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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水之王     西蜀堂txt下载     西蜀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第九节夜夺千佛山口133

    过了淮河一直向北。相关路口早有当地官员接报准备水饭于一旁。

    又接老王爷飞报:

    此去都城路上济南关与沧州关或已失守或已加入叛军;

    徐滕兖三州驻军共有九万,宣誓拥护圣主,愿听从大将军调度;

    德州两万驻军立场不明;

    胶东暴民趁机起事已不可抑止。

    任天琪立刻下令,严令徐滕兖三州各出jīng锐五千马军随大军北上勤王;再各出一万兵赶往胶东,务必全力封堵暴民一个月以上,以免乱民溢出胶东作漫延之势;又令兖州派出少数骑兵,装扮成黑水幽灵前往济南关附近机动以迷惑叛军。

    大军一路上并不宿营,渴了喝点水,饿了吃点随身携带干粮,困了便在马背之上打会儿盹;沿途又接受了三州一万五千jīng锐骑兵,近两万战马得以一人两马轮流骑乘。

    第二天夜里,大军在奔袭了九百多里来到了济南关下。累死累倒的马匹已是过千了,大军不得以减缓了奔波的速度。

    济南关上兵甲林立,火把熊熊,亮如白昼。济南总兵王辉陪同完颜辅清于城头观看。

    王辉挺着大肚子指着下面笑道:“大人,瞧前来军马亦不过三万,居然全是马军,岂奈何得我济南关楼高墙厚。想必前来之将是浪得虚名之人,岂不知攻关拔寨,是步军所长。末将深知南人长于步战,北人长于马战,今来将竟不知此,不可惧也!”

    完颜辅清点点头,笑道:“将军所言不错,闻听前来之人乃徐州兵,其主任天琪昔rì颇有威名,汝等有可不知,断不可轻敌!”

    王辉道:“徐州距此路途甚远,徐州兵又半夜方止,必然是远途奔波,人马十分疲惫,趁其未站得住脚,末将愿带五千人马下关去冲杀一番,杀杀徐州兵的锐气!”

    完颜辅清摇摇头,笑道:“闻听徐州兵强悍,我等不可大意;再说了,我等在此守关只需十rì內不放一人一马北上即可,又何必贪那一时之快,待天下大定,徐州兵必自退去!”

    王辉笑道:“如此说来,还有一处需大人严加防备,多加小心的!”

    完颜辅清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安排,将军不必多虑,但管守城关十rì不出便是大功一件!”

    任天琪在离关三里处摆开军队休憩。

    双方灯火通明。

    早有探马与兖州地方将官前来汇报:济南关上原有驻军三万,守将王辉反叛;后有大将完颜辅清带兵五万合并一处,共有守军八万,又城坚粮草充足。

    任天琪铺开行军地图,苦思应对之策。任天琪深知单凭自己手头这三万多的骑兵定然是攻不下济南城,皇都那边危在旦夕,拖又拖不起,自己手头这点兵一但天亮为叛军缠住,势必死伤怠尽,如今只有趁黑抄小路尽快绕过济南关北上了。

    任天琪看罢地图,闭目定定神,忙叫来兖州地方官,问道:“此处可有小道绕得济南关北上的?”

    地方官回道:“有,此处往西二十里处有一山坳通道,那是相当隐蔽,叫千佛山口;这千佛山山势陡峭,场地狭小,不利于大军展开,守卫大营扎于半山腰与山坳顶,备有重弓快弩,易守难攻。原来宋朝济南守将关胜在时,在那里设一小寨,拨五百军士把守;后完颜辅清来后,昨rì又加调五千步军驻守,极难通过。”

    任天琪闻听,微微一笑,遂传命大军休憩,三更天全军人马吃饱喝足,仅留得一千老弱军关前把火,看守大营以迷惑叛军,其余全部开拔千佛山。

    众将不解,这兖州地方官更是目瞪口呆,猜不透大将军为何不听劝告,非要走这一人把守,万夫不开的千佛山口。

    大军来到千佛山下,近四更天,天sè未明,任天琪传下军令:

    命任信任智带四千蒙古兵,三千完颜家兵,两千重弓各后退五里jǐng戒,防备叛军背后包抄,再随时接应关前那一千军;

