞬那之间,他生出顿悟,原本洒脱自然地萧观澜重新复活。
呵呵一笑,他摇头道:“青青,非是饶了他的性命,只是不想污了你们的眼,等他回家,自会毙命!”
“果真如此!”苏青青明媚一亮,咯咯笑道。
萧月生点头:“如此人物,实是大患,需得及早除去,免得为祸,累及旁人。”
他转头,望向宋梦君:“宋姑娘,我杀了他,你不见怪罢?!”
“我为何见怪?!”宋梦君神色一变,冷冷哼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我听说,女人对喜欢自己的男人,常常难以生出恨意。”
“你听谁说的?!”宋梦君玉脸一沉,冷冷瞪着他,听出了他语中之意,心口微疼。
见她如此,萧月生笑了起来,摇头道:“好罢,只是玩笑罢了,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宋梦君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萧月生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道:“我是可惜,如此人物,武功高明,竟无心胸,天下间,难道真的就没有英雄么?!”
说罢,他起身。转向窗口,遥望湖面,目光似乎穿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无穷远处。
他身后诸女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孤寂之感,有些莫名其妙,却是无法自抑。
“师父,他是因为喜欢,所以嫉妒地吧?”宋静思轻声说道。
萧月生转过身来,摇摇头,坐下来,拿起白玉杯。
宋梦君上前。双手执壶,替他斟满一杯。却是做得行云流水,毫无迟滞之处。
她只觉必须如此做,想要抚慰他,虽然他武功通神,却觉得他地心脆弱得不堪一击,需得小心维护。
萧月生点头,对她微微一笑,算是谢过,轻晃晃白玉杯,让醇香在空中气散开来。端到鼻前轻嗅。慢慢抿一口。
他轻轻叹息一声:“妒嫉,确实是一个极端地催化。却并非起决定作用,此人心术不正。苏青青抿嘴轻笑:“不过。看起来,他倒是英雄气概十足,极会骗女人呢!”
“嗯,这样的人物,极是危险!”萧月生点头。
“萧大哥,你是如何暗算他地?!”苏青青好奇的凑过来,笑呵呵地问。
萧月生扫她一眼,摇摇头,端起白玉杯再抿一口。
“大哥,说说又不要紧!”苏青青不依不饶地央求,声音腻,已然撒娇。
“我不说,是怕吓着你们。”萧月生微微一笑,拿起书来,慢条斯理的翻看。
“大哥,你也忒小瞧咱们了罢?!”苏青青不服气的嗔道,明眸圆睁,狠狠盯着他。
看她的架式,是非要弄清楚不可。
萧月生温润目光扫过众人,点点头,笑道:“你们可是真地想听听?!”
“那是自然!”众女纷分点头,一脸渴望神情,明眸如水,紧盯在他的脸上。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微微阖眼,似是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过后,在众女紧张的等待中,萧月生抬头,眼睛睁开,淡淡说道:“我有一技,可以暗算人于无形。”
“什么功夫?!”苏青青急忙问道,呼吸也粗重了许多,明眸一眨不眨。
萧月生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个功夫么,却是要保密,不能宣之于口,免得有伤天和。”
“大哥,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还有这般讲究?!”苏青青心痒难耐,好奇的问。
萧月生摇头,就是不说,惹得苏青青跺脚,娇嗔。
不过,无论她如何撒娇,萧月生就是摇头,微微含笑,古怪得很。
众人只好做罢,冥思苦想,想明白,到底是怎么能暗算人于无形之中。
世上到底有没有这门功夫,如此的邪乎。
“大哥,你是怎么做到暗算他的?!”苏青青无奈,只能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与人接触,暗算他么,却是简单之极,一掌拍出,乃是用的柔风掌。”
“柔风掌?!”苏青青明眸一亮,急忙问道。
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所谓柔风掌,有两层,仅说一层,其掌力如同轻柔的风,拍到身上,无知无觉,只以为是一阵清风刮过去,并不会在意。”
“还有这般掌法?!”苏青青明眸闪亮,轻轻笑道:“若是这般掌法,我怕是也躲不过呢,尤其是暗算熟悉之人,可是可怕得很!”
萧月生微微点头,道:“嗯,此掌确实有些独到之处。”
“大哥,柔风掌地另一层意义是什么?!”苏青青心痒难耐,忍不住问。
萧月生摇头一笑,却是不说。
苏青青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娇声腻道:“大哥,求你了,就说了罢,若是再这般,可被你急死啦,也不用柔风掌了!”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摇头,道:“这柔风掌,委实太过歹毒,我从不轻易出手地。”
“大哥!”苏青青跺脚,娇嗔着瞪着他。
萧月生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望向远处,似是远眺湖上的风景,又似是陷入深思之中。
苏青青被急得直跳脚,但见他如此,偏偏又不敢打扰,心如猫抓,痒得厉害。
第417章 灵蛇
最终,萧月生仍没有说,但笑不语,令苏青青恨得牙根发痒,却如之奈何。````
柔风掌,确实不宜外传,此掌算是阴毒异常,若是贸然传出,落入歹人之手,足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大哥,那个姓谭的,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说不定,会有别的高手救他呢!”苏青青轻蹙着眉头道。
众女一怔,觉得有理,望向萧月生。
谭星平武功高明,且城府极深,这样的人,最是可怕,苏青青的话令她们担忧。
萧月生微微一笑,并不说话,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放下杯子拿起书,低头含玩细读。
苏青青白他一眼,不再多说,却是心怀大放,萧大哥行事,向来算无遗策,倒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这一日上午,萧月生吃过早膳,在西湖边上溜达了一圈,脚下轻步缓从,一边静心吐纳,吸西湖上空弥漫的天地灵气。
西湖乃是一座灵眼,萧月生之所以居于此处,盖因于此。
如此天地钟秀之所,寻常人居于此处,延年益寿,练武之人居于此,功力进境远超旁人。
他乃曾经成道之人,有洞穿天地奥妙之眼,世间大智者,却也隐隐能够感觉。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便是如此。
他先前设立聚灵阵,吸纳西湖的天地灵气,内力一日千里,若是设在旁处,效果差了许多。
吐纳过后,神清气爽,闲来无事,便朝临安城行去。
临安城繁华依旧。城门口,人来人往,车马如龙,穿梭不停,一派繁忙景像。
萧月生信步而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宛如游鱼在水中,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进了南城门。径直往里,沿着御街而行,走了几条街条,朝右一折,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这座宅子隔着御街极近,地价自然极贵,难在此居住,非富即贵。绝非常人。
他来到宅子前,抬头一望。“苏府”两个烫金字极是醒目。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这两个字遒劲苍虬,古朴沉凝。浑厚的蛮荒气息扑面涌来,眼前仿佛展现一幅沧海桑田的图画。
萧月生打量两眼。笑了笑,摇摇头。
这幅额匾左下角。写着“观澜”二字,字体不大,很容易被人忽略,但便是略懂得书画之人,也会看一看,究竟是谁所提。
“吱----”大门忽然被拉开,自里面钻出一个须眉皆白老者,一溜小跑过来,笑着拱手:“萧先生,您可是稀客,快快有请!……我去叫老爷一声!”
萧月生点头一笑:“苏伯,近来可好?”
须眉皆白的老者忙点头:“好好,多随先生关心,小老儿在这里住得可是舒坦!”
他眉开眼笑,点头不迭,伸手肃请,脚下轻盈矫健,丝毫不像一个年迈老者。
萧月生微笑迈步。
老者脚下极快,转眼的功夫,前头带路,来到了宅子的大厅,将萧月生请进去,让人上了茶,告辞离开。
“哈哈,萧贤侄,你可算是来啦!”脚步声响起,随即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萧月生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门帘被一挑,两个人迈步进来,昂首阔步,气宇轩昂。
当头之人,一身紫袍,气度沉凝肃重,正哈哈大笑,脸色欢快,神采飞扬,正是苏家地家主苏英重。
他身后男子,相貌清癯,双眼眸子闪动,若有所思,却是苏家的智囊苏英方。
二人俱是一脸欢笑,对萧月生抱拳。
萧月生微笑道:“苏伯父,五叔,别来无恙?”
“哈哈,好好,再好不过!”苏英重哈哈大笑,满脸欢快,来到他跟前坐了。
苏英方坐到他下首,冲萧月生点点头,笑道:“萧贤侄,自从来了临安城,咱们心头的石头算是放下来了,睡觉也能睡得香了!”
萧月生点头,舒了口气:“那最好不过,不过,魔教的人行事诡秘,让人防不胜防,莫要大意才是!”
“那是自然!”苏英重摆手,笑道:“这些家伙,像是毒蛇一般,需得一直防备着,免得冷不防被咬一口。”
“家里人也尽量少外出,待过了这一阵子,再慢慢恢复。”萧月生轻声温声道。
“嗯,听你的!”苏英重呵呵点头。
“萧贤侄,多亏了你,若是不然,咱们可是两眼一抹儿黑!”苏英方抚颌下清髯,微笑道。
萧月生摆手:“五叔客气了。”
苏英重哼了一声:“青青这个丫头,整个不见影子,真是白养了这个小丫头!”
萧月生忙道:“青青一直呆在西湖上,与宋姑娘在一起,勤练武功,也没闲着。”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一直跟着你呢!”苏英重哦了一声,颇是失望。
萧月生心下苦笑,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
“苏伯父,给你这个。”萧月生自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轻轻一推,浮在空中,缓缓飘到苏英重跟前。
苏英重抬手摘下,露出疑惑神色,并未翻看。
萧月生道:“青青曾说,苏家地内功心法,剑法拳法掌法,都是不错的,唯有一个步法,却是遗憾。”
苏英重眉毛一挑,哼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些话她也说了?!”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她只是无意中说起过。”
苏英重哼了一声,显然不信,沉声道:“那为何苏家地步法为何这般差,你可曾知晓?”
萧月生摇头。
“唉……,说来惭愧,我苏家曾出过一个叛徒!”苏英重长长叹息一声,神情低落下来:“他心思极深,将苏家的步法秘笈全部卷走,离开苏家,……最终,虽将他格杀,却没有追回秘笈!”
萧月生点头,这样的事情,并非罕见。
“到了如今,虽然每一代人都殚精竭虑,却都无法将这些步法还原出来。”苏英重摇摇头,神色悲哀。
“这委实是一件憾事。”萧月生点点头,一指苏英重手上册子,笑了笑:“这是我这几天创出的一套步法,苏伯父莫嫌粗浅才是!”
“灵蛇步。”苏英重打量一眼手上册子,低低念出声音。
第418章 聚星
他捻开一页。细细观看。眼神有力。神情专注。
他身子一动不动。如雕像一座。目光一直停在第一页上。久久凝视。若有所思。眼神变幻。忽尔朦胧。忽尔锐利。
半晌过后。他抬头。眉宇间洋溢兴奋神采。拍拍薄薄的册子:“贤侄。这可是了不的的绝学!”
萧月生笑了笑:“这是小子临时起机。随意为之。雕虫小技。苏伯父不嫌弃。便练练看罢。”
“那老夫可就厚一回脸皮。收下啦!”苏英重哈哈大笑。
苏家武学。若是增了这一部步法。威力陡增数倍。如此诱惑。他委实难以拒绝。
低头打量手上秘笈。心中暗思。这一本小册子。若是放到武林之中。顿时便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来。
莫看这册子单薄。其上所写步法。却是武林中顶尖的绝学。足可令的武林中人舍命夺取。
如今却在自己手上。凭空的来。委实天上掉馅饼。
萧月生见他兴奋。也觉的舒服。这般步法。在他眼中。实是寻常的很。远逊于江南云她们所修。但在苏英重他们眼中。却是珍宝。也算是一举两的。
他温声道:“苏伯父。修炼之法。我仅写了一半。另一半却是反着的。过两天我过来亲自传授罢。”
“哦?”苏英重一怔。抬头望他。随即恍然。赞许点头:“好好。果然不愧是贤侄。心思缜密!”
他想起了苏家的往事。对于秘笈。确实需的加一层保险。让他们晓的。即使夺的秘笈。也没有用处。
萧月生笑了笑:“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天下的道理。本就简单的很。”
“是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苏英方轻抚清髯。感慨着点头叹道。
“那贤侄。可就有劳你了!”苏英重呵呵笑道。轻轻摩挲着薄薄的册子。满心欢喜。
“小子也是闲来无事。算不的什么。”萧月生摆摆手。笑了笑。
这一日清晨。萧月生早早醒来。在后花园中吐纳了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半空。
后花园一片安宁。宋静思与宋静云二人正在西边的花圃中练功。呼啸声若有若无。乃长剑划破空气所致。
各自的花圃。都布置着阵法。聚集更多灵气。在里面练功。进境更快一些。
花圃中灵气之浓郁。是寻常的方的两倍。内功进境也差上两倍。此乃机密之事。唯有刘菁乃他的三个弟子知晓。
宋静思与宋静云知道练功不可一蹴而就。需的循序渐进。方能根基稳固。进境顺利。
但二人实在心急。大师姐武功高深莫测。同为一门。自己二人却如此差劲。说出去。委实丢师父的脸面。
萧月生对二女心思洞彻无遗。他有速成之法。却不想如此。轻易的到的。总是不会珍惜。
二女可一步登天。一日之间。可跻身高手之列。却也限制了她们的潜力。无异于揠苗助长。萧月生自不会去做。
吐纳完结。萧月生招呼二人。
“师父。你叫我们?”两道白影闪过。宋静思与宋静云忽然出现在他身前。
萧月生打量二人一眼。两女一身劲装。在阳光下闪闪亮。身上衣料乃是丝绸。贴在身上。尽显身段儿的凹凸有致。
两女肌肤白皙。白里透红。嫩的让人恨不的上前掐一把。一把便能掐出水来。
眼波清澈。宛如秋水。看上一眼。忍不住深陷之中。难以自拔。实有勾魂慑魄之力。
“师父。什么事呀?”见萧月生不说话。宋静云娇声问。
萧月生回过神:“今天我去苏府。你们跟我一起去。”
“好呀!”宋静云飞快答应。一拉姐姐宋静思:“姐姐。咱们闷在庄里好几天了呀!”
宋静思不理她。望向萧月生:“师父。咱们去苏府做什么?”
萧月生温声道:“快去换衣裳。……路上再说!”
二女点头。脚下轻盈。飘进南雨阁。透出欢快。
她们毕竟是少女。心性活泼灵动。一直闷头练功。已经有些受不住。能随师父一起出去。大觉欣喜。
不一会儿。两女自南雨阁钻出来。跑到萧月生跟前。
二人换了一身淡粉色罗衫。白皙脸庞越娇艳。别有一番妩媚动人风情。
萧月生暗自一叹。又是两个祸水。放她们出庄。不知会惹的多少男人黯然神伤。
心下感叹。脚下不停。师徒三人悠然而行。出了山庄。沿着西湖边上往西走。自临安城南门进去。
西湖上已经热闹非凡。宋静思与宋静云不停往那边望。萧月生知道。她们是在找苏青青的画肪。
湖面上画肪云集。遮挡住了她们的目光。二人只好怏怏转头。不再多想。
踏上大道时。周围人们投来一道一道目光。都是聚在二女身上。至于他。却被忽略。
萧月生并不在意。脚下不停。涌动的人群仿佛被一层无形气墙隔开。难以踏入他们周围六尺。
对于周围的目光。两女视若不见。她们早已习惯于此。只是紧随着师父的脚步。努力施展轻功。在人群中穿梭。不让自己气息絮乱。被师父笑话。
赵府气派依旧。两个大字气势煊赫。
“师父。这是你写的罢?!”宋静思心思极细。扫一眼额匾。明眸一定。细看两眼。转头问。
宋静云一怔。忙抬头望去。忽然退了一步。明眸睁大。秀脸色变。似是受了惊。
宋静思轻拍她一掌:“妹妹。怎么了?!”
“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好吓人!”宋静云仰头盯着额匾。怔怔说道。
萧月生清咳一声。
宋静云身子一晃。踉跄的退一步。猛的一下扭过头。似乎挣脱了什么束缚。秀脸满是惊慌未定的神情。眼神移闪。不敢再望上头。
“妹妹。究竟怎么了?!”宋静思忙问。认真的盯着她。
宋静云深深喘息一下。胸口剧烈起伏。宛如波浪。
“姐姐。师父的这两个字。好奇怪!”她身子僵硬。手朝上一指。妙目却朝下望去。
“怎么奇怪了?”宋静思讶然问。转头瞥一眼萧月生。
萧月生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这两个字好像变成了怪兽。来扑我。想吃了我!”宋静云低声说道。底气不足。
她也觉的。自己是眼花了。若是不然。怎么会这般奇怪。明明是两个字。怎么能变成怪兽了?!
宋静思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白了宋静云一眼。若不是见她秀脸雪白。没有了血色。吓的不轻。定要取笑她一番。
“好啦。妹妹。你整天就会胡思乱想。哪里有什么怪兽?!”她摇头轻笑。望向萧月生。
“真的!”宋静云一拧黛眉。不悦的哼一声:“刚才若不是师父那声咳嗽。我已经被它们吃下去啦!”
“好罢好罢。就当做是真的罢!”宋静思抿嘴微笑。点头敷衍。不想让她再说胡话。
恰在此时。萧月生忽然开口。点点头。对宋静思道:“嗯。静云的话倒也不假。”
二女俱是惊讶。
萧月生缓缓道:“这两个字上。将天的之势导入其中。敏感之人。自能被其牵引心神。生出幻相来。”
宋静云用力点头。宋静思抬头观看。
她看了半晌。摇摇头。并无幻相生出。难不成。自己不够敏感?宋静思自思。
萧月生微微一笑:“静思。不必再看了。……你心志坚定。心又极静。倒不虞于此。”
宋静思恍然点头。
宋静云撅起樱唇。郁郁不乐。师父这般说法。那便是说自己心志不坚喽!
萧月生瞥她一眼。笑道:“静云。你的性子与你姐姐截然相反。并无高下之分。不必沮丧!”
“真的么。师父?”宋静云顿时眉开眼笑。
萧月生忍着笑。点点头。
宋静云天真烂漫。全无心机。性子极纯。虽然是活泼的性子。练功时。却不会燥动不安。进境并不输于宋静思。
师徒三人站在门前说话。大门吱一声响起。被拉开。苏英重与苏英方两人在前。身后是数个苏家三代弟子。赵小四便在其中。
“哈哈。贤侄既然来了。为何不直接进来?!”苏英重哈哈大笑。大步流星来到萧月生跟前。
萧月生一抱拳。笑道:“我来晚了罢?”
宋静思与宋静云裣衽行礼。乖巧秀美。看的苏家三代众弟子一阵失神。目光炯炯。灿然晨星。
二女自修炼玉虚诀以来。不断洗毛伐髓。每天都在脱胎换骨。已是变了两个人。俱是秀美绝伦。气质脱俗。
“不晚不晚。正说到你。你便来啦!”苏英重摆摆手。豪迈笑道。对两女道:“小姑娘不必多礼。真是名师出高徒!”
说罢。他侧身伸手。朝前一引。笑道:“快进去说话!”
几人进了大门。朝大厅而去。
萧月生笑道:“苏伯父。不必进去坐了。咱们直接去练武场。如何?”
“喝一盏茶也不迟!”苏英重忙道。
萧月生摇头笑道:“不必不必。刚从家里出来。你们也等急了。早早完成。也算是卸下一件心事!”
“既然贤侄话了。咱们就直接去练武场!”苏英重一拍巴掌。重重点头。
练武场位于苏府的东头。占的方圆五十余米。以青砖铺就。是他们过来以后。推了几座屋子。重新弄出来的。
看上去平阔的很。约有后世的足球场大小。一个人影也不见。显然是被苏英重赶走。
平常。这里应该是最热闹的的方。弟子们练功。多是喜欢一起。看着别人刻苦修炼。自己心中的懈怠也会消去。
太阳高高悬挂。阳光明媚。照在身上。隐隐有炎热之感。实在是难的的好天气。
“小四。你陪两位姑娘去玩罢!”苏英重摆摆手。将赵小四他们支走。
赵小四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身后的诸人却是一脸兴奋。双眼放光。盯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
赵小四心有所属。二女虽然秀美不凡。称的上绝色。却仍难勾走他的心。
其余几人。正是青春方艾之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着二女乖巧秀美。气质脱俗。他们心痒难耐。
两女朝萧月生望来。以眼神请示。
萧月生微一颌:“嗯。你随他们去罢。莫要闯祸!”
“嘻嘻。师父放心罢!”宋静云满脸娇笑。兴致勃勃的道。
“我最不放心的便是你!”萧月生哼道。
宋静云小嘴一瘪。顿时蔫头耷脑。惹的众人一阵怜惜。
“师父。我会看着妹妹的。”宋静思轻声道。
“嗯。去吧!”萧月生点头。摆了摆手“所谓灵蛇步。是我偶尔看到蛇鹤相斗时。灵机一动所参悟。”萧月生飘身落到场中。沉声说道。
“其关窍所在。是滑步。”萧月生脚下轻滑。如踩冰面。一瞬间踏出三步之远。
随即。他一一指点关窍。毫无私藏。
此时的场中。除了萧月生。仅有两人。苏英重与苏英方。乃是苏家二代的支柱。
二人此时。神情严肃。双眼炯炯。一眨不眨盯着萧月生。唯恐错过一个字。漏过一个动作。
他们两个一个是苏家之主。一个是苏家的智囊。皆是天资过人。虽达不到过目不忘。却也远超常人。
萧月生所说。又极是清晰准确。一语中的。无不直指要害。深入浅出。极是易懂。
故进展极快。一个人教的愉快。两个人学的用心。远远看上去。仿佛师徒三人一般。
“此步若是用来御敌。则需仿蛇状。周身盘起。以静制动。”萧月生要言不繁。简练而道。
说着话。他亲自示范。脚下踏出。一个滑步。踏出三四步远。又一个滑步。回归原位。
他向各个方向分别踏出。每踏出一步。接着归位。动作奇快。宛如蟾蜍吐舌。
苏英重与苏英方观看。只觉眼前仿佛一条巨蟒盘卧。遇到挑衅。迅速一探头。倏尔缩回。防守天衣无缝。
二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兴奋。若能学的此步法。苏家的武功威力倍增。
萧月生脚下一停。对二人微微一笑:“苏伯父。五叔。你们攻来试试看。”
苏英重与苏英方毫不犹豫的点头。身形一晃。已是扑了上去。近乎偷袭之举。
萧月生脚下一滑。顺势一步滑出。避开二人。
二人不依不饶。身子一折。改变招呼。追了上去。一右一左。双面夹击。毫不留手。
他们晓的。即使是两人联手。即使是拼尽全力。也伤不到萧月生一根毫毛。
故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看上去不似是切磋。更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拼命相搏。
萧月生上身不动。仅是施展步法。且仅是灵蛇步。倏然一踏左。倏的一踏右。身法变幻。宛如在冰面上滑行。上身丝毫看不出滑动的预兆。转眼之间。两人已是四十余招攻出。
见奈何不的萧月生。二人同时一停。飘身后退。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极佳的默契。
萧月生倏的一滑步。如灵蛇探头。迅捷如电。忽至二人身前。探掌轻轻一击。
二人大惊。双掌齐出。欲接住他的单掌。却反应不及。双手一动。已然晚了。萧月生的手掌已然贴上他们胸口。
萧月生双掌各击中一人。毫不停滞。一个滑步。再次后退。落回了原处。
“好。好!”苏英重喝采不迭。
萧月生双掌未蕴内力。只是稍稍一贴。便即放开。二人无恙。只是受了一惊。
苏英重神情激动。哈哈笑道:“灵蛇步。果然玄妙的紧!”
“家主。咱们试试剑法。如何?”苏英方抚着清髯。呵呵笑道。
“用剑?”苏英重眉头轻蹙。迟疑了一下。望向萧月生。
萧月生一摆手:“无妨。便用剑罢!我也想见识一下苏门剑法的玄妙所在!”
“好。甚好!……看剑!”苏英重雷厉风行。毫不拖拉。见他答应。便直接出剑。令人措手不及。
苏英方紧跟其上。一按长剑。化出一道电光。如一条银白蛟龙。直扑萧月生。
苏英重的剑浑厚凝重。每一剑下去。如山如岳。气势逼人。剑未至。气势已到。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苏英方的剑法轻灵飘逸。看上去不沾一丝火气。如世外隐士舞剑。但往往在令人意想不到处惊现杀机。令人防不胜防。需的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这二人的剑法。在苏家之中。位属顶尖。而苏英重的剑法。更是苏家第一。即使是他的三叔。也逊他一筹。
只是他三叔的内力更深。火候也深。两人若是交手。怕是需的一天一夜之后。方能分出胜负来。
两人剑法卓绝。一个沉凝。一个飘逸。结成一道剑网。宛如一阳一阴。绵密不绝。又如一条经线一条纬线。丝毫没有破绽。
萧月生身在二人剑网之中。脚下不停。倏然踩向左方。倏的变向。折向右面。变幻自如。毫无预兆。
即使二人的剑法卓绝。剑网绵密无漏。萧月生凭着灵蛇步。仍能从容自如的游走。独善其身。
“静云姑娘。令师萧先生的武功一定很高明罢?”一个苏家弟子温声说道。
他身材颀长。骨架匀称。颇有玉树临风之态。
相貌英俊。剑眉朗目。一对眉毛格外的挺峭。眉下双眸神采奕奕。光芒四射。一看即知不是俗物。
他是苏英方之子苏青河。也是苏家三代弟子中的翘楚人物。只是上面有赵小四压着。又有苏青青压着。有些黯然失色。
听他相问。宋静云用力点头。一幅理所当然的神情。娇声道:“那是自然!家师功力通天。剑法如神!”
