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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全文阅读

作者:萧舒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txt下载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1章 乱起

    “你们好大的胆子!”托塔手丁勉脸色铁青,紧紧绷着,双眼寒光四射,冷冷瞪着众人。

    张立寒站在人群后面,脸上露出佩服之色,被这么多人围着,托塔手丁勉不但不惧,反而威风八面,其胆气之豪,让人不得不佩服!

    “诸位,诸位,在下孝感乐厚,听乐某一言!”矮胖的乐厚举着手,大声说道,他语气和缓,和颜悦色,仿佛看到了一帮朋友聚过来,道:“你们大伙儿忽然闯进来,说什么辟邪剑谱,可让在下好奇得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姓乐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嵩山派的人得了辟邪剑谱,想独吞不成?!”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粗声喝道,目露凶光。

    “宋兄何出此言?!”乐厚脸色一沉,哼道:“乐某不屑于说谎哄骗,知道便知道,不知便不知!”

    那姓宋的男子嘿嘿冷笑,既然与嵩山派撕破了脸,心下豁了出去,索性将人得罪到底。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嵩山派何时戒备如此松散了,跑进一个人来,竟会不知道?!”

    “跑进了人,什么人?”乐厚皱眉疑惑的问。

    “汤英鹗,你不会不认识吧?!”那姓宋的大汉冷笑。

    乐厚奇怪的问:“汤师弟?”

    他点了点头:“刚才汤师弟确实来过,只是又匆匆离开,说是找张师兄。”

    “嘿,你这话,三岁小儿怕是都不会信!”姓宋的大汉嘿嘿冷笑,满脸讽刺。

    乐厚一摊手,无奈苦笑,道:“在下实话实话。宋兄竟不信,我又能如何?!”

    说罢,他脸色忽然一绷。双眼精芒四射,冷冷哼道:“莫非,乐某是好欺之人?!”

    “此事实在荒谬,我老宋就不信,那汤英鹗能在我们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掉!”姓宋的大汉脸上横肉抖动,眯着眼睛。

    “对对,宋大侠所言不差,咱们这么多人。难道个个都是瞎子不成,汤英鹗一定藏在这里!”人群中又有一个干瘦中年人附和。

    他两道眼眉似乎联在一起,呈一条直线,看着说不出的怪异,面皮焦黄,小眼睛似是绿豆。

    此人有个外号,名叫鬼见愁。姓孙名不见。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难缠人物,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一旦被他缠上,不死不休,让人头疼不已,甚少有人去招惹他一条疯狗。

    别人怕他,乐厚却丝毫不惧,微眯着眼睛。冷冷瞪着孙不见,半晌过后,冷笑一声:“那依阁下之意,我汤师弟一定藏在这里喽?!”

    “不、错!”孙不见神情笃定,绿豆似的小眼微眯。与乐厚对视。毫不落下风。

    “嗨,那咱们就搜搜便是。若他没在,咱们也不过多打扰了!”姓宋的大汉大咧咧的摆摆手。

    “对,对,搜搜,搜一搜!”人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嗡嗡声不绝于耳,让人心烦意乱。

    “放肆!”丁勉沉声大喝,声音带着爆炸般地力量,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直响,气血翻涌。

    人们心中凛然,这才想起,眼前的丁勉与乐厚,都是了不得的大高手,威名赫赫。

    “你们将我嵩山派当成什么地方了?!”丁勉双眼怒瞪,眼中熊熊烈焰,逼人心魄。

    众人气势一矮,有些躲闪,随即又觉察太过示弱,忙挺起胸膛,目光直逼了回去。

    丁勉有托塔手之称,气势雄浑,众人一时之间被压制,默默无言。

    半晌之后,孙不见嘿嘿说道:“若是不搜上一搜,咱们大伙不甘心,该如何是好?”

    他绿豆般地小眼微眯,看上去说不出的奸滑与狡诈,丝毫不惧丁勉的怒视。

    “便是汤师弟藏在这里,又如何?!”丁勉脸色阴沉,冷笑一声,不屑的道。

    姓宋的大汉大声道:“若是汤大侠真的在,那只要交出辟邪剑谱,大伙儿便平安无事。”

    “若是不交呢?!”丁勉微眯着眼睛,冷芒迸射,声音低沉,却蕴着爆炸般的力量。

    “若是不交,那只好咱们自己动手啦!”姓宋的大汉咧嘴一笑,对丁勉逼人地目光不放在心上。

    他索性已经豁出去,既然得罪了,便得罪到底,也算是在武林群雄面前露了一把脸,回去之后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嵩山派的人找到自己便是了。

    “好大的狗胆!”丁勉怒喝。

    “师兄,且慢一步,”乐厚忙打岔,摆摆手:“能不伤和气,便不要动手。”

    他转身一抱拳,蔼声道:“诸位,咱们嵩山派也并非不讲理之处,但也非任人欺凌,大伙儿这般明目张胆的闯进来,实是对我嵩山派的挑衅,若是乐某不应战,倒是显得懦弱了!”

    他气定神闲,说话不疾不徐,虽然相貌不佳,人们却无法轻视他。

    他一抱拳,继续说道:“若是大伙不想与咱们嵩山派敌对,现在可以退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了区区一本剑谱而结怨,殊为不智,我嵩山派绝不追究。”

    他目光沉凝,缓缓扫了众人一眼,扬声道:“乐厚言尽于此,若执意与我嵩山为敌,那便是我嵩山派的敌人,……嵩山派对敌人,从不会手软!”

    人们再次沉默,彼此面面相觑,他们多数是不知不觉跟着众人一同闯进来之人,闯进来见到丁勉与乐厚之后,心下大是后悔,只是悔之晚矣,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

    此时,乐厚这般言语一出,无异于给了他们一条梯子,可以顺势下坡,安然离去。

    只是如此一来,难免为同道之人讽笑,笑他们胆怯,怕了嵩山派,况且,辟邪剑谱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故一时犹豫,想着两全之策。

    “好,我退出!”一个人忽然往外走去。

    人们怔怔盯着这个身形枯瘦之人,看着他缓缓离开,安然无恙,不由心中大动。

    “我也退出!”又有一个人走了出去。

    “站住!”姓宋地大汉心中一慌,忙大声叫道。

    人们望向他,看他有何话说。

    姓宋地大汉心中慌乱,知道若是人心一散,慑于嵩山派的威风,那自己便会被孤立起来,一定会死在嵩山派手中。

    见众人齐齐望来,姓宋的大汉忽然清醒,灵光一闪,大声道:“大伙儿不必退出,只要将这两个人杀了,嵩山派又如何知晓咱们?!”

    众人的脸色一变,转望向丁勉与乐厚,眼中光芒越来越亮,闪烁着杀气。

    姓宋的大汉所说之话,让他们怦然心动,是啊,只要将这几个嵩山派的人杀了,嵩山派的人又如何知晓,况且,辟邪剑谱便在眼前,触手可及,自然不能放手。

    乐厚与丁勉对视一眼,皆看到眼中的森森杀意。

    “乐某倒想看看,你有几分本事!”乐厚身形一晃,出现在姓宋的大汉跟前,举掌便拍。

    他身形矮胖,身法却极快,掌法凛凛,直拍姓宋大汉地面门,决心下杀手立威。

    姓宋的大汉身形猛退,一溜烟儿钻进了人群之中,惹得乐厚大骂不已,怒不可遏。

    “咱们一起杀呀!”姓宋的大汉站在人群中,扬臂大声喝道,身形也冲了过来。

    身边的人也跟着冲出,朝乐厚扑过来,仗着人多势众,丝毫不惧。

    乐厚大吼一声,挥掌迎了上去,双掌一冷一热,一掌冷气森森,宛如置身冰雪,另一人热得灼人,不敢靠近。

    丁勉也被人围了起来,数人一齐攻击。

    乐厚与丁勉虽然武功高明,但这些人也非庸手,虽然因为配合不默契,威力不大,也让他们二人手忙脚乱。

    外面的嵩山派弟子闻声,也赶了过来,三人一组,互成犄角,抵御着众人地围攻。

    乐厚与丁勉经验极丰富,动手之后,拼命往一起凑近,只是被众人围住,无法如愿,只能独自为战。

    人们一看久攻不下,乐厚与丁勉二人地功力全在掌上,他们虽然围攻,让二人手忙脚乱,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

    于是,刀剑齐出,叮叮当当地声音不断响起。

    此时,乐厚与丁勉纵使再有本领,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而嵩山派的几个弟子,早已被杀死。

第162章 伤重

    见了血之后,人们潜藏的凶性被激发出来,再无顾忌,下手狠辣,招招夺命。

    他们配合的越发默契,乐厚与丁勉越来越危急,身上伤势渐增,二人生死厮杀的经验极丰,躲过致命之处,但形势仍岌岌可危。

    帐篷之外,人们不停涌过来,越聚越多,辟邪剑谱出世之消息宛如长了翅膀,转眼之间,传遍整个洛阳城。

    令狐冲与仪和他们站在一起,本是静观其变,但看到众人一齐涌过去,无奈之下,也跟了过来,他们只是远远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人群越涌越多,嵩山派的帐篷已经被挤坏,近百人将乐厚与丁勉围在当中,二人身形踉跄,面色苍白,已是无力支撑。

    “姓乐的,姓丁的,交出汤英鹗,否则,莫怪咱们绝情!”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喝。

    丁勉左臂挨了三剑,整个左臂被鲜血所染,肩头两剑,小臂一剑,这一剑斩得极深,血肉翻卷,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他面色苍白,失血过多,脚步虚浮,似是马上就要倒下,却总晃而不倒,剑法凌厉,动辄伤人,十余人已伤在他剑下。

    乐厚的情势也如他一般,矮胖的身上满是鲜血,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已经杀红了他,下手绝情,剑剑致命。

    别人呼喊,让他们交出汤英鹗,他们充耳不闻,反而下手更狠,转眼之间,又有四人伤在他们手上。

    旁观者有人暗自叹息,嵩山派的人果然可怕,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是条好汉子!

    “大师兄,怎么办呀?!”岳灵珊焦急的问令狐冲。

    他们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远远打量着场中的交手情形。由于站得高,场上情形一览无遗。

    令狐冲剑眉竖起,手按在剑鞘上,沉吟不语,忽然一拍剑鞘,朗声喝道:“五岳剑派,同气联枝,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说罢。迈步向前,朝人群挤了过去。

    “大师兄!”陆大有忙跟上前,追上几步,来在他身边,说道:“大师兄,师父快到了,咱们这般自作主张。会不会再受罚?”

    “救人如救火。等师父到,那二人早就没命了!”令狐冲剑眉冷峻,双手在前,不住的拨拉着前面的人群。

    周围人头涌涌,挤得极紧,即使以令狐冲之能,也觉得每进一步都很吃力。

    “大师兄,这么多人,咱们进去。怕也无济于事啊!”陆大有紧跟在他身边,手上也拨拉着前面挡路之人。

    令狐冲剑眉耸了耸,稍一沉吟,点点头,转身对众人道:“诸位师弟。咱们暗中出手。不可明火执仗。”

    “大师兄,这样怕是不妥吧……?”高明根挠了挠头。迟疑说道。

    “什么妥不妥,既然大师兄这么说了,自然有道理!”陆大有忙反驳道。

    高明根瞪了陆大有一眼,不去理他,而望向令狐冲。

    “高师弟,上去救人,依咱们地武功,怕是力有未逮,”令狐冲笑了笑,双眼转动,扫众人一眼,道:“若救人不成,反而搭上自己的小命,我这个做师兄的可不答应,……大伙儿要既能救人,又能保全自己,最好还是暗中出手!”

    “大师兄英明!”岳灵珊忙点头,觉得这个主意极妙,混水摸鱼,最是有趣。

    众人想了想,点头答应,于是齐心协力挤向前。

    旁人看到他们是华山派的人,虽有怨言,也没出声反对,只是难免心下暗自骂上几句。

    挤到了近前,丁勉与乐厚受伤更重,步履蹒跚,身形缓慢,身上已被刺了数剑,若非想从他们嘴上得到汤英鹗地消息,早就被杀。

    乐厚与丁勉二人摇摇晃晃,马上便要倒下,脸色苍白,双颊赤红,呼吸急促,喘息如牛。

    他二人神情却仍旧煞气凛凛,目光如电,颇是慑人。

    令狐冲带着陆大有与岳灵珊挤到乐厚身前,劳德诺带着其余几位师弟挤到丁勉身前。

    令狐冲暗自捏着一把小石子,趁人不备,见势危急,便射出一颗,解乐厚之危。

    很快,他的举动便被发觉。

    “你是华山派的令狐冲!”一个蓝衫魁梧大汉高声喝道,双眼通红,已是杀红了眼,怒瞪令狐冲。

    旁边其余几人扫了一眼,手下不停,仍猛攻乐厚。

    “在下正是华山派令狐冲!”令狐冲洒然一笑,手上石子仍旧不积分射出,解乐厚之厄。

    “早就听说,五岳剑派同气联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敢来救人,这份豪气,佩服佩服!”蓝衣大汉抱拳。

    “好说好说。”令狐冲紧盯着场中,生怕下一剑,乐厚便支撑不住倒下,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

    蓝衣大汉冷冷一笑:“既然你舍生取义,那我便成全你!”

    说罢,他舍弃乐厚,长剑直刺令狐冲,剑势凌厉,嗤嗤作响。

    令狐冲身形一晃,避开剑尖,手指再次弹出,一枚小石子射出,“当”的一响,击中刺向乐厚背心的长剑,长剑荡开,乐厚闻声一侧身子,剑尖贴着他背心,差之毫厘,被他射过。

    蓝衣大汉大怒,在自己的剑势之下,令狐冲竟还能助乐厚一把,实在是对他莫大的讽刺。

    他长剑更疾,嗤嗤如蛇吐信,宛如狂风暴雨刺向令狐冲。

    令狐冲无奈,只能拔剑,倏地一剑刺出,蓝衣大汉“咦”了一声,漫天剑影顿时消失,退了一步。

    令狐冲也收剑而立,眼睛望向乐厚那边。见他摇摇晃晃,目光迷离,不由一惊:“乐师伯!”

    他身形一动,猛的冲上前。长剑疾点,转眼之间,数剑刺出,叮叮当当声中,围攻乐厚的几柄长剑被荡开。

    令狐冲一阵风般冲到乐厚身前,伸手扶住乐厚,免得他瘫软下来。

    “令狐冲,这里不关你的事。快快让开!”其中有人认得令狐冲,顾忌华山派,大声喝道。

    令狐冲摇头一笑,不予理会,转眼瞧了瞧另一边,想看看丁勉那边的情形,只是周围人群密密麻麻。挡住了他的目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连你也一块儿杀了!”人们已经杀红了眼,乐厚剑下已刺死了两个人。

    “一块儿杀了!”周围有人附和,一同攻了过来。

    令狐冲一手挥剑,另一手扶着乐厚,此时,乐厚几乎昏迷过去,脸颊赤红,宛如染血。呼吸急促而粗重。

    令狐冲心中焦急,乐师伯伤势极重,若不能将他救出,即使有自己护住,他怕也会伤重而亡。“得罪!”他顾不得其他。便要施展独孤九剑。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阵阵娇喝声,清脆悦耳。

    令狐冲心中一动。身形停了一下,感觉这声音听着耳熟,不是小师妹地声音,好像……恒山派地人!

    外面人群中,叫骂声此起彼伏,人群晃动,似是海浪拍岸,却是恒山派地人正挤进来。

    她们刚开始过来时,几人簇在一起往里挤,却不时被占便宜,顿时大怒,于是五人一组,组成一个剑阵,剑未出鞘,仅是拳脚功夫,使用柔劲儿,将周围的人拨开。

    这自是让围观众人大是不满,往往等她们经过之后,破口大骂,反正她们不能返回来找自己麻烦。

    恒山派众弟子不屑理会,只是一个劲儿往里挤。

    开始时,她们也站在一处高地,看着场中乐厚与丁勉地情形,见到华山派的人前去救援,仪清低声对仪和道:“师姐,咱们也得过去。”

    仪和点头,眉头蹙在一起:“嗯,看来丁师叔与乐师叔快支撑不住了。”

    五派相联,断不能看着他们被人所杀。

    “咦,那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兄?!”仪清师太伸手一指,颇是惊奇的道。

    “嗯,是令狐冲!”仪和也吃了一惊。

    她本想立刻进去救援,见到令狐冲他们出现,便缓上一缓,看情形再说,说不定,令狐冲他们足以解危。

    她没想到,令狐冲他们靠近之后,仅是暗中相助,没有直接站到乐厚与丁勉的身边。

    仪和师太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大伙儿去帮帮乐师叔与丁师叔!”

    众尼脆声应是,挤进了人群之中。

    “令狐师弟!”仪清带着几人,挤到最前,倏然之间,几个恒山女尼将令狐冲围在当中,长剑锵锵出鞘,结成了剑阵。

    “仪清师姐!”令狐冲脸露喜色,随即又沉重的摇头叹息:“乐师伯伤得太重。”

    仪清师太上前,探了一下乐厚的伤势,此时,乐厚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人事不醒。

    放下手,仪清师太眉头紧锁,出指干净利落地点了乐厚地几处穴道,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抬头看了一眼令狐冲,摇头道:“乐师伯的伤太重,我恒山派的白云熊胆丸怕是无济于事。”

    “若是白云熊胆丸也不管用,那我的丹药怕是更不济!”令狐冲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乐厚,心中急切。

    “可惜仪琳师妹不在!”仪清师太叹息一声。

    武林群雄见恒山派地人也前来助阵,大是恼怒,不但未惧,反而血气更涌,开始攻击。

    恒山派的剑势非同小可,众尼也非庸手,一时之间,纵使周围人们一齐攻击,仍拿恒山派众人无可奈何。

    “仪琳师妹?!”令狐冲一怔,面露疑惑。

    仪清师太没有多说,看着乐厚脸颊赤红,呼吸急促,摇头叹息,将瓷瓶打开,倒出两颗白云熊胆丸,送入乐厚嘴中,竖指一点颊齿,令其咽下。

    如今之计,唯有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其他灵药,只能暂且服下白云熊胆丸,总比什么也不服强。

    另一边,仪和师太领着众人,将丁勉与劳德诺他们围在当中,剑阵摆出,护得丁勉周全。

    丁勉地伤也重得很,一剑刺中了肋部,血流如涌,仪和师太取出天香断续膏敷上,止住了流血。

    有恒山剑阵相护,一时半刻,武林群雄拿他们无可奈何,但二人地伤势极重,性命垂微,情形不妙。

    “令狐师弟,咱们杀出去!”仪清师太一咬牙,转头对令狐冲道。

    “好,杀出去!”令狐冲点头,转头示意身边的陆大有,让他接过乐厚。

    他心中怒火大盛,周围这群人,已是丧心病狂,不可救药“仪清师姐,容我出去!”他咬着牙,双眼锐利。

    仪清师太看他表情,知其心中愤怒,摆摆手,温和一笑,语气轻柔的劝道:“令狐师弟,稍安勿躁,能不伤人,尽量别伤人。”

    她的话宛如一瓢清水,令狐冲怒火稍稍平息,吐了口气,露出苦笑,摇摇头:“这些人实在不可理喻!”