    命黑白双鹰带两千虎卫军持刀盾,分四部,一律下马步行趁天黑攻打山口;

    命宫铭带一千投炮手,一千轻弓手紧随虎卫军身后,分四部护卫虎卫军;

    命狄威率一千重弓手,分成三个阵,架设好发shè器,准备发shè江南火油与霹雳弹与隔绝对方山上援军,要放火烧山。

    命任勇沙乌尔带两千重甲马军准备随时强行通关前出,应对叛军可能于前面支援围堵。

    黑鹰讯问要不要等到天亮后再进攻,任天琪瞧瞧天sè已不早,东方鱼白,天边呈血红sè,风陡起,叹口气摇摇头,命令立马抢关。

    任天琪亦下得马,手持大戟来到山下观战。

    眼见双鹰带领五百虎卫军五百轻弓手悄无声息缓缓逼上山去,对放守将还是早就瞧见,一阵乱箭shè来,又一阵火把shè下,点着了山下草木,四处光亮如昼,封住双鹰众人去路。双鹰见偷袭不成,遂挥刀压住阵脚,准备强攻。

    任天琪忙命投炮手发shè霹雳弹与火油罐。瞬间半山腰火光冲天,残叫声响成一片,对方守敌大乱。

    双鹰一举九环刀,大吼一声,带着五百虎卫军撒腿冲将上去。

    宫铭一挥剑,带五百轻弓手紧跟上,一阵乱箭shè向对方阵地,压得对方抬不起头。

    闻听对方有人大叫:“不好啦,他们攻上来啦,快调人过来呀!”

    任天琪抬头又见得对方山头冲下许多兵士,杀声震天,火把宛如火龙,立命狄威发shè火器与霹雳弹隔绝山上援敌。瞬间山头半山腰与周围山上爆炸声不断,火光冲天,飞沙走石,血肉横飞。对方显然未料到任天琪会如此大开杀器。

    这边黑白双鹰亦在弓箭手护卫下,冒着对方密切箭雨猛扑上去,一个冲刺便攻入了半山腰。

    任天琪一见大喜,未料进展如此顺利,忙命狄威继续发shè,自带着一千虎卫军挥戟冲上去。宫铭一见急了,忙带着投炮手轻弓手跟上护卫着冲上。

    如此这般先炸先烧,远shè近砍,一个冲刺,大军便拿下了千佛山关口。沙乌尔带着两千重甲军越关而过,前去十里jǐng戒。这边任天琪等领兵一阵砍杀,五千守军杀去大半,这后面七千骑兵上来,自是一翻烧杀抢夺,除少数命大者逃脱外,五千人几乎死伤全没,两座营寨便被一抢而光,又给放火烧了。

    任天琪叫人一点军卒,才死三十人,伤一百六十人。任天琪马不停蹄,又前出三十里,来到一处地势略平坦之处,已是天大亮,遂布置好jǐng戒,排好阵脚,让军队下马休息用餐,等待后面即将尾随而来的叛军。

    未过一个时辰,济南叛军派王辉带一万骑兵果真尾随追杀过来。

    这边左边是四千蒙古军,右边是三千重甲铁军,任天琪自领三千虎卫军居中间迎头杀出。沿路三州军马聚集在后,见得大将军如此神勇,自不甘落后,犹恐事后落得作战不利之罪,这一万五千军马亦是呐喊着冲出,跟在中军之后将来敌包抄分隔起来,杀到天正午。王辉带来的一万骑兵就剩下不足三千伤残军卒了,在王辉带领下全都下马投降。

    任天琪命接守过所有战马备大军北上,又催马来到王辉面前,拿戟一点王辉道:“圣上待汝不薄,汝为何起兵反叛?”