“静云!”宋静思黛眉一蹙。不悦的瞧她一眼。
她又转向苏青河。淡淡道:“青河公子。家师的武功如何。自有别人评断。身为弟子。应当避嫌。”
“呵呵。这倒也是。是我失言了!”苏青河讪讪一笑。摸了摸鼻梁。露出苦笑神情。
仅是这般一句。他便觉出宋静思的难缠来。倒是宋静云。却是娇憨可爱。活泼可亲。
“令师的武功。可是令人佩服的很的!”赵小四开口。声音清朗。犹带几分磁性。令人极易生出好感。
宋静思臻轻点:“多谢夸奖。”
“这可不是夸奖。我赵小四从不会拍马屁!”赵小四剑眉一挑。摇摇头。神情郑重。
宋静思点头。她也看出了赵小四的性格来。且众人之中。以他为。应也是德行不凡。
虽然与苏青青极熟。但苏青青平常不说苏家之事。在苏青青眼中。苏家弟子个个都不成器。耻于开口。
通过刚才诸人的自我介绍。宋静思隐隐觉察出诸人性格来。虽有失笼统。却也有了大概的轮廓。
“令师号称惊鸿一剑。剑法之高。应是天下罕有。只是吝于一见。实是一件憾事!”赵小四缓缓说道。神情凝重。
宋静思淡淡一笑:“赵公子的武功。乃是苏家三代弟子第一。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说不定。能追上家师。”
赵小四摇头。苦笑道:“静思姑娘谬赞。愧不敢当!”
一个青年笑道:“小四。你就甭客气啦。你可是咱们第一。岂能妄自菲薄?!”
赵小四摇头。神色郑重:“不是我妄自菲薄。实是用心无力。……萧先生的剑法。匪夷所思。实非人力可达!”
他又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况且。我便是连小姐也比不上。岂敢妄想?!”
见众人要开口。他又道:“小姐也曾说。萧先生的武功通神。实非人力可及。她终生无望达此境界!”
众人顿时默然。神色沉重。
苏青青以一介女流。习练苏家剑法。压过众男子。成为三代第一。可见其资质之佳。
如今。连她也说。终生无望追的上萧一寒。小姐她的话想必不假。那自己更不成。
到这些。他们不由的有些沮丧与灰心。
萧一寒仿佛化身为一座参天大山。横亘于眼前。无论如何。终难翻过去。
他们望向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眼中露出几分羡慕来。如此名动天下的高手。竟能成为其师。两女之幸动。委实令人羡慕啊!
苏青河微微笑道:“小四。咱们见识不到萧大侠的剑法。但两位姑娘在此。却是承自萧大侠一脉!”
“对呀!”众人齐齐点头。眼神扫向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
宋静云被他们看的一缩脑袋。随即昂头挺胸。娇声哼道:“你们想做什么?!”
“静云姑娘。咱们找个的方。切磋一下武功。如何?”苏青河呵呵笑道。带着讨好的微笑。
对于宋静云。他心下喜爱。仿佛见到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妹妹一般。心底升起一股说不出的宠爱之意。
宋静云一拨楞脑袋。轻哼道:“我与姐姐。怎么打的过你们?”
“萧大侠武功绝顶。可是难的的明师!”苏青河笑容满面。摇头感叹:“所谓名师出高徒。两位姑娘想必也极厉害的!”
宋静云仍旧摇头不迭。并不上当。娇声道:“可咱们只练了不到半年的武功!”
“哦?!”苏青河一扬剑眉。眼神奕奕。紧盯着她。又缓缓扫过宋静思。
“你看什么看?!”宋静云凶巴巴哼道。被他仔细观瞧所恼。
苏青河顿时恢复笑容。抚了抚鼻梁:“你跟旁人说。你仅是练了半年的武功。怕是无人相信!”
“半年就是半年。有什么相信不相信的?!”宋静云娇声哼道。恨恨瞪着他。
苏青河抚着鼻梁。呵呵笑道:“依我看。两位姑娘的内力已颇有根底。委实看不出仅练了半年!”
“哼。那是因为师父心法高明呗!”宋静云一扬头。骄傲的哼道。嘴角微翘。抑不住的意之情。
“静云。住嘴!”宋静思黛眉轻蹙。轻哼一声。
宋静云顿时住嘴。转头瞧姐姐。不知她为何又脾气。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
“苏少侠。咱们还是去临安城看一看罢。”宋静思淡淡说道。神情沉静。
苏青河苦笑着摇头。被宋静思沉静的目光一照。他觉的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顽皮的小孩子。见到了大人一般的情形。
这个感觉极是别扭。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娇弱女子压住了气势。实在憋屈!
“好罢!咱们出去逛一逛!”苏青河无奈摇头。
“青河。不成。家主有吩咐。不能轻易出门!”赵小四摇头。眉头皱起。
“小四。今天不是有客人嘛!”苏青河忙道。
“若是被家主晓的。逃不过一通责罚!”赵小四瞥众人一眼。淡淡说道。
一个青年男子呵呵笑道:“小四不必担心。静思姑娘了话。咱们岂能不舍命相陪?!”
“好罢!”赵小四点头。
他也不是怕事之人。因为怕魔教。便不敢出门。一直觉的憋屈。这次恰好出去看看。
几人出了苏府大门。很快来到了中央的御街上。
这里是临安城最繁华处。无数人涌来涌去。车水马龙。人群如梭。一派盛世气象。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将宋静思与宋静云围在当中。不让外人碰到二女。
看周围那些人的神色。个个紧盯着宋静思与宋静云。虽然临安城大街上美女不少。但如此绝色。却是少见。由不的人们不注目。
宋静思抿嘴一笑。他们虽是粗鲁汉子。却也懂的体贴。着实难的。她觉的好笑。
“静思姑娘。咱们去清平坊?”苏青河兴致勃勃问。
他们初搬来临安城。这一阵子一直呆在府内。甚少出来。早听说临安城比姑苏城繁华十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清平坊乃是清平帮所在那条街。最是繁华不过。酒楼林立。最是热闹。
宋静思点点头。
众人欢呼一声。拥着二女。朝清平坊走去。
因为不到吃饭时间。他们并没有上酒楼。只是在酒楼外面欣赏。看着参天的酒楼。赞叹不已。
几人聚在一起。走在大街上。引人注目。但他们神采飞扬。对旁人的关注不引为意。反而更加洒脱自如。
“好。甚好!”苏英重还剑归鞘。抚掌赞叹。
苏英方也停下剑。喘息粗重。脸上却带着笑。抚髯而道:“这灵蛇步。端是玄妙无方!”
萧月生气定神闲。微微一笑:“此步法是我所创。故威力更强一些。若是旁人习的。怕是难达此境。”
“那便是看各自的悟性了!”苏英重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息两息。笑道:“如此步法。咱们可是受之有愧了!”
萧月生笑道:“伯父莫再说这些话了。背井离乡来此。我本就应当好好关照。”
“呵呵。那好罢。咱们就不客气啦!”苏英重哈哈笑道。
随即。萧月生开始拆解。一步一步的解说。阳光下。三人的身影晃动不停。
一个时辰过后。苏英重与苏英方二人已是初步掌握。能够熟练的走出来。似模似样。
“步法习的。这是第一步。”萧月生笑道。脸露赞许神色。
“哦。是第一步?!”苏英重与苏英方二人停身。扭头望去。抹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套步法看着简单。仅是滑步而已。亲自习练。方知其艰难。似简实难。需的做的一丝不差。绝非想象的那般容易。
花了这许多的功夫。他们仅是初具模样。一些细微处。仍差的很远。需的一阵子苦练。
“嗯。步法之上。还有一套心法。”萧月生点头。
苏英重与苏英方俱是一怔。神情惊讶。
“这套心法。也未录入秘笈之中。”萧月生微微一笑。
苏英重好奇不已。忙道:“贤侄。为何还有心法?!”
他心中有计较。若是有心法。自己的内功心法如何自处?两套心法如何相处?!
萧月生温润目光一扫。尽收眼底。洞悉二人想法。
他微微一笑:“这套心法极是简单。仅走足少阴肾经。”
“哦?”二人讶然。更增好奇。紧盯着他。苏英重忙道:“请贤侄教咱们罢!”
萧月生点头。将其中心法细细解说。
二人不断点头。神情郑重。若有所悟。眉宇间隐隐露出兴奋与惊奇神情。
他们从未想到。一套步法。竟还有这般精妙所在。从前自己的见识。委实太过浅薄了!
二人悟性皆佳。萧月生仅是解说了两遍。他们已经掌握。很快闭上眼睛。开始运气实验。
萧月生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心中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在与苏家的因果上。自己总算是做的差不多了。无愧于心。是生是死。却是看他们的造化了。
看似有情。此举却是无情。挥剑斩因果。
时间过的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中午。“静思姑娘。咱们吃了饭再回去罢?!”苏青河抬头打量一眼天色。转身宋静思。笑呵呵的问。
宋静思摇头。沉静微笑:“不了。师父还等着呢。”
“姐姐!”宋静云娇声哼道。嘟着樱唇。道:“咱们让一个人回去报个信儿就成了嘛!”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这一上午的功夫。他们与宋静云说说笑笑。对这个天真烂漫的宋静云大是喜欢。
宋静思黛眉轻蹙。明眸如秋水。扫一眼众人。他们渐渐收声。觉的自己似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宋静思虽然年轻。气质娴静从容。却如他们的长辈一般。
“姐姐。师父定是跟两位苏前辈一起吃饭。咱们去了碍事!”宋静云摇晃宋静思的玉臂。娇语腻声。神情央求。
她声音柔腻诱人。周围众人听了纷纷脸红心跳。忙转过头。不敢多看。
宋静思稍一沉吟。众人目光迫切。紧盯着他。看着她的一皱眉一抿嘴。心中紧张。
“嗯。也好。”宋静思轻轻点头。
众人迫不及等的欢呼起来。惊的路边人们驻足。纷纷转头望过来。
赵小四道:“青河。你回去报讯罢!”
“我?!”苏青河一脸欢笑顿时消去。变成苦笑:“若是回去。怕是直接被扣着了。哪还能回来?!”
赵小四露出一丝笑意:“这里除了你。其余人毫无反抗之力。福伯却不会难为你。”
“不错不错。青河。福伯唯独买你的帐。快快去罢!”
“青河。你若是回来晚了。咱们把菜吃个精光。没你的份啦!”
“别听他的。快去快回。等着你开饭!”
见众人七嘴八舌。众口一辞。苏青河无奈苦笑。无法拒绝。摸了摸鼻梁:“唉……。就我命苦。……好罢!”
他斜斜一指:“咱们就在这儿吃。我去去便来!”
说罢。他身形一闪。钻入了人群中。三闪两闪。不见了踪影。身法极快。
众人转身。拥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进了这家“乘风阁”。
看到这帮人进来。一楼顿时一静。纷纷转头望来。
苏家弟子们各自瞪眼。双眼精芒四射。宛如实质。一看即知是武林高手。
吃酒的食客们纷纷转回头去。对这些亡命之徒。还是避开为妙。免的惹来杀身之祸。
小二见他们势大。赔起百分小心。一脸笑容。将他们招呼到一间大桌子前。容的他们十余人坐在一起。
一边飞快抹着桌子。一边询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于座上。气度沉静。
尤其是宋静云。宛如换了一个人。气质与宋静思开始相似起来。变成了淑女。
她们二人常跟萧月生出来酒楼中吃饭。在萧月生的目光下。举止端重。极是小心。已经养成了习惯。
一入酒楼。坐到桌上。宋静云自然变成了淑女。宛如贵族小姐。仪态不凡。
看到她们如此。苏家弟子们也不由的小心起来。
赵小四温声道:“静思姑娘。咱们吃些什么。还是请你来点罢!”
宋静思轻轻颌。明眸扫过众人。随即一道一道菜名脱口而出。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他们听的一头雾水。目瞪口呆。虽是名家子弟。但这般酒楼。花销却是极大。苏家对晚辈要求极严。他们很少能这般享受。
待小二离开。赵小四问:“看来姑娘是常过来吃饭!”
众人纷纷点头。露出羡慕神色。
宋静云娇笑:“师父常带我们到酒楼来!”“唉……。你们能拜萧大侠为师。实是幸事!”赵小四感慨万千。摇头苦笑。
众人也跟着点头。
正说话的功夫。旁边酒桌旁忽然有一个人站起来。摇摇晃晃。朝他们走来。
众人住嘴。转头望去。
这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肤色黝黑。身形魁梧雄壮。高有丈尺。如一座铁塔横亘于他们跟前。仅是身形。已带迫人气势。
他手掌粗大。宛如一柄蒲扇。手上拿着一个酒杯。步子不稳。摇摇晃晃。手上酒杯却滴酒不溅。
苏家弟子们纷纷皱眉。这个家伙一看就是个醉汉。撒起了酒疯。这样的人。委实让人头疼。
见他朝自己这座而来。赵小四起身迎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不知有何贵干?!”
他声音虽然不同。却蕴着内力。有震动心神之力。
看这个家伙模样。眼睛红。直勾勾盯着宋静思与宋静云二女。显然是要来耍酒疯。
他抢先一步。不想让他的秽言出嘴。辱了二女的耳朵。
“你是……是哪棵葱?!”大汉朦胧着眼睛。目光扫来扫去。难以集中到赵小四身上。
赵小四沉着脸。冷冷注视他。一言不。
大汉摇晃着身子。迈步向前。似是没看到他。雄壮的身子直直撞了过来。
赵小四冷哼。前跨一步。丹田真气猛的运起。布于身前。直直撞了过去。想与他一较长短。
在他这个层次。身形雄壮。并不可怕。关键是内力的深厚程度。若是内力精深。即使身形枯瘦。仍能取胜。
“砰”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
二人身形一晃。各自退后一步。魁梧大汉退后两步。似要摔倒。却左摇右晃。仍旧站着。杯中仍未溅出一滴酒来。
赵小四退后一步。摸了摸肩膀。隐隐疼。眉头蹙起。神色沉下来。双眼微眯。目光锐利如长剑。
刚才一撞。只觉撞到一块儿磐石上。从肉到骨头。都疼痛难当。他心中一沉。知道这个大汉练的是外家的横练功夫。而且。层次已经不低。
大汉朦胧着眼睛。破口大骂:“你这贼子。是哪个旮旯……旮旯里蹦出来的。敢搅老子的好事?!”
他身形晃动。摇摇晃晃。随时会摔倒一般。却总不倒下。嘴巴虽有几分不利落。仍能清楚说话。
赵小四阴沉着脸。手按剑柄。目光如炬。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醉了。敢欺负我朋友。便是在我脸上吐唾沫!……有赵某在。绝不容你放肆!”
“哈哈……。哈哈……。在你脸上吐唾沫。我偏偏要在你脸上吐唾沫!呸!”大汉哈哈大笑。随即吐了一口唾沫。飞向赵小四。
赵小四身形一闪。却蓦的停住。寒光闪烁。耀的人眼花。在空中一阵搅动。漫天寒光。
他刚想闪避。忽然想起身后坐着宋静思宋静云。若是一闪。唾沫星子必溅到二人身上。
逼不的已。唯有出剑。幻出一道剑网。密不透风。挡住了唾沫飞溅。
他脸色阴沉。毫不犹豫。跟前一步。长剑化为一道闪电。疾刺大汉胸口。
“住手!”一道电光闪过。挡在大汉身前。
“叮!”一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赵小四退后一步。暗自运气。将右手酸麻压下。
定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青年男子。与自己年龄相仿。相貌英俊。面如冠玉。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见赵小四望来。那英俊青年一抱拳。笑眯眯的道:“兄台。有僭。刚才为了救人。莫要见怪才是!”
赵小四说不出的别扭。心中暗凛。此人定是城府深沉之辈。武功不低于自己。定是劲敌。
他冷笑一声:“既已醉了。该让他老实呆着。莫出来惹事!”
“是是。刚才我出去一下。没想到便惹出这般事来!”那青年男子笑容可掬。毫不生气。
赵小四心中越的别扭。深吸一口气。脸上冷意散去。露出笑容。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便罢了。”
说罢。他扭头便走。坐回位子。不再理会那青年。
但那青年却拉着雄壮汉子走了过来。
苏家弟们顿时眉头竖起。周围空气顿时一冷。
赵小四阴沉着脸。冷冷道:“怎么回事?!”
“呵呵。我兄弟想过来道个歉。”那青年一身蓝衫。玉面朱唇。笑的亲切。如翩翩浊世佳公子。
“不必了!”宋静思淡淡而道。头也未回。背对着二人说话。
那二人却仍旧往前走。一个苏家弟子腾的站起。挡在二人身前。冷笑道:“你们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咱们只是说一句话。不妨碍罢?”青年男子笑眯眯的道。仍要往前走。
苏家弟子横手一拦。冷笑道:“静思姑娘已经说了。不必了!你们听不懂么?!”
见那人仍在往前凑。他顿时大怒。冷笑道:“若再往前。莫怪我不客气!”
“哦?!”那青年男子眼睛一眯。挑了挑入鬓剑眉。脸上笑容一敛。淡淡道:“怎么个不客气?!”
“杀了你!”那弟子沉哼。
“杀我?!”青年男子冷笑。撇撇嘴:“凭你?!”
“就凭我。又如何?!”苏家弟子冷笑。手按剑柄上。双眼炯炯。光华灿灿。已是运功之兆。
周围气氛顿时紧张。酒楼上的酒客们心弦紧绷。便要绷断一般。呼吸不畅。
“你这点儿本事。全在嘴上!”蓝衫青年摇头。嘴角擒一丝冷笑。不屑扫他一眼。
“那便试试!”苏家弟子踏前一步。气势顿涨。如弓箭绷起。搭箭上弦。
“慢着!”赵小四忽然起身。
苏家弟子顿时气泄。退后一步。转头望赵小四。目光疑惑。
“苏三哥。杀人何须你动手?!”赵小四大踏步上前。按住他剑柄。笑道:“杀鸡不必牛刀。我代劳了!”
“嗯?”苏家弟子眉头皱起。扫一眼众人。又看了看蓝衫青年。摇头道:“不必了。我亲自出手!”
宋静云抬头。娇声道:“苏三哥。若是赵四哥不敌。你再出手不迟嘛!”
他转头看了看宋静云。见她明眸动人。对自己眨了眨。带着俏皮的笑意。
“好……好吧。”他点头。转身坐了回去。
赵小四走上前。冷冷盯着蓝衫青年:“尊驾一直蹭上前来。究竟有什么企图?!”
“在下只想当面致歉。却遭此拒绝。委实气闷!”蓝衫青年冷笑着哼道。
赵小四一摆手:“不必了!……你们既有歉意。只须改了。两位姑娘胸怀宽大。自不会与你们一般计较!”
“咱们非要亲自道歉不可呢?!”蓝衫青年懒洋洋斜他一眼。神态从容。带着一丝不屑。
“先从我身上跨过去!”赵小四沉声道。
“这是你自讨无趣。怨不的我!”蓝衫青年冷冷说道。一手拔剑。缓缓出鞘。
赵小四也抽出长剑。斜斜指向蓝衫青年。
雄壮大汉摇摇晃晃。粗声粗气:“二弟。你甭那么多废话。打他娘的!”
说罢。一步跨出。左手拿着酒杯。右手抽出腰间长刀。划出一道匹练。当头直劈。
赵小四斜跨向前。拧腰刺剑。刺其胸口。
大汉这一刀。近似偷袭。刀势奇快。若非赵小四一直保持警惕。怕是躲闪不及。
他剑法精妙。剑速极快。瞬间已至大汉胸口。
但大汉却是视而不见。长刀一折。横削而来。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是赵小四长剑刺下去。他的刀也削过来。二人一命换一命。
赵小四脸色一沉。长剑刺出。不依不饶。他也是拼命三郎。以命换命。毫不退缩。
大汉眼睛一缩。没想到赵小四竟不换招。他要变招。却已不及闪避。一咬牙。唯有硬上。
“当”“叮”两道清吟同时响起。
赵小四的剑被格外。那是那个蓝衫青年出手。
大汉的刀也跌落的上。远在一丈远处。
众人眼前划过一道白光。白光撞到他刀上。长刀脱手飞出。飞出一丈多远落的。
白光是自宋静思手上射出。
赵小四退开一步。抱拳道:“多谢静思姑娘。”
蓝衫青年扶着大汉退开几步。大汉醉意已消。大眼瞪着宋静思窈窕的背影。
宋静思明眸缓缓睁开。长吁一口气:“还好。没出人命!”
她刚才是闭眼调息。刚才一指弹出。乃是运用秘法。催动周身内力。聚于一指。这一指出去。体内贼去楼空。
这一指。并非弹指神通。仅是形似。神却非。
而是聚星指。
第419章 纳情
所谓聚星指,乃是将周身内力聚于一指。
太阳光本是散漫,但利用透镜,可以聚焦,聚焦之后,能将东西点燃,可见聚焦之强横。
宋静思练功日短,萧月生又未施展灌顶之法,二人的内力并不深厚,甚至差赵小四一筹。
但这一指出去,却是远他们可挡,那大汉膂力极强,天赋异禀,仍握不住长刀。
他惊异的看一眼宋静思,心下凛然。
宋静思缓缓站起,转过身来,对蓝衫青年道:“二位少侠,你们成心生事,是不是以为咱们好欺负?!”
她神情沉静,虽然秀美脱俗,却正气凛然,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念,带着压人的气势。
大汉手臂仍感酸麻,心下忌惮,没有说什么粗俗之话,令身旁的蓝衫青年惊异。
转头看了一眼雄壮大汉,他想了想,道:“咱们本想道歉来着,偏偏有人横三阻四,酿至如此之事!”
他一脸微笑,双眼眯着,打量着宋静思。
宋静思黛眉一蹙,感觉他一双眼睛极讨厌,贼兮兮的,仿佛身在黑暗之中,出窥探。
“好了。相见即是缘分。好见好散罢。”宋静思摆摆小手。淡淡说道。
赵小四上前一步。右手按剑柄。冷冷盯着二人。
蓝衫青年脸上带笑。回望着他。嘴角微撇。整个脸上地笑容顿时变成了冷笑。
他眼神中满是不屑。对于身前诸人地武功。并未放在眼中。只是刚才地那一指。威力强横。令他生出忌惮。
“小师叔?!”忽然一道清朗声音响起。自身后传来。随即脚步声临近。
一道青影飘过。在众人眼前一闪。出现在宋静思身前。抱拳行礼。躬身道:“钱昭庆见过小师叔!”
他身法太快,人们根本没看清他的容貌,已经朝着宋静思躬下身来。抱拳挡住了脸。
宋静思稍一沉吟,微笑道:“原来是你!”
她清心诀有成,虽仍未至过目不忘,但已是记性惊人,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清平帮的一个堂主,钱昭庆,若是清平帮的寻常帮众,她不会记得,此人却是知晓,因为他曾得师父亲自指点。
“不必多礼。”宋静思虚虚一抬手,温柔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弟子正想去会仙楼吃饭,听到消息。说是小师叔你在此。特来拜见!”钱昭庆直起身,恭声说道。
众人这才看清他地脸。不由暗自赞叹一声,好一个堂堂正正。一表人才!
宋静思点头:“哦,那你快去吃饭罢。”
钱昭庆称了一声“是”。眼睛一眯,剑眉挑了挑:“小师叔,这两人是……?”
“他们过来找茬儿。”宋静云忽然插嘴,娇声哼道。
钱昭庆点头,温润的目光蓦然一变,陡然迸射出两道寒芒,射到蓝衫青年身上。
他动手经验极丰,阅历过人,一眼看出二人谁主谁次,哪一个人是王。
动手之际,擒贼先擒王,这是他们清平帮的行事手法。
蓝衫青年只觉周身一寒,如坠寒窖中,这绝非功力,而是杀气,他心中凛然,暗自虚。
“你好大的胆子!”钱昭庆沉下脸,周围顿时一肃,气温骤降十余度。
蓝衫青年运功相抗,冷笑一声:“胆大如何,胆小又如何?!”
钱昭庆身形一闪,蓦然出现在他跟前,呼的一掌拍出。
手掌未至,一股热气已经涌来,仿佛一道火焰扑过来,他吓了一跳,慌忙后退。
钱昭庆掌法玄妙,一掌拍出,掌势笼罩了他周身,即使后退,亦是无用,已经完全被掌势所锁定。
蓝衫青年退后两步,却觉对方右掌如附骨之蛆,无法摆脱,于是心下一横,毕聚周身内力,运于右掌,朝钱昭庆迎来。
“砰!”一声巨响,桌上的酒瓮嗡嗡作响,忽然“砰”的一下,碎成了一团,变成一堆陶片而已。
蓝衫青年身子缓缓倒下。雄壮大汉忙伸手,抢先一步拉住他,急忙叫道:“二弟,二弟!”
蓝衫青年已经昏迷过去,仅是这几息地功夫,脸色已变成了金纸一般,没有了一丝血色。
“二弟!……二弟!”雄壮大汉用力喊道。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怔怔看着钱昭庆,没想到他掌法之刚猛,身法如此迅捷。
赵小四心中最是震撼,本是视为劲敌的蓝衫青年,竟抵不住钱昭庆地一招。
这个钱昭庆,究竟何许人也?!为何唤静思姑娘为小师叔?他心中满是疑惑。
但很快,他脑海中一转,便转过弯来,称静思姑娘为小师叔。那此人必是江南云的弟子。
只是,从未听说过江南云收过弟子啊,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他脑海中飞速转动,想要理清脉络。
“你杀了我二弟!……你杀了我二弟!”雄壮大汉慢慢放下蓝衫青年,小心翼翼放到地板上,缓缓站起来,嘴里喃喃自主中,双眼狠狂瞪着钱昭庆。
他的一双眼睛通红,血丝遍布。htt马上便要充血爆炸一般,盯着钱昭庆的模样,仿佛恶狼要噬人。
钱昭庆面对死生。这般情形。小菜一碟,浑未放在心上般。抱拳道:“小师叔,这个人怎么处置?!”
“这个家伙。委实可恶,杀了他!”宋静云娇声哼道。小手攥起拳头,恨恨朝大汉虚虚一击。
大汉顿时瞪了她一眼,双眼通红,神情骇人。
“莫听妹妹胡说。”宋静思摇头,轻轻一拍宋静云,轻声道:“不要再胡闹了!”
钱昭庆眼中寒芒一闪,哼道:“小师叔,这个人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除去!”
“就是就是!”宋静云娇声点头。
“静云!”宋静思秀脸一沉,自然带着凛凛威风,令人不敢直视。
宋静云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宋静思转过头来,对钱昭庆温声说道:“将他赶走便是,不怕害他性命!”
“谨遵小师叔命!”钱昭庆恭声回答。
他虽心下不以为然,此举太过心慈手软,但既然是小师叔下了令,他却不能不遵。
他身形一晃,出现大汉身前,冷冷道:“你可出招,若是能接我一掌不死,便饶你性命!”