    仪清师太看着剑阵外疯狂攻击的众人,点点头,人性之恶,尽显无遗。

第163章 护心

    恒山众尼脚下移动,剑阵推移,缓缓向前,人们被逼之下,跟着移动,叮叮当当,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宛如雨打芭蕉。

    陆大有搀着乐厚,累得龇牙咧嘴,乐厚身子矮胖,陆大有则一幅瘦弱的身板,两者相差甚大。

    令狐冲手按剑柄,紧盯着外面的交手,恒山剑阵,他是首次目睹,心中赞叹,果然名不虚传。

    仪清师太并不看师妹们动手的情形,只是盯着乐厚,见他伤势越来越重,白云熊胆丸毫无作用。

    她上前探了探乐厚的脉相,眉头紧皱,叹息一声。

    “仪清师姐,乐师伯的伤势如何?”令狐冲靠近过来。

    仪清师太摇头叹息:“乐师伯伤得太重,怕是……”

    令狐冲剑眉皱起,又忧又急,转头四顾,跺了跺脚,叹道:“若是萧先生在,乐师伯定会无碍。”

    仪清师太点点头,秀气的双眼微眯,眼神一阵恍惚。

    一道灰影闪过,响起清脆的声音:“仪清师姐,我回来了!”

    “仪琳!”仪清师太大喜。

    仪琳俏生生的站在她跟前,气定神闲,丝毫没有风尘仆仆之像,秀脸白皙晶莹,紧紧绷着,看着周围的师姐们剑阵御敌。

    “仪琳妹妹,你如何进来的?!”岳灵珊上前拉住仪琳的小手,满脸惊奇。

    仪琳明眸眨了眨:“我是挤进来的呀。”

    岳灵珊转头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人挨着人。彼此之间拥挤不堪,一只脚都站不下,一个人根本挤不过来。

    仪清师太上前一步,忙道:“师妹,乐师伯伤势严重,可否有救命地丹药?”

    仪琳转头望向乐厚,瞥了一眼,见他神智昏迷,淡淡道:“乐师伯受伤了么?”

    她对于乐厚并无好感,当初刘正风府上。嵩山派大发神威,出手狠辣让仪琳反感极深。

    但她性子善良,心肠极软,见到乐厚的模样,不由心软,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递给仪清师太,道:“师姐,这是我大哥所赠。只要不断气,便能救回来。”

    仪清师太大喜,顾不得其它,接住瓷瓶,倒出一颗雪白无瑕的丹丸。送到乐厚嘴中。

    仪琳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白玉似的小手伸出,轻轻按在乐厚胸口。

    内力缓缓输进,催动药力尽快发作,仅是半盏茶的功夫,乐厚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缓慢悠长。脸颊上的赤红褪去。脸色不复开始那般苍白,有了几分红意。

    仪清师太探脉一查,脸上露出喜意:“乐师伯已经无碍!”

    她欣喜异常,乐厚受伤极重,五脏六腑受了震动,外伤也严重得很,失血过多。她本以为绝无幸理。不想一颗丹药下去,便起死回生。

    仪琳慢慢收回小手。脚下蓦的一动,转瞬之间,十几步踏了出去,身形一晃,再次静止。

    这是萧月生所授步法,她这几步踏出,快逾闪电,却又缥缈无痕,透出一股淡淡的飘逸气息。

    步法牵引内力运转,当身形停止,她已然调息完毕。

    岳灵珊看得秀眸瞪大,羡慕不已,暗自思忖,这般轻功,也难怪能够自人群中挤进来。

    “仪琳师妹,你去瞧瞧丁师伯那里吧。”仪清师太转头一瞥不远处的恒山派弟子。

    那里激战正酣,恒山剑阵宛如齿轮,不住地绞动,将外面的攻击化解,令他们难越雷池一步。

    仪琳娇声应是,身形一晃,转眼间出了剑阵,众人竟没有看清她的身法,只觉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现在阵外。

    她穿过人群,无声无息的踏入剑阵之中。

    劳德诺一见到她,怔了一怔:“仪琳师妹?”

    “劳师兄,我来看看丁师伯。”仪琳明眸略微一扫,停在躺在地上的丁勉身上。

    丁勉也已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不复趾高气扬的气势,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仪琳的软心肠发作,秀脸露出怜悯之意。

    劳德诺本是心急如焚,愁容满面的望着丁勉,华山派地疗伤之药,他已经喂丁勉服下,却无济于事,伤得太重。

    乍见到仪琳,他眼睛陡然一亮,忙起身,抱拳一拱手:“果真是仪琳师妹!……快过来看看丁师伯罢!”

    仪琳俏生生的走上前,低头打量丁勉,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歉然说道:“劳师兄,我大哥所赠的丹药,已经给乐师伯服下了……”

    “乐师伯那里伤得很重?”劳德诺忙问。

    仪琳点头:“乐师伯内伤与外伤都很重,白云熊胆丸医治不了,幸亏大哥所赠的丹药。”

    “那……”劳德诺焦急,来回走了两步,抬头迟疑一下,咬了咬牙:“仪琳师妹,能不能再向萧先生要一颗丹药?”

    仪琳毫不犹豫的摇头。

    “为何?!”劳德诺顿时大急:“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萧先生不会见死不救罢?!”

    仪琳秀脸一变,忙道:“劳师兄误会我大哥了!……大哥跟我说,这丹药他也没有了,让我小心保管,莫要遗失。”

    “啊?!”劳德诺脸色顿变,露出失望透顶之色。

    仪琳见他如此模样,顿时低下头,脸色绯红,惭愧得无地自容,很快,她又抬起头,怯生生地道:“劳师兄,我试试看护心指罢。”

    “护心指?”劳德诺一呆,疑惑的问。

    “这是大哥所授。是为了护住心脉,免得受伤之人断了生机。”仪琳忙道。

    “仪琳师妹快请施展!”劳德诺大喜过望。

    当初大师兄所受的伤,足以致命,最终由萧一寒所救,当时天上地异象,他记忆犹新。

    仪琳答应一声,抿了抿樱唇,怯生生的走上前,双眼微眯,垂帘观望。小手自宽大的袍袖中慢慢伸出来。

    丁勉被劳德诺小心扶起来,身子站直了,仪琳明眸一睁,精芒一闪,倏的前跨一步,右手骈指成剑,向其膻中一点,手指轻盈,一沾即走。宛如蜻蜓点水。

    膻中之后,鸠尾,其次是巨阙,中脘、水分,最后至气海。数指点出,轻盈如羽,转眼之间已是点遍。

    随即,左手伸出,与右手同时点出,秀脸沉肃,如临大敌状,令旁边的劳德诺他们也跟着紧张不已。

    气舍、俞府、或中、过期门。直至天枢。双手齐点,同时落指,丝毫不差。

    仪琳地秀脸渐渐苍白,护心指虽然简单,对内力地要求却也极严,御指心法艰难,极耗心力。

    “转身!”仪琳轻喝一声。

    劳德诺马上身子一移。转身丁勉之前。伸手扶着他,让他身体直立。一动不动。

    仪琳收回右手,左手骈指如剑,轻点大椎、陶道、身柱、至阳、脊中、命门、腰俞、至上仙点为止。

    她蓦的收指,脚下莲足轻移,上身不动,下身疾走,宛如急流中的荷叶。

    轻盈而迅疾的走了数圈,仪琳停下来,再次出指,右左齐出,自风门始,将肺俞,心俞,膈俞,等诸俞点遍,至关元俞为止。

    点遍诸穴,她收双手,脚下再次疾行,展开身法,仅见身影晃动,却看清她地脚下。

    “疾!”仪琳轻喝一声,右手食指宛如流星坠地,直击丁勉眉心中央的印堂。

    纤纤食指按在印堂上,停了数息,慢慢收回。

    仪琳轻吁了口气,微微一笑,如白莲绽放。

    此时的她,面色红润,双眼湛湛精芒,锐利逼人,原本地柔弱气息荡然无存。

    仪琳伸手探了探丁勉地脉相,抬头脆声道:“劳师兄,丁师伯的伤已经压制,但仅能压制十二个时辰,想要治好,还得想别地办法。”

    “多谢仪琳师妹!”劳德诺冲她点头致谢,神色复杂。

    见识过仪琳的指法,心中大是震动,种种情绪一一闪现,揉在一起,他自己也无法理得清。

    仪琳忙摆摆小手,秀脸通红,神色惭愧:“我仅练了护心指,救不了丁师伯,惭愧得很呢!”

    “这是哪里话,仪琳师妹能压住丁师叔的伤,已经了不得了!”旁边地高明根笑道。

    华山派其余众人皆点头,眼望仪琳是,带着几分羡慕,有大哥萧一寒,她实是幸运无比。

    被众人这般一夸,仪琳秀脸绯红,羞涩不堪,忙道:“我先过去看看!”

    说罢,身形一晃,蓦然消失在众人眼前,他们抬头,仪琳已经在剑阵之外,转眼之间,消失无踪。

    这一阵子,仪琳平常一直呆在萧府之中,练功甚勤,再有萧月生的亲自点拨,加上暗中服了培元丹,功力精进,一日千里,远非常人可及,只是她所修功法属于道家,精气神内敛,不显山不露出罢了。

    仪琳回到仪清师太身边,明眸紧盯着外面的剑阵,心中惴惴,不知师姐他们能不能抵得住。

    “仪琳,师父怎么说?”仪清师太刚才关心乐厚的性命,此时方才想起问这句话。

    仪琳忙道:“仪清师姐,师父说,让咱们不要掺合进来,只许站在一边看,不许动。”

    她说着话,明眸望向剑阵中的众师姐,又望望仪清师姐,露出微笑,笑容带着一丝尴尬。

    仪清师太露出一丝苦笑,摇头叹道:“人命关天,由不得咱们冷眼旁观,现在遵师父之命,也已经晚了。”

    仪琳轻轻叹息,点点头:“仪清师姐,咱们现在怎么办才好?”

    仪清师太蹙眉稍一思忖,道:“咱们还是先闯出去罢,否则,咱们地剑阵再精妙,也会被活活累死!”

    “嗯。”仪琳忙点头,她也有此顾虑。

    “师妹,你的指弹神通呢?快出手吧,咱们要快些出去。”仪清师太道。

    仪琳轻轻一拍额头,方才醒起这门功夫,忙自腰间取下一只月白丝囊,摘出数枚莹白棋子。

    外面众人觉得恒山剑阵越来越弱,将要溃散,攻得更猛,一拨人下去,又有一拨人接着攻击,采用车轮战法。

    恒山剑势越来越弱,他们越来越兴奋,招式也越发的凌厉顺畅,蓦然之间,他们眼间闪现一道白光。

    随即是一声惨叫,声音中满是惊讶及不甘,缓缓倒了下去,一剑穿心,绝无幸理。

    恒山众尼杀红了眼,想要留手亦不能,一剑贯其心,那女尼脚下步法不停,已是惯性,未来得及反应,剑已被拔出,转向另一处。

    仪琳吃了一惊,秀脸上满是不忍,纤纤玉指夹着棋子,一动不动。

    “仪琳,攻他们身后的人!”仪清师太见状,忙喝道。

    仪琳一震,忙点头,屈指一弹,一道白光陡的射出,发出嗤的一声轻啸,击中了第二排中的一人。

    那人正横着剑,准备接替前面一拨人,用车轮战耗恒山剑阵的力气,忽然发觉一道白光袭来,想要反应,却已不及,顿时身子一僵,周身无法动弹,直挺挺地倒下。

    “阿——弥——陀——佛——”一声浩荡地佛号蓦的响起,宛如铜钟大吕,在众人上空飘荡。

第164章 现身

    佛号声未散,人群外一阵骚动,数十个黄衣僧人右手持棍,排成两排,鱼贯而入。

    他们个个头顶锃亮,戒疤惹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先一人,身形削瘦,个子矮小,相貌甚是普通,神色慈和,瞧不出年纪大小。

    他身披袈裟,一手持佛珠,缓缓转动,步履从容,浑身上下看不出锋锐之处。

    “啊,是少林的方证大师!”人们惊呼,声音讶异。

    方证大师深入简出,虽为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门,见过其容貌者甚少,很少踏出少林,在尘世中行走。

    这一次,竟能在此处看到方证大师,他们大喜过望。

    众人心中惊异,没想到如日中天的天下第一派掌门,竟是这般貌不惊人,若是不知其身份,很难认得出。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又宣了一声佛号,来到了恒山剑阵之外,身后众僧拱立。

    他抬眼一望四周,眸子绽着温润的光泽,如两道清泉,缓缓掠过众人的脸庞,双手合什一礼:“诸位施主,老衲方证有礼。”

    众人纷纷还礼,不敢托大,他们虽个个自负,老子天下第一,但在这真正的天下第一跟前,却不由自主的泛起自惭形秽之感。

    方证大师身负易筋经神功,内力已臻化境,当今天下,除了日月神教的帮主东方不败,不做第二人想。

    众人被方证大师所慑。纷纷停手,恒山剑阵也停止运转,各自停下步伐,仍持剑而立,凝神调息,不敢有半分大意,防止有人趁机偷袭,破了恒山剑阵。

    “方证大师!”剑阵之中的仪和师太一手横剑,单手合什,慢慢一礼:“还请大师援手!”

    她深知恒山剑阵已到了强弩之末之境。若继续被攻击,很快会崩溃,那时,众师妹们怕是一个也难幸免,故毫无顾忌地求援。

    “阿弥陀佛,师太辛苦。”方证大师合什回礼,神色蔼然,轻轻一挥手,身后诸僧顿时行动。各自行走,脚下踏着方位,将恒山派围住,诸动作利落精悍。

    恒山剑阵外面是少林诸僧,不再与武林群雄直接相对。众尼一怔,手上长剑握得更紧。

    她们虽然对少林敬重,却本着武林行走,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会轻易放下警惕。

    “少林十八罗汉阵!”人群中有识货之人,见得这些光头黄衣棍僧的来历。

    武林群雄顿时一阵议论。

    “方证大师,你这是何意?!”一个人站出来,大声问道。

    此人年纪甚轻。约有二十五六。相貌英俊逼人,目似朗星,鼻如悬胆,剑眉斜挑入鬓,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英姿勃勃,眼宇眉梢间带着高傲之气,似是一切都不放在眼中。世上无难得住他的事。

    “这位施主是……?”方证大师蔼然问道。

    “在下临安林子房!”青年男子剑眉一挑。傲然而道。

    “原来是林施主,”方证大师点头。合什一礼,缓缓说道:“老衲上来,是想平息干戈,劝大家莫要为了一本辟邪剑谱而自相残杀。”

    “大师一片好意,我等心领了!”林子房笑了笑,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方证大师转头,望向众人,合什一礼,道:“诸位施主,武功修炼,从无捷径可走,辟邪剑谱固然高明,却并非天下无敌,诸位施主因此而断送性命,老衲以为,实是不值。”

    “大师,你有少林七十二绝技,又有易筋经,岂会瞧得上小小的一本辟邪剑谱?!”林子房撇嘴冷笑。

    这话虽然不客气,众人听得却深有同感,纷纷点头不已。

    方证大师也不生气,云淡风轻的一笑,身后的少林群僧却怒目而视,虽有嗔戒,他们毕竟仍旧是人。

    “咯咯,这位小兄弟,实在好胆量!”一声清脆的娇笑声蓦的响起,场内剑拔弩张地气息顿时一缓。众人只觉那女子恰在自己耳边低笑,仿佛能够嗅到淡淡的动人幽香,声音糯软娇柔,他们闻之不由心头一阵激荡,心湖涟漪横生,难以自抑。

    娇笑声乍落,众人眼前一道青光闪现,方证大师身边蓦的出现一位曼妙的身影,她秀脸如玉,容貌若雪,容光动人,顿时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再难移开。

    她转身盈盈一礼,柔柔说道:“小女子观云岛弟子江南云,见过方证大师!”

    方证大师双手虚虚一扶:“江姑娘不必多礼。”

    他养气功夫极深,即使江南云这般突兀出现,身法惊人,他神色依旧从容自若。

    双手一扶之际,一道无形气墙已然放出,无形无息,却柔和而坚韧,想要阻住江南云的裣衽行礼。

    随即,他怔了一怔,开口赞叹:“江姑娘好深的内力!”

    “大师客气了。”江南云抿嘴一笑。

    她裣衽一礼过后,起身抬对,明眸顾盼,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仅是一转眼之间,众人心神皆被所慑。

    看过一次,江南云转过身,对方证大师道:“小女子前来,却是奉了家师之命,救恒山派与华山派的弟子们出去。”

    “令师是……?”方证大师问。

    江南云笑容顿敛,神情庄重,宛如观音大士,缓缓说道:“家师上萧下讳一寒。”

    “原来是萧施主,难怪!”方证大师恍然,微微点头。

    江南云扫了众僧一眼,落回方证大师脸上,神情露出为难之色:“方证大师,小女子本想大开杀戒,杀出一条血路,将他们救走,但在诸位高僧跟前,却放不开手脚了。”

    她语气娇柔,声音糯软,方证大师却不禁一凛,她将杀人说得这般轻描淡写,显然视人命如蝼蚁。

    刚才一拂之下,没有阻得住她裣衽,知晓极内功精深,即使比不过自己,也相差不多,如此人物,想要为害,怕非武林之福。

    方证大师手转檀木佛珠,缓缓拨动,微一沉吟,点头道:“既然江姑娘这般义高云天,老衲也不能坐视,便稍尽一份心力罢。”

    “大师是要……?”江南云一喜,柔声笑问。

    “老衲便护送一程罢。”方证大师缓缓说道。

    “多谢大师高义!”江南云再次一裣衽,这一次,方证大师没有再阻止,正受了此礼。

    江南云身形一晃,消失于原处,来到了仪清师太身边,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乐厚,对仪清师太笑道:“仪清师姐,咱们出去吧。”

    “江姑娘,咱们如何出去?”仪清师太苦笑一声。

    仪琳则身子转身另一边,看向外面,装作没有看到江南云过来,她被江南云唤作师叔,每一交都觉尴尬羞涩。

    “我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大伙儿摆下剑阵,当可冲出去。”江南云抿嘴笑道,转头瞥了仪琳一眼,袅袅走过去,裣衽盈盈一礼:“仪琳师叔可好?”

    仪琳顿时秀脸绯红,似是喝醉了一般,忙一侧身子,摆手道:“南云姐姐,不可如此!”

    江南云抿嘴莞尔微笑,盈盈起身,道:“师父记挂着你,便遣弟子过来相助。”

    “大哥他……没来罢?”仪琳羞红着脸,低声问道。

    江南云摇头,轻轻一笑,美目流盼,瞥了周围众人一眼,轻声道:“他们这些人,还用不到师父亲自出手!”

    “他们武功很厉害,又人多势众,你要小心才是。”仪琳忙道。

    “师叔放心,弟子省得。”江南云点头一笑。

    “江姑娘,老衲在前头,江姑娘你在后头照应,如何?”方证大师对江南云道。

    江南云想了想,摇头道:“小女子岂能劳烦大师你这般辛苦?!”