    王辉抬头一见任天琪脸上面具,“黑水幽灵”,惊叫一声,吓晕过去。

    任天琪冷笑一声,挥臂一戟,削去王辉脑袋,提缰一声呼哨。

    众蒙古兵闻声齐翻身下马,抡刀枪杀入叛军人群。片刻间,投降几千人皆死于刀枪之下,众蒙古兵又忙着搜起死者身来,见偶尔有受伤未死的,亦皆被拖出乱刀砍死。

    场面之血腥那是看得三州金兵心惊胆颤。

    这时,探马飞报,后面又有数万叛军杀到。任天琪一举方天戟,命各将带好本部,列阵以待。任天琪

    立于阵前,左边三千完颜家军三千重甲铁军,轻弓手;右边四千蒙古军,火炮手;身后是三千虎卫军与其他各军。

    抬头望去,来敌总有四万人之多,骑兵步兵皆有,漫山遍野,黑压压一片,或许是来兵已走了好长路,疲惫不堪,旗歪队散,士气不振,或是来人已见得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片狼籍莫不心慌意乱,交头接耳,军中sāo动。

    任天琪见得敌军军心不定,军容不整,阵列未成,遂吩咐马田二人传下将令命徐州兵:趁敌军阵脚慌乱yù整顿军阵之际,但闻对方号响便立即厮杀出,只求击溃,不求死缠,需尽快北上,其它三州军兵则压住阵脚静观待变,忙与接应。

    对方军中一阵号响,人群一阵sāo动,马步军正准备列阵。

    任天琪见机不可失,提缰举戟,大喊一声便冲杀出去。阵前这一万劲旅如旋风般卷上前去,又如风卷落叶般,将来的三四万兵冲得四分五裂。徐州兵来回一个冲杀,已杀伤敌数千。来敌慌忙cháo水般后退。任天琪亦并不追赶,命全军掉头北上。此一战,徐州兵损失两千人不到,三州兵损失两千多兵,两部共杀敌近两万。

    大军一路北上,为了赶路与添饱肚子,大军索xìng沿路抢洗一空;三州兵从未有如此放肆过,竟凶恶过徐州部,各部无不争相前出。任天琪忙命双赢率部前往约束。任天琪又写下公文命各地官员立即着手安抚百姓,调查登记损失。路上又接朝廷与老王爷急报:去皇都路上只有沧州一关为叛军占领;居南王已领兵在京与叛军混战;叛军已一边围困京城,一边集结军队准备在京郊与徐州兵决战;朝廷要求任天琪五rì內必须赶到皇都解围。

    大军路过德州又得骑兵一万。任天琪除命德州官员尽率本州兵北上外,还加调沿途滨州定州数州所有兵马北上。大军则一路向北急去。

春节暂缓上传

chūn节将至,年味益浓。孩子们早已放学在家了,忙碌一年不曾休息,也不曾走亲访友;如今总得留点时间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外面的新气象新变化;尤其是要实现承诺带孩子们出去寻踪当初我自己如何走过来的脚印,故而小说的上传会暂缓一段时rì,也可能不能保证每rì及时更新的,望各位大大们谅解。

    祝各位新chūn快乐,新的一年礼心想事成。

    黑水之王

    20130203龙城。;

第二章第十节智取沧州城134

    第二rì半夜,大军来到了沧州关下,随任天琪到来的马军不足四万人,余者皆在途中。任天琪传令全军吃饭休憩一个时辰后即刻叫关骂阵。

    沧州城十分重要,是北上皇都必经之路。沧州城沿河而立,城后河上有一大桥,是自南去北唯一通道。此时沧城里有叛军四万。因听说了徐州兵的残暴,沧州守将更是抱定决心死守城池,等待时局变化,是万不敢出城厮杀的。

    任天琪平素从未攻打过城池,历经的尽是野战,如今又是尽率马军北上,攻城自是不利。其见得叛军坚守不出,心下甚急。任天琪烦恼之余,带着东方白,小三,天宝等左右在田间散步,思索破城之策。

    四下里轻风荡漾,花香弥漫,偶有寒意。此时已是阳chūn三月,清明之后万花齐放之际,百姓忙于祭祖,田间地头多有凭吊先人留下的灰烬。

    众人皆知事关重大,主子颇愁,谁亦未出声,只是默默跟着。任天琪长吁短叹,信步走着,不觉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双手沾満灰烬,任天琪拍拍手,正要骂得老天,眼盯着手上灰烬,眼前一亮,心生一计,仰天哈哈一笑,回头对小三耳语几句。小三疑惑道:“爷,这成吗?”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眼下亦没得好的法子,权当死马作活马医,试一试罢!”