大汉仰头一阵大笑,声震长空,大厅随着他笑声颤抖,杯杯盏盏在桌上跳个不停,仿佛活了一般。
他笑声越来越大,到了后来,桌上的酒瓮纷纷裂开,砰砰炸开,酒香四溢,充溢整个大厅。
若是哪个酒瓮其中酒多,还能保得,酒少,或是没有酒地,无一例幸免,皆化为了一堆瓦砾。
钱昭庆轻哼一声。双眼一瞪,猛然一喝:“咄!”
笑声戛然而止,大汉胸脯起伏几下,却不出声音来,大觉奇怪,转头望向钱昭庆。
钱昭庆此招,却是道家秘传之技。乃是七字诀,每一个字都蕴有神秘地力量。
上古之记载中,有过这些记载,只是近百年来,却再未听说过,除了少林的狮子吼,道家却未有神通再现。
盖因依此七个字吐纳,对身体大是有益,但如此用来攻击。却是已经失传。
萧月生补足了此绝学的秘传心法,放于演武殿中,钱昭庆曾看过此技,觉得有出奇不意之效,但学了过来。
配合着独特的内力心法,吐出每一个字,便带着独特地力量,这个“咄”字,便是清心断音之法。
“莫再做这些无用的,还是出招罢!”钱昭庆淡淡说道。右掌缓缓提起。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二弟报仇!”雄壮大汉双眼血红,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大。
钱昭庆淡淡一笑。满不在乎:“口说无凭。来罢!”
大汉身形猛的冲过来,带着一阵风。带着一往无前地气势,径直冲了过来。
钱昭庆身形不闪。反而迎上前去,右掌提前。一掌击出,正拍向大汉地胸口。
“呀----噫----!”大汉蓦然一声大喝,声音怪异,带着慑人心魄的力量,仿佛一下将魂儿吓走了,后面一声,却又像是女子声音一般,让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手脚颤。
钱昭庆丝毫不受影响,他内力心法至刚至阳,意志坚毅,对这般扰乱心志之音,最能抵挡。
他一掌拍出,迎上大汉蒲扇般地手掌。
“砰”两掌相交,大汉魁梧雄壮的身形顿时飞起,庞然大物,飞身而起。
“砰”众人只觉脚下一颤,似乎整个楼都要塌了一般。
大汉跌倒,恰在蓝衫青年地身边,两人并排躺在一起,成了难兄难弟。
钱昭庆这一掌,不仅仅是至刚至阳,更兼用劲巧妙,将那般一个大汉抛到了蓝衫青年身边。
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结局。
扫了二人一眼,钱昭庆目光冷漠,转头对宋静思道:“小师叔,把他们扔到外面去吗?”
宋静思点点头:“在这里有些碍事,扔到外面罢,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小师叔放心,保准不会让他们死了!”钱昭庆点头答应,飘身上前,一手一个,拎起两人,飘然出了酒楼。
“静思姑娘。这位少侠,究竟是哪一位?!”赵小四忍不住开口,低声问道。
宋静云抿嘴笑道:“他呀?是清平帮地弟子,如今可是一个堂主,武功如何?”
看她眉开眼笑的神情,仿佛是自己动地手一般。
“原来是清平帮……,这位少侠。武功惊人,内力深厚,在下实是甘拜下风!”赵小四点头,赞叹不已。
对于清平帮,他们如雷贯耳,关键其帮主乃是江南云,萧月生的大弟子。
“他只是清平帮地一个堂主罢了,算不了什么。”宋静思淡淡说道,神情冷淡。
“静思姑娘。那清平帮究竟有几个堂?”赵小四皱眉问道。
宋静云娇声哼道:“清平帮有几个分堂,跟有几个堂主是没什么关系的!”
“嗯----?……没关系?!”赵小四惊讶万分。
宋静云咯咯一笑,道:“清平帮与旁的帮派大不一亲,他们实行地是分级职位,堂主,是第三级,……哎呀,我说不明白。”
宋静思摇头一笑:“不必说得太明白,总之,他们地堂主。并不仅是一两个,只要贡献到了,武功到了。便能成为堂主。只是并不管事,却是虚闲罢了。”
赵小四隐隐的有些明白了。点头道:“他仅是清平帮地一个堂主?!”
宋静思与宋静云点点头。
“那……,堂主的上面。还有什么?”赵小四打破沙窝问到底,专注地望向宋静思。
宋静云咯咯笑着抢先回答:“堂主之上。还有总堂主,坛主,总坛主,护法,总护法!”
赵小四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冷,如此武功,仅是清平帮的一个堂主而已,上面还有多少高手呀?!
宋静思看他一眼,便知他心中想法,微微笑道:“他们也是一步一步苦练上来,赵少侠,你若是苦练,成就绝不会比他差地!”
赵小四苦笑一声,摇头叹道:“人力有时尽,一个人地修为,固然是勤奋为主,但其天赋,却远非常人。”
宋静思摇头一笑,没有再说,世事本就无奈,有些人生来天赋极佳,有些人,生来天赋驽钝,纵使付出比常人多百倍地努力,武功怕也没有别人的高。
这样地情形,数不胜数,又岂能说得明白。
当他们回到苏府时。萧月生与苏英重苏英方二人正酒兴正酣。
三人喝地美酒,乃是珍藏了四十余年地女儿红,酒香醇正,绵绵无穷,实是难得的好酒。
苏英重也是念萧月生地情重,一直舍不得喝,今日却拿了出来。三人解决掉了。
这坛女儿红,乃是他的夫人,苏青青的母亲所留,一直没有舍得喝,乃是寄托着他的相思。
但萧月生这一次地恩情,却是极大,他无以为报,便将这坛女儿红拿了出来。
苏英重将大碗重重一放,哼道:“青青这个小丫头。整天往外面跑,成天不顾个家,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苏英方摇头,感叹一声:“家主,休说女儿,儿子也一样的,一旦有了媳妇,可是忘了父母!”
这女儿红入嘴醇厚绵软,并不觉太辣,后劲却极大。容易令人不知不觉的喝醉。
这二人,便是如此情形,喝着喝着。还不觉得如何。却是已经醉了,不知不觉地。话开始多了起来,周身愉悦。难得地轻松,一些桂说不出口的话。也有胆子说了。
“萧贤侄,你说,我家青青,究竟如何?”苏英重舌头有些大了,重重地问道。
萧月生点头,忙笑道:“青青自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
苏英重点点头,露出满意神色。
随即,他又露出惋惜之情:“唉……,可惜呀,如此如花似玉地闺女,却被你偷去了心!”
萧月生苦笑一声,点点头,没有否认。
苏青青地芳心,确实是被自己偷了去,只是至今仍未动她一个手指头,却是紧守最后一关。
“你说,你怎么对青青?”苏英重忽然一抬头,大声质问道,声色俱厉,双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他。
萧月生被他看得有些毛,苦笑道:“我也不知,……再说罢,总能想到法子!”
“我是知道,你舍不得夫人伤心,那你就舍得我女儿伤心啦?!”苏英重重重哼道,双眼一瞪,气势汹汹的质问。
萧月生苦笑,朝苏英方望去,投去求救的眼神。
苏英方抚着清髯,抬头望向小亭雕梁,似是欣赏着建筑之美。
萧月生暗骂一声,苦笑连连,却不说话,言多必失,再,跟醉酒之人多说,又有何益。
当宋静思她们回到苏府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情形:小亭之中,三人围桌而坐,师父萧月生摇头苦笑,苏英重低头絮絮叨叨,苏英方抚髯仰头,看天空的景色。
“师父!”宋静思心思敏锐灵动。一见到这般情形,顿觉不妙,便上前解围。
萧月生大舒了口气,投来一记赞许眼色,点头道:“你们回来啦?……看你们神色,像是遇到了什么事罢?”
“嗯,遇到一个醉汉。闹了些纠葛。”宋静思点头,静静说道。
“嗯----?!”萧月生眉头顿时一皱,眼中精光一闪。
“到底怎么回事?!”他沉声哼道,脸色阴沉了下来。
小亭空气顿时凝结,仿佛被冻住了,呼吸不畅,庞大压力,如同泰山压顶。
“萧先生,是这样地……”赵小四开口。帮忙解说。
他说得简略,几句话的功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萧月生点点头,脸色稍霁。
“静思,此事你做得不对!”萧月生摇头,眉头皱着,扫了一眼宋静思。
“师父,我哪里错了?”宋静思忙问。
萧月生摇头叹息:“你呀你,太过心软了!”
他接着说道:“下次遇到这样的事。直接下手杀了,如此行径,若是一个武功不强地女子。岂不是唯有受辱一途。无异于杀了她!”
“他有如此习惯,下一次。难保不再做,你如此纵容。岂不是纵恶?!”萧月生沉声哼道。
赵小四他们原本不以为然,心道。不愧是萧一寒,心狠手辣,下手无情。
但到了后来,随着萧月生的说话,他们不由心动,深觉萧月生的话极为有理。
若是遇到此贼,确实应该斩草除根,免得留下后患。
“下一次,再不可如此了,可记住了?!”萧月生瞪了一眼宋静思,沉声哼道。
“是,弟子遵命!”宋静思重重点头,秀脸坚定。
众人暗自一叹,这又出来一个江南云,萧氏一脉地弟子,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地主儿啊!
“你们私自出去,罚去面壁一个月!”苏英方抚髯而道,轻飘飘的语气。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竟真地受罚。
“五叔……”赵小四吃吃道。
苏英方抚髯一停,沉下脸来,瞪着赵小四,哼道:“亏得这一次仅是寻常武林中人,若是魔教的人,如何是好?!……凭你们几个地本事,能在魔教的手下逃脱?!”
众人默然,他们虽然也想过,但心存侥幸,以为有清平帮在,魔教地人不敢出现在临安城。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不让我省心!”苏英方摇头叹息,狠狠瞪了一眼众人。
第二天清晨。萧月生睡了一个自然醒,起身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后花园一片宁静。
他推开窗户,清新地空气顿时扑面涌来,透出欢快地气息。
倚在窗口下望,宋静思与宋静云正在花圃中练功。另一个花圃中,也有人,却是苏青青!
萧月生轻咳一声,扬声道:“青青,怎么来得这般早?!”
他虽是对外面说,但唯有苏青青听得到,使的是传音入密,宋静思与宋静云耳边一片宁静,并没有动静。
苏青青一身湖绿罗衫。长剑飘动,如舞如蹈,在花圃中舞剑,姿态美妙动人。
听到萧月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头一望,剑法停下,精致绝伦的玉脸满是惊喜。
她身形一晃,如一抹轻烟儿,出了花圃,沿着回廊。掠过湖面来到了寒烟阁中。
飞快上到二层,直接推开房门,来到他的屋子。
“大哥!”苏青青冲进来。带来一股淡淡幽香。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娇喘吁吁。
萧月生微微一笑,倚在窗上。淡淡笑道:“青青,你为何如此匆忙?!”
苏青青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大哥,你可真是的!”
“怎么了?”萧月生讶然。
苏青青上前,将他榻上锦被叠起,收拾得干净利落,然后到他近前,帮他系上衣衫地扣子。
看她如此亲密而细心的照顾,萧月生摇头苦笑,神情无奈,总不能直接推开她罢。
苏青青弯下腰,一边系着他衣衫扣子,一边摇头:“大哥,我没想到,你竟传我苏家一套步法!”
萧月生微微一笑:“我是怕魔教的人找上,他们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想救也来不及!”
“嗯,所以大哥你才传了他们灵蛇步罢?”苏青青露出恍然神色,点头道。
萧月生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说,你苏家缺了一套步法,若是不然,苏家武功定然威力倍增么?”
他微微一笑:“我便是想试试看,你的话到底准不准。”
苏青青白了他一眼,直起身来,顺手一捋鬓边秀,打量着他周身上下,看哪一条还不妥当。
她直起身,捋秀,投一记白眼,这几个动作,带着无限地风情,令萧月生怦然心动。
他忽然一伸手,将苏青青搂到了怀中。
苏青青“嘤咛”一声,软了下来,瘫到了他怀中,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浑身上下,没有了骨头一般。
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萧月生慢慢放开她,再啄了一下她红润如樱桃的嘴唇。
自上一次顿悟,他整个人地心神圆融洒脱,不复拘泥与束缚,仿佛回复了前两世地性情。
这一世,他一直克制自己,想要专心于修炼,莫要再去分心爱人,免得惹一身情债,徒令人痛苦。
但自从上一次顿悟,他却抛开了这些束缚,一切随着心意而行,不事事拘泥。
苏青青对自己地情意,他早已明白,先前一直苦苦克制,如今却不再理会。
“你……”苏青青眼神朦胧,只觉身陷梦中,似真似幻,不敢相信这是真地。
萧月生微微一笑:“青青,你受苦了。”
“大哥……”苏青青忽觉一酸,万千委屈皆涌了上来。
“莫要哭,先前是我对不住你,日后会好好待你的。”萧月生轻轻拍着她粉背,温柔说道。
苏青青只觉身子仿佛泡在了蜂蜜中,再难动弹,脑袋一片迷糊,只能呆呆看着萧月生。
画肪之上,苏青青坐在琴案前,双手抚琴,琮琮之声,悠扬飘出,带着莫名地欢快气息。
萧月生坐在窗户前,拿着一卷书在读,另一手拿着白玉杯,与平常一样。
同样的情形,但在苏青青眼中,却是截然不同,周围地一切都变得明媚动人,色彩清亮,一切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ps:一不小心,又写多了星号,来不及修改,明天再改罢。
第420章 素心
“谭……星……平……”萧月生沉吟片刻,点头道:“嗯,还真记得,可是一个俊美的年轻人?”
鹅蛋脸形女子点头,明眸泛光一抹亮光,动人心魄,紧盯萧月生双眼。
萧月生点头:“原来是他,……我不但见过他,还交过手。”
“好,果然是你!”鹅蛋脸形女子一拍椅子扶手,柳眉登时竖起来,明眸圆睁,灼灼放寒光。
她声音娇糯,即使如此发怒,仍旧悦耳动听。
“怎么?”萧月生眉头轻蹙,温润目光淡淡一扫:“我虽与他交过手,但仅是小事,没取他性命。”
“哼,你饶了他性命?!”鹅蛋脸形女子轻哼,嘴角轻撇,呈现一抹冷笑。
萧月生不瘟不火,淡淡扫她一眼。
小荷飘然进来,手端紫漆木盘,上托三盏茶,分别端至萧月生与宋梦君苏青青跟前。
他慢悠悠端起雪瓷茶盏,揭盏盖撇两下,轻啜一口,清香入腹,涤尽秽气,这乃是最上乘的天目灵雾茶,位于天山峰之巅,常人难以得见。
放下茶盏,他瞥二女一眼,淡淡道:“不知那位谭少侠出了什么事?”
“谭师弟他在路上忽然暴毙!”鹅蛋脸形少女冷冷道。
萧月生眉毛一挑:“暴毙?!”
他心中笃定。看此女神情,对于谭星平地死并无悲切之意,半路暴毙,更是易于推托。
他沉吟片刻,抬头忽然道:“他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罢?!”
二女顿时一怔。彼此对视一眼。
萧月生思维如电,看二女气质。必是所修内功心法偏于阴寒一路,这般心法,对于女人而言,最是适合。
女子体质天生阴寒,修炼这般冰寒心法。体质心法彼此相宜。进境极快。更可收驻颜之效。
男子体质乾阳,修炼冰寒心法。却是事倍功半,除非。有外力相助,如二弟妹小龙女古墓中的冰玉寒床。或是处于极阴之地。
但男子修炼这般心法,与乾阳体质相冲突,总是隐藏弊端,平常不显露,关键时刻,极易走火入魔。
谭星平是二女的师弟,修炼的内法,必也是阴寒一路,故萧月生转眼之间,找到了这个借
“我并没有伤着谭少侠,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他贪功冒进,练功太甚?”萧月生沉吟着道。
“哼,总之,是因为你,他才死的!”鹅蛋脸形少女娇哼,冷冷瞪他一眼。宋梦君与苏青青紧抿着嘴,一句话不说,心下暗笑不已。
没想到,萧大哥堂堂惊鸿一剑,竟敢做不敢当,故意抵赖,百般推托,委实可笑。
若是一个武功低微之人,如此行径,她们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觉得此人懦弱。
但萧一寒武功惊绝天下,几乎无人能敌,如此举动,便带了一层令人欢快地意味,显然他是在逗她们玩呢。
萧月生点头,叹息一声:“唉……,姑娘所说不错,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亡!”
“咱们要杀了你,替我谭师弟报仇!”鹅蛋脸形少女道,明眸灼灼发亮,宛如实质。
宋梦君与苏青青一怔。
萧月生摇头一叹,道:“即使杀了我,你们谭师弟能否复活?!”
鹅蛋脸形少女摇头:“谭师弟若是不死,便是只剩一口气,咱们也能救活,现在死了,却是救不活了!”
萧月生暗自一笑,这个少女,性子倒有几分天真,没有听出自己话外之意。
他一猜便知,她是甚少与外界接触,对人心险恶了解不足,直来直去的说话,不会听言外之意。
他脸上露出悲天悯人地神情,摇头叹息:“即是救不活谭少侠,又不是我杀的他,姑娘杀了我,又有何益?!”
鹅蛋脸形少女忽的站起,冷笑道:“你莫虚言狡辩,谁让你跟我谭师弟有仇!……你得死!”
说罢,转身对另一个女子道:“师姐,咱们杀了他罢?”
“嗯,先杀了再说。”瓜子脸少女冷若冰霜,目光清冷,扫过萧月生,似是看着死人。
萧月生心中暗恼,虽觉自己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蝼蚁,比这两个女人,却是远远不如!
“两位姑娘,你们讲不讲道理?!”苏青青忍不住说话,黛眉轻挑,娇声哼道。
“他定是打伤了谭师弟,然后谭师弟才会死的,他也得死!”鹅蛋脸形女子娇声哼道。
苏青青皱眉哼道:“明明跟大哥他没有关系,是那个什么姓谭的自己练功走火入魔!”
“这没人知道,谁让他这般倒霉!……谭师弟即使是外门弟子,也是咱们素心宫地人,不能白白死了!”鹅蛋脸形女子轻哼。
苏青青气得柳眉竖起,杏眼含煞,便要动手。
萧月生一抬茶盏,摇摇头,道:“青青,少安毋躁,……还未请教芳驾尊姓大名。”
他暗自思忖,素心宫,好像武林中并没有这么一个帮派。看来是隐逸门派。
武林之大,卧虎藏龙,许多门派隐逸于山林之中,并不出世,不来滚滚红尘中凑热闹。
这样地隐逸门派。不胜枚举,且他们专心练功。不理俗事,勇猛精进,成就非凡,多是些武功高明之辈,不容小觑。
鹅蛋脸形女子道:“我叫杨晓玉。那是我师姐。”
宋梦君一言不发。暗自观察。隐隐觉得,这个杨晓玉涉世不深。还有些天真。
若是常人,要杀对方。自是不会这般有耐心跟对方说话,免得中了缓兵之计。再者,也没有必要。
“杨师妹,不必多说,杀了他!”另一个瓜子脸少女淡淡道,语气淡漠,冷若冰霜。
“噢,是!”杨晓玉回头望她一眼,忙点头。
她站起身,上前两步,来到中间,对萧月生道:“师姐发话,你不要多说了,受死罢!”
“杨……晓……玉……”萧月生喃喃自语,似没听到她说话。
他脑海中忽然泛起一个绝美地脸庞,乃是当初观澜山庄的小玉,她冷静多智,掌管山庄地清秘阁。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杨晓玉不悦的嗔道。
萧月生醒过神来,朦胧眼神凝聚:“你说什么?”
杨晓玉瞪他一眼,娇嗔道:“我要杀你,我乖乖受死罢,一下就好,不会很痛苦地!”
萧月生洒然一笑,摇头道:“我不想死,如何是好?”
“我伤了咱们素心宫的人,不能不死地。”杨晓玉摇头,明眸中露出惋惜神色:“等下辈子投胎再做人,记得不要再得罪我素心宫的人啦!”
萧月生苦笑一声,摇摇头:“我还是不想死。”
“那由不得你啦!接掌!”杨晓玉摇头,右掌倏的探出,奇快无伦,瞬间到他胸前。
椅子平平一滑,滑出两尺,杨晓玉右掌到他胸前,掌势已至。
她脚下一蹬,身子前冲,右掌接势再探。
宋梦君与苏青青打量四周,觉得寒冷,仿佛屋里放了一个大冰坨,降下温度。
周围无异状,她们便知,此系杨晓玉掌法之效。
此时,杨晓玉右掌雪白,掌心处似有一层白霜,越发显得手掌莹白无瑕,如一块儿白玉。萧月生仍坐椅中,身子一侧,椅子旋转半圈。
杨晓玉右掌自他左侧擦过,差之毫厘,寒气却钻到了毛孔中,森森如寒剑逼近。
瓜子脸少女直起身子,神色沉肃下来,丹凤眸子紧盯着场中。
“咦,你的武功不错嘛!”杨晓玉停下来,上下打量着萧月生,嘴里嗔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你要取我性命,我自然需得拼尽全力。”
杨晓玉摇头,娇声道:“没用的,咱们素心宫地人,想取谁地性命,没人能逃得掉。”
“那我倒想试一试。”萧月生淡淡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清香扑鼻。
杨晓玉吸了口气,转头对另一个少女道:“李师姐,我要施展寒玉掌,成不成?”
“嗯,他武功不俗,便用寒玉掌罢。”那少女点头,冷冰冰回答。
“好!”杨晓玉答应一声,转头望向萧月生:“我要使寒玉掌喽,你还有什么要说地?”
“正要领教。”萧月生淡淡一笑,放下了茶盏。
他心下暗自一笑,这个杨晓玉,还真是天真,话中之意,是让自己交待遗言呢。
她倒是一片好心,除了非要取自己的性命!
杨晓玉微阖明眸,双掌阳掌朝上,缓缓提起,像是提着两桶水,动作沉凝。神情郑重。
周围寒气大盛,大厅内温度骤降。
双掌缓缓提起,到胸前一翻掌,双掌合起,轻轻一抹。一道白雾飘散,似是雪雾。
萧月生眉头一挑。这般阴寒地内力,极是精纯,却是不多见,他见猎心喜,反倒不急着动手。
“看掌!”清叱一声。杨晓玉身形一冲。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宛如一个刺客。疾刺而至。
萧月生脚下一跨,一个滑步。斜斜退出两尺,恰好避过她左掌笼罩范围。
这一掌。竟然没有丝毫的寒意,她手掌莹白,如用无瑕白玉雕刻而成,是一件美极了地艺术品。
左掌无功,右掌探出,如出柙之虎,猛的一击,奇快绝伦,比左掌快了近两倍。
萧月生再一滑步,斜避两尺,仍是差之毫厘地脱出掌势笼罩。
他目光精准,一眼洞穿她掌法之妙,虽然奇快绝伦,精妙异常,但掌力笼罩之内,仅是两尺。
他每次退出两尺,不多不少,恰能脱出她掌力笼罩。
薄怒涌上杨晓玉秀脸,她停住,瞪着萧月生,娇叱道:“你是不是男人,干嘛总是躲来躲去?!”
萧月生摇头,微微一笑道:“你要杀我,却沾不到我一片衣角,岂不让人笑话?!”
“哼,休要得意,瞧我地!”杨晓玉娇哼,双掌收起,身形一闪,化为一道轻烟,扑向萧月生。
萧月生脚下踩,滑出两尺,轻烟一折,马上追上去。
他再次一踩,一个滑步,滑出两尺,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再次避过轻烟。
杨晓玉身化轻烟,不依不饶,不断转折,不追到他,誓不罢休。
萧月生脚下不停滑步,每一步皆是两尺,总是恰到好处的避过杨晓玉。
他地脚下,滑来滑去,却仅是在方圆五尺之内,不脱这个圈子,游刃有余,杨晓玉徒劳无功。
数次之后,杨晓玉顿时急躁,被他撩拨得心火升腾。
她一咬牙,狠狠跺脚,身形一现,直接出现在其师姐跟前,不理萧月生了。/
“师姐,我追不到他,还是你来罢!”杨晓玉气哼哼的道。
瓜子脸少女冷冷瞥她一眼,哼道:“你不好好练轻功,可知道厉害了罢?”
“是,是,知道啦!”杨晓玉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少女站起,动作轻盈优雅,从容自如扫一眼萧月生:“你的轻功很好!”
“多承夸奖,被人追杀,总能超常发挥的。”他微微一笑,目光温润,上下打量着她。
他心中颇有兴趣,想看一看所谓寒玉掌,没想到这个杨晓玉却是个急性子,太经不住挫折,一恼怒之下,撂了挑子,钻了回去。
见到这个少女出来,他心中甚是兴奋,笑道:“不知你使的是什么武功?!”
“寒玉掌足矣。”少女淡淡道,眼神淡漠,扫萧月生一眼,身形一晃,蓦然现于他身前,探掌一击。
她身法飘逸,出掌飘逸,却快如闪电,仅是刹那之间,一连串动作,仅是一眨眼而已。
萧月生心中暗赞,脚尖一点,身子不动,直直一滑,如站在冰上,被人推出去。
这一退,滑出三尺,速度与少女右掌相同,纵使右掌快如闪电,掌与他胸口地距离一直不变。
滑过三尺,少女地右掌一滞,脚下猛地一点,肩膀一屈,一伸,再次击出。
萧月生身子一扭,顿转一圈,动作轻巧,似是顺势而为之,没有一丝勉强。
少女右掌极猛,身与掌合二为一,冲了过来萧月生一扭身时。恰巧侧身时,少女一掌击来,击了个空,身子跟着前冲,如一脚踏在悬崖地空处。再难收势。
萧月生一转,出现在她背后。轻轻一拍。
看似悠闲,但杨晓玉心中大叫不妙,起身想要搭救时,萧月生地手掌已贴上她师姐后背。
萧月生掌劲一吐,柔和绵绵。
少女顿时飞身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飘然落地。如一片羽毛,无声无息。
她稳稳站定。明眸望来,清冷目光在萧月生身上扫来扫去。若有所思。
“师姐,你受没受伤?”杨晓玉急切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焦急的问道。
少女摇摇头,冷淡说道:“不要紧,没有受伤。”
“怎么会没受伤呢?!”杨晓玉讶然叫道,并不相信,上上下下打量少女,唯恐受伤了,她却并不晓得。
亲眼所见,师姐被一掌击飞,像是一个皮球般,如此大地掌力,师姐纵使内力深厚,也难免受伤的。
少女瞥她一眼,目光冷冽。
杨晓玉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吐吐小香舌,讪讪笑了两声,闭嘴不言。
少女将目光转向萧月生,忽然裣衽一礼:“多谢你不杀之恩!”萧月生摆摆手,微微一笑:“你虽不仁,我却不能不义,实不忍你们大好年华,命丧我手。”
他温润目光一转,在二人身上转一下,淡淡微笑:“你们走罢!”