    她一转明眸,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方证大师地用意,不由暗叹其慈悲心肠。

    “江姑娘不须如此客气。”方证大师摇头,缓缓说道:“老衲布下罗汉阵,想必会省不少力气。”

    江南云想了想,明眸在众棍僧身上流转,脸色不住的变化,惹得仪清师太与仪琳也暗自心急。

    “方证大师慈悲为怀,小女子佩服!”江南云嫣然一笑,宛如百花齐绽,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各位高僧了!”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高宣了一声佛号,轻吁了口气。

第165章 来访

    恒山派众人松了口气,江南云出现,她们生出莫名的信心。

    十八罗汉缓缓移动,向仪和师太他们而去,推进缓慢。

    他们个个头顶锃亮,神情庄肃,眼中精芒四射,脚下步伐沉凝,气质精悍简炼。

    他们手上长棍似铜似金,看了令人以中汗毛竖起,若挨上一棍,足以腰断腿折。

    恒山派诸人被十八罗汉阵护在其中,缓缓移步,紧张的瞪着外面群雄,担心他们动手。

    群雄脚下随着退后,步伐缓慢,眈眈虎视,紧盯十八罗汉,个个神色挣扎。

    十八罗汉之前,方证大师步伐缓慢,身披袈裟,手持佛珠,步履从容缓慢,脸上一片慈和。

    江南云与仪清师太、令狐冲呆在一起。

    令狐冲与江南云并肩而行,看着缓缓后退,虽不甘心,却不敢动手的群雄,慨然叹道:“江姑娘,果然人的名,树的影,……少林派执武林牛耳,实在不凡!”

    江南云点头,明眸露出羡慕之色,臻首微垂,黛眉蹙起,若有所思。

    她在思索,师父所言不差,名望果然是一件利器,不战而胜,威力无穷,自己的武功固然高明,但名望差得太多,根本震不住人。

    慢慢后退,与仪和他们渐近,众人握刀与持剑的右手越来越用力,青筋微露,时起时伏。似是青色的蚯蚓游动。

    “咳!”江南云抬头瞧了一会儿,忽然清咳一声,声音清亮,宛如鹤唳,众人闻之,心神不由一清,心弦蓦的松了一下。

    他们握剑持刀地手松了松,长吁了口气,身体仿佛软下来,立刻之间。再难紧张起来。

    清心诀玄妙无比,江南云修得境界极高,五官敏锐之极,直觉颖慧,觉察不妙,以清心诀御内力,发出一声清咳,镇定他们的心神。

    方证大师微微一怔,停步转身。回头看了一眼江南云,合什长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暗含佛门伏魔神功狮子吼,强行贯入众人耳中,直撼心神,带着威压。令他们气势一挫,矮了半分。

    方证大师再次举步,无波无折的来到了仪和师太他们身边,恒山两派人会合于一处。

    “师姐。”仪清师太上前,看了一眼被施戴子扶着的丁勉,低声问仪和师太:“丁师伯不要紧吧?”

    “伤得很重,被仪琳所救,但需得灵药方能续命。”仪和师太摇头叹道。

    仪清师太上前看了一眼。摇头叹息。

    嵩山派的人。除了乐厚与丁勉,其余弟子,皆已身殒,华山派与恒山派弟子见了,心情沉重,不由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方证大师进来,查看乐厚与丁勉二人伤势。摇头叹息。神色悲悯,自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送到丁勉嘴中。

    丁勉伤势太重,方证大师心中明白,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仅管少林的丹药不凡,怕救不了丁勉的性命。

    “大师,还是小女子在前面开路罢!”江南云娇声说道。

    方证大师起身,脸上悲悯之色非褪,长长叹息一声,缓缓摇头:“不必劳烦江姑娘。”

    “大师胸怀,小女子佩服!”江南云双手合什一礼,玉脸庄肃,气质圣洁。

    在前面开路,实是一件苦差,动手杀伤,会与武林群雄结下大仇,方证大师胸怀非凡,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担当自任。

    此时,人群再次传来骚动,三道人影穿过人群,来到少林十八罗汉阵跟前。

    “是岳不群!”

    “啊,定逸师太!”

    “完了,他们也来了,辟邪剑谱没什么戏了!”

    人群议论纷纷,神情多变,露出沮丧之色,望向岳不群与定逸师太的目光满是不忿与不甘。

    他们眼中,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乃是绝世高手,这样的人物出手,便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

    “最后那个小白脸是谁?”有人惊诧的问。

    “咦,好像有些眼熟……”其中一人拍着额头,冥思苦想,猛地一拍巴掌:“想起来了!”

    “是什么人?这般英俊,忒是难得!”

    “他乃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如今是华山派的弟子,名叫林平之,可是惹不得的人物!”那人飞快的说道。

    “为何惹不得?!”身旁有人奇怪的问。

    “嗨,你不会不知晓福威镖局与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关系吧?!”那人瞪大眼睛,惊诧的问。

    “噢……,原来如此!”

    林平之跟着师父岳不群,步履从容,脸上却微微带汗,他虽然身法不俗,奔跑极快,但内力与岳不群相比,却差得远,跟在他们身后,甚是吃力。

    “方证大师!”岳不群神情镇定,从容一抱拳,定逸师太双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岳掌门,定逸师太。”方证大师眉头松动,神情喜悦。

    他轻轻一摆手,两个棍僧跨前,让开一条小道,容一人通过,他们俱是神情沉肃,双眼精芒四射,冷冷瞪着众人,压制他们蠢蠢欲动的心。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林平之迅速通过,进入十八罗汉阵中,与众人见礼。

    两人看向各自弟子时,俱是没有好脸色,若不是他们贸然行事,身陷其中,岂会劳烦他们亲自出马?!

    仪和师太低声向定逸师太解释:“师父,当时令狐师弟他们已经进来救人。弟子不能坐壁上观。”

    “嗯,做得不错,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岳剑派地人丧命,……能怀有这么一点儿慈悲之心,也不枉你修行一场。”定逸师太微微颔首,神情稍霁。

    “多谢师父。”仪和师太吁了口气,连忙说道。

    那一边,令狐冲也向岳不群道:“师父,情形紧急,弟子当时想。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我华山派的声名何存?!”

    岳不群瞟他一眼,缓缓点头:“若是袖手旁观,确实不妥。”

    令狐冲眉开眼笑,岳不群瞪他一眼,哼道:“这一次,亏得少林寺出面,否则。咱们华山如何应对?”

    “弟子知错。”令狐冲肃容低头。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跟在十八罗汉阵中,众人在十八罗汉阵地护卫下,缓缓前行。

    仅是嵩山派的人,武林群雄利令智昏之下,尚可一搏。但如今有少林派、华山派、恒山派,加之原本的嵩山派,况且,江南云以清平帮帮主之位,身后尚有惊鸿一剑萧一寒,他们并未鬼迷心窍,只是看着少林十八罗汉缓缓移动,却不敢动手。

    他们有惊无险。进了洛阳城。少林众人在洛阳城内地一座宅子落脚,宅子颇是豪华,乃是一位善男信女所提供。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则告别方证大师,各自回到了王宅与萧府,江南云与定逸师太他们一道。

    “这么大的事,你师父能稳坐钓鱼台,着实厉害!”回来的路上。定逸师太粗着嗓子。对身旁的江南云说道。

    江南云抿嘴一笑:“师父他正忙着酿酒,顾不得这些事。”

    “他呀。哼哼!”定逸师太摇头叹气。

    江南云抿嘴嫣然轻笑:“师父说,有师太你与岳掌门出面,想必不会有什么波折,他能放心的偷懒。”

    “这些事还不都是他惹出来的?!”定逸师太没好气的哼道。

    江南云笑着点头,她也觉得师父忒也过份,让旁人拼死拼活,自己置身事外,看个热闹。

    “江帮主,辟邪剑谱果真是嵩山派得去地?”定逸师太神情郑重地问道。

    江南云黛眉蹙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似是颇是担忧,心下却几乎笑破了肚子。

    她暗自感叹,师父地这一招果然歹毒,不必自己动手,嵩山派已经折了两个高手,虽然乐厚与丁勉的性命能够保住,短时间内怕是派不上用场了。

    定逸师太脸色沉了下去,怔然不语,默默想着心思。

    恒山派众弟子距她们十来步远,一言不发,静静走路,僧靴踩在青石地上,悄无声息。

    直到回了萧府,定逸师太的脸色一直阴沉着,没有多说一句话,江南云与她告辞,她也仅是点点头,心不在焉。

    萧府后花园

    湖面上出现了一艘精巧的小画肪,在清风中轻轻飘荡。

    萧月生正坐在画肪的船头,双腿垂在船舷下,一手持白玉杯,一手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他的右手边,碧绿的玉壶轻轻晃动,壶内之物显得极稠。

    左手边,红泥小炉兹兹地响,泉水尚未煮沸。

    他神情悠然自得,身穿一件玄紫长衫,粗重地眉毛令他浑身上下仍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

    江南云身形飘逸,悠然而至,似缓实疾,转眼间到了小湖边,身形一纵,宛如乳燕投巢,轻飘飘落到萧月生身边。

    萧月生移了移书卷,懒洋洋打量江南云一眼,漫声道:“外面可是消停了?”

    “师父神机妙算,怕是没有算到,少林派地方证大师也到了!”江南云矮身坐到他身旁。淡淡幽香扑鼻而入。

    “少林方丈方证大师?”萧月生眉头挑了挑。

    江南云点头,嫣然一笑:“不愧是方证大师,威势惊人,竟没有人敢动手!”

    萧月生放下书卷,缓缓点头,目光盯着水面上,若有所思。

    见他如此,江南云也不出声惊扰,双手执玉壶,将他的白玉杯斟满。酒香醇美。

    半晌,江南云出声:“师父,可有什么不妥?”

    萧月生醒来,抬手轻抿一口醇酒,缓缓点头:“看来,辟邪剑谱威力不凡,少林也不放心了。”

    “师父是说,少林寺也想得到辟邪剑谱?”江南云歪头问,明眸眨动两下。

    舫下地湖水反射阳光。映在她眼中,眼波清亮,勾人以魄。

    萧月生摇头:“辟邪剑谱,少林不会放在眼中,但也不容别有用心的人得到。”

    江南云恍然。慢慢说出:“嵩山派?!”

    萧月生看向她,微微颌首,忽然一笑,挑挑眉毛:“若我所料不差,方证大师会来找我。”

    江南云眼波一转,流光溢彩:“方证大师是想看看辟邪剑谱的威力究竟如何吧?”

    萧月生点点头,玉杯端起,轻抿一口。

    “老爷。少林方证大师来访。”小荷一身淡绿罗衫。飘然而至,脆生生的禀报。

    江南云冲萧月生嫣然微笑:“师父果然神机妙算!”

    萧月生呵呵一笑,轻抚唇上的一抹小胡子,笑道:“小荷,知道了,去给方证大师上一盏好茶。”

    “是!”小荷裣衽一礼,飘然而去。步履无声。一尘不染,宛如飘浮在空中。

    “师父。我也想去看看!”江南云一拉萧月生的胳膊,声音娇腻糯软,闻之浑身酥软。

    萧月生瞧了瞧她,待她微微以惴,他慢慢点头:“不可无礼。”

    “师父忒也小瞧弟子了!”江南云不满的娇哼:“方证大师可谓是谦和的长者,弟子岂会无礼?!”

    “知道便好!”萧月生点头,身形冉冉而起,仿佛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将他托起。

    身在虚空,他缓缓直起身,伸开腿,慢慢向前,无声无息地落到小亭上,然后沿着回廊,走了出去。

    萧府大厅小荷袅袅娜娜,端着茶盏,来到方证大师跟前,端盏送至他跟前,俏生生道:“大师,老爷正在后面更衣,请您稍候,……这是老爷珍藏地好茶,请您品尝。”

    “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方证大师合什一礼,神色蔼然。

    小荷轻轻退下,大厅内只留方证大师一人,恢复了沉静。

    贵为少林寺的方丈,位高权重,方证大师孑然一身而来,身边没有一个护法弟子。

    他静静端坐,垂帘阖目,似是入定,不时轻抿一口茶茗,方才由静变动,不像是雕像。

    “有劳大师,小子萧一寒有礼。”萧月生入得门来,双手合什一礼,神情平和。

    “阿弥陀佛,萧施主,老衲贸然而来,唐突了。”方证大师起身,缓缓合什,蔼然笑道。

    江南云也裣衽一礼,只是微微带笑,没有说话。

    “大师哪里话,佛驾莅临,不胜荣幸。”萧月生摆手,坐到了方证大师的对面。

    江南云则站在他身后,明眸如水,静静看着方证大师。

    小荷轻盈而至,将茶盏端过来,无声一礼,飘然而去。

    方证大师从容的看了小荷一眼,笑道:“萧施主,老衲此次前来,却是为了辟邪剑谱。”

    萧月生点点头:“小徒已将事情的经过说与我听,大师胸怀,确实令我等自叹弗如。”

    方证大师摇头一笑。

    萧月生笑意敛起,粗重的眉头微蹙:“至于辟邪剑谱,在下确实观看了一二。”

    “萧施主已是练过剑谱吧?”方证大师蔼然笑问,神情却颇是笃定。

    萧月生摇头一笑:“大师却是猜错了。”

第166章 辟邪

    方证大师望向他,目光平和,透出淡淡的询问。

    “辟邪剑谱的心法诡异,正常人无法修习,至于其剑法,需得心法配合,方能发挥威力。”萧月生笑了笑。

    方证大师身形瘦小,安详而坐,缓缓拨动佛珠:“老衲也有所耳闻,却一直不知,辟邪剑谱的心法究竟有何诡异之处。”

    萧月生微微一笑:“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否则,真气无法控制,必会走火入魔。”

    方证大师似是没有听清,疑惑问道:“……挥刀自宫?”

    “自宫,去势。”萧月生摇头一笑。

    方证大师一怔,随即摇头,稍一思忖,慢慢点头:“如此看来,确实有几分古怪。”

    “大师若想瞧瞧辟邪剑法的面目,在下倒可一试。”萧月生轻呷一口茶茗,淡淡说道。

    方证大师讶然望向他。

    “小子虽未练过辟邪心法,剑法威力倒也可发挥七八成。”萧月生放下茶盏,淡淡说道。

    “……有劳萧施主。”方证大师合什一礼,并未怀疑。

    萧月生合什还礼,慢慢起身,手轻轻一伸,一柄长剑顿时递到他左手上。

    知机的递上长剑,江南云退后一步,白皙如玉的脸庞满是期待,辟邪剑法,她也闻名已久,却一直没有见过,如今可大开眼界。

    “锵”寒霜剑出鞘,剑身清亮如秋水,光华如水银般倾泻而出。

    他身形一晃。蓦的出现在大厅门口,空中形成一道残影,快如鬼魅,唰的一下,出现在方证大师跟前,毫无征兆。

    方证大师霜白地眉毛皱起,仔细盯着萧月生的身影。

    萧月生身形一顿,戛然而止,横剑于胸前,对方证大师笑道:“大师。徒自施展,很难看出辟邪剑法的威力,不如咱们过一过招罢。”

    方证大师稍一犹豫,缓缓点头,离坐起身,慢慢走到萧月生跟前,拨动着佛珠:“老衲用双掌一试辟邪剑法的锋芒。”

    “甚好。”萧月生颔首,身形唰的一闪,迅如电掣。一道电光劈向方证大师。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急宣一声佛号,手上右掌自宽大的袖中伸出,轻飘飘一掌。

    电光陡然一闪,萧月生的身形出现,长剑变换了方位。却毫无声息,快如雷电,直刺方证大师左后肋肾俞。

    方证大师似慢实快,身形一闪,左掌佛珠套到腕上,朝后一拍,看似飘逸,却风声隐隐。

    萧月生身形再变。鬼魅一般横移一步。剑尖由后肋变向颈椎,口中喝道:“花开见佛!”方证大师猛的向前一冲,僧袍鼓起,宛如充气的皮囊,脚下步伐变换不停,忽左忽右,奇快无比。似是幻成两个人。

    “流星赶月!”萧月生轻喝一声。再次加速,“嗤”的一声厉啸。剑尖已刺中方证大师后颈。

    江南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虽知师父身法极快,但如今眼睁睁亲历,却泛起一股森森之感。

    “大师,得罪!”萧月生收剑而立,抱拳笑道。

    江南云心中一畅,轻吁了口气,森森冷气已然飘散,心下对辟邪剑法大生忌惮。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转身,脸色红润,莹光在皮肤下隐隐流转,神情微微讶然地望向萧月生。

    他心中有数,刚才璇玑穴一麻,已被剑尖刺中,只是萧月生收发由心,一触即收,没有施展内力。

    若是寻常高手施展这一剑,他内力鼓荡,当可一缓剑势,从容避开,只是萧月生的内力莫测,方证大师却难阻挡。

    方证大师感慨的并非辟邪剑法的凌厉,而是萧月生的内力之

    《易筋经》乃武林盖世奇学,是少林镇寺之宝,方证大师造诣极深,论及内力之深厚,天下不做第二人想,他实未想到,惊鸿一剑萧一寒的内力竟深厚到这般地步。

    萧月生收剑归鞘,轻轻一抛,扔给了江南云,抱拳道:“大师,辟邪心法当属第一关最难过,一旦入门,必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以其御使辟邪剑法,迅速更胜小子一筹。”

    江南云心中一动,抿了抿细腻如瓷的嘴角,知道师父刚才定是没用全力,又藏拙了。

    方证大师缓缓点头:“辟邪剑谱……”

    他坐回椅中,拿起雪瓷茶盏,慢慢品尝,若有所思。

    半晌过后,他抬头望萧月生:“萧施主想必有什么法子克制辟邪剑法罢?”

    萧月生看着方证大师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暗自一笑,少林方丈,果然智慧超人。

    “不错,”萧月生点头,笑了笑:“小子有一门步法,恰可克制辟邪剑法。”

    方证大师点头,没有再问,他胸怀日月,坦坦荡荡,自不会去谋取萧月生的步法。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起身,拨动着佛珠,蔼然说道:“……老衲告辞了。”

    萧月生起身,抱拳一笑:“大师,请——”

    “师父,辟邪剑法这般凌厉,不如传给我罢?”待送走了方证大师,跨回府门时,江南云便忍不住央求。

    萧月生停下脚步,转头横了她一眼,哼道:“女子之身,不能修炼辟邪剑法!”

    “师父,我不练辟邪内功心法便是!”江南云不服地道。

    萧月生继续迈步,边走边说:“没有内功心法,辟邪剑法仅是三流剑法而已!”

    “那我可以用别的内功心法呀!”江南云忙紧跟两步,双手抱住了萧月生的胳膊。

    “玉虚诀不成。”萧月生摇头。

    转眼之间,两人穿过前院,走到了后花园,飞身而起,落到了湖上的小画肪上。

    “师父,玉虚诀不成,那就传我别的心法呀。”江南云仍不死心,自小炉上拿起汩汩作响地水壶,替他斟上茶。

    “你玉虚诀还没练好,便贪多了?!”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皱了皱。

    江南云见势不妙,师父似是要训人,忙端起茶盏递向他,嫣然巧笑,娇声腻道:“师父,我不是看辟邪剑法威力奇大,打败了方证大师,心痒痒么!”