    众人忙连夜回营,亦没攻城,围定沧州城,全军休憩。

    次rì,天未全亮。沧州城里可乱了套了。市民们奔向走告,说是城外南来之兵要在城外挖坟取棺木作梯攻城,有说徐州兵准备再次破城屠城。有市民派代表到驻军衙门上访请求派兵,有市民鼓动当兵子弟上城打听消息,更有百姓自拿棒棍汇集城门口要自行护坟的。

    任天琪一大早便叫独臂将军高立带两千军卒在城外大挖特挖,大伐特伐,火光冲天,黑烟弥漫。

    其余全军排阵关前,围定城门,伺机攻城。

    rì出树头,徐州兵在外挖得热火朝天,沧州城內却是哭喊声,叫骂声,打斗声一片。

    任天琪手端大戟,坐于马上,心中忐忑不安,心急如焚,任天琪混身汗透,全军上下无一人吃喝,紧张焦虑。

    已是rì当正午,沧州城內还不见官军动静,任天琪引大军分两路左右急促退去。

    城中军民不解,又等了两个时辰,才派出人四下打探,回说南下军马早已是退去,这才令开门放百姓出关查看各自祖坟墓。

    不到半盏茶功夫,就见两边四千蒙古军扬尘杀来。

    老百姓慌忙退回关內。徐州兵再次围定城门。

    任天琪引兵上前,好言相劝,命守将开关投降。

    守将在城头不肯,早有人上前一刀砍翻那厮,沧州城墙之上大乱,有人砍杀起来,有人趁乱放下吊桥,城门大开;不一刻,又见城内杀声四起,有军卒百姓与官军厮杀起来。

    未等吊桥落定,任天琪拍马摇戟冲上桥去,率军杀进城去,身后三万多虎狼之师那是催马急飘,刀枪齐出,见人就砍,遇人就杀,穿城而过,直扑京都。

    原来是任天琪昨晚命马本清带十数身手矫健之人先夜登沧州城,在城里潜伏,鼓动百姓;今晨又叫人在城外掘坟伐木时又暗留百名军中高手,装扮成百姓样躲在坟地里由双鹰带领,趁乱混进城去;众人见大军去而返回,先杀了守将,后杀死守门军兵,大开城门,里外相应,一举破了沧州城关。

第二章第十一节受阻九仙镇135

    徐州兵的残暴与黑水幽灵再度出现,随着大军偷绕济南关与巧夺沧州关一路向北,早已瞬间传遍黄河南北,惊动长城內外;加上征南王又亲率十万jīng兵随后跟进,不但派兵围困了济南关,切断了完颜辅清叛军外围最大外援,又派出五万重兵尾随徐州兵北上参与对叛军主力清剿。此举震撼了金国各关要之处各个拥兵自重,yù作壁上观的将领,各路将帅忙纷纷出面谴责完颜辅清家族叛变,纷纷出兵进京勤王。一时北国天下形势大改,尽管叛军在京都周围集结有七万重兵,但早已是望风伤胆,胆颤如寒蝉了,一夜之间,竟有数千军士散去。

    完颜辅清,金主堂叔,兵马左都元帅,金国最能统兵打仗家族老大,其兄弟四人,个个能征善战,位高权重,门生部将遍布天下,自不将金主一门放眼中。因金主登基数年来一直主张休战养生,又削弱了朝中将帅大权,集军权于征南王几人手中,惹得众将领们私下颇为不満。部下多有怂恿完颜辅清出面登高一呼重立新主,故完颜辅清趁此次金主拜其为抚远大将军带兵去胶东平叛之际,联络众旧将与上京多位老王发动叛变,yù重立新主。不料金主仁政施行数年来颇得民心,低级将佐多不愿叛变,金主亲弟征南王又统率三十万雄兵在外驻防淮河沿线,天下诸候颇为顾忌,皆作壁上观。虽说完颜辅清高官厚禄出价诱人,亦只有使得济南,沧州两关将领参与叛变。

    完颜辅清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在收到前方残军有关徐州兵巧夺沧州关后,立马兵分两路,留三万人由其弟完颜辅忠统率围困京城四门,加紧攻城外,自带四万大军前来与徐州兵决战以图得一战定乾坤,又命人火速催促北上叛军向京都靠拢。完颜辅清派得大将周蔚处,将军彭虎,仇伟,带三千骑兵三千步卒前出寻找徐州兵主力,自带全军在京外铜柏镇扎营等待,又收编得外围逃回叛军一万多人,已此时手下共有叛军五万之余。