“你要放咱们走?!”杨晓玉讶然轻呼,疑惑地望着萧月生,满脸不信。
萧月生点点头,微微一笑:“凭二位的武功,留着你们,与杀了你们,并无不同。”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晓玉歪头一想,秀脸顿时笼罩了一层薄怒,狠狠瞪向他。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转过身去,背对二人,摆了摆手:“要走便快走,莫等我改变主意!”
“你……!”杨晓玉踏前一步,气哼哼地道。
少女抢先一步,沉声道:“杨师妹,咱们走罢!”
她对萧月生背影裣衽一礼:“今日之情,他日我会偿还!”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伐轻盈,优雅从容,速度却是极快,两步便到了厅口,挑帘踏了出去。
杨晓玉转头看她一眼,忙匆匆对萧月生道:“你等着,我练好了武功,会再找你的!”
说罢,她施展身法,一抹轻烟飘至厅口,赶上了少女的步子,一同挑帘走了出去。“大哥,你真饶了她们两个?!”苏青青收回目光,转向萧月生,带着不信神情。
萧月生转过头来,拿起雪瓷茶盏,轻抿一口,点点头:“嗯,确实如此。”
“她们可是要杀你的!”苏青青黛眉轻蹙,不以为然道:“若是你武功差一些,小命便被她们取了去!”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宋梦君若有所思,淡淡道:“萧大哥你是不是留有暗手?”
萧月生笑了一下,放下茶盏,转开话题,笑问:“素心宫,你们可曾听过?”
“素……心……宫……,素心宫……,好像没听说过!”宋梦君沉吟一下,摇头。
“我看她们的武功,高不到哪里去!”苏青青轻哼道。
萧月生忙一摆手:“这可错了,青青,这两个女子地武功,绝不低于你!”
“嗯----?”苏青青一挑黛眉,讶然望他。
“她们地轻功,怕是不逊于你罢?”萧月生微眯眯地问。
苏青青轻哼一声,不情不愿的点头,这二人虽然追不到萧大哥,但二人地轻功确实绝妙,只是因为碰到了萧大哥,有缩地成寸奇术,算她们倒霉。
“只是可惜,没有见识到寒玉掌。”萧月生一脸遗憾的摇头。
“寒玉掌我看也没有什么。”苏青青颇是不忿地哼了一声。
宋梦君摇头,道:“青青,这却不然,依我看,寒玉掌的威力定然不小!”
萧月生点头:“嗯,寒玉掌施展时,能将寒气完全收敛,仅凭此点,便知威力不凡!”
“大哥,既是如此厉害,为何还放虎归山?!”苏青青疑惑不解地问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她们武功虽强,却还伤不着你们,倒不必妄动杀机,看她们的品性,行事应当冤有头债有主。”
他并未说实话,已经在那少女身上下了暗制,生死仅在自己一念之间。
他不想留给二女阴险,喜欢暗算印象,隐瞒不说。
她们暗自一思,难免想到,自己如此阴险,会不会用来对付她们,难免心生疙瘩。
对于人性,萧月生已是洞悉无遗。
“对了,大哥,那个杨晓玉,甚是可爱,说话真是有意思!”苏青青抿嘴轻笑一声。
宋梦君也跟着点头,道:“她还很天真,她很少与外界接触,素心宫应是与世隔绝,不足为虑。”萧月生摆摆手,笑道:“放心罢,我会找个机会,登门拜访,澄清一下误会。”
两女不由抿嘴轻笑,明明就是他杀的,却偏不承认!
第421章 寻玉
西湖之上,杨晓玉与其师姐租了一个画肪,船开到湖上,轻悠悠的飘荡。htt
湖上已经很热闹,画肪林立,丝竹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动人心魄的娇笑声。
两人倚在栏杆上,双眼左顾右盼,近乎贪婪的欣赏着湖上的一切风景。
杨晓玉一身雪白宫装,娇哼道:“师姐,这个姓萧的,武功真的好厉害!”
瓜子脸少女冷若冰霜,微微颌首。
“好像,他很有名气的,人称什么惊鸿一剑,可是威风得很!”杨晓玉歪头一想,鼻子轻皱了皱,哼道:“这般看来,却也不是浪得虚名!”
“盛名之下无虚士,能闯出偌大名头,想必是厉害人物。”瓜子脸少女淡淡而道。
杨晓玉笑道:“咱们闯进去,想取他的小命,却是好险呢!”
瓜子脸少女默然不语。
她心中也是一阵后怕,本是听到谭星平身死,怀着报仇念头,心中杀机盈动,直接闯过来。
没想到,这个萧一寒武功果然厉害,自己的武功在他跟前,不值一提,毫无还手之力。
更没想到,萧一寒竟然如此好心,没有为难自己二人。
从旁人嘴里听得,萧一寒可是心狠手辣闻名天下,千里追杀田伯光,杀嵩山派左冷禅,天门道长,可是毫不容情她心中一恼,定是他没将自己放在眼中,杀与放没啥区别。
被人如此轻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实在难咽这口气。
“师姐,我回宫要好好练功,回头打得他满嘴讨饶!”杨晓玉娇哼着说道。
瓜子脸少女瞥她一眼,她心中念头与杨晓玉一模一样,下一次。定要让他讨饶,再饶他一命,算是与今天的相抵。
杨晓玉忽然怔了怔。贝齿轻咬左手食指,片刻后抬头:“师姐,你说,师父的武功有没有姓萧的高?!”
瓜子脸少女一怔。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师父的武功高!”
话出口后,她却恍惚一下。暗问自己,师父的武功真地比这个萧一寒高明么?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却是在说,未必!恐怕……还是萧一寒的武功高一些的。
这个念头令她有些惶恐,一丝丝沮丧渗透进来,弥漫在心间。若是师父地武功也比不过萧一寒。那自己报仇无望,只能一辈子被他压得抬不起头来!
“师娘。你怎么了?”杨晓玉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问道。
少女醒过神。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回去好好练功罢!”
“嗯,那是!”杨晓玉郑重点头,随即笑道:“……师姐,西湖果然名不虚传呐,即使是冬天,也是这么美!”
“嗯,比咱们素心宫美一些。”少女轻轻颌首。
“那姓萧的倒会挑地方,住在那里,整天能看到这里的美景!”杨晓玉不忿,远远瞪一眼树林掩映着的观云山庄。
少女微微一笑,目光遥望远处,渐渐朦胧。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空气飘着清新,闻之心旷神怡,周身俱爽。
萧月生端坐于地下的练丹室。
练丹室宽旷平坦,屋顶是摆着数十颗夜明珠,幻化成漫天地星斗,如星汉璀璨,仰头上望,如面对夜空苍穹。
他盘座于,身下是一个蒲团,周围摆着八块儿莹白玉佩,一闪一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八座玉佩,组成了一个小聚灵阵,庞大的天地之气,自他百会穴上灌入。
他百会穴上,形成一个漩涡,如同一个黑洞,不停的吞噬着天地灵气,却丝毫没有溢满之兆。
他如今的身体,经过化光诀之后,朝着一个莫测的方向转化,仿佛变成了无底地黑洞,所有地天地灵气涌入,无法填满。
他内视之时,可以入微,不仅能见到经脉内气流动,可见血肉,更能深入一步,进入血肉内部,洞察至每一个细胞。
他来自后世,对于生物学颇有了解,即使见到,也并不以为异,理所当然,安心观察。
在天地灵气的灌入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吸纳灵气,仿佛一个一个丹田。
天地灵气不停灌入,周身八佩一闪一闪,他地身体慢慢的发亮,仿佛一块儿白玉,散发出朦朦胧胧地辉光。
慢慢的,清辉越发地明亮,仿佛一块儿白玉被阳光照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到了后来,光芒越发强烈,到了后来,光芒大放,宛如天上的一轮明月。
明月越发明亮,变成了太阳,如日中天,迸射出灼灼光芒。
宽阔的丹室亮如白昼,所有切皆成雪白,八枚玉佩显得黯然失色,几乎要融化于白光之中。
白光之中,隐约可见萧月生的轮廓,他无知无觉,心神皆沉浸于内视之中,看着无数的细胞不停的吸纳着灵气,周身仿佛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舒爽难言。
“啪!”一声脆响,一枚玉佩炸响,化为粉末。簌簌落下,随即,其余七枚分别炸开。
转眼的功夫,八枚玉佩化为齑粉。聚灵阵破。
这八枚玉佩每一只都价值连城,如今在强横的天地灵气之下。再也承受不住而崩溃。
他身上光芒一黯,仿佛太阳被乌云遮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亮度却不再增强。
他虽散发出灼灼白光,周身却没有灼热的温度,仍旧清凉如水。宛如一轮明月。
没有了聚灵阵。天地灵气灌入之速大减,光芒渐渐黯淡下来。终于恢复如常。
此时,他肌肤表面仍泛着隐隐光芒。肌肤下面,光华蕴蕴。似乎一块儿白玉。
整个人顿时变得不同,先前地普通容貌,如今神采不同,亦是不同,即使没有英俊的相貌,仍让人不由自主的关注。
双手在身前结印,玄奥精妙,变幻数个手印,缓缓落到丹田处,悠悠吐一口气。
两道白气悠悠钻出他鼻孔,像是两道灵蛇出洞,到外面寻找食物一般,直到击到地面,方才一缩,钻了回来。
他胸口起伏,两道乳白色气绳不停进进出出,缩来钻去,慢慢淡化,越来越细,终于消失不见。
萧月生轻吁一口气,缓缓睁开眼,两道白光迸射而出,宛如实质,像是两把寒剑出鞘,刺向敌人。
白光渐渐隐去,双眼恢复如常,只是越发地深邃明亮,似乎两座清澈幽泉。
低头看了看周边,看着一地的粉末,他摇头叹息。
心下暗自思忖,如今的八枚玉佩,已经是最好的了,仍禁不住自己灵气地疯狂灌入,看来,还得继续寻找一些玉佩了,需得材质更好的才成。
没有玉佩,无法建构聚灵阵,修炼地进境将大大减缓,这是他无法容忍之事。
他心中颇为兴奋,化光诀确实不凡,自己身体经过这般改造,灵气绵绵锻造,已经是越发的虚灵。
如此下去,不断用灵气改造身体,终有一日,能够使身体与天地合为一体,不朽不来,金刚不坏。
只是,这个过程,需要庞大的天地灵气,而若没有聚灵阵之助,其过程将被无限期的推迟。
本是用五年,若无聚灵阵,怕是五十年也做不到。
到此,对聚灵阵越发渴望,只是如今自己灵气太强,寻常玉佩无法承受。
而寻找上等玉佩,却绝非容易之事。
“大哥,咱们吃饭罢?”他回到寒烟阁,刚一坐下,刘菁便袅袅娉娉的上来,轻轻笑问。
萧月生点头,打量刘菁一眼。
月白罗衫,玉脸莹白,鬓发如玉,一双眸子熠熠闪光,宛如夜明珠一般,流光溢彩,令人怦然心动。
萧月生一伸手,一个绣墩轻飘飘移过去,被他掌力所慑,拍拍绣墩,他温声劝道:“菁儿,你也该多抽出时间练功了。”
刘菁袅袅过来,坐到绣墩上,摇头微笑:“大哥,你知道,我不喜欢练功的。”
萧月生苦笑,摇头道:“练功之途,并不仅是为了找找杀杀,更重要地是长生不死。”
刘菁摇头,抿嘴轻笑,瞥他一眼:“大哥,我可不相信,哪有不死地人呢?!”
萧月生叹了口气。虽然是夫妻,床上的人,但并非什么都能说。他不想将自己地来历说出来,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菁儿,长生不死,总是有的。”萧月生温声道。见她摇头,满脸不信。萧月生也觉无奈。
“菁儿,别人达不到长生不死,是因为机缘不够,咱们说不定可以,凡事总有第一个地。”萧月生不死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刘菁摇头。轻笑道:“大哥。我没那么贪心,能快快乐乐地活上五六十年。已经知足了!”
萧月生瞪了她一眼,哼道:“你知足。我还不知足呢,咱们夫妻两个要一直活着!”
刘菁咯咯一笑。见他瞪眼,忙又抿住嘴,强抑笑容。
“大哥,你也忒贪心了!”她抿嘴笑道,明眸弯弯,宛如月芽,闪着动人的亮光。
萧月生轻哼一声,道:“菁儿,凭我的手段,自会让你舒舒服服地一直活着,……可双修之法虽好,但到了后来,还需你的努力,有时间多练练功罢!”
“好罢好罢,我听大哥的便是,咱们下去吃饭罢!”刘菁忙点头,小手拉他起身。
萧月生大感无奈,夫人虽好,知足常乐,性子详和,但太过安逸了,不求上进,也不用功。
他顺势起身,漫不经心的问:“盈盈还没回来?”
“嗯,还没呢。”刘菁点点头,见他眉头轻皱一下,忙道:“大哥,你放心罢,现在没人能认她出来地!”
萧月生缓缓点头,不再多说,免得让刘菁不舒服。
前一阵子,任盈盈离开了观云山庄,并未说去何处。
萧月生开始是挽留,却拗不过任盈盈,只好施展了易容之术,将她改头换面,便是任我行活着,也认她不出。
萧月生的易容之术,与寻常武林中人地大不相同,以假乱真,绝不可能认出来。
这近乎道家的法术,当今天下,道术早已失传,自是无人认得,武林中人,更是不可能看出破绽来。
得此易容术,任盈盈不复原本的魔教圣姑,只是一个寻常人罢了,而向问天也变易容貌,随在她左右。
向问天如何的武功,远非先前可比,足足高出三四倍,跻身武林顶尖高手之流。
只是素来充当观云山庄的管家,外人很难再见到他动手,也不知他是个绝顶的高手。
他如今地修为,已达返朴归真之境,精气神完全内敛起来,毫不消耗浪费,若是不显示,旁人看不出他武功地深浅。
见识到了观云山庄诸人的武功,向问天眼界大开,并不觉得自己一身武功高到哪里去,安心做着观云山庄地大管家。
这一次,任盈盈犯了执拗性子,非要出去走一走,萧月生化功诀正在紧要关头,不能离开聚灵阵,西湖的灵气丰沛,旁地地方难及,也不能离开。
而江南云又需得应付魔教的报得,也分身不得,最后,唯能派出了向问天。
向问天对任盈盈视若己出,如同对待女儿一般,对这个差使自然热心,忙不迭地答应。
如今算一算,快有一个月了,他们一直没有回来。
“对了,大哥,向总管昨天派人捎了一封信回来,说是一切平安,不必挂念。”刘菁忽然一停脚步,转头道。
萧月生眉头一挑。望向她。
刘菁微微一笑:“向总管是给我的信,说是到了洛阳城,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
“嗯。这就好。”萧月生点点头。
长沙帮
潘吼正在练武场上,一身短打,背着手,帮众们正在苦练。拼命的表现,想惹潘吼的一通表扬。潘吼的身后。齐元翰亦步亦趋。
他一身青衫,玉面朱唇,剑眉星目,英俊过人,上下洋溢着勃勃生机。
“嘿!”“喝!”“嗨!”“哼!”
帮众们吆喝声不绝于耳,气势十足。声音震耳欲聋。显示出了他们深厚的内力。
潘吼颇觉满意,长沙帮近些日子以来。颇是太平,他抓紧时间。督促他们练功。
魔教很快会打过来,绝不会让清平帮好过。
而清平帮乃是长沙帮的盟友。便是抛却两帮,他是清平帮帮主的师叔,也足以引起魔教之人地兴趣。
故他一直忧心忡忡,生怕魔教的人找上门来,帮内弟子们毫无反抗之力,被他们所杀。
于是,他拼了命的督促帮众们练功,唯有练功,练好了武功,才能自保,才能在魔教手下逃脱。
即使自己地义弟能伸出援手,但若是帮众们一个回合也应付不来,义弟收到讯号,赶过来也不及。
唯今之计,只有靠自己,只要自己练好了武功,便不所其余宗派门的欺负。
有了这般想法,他付诸实际,拼命的督促帮众们练功,使了各种各样的激励手法。
虽然远没有清平帮地奖罚制度完善,但也已经足够,帮众们各各打起精神,拼命练功,整日泡在练武场上,即能提高自己的武功,增添一份活命地机会,又能得奖,何乐而不为。
“师父,他们的武功练得不错。”齐元翰微笑道。
潘吼一手负于后,另一手抚着胡子,点头道:“他们都是经过沙场的,知道武功的重要!”
“师父,不必急,凭他们的武功,自保应该足够了!”齐元翰劝道,看了一眼潘吼嘴角的水泡。
这一阵子,潘吼暗自心焦,显露于外,便是唇旁起了一串串水泡。
“唉……,不能不急,时不待我啊!”潘吼摇头叹息一声,看齐元翰一眼。
他心下颇是羡慕义弟,收一个弟子,可独挡一面,不必再瞎操心,这般好事,可轮不到自己!
齐元翰对师父极了解,看他眼神,便知是失望,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自己定是让师父失望了!
虽然自己天资绝顶,武功远超同龄人,但是比之师姐江南云,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师父定又在羡慕萧师叔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苦笑连连,体会出既生瑜何生亮地无奈来。
一个老者直趋而入,来到二人跟前,一抱拳躬身,恭声道:“帮主,少帮主,二爷来啦!”
潘吼一怔,随即大喜:“我义弟来啦?!”
老者抬头,右脸上斜着一道长疤,如一条蜈蚣蜿蜒游动,眉宇间透出凶厉气息。
他恭声答道:“是,二爷到了大厅,已经奉上茶。”
“老吴,你也真是,我兄弟来了,直接进来便是,还要到大厅做甚?!”潘吼不满地瞪他一眼。
“是,是小的错。”老者躬身。
“走。元翰,去见见你师叔!”潘吼哈哈笑道,扭头招呼齐元翰一声。大步流星而去。
齐元翰大喜,忙跟上去,萧月生对他有指点之恩,心底里。一直视萧月生为榜样。
“哈哈,哈哈。兄弟,你终于舍得过来啦!”隔着老夫,还未到大厅,爽朗地笑声便如海浪涌至。
萧月生坐在大厅中喝茶,放下茶盏,站起身。脸上露出笑意。
他抱拳一礼。迎上前,哈哈笑道:“大哥你不是不知。我可是忙得很!”
“是啊,你忙。那几个美人儿,够你忙的!”潘吼仰头大笑一声。摇摇头。
萧月生苦笑,摇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相对一阵大笑,坐了下来。
“元翰见过师叔!”齐元翰先前没有插话,这才上前见礼,执礼极恭,神色恭敬。
“元翰不必多礼。”萧月生摆摆手,温润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赞许道:“不错,没有落下武功。”
齐元翰不好意思一笑,隐隐带着得意。
这一阵子,他潜下心来,苦练武功,与闭关差不多,勇猛精进,大有进境,非是吴下阿蒙。
萧月生呵呵一笑:“不过,元翰,你还是差了你师姐南云一些,要更努力啊,你可是堂堂男子汉!”
齐元翰顿时讪讪,无奈苦笑一声,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师姐江南云,不仅是武功,其余各个方面,无一不是望尘莫及。
他见到江南云,唯有甘拜下风,生不出超越之念来,委实差得太多。
先前他武功不强时,觉得江南云武功确实高明,但自己未及差太多,但随着武功地精进,眼光越发的敏锐,越发觉得,自己跟师姐江南云地差距,绝非想像一般小。
“元翰是不错,不过,若是想跟南云比,却是差了点儿。”潘吼回头扫一眼弟子,摇头笑道。
萧月生忙摆手,摇头道:“这可错了!……论及资质,元翰并不差,而论及所修武功,元翰地也不差,关键是得将心潜下去,拼命练上几年,定能赶上南云的!”
齐元翰精神一振,被萧月生这般一说,他失去的信心再次涌起,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
自己资质绝佳,难得一见,况且又修习了师叔所授地武功,可谓是得天独厚,若是再赶不上师姐,太说不过去,枉为男子汉大丈夫,想到此,他雄心再起,恨不得马上回去,闭关练功。
萧月生扫他一眼,见他神情激昂,微微一笑。
“好兄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有什么事?!”潘吼拉过一个手下递上的茶盏,大喇喇的道。
萧月生笑了笑,点头道:“大哥知我,不错,我确实有事而来。”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只管说!”潘吼一摆手,豪爽说道。
萧月生抚着小胡子,沉吟片刻,道:“大哥,我需要上佳地玉,不知你可有?”
“玉?!”潘吼一怔,点点头:“我这里倒有一些,……你要哪种玉?”
“只要质地上佳。”萧月生笑道。
潘吼点头:“好!……元翰,你去,将咱们库中的玉都拿过来,让你师叔看看!”
说罢,自脖子解下一个钥匙,递给齐元翰。
齐元翰称是,小心接过,看了一眼萧月生。转身轻飘飘出了大厅,显示出高明地轻功。
“元翰的轻功有几分火候。”萧月生微笑轻抚小胡子。
“他差得还远!”潘吼摆摆手,撇撇嘴。哼道:“这个家伙,喜欢在你面前炫耀,你夸他几句,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
“对你这个师叔。他比对我恭敬多了!”潘吼不满的哼道。
萧月生笑个不停,笑了几声。停下来,呵呵笑道:“大哥可是吃醋了?!”
“哼,我吃醋?!”潘吼撇撇嘴,不屑的哼道:“我才不会吃这没门子的醋!”
萧月生笑个不停,觉得大是有趣。
很快,脚声响起。一个一个多高地朱漆箱子轻飘飘而来。箱子后是齐元翰,仅露出脑袋。
来到大厅正中。慢慢弯腰放下,无声无息。极是小心,生怕弄碎了什么。
潘吼腾地站起来。来到朱漆箱子跟前。
这是一个一人来高,一人来宽的大箱子,能装下数个人,即使是空地,一般人的力气也搬不动。
木箱涂着朱漆,光可鉴人,上面挂着两个黄澄澄地铜锁,显然是被经常擦拭,透着一股雄浑与神秘气息。
潘吼双从脖子上拿下两把钥匙,上前分别插到一个铜锁上,动作娴熟自如,轻巧的打开两把锁。
他小心将钥匙收回,系到脖子上,右臂一掀,箱子被打开,顿时光芒迸射。
最上头,两尊碧玉飞马,一尊白玉观音像,体形不小,占满了整个箱子地上头。
“兄弟,你看中了哪个,挑出来便是!”潘吼一指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箱子,大咧咧地道。
萧月生呵呵一笑,点点头,凑过来,笑道:“那我可不客气啦!”
“客气啥,若是想要,这一箱子你全搬走便是!”潘吼一挥手,豪气十足。
萧月生笑着摇头:“那些寻常材质的,我要来无用,还占地方,还是留着罢。”
潘吼笑着点头:“那倒也是!”
潘吼有一大帮众要养活,吃喝拉撒,都在照顾得到,不能缺少钱财,但萧月生这般本事,钱财却完全成了身外物。潘吼深知此点,也不在乎,况且,长沙帮也做私盐贩卖,乃是暴利行业,他虽用钱,但对钱财也并不甚在意,日进斗进,并不为过。
萧月生弯腰,手按到箱子上,微闭眼睛,双手散发出莹白毫光,仿佛变成了白玉。
潘吼与齐元翰怔怔望着,想弄清萧月生到底做甚。
稍顷,萧月生睁眼,手探到箱中,轻轻一提,自里同拿出一件白玉观音象。
“大哥,就是它了!”萧月生手掌吸着白玉观音像,手掌与白玉像混为一色,难分彼此。
“只拿一件?”潘吼意犹未尽的问。
萧月生呵呵一笑,摇头道:“只有这一件,材质还强一些,其余的都行。”
“你可够挑剔的!”潘吼摇头,打量着一箱子的玉件。
萧月生轻轻一跺脚,箱子盖顿时自行合上,使地是隔山打牛地力道,控制得精微奥妙。
齐元翰双眼炯炯,看着萧月生,心下若有所悟,怪不得师叔武功如此之强,却原来是将武功运于生活之中,无时无刻不在修练,自己差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若有所悟,怔怔站在那里苦思。
萧月生瞥他一眼,微微一笑,冲潘吼点头,传音道:“大哥,元翰看来是开了窍!”
潘吼点点头,知道他是施展地传音入密,望了一眼齐元翰,抚髯而笑,神情欣慰。
传音入密的声音,与平常地声音不同,更加清晰,其与平常的说话地区别,仿佛一个人在远处说,跟近处说的差别。
当齐元翰醒过神来,抬头一望,仅有师父一人端坐,手上拿着一尊碧玉飞马把玩。
齐元翰忙道:“师父。师叔他走了么?”
潘吼放下碧玉飞马,点头道:“嗯,早走了!……不让我打扰你。说你在顿悟,收获定然不少!”
齐元翰脸色怅然,暗自叹息,见师叔一次不容易。这般走了,心中实在不舍。
“元翰。这次可想到了什么?”潘吼打断他的思绪,问道。
齐元翰点头,笑了笑,道:“师父,我悟到了修炼之道!”
“哦----?!”潘吼身子前探,大感兴趣的望着他。
齐元翰也不卖关子。正了正脸色。道:“师父,我看师叔。他平常的一举一动,莫不是施展武功。已经化为了本能!”
“嗯,你若不说。我还没注意!”潘吼一愣,点点头,露出赞许神色:“不错,还是你看得仔细!”
“弟子觉得,这便是师叔他武功高明的诀窍!”齐元翰神色郑重,隐隐透出激动。
“哦----?!”潘吼眉毛挑了挑。
“师叔这样,是每时每刻都在练功!”齐元翰沉声道。
“嗯,有理,……有理!”潘吼沉吟着,点点头,露出兴奋神色,呵呵笑道:“他平常地一举一动,莫不在练功,咱们练功,说多了,也只能练四五个时辰,他却一直练,果然不同!”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皆露出激动神色。
“元翰,你若也如此,想必武功进境更快,说不定,很快能追得上南云了!”潘吼呵呵笑道。
齐元翰顿时露出苦笑,摇摇头:“我能悟到这个道理,师姐她怕是早已悟到了,所以武功如此厉害!”“你现在也不晚嘛,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潘吼笑道,带着鼓励的神色。
齐元翰点头,露出坚毅神情:“师父放心,我不会给你脸上抹黑的!”