    萧月生接过茶盏,没好气的道:“玉虚剑法远比辟邪剑法威力大,只是你练得不到家罢了!”

    “那好罢。”江南云只好偃旗息鼓,罢了这番心思,随即,又兴高采烈,抿嘴笑道:“师父,方证大师可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你竟能打败他,果然厉害!”

    萧月生斜瞥了她一眼,满是不以为然,拿起书卷翻看,不去理会她的兴高采烈。

    虽然师父不理自己,江南云仍旧兴奋难抑,身形一飘,钻进了画肪之中,自里面取出一张瑶琴。

    “师父,我且抚琴一曲,聊作庆贺。”江南云嫣然笑道,盘膝坐到船头的矮案前,放上瑶琴。

    琮琮的琴声悠悠响起,响彻整个萧府,声音清幽,宛如置身于一处幽静的河谷,泉水潺潺。

    王宅之中,华山派众人各自疗伤,伤势都不甚重,盖恒山派来援及时之故。

    后花园中

    岳不群与令狐冲站在花圃旁,看着几个弟子们练功。

    “师父,如今辟邪剑谱落到嵩山派手上,很是糟糕。”令狐冲剑眉蹙起,清朗地眼神满是忧虑。

    这一阵子,他不复原本地坦荡无羁,心无杂念,只想着闯荡武林,而是开始站在华山派掌门的角度去思去想。

    也许是受了萧月生的刺激,他对武功一道的无欲无求,已变得有些迫切,练功也勤奋许多。

    岳不群叹息一声,轻抚清髯,摇头道:“如今有少林派插手,左冷禅想要如意,却也很难。”

    “方证大师谦逊坦荡,怕是不会去计算辟邪剑谱罢?”令狐冲迟疑着说道。

    岳不群摇头一笑:“左冷禅的野心,如同司马昭之心,若得辟邪剑谱,如虎添翼,方证大师断不容如此的。”

    令狐冲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弟子担心,辟邪剑谱已经落到了左冷禅手上。”

    岳不群看了令狐冲一眼,心中甚慰,如今的大弟子,与从前地浪荡子相比,判若两人,足堪大任了。

第167章 出手(第二更)

    “左冷禅……”岳不群喃喃一声,抬头看向远方,眼睛里的光芒复杂难明。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左冷禅的可怕,他的一身武功,即使比之方证大师,并不逊色,可谓一代武学奇才,惊才绝艳,自己与之相比,差了一筹。

    若非左冷禅野心勃勃,想要一统五岳剑派,心有顾忌,想要杀自己,并非难事。

    每次想到这里,岳不群皆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师父,若是左冷禅练了辟邪剑谱,怕是无人能制了!”令狐冲忧虑叹道。

    岳不群点点头,轻轻叹息一声,忽然一摆手:“你且随我去萧府一遭。”

    “找萧先生?”令狐冲一怔。

    岳不群摇头:“找定逸师太。”

    定逸师太正在萧府的静院中,一一察看着弟子们的伤势,脸色明朗,不似平日的沉肃。

    仪琳忽然出现,走到她身边,凑至耳边,轻声禀报:“师父,岳掌门拜见。”

    “他——?”定逸师太拨动的佛珠停下,眉头皱起,稍一沉吟:“好罢,为师去瞧瞧。”

    说罢,她带着仪和、仪清还有仪琳,来到了大厅中。

    他们双方碰面,便随定逸师太来到了一间小院。极为幽静,乃是她静修之处。

    两人皆未回避弟子,而是将他们带在身边,一起讨论问题。

    对于左冷禅的野心,他们皆是心知肚明,此时辟邪剑谱的出世,归于嵩山派手上,左冷禅如虎添翼,更是棘手,他们二人感受到了迫人地压力。便结成了进退同盟。

    “师太,此事若是萧先生插手,便好办得多了!”岳不群慨然叹了口气。

    定逸师太发出一声冷笑:“他滑溜无比,遇到事情,躲还来不及,哪会沾这一身腥?!”

    仪琳坐在仪清师太的下首,闻听师父之言,樱桃般饱满的红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仪琳。莫要为你大哥辩解,他就是懒人一个!”定逸师太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师父……”仪琳声音娇柔动人,听到师父骂大哥,总觉得不舒服。不由的开口。

    岳不群轻咳一声,看了看四周。

    “便是萧一寒在这里,这话也我照样说!”定逸师太轻哼。

    岳不群露出一丝尴尬,随即一笑化解,呵呵道:“萧先生行事,高深莫测,岳某难以忖度,不敢置评。”

    定逸师太撇了撇嘴。不以为然。“这一次。既然江帮主出面了,想必萧先生也不会袖手旁观。”岳不群笑道。

    仪琳忙用力点头。

    定逸师太摇头:“若是他想插手,早就亲自现身,派江南云出来,便是懒得动手!”

    岳不群摇头,但笑不语。

    “仪琳,待会儿你去问问。他究竟管不管!”定逸师太转头对仪琳道。佛珠不动,她轻哼:“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现如今却撒手不管了,哪有这个道理?!”

    “嗯,我去问问大哥。”仪琳怯生生的点头。

    清晨,萧月生搂着刘菁美梦正酣,忽然睁开眼睛。

    屋内静悄悄的,阳光映在窗户上,映得一片雪白,屋内也明亮了许多,柔和的轻纱低垂,将他们二人围在当中。

    他仰面朝天,眨了眨眼,看着床顶的星空图案。

    刘菁香软的身子紧偎在他身上,枕着他右胳膊,白玉似地脸颊染着红晕,妩媚如水,她呼吸细细,胸前的高耸随之起伏,极是诱人。

    “剥剥”窗户忽然被轻轻敲响。

    萧月生身子不动,嘴皮微动,窗外的仪琳耳边顿时响起声音:“仪琳妹子,这么早就过来啦?”

    隔着这么远,他竟施展的是传音入密之术,免得惊扰了刘菁。

    刘菁身子一动,猛的睁开明眸,眼神仍带着几分迷离,身子却绷紧,望向萧月生。

    “是仪琳过来了。”萧月生轻声说道,手掌轻拍她背心。

    “嗯。”刘菁嘤咛一声,又闭上了明眸,重新睡过去。

    萧月生继续施展传音入密,轻声道:“仪琳妹子,先去后花园与南云切磋一会儿武功,我很快起来。”

    仪琳轻点臻首,不再说话,步履轻盈无声,袅袅而去。

    她仍旧一身宽大的僧袍,穿在身上,施展轻功时,步履轻盈如离地,衣袍飘动,宛如神仙中人。

    过了半晌,萧月生才跚跚而至,仪琳与江南云正在小画肪上说说笑笑,笑声不时响起,宛如玉珠滚盘。

    萧月生一步踏出,如同空中架起一座隐形的大桥,他在虚空中踱步,慢慢落到了画肪上。

    “大哥!”“师父!”

    仪琳与江南云各自轻唤,脸上笑意盈盈,心情甚佳。

    “仪琳妹子,这么早就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萧月生坐下来,笑着问道。

    仪琳端起茶盏递上去,脆声道:“师父让我过来,问问你有什么法子没有。”

    “辟邪剑谱?”萧月生轻呷一口茶茗,眉头一皱,淡淡问道。

    “嗯。”仪琳小心瞧他一眼。低下头,两只小手绞在一起,怯生生道:“师父不想让辟邪剑谱落在嵩山派手上。”

    萧月生默然,轻轻把玩着雪瓷茶盏,似是在思索。

    “师父,辟邪剑谱若是落在左冷禅手上,确实不妥。”江南云在一旁帮衬,敲着边鼓。

    萧月生瞥她一眼,没有说话,目光散漫。渐渐投向远处。

    半晌过后,他收敛心思,点点头,道:“好罢,我便出手一次。”

    “师叔,这可是难得一见之事,还是你的面子大!”江南云抿嘴娇笑,轻拍玉手。

    仪琳羞涩一笑,瞧了萧月生一眼。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定逸师太盘膝坐在矮榻上,屋内燃着一支檀香,淡淡的香气缭绕不绝,闻之心神安定。

    敲门声响起。她缓缓睁开眼,温声道:“仪琳,进来罢。”

    仪琳虽然脚下无声,但定逸师太却能断定是她,诸弟子之中,脚步最轻者,便是仪琳无疑。

    仪琳一身宽大地僧衣飘动,缓缓推门而入:“师父。”

    定逸师太指了指身旁蒲团:“坐下说话。”

    仪琳来到榻上。坐到她身旁。静静无语,玉脸低沉,薄薄的眼睑微微耷拉,似是精神不振。

    “仪琳,可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定逸师太见她如此,忙关切问道。

    这个小弟子脾气极佳,且心胸淡泊开阔。罕见生气。

    “师父。大哥好像讨厌我了!”仪琳抬起头,眼眶发红。泪珠盈盈,将要溢出,我见犹怜。

    定逸师太一怔,眉头一挑:“这是为何?!”

    “……”仪琳不说话,只是摇头,泪珠一串串滑落下来,滴到了榻上,落入床单上,印下淡淡的圆痕。

    “仪琳,究竟怎么了?”定逸师太放低声音,温声问道,说不出的慈和亲切。

    仪琳摇头,仍旧不说话,只是不停的落泪,转眼之间,打湿了膝下地一大块地方。

    “可是你大哥欺负你了?!”定逸师太陡的提高声音。

    仪琳忙摇头,抽噎着说道:“不是,……大哥怎么会欺负我?!”

    “那你到底是怎么了?!”定逸师太焦躁的问,坐立不安。

    仪琳白玉似的小手一抹眼泪儿,苦着脸,轻声道:“我每次去找大哥,都是要大哥帮忙,不停的劳烦他,也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做。”

    定逸师太恍然,踏实地坐下来,摇头一笑:“原来如此,是你是怨为师让人去逼你大哥罢?”

    “弟子不是……”仪琳忙摇头。

    “唉……”定逸师太摇头叹息,佛珠拨动,缓缓点头:“你不说,为师尚未发觉,只觉得你与他说话方便,没想那么多。”

    仪琳不停抹着泪珠儿,抽噎不语。

    “好罢,为师亲自与他说话。”定逸师太拍拍她肩膀,低声道:“这点儿小事,怎值得大惊小怪,……莫要再哭了,再哭会变成丑八怪,你大哥不喜欢了!”

    “师父瞎说……”仪琳顿时羞涩,用力低头,红晕扩散到了脖颈。

    定逸师太笑咪咪的看了她半晌,温声问道:“仪琳,你大哥可有什么话说?”

    “大哥说,他会出手。”仪琳低着头,声音极轻,心中再次泛起悲伤之意,对大哥泛起深深的歉疚。

    “嗯,这便好!”定逸师太长长吁了口气,若是此事有他插手,便好办许多,左冷禅虽然难缠,但在萧一寒跟前,却难讨好处。第二日,日上三竿,萧月生起床。

    萧府地大厅上。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早已等得心焦,却又无法前来催促,只能耐下心等候。

    华山派还有令狐冲、林平之、岳灵珊,恒山派则有仪和、仪清与仪琳,各有三个弟子随行。

    宁中则并未随行,岳不群想来,有萧一寒在,宁中则跟不跟来,并无大碍,不如留在王宅。跟其余弟子们一起。

    定逸师太闭目坐在椅上,手上拨动着佛珠,似是入定,岳不群亦是稳稳坐着,微抚清髯,神情平静,丝毫看不出焦躁,这价养气地功夫,定逸师太看在眼中。暗自佩服。

    令狐冲坐在岳不群地身边,身形稳重,一动不动,双目垂帘,似是打坐入定。正在练功。

    随着剑法精进,他越发感觉内力之重要,独孤九剑固然精妙绝伦,犀利无比,但若没有深厚内力支撑,出剑速度太慢,威力大损。

    上一次,与江南云切磋时。毫无还手之力。他深受刺激,从此傲气全无,发奋图强,宛如变了一个人。

    岳灵珊则拉着仪琳说话,声音颇低,窃窃私语。

    “仪琳师妹,你大哥这时候还不起床么?”岳灵珊一身淡粉色罗衫。秀美清丽。

    仪琳想了想。吞吞吐吐,眼神游移。轻声道:“大哥应该起来了吧,可能正在练功呢。”

    出家人从不出诳语,她却犯了戒,不过,她也颇是机灵,加了一些“应该”“可能”,不把话说死,多是猜测之语,算不得犯戒。

    “哼,他——?!”岳灵珊撇撇雪白细腻的嘴角,不屑的娇哼。

    “大哥不是每天都起来很晚的。”仪琳忙道。

    “我还不了解他?!”岳灵珊轻哼,娇声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懒得要命!”

    仪琳默然不语,虽心中不舒服,却也知岳灵珊所言不差,只能沉默以对。

    “嘻嘻,不过,他本事大,懒一些也情有可原。”岳灵珊又娇笑一声,让仪琳脸色一舒。

    岳灵珊察颜观色地本事不强,但仪琳漫无心机,心绪如何,脸上全显露出来,岳灵珊不是笃钝之人,自然觉察。

    “仪琳师妹,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整日呆在府中,不嫌闷么?”岳灵珊娇声细语问道。

    “大哥平日里都在练功呢。”仪琳神情自豪。

    “哦,难怪他武功那般厉害。”岳灵珊点点头。

    “萧先生!”岳不群的声音忽然响起。

    仪琳与岳灵珊转头望去,见到岳不群正站起来,抱拳冲门口呵呵笑道。

    萧月生一身青衫,挑开门帘,步履从容而至,一抹阳光伴着他泻了进来。

    “岳掌门,师太,烦劳久候。”萧月生抱了抱拳,温声说道,脸色平和。

    定逸师太睁开眼,双手合什一礼,她心下明白,若不是有仪琳在,怕是萧一寒根本不会出手。

    “大哥。”仪琳怯生生地轻声唤道。

    萧月生温和一笑,点点头,转身对岳不群道:“岳掌门,咱们马上出发罢,……只是咱们得一路急行,若是轻功不佳,怕是跟不上。”

    岳不群点点头,转身望向令狐冲三人,道:“冲儿,你带着他们回去,为师一人足矣。”

    “师父……”令狐冲忙道,心中急切,想要一起。

    正在此时,门帘再动,一道曼妙地人影出现,挟着淡淡幽香,却是一身月白襦裙的江南云袅袅进来。

    “仪和,仪清,你们回去,让仪琳跟着我便可。”定逸师太转身,对仪和师太三人道。

    仪和师太性子果断,点头道:“师父一路小心!”

    “爹爹,为何她能去,我便不能去?!”岳灵珊见到江南云,顿时娇声哼道。

    “你地轻功太差!”岳不群瞪她一眼。

    岳灵珊顿时语塞,却又无奈,只能以明眸狠狠地剜着江南云,极是不忿。

    江南云似是没有看到她,跟岳不群与定逸师太见礼,来到萧月生跟前,轻声道:“师父,人已经跟丢了。”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顿时望了地来。

    “嗯,汤英鹗轻松不俗。”萧月生点头,淡淡说道。

    见师父如此说,江南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师父定是别有高招。

    萧月生带着江南云,定逸师太身后是仪琳,仅有岳不群孤身一人,没有弟子。

    令狐冲看着他们离开,手指甲深陷至手心中,鲜血流出而不自知,发奋之念更加浓烈。

第168章 先登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68章 先登

    一行人出了洛阳城,一路疾向南行。

    七人之中,论及内力,仪琳最是浅薄,但她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殊异,走路便是练功,不但不损内力,反而不断增益。

    半天下来,他们一路疾行,毫无停歇,定逸师太与岳不群皆有喘息加重之像,仪琳反而容光焕发,更胜从前,丝毫没有疲惫之状。

    岳不群看得惊异不已,定逸师太则瞥了萧月生一眼,知道这是他所授心法的高妙。

    他们停歇之处乃是山顶上的一处杂乱树林,山势既高且陡,如一柄长剑直刺长空,到了山顶,已经没有了道路,若非他们轻功极高,寸步难行。

    清风徐徐,凉人逼人。

    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吃着干粮,一边说着话。

    江南云手上一直提着一只木盒,约有三尺来长,一尺宽,看上去似是装着一柄长剑。

    她将木盒放下,打开,顿时香气飘溢,被山风一刮,盘旋一番便消散开,众人鼻间却一直缭绕不绝。

    “这是师父为大伙准备的糕点,凑合着吃罢。”江南云一边往外拿,一边笑道。

    木盒之中,分着数个方格,装着不同的糕点,看上去便极诱人,或玫瑰红,或翡翠绿,不忍下口。

    众人赶路累了,半天下,见得这般美味,自不会拒绝,各自接过,毫不客气。

    “萧先生,大约还要多久?”坐这一会儿,岳不群恢复了气定神闲,抚着清髯轻声问萧月生。

    萧月生想了想,遥望下面的莽莽平原,山庄如棋盘。湖水如冰鉴,令人观之心胸开阔。

    他略一沉吟,似是在默算,半晌之后点头:“差不多呀?”江南云双手递上一只白玉杯,杯中已斟满了青玉酿。

    “一个时辰过后,应能追得上。”萧月生接过玉杯。轻抿一口,横了江南云一眼。

    众人顿时舒了口气,这般赶路,实在辛苦,一直不停的施展轻功,内力消耗极巨。

    “萧先生。你如何能够发觉汤英鹗的踪迹?”岳不群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一路之上,萧月生身形飘逸。不疾不徐的走在前头,一停未停,毫不迟疑,似是轻车熟路。

    萧月生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岳不群亦是摇头,自失一笑,这般秘法,岂能宣而示人?!自己问得唐突了。

    “师父是耍了一个小手段,在辟邪剑谱上做了手脚吧?”江南云抿嘴一笑,嫣然问道。

    萧月生转头瞪了她一眼。这个做弟子的,太是可恶,总喜欢拆为师的台!”(电 脑阅 读 w w w .1 6 k . c n)

    说着。他呵呵笑了起来,点头对众人道:“知师莫若徒,南云所说不错,……辟邪剑谱之上,附着一种暗香,我此处有一种奇虫,可闻得到。”

    说罢,自怀中掏出一只水晶瓶。里面一只小虫,乍看之下。似是七星瓢虫,正躁动不安的飞舞,偶尔朝东碰撞瓶壁。

    “是不是咱们要向东追?”岳不群看了一眼,笑问道。

    “正是。”萧月生点头,收起了水晶瓶,又横了江南云一眼,惹得她吐了吐舌头。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二人却是松了口气,原来有这般手段,若是不然,萧月生也太过高深莫测了一些,似鬼神之能。