“对嘛,这才是我潘吼地徒弟!”潘吼大是兴奋,拍了拍他肩膀。
“这些,放回去罢!”潘吼指了指朱漆大箱子。
“师叔怎么只挑了一件儿?”齐元翰点头,疑惑的问。
“他挑剔,嫌这些差呗!”潘吼哼了一声,大是不满。
萧月生这般一挑,好像这一箱子的宝贝都成了破烂儿,弄得他也兴致大减。
“师叔挑这些玉干嘛?”齐元翰好奇的问。
潘吼想了想,摇摇头:“想必是做什么东西罢,你师叔地门道多得很,谁能知道?!”
他又道:“这些日子,多留心一些,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好玉,你师叔他需要!”
齐元翰点头,见师父神色不愉,不再多说,弯腰抱起箱子,沉稳的走了出去。回到了观云山庄,坐在寒烟阁二楼地书房中。
萧月生坐在紫藤椅上,拿出怀中的白玉观音像,仔细摩挲,以手体会着白玉的纹理。
这块儿白玉极是细腻,纹理清晰,对于灵气的容纳更强。
虽然不是顶级,但这等上乘美玉,也算是难得,使用它们建筑聚灵阵,应能支持一阵子。
依他推测,这样品质的玉,也难以支持很久,怕是经过两个时辰,便会承受不住。
到此,他有些犯愁,世上的好玉不少,但多是散落于各地,且收藏在秘库中,谁会拿出来显摆?!
如此一来,想要寻到它们,却是千难万难。
而若是没有顶级美玉,无法摆成聚灵阵,那自己地修炼进境大缓,难以忍受。
他坐在屋中,眉头皱起。
脚步声响起,轻盈无声,随即门被“吱”地一声推开,江南云一身淡紫罗衫,飘然而入,带来一阵淡淡幽香。此香清幽,闻了一口,还想再闻,令人心神俱醉。
第422章 辟邪
“师父。在看什么宝贝呢?!”江南云飘然来至他身前。抿嘴笑问。巧笑嫣然。容光逼人。
萧月生抬头瞥她一眼。淡淡道:“怎么这般清闲。这个时候来找我?!”
这一阵子。江南云颇是繁忙。整日在清平帮呆着。督促帮众练功。多加指点。加快他们进境。
魔教毕竟是庞然大物。底蕴深厚。江南云心中没底。便想多加强帮众们的保之力。
“师父。我可是难的清闲。特来看看你呢!”江南云娇嗔道。
萧月生微微一笑:“你有这般好心?!”
他脸上神色满是不信。上下打量着她。又摇了摇头。
“师——父——!”江南云跺脚娇嗔。柳腰扭动。
萧月生受不住她撒娇。忙道:“好啦好啦。快说正事罢!你可是一个大忙人!”
江南云白了师父一眼。他说话总是带着挖苦。好在已经习惯了。若是好声好气的跟己说。反而不习惯。
“好罢。”她无奈的叹气。
玉手一招。摄来一个绣墩。坐到萧月生跟前。靠的极近。清幽香气不停钻到萧月生鼻中。
她抬头。明眸如水。投到萧月生脸上。正色道:“师父。我打听了一下。嵩山派上下。并没有辟邪剑谱的消息。”
“哦——?”萧月生眉头一挑。放下白玉雕像。站起身来。推开窗户。一阵清气顿时涌进来。
清气却无法冲散淡淡幽香。仍在他鼻前缭绕不绝。
负手踱步。几步之后。他停下来。望向江南云:“少林派可曾插手?”
江南云摇头:“听说。方证大师仅是停留了半日功夫。应是没有机会。”
“方证大师一直没有信儿过来罢?”萧月生皱眉问道。
江南云缓缓点头。黛眉皱起来。想了想。道:“师父。这是不是说。方证大师并没有说服嵩山派。他们仍是心存报仇之念?”
萧月生点头:“嗯。嵩山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心气儿仍未打散。……谁做了掌门?”
“好像还未选出来呢!”江南云摇头。
萧月生微微一笑:“待选好了掌门。新任掌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替左冷禅报仇。”
“那再好不过!”江南云抿嘴轻笑。哼了一声。道:“这帮嵩山派的家伙。一肚子坏水。不能不防。若不是顾着方证大师的慈悲胸怀。我早去灭了他们!”
萧月生皱眉扫她一眼。哼道:“这些事。你想想便是。何必说出来。女人家。需的含蓄才是!”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点头称是。
萧月生清咳一声。沉吟道:“碍于方证大师。确实不宜主动出手。待他们再来报仇。便可光明正大。挑了嵩山派!”
江南云点头。心中思忖。师父不愧是师父。明明想这么做。却不说出来。讲究一个含蓄。山。马上便要坠落下去。却仍发挥着余光。柔和而瑰丽。整个华山被染成金红。
华山脚下。一道紫影飘过。沿着华山的小路。速度奇快。转眼之间。已是上到了半腰。
华山派侠于玉女峰下。半山腰上。一个高大的牌坊耸立。上书华山派三个大字。气势万千。
牌坊之下。有一个亭子。有些破败。
亭内坐着两个青年。身上打扮。乃是华山派的弟子。长剑挂于腰间。须臾不离。
华山派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训。
两人正在说着话。说说笑笑。颇是欢快。忽然眼前闪过紫影。忙转头望去。
“站住!什么人?!”两人腾的站起。飞身掠过小亭栏杆。飞出小亭。来到路口。双手一拦。挡在紫影之前。
紫影停下。却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脸如冠玉。嘴若涂丹。剑眉斜长入鬓。眼若寒星。熠熠闪光。目光却是冷漠阴沉。
扫了二人一眼。紫衣青年淡淡道:“这里是华山派罢?”
一个华山弟子踏前一步。打量着他。点头道:“不错。正是华山派。……尊驾高姓大名。前来华山派有何贵干?!”
“令狐冲何在?!”紫衫青年冷冷道。惜字如金。
另一个华山派弟子问:“你找大师兄?!”
紫衫青年点头。一言不发。目光淡漠扫二人一眼。
两个弟子身为知客之职。见过的人已不少。眼界颇宽。却看不出此人的身份。似是贵家少爷。又像名门子弟。虽看不出。但此人气度不凡。定非常人。不能怠慢。
被他冷漠的目光一扫。两人心里不由泛起一股寒气。暗打了个冷颤。好像被一条大蛇盯住一般。
“令狐冲此时在山上罢?!”紫衫青年冷冷道。
二人点头。一个弟子道:“你找大师兄何事。我可先去禀报。再请上山!”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不必通禀。我找令狐冲比武!”
说罢。身形一闪。蓦然二人中间穿过去。身形一晃。已经跑出十余丈远。身法奇快。二人反应不及。
“站住!”二人忙大喝。追了过去。另一个人怀中掏出一个竹管。朝天空抛出。
“砰”的一响。天空中炸开一道黄烟。在空中凝而不散。形成一团黄云。
紫衫青年顿了一下。抬头看一眼天空。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身形飞速前行。在山上留下一抹紫烟。
华山派的两个弟子见状。停下了追赶。眼看着他越行越远。再追也是无用。
另一个弟子伸手入怀。抽出一个竹管。甩手扔到空中。
“砰”的一响。再次出现一团黄云。凝而不散。
先前的黄云仍凝在空中。没有散去。这一团出现在它旁边。两朵黄云凝立在空中。
他们摇头叹息。看了看山路。又看看天空。“师兄。咱们不必追上。还是回去罢。”一个弟子无奈摇头。苦笑着一摊手。
“嗯。追也追不上。他去找大师兄。定讨不了好的!”另一个弟子点头。冷笑一声。
“就是。大师兄剑法。啧啧。那可不是吹的!”先前弟子点头不迭。赞叹道。
二人说着话。回到了小亭中。眼神却是开始警惕起来。左顾右盼。生怕另有一个人闯进来。那二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紫衫青年飞身来到玉女峰下。便见到一群人正等在那里。仔细的端量着他。
他扫了一眼。没有见到年长之人。先前一个。乃是俊美不凡的青年。神色沉稳。一动不动。如一杆标枪傲立。
他的身边。一个男子一身青衫。懒洋洋站在那里。透着一股不羁与洒脱之气。
青衫男子身旁。一个桃红色罗衫的少女俏生生站着。秀丽过人。一阵风吹来。吹动着她的衣角。款款如鲜花绽放。
他目光一凝。转注于青衫男子。心下暗忖。此人必就是令狐冲了。那先前的一人。必是华山派新任掌门林平之!
林平之与令狐冲身后。还有几个华山派的弟子们。满脸兴奋的望着他。
他们是看到了天空中的两团黄云。忙赶过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硬闯到华山派来!
近一年来。随着林平之与令狐冲声名鹊起。再有嵩山派左冷禅的身死。泰山派的惨败。华山派越发的兴旺。无人敢于小瞧。
敢到华山派来撒野的。并未有过。如今第一次碰到。他们大感兴趣。觉的新鲜。忙过来看看。
“尊驾何人。前来硬闯华山派?!”林平之踏前一步。抱拳一礼。淡淡说道。
他声音不大。却凝而不散。在清风中缓缓送到对方耳中。神情沉稳。不卑不亢。颇显大气。
紫衫青年上下打他一眼。冷冷道:“我久闻华山派令狐冲的剑法第一。前来讨教!”
林平之眉头一皱。扫了他一眼。暗思忖。此人说话。明显带着挑拨之意。其心可诛。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是来找大师兄切磋剑法?!”林平之淡淡问道。
紫衫青年点头。转眼望向令狐冲。紧盯着他:“令狐冲。听闻你剑法超级。当世罕有。我前来领教!”
令狐冲踏前一步。来到林平之身旁。懒洋洋一抱拳。笑道:“我可不喜欢与人动手。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今天。你不比不成!”紫衫青年冷笑一声。负手而立。神情倨傲。目光冷漠。
令狐冲眉头一皱。剑眉耸了耸。摇头道:“我成心不比。你能奈我何?!”
“我杀了你!”紫衫青年冷冷道。
令狐冲不由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摇头道:“你若能杀了我。倒也是你的本事!”
其余人也纷纷微笑。觉的这个紫衫青年人倒英俊。说话却不靠谱。大师兄的剑法。天下罕见。谁能杀的了他?!
这个紫衫青年蛤蟆吃天。好大的口气!他们纷纷露出不屑的微笑。
“杀不了你。我杀她!”紫衫青年伸手一指。
那个方向。正是靠在令狐冲身边的岳灵珊!
令狐冲脸色一沉。剑眉耸了耸。沉声道:“本以为阁下是个直人。却不想行事如此。令人不耻!”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你跟不跟我打?!”
林平之上前一步。按剑挡在岳灵珊身前。与令狐冲并肩而立。沉声道:“阁下如此。莫怪我华山派无情!”
“嘿嘿。无情。你们华山派可曾还有情?!”紫衫青年冷笑一声。仰天打了个哈哈。嘲讽之意溢满话语。
“掌门师弟。莫与他废话了。我跟他打一场!”令狐冲站出来。沉声说道。
“大师兄。还是让二师兄先来罢!”林平之沉吟一下。
令狐冲摇头。他明白掌门之意。是先让二师弟探一下虚实。再出手切磋。更有把握。
不过。令狐冲对于己的独孤九剑颇具信心。不必如此。当今天下。除了观云山庄的人。掌门师弟。还有恒山派的仪琳掌门。再没有什么敌手。
他随着剑法的增强。信心越发充足。
林平之见他神情坚决。沉吟一下。缓缓点头。算是同意。
岳灵珊一脸紧张。看了看大师兄。又看了看掌门师弟。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放心罢。大师兄敌的过他。”林平之低声安慰。
岳灵珊转身。点点头。强按担心。退后两步。跟在林平之身边。朝场中看去。心中担忧。
令狐冲踏前几步。长剑缓缓抽出。斜指着紫衫青年。一抱剑柄。沉声道:“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我姓左!”紫衫男子淡淡说道。不再说话。双眼紧盯着令狐冲。脚下缓缓而动。
“动手罢!”令狐冲淡淡而道。一颤长剑。
“好!”紫衫男子沉喝一声。蓦然化为一道紫影。宛如紫电一般射向令狐冲。
其速度奇快无伦。周围众人只觉眼前紫衫一闪。已到了大师兄身前。寒光闪动。
令狐冲心中亦是一惊。只觉眼前一花。寒气刺来。
心中凛然。下意识的。他一个破剑式。顺着寒气方向刺去。已是尽展平生绝学。
“叮叮叮叮”清脆金铁交击声响起。不绝于耳。随即紫影一闪。再次退回两步。
他长剑斜横于胸前。双眼微眯。紧盯着令狐冲:“果然好剑法!不愧是华山第一剑!”
令狐冲微微一笑:“华山第一剑。却是错了。我的剑法。比不过掌门!”
他性子洒脱。不屑于拍马。但更容不的别人抬高己。他所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紫衫青年冷笑一声。看了林平之一眼。见到他神色沉稳。一动不动。眼中并无波动。
“阁下姓左。与嵩山派的左盟主是何关系?!”林平之沉声问道。若有所思。
众人不由一怔。想到了他刚才所报的姓。
“他乃我父亲!”紫衫沉声哼道。脸色阴冷。死死盯着令狐冲。冷笑道:“他生前曾说。华山派有令狐冲在。便不会坠落。我倒要看看!”
“怪不的……”林平之沉吟着点头。片刻后抬头。道:“你所使的。是不是辟邪剑法?!”
紫衫青年一怔。转过身来。也不怕令狐冲偷袭。望向林平之。露出惊奇神色来。
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平之。他点头道:“怪不的你做了掌门。脑袋就是与常人不同!”
他微一抬下颌。傲然而道:“不错。我使的正是辟邪剑法!”
“果然如此!”林平之点头。神色仍旧沉稳。
当初左冷禅身死之后。林平之便曾猜测。不知辟邪剑谱花落哪里。毕竟曾是林家之物。
如今他已息了练辟邪剑谱之念。己如今的剑法。更在辟邪剑法之上。只是那是林家之物。若是能够夺回。也算不愧对祖宗。
“大师兄。小心一些。这是辟邪剑法!”他转头对令狐冲道。
令狐冲微微一笑:“这便是辟邪剑法?!……好的很。正想见识一下!”
第423章 先除
他一振长剑,微笑道:“辟邪剑谱,我闻名已久,早想见识其玄妙,没想到左盟主意外身殒,我心有遗憾,却在今天碰到了,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紫衫青年嘴角微撇,带着冷笑,倏然一剑刺出,奇快如电,划开空气,如一道流星,出现在令狐冲眼前。i.
令狐冲长剑“嗡”的一响,迎上前去,空中幻出数把剑,其剑太快,超出眼睛承受,出现幻影。
他一直使用黑铁剑练习,膂力变得奇强,挥动长剑,即使不用内力,亦是奇快无伦。
“叮叮叮叮”长剑交鸣声不绝,清脆动听。
令狐冲稳稳站立,身旁一道紫雾变幻,绕着他身子旋转,寒光不时的迸射而出。
其余诸人紧盯场中,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般奇快绝伦的剑法,罕得一见。
很快,岳灵珊转开眼睛,甩一甩头,她一直紧盯着,心中担心,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觉天旋地转,头晕恶心,不敢再看。
林平之右掌伸出,轻轻贴到她背上。
岳灵珊只觉一股温润气息潺潺注入,在经脉中流动,如小泉流水,在膻中盘桓数息。
恶心的感觉越来越淡,如同阳光出现,冰雪消融。
温润的气息仍在体内流转,周身懒洋洋的,舒适得很。她转过头,对林平之一笑:“小林子,多谢你了。”
林平之微微一笑,摇摇头,转眼望向场中。
他虽成了掌门,岳灵珊口中,仍称其为小林子。但在外人面前。却是以掌门师弟相称。
紫雾缠绕着令狐冲,令狐冲却巍然不动,长剑挥动的幅度极小,贴着身体。间不容发的抵住。
身体温润详和,岳灵珊再观看二人比试。不再难受,反而眼光越发的清晰,仿佛靠近了一般,大师兄衣衫的纹理,化为紫雾般的紫衫青年。皆清晰可见。
她心中惊异,没想到小林子的内功如此深厚。本以为他剑法高明,内功也如此,比大师兄可是高明多了。
叮叮声不绝于眼,这般功夫,已经近百招过去。
令狐冲挥动长剑,潇洒如,长笑一声,道:“可是使完了一遍辟邪剑法?!”
“使完了又如何?!”紫衫青年冷笑一声,身形不停,风驰电掣一般。声音飘忽。忽远忽近。
“唉……,你地辟邪剑法。火候还差得远呐!”令狐冲露出失望神色,摇头叹息道。
说罢,长剑疾刺,直直一剑,并未直接刺向紫影,而是刺其左侧地虚空。
“叮”一声清鸣,紫影一散,现出他身形,踉跄后退一步,震惊的望向令狐冲。
令狐冲懒洋洋收剑,摇头一笑。
紫衫青年大觉不可思议,己正杀机盎然,觉得令狐冲的防御岌岌可危,再加一把劲儿,便能击破。
眼前却忽然出现一剑,刺向己必经之处,他全力出招,奔行极速,没有留余地,变招不及,眼挣挣看着己撞向剑击。
危机之刻,他舍命一搏,强行扭转经脉内力,刺出的剑回收,抵住了这一剑。
他脸色一红,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走罢,待练好了剑法,再来寻我不迟!”令狐冲一摆手,意兴阑珊。
林平之剑眉轻挑,淡淡望着紫衫青年,若有所思。
紫衫青年嘲一笑,长剑举到眼前,轻轻一掷,顿时地下,仅留剑柄。
他转身而去,化为一道紫烟,转眼之间,消失于山路下。众人散去,林平之朝令狐冲打个眼色,岳灵珊跟在令狐冲身后,三人来到了正气堂中。
林平之坐下,摇头道:“大师兄,你不应将他放走的。”
“他虽然练地是辟邪剑法,便火候太差,不得其门而入,难有成就的。”令狐冲笑道。
林平之摇头,叹了口气,道:“他是左冷禅的儿子,怕是对萧先生痛恨入骨。”
“凭他?”令狐冲摇头笑道,不屑一顾:“他便是再练上一百年,也伤不到萧先生!”
“辟邪剑法不同,剑走偏锋,进境奇快,不能不防!”林平之摇头叹道。
“哈哈,放心罢,师弟,你想想,左冷禅天纵奇才,修炼了辟邪剑谱,还不是被萧先生随意杀了!”令狐冲笑了起来。
林平之一怔,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我是瞎操心了!”
“你这是关心则乱!”令狐冲呵呵笑道,懒洋洋接过弟子们送上来的茶盏,笑道:“不过,辟邪剑法确实不凡,他修炼的时间怕是很短,若是寻常高手遇到,面对如此奇快地剑法,怕是招架不来!”
“大师兄,吹法螺!”岳灵珊一皱秀挺的鼻子,重重哼道。/
她刚才一直提心吊胆,此时怒气涌上来,便想秋后算帐,想找令狐冲地茬儿。
“呵呵,我也是占了便宜,师弟你的剑比他快得多,跟你切磋习惯了,倒不觉他如何难缠。”令狐冲笑道。
林平之点头,紫衫青年的剑虽快,比起己的剑来。还是差了许多。不足为虑。
“若是常人,乍见如此快剑,怕是措手不及,应付不来。”令狐冲摇头道。
“嗯。此人还得小心!”林平之点头,有些不放心。
再者。有这般好的机会,讨回辟邪剑谱,白白放过,有些可惜了,他暗感慨。
“放心罢。辟邪剑谱,萧先生早已看过。对辟邪剑法再熟悉不过,他翻不起风浪来的!”见他如此,令狐冲再次安慰道。
林平之苦笑一声,点点头。
“小林子,辟邪剑谱本是你家地,你是不是想夺回来?”岳灵珊忽然开口。
她毕竟是女子,细心敏锐,看到了林平之地异常,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悟得。
林平之一怔。抬头瞥一眼岳灵珊。点点头:“嗯,师姐说得不错。我想夺回剑谱!”
“千万别!”令狐冲忙伸手,摆手不迭。
林平之与岳灵珊望向他,露出询问神色。
“这东西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咱们还不宜夺回来,先放在嵩山派罢!”令狐冲忙道。
“大师兄,咱们华山派可是不弱啦,便是夺回来,也没人改再来抢的!”岳灵珊娇声哼道,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林师弟是想夺回属于林家之物,可是,时机不对,咱们华山派不够强,……况且,辟邪剑谱,也没什么大不了地!”令狐冲不望小师妹,对林平之耐心劝道。
林平之想了想,脸色沉毅,点头道:“嗯,大师兄说得对,再等等便是。”
岳灵珊白了令狐冲一眼,嘟着嘴,生起了闷气。
恒山派
仪琳做完晚课,便来到山下地山谷中,是萧月生一直住着的山谷,里面宁静详和。
每天忙完了事情,仪琳总是来这里坐一坐,在小水潭边地石床上盘膝而坐,看着清澈的潭水,任思绪飘飞。
清澈的泉水映着残阳的余辉,将她白玉似的脸庞映红,白里透红,娇艳绝伦。
她明眸如水,泛着迷朦地柔光,如梦如幻。
忽然,她抬起头,仰望天空,细细的眉毛蹙起。
天空中出现一个绚烂地烟花,出现三朵荷花,仿佛被人用水墨挥洒天幕上。
三朵荷花凝而不散,缭绕不绝,又像是镶嵌其上。
仪琳身形一晃,脚下轻飘飘而行,出了山谷,飘向山上,朝白云庵而去。
她轻功奇快,脚下如同没有沾地,身形如一缕轻烟,转眼之间,已来到了白云庵。
到了庵前,见到一众弟子们聚在一起,群雌啾啾,娇叱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刀剑交鸣声,清脆袅袅。
仪琳心中一动,师姐们正在跟人动手!
她清咳一声,飘然靠近。
她轻轻一咳,声音不大,但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中,直撼心魄,血气为之一震荡。
仪琳的内功极深,常人练内功,唯有打坐修炼,她却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内力,步法与剑法,掌法,皆可练内力。
正在打斗的几人蓦然分开,众女尼转身,纷纷参见掌门,同时让开一条路。
仪琳身子一闪,来到近前。入目所见,三个女尼按方位而立,长剑出鞘,隐隐指着旁边的一个紫衫青年。
仪琳心中吁一口气,此人的武功并不够强,否则,已经逼师姐们使出融雪剑阵了。
融雪剑阵,乃是萧月生亲创,送于仪琳,做为恒山剑派的镇派之奇学。六人施展。便是二流高手,也可抵得住三四个一流高手。
若是恒山派武功高强的仪和仪清她们施展,足可抵得住当今天下任何一个高手了。
“这位少侠,前来敝派。有何贵干?!”仪琳合什一礼,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紫衫青年俊美过人,剑眉朗目,悬鼻朱唇,只是眼神却阴冷冰寒,令人心颤。
“你可是恒山派掌门仪琳?”紫衫青年冷冷问。目光冰寒,冷冷打量着她。
仪琳轻轻颌首:“贫尼正是仪琳。”
这时。仪和师太凑到她耳边,低声嘀咕几句,仪琳秀气眉毛不停抖动,明眸盯着紫衫青年。
“好得很!”紫衫青年冷笑一声,看一眼仪和师太,沉声道:“我听闻,恒山仪琳师太剑法超群,特来讨教!”
仪琳轻锁着眉头,沉吟道:“出家之人,不逞狠斗凶。只是你强闯我恒山。若是不答应,却是示弱了。”
“正是如此!”紫衫青年点头。冷笑道。
“那好罢!”仪琳点头,打量他一眼,轻声问道:“少侠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我姓左!”紫衫青年神情一冷,哼声道。
“姓左?”仪琳讶然扫他一眼,这个姓氏,可是少见得很,却也有名得很,前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
“左冷禅与你有何关系?”仪清师太忽然开口。
“家父!”紫衫青年傲然而道,目光冰冷,深深望了仪琳一眼。
仪琳只觉被一条毒蛇钉上,浑身发冷。
仪清师太皱皱眉毛,上前到仪琳身前,低声道:“掌门,小心他下杀手,他与萧先生有杀父之仇!”
仪琳点头,她修习清心诀以来,心智大开,灵动无比,已经想到了这一层。
“少嗦,动手罢!”紫衫青年冷笑道。
仪琳点头,伸出手来,旁边一个年轻女尼递上剑,乃是一柄古朴异常的长剑。
“剑名融雪,锋利异常,少侠小心!”仪琳檀口微张,吐字如珠,淡淡说道。
说着话,长剑缓缓出鞘,一抹寒光慢慢地涨大,周围地空气似乎降了几分。
一看即知,这是一柄宝剑,乃是萧月生亲赠与仪琳,用以护身,剑名融雪,与其剑阵同名。
此剑性寒,与江南云手上的寒霜剑共为双璧,俱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紫影一闪,化为一道寒光,如一道箭矢疾射而出,瞬间便到了仪琳身前,奇快无比。
观战女尼之中,有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紫衫青年便已经到了仪琳的身前。
仪琳脚下一飘,如水上荷叶,轻轻一荡,如被剑风所吹走,间不容发之际,斜斜一飘,避开了剑势。
紫影一顿,现出身影,扭身再动,变招刺向仪琳。
仪琳地步法,已臻意动身动之境,化为了本能,融到了骨子里,关键时刻,轻松的避过近乎偷袭地一剑。
紫衫青年心中暗惊,没想到她如此滑溜,这般轻晚的避开己凝势一击。
“好剑法!”仪琳轻轻赞叹一声,长剑一挑,幻出三朵剑花,笼罩身前,形成一个区域。
紫衫青年一剑刺至,恰落到她长剑笼罩范围之内,只觉剑上一沉,仿佛陷入了沼泽中,剑上劲力如泥牛如海,化为虚无。
本是奇快的一剑顿了一下,身形显露,脸上满是吃惊神色。
仪琳融雪剑一抹。划出一道匹练。卷向紫衫青年,看上去舒缓悠闲,实际却奇快无伦。
眼之间,长剑已至他喉咙前。寒气袭人,几乎要将他冻僵。吓得他急忙一退,倏然退出一丈远。
仪和师太皱起眉毛,轻哼道:“二师妹,他的身法如此快,透着一股邪气。是不是辟邪剑法?!”
仪清师太点头:“**不离十!”
“掌门她……?”仪和师太眉头皱得更紧,有些担心。
辟邪剑法声名在外。乃是左冷禅费尽心机所抢,想必是威力绝伦,她担心仪琳应付不来。
“掌门武功高强,定能应付得来!”仪清师太微微一笑,并不担心,欣赏着紫中的打斗。
她心思转得极快,辟邪剑谱,那是萧先生手中流出去地,其上的剑法,想必是不放在眼中。
而掌门乃是他地义妹。二人感情极好。所授武学,定然差不了。
有此念头。对于辟邪剑法,她并不担心,反而兴趣盎然,想看看盛传天下地辟邪剑法,究竟有何高明之处。
“左少侠,你地辟邪剑法,火候尚浅。”仪琳长剑一收,插回鞘中,干净利落,摇头说道。
紫衫青年脸现红潮,心中怒火腾腾。
在华山派,挑战令狐冲时,他这般说,这一次,来恒山派,挑战仪琳,她也这般说,二人的语气几乎相同,都是对己的蔑视。
他只觉胸中一股郁气堆积,不停翻涌,却发泄不出来,闷得厉害,难得异常。
仪琳见状,眉毛一挑,问道:“左少侠,可是受伤了?!”
“啊----!”紫衫青年仰天长啸一声,身形一闪,化为一道紫烟,掠过众人,飘向山下,转眼之间,消失不见,唯有长啸在山谷中袅袅不绝。
众女尼面面相觑,互相打量一眼,摇摇头,真是个怪人!
仪琳挥了挥手,让她们各去忙己的。
场中只留了两人,仪和师太与仪清师太。
三人进了白云庵,来到旁边一间禅室中,室内摆设简单,极是幽静宜人。
“掌门,好像没听说左冷禅有儿子……”仪清师太摇头,神色不解地叹道。
仪和师太点头:“嗯,没听说过!”
仪琳眉头拨动着一串佛珠,眉头轻蹙,摇头道:“看他模样,应该不假……”
她这是跟她师父定逸师太所学,平常无事时,拨动佛珠,镇定心神之效极佳,是练神之手法。
仪清师太沉吟道:“左冷禅城府极深,行事向来深藏不露,说不定,是有意将子嗣隐匿,留下左氏一脉的香火……”
两人点头,觉得有理,凭左冷禅地行事手段,喜欢暗伏藏,确实能做出此事来。
“此人练了辟邪剑法,是想向大哥报仇的。”仪琳秀眉轻蹙一下,露出担心神情。
“凭他地武功,伤不到萧先生地!”仪和师太摇头道。
“嗯,且不说他的辟邪剑法火候太浅,便是辟邪剑法炉火纯青,也是奈何萧先生不得!”仪清师太摇头。
仪琳点点头,也知道己关心则乱了,大哥地武功通神,岂能怕他小小的辟邪剑法?!
中午时分,萧月生炼丹室中出来,吃过午膳,江南云飘然而来,一身白衣,不染凡尘。
师徒二人来到了后花园,进弱水亭中。
萧月生懒洋洋坐着。手上一只白玉杯。轻轻晃动,醇香酒气若有若无。
江南云柳腰靠在朱色栏杆上,身子微曲,仿佛摇曳地鲜花。迎风怒放,容光逼人。
“师父。华山派与恒山派都有书信过来。”江南云一掠鬓旁秀发,瞥他一眼。
萧月生眉头一挑:“哦---?可有什么事?”
江南云漫不经心的道:“忽然蹦出一个左冷禅的儿子,练了辟邪剑法,寻他们比试。”
“辟邪剑法?”萧月生眉头皱起,想了想。道:“左冷禅真有一个儿子?!”
“嗯,少镖头与小师叔都觉得。**不离十。”江南云轻轻颌首,紧盯着他。
萧月生轻轻一笑:“好呀,这样一来,嵩山派可就有了新掌门了!”
“会是他么?”江南云明眸闪动,波光闪闪,露出感兴趣的神情,仿佛有一场好戏要开锣。
“嗯,现在嵩山派群龙无首,各为战,谁都不服谁。唯有一途。推举他为掌门!”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观史知今。古以来,莫不如此!……这可是他的莫大机缘,是龙是虫,看他如此把握住机会啦!”
“师父,他是左冷禅的儿子,总不会太差,说不定真地成为第二个左冷禅,……总是个威胁,不如先除去罢?”江南云黛眉轻蹙,抿嘴一笑道。
萧月生沉吟,摇晃酒杯,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嗯,除去也好,算是对嵩山派地一个震慑。”
“那……,又要我亲出手?”江南云无奈的叹息一声,有气无力的问道。
萧月生摇摇头,微微一笑:“这一次,咱们师徒两个一起,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再好不过!”江南云跳起来,欢声笑道。
“不过,是你亲出手,我在一旁看热闹!”萧月生微微一笑。
江南云顿时露出无奈神情,叹息道:“师父,你干嘛不显一次身手,让我瞻仰一番?!”
“我若做了,岂能有机会锻炼你?!”萧月生摇头。
“唉……,好罢!”江南云无奈地点头,垂头丧气。嵩山派的产业,只是位置偏僻,没有人过来。
嵩山派地弟子们一直以为,这里太过偏僻,不会住着人。
清晨时分,这座小院传来呼呼的风声,却是长剑划破空气,撕裂气流所发的声音
如此声音,显然出剑速度极快,超过常人的目光追踪。
小院当中,一个人正在练剑,身穿与旁人一样的紫衣,剑光霍霍,奇快无伦,只是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冰寒地气息,状似鬼魅,令人恐惧。
小院当中,立着一个木桩,桩上写着三个字,颇是显眼,却是“萧一寒”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歪歪扭扭,丝毫没有气魄。
他看得却是双眼喷火,身形奇快,饶着木桩而行,时而疾刺一剑,直刺萧月生三个字的“月”字。
此人一身紫衣,相貌俊美,正是左冷禅之子,前两次分别挑战华山派与恒山派。
第424章 龟藏
院中现出萧月生与江南云的身形。仿佛虚空中有一扇门。他们推门走出来。
江南云一身雪白貂裘。容光如雪。雍容华贵。
她明眸若水。扫一眼的下的紫衫青年:“师父。他可是死的不明不白。到了阴曹的府。也不知究竟怎么死的!”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是力量的钥匙。他报复之念如此强烈。只能除了。”
“师父。早该杀了。也不知师叔她们怎么放了他!”江南云轻哼一声。摇摇头。
“你不是不知。仪琳她吃斋念佛。心慈手软。这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掉。”萧月生摇头苦笑。
“照我说呀。这般手软。早晚会吃大亏!”江南云不以为然。
萧月生轻轻一笑:“吃些亏。她才会长记性。总是这般告诫。她没往心里去!”
“嘻嘻。师父定是给了小师叔保命符喽?”江南云嫣然一笑。
萧月生横她一眼:“你有保命符。她岂能没有?!”
江南云点点头。笑道:“师父。咱们索性杀上嵩山。直接将他们灭了便是!”
萧月生稍一沉吟。
江南云见师父似有动心状。大喜过望。忙道:“师父。你不是常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尽吗她檀口张翕。如吐珠玉。明眸绽放光芒。
萧月生瞥她一眼。苦笑摇头。道:“看来。你是入了杀道了。凡事总是想着杀!”
“这帮人。你不杀他们。他们便来杀你!”江南云轻哼。
她明眸紧盯萧月生。道:“师父。到底杀还是不杀?!”
萧月生摇头。笑了笑。道:“这帮人。实在不值的咱们亲出手。先留着。待日后让你清平帮练一练手罢!”
江南云无奈答应一声。有气无力。
对于杀人。萧月生隐隐有几分戒备。他上体天心。隐隐约约觉的。杀之一道。对于逆天成仙。有莫大的阻碍。当初己遭受天劫。便是杀戮太过。
当初他在襄阳城外。一夜痛杀上万蒙古兵。扭转乾坤。故遭受天雷之劫。
如今。他体内虽有天雷之力。但毕竟弱小。比起天的之威来。仍无抗力。
故这一世。他除非万不的已。并不亲动手杀人。
头看一眼巍巍嵩山。萧月生摇头一笑:“走罢!”
师徒二人身形一闪。蓦然消失在原的。东海观云岛
清晨时分。紫气东来
海岛东面。除了桃树林。再往东。便是一尊巨大石壁。石壁之上。观云岛三个大字似欲裂石而出。散发着磅礴的凌云之气。
石壁下方。一个矮壮青年男子盘膝而坐。身下是一个厚厚的蒲团。甚是雅致。
蒲团之旁。一柄古朴的长刀横放在他右侧。仅是看其刀鞘。便觉不凡。
这个矮壮青年衣衫单薄。上身是个小褂。敞着怀。下身一条短裤。看其打扮。不像是在冬天。更像是盛夏。
他身上肌肤呈古铜色。光泽闪闪。似乎金属一般。单薄的衣衫掩不住肌肉的贲起。
他微眯着眼睛。仅留一丝缝隙。目光眼帘缝隙注于石壁上。正是那三个字。
片刻过后。他身子颤动。像是被风吹动的落叶。簌簌而动。
紧绷的脸庞上。肌肉不时扭动。狰狞凶恶。牙齿紧咬着。腮帮贲起。显示出极为发达的咀嚼肌。他陷入幻增之中。正在与什么做着搏斗一般。
一会儿过后。他身上单薄的衣衫无风动。慢慢涨大。如充了气的皮球。
一转眼的功夫。衣衫完全飘起来。升到与他肩膀同高。仿佛一面旌旗迎风飘扬。
周围一片清冷。草木不存。干净利落。像是一个打谷场的。但这里的风大。桃树叶子被吹过来一些。
此时。枯黄的叶子不停的滚动。飘荡。离矮胖青年越来越远。如被一阵风卷走。
但。周围并没有风吹来。
衣衫猎猎而动。他须发皆张起。脸上肌肉扭曲。越发的狰狞。似是在承受莫大痛苦。
“啊——!”他张嘴。丹田之气喷薄而出。经过舌头与牙齿之间时。发生振荡。传出一声长啸。
啸声如怒潮巨浪。翻滚而行。响遏行云。一时之间。整个天空回荡着他凄厉的啸声。
桃树林中央。一个小亭中。两个老者于石桌两旁对奕。一个矮胖。一团和气。另一个枯瘦。面容清癯。
听到啸声。二人抬头。眼睛离开棋盘。端起茶盏。揭盖抿了一口。悠悠闲闲。
“刘老哥。令公子又在折磨己了!”枯瘦老者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从他姐夫离开。他就像着了魔。一天到晚的坐在那边。不时发出鬼叫。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矮胖老者呵呵一笑。脸上一幅悠然陶醉状。叹道:“一寒送来的茶。果然是极品!”
“你也不去瞅瞅。莫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枯瘦老者摇头。似是责备的望了一眼。
矮胖老者一摆手。呵呵笑道:“不必管他。他姐夫总不会害他!……再说。你听他这叫的。内力是越来越深厚。可谓是一日千里!”
“这倒也是。令公子的内力。真是越发深厚了!”清癯老者抚髯点头。笑道:“也不知萧先生用的什么法子!”
“这个。我问过芹儿。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坐在那石壁前。观那三个字。”矮胖老者摇头。
“哦——?!”清癯老者脸露惊奇。
“据芹儿说。他坐在石壁前。一会儿过后。眼前便出现幻像。像是来到了一个战场上。拼杀惨烈。每次他是被人杀死后。才从那幻像中醒过来!”
“还有这等事?!”清癯老者越发惊奇。
“谁说不是呢?!”矮胖老者呵呵一笑。摇摇头。白白胖胖的手拈起一枚白子。放了下去。
放下棋子。他抬头。笑道:“对了。你们家的小弟。这一阵子的武功。也是精进的厉害啊!”
“嗯。那小子的资质还成。这一阵子也是拼了命的练功。好像与令公子别上了苗头!”清癯老者抚髯一笑。低下对看棋盘。
了一眼。他眉头便皱了起来。陷入深思。
坐在石壁下面的。便是刘菁的弟弟刘匠。
衣衫慢慢落下来。覆到黄铜般的身体上。周围一切变的祥和。不复刚才的凌厉气势。
他脸上的肌肉平复。恢复如常。眉宇之间犹带痛苦。却已不显于色。唯有腮帮贲起。隐隐滚动。似是咬牙忍痛。
又过了一刻钟。他神情安祥。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眉宇之间带着隐隐的愉悦。
此时的他。祥和安静。与先前的狰狞扭曲。判若两人。
片刻过后。他猛的一睁眼。两道寒光眼中迸出。宛如两道箭矢离弦。亮的慑人。精芒缓缓敛去。他双手在胸前结一个印。微一张口。长长吁一口气。一道白气嘴里吐出。疾射而出。如一道气箭。
如此功力。显示出他不俗的内力修为。
刘菁轻轻一点。身形飘起。长刀在手。一按压簧。“铮”的一响。如龙吟鹤唳。现出一抹寒光。
左手将古朴的刀鞘一抛。骈成剑指。轻轻一抹刀背。眼中闪过一道灼热的光芒。
“喝!”他轻喝一声。身形倏动。一道匹练顿时环绕在他身边。旋转成一道一道。
前面一道匹练没有消散。复又一条出现。转眼之间。他周身竟缠绕了五六道。宛如数条银龙在身边旋转。蔚为壮观。
他长刀奇快。但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无声无息。没有一点儿动静。仿佛周围没有空气。
若是有空气。他这般快的刀。必然阻碍此刀。空气与长刀相击。发出嗤嗤之响。如裂布帛。
长刀挥洒。道道匹练出现。他身在其中。肌肤闪动着光泽。虽然矮胖。却带着凛凛的霸气。
他一直挥刀。时而横削。时而竖斩。刀势变化。并不复杂。却是威力绝伦。带着慑人的气魄。
近一个时辰过后。他刀势渐消。不复拼命。气息变的粗了几分。却仍未达气喘吁吁之境。
刀光蓦然一敛。整个场中顿时一暗。
他持刀而立。刀横在眉心前。双眼微阖。仅留两道小小的缝隙。目光缝中射到刀身上。
刀身光可鉴人。雪白无瑕。现出他的脸庞。
此时。一缕金光越过石壁。照到刀身上。反射到他眼中。金芒亮的厉害。
他仍微眯着眼睛。直视这一缕金芒。整个眼瞳似乎也变成了金色。颇是骇人。
很快。越来越多的阳光石壁上掠过。照到刀身。反射进他的眼睛里。他一动不动。以目光硬接阳光。
半个时辰。他身子一动不动。摆成无极桩式。放松圆融。透着一股飘逸气息。
其间他慢慢旋动刀身。让阳光能照到己眼中。阳光越来越强。他脸庞被照的雪白。
这乃是极霸道的练眼之法。称之为九曜金瞳。练至一定境界。仅是一瞪双眼。便可吓破一个人的胆。制敌于无形中。
一个时辰过后。他放下刀。闭上双眼。耍起了一套拳法。却是衡山派的拳法。
这是刘正风所授拳法。是衡山派嫡传。在武林之中。也是上乘武学。令人眼馋。
一套拳法过后。他双眼微眯。缓缓睁开。恢复如常。
放松了一下身子。他嘿嘿一笑。恢复原本的气质。憨厚之中透出几分狡诈来。
拿起长刀。沿着桃树林往外走。来到观云岛正南。
观云岛正南。海浪拍打着沙滩。细细的沙子上。布满了脚印。一个一个错综复杂。
一个身形匀称的少年正在沙滩上演练掌法。赤着脚丫。踩进了沙滩里。身法却干净利落。毫无迟滞之感。
他相貌英俊。尤其一双眼睛。灵气十足。
他出掌不快。如推山岳。一股沉凝厚重之气。每一掌拍出。皆发出“噼啪”“噼啪”响声。
一声一声。不绝于耳。随着海风吹散开来。
此乃掌力击爆空气之响。掌击出他可怕的掌劲来。这声响随风飘散。落入了刘芹耳中。他不由加紧步伐。
过桃树林。来到沙滩上。他高声叫道:“张小弟。我来啦!”
沙滩上的少年掌法一收。长身而立。动静如。毫无勉强之感。显示出了极深的火候。
见他如此。刘芹嘿嘿一笑:“张小弟。你这破玉掌。练的不怎么的嘛!”
张小弟乃是萧月生当初所救少年。被萧月生传授破玉掌。一直精心修炼。刻苦不辍。
他身形匀称。与刘芹的矮壮不同。
刘芹是浑身肌肉贲起。像马腿上的腱子肉一般。一动之间。衣衫也掩不住。
张小弟则是浑身匀称。肌肉不明显。但线条如流水。给人舒服之感。显的极是协调。
张小弟斜刘芹一眼。冷着脸。哼了一声。道:“刘胖子。你的般若刀。也差的很!”
“嘿嘿。你若不服。咱们再比试一场!”刘菁嘿嘿笑个不停。憨厚之中透着狡诈。
张小弟瞟他一眼。斜眼看他:“好呀。比就比。谁怕谁?!”
“上一次。咱们打了个平手。那是我内力不济。这一次。你可好好尝尝我般若神刀的厉害!”刘菁拍拍刀鞘。大咧咧的道。
张小弟嗤的一声冷笑。道:“胡吹法螺。你的那几招刀法。还好意思称神刀?!”
他又道:“即使是神刀。要你使来。也变成了破刀。真是可惜了一套好刀法!”
“好啊。竟敢如此小瞧本少侠。吃我一刀!”刘芹大喝一声。拔刀出鞘。划出一道匹练。直斩张小弟面门。
面对这一招力劈华山势。张小弟从容的很。犹冷笑一声。脚下一踩沙滩。斜掠一步。避开刀势。轻飘飘一掌拍出来。
他出掌看似悠闲。从容若。掌速却极快。转眼即至。恰好拍到了刀背上。
“当”一声清吟。袅袅不绝。带着回响。在沙滩上回荡。
长刀一荡。被他一掌拍出。刘芹却不惊慌。嘿嘿一笑。顺势一收刀。划过一个圆弧。再次横斩。
长刀如匹练。又如一条银龙。缠上了张小弟。刀势刚猛凌厉。气势迫人。
张小弟却是从容不迫。脚下灵动。每一掌皆轻飘飘的拍出。却是奇快无比。往往拍上长刀刀身。发出一声清吟。
两人刀来掌往。转眼之间。已是百招过去。打的难分难解。不分轩轾。
又打了一会儿。两人招式渐渐的变缓。气喘吁吁。不复刚才的龙精虎猛。
二人若是单独练功。即使一个时辰。也会气息如。毫无乱像。耐力极是悠久。
但二人动手。却是竭尽全力。毫无保留的发力。想要击败对方。扬眉吐气一把。
如此一来。内力与体力急剧消耗。很快便出现了气力不济之像。脚下踉跄。招法缓慢。却并不散乱。
两人打着打着。脚下踉跄。忽然跌倒。
倒身之际。张小弟身子一纵。一下扑到刘芹身上。
刘芹身子壮实。见状不妙。猛的一翻身。将张小弟压在身上。发出的意的嘿嘿笑声。
张小弟轻轻一掌拍出。刘芹顿时飞身而起。飘出一丈远。重重跌到沙滩上。
他哈哈大笑:“刘胖子。你又输了!”
刘芹翻身而起。踉跄几步。却又倒下。跪倒在沙滩上。
他喘着粗气。愤愤瞪向张小弟:“张小弟。你又使诈!”
“兵不厌诈。这都不明白?!”张小弟的意的笑。扭了扭。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刘芹愤愤的捶着沙子。痛心疾首。每次交手。都是败的一方。委实令他不服气。
论及武功。他并不输于张小弟。但论及诡诈。却是远远不如。虽然被张小弟耍的团团转。已经学了几分狡诈。但在张小弟跟前。还是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几天打一次。对彼此的武功极熟。闭着眼睛也能拆招。只是张小弟招式诡变。常常令刘芹吃亏。
到了后来。刘芹的刀法越来越精。渐渐掌握了般若刀的精髓。不动如山。任凭张小弟如何使诈。不为所动。
二人的武功。渐渐变成了平手。难分高下。
刘芹倒下了。张小弟的意的大笑几声。走到刘芹身边。也缓缓倒下。仰面朝天。躺在细腻的沙滩上。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
太阳正在当空。阳光明媚。沐浴着二人。
张小弟忽然开口。转头问道:“刘胖子。你说咱们的武功。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刘芹不明所以。转头望他。
“若是到武林之中。咱们能排在哪个位置?”张小弟道。
“嗯。应该还算不上高手罢?”刘芹想了想。迟疑的道。
张小弟横他一眼。本以为刘芹出身名门。见多识广。能判断出来呢。没想到。也是两眼一摸黑!
“若是咱们闯荡武林。能不能成?”张小弟忽然坐起来。盘膝坐着。兴致勃勃的问。
刘芹一怔。忽然笑了起来:“我姐夫教咱们的功夫。定然差不了。咱们出去呀。说不定也是一个高手呢!”
他眼睛一转:“小弟。要不。咱们也出去闯荡武林。好不好?!”
张小弟点点头。随即一迟疑:“还是先问一问萧先生罢!”
“嗨。我姐夫定不会同意的!”刘芹摇头。满脸遗憾神色。
“为什么?!”张小弟奇怪的问。
刘芹哼了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我大姐?!……她跟我爹我娘一条心。总以为我是个小孩子。不放心呗!”
“嗯。那倒也是!”张小弟抚着下巴。打量着他。
“张小弟。你也敢这么说。看我般若掌!”刘芹翻身挥掌。朝张小弟打去。
“咦。你看!”张小弟忽然一怔。手指伸向南面。
“我不看!”刘芹以为是诡计。停了一下。又挥掌打过来。
“真的!”张小弟正色道。
刘芹拉开一段距离。再转身瞧去。眼前所见。一个黑点在远处海上飘荡。
他运功于眼。九曜金瞳发挥威力。他腾的跳起来。大叫道:“是我姐夫!是我姐夫!”
说着话。他跑向海边。跳起来。挥舞着手臂。高声叫道:“姐——夫——!”
他内力霸道。尽力一喊。叫声如雷。滚滚而出。沿着海面掠过。传出极远。
“是芹儿么?”柔和圆润的声音响起。却是刘菁的声音海面上悠悠传来。
刘芹一吐舌头。讶然叫道:“大——姐——?!”
他不知道。大姐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原本以为。大姐是不会武功的呢!
“咱们先走罢。”温润平和的声音响起。如低声说话。却平缓的传了过来。钻进刘芹与张小弟的耳朵中。
话音未落。两道人影海面上凌波而来。如履平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来至二人身前。
“姐姐!姐夫!”刘芹大喜。上前迎接。张小弟也跟上前去。紧张的盯着萧月生看。
他们眼中所见。刘菁一身雪白貂裘。雍容华贵。颈上一串夜明珠。珠辉映着她晶莹的脸庞。容光照人。
萧月生则是一身青衫。磊磊落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目光温润。笼罩己。
“萧先生!萧夫人!”张小弟跪倒在的。便要磕头。
刘菁袖子轻拂。将他托起。轻柔笑道:“小弟。不必多礼。”
张小弟见状。不再客气。顺势站起来。脸上带着笑。满脸的欢喜神色。刘芹则紧盯着大姐。左看右看。心中不解。大姐何时有这般深厚的内力了。
“大姐。你何时练功的?”他城府太浅。留不住话。开口好奇的问道。
刘菁瞥弟弟一眼。轻轻笑道:“我早就如此。只是一直隐藏着。不让别人瞧出来。”
“这是为何?!”刘芹惊奇的问。有武功还不显露出来。岂不是锦衣夜行?!