    只是这师徒二人,没大没小,弟子不恭,师父不重,太过随意。

    “走罢,应该快到了。”萧月生起身,将青玉酿一饮而尽。

    江南云接过白玉杯,放回木盒中,合上盒子,提在手上,跟着起身。

    众人继续疾行,仪琳一路上极是沉默,也没有与萧月生说话,似是冷淡了许多。

    萧月生一眼看透,义妹是心怀内疚呢,不由暗自失笑,女儿家的心思,果然细腻敏感得很。

    他也没有去打扰,小事一个机会跟她说说便是,只是现在一直有人在旁,不宜多说。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小山庄。

    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的村庄,四周群山环拱而立,一道小溪自山上流下,纵贯小村。

    他们从山上看去,宛如一条玉带贯穿了这十几户的小村月生说道。

    几人大喜,身形加快,自山上纵身飞下来,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村子。

    “咦,不对。”萧月生忽然止步,粗重的眉头动了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众人马上停下步子,转头望向他,见他脸色沉肃,顿时心中一沉,感觉不妙。

    萧月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似是乌云笼罩。

    终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金光闪烁,逼人心魄。

    岳不群他们眼光与他双眼中金光一触,忙不迭的闭眼,双眼灼热,微微刺疼。

    “怎么了,师父?”江南云忙问,她也感觉到异样,这里太过安静一些。

    萧月生脸色铁青,似是凝成了一块儿铁:“这里的人都

    “什么?!”岳不群一惊。

    “里面的人都被杀了,无一活口。”萧月生淡淡说道,声音缓慢,每一个字都如江南云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的,出现在了十几丈远的小村中,再一晃,消失无踪。

    转眼之间,她曼妙的身形再次出现,脸色苍白如纸,紧抿着樱唇,牙齿咬进了下唇,嵌在肉中,血丝隐隐。

    “江帮主,如何?”岳不群当先抢问。

    “一个未留,全被杀了。”江南云咬着牙,慢慢说道,身子微微颤抖,呼吸粗重,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

    岳不群展开身法,迅捷前冲,众人也眼着向前走,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惨烈之像。

    村中一片寂静,甚至连狗叫声都没有,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集中一间屋子前,围成一个圆形,一层一层倒在的上,皆气绝而亡,但却没有流血。

    岳不群俯身查看,这些人皆是被震断心脉而亡。

    “青城派的催心掌?”他抬起头,望向萧月生。

    “并非青城派的催心掌,催心掌震碎心脏,而这仅是震断了心脉,手法更绝,此人掌法比余沧海更精妙几分!”江南云摇头说道,声音略带几分沙哑,陡增几分诱人。

    定逸师太脸色阴沉,嘴中不停的诵着经文,眼神悲悯,颇有几分佛家气度。

    其余众人开始搜索四周,看是否有幸存之人,村庄不大,仅是十几户,很快便能搜“师父,此人可是汤英鹗?!”江南云站在众人围成的圆形中央,忽然扬声叫道。

    萧月生身形一晃,来到了江南云身边,低头打量她脚下之人。

    “这正是汤英鹗!”岳不群赶了过来,点头道。

    定逸师太则仍在那边,盘膝而坐,拨动佛珠,低头诵经,仪琳坐在她身后,跟着诵经,神态虔诚无比,白玉似的秀脸洋溢着圣洁之光。

    汤英鹗此时也已气绝身亡,伏在的上,衣襟被扯开,头发披散,似是被人搜过身。

    “有人捷足先登了。”萧月生淡淡扫了他一眼。

    岳不群打量四周,想了想,道:“想必是这里经过一场大战,将村里的人惊动,过来围观,被凶手一一灭

    萧月生点头,将怀中的水晶瓶拿出来,瓶中的虫子似是睡了过去,一动不动。

    “世上果然奇人异士不穷,剑谱上的香气已被除去。”萧月生摇头,将水晶瓶放回怀中。

    “那如何是好?”岳不群抬起头问道。

    萧月生叹息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师父,剑谱无所谓,但这个凶手,却不能放过!”江南云忽然开口,声音沙哑,紧抿着嘴。

    萧月生瞧她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南云,上不平之事万千,这样的事常见得很,不必太过难过!”

    “师父!”江南云娇叱一声,紧盯着她。

    萧月生装作没瞧见,转头对岳不群道:“岳先生,事已至此,萧某无能为力了。”

    岳不群抚髯,摆摆手道:“萧先生,辟邪剑谱是被旁人得去,岳某也松了口气,只要没落在左冷禅手上,便已足矣。”

    在萧月生跟前,他丝毫不隐瞒对左冷禅的忌惮。

    “那萧某先行一步,暂时不回洛阳。”萧月生冲岳不群与定逸师太抱了抱拳,转身对江南云道:“南云,走罢!”

第169章 追查(第二更)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69章 追查(第二更)

    江南云看了看,默默点头。

    看着二人缓缓离开,岳不群与定逸师太对望一眼,皆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疑惑。

    仪琳也是神情疑惑,心中思忖,依大哥的性子,见到这样的事情,断不可能轻易放过的。

    萧月生与江南云二人没有原路返回,踏着一条向西的小路,沿着涓涓小河,缓缓而行。

    “师父,真的放过凶手么?”江南云忽然开口,沉声问道,玉脸严肃,带着几分威严。

    “放过他们?!”萧月生冷笑,眉头一挑,摇头道:“观其手法,应是数人所为,找到他们,诛杀他们!”

    江南云紧绷的玉脸一松,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娇嗔道:“干嘛还要遮遮掩掩的?!”

    萧月生摇摇头:“这般狠辣的手段,绝非寻常黑道人物,说不定,与日月神教有关。”

    江南云一怔,明眸微眯:“日月神教?!”

    如今的日月神教,可算是如日中天,帮主东方不败,天下第一高手之称,无人置疑,正道人物对这个名字噤若寒蝉,提也不提。

    萧月生点头:“若真是日月神教,连累了岳掌门与定逸师太,实在于心不忍。”

    “哼哼,他二人怕是不会领情呢!”江南云撇撇细腻莹白的樱唇,白了萧月生一眼。“领情不领情,又有如何?!”萧月生摇头淡淡一笑。

    江南云明眸闪烁,波光流转,飞快瞧了他一眼,玉脸蓦的一红,忙转开眼睛,望向别处。

    太阳低悬在西山,马上便要坠下山中,天空宛如织锦。彩霞漫天,绚丽多姿,瑰丽动人。

    他们转过一道小山坡,停了下来,这是一条小松树林,虽然不大,郁郁葱葱。茂密森森。

    萧月生身子一折,出了小路,走向树林。

    走了几步,来到了小林的深处,江南云莫名其妙,却并不多问。只是紧跟着他,亦步亦趋。

    来到林子深处。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已成封闭的空间,萧月生停下脚步,袖子漫不经心的一拂,的上的枯叶杂草连着泥沙一块儿被卷起,落到了数丈远处,的面变得平坦光滑。

    他虚虚一按,仿佛番天印落至的上,的面一陷,似是形成了一个光滑的蒲团。

    盘膝坐到上面。衣不沾尘,他慢慢阖上眼,神情一片肃穆。

    江南云默不作声,被师父肃穆的神情所慑。松林内的空气仿佛都庄重了许多。

    玉虚诀缓缓流转,她凝神细察,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浑身松而不驰,宛如搭箭上弦。

    虽然萧月生没有吩咐,但子,她却与师父心有灵犀,根本不必出声吩咐。已然领会,知道师父要施展秘技。她需暗自护持。

    片刻之后,她只觉萧月生身上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威压之气,似是面对巍峨的大山,置身于一座莽莽高峰之上,一览众山小。

    又似站在浩浩大海之旁,海天一线,波光粼粼,放眼望去,无穷无尽,顿觉自己渺小如海中一粒沙子。

    清心诀顿时流转,脑袋倏的一清,顿时恢复如常,周身温润清爽,似是从清泉中洗澡出来。

    她转头瞧向萧月生,因为他闭目入定,她放心仔细观瞧,眼波流转,宛如黄昏下的西湖之水,波光粼粼。

    半晌之后,萧月生忽然眼睑一动,缓缓睁开。

    江南云忙不迭的转开眼睛,心虚之下,脸颊染上两团红云,娇艳绝伦,她脸如白玉,染上酡红之后,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师父,可否查到了?”她先发制人,赶忙问道。

    萧月生轻轻点头,双眼中的金光一闪即逝,完全内敛,脸庞再次恢复了普通,只是多了一层淡淡莹光,似是皮肤下有光华在隐隐流转。

    “能追得上吗?”江南云转开明眸,轻声问道。

    萧月生眉头皱起,哼了一声:“他们抢了辟邪剑谱,天亮,转头望向他:“师父能够感应得到辟邪剑谱?!”

    “嗯。”萧月生身子冉冉升起,似是被白云托起,升到一人来高,盘着的双腿放下来:“辟邪剑谱固然可由牵线虫寻觅,却是偷懒之法,亦可由天人感应术。”

    “嘻嘻,师父真是狡猾!”江南云盈盈上前,白玉似的素手拂去他衣衫上的淡淡尘土,弯着腰,抿嘴笑道:“这藏拙之道,弟子可是学不来!”

    萧月生嗅着她身上的异香,横她一眼,道:“就你这几手庄稼把式,,哪有什么拙可藏?!”

    “师父忒也小瞧人了!”江南云直起身,横他一眼,娇嗔道:“再不济,我也是个小小的高手呀!”

    她眼波流转之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风情万种,实有倾国倾城之姿。

    萧月生心头一跳,忙压抑心神的波动,暗中一声厉害,玉虚诀果然不凡,媚意惊人,换了别人,实难抵御。

    “走罢。”他沉下脸来,不敢再玩火,当先举步。

    江南云紧跟一步,拍拍他身后的衣衫,尘土尽除之后,方才罢休,上前几步,与他并肩而行。师徒二人来到一处小镇上时,已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点灯挂盏,炊烟的气息淡淡散去。

    小镇虽然不大,却颇是繁华,镇上大街挂着灯笼,人来人往,夜市热闹非凡。

    萧月生走到一处酒楼下,停身抬头,打量了一眼迎风招展的酒旗,脸色一片阴沉。

    “师父,人在这里?!”江南云凑到近前,低声问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目光凝聚,盯着酒楼来来往往的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二跑过来,亲切的招呼,看出二人所穿不俗,径直带他们到了二楼。

    这座酒楼虽小,却设施齐全,一楼大厅,二楼小厅,三楼雅间,分得清清楚楚。

    一楼热闹得很,看起来生意极佳,但凡酒楼生意,越是热闹,便会越热闹。

    人们看着这般热闹,轻易可推测出,此楼的厨艺不凡,才会招来这么多人,便会过来吃吃看。

    二楼上倒没有一楼那喧闹的劲头儿,但也几乎坐满了人,这座酒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

    恰好有一桌人吃完离开,让出一个靠近窗口的位子,这样的位子,都得早一些来才能占到,早来早到,自然离开得也早。

    两人坐下,江南云随意的点了几个菜,摆了摆手。小二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甚是英俊,见江南云摆手,便忙不迭的离开,眼睛却痴痴盯着她,直到身子撞到柜台上,撞了一个趔趄,被掌柜的一通骂,方才跑开。

    若在平常,萧月生会开口取笑两句,此时却沉着脸,一言不发,转头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师父,人在这里?”江南云低声问。

    萧月生点头,以眼神示意,坐在东南角落的一桌人。

    这一桌人,共有四个,形像各异,或阴柔,或威猛,或清癯,或朴质,看上去各不相同,坐在一起,有些惹眼。

    “是他们?”江南云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问。

    “辟邪剑谱在他们身上。”萧月生拿起白玉杯,轻抿一口,缓缓点头,脸色渐渐恢复沉静。

    “我去动手!”江南云猛的起身,迫不及待的便要动手,以为那些无辜之人报仇。

    “慢!”萧月生一摆手,摇头道:“南云,人已找到,不必着急,再看看。”

    江南云玉脸涨红,激动道:“看什么看?!……师父,这些人就不应该让他们多活一刻钟!”

    “你呀,行事还是太浮躁!”萧月生摆手,摇了摇头,感慨一声。

    江南云的情绪不由一冷,头脑清明了几分,清心诀顿时下来,她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们虽然身怀辟邪剑谱,但并不敢肯定是凶手,说不定,是半路上劫来的,或是捡到的。”萧月生缓缓说道,脸色沉肃。

    “哼,哪有这般巧事?!”江南云不以为然。

    “大千世界,无奇不用,断不可如此轻率。”萧月生温声道。

第170章 寻衅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70章 寻衅

    江南云略一思忖,也觉师父所虑有理,强行按捺心绪的激动,清心诀流转,定下心来,慢慢打量着那四人。

    他们四人坐在一起,惹人注目,不时会被人看上一眼,早已习以为常,并未觉不妥。

    饭菜很快上来,软兜冰鱼,流星赶月,明珠甲鱼,蟹黄虾盅,蜜*汁排骨,水晶肘子,百花朝凤。

    这几道菜俱是名菜,每一道皆色香味十足,观之诱人,垂涎欲滴,旁边的人看得大是摇头,这些菜,每一道都价值不菲,一股脑儿全点上来,太过奢侈了。

    萧月生举箸挑了一口,咀嚼几口,微微颔首,让江南云长松了口气,师父口味挑剔之极,除了小荷的厨艺,外面的人罕有合他胃口。

    “师父,味道可成?”她执壶斟酒,抿嘴轻笑。

    萧月生放下银箸,点点头:“尚可入口,难怪这里如此火爆。”

    “能入师父法眼,可是荣幸得很呢!”江南云盈盈笑道。

    萧月生横她一眼,轻抿一口巴山夜雨,不置可否。

    江南云眼波流转,望向那桌的四人,耳朵竖起,内力缓缓凝聚于耳,周围嘈杂的声音潮水般褪去,那四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半晌之后,她摇了摇头,瞧了师父一眼,见他似笑非净扯些有的没的,正经话半句不说。”

    “人多嘴杂,他们岂会开口?”萧月生摇头一叹,一幅本就该如此的神情,让江南云更是憋闷。

    她正要与萧月生斗嘴,忽然一动,忙转过身去,瞧见四人当中的一个起了身。

    此人约有四十余岁,身形矮壮。狮子鼻,阔口方脸,脸色却泛黄,病容恹恹。

    他此时喝得有些高,脸颊通红,双眼血丝隐隐,朝人瞪视时。看上去颇为吓人。

    推开椅子,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踉跄,随时可能摔倒,迈着醉步,朝萧月生这边走来。

    江南云一直朝别人那边看。浑没注意,他们二人也是惹人注目得很。她风情万种,姿容倾城,萧月生却相貌普通,气质也平凡,丝毫看不出卓越之处。

    一处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但凡是男人见到了,都难免泛起可惜与怒气,恨不能取萧月生而代之。

    红颜祸水,在此显露无遗,萧月生顿时成了公敌。

    那人摇摇晃晃走到萧月生他们桌前。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向萧月生,半晌之后,狠狠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

    萧月生沉下脸,威严森哼一声:“你是何人,如此放肆?!”

    “吆喝,好大的威风!”那人嘻嘻笑了起来,仰天打了个哈哈,陡然的一竖眉。煞气凌人,脸庞逼近。低沉说道:“跟曹三爷这般说话的,都见了阎王!”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皱了皱,横他一眼,沉脸一摆手:“少废话!说罢,什么事?!”

    “什么事……?”那位曹三爷一怔,猛的一瞪眼,怒哼道:“你艳福不浅呀,这般漂亮的美人儿陪伴身边!”

    萧月生瞥了江南云一眼,她笑意盈盈,嫣然巧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他转过头,沉着脸:“这又如何?”

    曹三爷瞪眼,眼睛血丝更盛,冷笑:“识趣的,马上滚蛋,将这个小美人儿留下,三爷我好好疼疼她!”

    萧月生横了江南云一眼,见她黛眉轻蹙,心中暗笑,若无其事的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巴山夜雨,微眯眼睛,状似享受。

    曹三爷近在眼前,闻到了巴山夜雨的醇香,他肚中酒虫顿时蠕动起来,顾不得其他,蓦然伸手,奇快无比,抓向萧月生手上的白玉杯。

    将要触到白玉杯,甚至感觉到了温润气息,脸上露出志得意满之笑,蓦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的望向萧月生。

    刚要到手的白玉杯竟然倏的消失,一手抓了个空,这对练鹰爪功的他而言,匪夷所

    他睁大眼睛,白玉杯仍在萧月生手上,他正轻抿一口巴山夜雨,慢慢放下白玉杯。

    曹三爷不服气,再次探爪,疾如闪电,比刚才更快三分。

    萧月生轻轻一移,动作从容,似是碰巧一般,恰避过曹三爷的手指,若是他手指长一寸,亦可碰得到。

    即使喝得有些高了,曹三爷亦知碰到了硬茬子,怪叫一声,索性不去抢白玉杯,左手探爪,直抓萧月生面门,五指萁张,凌厉无比,若被抓实,定会出五个深窟窿。

    “不自量力!”萧月生脸色一沉,冷哼中一掌击出。

    “砰”的一声,似是巨石落的,的板震得颤动了一下,却是曹三爷被击向空中,摔落的上所致。

    其余三人惊愕的对望,全没想到曹三如此不济,一招也未接下来,难不成,是醉酒所致?!

    其中一人缓缓站起,身形削瘦,双眼狭长,阴沉沉,森森然,浑身似乎冒着寒气。

    萧月生微一皱眉,一眼看出,此人所练必是阴寒之极的武功,心计深沉,颇是难缠,说不得,自己得大开杀戒。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那人约有四十余岁,抱拳缓缓说道:“我三爷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寒光,虽说得客气,眼神却凛冽如刀,显然心怀恨意。

    “我是什么人,又有何干?!”萧月生摇摇头,又抿了一口巴山夜雨,淡淡道:“见色起意,害人性命,其罪当诛。”

    其中一人走到曹三爷跟前,低身去探其鼻息,又探其脉相,起身点头道:“小曹受点儿轻伤。”

    其余二人吁了口气,听萧月生的语气,还以为已经不幸身亡了呢。

    那双目狭长的男子抱拳:“多谢阁下留情!”

    萧月生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拿起银箸,挟了一口蟹黄,细细品味。

    双目狭长的男子神情自若的放下手,眼中寒光一闪,转身便走,回到了原位。

    曹三已经被救醒,神色委顿的坐在桌旁,眼神凌厉依旧,充满血丝,狠狠瞪着萧月生。

    “师父,被这般瞪着,也忒讨厌了!”江南云娇哼一声,淡淡瞥了那边一眼。

    “与几个死人计较什么?!”萧月生横她一眼,银箸夹了一口甲鱼,送入口中,眉头微皱。

    “这明珠甲鱼不合口味么?”江南云忙问。

    萧月生点点头,勉强咽了下去,忙喝了一大口巴山夜雨,又喝了一大口,方才喘了口气,叹道:“外面的菜,果然吃不得。”丝帕,探身凑近,轻拭萧月生嘴角,有些懊恼的说道:“早知如此,应带小荷妹妹一块儿来的!”