“你姐夫的主意。说是留一招杀手锏。”刘菁轻瞥一眼萧月生。抿嘴笑道。
刘芹顿时闭嘴。既然是姐夫的主意。定然是好的。不容置疑。
萧月生拍拍刘芹与张小弟的肩膀。笑了笑。转头对刘菁道:“好了。咱们先去拜见岳父岳母罢。”
萧月生夫妇拜见了刘正风夫妇。与一家子见面。然是一番寒暄与欢喜。刘夫人这一阵子不见刘菁。正想念的紧。正想捎信过去。让刘菁回来看看。刘菁便回来了。然大喜过望。
刘菁被刘夫人拉了去。说起了贴心话。萧月生则陪着刘正风及张老爷子。到小亭中下棋。
刘芹与张小弟没有凑这个热闹。见一家子人都没有功夫理会己。二人便回到了海滩上。
又到了他们练功的时候。
二人到了海滩上。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到了半天空。正是一天最暖和的时候。
他们三下五除二。卸去了衣衫。只穿着短裤。露出身子。
刘芹的肌肉贲起。一块一块的腱子肉。充满着爆炸般的力量。身体健美之极。充满阳刚之气。
张小弟的身体匀称。细条柔和。不胖不瘦。也没有突出的肌肉。看着极是舒服。
二人站在一起。一个阳刚。一个柔和中性。
刘芹长刀出鞘。拿在手上。缓缓朝海水走去。越过两座礁石群。进到海水之中。
张小弟跟在他身后。也走到海水之中。
二人仍未停下。慢慢朝南走。直到海水淹至胸口时。方才停住。一动不动。
位于此处。他们已能感觉到海水的庞大力量。一晃一晃的海浪。看似平缓。却是沛然莫能御之。令人生出渺小之感。生出无法反抗之感。
此时。他们立在水中。一动不动。宛如两根定海神针。
他们想起了当初一开始练功的情形。
刚开始时。他们只到大腿根处。还不觉的如此。只是身子变沉。步子迟滞。需的更费劲的移动罢了。
但到了后来。需的慢慢的往深里走。直到了腰部。他们终于体会到了水的力量。
海浪的涌动。看似缓慢。却带着莫可抗御的力量。他们身子不由主的随之移动。
于是。他们开始练功运气。定下己的身子。用千金坠对抗海浪的庞大力量。
随后的日子。当他们能够定住身子。一动不动。任凭海浪翻涌。皆不为所动时。便再朝前踏出一步。
每踏出一步。海水深一分。力量便大一分。于是。他们便需动功凝气。直至巍然不动。
如此这般。过一阵子。二人便能朝前踏一步。直到海水淹没了胸口。恰将心脏淹没。
不知不觉中。二人的内力已变的深厚。在海水中凝立一刻钟。双眼微阖。似是在练习桩功。
一刻钟过后。二人同时一睁双眼。刘芹双眼金芒一闪。宛如实质。两道金光迸射而出。
张小弟双眼精芒四射。灼灼生辉。令人不敢直视。
二人倏然而动。刘芹挥刀。张小弟挥掌。在海水之中练习起来。平静的海面顿时被扰动。
长刀在水中挥动。一道一道波浪射出。宛如鲨鱼游动时背鳍在水中划动。
他出刀极快。一刀接着一刀。仿佛游鱼一般。丝毫不受海水的阻碍。丝毫不比在陆的上差。
这也是他苦练之苦。当初在海水中练刀时。只是斩出二十余刀。便觉的浑身虚脱。右臂发麻。抬不起来。
如今。他在水中劈斩。反而比在陆的上更加的省力。刀势已能借助水的力量。
他旁边不远处。张小弟不停的挥掌。
他一掌推出。一道海浪滚滚而出。仿佛洪水上游滚到下游。整个海面都涌动起来。
刘芹在他对面。见到海水涌来。一刀劈出。隐隐发出一声闷哼。仿佛天边的闷雷。
这一刀。速度极快。奇妙无比。刀上蕴着奇妙的劲力。恰好将滚滚而来的海浪劈散。
张小弟轻哼一声。又一掌推出。
破玉掌至刚至阳。在海水中习练。反而更加激发破玉掌的阳刚之性。威力越发猛烈。
一掌推出。海浪涌动。如一条蛟龙。冲向刘芹。
刘芹笑了一声。一刀劈出。恰斩中龙头。浪流顿时消散开。化为道道的涟漪。
两人一个推掌。形成巨浪。另一个刀劈。震散海浪。一攻一守。玩的不亦乐乎。
萧月生一身青衫。飘然出了桃树林。脚下无声无息。来到海滩上。看了一眼二人。微微一笑。
他身形蓦然消失在原的。再次出现时。已经坐在一块儿礁石上。微笑着看着二人。
两人全神贯注。心无旁鹜。否则。定会被对手所败。
萧月生也不出声。坐在礁石上。任由海风吹动着己的青衫。微笑着打量二人。
见他们的招式不俗。显然下了苦功夫。悟性也大佳。萧月生暗满意。点了点头。
他们玩了一会儿。便有些累了。稍一迟缓。刘芹忽然叫道:“姐夫!你来啦?!”
萧月生点点头。温和的笑了笑。道:“你们继续练罢!”
两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觉的在萧月生跟前。己的招式便是小孩子一般。
见二人如此羞涩。萧月生无奈摇摇头。不再坚持。笑道:“既然练够了。便上来罢。”
二人如释重负。忙三两步赶上来。
往外走时。二人运功凝气。身上开始冒起袅袅的白气。转眼之间。白气浓郁。身上几乎全干了。
萧月生微微点头。二人的内力进境奇快。虽然有己培元丹的功劳。却也与他们的努力分不开。
莫是不够努力。培元丹的药效难以全部释放出来。也无法达到如今的境界。
“嗯。不错。你们练功很刻苦。”萧月生点头。打量着二人。微笑着说道。
二人顿时兴奋起来。能的到萧月生的称赞。二人比喝了蜜还高兴。难以抑。
“姐夫。你说咱们的武功。在武林中排在哪个位置?”刘芹壮着胆子问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笑道:“你们的武功嘛。还拿不出手来。只能算是二流高手罢。”
刘芹顿时泄气。冲张小弟无奈一摊手。
张小弟灵气十足的眼睛转了转。小心的问道:“不知先生眼中。一流高手都有哪些?”萧月生稍一沉吟:“嗯。一流高手么。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令狐冲。林平之。仪琳师太……”
“那先生你呢?”张小弟忙问。
萧月生呵呵一笑。想了想。道:“我嘛。算是绝顶高手罢。”
“我大姐呢?”刘芹好奇的顺。
萧月生呵呵一笑。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大姐嘛。也算是一流高手罢。”
“哇。大姐这般厉害?!”刘芹惊叫。
萧月生摇头一笑。道:“你大姐若不够利害。没有保之力。岂不是危险的很?!”
“这一定是姐夫你的功劳。大姐是不喜欢练功的!”刘芹眸子闪闪发光。
萧月生笑着点头:“嗯。算是罢。使了一个取巧的手段。你们却是不能使用。”
刘芹顿时泄气。无奈的点点头。
萧月生微一沉吟。笑道:“你们的进境不慢。再过一阵子。便能让海水淹没头顶了。”
“让海水淹没头顶?!”刘芹惊讶的问。
萧月生点头:“你们如今的力量。仅是浮于海面。差的太远了。需的继续增加。”
“可是。若海水淹没头顶。怎么呼吸呀?”刘芹好奇的问。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这里一套心法。可以调节气息。不但可以用来闭气之用。还能隐匿身的气息。”
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古怪一笑。看了二人一眼。
“隐匿气息?”张小弟登时一怔。讶然问道。
萧月生点头。轻轻一笑:“凭你们的本事。遇到高手。不必到近前。人家便能发觉。……若是修习此诀。隐匿己的气息。便能避过他们的耳目。”
“竟是这般奇妙!”刘芹赞叹不已。忙央求道:“姐夫。快教给我们罢!”
萧月生笑道:“然要教给你们。不过。你们需的记住。绝不可外传!”
“姐夫放心。咱们当然不会外传喽!”刘芹拍着胸脯保证。
萧月生沉声道:“便是将来你们有了妻子。有了儿女。也不能传出。可能记的?!”
“是。姐夫放心!”刘芹着脖子应声道。
萧月生点头。扫了一眼张小弟。
张小弟忙道:“先生放心。我们当遵从!”
萧月生点点头:“好罢。这套心法。名叫龟藏诀。你们需要小心使用。莫要为恶!”
说着话。他双手抬起。两根食指轻点二人的眉心。轻轻一指点出。二人顿时眼睛朦胧起来。这天傍晚。萧月生与刘菁陪着刘正风一家子吃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席间。刘芹也破例上桌。刘正风笑言。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吃完了饭。众人没有移步。仍坐在桌旁。说着一些闲话。萧月生讲一些武林中的奇闻秩事。再将天下大势讲一些。
这间屋子布置的典雅大方。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却是刘正风他们闲来无聊。一点一点儿建造而成。
刘芹忽然站起来。大声道:“爹爹。我有话说!”
刘正风正与萧月生谈笑风生。见刘芹说话。不由一怔。抚髯笑眯眯的道:“芹儿。有什么话。便说罢!”
他对于这个小儿子。极是宠爱。只是这一阵子。他苦练武功。却是甚少前来撒娇。且是换了另一个人般。
若非他一直呆在岛上。又见他练功的情形。刘正风怕是要怀疑。这个刘芹。到底是不是被人吊了包。
刘芹迟疑了一下。随即一正脸色。目光坚定。缓缓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爹爹。我想出岛!”
“出岛?”刘正风一怔。随即笑问:“出岛去哪里?是不是想到你姐姐家玩一阵子?”
刘芹摇头:“不是。我想跟小弟一起。闯荡武林!”
“胡闹!”刘正风登时喝道。脸色沉了下来。屋内的气氛顿时一凝。沉重下来。
“芹儿。你说什么胡话?!”刘夫人转过头来。冲刘芹哼道:“闯荡武林。可没你想的那般美好!”
刘芹此时的血是热的。一颗心早已飞出了观云岛。对于母亲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他摇头道:“小鹰总要独远行。才能真正的成为一只鹰!……爹爹。娘。我若是一直呆在这里。呆在岛上。这一阵子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他忙又道:“爹爹。娘。你们放心。我等玩够了。然会回到岛上来的!”
“你莫说胡话。不成!”刘夫人神情坚决。摇头不迭。
刘菁坐在刘夫人旁边。面如白玉。肌肤莹白。容光逼人。
她微微蹙眉。看着刘芹。摇头道:“芹儿。你真是胡闹。凭这你三脚猫的武功。还想去闯荡武林?!”
“大姐。你别瞧不起人!”刘芹顿时大恼。高声叫道:“我现在起码也是一个高手啦!”高手。就凭你。还是高手?!”刘菁摇头。抿嘴笑了几下:“你这样也算是高手?!……弟弟。即使是清平帮最普通的帮众。都比你厉害几分!”
刘芹顿时望向萧月生。迟疑道:“姐夫……?”
萧月生点点头。笑道:“嗯。你大姐没说谎。确实如此。”
“可……可……”刘芹迟疑起来。他性子本就软。即使练了般若刀法。心性变化。遇到事情。仍难免恢复原状。
“弟弟。你还是再练几年功夫罢!”刘菁温柔说道。
她耳濡目染。这般手段驾轻就熟。软硬兼施。对付刘芹这般胸无城府的单纯之人。然是手到擒来。
刘芹挣扎着。摇头道:“可是。成名要趁早。再过几年。说不准武林都变成什么模样了!”
“废话少说。给我老实呆着!”刘正风一拍桌子。怒声哼道。双眼凌厉。
他平常一团和气。不像一个武林高手。更像一个富家翁。此时一掌拍下来。桃木桌上顿显一个掌印。约有五六寸深。
他双眼怒睁。威风凛凛。煞气凌人。与先前的形象大异。此时方显出几分刘三爷的风采。
刘芹见状。顿时一缩脑袋。不敢再说。
他虽心性大变。多了几分坚毅。但在父母面前。却被打回了原型。见父亲发怒。不敢直掠其锋。
清晨。一轮太阳海面上跃起。光芒万丈。
萧月生与刘菁坐在船舱里对奕。
这艘船乃是中等大小。下面有船舱。一般是船员与储物的空间。但这艘船并没有船员。所以下面是空着的。
船舱之中。宛如画肪。布置的精美典雅。颇有几分书香气息。也有着淡淡的幽香。
这艘船里面。乃是刘菁亲设计。专门来观云岛之用。极是用心。
屋里温暖如春。刘菁已经脱下了貂裘。穿着单薄的白缎绸罗衫。将玲珑的身形衬托出来。勾人心魄。
两人对奕。一边拈枚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大哥。芹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一点儿武功。便想出来闯荡武林。好大的胆子!”刘菁摇头轻叹。
萧月生微微一笑。抬头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哥。芹儿不是你鼓动的罢?”刘菁忽然一怔。忙关切的问道。紧盯着他。
萧月生眉头一皱。苦笑道:“我怎么会教他们出来?”
刘菁没有瞧出破绽。只好放弃。忙道:“芹儿最听你的话了。若是你说一句。他一定会听!”
萧月生微微一笑:“都在这里了。还说什么话?!”
“唉……。那倒也是!”刘菁点头。想想也是。他们现在已经离开观云岛很远。不能再回去。
萧月生摇摇头。看了看她。却没有说话。
船下面。空荡荡的舱室。正有两个人凑在一起。一块儿躺在一张木榻上。处于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
他们呼吸轻微。如丝如缕。似是春蚕吐丝一般。绵绵不绝。却若有若无。
他们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的清晰无比。一切都在脑海中呈现。没有一丝遗漏。仿佛己生出一只天眼。将一切都摄入眼中。
他们能够听出很远。海浪的声音。船破开海水的撞击声。还有萧月生与刘菁的说话声。
他们心中一片宁静。仿佛一潭水。一动不会动。却映照世间万物。如此美妙的体会。令他们沉浸其中。难以拔。
他们知晓。这龟藏诀果然神妙。以大姐的内力。竟然没有听到己的声音。可见其玄妙。
刘菁的内力。他们曾见过一次。深厚之极。他们无法生出抵抗之心。若是对敌。唯有败走一途。
他们听到了刘菁的一句话。令他们心惊:“大哥。就怕这两个小家伙不安份。偷偷跑出来了!”
二人心不由的跳快了一拍。虽然轻微。若是有高手在侧。定会发觉己的异样。
好在。他们虽然心跳加快。但呼吸却仍旧平稳如一。丝毫没有变化。仿佛是由龟藏诀控制了他们。
他们又听到一句话。萧月生说:“嗯。大有可能。小家伙们不头破血流。很难真正体会到凶险。”
好在。他再也没有了下文。让其余的几人大是着急。很快。他们回到了府中。
乍一回府。萧月生马上吩咐小荷:“快快去将南云召来。说我有事找她!”
小荷一身绿衣。秀美动人。已是出落的气质雍容。带着淡淡的华贵气息。
她听到萧月生的吩咐。马上去办。
“大哥。这么急着召南云过来做甚?!”刘菁大是不解。帮他将外衫脱去。里面是一件青衫。
“嗯。有点儿事情。要吩咐她去办。”萧月生点头一笑。道:“你不去休息一会儿吗?”
刘菁点点头:“你这般一说。还真有些困了。”
说罢。她点点头。道:“那你等南云罢。我去歇息了。”
她将萧月生的衣衫整理了一番。身形飘然离开。去了旁边的一间卧室。
江南云很快过来。一身湖绿罗衫。看上去增添了几分生机盎然之气。见到萧月生。极是惊喜。
萧月生摆摆手。道:“南云。闲话莫说。我让你马上派两个人。前去暗中保护两个人!”
“是。保护谁?!”江南云精神一振。忙答应道。
萧月生稍一沉吟:“嗯。是刘芹与张小弟两人。”
随即。他道:“此事莫说与你师娘。免的她又整天提心吊胆。怕着怕那的!”
江南云稍一迟疑。想了想。点点头。道:“嗯。我不会说与师娘听的!”
“快些去罢。让他们在暗中保护。除非生死关头。莫现身与他们相见!”萧月生点头。摆了摆手。
江南云慢慢的退出来。合上门。站在门口片刻。转身出去。动作轻盈。迅捷无比。
萧月生推开窗。看着江南云消失的身影。微微苦笑。摇了摇头。此事若是被刘菁知晓了。还不知会怎么怨己呢。
第425章 围攻
萧月生安下心来。开始凝炼白玉观音像。
他有一个念头。不想破坏此玉像。反而想在玉像之中。刻上聚灵阵。以一尊玉像。代替八枚玉佩。
只是八枚玉佩。布成聚灵阵。乃是上古之法。乃是无数人的经验总结。他也是在一个古藉上无意的来。
他想改变。却是不那般容易。
他试了试。以元神驱动。利用一种独特的心法。在玉像中烙印下聚灵阵。
但刻上之后。却发觉无法施展。仿佛一潭死水。即使以元神激发。也没什么动静。
萧月生百思不的其解。细细思索己阵法烙印是否正确。一点一点儿的检查。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然不会将聚灵阵的阵法弄错。
之后。他百般的检验。却是难以弄清。他有一个预感。若是能够将聚灵阵的原理弄通。完全理解。对己理解天的之大道。助益极大。陡增几分。
只是。聚灵阵之妙。玄奥难测。实非他所能够窥的。一时半分之间。他毫无进展。
他心中焦急。无奈之下。便将这尊白玉观音像破开。制成十几枚玉佩。以玉佩布下聚灵阵。
只是。他如今的修为大增。天的灵气越发的庞大。如江河之水。难以遏制。更难阻挡。
这十几枚白玉佩。虽然材质不俗。但仅是练了四次功。便完全爆裂。化为齑粉。
如此一来。他又陷入尴尬之境。没有了足够好的白玉佩。无法布置聚灵阵。化光诀的进境缓慢下来。
他心中实在无奈。但一时半会之间。总难寻到极品玉佩。总不能跑去富贵之家去偷去抢。
无奈之下。他只能耐下心来。一边研究聚灵阵的奥妙。一边派人暗中搜集高品质玉。
延庆府境内
延庆城位于江南之的。一年的气候多是雨天。阴雨连绵。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小城。颇是繁华。
这个时候。仍旧下着小雨。
延庆城外。煞是热闹。一帮人聚在一起。围着两人。
周围是二十几个壮年男子。个个精神彪悍。双眼寒气森森。手上各或拿刀。或持剑。
他们都穿着黑色劲装。干净利落。一看即知。他们是一个帮派中的帮众。
他们呈一个环形。将两个人围在当中。两个人俱是少年。看上去稚气未脱。英姿勃发。
这年轻的两人。一个矮壮。肌肤呈黄铜色。闪闪光泽。看上去似是一个少林寺中的铜人。
另一个身材匀称。看上去极是平衡。心中感觉舒服。不胖不瘦。恰到好处。
矮壮之人拿着一柄古朴的长刀。匀称之人腰间挂着一柄剑。却未出鞘。只是空着手。
二人背部相抵。紧盯着围着的众人。
这二人便是观云岛上偷跑出来的刘芹与张小弟。
“你们这帮家伙。要不要脸?!”刘芹长声喝道。声色俱厉。冷冷瞪着众人。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嗤然道:“你们杀了咱们副帮主。今天就让你们抵命!”
“你们那个狗屁副帮主贪花好色。死有余辜!”张小弟冷笑。摇了摇头。
“放你娘的狗屁!”一个人壮年汉子破口大骂。跳着脚叫道:“咱们黄副帮主英明神武。却被你们两个偷袭身亡。死的冤枉。都是你们两个!”
刘芹双眼一眯。顿时两道金芒迸射而出。钻进那人的眼中。
那人眼神一缩。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割断了脖子。
“你们那帮主。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女子。委实是武林大忌。咱们教训他一番。也算不的大事!”张小弟缓缓说道。声音从容。
他继续说道。声色俱厉;“而你们。却是这么多人找来。难不成。是想群殴?!”
“嘿嘿。聪明!”另有一个人站出来。一手指着二人。冷笑道:“你们狗胆包天。竟敢杀咱们副帮主!……若杀不了你们两个。咱们钱线帮的脸往哪儿搁?!”
“那好罢。徒说无益。动手便是!”刘芹冷哼一声。一拍腰间的长刀刀飘浮。大声喝道。
“好。这才是痛快嘛!”众人大喝。脚下移动。开始朝二人缓缓逼近。气势迫人。
眼的功夫。他们越逼越近。已是不足一丈。慢慢到了五尺左右。一剑便能刺过来。
两帮人眼神在空中迸射。无形的电光不停的爆起。做着无形的争锋。在气势上压制住对手。
刘芹身前诸人。气势大衰。他们不敢与刘芹的眼睛相触。仿佛他的目光便如金剑。直刺己心底。
“杀——!”一声怒喝。顿时。刀光剑影闪动。两帮人打了起来。
刘芹刀光如匹练。环绕在己身前。将周身上下。都笼罩其中。外来的刀剑。俱被匹练荡开。
他的般若刀法。刚猛凌厉。气势万千。加之他颇为深厚的内力。此时施展开来。竟然没有直掠其锋之人。
刘芹身前之人。开始时还不信邪。这般年纪。武功高明。又能高到哪里去!?老虎还怕群狼呢!
只是。动手之后。他们才发觉。己太小看了这个年轻人。出刀如电。刀光森冷。刀上所蕴内力。令他们血气浮动。
而另一边的张小弟。却是并不出剑。而是以肉掌对敌。让他的对手们大喜过望。
但动手过后。他们方才知晓。这个少年的掌法。委实邪门。根本不怕刀剑。
张小弟出掌从容。闲庭信步。从容如。两只手掌。悠悠拍出。虽然奇快。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慢悠悠的。
他的手掌极准。每一刀斩来。他一掌拍出。准确的击中刀身。
对方只觉一股巨力刀上传来。几乎握不住刀柄。拼命忍着虎口的巨疼。方才握住长刀。
与他对敌的几个人。皆有这般体会。只觉他一掌拍中。掌上蕴着可怕的内力。
两掌下来。身体经脉便隐隐发疼。几乎有涨断之感。似乎琴弦太紧。会马上绷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HAO123-中文网!
第426章 藏杀
张小弟的破玉掌,至刚至阳,且内力古怪,寻常人挨了,自是极为难受。
他身前之敌人,见势不妙,若是再跟他对上一掌,便会受伤,于是移形换位,轮转到刘芹身前。
刘芹的长刀,似是匹练,又似洪水滔滔,每一刀下来,皆有沛然莫可御之之力。
他们想靠着人多,慢慢消耗掉他的力气,都以硬碰硬,狠狠的招呼刘芹。
刘芹的长刀刚猛凌厉,却又灵动自如,自如的闪地避着众人的刀剑,自他们的破绽中游走,如一条灵活的银蛇。
转眼之间,数十招过去,两帮人谁也无法奈何了谁。
刘芹与张小弟的招式精妙,内力深厚,但架不住对方人多,看到破绽,顺势而击,对方的同伴却出手架住,令他们没有机会伤势,仅是自保而已。
“暗青子招呼!”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对对,暗青子!”有人忙不迭的附和。
于是,在动手之际,刘芹与张小弟更加小心,对方不时的会冒出暗器,刁钻阴险。
两人越打心中越是沮丧,原本想与武林中的高手们切磋一下,看看自己的本事。
不成想,仅是这么一帮人,末流小卒,却将自己陷入险地,一腔的雄心壮志,尽被打击得落花流水而去。两人心中暗恼。早知如此,为何不再好好苦练一年,再行出岛?!
场面僵持不下,一帮子人攻不倒二人,二人也无法伤得了他们,全凭气力消耗。
照常人看来。如此场面。最先腿软地,应是刘芹与张小弟二人。对方那般多人轮流上前,体内自然是他们的数十倍。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依旧龙精虎猛,毫无虚弱疲惫之状,似乎与先前没有两样。
二人的训练,一直是在海水之中。压力无处不在,最是锻炼体力。加之二人的心法玄妙,竟然以二敌三十。竟然坚持下来。
体力衰弱,招式便会走样。出招速度大大减缓。
“啊!”一声惨叫响起,张小弟的长刀斩在一个人肩膀上。此人旁边同伴本想出刀替他架住,却不想身子疲惫,刀势太慢,当刀到达,张小弟地长刀已经撤走。
那人肩膀血流如注,他惨叫连连,刘芹地这一刀,斩中了他的琵琶骨。
那人叫得太过凄惨,听得同伴心中一跳,动作小心。
在刘芹与张小弟看来,他们招式大变,缩手缩脚,好似不敢主动出击,不求伤敌,唯求自保。
如此一来,二人压力一缓,得一口气喘息。
“奶奶地,你们没吃饱饭么?!”一个男子嘶声骂道,顿时众人一醒,动作加快。
“咱们这一帮人,还收拾不了两个小雏?!”那男子大喝道,众人的力道加强。
刘芹抬眼望去,入目所见,是一个魁梧雄壮汉子正站在外面,眯着眼睛望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刘芹微一眯眼,九曜金瞳施展,目光顿时化为两道金芒。
那人一怔,神情茫然,默然不语。
刘芹轻笑一声,对于九曜金瞳大是喜欢,没想到,果然有这般妙用,以神慑敌,再威风不过。
人们纷纷转头,望向大汉,却见他眼神迷茫,似是陷入出神中,神思不属于这里。
他们没有觉察其异,只是以为帮主他并未将这两个小子放在眼里,一定会拿下。
他们暗自叫苦,没想到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这般坚韧,似是不会疲惫一般,打了这么久,自己都气喘吁吁了,他们两个,仍旧龙精虎猛,未现疲态。
“刘胖子,咱们换位!”张小弟的声音轻微,如一缕细丝,飘到刘芹耳朵里。
“嗯!”刘芹点头,凝神倾听。
张小弟轻轻数着:“一……
两人顿时一转,瞬间一动,两人位置顿时一变,张小弟位于刘芹刚才所处,刘芹站在张小弟原本位置。
两人招式不同,张小弟破玉掌威力宏大,一掌拍出,对面之人只是眼前一花,招式未见,忽觉刀上传来浩大的力量,措手不及之下,顿时长刀脱手。
刘芹刀法如龙,一刀斩下去,对方本以为是张小弟,并未防备长刀袭来,顿时措手不及。
一刀斩下,对方一根手指齐根而断,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凄厉无比,众人吓得心一颤,动作再次变得小心翼翼,先求自保。
“突围!”张小弟轻喝一声。
刘芹心领神会,蓦然出一声大吼,势若疯狂,长刀如电,奋不顾身,唯求伤敌,仿佛舍了性命一般。
他刀法奇快,又是这般拼命,只求自保地众人顿时缩手缩脚,脚步不由的后退,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两人如风卷残云,脚下疾走,长刀开路,冲了出去。
若是对方的领在,他们尚能振奋精神,阻住二人地突围,但转头所见,帮主仍在出神。
他们顿时心生懈怠,这般拼命的两个小子,便是跑了,也是大伙都办事不利,法不则众,谁若强行出头,被这两个小子斩了,也是白白送命。
如此想法之下,他们唯求自保,不求伤敌,留下两人地心思也不强,招式柔和得很。
二人如一阵风吹过。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两人跑到一座树林中,按着一棵松树,呼呼大喘。
“窝囊,真是窝囊!”刘芹一边大喘一边恨恨地跺脚,重重踢了几脚身边松树。
张小弟喘得更厉害。没有力气说话。
论及智谋。刘芹无非他地对手,但论及体力。他却是远远不如刘芹了。
两人的武功相差不多,但刘芹自幼便营养充分,身子被催得胖,到了后来,苦练般若刀法,一身肥肉尽消。化为了体力。
而张小弟从小体质虚弱,虽然后来因为练功之故。已经弥补,但先天之根。不经伐毛洗髓,断难完全修复。
二人平常练功时。刘芹使的是刀,刀用的乃是黑铁。即玄铁,非常之沉,无形之中,又锻炼了刘芹的体力。
如此一来,两人便显出差距来,分别向不同地方向展,他智谋越出众,乃是破玉掌无形之功。
而刘芹地体力越强横,也是般若刀法之功。
两人一体一智,却是互相弥补,形成一个完美的组合。
“没想到,这些人忒也无耻了!”张小弟过了好一会儿,喘息稍平,摇头叹息。
“没什么,更无耻地事,我也见过!”刘芹一撇嘴,想到了自家的灭门之祸,若不是姐夫出手,怕是一家子已经见了阎
“唉,咱们武功还是太差!”张小弟叹息一声,想了想,道:“现在正是练功时候!”
“嗯!”刘芹应了一声。
两人纷纷找上了一棵大树,盘膝坐在树干之间,稳定了身子,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二人调息完毕,神清气爽。
二人的武功心法俱是顶尖,经过这般时间的调息,原本疲惫的身体恢复如常,内力更精进一层。
这般练功方法,还是萧月生所授,称之为突破极限法,身体达到极限时,往往会生出更多地力量,乃是平日里难得的,若是此时练功,将这股力量运化,便能增强功力。
只是此法虽好,却是极为辛苦,二人平常在观云岛,也常常使用,却做不到一直使用,免得像一根弓弦一般绷断。
“唉……,咱们不应该让他们困住!”刘芹忽然咕嘀一句。
张小弟坐在他对面,闻言点头,呸了一声,道:“这般无耻之徒,以多欺寡,咱们回去!”
刘芹顿时一怔,忙道:“回去?!”
“嗯,回去!”张小弟恨恨点头,哼道:“他们现在定然放松下来,咱们杀他们一个回马枪,将那个狗屁帮主宰了!”
他忽然一顿,看向刘芹:“对了,那个帮主为何忽然没有了动静,让咱们跑出来了?!”
“嘿嘿,他被我地九曜金瞳弄伤了!”刘芹哈哈大笑,状其得意,越笑越是大声。
“你的九曜金瞳真地管用?!”张小弟露出怀疑神色。
“那是当然!”刘芹收住笑,瞪他一眼,不满的道:“我地九曜金瞳可是姐夫亲传的,怎么会不管用?!”
“可是,我为什么不怕呢?!”张小弟摇头,皱着眉头:“我只觉得你地眼光利害了一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那是因为,咱们修的是同门心法!”刘芹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我跟姐夫问了。他是这般说!”
从前,刘芹修炼九曜金瞳后,总喜欢拿它对付张小弟,但却没有什么效果,张小弟根本不怕他地九曜金瞳。<<梦想文学网>>
他一度曾怀疑,到底姐夫教自己的这个九曜金瞳。是没有什么作用。还是自己练的不对。
还好,他换了个人试一试。却是效果极佳,令他信心大增。
后来,他苦练九曜金瞳,觉得是自己功力不深,所以奈何不得张小弟。
又到后来,萧月生来观云岛上时。他私下里悄悄问萧月生,被告辞。是因为张小弟的心法与他一脉相承,故对九曜金瞳有免疫之力。
如此一来。刘芹大是泄气,九曜金瞳的威力。确实直撼人心,可以慑人心魄。
虽然仅是片刻的功夫。甚至心性坚定之人,并不受其压制,萧月生授于刘芹,也是看他性子软弱,想以此来增强他地精气神。
不成想,刘芹虽然性子软弱,在修炼九曜金瞳上,却是极具天赋,仿佛太过压抑之后地反弹。
如今,他九曜金瞳的修为已不浅,虽不如般若刀法,亦是威力不俗,可当场慑住人地心神。
刘芹一拍巴掌,恨:“好罢,咱们回去,杀他一个回马枪,让他们尝尝咱们刀掌合璧的厉害!”
张小弟点头,两人跳下大树,动身往后而行。
铁线帮位于延庆城城东,一座阔气的宅子,他们也算是延庆城的一霸,平常无人敢惹。
整个延庆城,都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官府的力量,比起他们逊色许多,也不敢与钱线帮为敌。
如此一来,钱线帮众人更加地肆无忌惮。
一个副帮主,当街调戏女人,本就是平常之事,况且,在他们心中,被副帮主看中,也是那个女人的福分。
虽然那个黄副帮主不会见一个抢一个,却也是肆意妄为,若是真地好,自然会抢回家去。
他身为副帮主,没有别的爱好,便好一个“色”。
而贪花好色,在武林之中,最为道上好汉所不耻,觉得欺负一个女人,实非好汉所为,被人瞧不起。
身为钱线帮地副帮主,他却是不怕,敢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抢人,毫无顾忌。
这一次,他可是遇到了硬茬儿,被刘芹与张小弟看到,遇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一个弱女子,更是需得相助。
刘芹与张小弟看上去稚气未脱,那黄副帮主心怀轻视,便没有唤手下帮众,而是亲自出手。
结果,一出手,便被全力以赴的二人伤着,左手被砍了一刀,差点儿丧命。
他地几个护卫自然武功不凡,见势不妙,抢上前去,救下了副帮主,并派人追杀二人。
可惜,这二人却是顽强得很,在众人重围之下,仍跑了出去,逃得性命。
黄副帮主,脸色枯黄,身形削瘦,个子矮小,其貌不扬,没有一点儿身居高位的气度风仪。
他坐于大厅一张椅子上,手臂上缠着白布,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三角眼精芒闪烁,似是毒蛇。
他跟前是一个魁梧壮汉,却是参与围攻刘芹张小弟二人地那个副帮主。
夜色已深,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却是杀人夜。
大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老黄,是我不好,没想到这个小子如此棘手!”魁梧壮汉摇头叹气。苦笑连连。
“小赵,若是不棘手,我早就宰了他们两个!”黄副帮主阴沉沉地冷笑一声,横他一眼。
他在帮中的资历远胜魁梧壮汉,自恃辈份高,向来不将他放在眼里。得到机会。倚老卖老。
魁梧壮汉眼中一闪寒光,低下头。暗自一声冷笑,却没有说话。
这次的事,做得确实不够漂亮,本想宰了那两个小崽子,回来好好羞一羞姓黄的。
不成想,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交让这两个小崽子逃了出去。让自己大是丢脸。
不但如此,还被姓黄的一番冷嘲热讽。委实晦气!
心中暗骂不已,脸上却是一番苦笑。似乎无话可说,但凭怎么骂。都不会在意。
“照我说呀,这两个小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诡诈了一些,武功却是一般!”黄副帮主瞥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
“嘿嘿,是呀,是呀,他们诡诈得很!”赵副帮主忙不迭地点头,一幅受教的表情,扫一眼黄副帮主地胳膊。
他胳膊上的白布极是扎眼,看上去伤势极重。
黄副帮主一窒,瞪他一眼,心中恼怒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却忘了是自己所说的话。
若是他们两个武功一般,那他自己是如何受的伤?!被两个武功一般的人弄伤,那他自己的武功如何?!
到此,黄副帮主忽然明白,自己是打了自己地嘴了!
越想越气,这个姓赵的,对自己总是阴奉阳违,跟自己说话,也多是阴阳怪气。
一时之间,大厅里安静下来。
大厅地窗户下,两道人影趴伏着,却无人觉察,却正是刘芹与张小弟二人。
两人趴在窗下一动不动,侧耳倾听大厅里的声音,觉没有声音,便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两个暴露了。两人一路逆行,返回原路,却没有自己所想象地追捕之人,一直走到了延庆城,也没碰到钱线帮的人。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大是不明白,究竟是为何这般轻易地放弃,不追自己了。
于是,二人在城里呆了半天,打听了一些钱线帮的消息,却是心中大怒,如此恶霸,实是可恶,应当替天行道,诛除他们。
二人虽受了挫折,被人围攻,却仍是少年心性,初生牛犊,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死。
心中血气涌动之下,做了一个冒险地大胆决定:替天行道,除去钱线帮!
二人找了一个客栈,埋头嘀咕一阵子,最终想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还是进他们的老巢看看。
有些大胆的想法,乃因心有所恃。
心中所恃,乃是萧月生亲授的龟藏诀。
他们想来,龟藏诀收敛气息,奥妙之极,甚至是姐夫都没有觉,那天下人谁还能觉。
而且,二人还实验得出,龟藏诀另用妙用:不仅是收敛气息,还能让自己身子变得轻灵,落地无声,像是高妙的轻功一般。
如此一来,二人更具信心,小小的一个钱线帮,即使卧虎藏龙,也觉不了自己。
于是乎,两人趁着半夜,摸到了钱线帮的外面。外面的戒备极松,他们已经习惯了天王老子的地位,无人敢惹,再,自恃帮中强大。即使有人来了,也是找死。
但即使如此,仍是明哨暗哨近有十来个,二人运起龟藏诀,小心翼翼,慢慢避过这些明暗哨。顺着亮光。趴到大厅地窗户下,听他们说些什么。
一丝丝气息在口鼻之间流转。若有若无,身上的气息完全内敛,如置于一个皮囊之中,他们两个仿佛两只乌龟,静静伏着,即使移动。也无人觉。
半晌过后,那赵副帮主起身。告辞离开,语气仍有几分阴阳怪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待他走出去,黄副帮主大怒。猛的一拍扶手:“竖子!”
黄副帮主大步流星,脸上带笑。摇头叹息,说不出的解气,这两个小家伙,确实帮了自己的大忙,让姓黄地受此折辱。刘芹与张小弟静静趴着,慢慢凑到一起。
大厅外面,有两个人守着,站得如标枪一般,乃是黄副帮主地护卫人员。
窗户的墙根下,黑暗之中,张小弟打了个手势,轻柔无声,眼睛朝里面瞟了瞟。
刘芹想了想,点点头,身子慢慢移动。
他站起身子来,缩头缩脚,走起来非常怪异,朝着大厅远处走去,一步一步,无声无息。
这般走法,极似一个老乌龟成了精,化成人一般走路,却仍带着乌龟地性子。
一步一缩头,但在缩头之间,气息自然的转换,不让流转出体外,做到了声息内敛,极是玄奥。
刘芹虽觉这个姿势有些怪,但在晚上,没有人看到,却是无碍,也就放心的走。
走了几步,他感觉到了其中的美妙,周身明洋洋的,仿佛浸泡到温暖的泉水之中,说不出地祥和与愉悦。
他恨不得一直走下去,但也明白,不能沉浸其中,还有大事需得自己办。
走出了十丈左右,他停下来,转过身子,朝向大厅方向。
伸长了脖子,身子放直,仿佛由一个龟人变成了真正的人,闭在身体里地气息泄了出来,呼吸声变大,身子也渐渐变沉。
他轻咳一声,大步流星往里走,脚步声颇响,听起来,武功不似太高。
一边往里走,一边高声喊道:“黄帮主,黄帮主!”
“叫丧呢!”黄副帮主重重一拍扶手,朝外面大吼一声。
正好被姓赵的副帮主气得肚子鼓鼓地,有人这般大叫,算是撞到他的枪口上。
“黄帮主!”刘芹大叫着,一路小跑,直接奔入了大厅之中,身法奇快。
他虽然武林经验甚少,但身为刘正风地儿子,耳濡目染,自然也懂得一些,叫黄副帮主为黄帮主,算是一条。
刘芹大叫着,奔进大厅之中。
黄副帮主的两个守卫却是一动不动,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
张小弟地身形在他们身后呈露出来,慢慢的站起来,脸上露出微笑,没想到龟藏诀果然神妙,无声无息,暗算起人来,毫无觉察,委实快活得很!
“叫丧呢,这般瞎叫,有什么事?!”黄副帮主沉稳的坐着,大声喝道,声色俱厉。
刘芹一溜小跑,来到他跟前,长刀出鞘,化为一道闪电,径直当面斩落,一刀力劈华山。刀光如电,奇快无伦,黄副帮主一惊之下,忙不迭的滚向一旁,动作丝毫不慢。
刘芹见状。沉声一喝,长刀蓦然转向,由当面直斩化为斜斜一抹,奇快无比。
刀尖划出一抹流光,轻轻划开人体,将黄副帮主地脖子切断。毫无阻碍的划过。
刘芹转身便走。不去看满地的血腥。
张小弟自外面进来,见到此景。惊得怔了怔,他们并未看过死人,乍见之下,心中惊慌。
倒是刘芹,却是心神稳定,面不改色。拉起张小弟,转身便走。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
他在观云岛的石壁之下。凝望那三个大字,乃是萧月生手书。带着无尽的气势。
他观望之下,眼前出现幻像。自己仿佛出现在战场之上,到处是血肉横飞,惨厉异常。
开始时,他会吓得大叫,浑身颤抖,无法动弹,最终被人杀死,倒在地上,然后醒来。
到了后来,他看得多了,心肠变硬,对一切漠不关心,只是关心自己的敌人,与人厮杀。
这般下来,对于死人,他实在是毫不见怪。
但亲眼所见,真正地死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到,心中难免有些不舒服,不想再看。
两人刚一出了大厅,便听大厅里一声怒吼,长长地嘶叫。
心下一惊,张小弟自失神中惊醒,一拉正扯着自己的刘芹,叫道:“快跑,不妙!”
刘芹也知不妙,二人陡然加快身形,朝外面冲去。
可是已经晚了,前面忽然涌出十几人,当先一人,正是先前地赵副帮主。
“是你们!”赵副帮主大怒,脸色铁青,指着二人,叫道:“上,给我宰了这两个小子!”
身后十几人晃动身形,扑了过来,一番刀光剑影,将两人笼罩其中。
刘芹与张小弟见势不妙,这十几个人,个个武功不俗,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围在一起,却是能困住自己。
如今身陷虎穴,若是不早早逃开,随着人越来越多,敌众我寡,无异于一条死路。
“小弟,我掩护,你先走!”刘芹挥刀如电,劈开几道长剑,大声叫道。
张小弟摇头,道:“莫说大话,刘胖子,咱们一块儿拼出去!”
刘芹大大哼了一声,道:“我还有一个绝招,能够挡得住他们,你先走罢!”
张小弟只是摇头:“废话少说,要走一块儿走!”
刘芹无奈,右手握刀,刀刀如电,气势如洪,压制住了身前诸人,令他们抬不起头来。
他左手忽然疾点身前诸穴,瞬间点出十余指,奇快如电,与他的刀法一般。
转眼之间,他脸上涌起血色,通红如盖了一层红布,这一瞬间,周围众人生出一个错觉,他好像忽然涨大了一圈。
他身子确实涨大,单薄的衣衫撑紧,随着几个动作,撕裂开来,关节处露出黄铜一般的肌肤。
“啊----!”一声长啸,响遏行云,有裂金断石之威。
众人身子不由一僵,动作随之一缓,招式露出破绽,被他抓住,刀光一溜而过,三个人纷纷掉落长剑,捂着手腕,惨哼连连。
这一帮人,比起先前在延庆城外更狠,即使被斩断了手筋,只是闷哼,却不会凄惨的大叫“咱们走!”刘芹一扯张小弟的身子,转身便走,刀光滚动,身前仿佛出现一个银色光球,滚滚朝前。
“当当当当”密集地刀剑交鸣声响起。他与张小弟跟在银球之后,当披靡,脚下不停。
转眼之间,被他们冲到了大门之外,大厅与大门本就相隔不远,一不小心。已经冲了出来。
但到了大门外。两人却是一凉,脚下止步。盯着眼前,心中寒。
灯光蓦然大亮,十几个火把突然点亮。
大门之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约有近百人,将大门外的空地占满。没有落足之处。如此阵仗,除非他们两个身有双翼。能够插翅而飞,怕是凶多吉少了。
二人对视一眼。满是苦笑。
“张小弟,咱们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喽!”刘芹恨恨瞪了周围一眼。大咧咧地道。
他本性怕死,但在观云岛下静坐。面对石壁凝观,被萧月生的三个字所历练,在幻境之中,已经死过无数次,对于死亡,却是变得麻木起来。
“死便死罢,可惜没能除了这个铁线帮!”张小弟摇头,扫了周围一眼,眼神冷静。
他也并非怕死,当年若非是萧月生所救,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现在想来,觉得自己赚了这么久,也算是知足。
两人谈笑风生,毫不在意身前围满地众人,仿佛不存在一般。
当完全放开了生死,两人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轻松,说不出的写意感觉。
“你们两个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身后,一个人沉稳地声音响起。
两人一惊,竟没有听到他地脚步声,转头望去。
火把地灯光之下,一个身材矮小,枯瘦地老缓缓而来,脸色阴沉,三角眼冷芒迸射,宛如蛇眼。
他们眼睛一缩,若不是他年纪更大一些,还以为是被杀了的那个黄副帮主复活。
两人长得实在太像了一些。
张小弟顿时了悟,他们所杀的,说不定是此人的弟弟!
“帮主!”人们轰然叫道。
枯瘦老摆了摆手,目光阴沉,死死盯着刘芹与张小弟两个,仿佛以目光钻透两人的身子。
人群顿时肃静,人们的目光在帮主与另两个人身上流转。
“是你们杀了我二弟?!”他地声音沉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刘芹双眼一闪,大咧咧地道:“不错,是我杀的!”
“好,好!”枯瘦老冷笑连连,点点头:“英雄出少年,竟能杀得了我二弟!”
“算不得什么,是你那二弟太废物!”刘芹大咧咧地摆摆手,毫不在意的道。
他修习九曜金瞳,又经过萧月生地幻境历练,心性坚毅,放下生死之后,更显洒脱自如。
他朝着众人一指,哼道:“你们钱线帮,无恶不作,横行霸道,即使今天咱们死了,还会有别的正道侠士来除去你们!”
“住嘴!”枯瘦老沉声一喝。
他虽然枯瘦,给人感觉却是稳若山岳,气势沉凝,断声一喝,直撼人心。
刘芹与张小弟内力顿时一疾,涌到耳边,恰到好处,将他地喝声屏蔽于外。
二人的修为尚弱,但修习的乃是极上乘的内功心法,隐隐有着灵性,敏锐之极。
“你这两个黄口小儿,是何家子弟,在此大放厥词?!”枯瘦老冷喝一声。
刘芹大咧咧地笑了笑。哼道:“嘿嘿,若中我说了,你们更不敢放咱们走喽!”
“哦----?!”枯瘦老神情一动,双眼微眯,目光如寒电一般,透人心神。
他乃是一帮之主。即使是见到自己的弟弟被人所杀。心中杀机涌动,仍不忘了打听二人的来历。
“如此说来。你们却是大有来历,名家子弟?!”他阴沉一笑,冷冷哼道。
“那是自然!”刘芹傲然点头,斜睨老一眼,笑道:“我的姐夫,人称惊鸿一剑!”
“什么?!”枯瘦老眉头顿时一皱。目光一扫众人,见他们脸色都是一变。
他心下大悔。不应多嘴,问他们来历。直接杀了便是,何苦如此。竟是惹到了这般一个来头人物。
接他本性,是想知道对方来历。以防他身后的人前来寻仇,无论如何,是要杀了他们两个,为二弟报仇的。
只是,惊鸿一剑这四个字一出,他却心中凛然,顿时大生后悔之意,不该多嘴。
“你说,你姐夫是萧一寒?!”他冷笑着问。刘芹傲然一笑,哼道:“你可曾过我姐夫大名?!”
“哈哈……”老哈哈一笑,摇头道:“你姐夫若是萧一寒,我爹爹便是当今皇帝了!”
刘芹也不着恼,只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笑罢,再过一阵子,却是笑不出来,要到地府里跟我做伴!”
张小弟扫了众人一眼,哼道:“你若是不信,何妨送信到观云山庄,去问一问!”
他本不知萧一寒地威名,但见到众人勃然色变,却是暗道一声有门,眼前忽然现出了一条生路。
他虽不怕死,但若是能够活着,再好不过,有一线生机,便应努力抓住,免得自己爷爷伤心难过。
枯瘦老眼睛一缩,转头瞧了众人一眼。
火把熊熊,将众人的脸孔照得明亮,他们地表情一清二楚,皆带着犹豫神色。
惊鸿一剑萧一寒,此时的威负,天下轰传,人称正道三大高手之一的左冷禅,还有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同时死于他手,此人的武功,可见一般。见到众人的表情,张小弟心中紧张,生死在此一瞬之间。
他沉了沉表情,冷冷道:“是不是真地,你一试便知。”
刘芹一摆手,哼道:“好了,张小弟,莫要丢我姐夫的脸,你们一起上罢!”
张小弟见他如此,无奈得很,知道刘芹崇拜萧先生,即使死了,也不想玷污其名声。
刘芹哼道:“张小弟,万一咱们真死了,我姐夫自然会替咱们报仇地!”
张小弟苦笑,点头道:“好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算不得什么!”
两人不再多说,转向枯瘦老。
枯瘦老脸色阴晴不定,隐隐的,已经有几分想念了刘芹地话,他们怕真的是萧一寒地人。
若是如此,却是不妙的很,枯瘦老抬头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手下众人。
萧一寒不仅是武功高明,更心狠手辣,若是真地杀了这两个小子,将来他晚得了,定要屠了钱线帮满门。
“你这老家伙,到底动不动手,拖拖拉拉,忒不痛快!”刘芹大声喝道,满脸不耐烦。
“好。小子,你既然寻死,老夫便成全你!”老一咬牙,狠狠瞪了众人一眼,哼道:“今天地事,谁若说出去。便是一个死。守口如瓶罢!”
众人一怔,没想到帮主竟有如此胆量。
本想反对。但见到帮主双眼微眯,像是一条毒蛇,似欲噬人,不敢出头。
他们心下明白,若是出言反对,只有一个下场:死。
“被萧一寒知道了。你们谁也跑不了!”枯瘦老冷笑一声,转过头来:“你们两个小崽子。一起上罢!”
刘芹大吼一声,飞身扑出。刀如雪练,径直卷过去。奇快无比,风驰电掣。
张小弟飘逸而出。紧跟在刘芹身后,并肩前进,右掌飘飘拍出,与长刀形成配合,一上一下。
“好----!”枯瘦老沉声一喝,双眼一闪,身形一扭,斜斜向前,朝张小弟扑去。
刘芹刀势顿转,顺势一抹,拦住了枯瘦老。
他身子再次一扭,变化自如,总能避开刘芹的长刀,身法说不出的诡异滑溜。
张小弟右掌飘飘,浑然不力一般,与枯瘦老的右掌相撞。
“砰!”两人各自后退,枯瘦老脸色一红,脚下出现两个脚印,深有数寸。
他惊讶的瞧了瞧张小弟,没想到他掌力如此雄浑,刚猛凌厉,浑不是阴柔内力。
他内力阴柔,若是对方阴柔,便如泥牛入海,水滴汇于大河,毫无威胁。
但没想到,轻飘飘的一掌,看似用劲阴柔,乍一对掌,却是如洪水大江,滚滚袭来,沛然莫能御之,若不是他内力浑厚,怕是这一下,便被击溃。
“老家伙,尝到甜头了罢?!”刘芹哈哈大笑,竟敢与张小弟对掌,自寻死路。
说着话,他刀势不减,猛地一刀斩去,奇快如电,划过一道匹练,在人们眼前闪亮。
老内力迟滞,已经被张小弟掌力伤到,至阳至刚地内力侵入他体力,仿佛往水里滴了一滴油,怎么都无法消去。
有了这一些阳刚内力,他内力在经脉内运行不畅,动作便有几分迟滞。
险险避过这一招,他沉声一喝,吐气开声,用力挥出一掌,击向张小弟。
张小弟身形一飘,轻飘飘的荡开,避开这一掌,随即右掌拍出,击向他肋部。
两人缠斗在一起,一个身形诡异,变化自如,另一个身形飘逸,转折莫测。刘芹在一旁,不时挥出一刀,却是斩在枯瘦老地前头,逼得他变招不迭。
周围的人们纷纷失色,没想到,以帮主之能,对上这两个小子,竟然落在了下风。
怪不得,先前赵副帮主那么多人,最终却是被这两个小子逃了出去,安然无恙,果然是本事惊人!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赵副帮主一见,这般打下去,这两个小子的耐力惊人,到了最后,怕是帮主落败。
他沉声喝道:“我也来领教一下这两个小子高招!”
他身形魁梧壮实,声音洪亮,宛如洪钟,当头一喝,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场中三人,却是毫未受影响,他们内力勃然而流,周身俱在护持之下,声音无法侵入,不令他们分心。
他自人群中飞出,跳入场中,寒光一闪,长剑出鞘,径直刺向刘芹的背心。
刘芹旋身,长刀一扫,斩中他剑身,顿时长剑一声呻吟,出清脆的鸣叫。
刘芹的这一刀,势大力沉,尽得般若刀法之妙,赵副帮主却是漫不经心地,本是解围,没想到刘芹早有准备。
如此一来,他长剑一荡,虎口一阵酥麻,差得脱手飞出,心中大惊之下,忙退身一步。
随即,他恼羞成怒,在众人跟前,竟然与帮主联手,却拿不下两个小家伙,委实丢脸之极!
两人联手,确实慢慢扳回了劣势,但刘芹与张小弟的配合默契,刀法掌法精妙。
且随着二人地逼迫,刘芹与张小弟的武功越地圆融,招式威力越来越强,随时随刻,武功都在精进一般。
如此情形,二人心中寒,若是任由他们打下去,后果难料,说不定,自己两个反而败于他们手上。
“张护法,程护法,一起上!”赵副帮主大声喝道,替帮主令。
枯瘦老闭嘴不言,此话正合他意,只是顾及脸面,没有亲自说出来,赵副帮主说出,他心中颇是感激。
“上罢,一起上罢!”刘芹哈哈大笑,状甚豪迈,与先前的刘芹判若两人,即使刘菁见了,怕也认不出是她地弟弟。
张小弟也哈哈笑了一声,到此情形,不过一死,不如大笑面对,轰轰烈烈。
“上!上!”又有两人扑了上来,四人围攻二人。
这般一打,便是半个时辰,这四人的武功,俱是不凡,乃是四人之中地顶尖高手。
刘芹与张小弟仍不落下风,场面仍在僵持着。
“再来两个!”赵副帮主大喝一声,满脸怒容,心中不信邪,却隐隐寒。
这两个家伙,看似已经到了极限,马上便要败北,却始终不倒,仿佛两座磐石,怎么推,都推不动。
又有两人扑上来。
这两人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场面顿时一变,刘芹张小弟处于下风。
“哼!”刘芹闷哼一声,刚才身形慢了一步,左肩被刺了一剑,血流如柱。
“胖子!”张小弟紧张一叫,焦急看他一眼。
刘芹一咧嘴,满不在乎:“小伤而已,死不了人!”
手指轻点,将左边经脉封住,血很快止住,他所施展的指法,也是萧月生秘传,闭血灵效无比。
“啊!啊!”忽然惨叫声传来,人们纷纷回头。
却见两个人疾冲过来,仿佛船行河上,劈开水面,所经之处,人影翻飞,前面挡着的人一一被撞起,飞出很远,如巨木擂人。
转眼之间,两人已到了宅子跟前,来到了场中打斗的八人之前,身形一停。
枯瘦老沉声一喝:“快解决他们两个!”
他一颗心不断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