    “她武功太浅,怕难自保。”萧月生摇头,任由她忙活。

    江南云直起身,丝帕收回,摇头笑道:“师父过虑了!……小荷妹妹的武功,如今可是高明得很,我帮中的那些高手们,没有一个是她的对

    萧月生斜睨她一眼,没有说话。

    但他眼神之意,江南云却已明白,娇嗔道:“虽然我帮中的高手们名气不大,但也不是师父以为的那般逊啊!”

    “算了吧,还是别提他们了!”萧月生摆摆手,懒得多说,在他眼中,清平帮的高手们,实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江南云也颇不服气,帮中的高手在自己的调教下,突飞猛进,并非那般不堪,只是一直隐伏不出,想要留作杀手锏罢了。

    “师父,他们走了!”江南云忙一拉萧月生的胳膊。

    萧月生抬对,那四人正缓缓起身,临走之际,深深看了萧月生一眼,狭长的眼中寒光闪烁,如同寒刃。

    “哟,师父,他们好像有后手呢!”江南云顿时兴致大起,娇声笑道。

    萧月生淡淡一笑,不置可见了踪影,江南云低声道:咱们就这般放过他们?”

    “不必着急,先吃过饭再说。”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看他神情,放下心来,恨恨嗔道:“这样的坏家伙,得受点儿苦!”

    “他们会回来的。”萧月生横了她一眼。

    江南云顿时不再说话,拿起银箸,专心吃饭。

第171章 要挟(第一更)

    半晌之后,四个人噔蹬的走上来,在楼梯口望了望,看到了萧月生二人,径直走过来。

    “这位大侠,在下郑西风有礼了!”走到近前,一个人躬身拜见,声音甚恭。

    江南云眯眼一瞧,却是四人当中双目狭长,阴冷森森之人。

    她暗自一笑,此人临走之时,目射寒光,满眼杀机,似是想要暗算自己二人,没想到眼前这般恭敬的模样。

    萧月生放下银箸,虚虚一挑手,淡淡道:“不敢当,……原来是郑大侠,客气

    郑西风转身一指曹三,抱拳道:“我三弟方才多有得罪,我这个大哥代他赔礼

    此时的曹三,已经昏迷过去,人事不省,被一个魁梧的大汉背着,双手低垂,向下耷拉着晃动。

    萧月生扫了曹三一眼,摇了摇头,道:“酒醉之人,不值计较,郑大侠不必如此。”

    他眼光淡漠,虽是如此说话,却看也不看曹三一眼,显然口不对心,仍旧计较于心。

    郑西风看了一眼曹三,咬了咬牙,声音放低,道:“我等认栽了,不知先生有何指教,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萧月生眼光一闪,瞥了他一眼,端想白玉杯,淡淡一笑,却并不开口。

    “你这厮,好无礼!”旁大汉忍不住跳起来,断喝一声,便要向前冲。

    “齐兄弟!”郑西风急忙喝止,以眼色示意。

    那虬须大汉止住了步子,铜铃般的双眼仍不甘的狠瞪着萧月生,似是一言不合,便要动手。

    他声如洪钟,这一声断喝,似是一声炸雷。整个酒楼都听得一清二楚,耳朵嗡嗡作响。

    周围的人们望过来,想看看发生何事,却被大汉铜铃般的大眼瞪了回去,他声势逼人,似是疯虎一般。

    萧月生漫不经心的瞥了大汉一眼,朝江南云使了个眼色。

    “啪”的一声。江南云身形一动,蓦的出现在大汉身前,玉掌挥出,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记耳光。

    月白身形一晃,再次出现在原本的座位上,她淡淡说道:“这般吵闹。影响胃

    “呵呵……”那大汉抚着脸,不由笑了起来。双眼却是瞪得溜圆,煞气满面,他死死瞪着江南云,笑得森冷:“呵呵,小娘皮好俊的轻功!”

    江南云拿起银箸,看也不看他,轻轻夹一口明珠甲鱼,慢慢送到樱口之中,细细品尝。

    她细细咀嚼,咽下之后。挑眉冲萧月生娇声道:“咦,这道甲鱼味道不差呀。”

    “差了几分火候,有些老“我吃着恰好合适呢!”江南云抿嘴笑道。

    二人旁若无人,让郑西风四人看得火气升腾。郑西风眼中寒光闪烁,森冷逼人。

    待萧月生转头望他时,他狭长双眼中的寒光顿敛无遗,反而送上一记微笑。

    “吃我一掌!”那大汉按捺不住,怒火冲天之下,身形疾冲向江南云,蒲扇般的右掌挥了出去。

    江南云似是未觉,微闭明眸。细细品味着甲鱼的鲜美,玉脸带着浅浅笑意。妩媚动人。

    手掌临近她玉脸之际,她袖子轻拂,柔美曼妙,风淡风轻,宛如梨园弟子一般美妙。

    “砰!”大汉一掌击中她罗袖,似击中败革,他退了一步,胡须拉渣的大脸通红如醉。

    他摇晃了一下,用力甩甩头,再狠狠瞪向江南云。

    郑西风一把拉住大汉,不让他前冲,面色阴沉,瞪了大汉一眼,怪他轻举妄动。

    被他一瞪,大汉老实下来,铜铃般的大眼却仍旧死死瞪着江南云,似是要用眼神杀死她。

    郑西风目光落在江南云身上,仔细看了看,抱拳一笑:“这位姑娘想必是夫人了,果然好身手!”

    江南云顿时大羞,雪白的玉脸一片绯红,白里透红,明艳绝伦,整个大厅仿佛都明亮了几分。萧月生懒得解释,轻咳一声,淡淡道:“你刚才说,但有所命,无所不从,是吧?”(电 脑阅 读 w w w .1 6 k . c n)

    郑西风心中凛然,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只要能够解了三弟的穴道。”

    萧月生伸手一拂,一直沉默不语的大汉背上,曹三身子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如今他已完全醒了酒,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终于落在了江南云身上。

    他生性好色,刚才醉酒,忘了发生之事,睁眼见到绝美惊艳的女子,自是迷了眼,直直的盯着江南云。

    郑西风见江南云挑了挑黛眉,吓了一跳,忙沉声一喝:“老三!”

    他声音如冰珠,寒气彻骨,曹三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望向郑西风,揉了揉眼睛:“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他挣扎一下,自大汉背上跳下来,在美女面前,这般模样,实在有失体面,面色有些不愉。

    “你喝得烂醉如泥,得罪了这位姑娘,还不赔礼致歉?!”郑西风给他打着眼色,目光极凌厉。

    曹三不情不愿,却不敢违了大哥的意,慢吞吞的一抱拳,冲江南云道:“得罪

    说罢,双眼再次放光,贪婪的盯着江南云的玉脸瞧个不停。

    对这样的目光,江南云见得多了,已经麻木,毫不在意看也不看他一眼。

    “辟邪剑谱。”萧月生声音极低,缓缓吐出。

    “什么?!”郑西风本要训斥曹三一眼,乍听此言,不由失声,双眼寒光迸射,似要穿透萧月生的身体。

    萧月生微微一笑,端起白玉杯,轻抿一口,默然不语。

    郑西风脸色阴沉,死死盯着萧月生,想要看出些什么,他缓缓开口道:“阁下究竟说甚?!……我没听清。”

    “辟邪剑谱想必在你怀中吧?”萧月生瞥了他胸口一眼,眼神淡漠,似是漫不经心。

    “什么辟邪剑谱?!”郑西风面色茫然,摇头道:“难不成,你所说的是福建林家的辟邪剑谱?!”

    萧月生摇摇头,看了看江南云。

    江南云嫣然巧笑,抿嘴道:“师父,此人装糊涂的本事,着实差得很呢!”

    萧月生点点头,带着淡淡笑意瞥了一眼郑西风,举箸夹了一口冰鱼,慢慢咀嚼。

    郑西风站在他跟前,心中不安,迅速看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在意,吁了口气,眼中杀机大盛,冷冷看了一眼萧月生。

    听到辟邪剑谱四个字,曹三的色心顿时一敛,眼神警惕,紧紧盯着江南云与萧月生,与刚才色迷迷的模样判若两人。

    “既然如此,明人面色不没放在身上,而是被我藏在一个隐秘之处。”郑西风缓缓说道。

    萧月生朝江南云再打了个眼色。

    江南云白了他一眼,无奈的点头,身形一晃,出现在曹三面前,不等他反应,纤纤食指已点中了他胸口膻中。

    “取尔小命,易如反掌!”江南云身形轻轻一闪,已落回原座,冲着郑西风嫣然娇笑。

    郑西风脸色铁青,原本是心存杀机,想要将二人引出去杀了,却不想,竟碰到了这般硬茬儿,不复笃定。

    他眼中精芒闪烁,长长吁了口气,面色舒展少许,缓缓点头:“好,我带你们去

    “不必着急,先吃完饭再说罢。”萧月生摆摆手,淡淡说道,手上银箸不疾不徐,慢慢的夹菜,吃上两口,再饮一小口巴山夜雨。

    “请便!”郑西风脸色更差,恨不得立刻将身上的暴雨梨花针射出,结果了二人。

    但他忍性惊人,心志坚毅,并未轻举妄动,狠狠瞪了一眼曹三他们三个,示意少安毋躁。

    曹三他们双眼通红,充满了血丝,狠狠瞪着萧月生与江南云,似要将二人用目光杀

    萧月生师徒二人在这般注视之下,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吃菜慢条斯理,边吃还边议论品评,这道菜如何,火如何,味道如何,俨然是两个美食家。

    在曹三他们喷火的目光中,师徒二人吃完了饭,又是一番漱嘴涮舌,极为讲究。

    郑西风脸色阴沉,不像曹三他们一般怒瞪,而是微微低头,目光闪动,若有所思,不时轻瞥萧月生一眼。

    萧月生没有出手,他却深为忌惮,此时他已知,江南云仅是他的弟子,已如此可怕,其师如何,更是高深莫测。

    PS:我今天尽量多写,看看能不能写够12000,现在,我最大的愿望是订阅能够过600,惨淡之极啊。

第172章 无路(第二更)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72章 无路(第二更)

    “走罢。”萧月生一推白玉杯,站起身。

    江南云将白玉杯装入木盒中,动作利落,仅是眨眼间完成,跟着站起,妙目盈盈如水,扫了郑西风他们一眼,一掠而过。

    郑西风点头,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曹三他们三人跟上,转头之际,狠狠瞪了江南云一眼,一幅有你好瞧的神情。

    “师父,不知他们会弄什么鬼。”江南云凑到萧月生身边,低声轻笑一声。

    淡淡幽香扑鼻而来,萧月生抚着唇上的小胡子,嘴角撇了撇,似笑非笑。

    几人自小镇中走出来,沿着郊外的一条小路慢行。

    此时夜色已深,他们没有拿灯笼,各自内功不俗,加之夜空一轮明月朗照,依稀能够看清周围的情景。

    走了半晌,转过一个小松树林,眼前出现一间房子的轮廓,江南云能够看清,这是一间破庙。

    慢慢走到庙前,现出了真容。

    没有院墙,仅有一间屋子,透过仅有一扇的门,隐约可见里面是一座观音大士的泥像。

    雕像前面的香案断了一条腿,斜斜倒在那里,案面乌黑,缺了一个角,似是被人用刀砍掉。

    一阵夜风吹来,“呼啦啦”,窗纸被风吹得乱响,门“东西便藏在这里!”郑西风停住,转身面向萧月生,指指庙内,一双眸子在夜色中精芒闪烁。

    萧月生点点头,朝前面伸手:“去取出来罢。”

    郑西风身子一动不动,狭长的双眼精芒四射,紧盯着萧月生,缓缓问道:“若是取了剑谱,你便放了我几个弟

    萧月生粗重眉头一皱。面色沉下来:“你若交出剑谱,我便放过你们几个!”

    “可敢立誓?!”郑西风一步不让,紧盯着他。

    萧月生神色一冷,眼中电芒一闪,宛如平的陡现一道闪电,周围为之一亮。

    虽威势惊人,骇人听闻。郑西风只觉眼皮刺疼,呼吸困难,却寸步不退,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只是死死盯着萧月生。

    “嗯。也好。”萧月生见他如此,缓缓点头。于是伸出右掌,当众发誓,若是交出辟邪剑谱,他便放过众人。

    听萧月生立下誓言,郑西风长吁一口气,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吧,我便去取剑谱,你若不放心,可跟在我后头。”

    萧月生似笑非笑。身形一闪,宛如鬼魅,轻轻一指点中了他背后一处穴道,身形一动。倏然回归原位。

    “你这是做甚?!”郑西风大怒,勃然色变。萧月生轻抚唇上小胡子,淡淡道:“亏得你提醒,……若是有把握解开穴道,不妨逃走。”

    郑西风呼吸粗重,沉声怒哼一声,瞪视萧月生半晌,缓缓收回目光。望向曹三他们三个。

    “大哥!”曹三心有不甘,哼道:“咱们与他拼了!……鬼才相信。交出剑谱,他能放过咱们!”

    “三弟,但有一线生机,便得抓住。”郑西风摆摆手,决心已下,不容更改。

    转身之际,他再次深深望一眼萧月生,大步流星走入破庙。

    “师父……”江南云的脸在月光之下,皎洁白皙,更加动人,此时,白玉似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萧月生点头,示意不必多言,看情形便是。

    “砰!”庙顶轰然炸开,几个人影冲天而起,似是几只白鹤,冲天而起,发出一声长啸。

    长啸声中,他们升到空中,身子一折,忽然朝这边斜斜飘来。

    一轮明月当空,几道人影在空中飘飞,皆是一身黑衣,衣襟飘飘,速度极快,让人忍不住想到了蝙蝠。

    转眼间,已滑到萧月生他们几人身前,各自手摸到腰间,取出什么东西。

    “嗤——”“嗤——”

    漫天白芒陡然闪现,伴着厉啸,他们各自双手猛甩,不,暗器纷纷,遮天蔽日,完全笼罩萧月生与江南云。

    曹三他们见机,猛的蹿起,脚下猛的一蹬,身形疾冲,化为箭矢,瞬间远离萧月生二人,眨眼的功夫,已冲进了破庙之中,庙内传来了两声大笑。

    “师父,他们果然不死心呢!”江南云嫣然一笑,摇了摇头,柳腰一扭,脚尖点动,身子轻轻一旋,似是在轻歌低舞,罗袖挥出,轻轻一卷,优雅曼妙之至。(电 脑阅 读 w w w .1 6 k . c n)

    宛如万流归宗,漫天的白芒纷纷钻入罗袖中,随着她罗袖的收回,皆消失不见。

    天上共有六人,人在空中,呈一个六角形,仍在不停的抛掷暗器,江南云则不停的娇躯旋动,罗袖轻挥,丝毫不带杀气,看上去,宛如仙子月下轻舞。

    六人终于落的,呈六角形,将萧月生与江南云围在当中。

    “师父,难不成是个阵法?”江南云好奇的打量六人,眼波流转,满是好奇之色。

    “嗯。”萧月生点头,神情沉静,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这二人皆身形削瘦,容貌清癯,颌下三绺清髯,气质不俗,看上去约有四十余岁,目光精芒闪动,内力修为不俗。

    他们站立不动,目光紧盯萧月生二人,一言不发。

    这样的高手,武林中并不萧月生转头瞧了瞧江南云:“南云,可识得他们?”

    “从未见过。”江南云摇头,如水的目光细细打量,摇了摇头:“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没听说过呀。”

    “日月神教,神秘得很。”萧月生微微颌首。

    “不错,我等乃是日月神教中人!”六人中一个年纪颇轻者开口,缓缓点头。

    他目光沉静,淡淡看着萧月生与江南云,眼睛深处没有一丝感情。似是看两个死去之人。

    “师父,放走那个姓郑的?”江南云黛眉微蹙,不理会六人,转头问萧月生。

    “先将他们打发了。”萧月生目光一掠六人。

    “是!”江南云娇声点头,身形一晃,月白的身影闪动,划出光影。宛如一条玉带,绕向六人。

    “杀!”其中一人断喝,乃其中年纪最长之人所发。

    六人同时身形闪动,脚下迈步,绕着萧月生二人旋转开来,恰巧闪过江南云的捕捉。

    江南云身形一晃。归回原位,站在萧月生身旁。笑道:“我想先看看他们有什么高明之处。”

    萧月生瞟她一眼,没有多说,只是摇了摇头,心中暗思,这个南云,傲气总是不改,吃过一次亏了,仍旧这个性子。思手段,想让江南云识得厉害。免得被别人利用她的傲气暗算。

    “唰”的一下,六柄剑同时出鞘,整齐划一,寒气森森。六人阵中的萧月生与江南云感觉到了淡淡的寒气。

    “好剑!”江南云打量着,口中赞叹。

    “流星赶月!”一声断喝,六柄剑同时刺出,流星一般刺向江南云,在他们看来,江南云轻功卓绝,最具威胁。

    “来得好!”江南云兴奋的娇叱,腰间寒霜剑不动。罗袖一展,灵蛇出洞。迅疾无比卷向六柄剑尖。

    “当”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她罗袖击中剑尖。

    六人身形齐齐一震,脚下不停,踏着奇异的步伐,将长剑上的力道卸去,安然无事,收剑再刺。

    六柄剑各按不同方位,笼罩周身各向,嗤嗤的轻啸声中,六人脸色沉肃,凝重无比。

    一剑之下,他们已知晓,论及内力,远不及江南云,唯有仗着剑阵之妙来周旋一二,只要能够将他们拖住,让郑西风他们脱身,便算幸不辱命。

    江南云想看剑阵玄妙,身形一晃,直冲向两人,将背心让出,两手各伸食指,屈指一弹向胸口刺来的两剑。

    “叮叮”两声脆响,清越激扬,宛如龙吟。是好剑!”

    身形不停,仍旧冲向前,转眼间到了两人跟前,玉掌伸出,各自击向一人。

    长剑嗤嗤,四柄剑同时刺她背心,各罩一处大穴,声势凌厉,若是不躲闪,必一剑刺得通透。

    江南云身子一荡,如水中浮荷,轻轻飘开,悠悠躲开四剑,两掌却依然击向二人。

    两人急忙缩手,剑身横移,挡在胸前,江南云玉掌拍中剑身。

    “当”声音清脆,似是金铁交鸣,两掌同时击中,发出一声,两人身形震动,步子疾动,踉跄后退。

    其余四人同时移动,随着二人的后退而移动,保持六人的距离相同,恰是六角形。

    见两掌下去,并没有破去此阵,江南云来了兴致,清啸一声,身形飘动,只见白影闪现,看不清她的身影。

    六柄剑挥动,六人身如转轮,绕着江南云与萧月生不停的挥剑,却被江南云一一屈指弹开。

    她身法灵动,在六道长剑织成的剑网之中游刃有余,衣袂飘飘,月色之下,宛如仙子谪尘。

    六人剑法绝妙,但面对江南云时,却总是束手束脚,她纤纤素指似是无处不在,长剑总是递到她指前,屈指轻轻一弹,轻描淡写,清雅娴静,动作曼妙脱俗。

    六人只觉剑身上传来浩荡法把持,脚下疾行之际,长剑总欲脱手而去,需得运起周身内力,方能抵御这沛然的力道。

    转眼之间,数十招已经过去,江南云身法越来越流畅,她于阵法一道,虽不精擅,却略有几分通晓,见得六人的剑阵,仅是粗浅的六合阵,便失去了兴趣。

    “定!”她身形蓦的加快。化为一点流光,转瞬间绕六人一周。

    六柄剑叮叮当当落的,六人一动不动,化为了雕像,仅有双眼能够活动自如。

    他们盯着江南云,神色惊骇,似是不信。

    “你们这剑阵……!”江南云摇头。似是不能苟同,脸色颇是失望,瞪了他们一眼:“回去多加修练吧!”

    “走罢。”萧月生一招手,身形晃动,转眼出现在十几丈外,月色之下。身影朦胧,若隐若现。

    江南云来不及多说。娇笑一声:“一刻钟后,穴道自解!”

    说罢,身形一晃,已是出现在十几丈外,追到了萧月生身旁,再一晃,已然消失在他们视野之中。

    “师父,不杀他们?”江南云施展着缩的成寸,毫不影响说话,声音糯软如蜜。

    “小鱼小虾。理会做甚?!”萧月生扫了她一眼。

    江南云忙道:“师父言之们跑了。”

    她冰雪聪明,一眼看出。师父看自己的目光有异,似是带着几分淡淡不满,心思一转,便知究竟,忙岔开话题。

    萧月生轻哼一声,斜睨一眼,没有继续追究,暗中记了一帐。

    “大哥。何必这么急,早已甩掉他们了!”曹三不满的对郑西风说道。声音很大。

    “嘘——!”郑西风忙竖指唇前,狠瞪他一眼。

    他们四人此时位于荒郊野外的一处小山丘下,月光朦胧,看不清周围太远。

    郑西风朝后面看了一眼,转过头,狠狠瞪一眼曹三:“想得美!”

    他冷哼一声,低头摸了摸胸口。

    “怎么,难不成,孙氏六杰也缠不住他们?!”曹三不服气的道。

    郑西风抬头斜看他:“他们轻功高明,即使孙氏六杰,也缠不了多久,很快会追上来!”

    “我就不信,他们真有这般神通,……除非精通追踪之术。”曹三有些心虚的摇头。

    郑西风懒得多说,知道曹三只是嘴硬,心下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郑大哥,咱们这般跑,是办法,不如,分路而行?”其中一个大汉说道,双眼如铜铃。

    郑西风稍一沉吟,点头同意:“这个主意甚好!”

    “那我与老齐一路。”大汉急忙说道。

    郑西风看了那边沉默的老齐一眼,见老齐用力点头,神色坚毅,点了头:“嗯,……路上小心!”

    “郑大哥放心罢!”大汉拍着胸脯,大咧咧的说道。

    看着二人渐渐消失在西边,曹三呸的吐了口唾沫,恨恨骂道:“胆小鬼!”

    郑西风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蝼蚁尚且惜命,况且人乎?!”

    “可他们也忒不是东西,危难之际,不但不思一同御敌,反而吓得跑了!”曹三气哼哼的大骂,又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谁让辟邪剑谱只有咱们得了呢!”郑西风似想得甚开,只是狭长的双眼冷芒迸射,显然心中没有嘴上那般平静。

    “但愿他们别再落到我手上!”曹三恨恨的瞧着老齐他们离开的方向,跺了跺脚:“……大哥,咱们继续赶路罢!”

    郑西风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却蓦的停住,脸色大变。

    曹三见他停住,转头一瞧,月光之下,郑西风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忙叫:“大哥!”

    郑西风摆摆手,刚想说“大哥!”曹三忙上前扶住他,满脸急切。

    “果然歹毒!”郑西风苦笑一声,身子越发显得虚弱,缓缓坐下来,在曹三的搀扶下,盘膝而坐,运功疗伤。

    但刚一运功,再次张嘴喷出一口热血,面色惨白,似是敷粉一般。

    “那穴道点得歹毒,我怕是不成了!”郑西风惨然一笑,喘了一口粗气,似是说话都有些吃力,衰竭之速,似是一张纸被点燃。

    “胡说!”曹三断喝一声,坐了下来,大声道:“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PS:惭愧,本想写多一些,却力有未逮,明天再努力,大家月票鼓励一般,谢谢大伙了。

第173章 托管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73章 托管

    郑西风一把推开他,自己的身子却晃了晃。

    “大哥!”曹三焦急的喊道,不敢违拗。

    郑西风狠瞪他一眼,解下身上的衣衫,露出里面一件袈裟来,将袈裟脱下,送到曹三怀中,道:“老三,你拿着剑谱,速速离开!”

    “不成!”曹三躲闪,不去接袈裟,头摇个不停:“大哥,这破剑谱,我不要!”

    “老三!”郑西风沉声一喝,声色俱厉。

    “大哥,将剑谱扔下,咱们赶紧跑吧!”曹三恳切的道。

    “不成!”郑西风摇头,将袈裟强行按到他怀中,狠狠说道:“快走,将剑谱练成,再回来为我报仇!”

    “大哥,这破剑谱,我才不去练,要练,你自己练去!”曹三摇头,将袈裟推回去,一用力,将郑西风提起来,拉着他往前走。

    郑西风不再多说,将袈裟小心穿上,边走边系上扣子,心中腾起熊熊战意,若是那两个人来了,拼了命便是!

    两人走得极快,到了后来,曹三背着郑西风走,反而更快几分,他轻功颇是高明。

    转眼之间,一个时辰过去,他们已经赶出很远的路,月向西斜时,来到了一座小村庄。

    月色朦胧,村庄一片寂静,仿佛沉静过去,村前有一条小河,在月光之下波光粼粼。“大哥,咱们到里面藏一下吧!”曹三转对,望向背后的郑西风,气喘吁吁的问道。

    “嗯。”郑西风点头,脸色越发的苍白,微微透着青色。

    这一路上。他不停的咳血,似是肺痨一般,后来,他摸清了其中的脉络,原本一运功,便会吐血,只能老老实实的趴在曹三的背上。

    他忙又说道:“老三,若是他们真追上来,你自己先跑,能逃一个是一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们没追上来,大哥不必吓自己!”曹三大咧咧的说道,迈开步子,往村子走去。

    汪汪的犬吠声顿时响起,随即。家家户户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叫个不停。

    他们身上仿佛带着杀气。让村中所有的狗都警惕不已,狂叫不止。

    听到狗儿这般反常的狂吠,村民们纷纷惊醒,点起油灯,想要看个究竟。

    “娘的,这般聒噪,我去宰了他们!”曹三双眼一瞪,凶光灼灼,恨恨骂道。

    “老三,不可!”郑西风忙抬手制止。

    曹三咧嘴一笑。凶气凌厉:“不能让这帮人泄了咱们的底!”

    “若杀他们,无异于将咱们的行踪泄露!”郑西风摇头,挣扎了一下:“让我下来!”庄。正要进入,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两位,可是跑够

    两人身子一僵,停住半晌,慢慢转过身子。

    萧月生与江南云并肩站在他们面前,宛如沐浴在月光的清辉下,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之笑。

    郑西风脸色变幻,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面色怆然。嘿嘿冷笑一声:“果然阴魂不散!(电 脑阅 读 w w w .1 6 k . c n)”

    “娘的,老子拼了!”曹三二话不说,身子一滑,冲向江南云,长剑出鞘,剑化寒芒,直刺江南云胸口。

    江南云屈指轻轻一弹,“叮”的一响,长剑荡开,曹三冲得太猛,忙脚下一蹬,身子折向,转换不灵活。

    罗袖轻轻一拂,带着一股香风,没有触到曹三,他却身子一僵,“砰”的一下俯冲的上,狗吃屎式。

    摔倒在的上,他便一动不动,郑西风一惊,顾不得萧月生与江南云的威胁,低身去扶曹三。

    曹三身子僵硬似槁木,脸上满是尘土,却并非昏迷,双眼不停的眨动,冒着熊熊烈火。

    郑西风一看便知,他是被点中了穴道,转身望向江南云,冷冷一哼:“是杀是剐,随你的便,却莫要折辱我等!”

    “士可杀不可辱,倒是好风骨呢!”江南云嫣然一笑,莲步轻移,盈盈来到他身前,,指着他哼道:“你为了身上的袈裟,将一个村子的人灭口,心肠可谓歹毒!”

    郑西风冷笑一声,转头不屑一顾。

    “这般说来,人果然是你们杀的!”江南云冷若冰霜,皓齿紧咬红唇,明眸泛着冷光。

    “不错,都是我杀的!”郑西风冷冷望着她,目光如刃,丝毫没有了胆怯之气。

    他已有必死之念,手慢慢伸到怀中,冷哼道:“你想替他们抱仇,尽管过来!”

    说罢,他身形一转,猛的向后跑去,不顾曹三,便要冲进村庄里,惹得群犬狂吠。

    江南云皓腕一翻转,一枚莹白棋子出现在她纤纤玉指间,她屈指一弹,一道白光划过夜空,直射向郑西风。

    郑西风正在前跑,但体内无法调动内力,轻功施展不开,听到一声嗤的厉啸,想要躲闪,动作缓慢。

    “呃……”郑西风身形一颤,发出一声呻吟,动作一顿,慢慢倒在了的上。

    江南云冷哼一声:“死有余辜!”

    萧月生淡淡看着,不发一言,走到浑身僵硬,目光如火的曹三跟前,轻轻一拂,转身便走。

    他隔空点了曹三的死穴,必无幸理,不再理会,走到了郑西风跟前。

    郑西风侧身躺在的上,双眼翻白,身子一颤一颤,不停之态。

    萧月生叹息一声,缓缓摇头:“这般残暴之人,实不应留存于世间!天道不仁呐……”

    “师父,还是先将他的袈裟取下吧!”江南云盈盈走过来,见他故作慈悲,白了他一

    萧月生点点头,动作麻利,俯身蹲下,便要取袈裟。

    蓦然之间,寒芒陡射,扑天盖的一般,萧月生与江南云皆被笼罩其中,月光之下闪着蓝芒。

    “师父小心!”江南云娇喝一声,罗袖挥出,彩练横空,舒卷一圈,漫天暗器似是乳燕投林,纷纷钻进了罗袖中。

    经过上一次在白马寺路上遇袭,这一式万流归宗,她下了苦功修炼,已是驾轻就熟,劲随意走。

    萧月生身形不动,暗器皆被江南云收走,他朝郑西风虚虚一按,一脸狂喜的郑西风脸上一僵,眼中的冷光慢慢黯淡下去……

    “好狠的心肠!”江南云袖子一挥,暗器簌簌落下,蓝芒闪烁,皆是淬着剧毒的钢针。

    萧月生手掌一翻,出现一个小小的圆筒,约有小竹筒大小,小巧可爱:“这便是暴雨梨花针,威力不凡。”

    “亏得我身手不凡!”江南云拍拍自己胸脯,娇声感

    萧月生横她一眼:“尾巴得割去,省得你总喜欢翘起来!”了他一眼,转开话题:“师父,我瞧瞧辟邪剑谱的真面目

    萧月生将袈裟递过去,转身便走,还有两个人在逃,他们也参与杀害那些村民之举,自不能饶过。

    半夜时分,洛阳城的一处大宅中,少林主持方证大师忽然被身边的小沙弥叫醒,是清平帮的帮主江南云拜见。

    方证大师一怔之后,吩咐请人进来,然后起身穿上袈裟,端正仪容,走出卧室。

    江南云一身月白罗衫,翩翩而至,上前盈盈一礼。

    方证大师双手合什还礼,两人寒暄了两句,便入正题。

    她自身上取下包袱,放到桌上解开,露出一件袈裟来,看上去颇是陈旧。

    “这是……?”方证大师神色平静,蔼声问道。

    江南云离开桌子,指了指,正色说道:“大师,这便是辟邪剑谱!”

    方证大师霜眉一动,神色微讶:“辟邪剑谱?……如何在这里?”

    江南云将事情的经过一说,方证大师高宣佛号,低头诵了一遍经文,半晌之后,叹道:“罪孽罪孽,唉……,……萧施主与江施主除暴安良,老衲多谢了!”江南云摆摆手,不以为意,玉脸端肃,缓缓说道:“家师说,辟邪剑谱交于少林,最为妥当,免得天下群雄一直不死心。”

    “善哉善哉!”方证大师点点头,双手接过剑谱,正色说道:“老衲必不负萧施主所托,不让它再为祸人间。”

    辟邪剑谱再厉害,却也比不过少林的七十二绝技,却无人敢去夺取,如今剑谱落入少林手上,自然众人只有瞪眼的份儿,徒呼奈何。

第174章 破门(第二更)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74章 破门(第二更)

    两日过后,辟邪剑谱的消息传扬开来,嵩山派的汤英鹗被人所杀,他所在的一个村庄的人全都陪葬。

    究竟是他杀了村中之人,还是夺他辟邪剑谱的人下的手,便成了悬案,惹得世人无数猜疑。

    岳不群与定逸师太知晓事情究竟,他们却不会站出来多说,汤英鹗之死,定会惹得嵩山派大怒,若是左冷禅知道了他们那晚去追汤英鹗,定会迁怒,说不定,会有一场暗中的报复。

    又过了一日,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辟邪剑谱最终落在了少林派方证大师手上,由方证大师封存保管。

    至于辟邪剑谱为何落至方证大师手上,无人知晓,他们不由纷纷猜测,定是少林派暗中派人夺取,心下大是不耻少林的假清高。

    方证大师胸怀不凡,不闻不问,没出来辟谣,清平帮的帮主江南云站出来,对外宣称,剑谱乃是她奉师父之命,转交给了方证大师。

    洛阳城内谪仙楼

    太阳正中高悬,阳光炙热,烤得万物蔫头耷脑,人们都缩在阴凉之处,不接受阳光的考验。

    谪仙楼中,人们吆喝不常,整个酒楼爆满,城外的大阵撤去。人们无处可去。便都涌进城来。

    谪仙楼因为萧月生经常过来。人气爆涨,像惊鸿一剑这般绝顶高手,寻常人难得一见,有机会近身观瞧,自是一件吸引人之事。

    二楼上是雅座。各个酒桌之间颇是宽裕,不似一楼似的桌子挨着桌子,且酒桌空处还摆放着鲜花,极是宜人。花香飘荡,空气中又飘着酒香与菜香,令人胃口大开。

    虽是雅座,却也颇是热闹。彼此之间,议论纷纷,各各都眼光灼灼,一脸的兴奋。

    辟邪剑谱终于出世,对于武林中人而言,一条金光大道便缓缓铺开,近在眼前,只看各人的运气与机缘。一旦得到剑谱,便鲤鱼跳龙门。

    “诸位。江帮主说,辟邪剑谱是她亲自送到方证大师手上,她这话可信吗?”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站起来,高声问道。

    此人穿着一件麻布葛衣,头上粗粗挽了个髻子,看上去宛如一个农家老翁,只是双眼清亮,目光如电,慑人心魄。

    这位老者,武林中颇有名气,人称寒江钓叟,姓李号醉翁,人皆以醉翁称之。

    他性子淡泊,虽武功高强,却不好名利,最喜之事,便是赶热闹,逢有大事,便能“醉翁,照我说,江帮主既是这般说了,应是错不了的!”一个魁梧英壮的青年男子点头道,说完话,浮了一大白,颇见豪迈气度。

    “嘻嘻,宋少侠,江帮主这般美艳绝伦,说话自然可信喽!”一道戏谑的声音悠悠传来。

    “张前辈莫要乱说!”姓宋的青年男子急忙摆手,英武的脸庞染上一丝红意。

    “呵呵……”人们会心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江南云这般绝世美女,男人们自然见了挪不动脚步。

    “张老兄,那你说,江帮主话有不实之处?”李醉翁笑咪咪的问。

    那姓张的老者尖嘴猴腮,小眼微眯,转动不停,闪着精光,浑身上下没有几两余肉,干巴巴的精瘦。

    他挠挠后脑勺,嘻嘻一笑,活似一只灵动的猴子。

    但周围的人们却无人笑他,这位姓张的老者,名叫张机杼,一身所学乃是正宗无比的猴拳,看似尖嘴猴腮,貌不惊人,猴拳一旦施展开来,极让人头疼,无人敢招惹。

    “嘻嘻,我可不敢这般说!”张老者挠着头,嘻嘻一笑:“若是被江帮主听到,还不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人们哄然而笑,细品其话,却也觉有几分道理,他们皆是因为此故而噤若寒蝉,不敢多加评论。帮的帮主江南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笑靥如花,倾国倾城,下手狠辣,武功高绝。

    她一向自称一介小女子,小肚鸡肠,莫要招惹,否则,睚眦必报,纠缠不休。

    她平日所行,亦是如其所言,可谓是言行一致,令人凛然戒惧。

    即使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也不敢轻易招惹她,且不论她本身的武功高绝,至今无人能敌,其身后的师父惊鸿一现萧一寒,更是一个巍巍绝峰一般的存在。

    李醉翁刚来不久,这一次是因为隔着太远,闻听热闹,赶过来时,恰好辟邪剑谱出世,对于江南云的威风,倒领教不多。

    “依老夫看,她的话,不可全信。”李醉翁抚着几绺稀疏的胡子,慢慢说道。

    “醉翁何出此言?”精通猴拳的老者张机杼忙问,挠了挠后脑勺,神态认真。

    李醉翁精神一振,扫了一眼慢慢围到他桌旁的众人,慢条斯理,轻抚着胡须,轻咳一声:“辟邪剑谱是她亲手送到方证大师手上的,是奉其师之命,那岂不是说,辟邪剑谱最终落在了萧一寒手上?”

    “萧一寒武功绝顶,最终夺得剑谱,不出所料嘛。”有人开口说道。

    李醉翁摇头不已,摆摆手:“不然,不然!”

    “醉翁,请释我等之有人执壶帮他斟上酒,催促道。

    “辟邪剑谱本就是萧一寒拿出来的,他若想夺,干脆不必放出来便是了!”李醉翁抚着稀疏的胡子。神情郑重。缓缓说道:“况且。汤英鹗最终被杀,剑谱被人所夺,难不成竟是萧一寒所为?”

    “嗯,凭萧一寒的武功,即使被人知道是他夺去剑谱。也不会杀人灭口,想必,是旁人所为罢。”有一个人点头附和。

    “萧一寒虽然心狠手辣,但甚少伤及性命。必不会做下这等恶事,看其手法,似是魔教之人所为!”又有一人缓缓说道。

    周围顿时一静,人们脸色各异。却俱缄默不语,人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顾忌。

    “不怕,谅魔教的崽子们也不敢来洛阳城!”那人摆摆手,大咧咧的笑道。

    人们纷纷露出笑容,却都是勉强挤出来的笑,魔教之人行踪诡秘。行事阴毒,常常出人意料。想他们不会来,说不定,偏偏便在身边。

    这些年来,天下第一高手之宝座,并非是少林派的方证大师,也不是武当派的冲虚道长,而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天下第一高手是魔教教主,如此一来,魔教之势大猖,正道势弱,东方不败似乎隐世不出,不管闲事,魔教的甚少活动,正派自是巴不得,不去招惹他们,生怕将东方不败招出来,难以收拾。

    周围一片安静,人们转头,悄悄打量四周,没听有别的声音发出,方才大舒了口气,生怕猛的响起一声断喝,有一个魔教之人跳了出来,那可是大事不妙。

    “依老夫看,说不定真的是魔教的人下的手,只是萧一寒渔翁得利,自别人手上又抢回了辟邪剑谱。”李醉翁抚着稀稀疏疏的胡子,慢慢说道,郑重其事。

    人们若有所思,纷纷低头思索。

    “嗯,若说萧一寒杀了汤英鹗,这我相信,若说他杀了一个村子的人,我却是不信的!”张机杼挠着后脑勺,点头说道。

    “萧一寒这一招极高明,送到了少林派手上,看谁还敢去抢!”一个有开口,沉声哼道,语气略带几分不满。

    “这一招确实妙!”李醉翁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呵呵笑道:“萧一寒果然是萧一寒,行事就是不俗!”

    “他这倒好,一下便绝了天下人得到辟邪剑谱之心!”其中一个中年剑客冷冷哼道,眼中寒光闪烁,显然大是不满。

    众人看了他一眼,看出他是野心勃勃之辈,正想要创出一番名头,只是却名声不显,显然是郁郁不得志,对辟邪剑谱志在必得。大方,还不如送给老子呢!”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人们转头望去,却是一个袒胸露乳的大汉。

    胸口的汉毛又浓又密,满脸的络腮胡子,气质豪放,声如洪钟,手指关节粗大,似是外功高手。

    “鲁大海,甭做美梦了,这般美事,哪轮得到你?!”另一个粗豪的声音随之响起。

    却是一个坐在他对面之人,方形的国字脸庞,脸如黑炭,说话之间,露出雪白的牙齿,皮肤黝黑,越发衬得牙齿雪白,阳光一照,颇有几分俊朗之气度。

    “孙成离,你怎么就知道,轮不到老子?!”鲁大海猛的一拍桌子,呼的站起,怒眼一瞪,大声喝道。

    “你没那个命!”孙成离雪白的牙齿一露,嘿然一笑。

    “那你就有这个好命了?!”鲁大海躬身怒瞪着他,大声喝斥。

    孙成离发挥发的从容,慢条斯理的拿起大碗,轻抿了一口,放下碗来一笑:“嘿嘿,我可不会白日做梦!”

    “你是找死!”鲁大海一把推开椅子,大步流星,便朝孙成离冲去,怒气冲冲,边走边撸胳膊袖子。

    “慢着!”一声断喝猛的响起,声如铜钟,在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他们转头一瞧,发出这般洪声的竟是精瘦无比的张机杼。鲁大海更是狠狠瞪着自己,张机杼嘿嘿一笑:“你想打架,尽管打,只要不怕萧一寒便成。”

    鲁大海虽然粗豪。人却不傻。放下撸袖子的手。哼声问道:“我收拾孙成离,关萧一寒什么事?!”

    “谪仙楼内,不得动武!”张机杼抚了抚颌下的几根胡子,嘿嘿笑道:“你进来时,没有看到额匾上的题字?!”

    “老子不识字!”鲁大海脸色更怒。狠狠瞪他一眼。

    在鲁大海眼中,这个小老头瘦不拉唧,一巴掌便能拍晕,自是不放在眼中。语气不善。

    “原来如此……”张机杼也不生气,只是嘻嘻一笑,慢慢说道:“这可是萧一寒亲笔所题,你若是动手。可是不给萧一寒面子喽……”

    “娘的,他管得倒宽!”鲁大海恨恨骂道,瞪了孙成离一眼,猛的一跺脚,转身走回去,用力一下坐回椅子中,压得椅子吱吱作响,兀自生着闷气。

    “哈哈。哈哈……”孙成离仰天大笑,摇头不止:“鲁大海呀鲁大海。你不是目中无人,什么人也不怕么,今天怎么变老实了?!”

    看他如此挑衅,人们不禁鄙视,很明显这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娘的,有种的,你就别目如狂,须发皆张,威猛之势极是骇人。

    孙成离并不在意,他敢主动挑衅,自是不会怕鲁大海,只是见他这般有力不敢使,心中快意无比。

    这一场闹剧很快结束,鲁大海坐在那里,一大碗酒接着一大碗酒,猛灌个不停,很快便醉倒在桌上。

    这里的人们,多是从洛阳城外涌进来,第一次进谪仙楼,并不知这个规矩,不会去看酒楼额匾上的题字。

    他们纷纷打听,为何萧一寒竟这个酒楼题字,难不成,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张机杼摸着几根小胡子,得意的讲进来,原来是萧一寒见洛阳城中武林人物太多,争斗不时发生,整个洛阳城混乱无比,心有所感之下,便在谪仙楼写下了几个字,不得在楼内动武。

    当初,他在山东十里铺的宋老爷子寿宴上,送了一幅字,结果,宋老爷子拿出字来护身后,仍被人所伤。

    萧一寒闻听之下,亲自动手,将挑衅之人废了武功,这一段轶事,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议论纷纷,招来很多的指责,骂其狂傲。

    只是,如此一来,人们却心中忌惮,他的字,俨然便是一个护身符,人们见了,皆有顾忌,若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敢贸然动手,免得惹来萧一寒的报复。

    自从谪仙楼被题了这几个从此再无一例打斗,倒成了洛阳城难得一片净土。

    “唉……”张机杼感叹一声,挠了挠后脑勺,叹道:“这一场好戏,终于要过去惜的摇头,抚着胡子叹了口气:“剑谱既是落在方证大师手上,大伙儿无可奈何,只能死心喽……”

    “萧一寒做得忒绝了!”有人愤愤不平的哼道。

    李醉翁不以为然的摆手:“萧一寒这一招,算得上身具佛家的慈悲心肠了,若是不然,一场血雨腥风再所难免!”

    人们多是点头附和,辟邪剑谱实在诱人,鸟为食死,人为财亡,辟邪剑谱这般绝顶秘笈,比之钱财更有诱惑力,有此巨大的诱惑在前,人们便如飞蛾扑火,明知危险,动辄丧命,也想一搏。

    入夜时分,王宅一片寂静,华山派的人多已入梦,整个王宅仅有几盏灯笼仍在亮着。

    忽然,一声轻柔的猫叫响起。

    没有动静之后,再次响起一声猫叫,随即,轻微的“滋滋”声响起,颇是古怪。

    转眼之间,王宅的大门像豆腐一般被轻轻划出一个大窟朦胧的月光下,数个人影自大门的窟窿钻进来,躬身走猫步,落脚无声无息,脚下似是垫着什么东西。

    他们纷是身穿黑衣,长剑负于背后,黑巾蒙面,看不清容貌,仅露一双眼睛,神采奕奕,目光明亮。

    他们进来之后,领先一人打了个手势,其余众人点头,各自趴倒在的,耳朵贴的,一动不动。

    他们或趴在假山旁,或趴在小树林中,或趴在墙角下,远远看上去,很难发觉其存在。

    刚趴下不久,又有数人自窟窿中闪了进来,落的无声无息,宛如狸猫轻轻钻进来。

    他们如刚才数人一般,进来之后,找个的方躲了起来,一动不动,没有贸然往里闯。

    第三批人进来之后,总共近有十五六个人,大门又被堵上,若不是贴近仔细看,看不出大门被划开。

    PS:还有第三更,拼了老命,不信完不成催更票!(

第175章 化解(第三更)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75章 化解(第三更)

    一共三批,近有四十余人,他们脚下无声无息,又不同时走动,很难发觉。

    将门堵上之后,三个领头之人聚在一起,轻声低语,一阵风吹来,却听不清他们的话语。

    很快,他们再次分开,各自招呼自己的人,先后出发,往里面摸了进去。

    他们对王宅似乎颇为熟悉,虽然小心,却并没有走错路,避开了萧月生所设的阵法。

    三批人分成两拨,一拨人是两批合一,约有三十几个,朝华山派的院子走去,另一批人则向王元霸及林震南所在的院子而去。

    他们行走极慢,步履轻盈,落的无声,浑身的黑衣皆是紧身,不虞有衣襟飘风之声。

    他们认得路,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径直朝华山派的院子而去,越是靠近,步履越是缓慢,到了最后,一步一步的前挪,宛如慢动作。

    领头之人拿着一柄短剑,寒气森森,宛如一汪秋水注在其中,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他缓缓走到华山派的院门前,轻轻伸出短剑,门栓似是豆腐,无声无息的被划断,短剑又将门轴划断,四个人在一旁接着,将两扇门轻轻接住,轻手轻脚的挪走,无声无息。

    华山派的人似是毫无所觉,院中一片寂静,他们站了半晌,看仍无动静,便缓缓进一个一个,脚步轻盈无声,动作缓慢。待走到院中。仍无动静。首领短剑轻轻比划,指指房间,又指指他的手下。

    诸黑衣人皆轻轻点头,示意明白,然后三人一组。缓缓朝各个屋子走去,轻轻行走之间,两个人摸上负于背后的长剑,另一人则摸出了腰间的铁管。

    “什么人?!”一声喝声蓦的响起。宛如铜钟一般大响,整个王宅顿时惊醒。

    “动手!”一声冷喝随之响起,黑衣人纷纷扔掉铁管,背后的长剑出鞘。长剑破窗,猛的冲了进去。

    令狐冲正在睡梦之中,与小师妹在瀑布旁嬉戏,两人一块儿修练冲灵剑法,小师妹咯咯娇笑个不停,声音清脆,像是银铃一般,传到了自己的心底。甜美如甘泉注入心田,浑身轻飘飘的。美不可言。

    乍在此时,一声断喝响起,他猛的醒来,双眼一睁,精光一闪,神智顿清,一伸手摸上床边的长剑,身子一缩,双腿用力一蹬,薄薄的被子顿时张开着飞起,遮向窗口方向。

    恰在此时,窗户炸碎,三人自窗口冲了进来,薄被一遮,挡住了视线,身势不由一缓。

    令狐冲已然站起,眼睛一眯,长剑横于胸前,另一只手整了整衣衫,好整以暇的望着薄被落的,他们三人钻进屋来,双眼如电,瞪着令狐冲,一言不发,挥剑便刺。

    这三人俱是使剑的高手,招式精妙,剑势凌厉,分刺喉咙、胸口、小腹,深得稳准狠三昧。

    令狐冲心中微惊,不想这三个鬼鬼祟祟之人竟有一手好剑法,振奋精神,长剑一抖,毫不留手,口中轻喝:“破剑式!”

    长剑蓦的一圈,将三剑俱围其中,牵引撕扯,化解了剑意,复又一剑刺出,直刺当中一人的胸口,奇快无比。

    他所使的乃是独孤九剑,讲究无招胜有招,这一式破剑式,汇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之精妙。

    如今他独孤九剑登堂入室,初窥堂奥,已得其妙,一式使出,登时令三人惊异。

    三人退了一步,再次挺剑直刺,剑尖嗤嗤作响,越发的凌厉逼人。

    “破剑式!”令狐冲再次一喝,长剑陡然一抖,似是化为三柄剑,分迎向三人。

    这一剑,他并不迎击,采取同归于尽的招数,不管来剑,剑尖直刺三人胸口。

    他的剑奇快,后发先至,他们再退一步,已到了窗口,退无可退。

    “果然好剑法!”其中一人喝道,身形一晃,转瞬间横移一步,长剑斜斜削来。

    另二人各处踩着步法,长他肩膀与两肋,三柄剑极为分散,令他左右无法兼顾。

    “破箭式!”令狐冲脸色一冷,剑眉挑动,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再不留情。

    “呃!”“呃!”“呃!”

    三声闷哼几乎同时发出,他们丢了长剑,纷纷捂着自己的喉咙,嗬嗬作响,死死瞪着令狐冲,眼中满是不甘。

    令狐冲顾不得他们,身子一纵,自窗口冲出,落到院子里,乍一落脚,三柄剑便挟着劲风疾刺而至。

    他下手无情,破剑式施展,荡开三柄剑,顺势刺入一人胸口,随即毫不犹豫的拔出,脚下踩着步法,剑势绵绵施展开来,护在身边,看清了周围的情势。

    院子中共有六人,三人正围攻自己,另三人则虎视眈眈的注视周围,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砰!”一声闷响,如击中败革,一道人影自窗口纵出,穿着一身月白的中衣,飘然落的。

    “师父!”令狐冲精神一振,将两柄剑倏的荡开,再刺中一人胸口,拔剑便走。

    剩余一人状似疯虎,不顾生死的扑过来,要为同伙报仇,令狐冲身形略微一缓,长剑陡的自腋下后刺。

    “呃……”那人看着胸口的长剑,神情惊愕。

    令狐冲毫不犹豫的拔剑,不群,人在空中,长剑挥动,替岳不群挡下一剑。

    围攻岳不群的三人剑法极高,三人结成一个三才阵,轮转不休。脚下不停奔走。长剑疾刺。一沾即走,即使刺不中岳不群,也不他击实。

    令狐冲飞身而至,一剑刺来,便是破剑式。精妙绝伦,登时便令三才阵一缓,岳不群眼疾手快,趁势刺出一剑。大巧若拙,与一人的长剑相交,脸上紫气登时一闪。

    “叮”的一响,对方长剑断为两截。一呆之下,被岳不群一剑刺中胸口,登时一颤,缓缓滑倒在的。

    三才阵一破,另二人虽然剑法精妙,却不足为论,转眼间数招,便被师徒二人刺中。

    岳不群冲向林平之的屋子。令狐冲则冲向小师妹岳灵珊香闺。

    他自窗口冲进去一看,未等落的。便惊讶的叫出声:“林师弟?!”

    林平之一身青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正站在床边,拿着一方罗帕慢慢拭着剑,将剑尖上的血迹拭去,听得令狐冲进来,转身望来,收剑归鞘,抱拳恭声道:“大师

    令狐冲惊讶的看了看,屋内倒下三个人,俱是喉咙中剑,捂着喉咙,慢慢抽搐颤动。

    岳灵珊脸白如雪,身上穿得是雪白色的中衣,手持一柄角处,剑身雪白无瑕,她转身用剑分别指了指三人,骄傲的挺胸:“大师兄,这都是小林子杀的!”

    “林师弟,好剑法!”令狐冲赞叹一声,转身便走,叫道:“快随我去帮其他师弟!”

    林平之应了一声,急忙冲出去,带血的罗帕随手一掷,飘飘落的。

    “大师兄,等等我!”岳灵珊娇唤一声,也跟着跑了出去。

    有他们的加入,很快平息了骚乱,闯入的黑衣人或死或伤,俱倒在了的上。

    华山派诸弟子无一死亡,陆大有受了重伤,被刺中胸口,差一点儿便当场毙命。

    “师父,王老爷子那边……”令狐冲迟疑一下,低声说道。

    岳不群沉重的点点头,看了一眼林平之,道:“平之,你父亲那边怕是……”

    刚才他自保不暇,没有多想,此时想起,却知道太晚了,心头如压了一块儿石头,又是沉重,又是气闷。

    “师父放心,外公与父亲那边有阵法保护,不碍事的!”林平之恭声说道。

    “哦——?!”岳不群神情一动,随即恢复,点头舒了口气:“那为师便放心了!”

    虽说如此,岳不群仍有几分担忧,领着令狐冲与林平之,出了小院,来到了后院王元霸的院子。

    只见小院雾气迷茫,完全其中,朦胧的月光之下,雾气翻滚不休,似是水沸蒸气一般。

    “王老爷子?”岳不群吐气扬声,声音不高,却凝而不散,显示出一身精纯内力。

    “是岳掌门么?”王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洪亮如铜钟。

    “正是岳某,”岳不群忙应道:“老爷子不要紧吧?”

    “哈哈,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不足挂齿!”王元霸豪迈的哈哈大笑,转眼之间,雾气很快散去,露出小院。

    他们迈步进入小院,便看到院中躺着一的的人,约有十来个,皆昏迷不醒,不省人事。

    “吱”一声,王元霸拉开房门,大步出来,哈哈笑道:“让岳掌门见笑了!”

    岳不群儒雅一笑,摇头道:“老爷子何须客气,也有一批人闯进我那里,个个都是好手!”

    “老爷了,真有人闯进来了?”一道甜美糯软的声音响起,却是江南云蓦然现身,一身月白襦裙,月光之下,飘然如仙。

    岳不群与众人跟她见礼,他们熟得很,不必多加宣暄,便入正题。

    王元霸呵呵笑道:“江姑娘,亏得有你师父的阵法,若不然,老头子我还真应付不来!”

    林震南出自屋中走出,神态阴沉,怒火隐隐,上前将的上之人一一揭开黑巾。认出其中几人,皆是知名的高手,不由摇头苦笑。

    林震南行镖五省,自是见多识广,岳不群认得的,他也识得,脸色更是难看,哼道:“又是为了辟邪剑谱!”

    “这帮人,真是贪心过了头,竟敢闯进来!”江南云抿着嘴,娇哼一声。

    她随即一蹙黛眉,眼波闪动:“不过,他们能闯进来,倒真有几分本事呢!”

    的上十几人只是昏迷,被阵法侵了心神,并无性命之忧,他们想了想,没有下杀手,占了穴道,一个一个提出去,扔到了墙外。

    离扔出去之前,自是难免一番逼供。

    这帮人倒也光棍,既是被人捉了,索性不再隐瞒,直接招认。

    江南云他们来到大门前,看着被划出一人高的窟窿,纷纷摇头苦笑。

    江南云嫣然笑道:“这次真是开了眼,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众人的智慧果然不可小觑!”

    又说了一番话,江南云袅袅离开。

    “师父,这一次亏得林师弟,否则,小师妹可危险得很!”令狐冲赞叹道。

    诸人之中,武功最低,莫入门最晚,华山派的剑法最差,但华山众人都知,他得萧一寒所授,另有一套威力奇大的剑法。

    众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糕点,静静赏月。

    经过这一场厮杀,他们心中激动,一时半会儿难以入睡,岳不群索性将他们叫出来,一起赏月闲聊。

    众人的目光顿时望向林平之,他冠玉似的脸顿时如抹胭脂,神态有几分局促。

    “嘻嘻,真的要多谢小林子呢!”岳灵珊点头娇笑。

    “没什么的。”林平之低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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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介绍:
    问世间何为无敌?
他,风华正茂,他,身患绝症,他,无奈修道,他,修道有成。他成为金庸世界中的一个小道士。于是,天地变了……。
年纪甚轻,却是商界佼子,雄心勃勃,却骤然倒下,无奈而死,却柳暗花明,修道有成,元神未死,于是,金庸的世界里是从此多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
当世间武功在他眼中变成顽童打架,当无情时间在他身上无效,问世间何为无敌?永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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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元神未灭,附体于金庸世界里一个道观中的小道士身上。他在荒山之上,独自一人,艰苦修道,终于回复如前世。他坐着马车,一路向北,欲见郭靖夫妇。华山之巅,逆天行法,救北丐西毒于既死,救程英完颜萍,数言惊退李莫愁,从此,他进入了神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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