    这天傍晚,周蔚处等人带兵已蜿蜒前出离铜柏一百多里,正在九仙镇上扎住。九仙镇是通往铜柏,京城必经之路,是个多水塘之湿地,树丛茂盛,人口不多,极不利于军队展开,易守难攻。完颜辅清老谋深算,自是挑好此不利马军又不惧火攻,唯需步军冲锋陷阵方可之地以探徐州兵之需实,挫其锐气为叛军振奋士气。

    周蔚处三将在大帐中闲聊,仇伟道:“周将军,你说这徐州兵就真如此的厉害,末将闻听徐州兵成军才不过一年,领军的又是个二十出头的娃娃,就算其从娘肚子里一出生就起始带兵打仗,就真比我等这三四十岁,打了一辈子仗的人真要高明出那么多去?”

    彭虎一旁亦道:“就是,我看沧州总兵本就是三爷阿舅,瞧那肥头大耳的,平rì里捞捞油水,发发雌威风]尚可,是当总兵的料吗?当个骑军校尉就已是其祖上烧得高香了。这不,事到临头,还不是我等外人冲锋在前!”

    周蔚处摇摇手,止住道:“两位将军不要再说些不着边际又无用话了,还是想想如何寻法儿拦挡住这徐州兵与征南王那五万人马吧。大将军命我等在此地设防,自有大将军之用意!”

    彭虎一甩头,冷笑道:“啥用意!凭咱手头这几个人就想挡住徐州兵,作梦!还不是叫我等作得替死鬼,好为别人建功立业作得铺垫!”

    仇伟急道:“将军难道不知黑水幽灵亦出现了,听说便在徐州兵中。我等自可以不担心徐州娃娃兵,可这黑水幽灵,神出鬼没,诡诈得很,威名之盛,绝非虚得,是不得不防啊!”

    周蔚处闻听,脸上汗出,伸手抹了把脸,沉默不语。片刻,周蔚处抬头苦笑道:“我等已是背叛了朝廷,如今这跨出去的腿哪里是能再收得回的;再说这大将军平rì里对你我亦不薄啊!两位将军还是考虑如何在此拦住徐州兵,尽力而为吧!”

    周蔚处亦是难得的将才,自带一千马军一千步军居中扎官道之上,命彭虎率两千马军在官道之左,仇伟带两千步军在官道之右;又命全军于官道附近多挖土坑浅壕,多伐草木设立陷井,并四下引水,人为造成一片沼泽。

    北上的徐州兵一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半夜便来到了京外。此时距皇城亦不过二百里,一rì急驰便到。又闻报叛军已兵分两路,近期攻占皇城亦并无可能,任天琪遂心下甚安,喘了一口气,传令全军休息,待吃饱喝足后,又稍微休整了一个时辰,冒着寒露,又令全军上马缓缓开拨。

    大军很快就来到了九仙镇外,雾气见浓,湿寒更重。任天琪在马上亦是连打几个喷嚏,陡觉寒冷。东方白忙取出披风递过去。

    见得前面道路愈来愈狭窄,马队通过均是十分不便,又常有马匹被挤下道边小沟中去,军队被迫行进停顿,绵延十几里,一时乱哄哄的。前面军队行走不快,后面大军自不得不全都停顿下来,路上一片混乱。

    黑白双鹰十分恼火,不住大声训斥军卒。

    宫铭钟汉忙均催马上前查看。

    不一会,宫铭回马急道:“我说爷,如此下去可不行,队列拉得过长,容易为对方拦腰砍断,割而歼灭,不得不防。瞧着前面路口种种迹象,定是有叛军在此附近故出没了,是否容天亮后再走?”

    任天琪闻言亦是着急,带马于路边,瞧着队列出神,心下自晓得夜里行军危机四伏,一字长蛇阵更是大忌,总比不上白天安全,可眼下天又大雾弥漫,进亦不是退也不是;如全军后撤宿营,地疏四下敌情不明,恐为敌偷袭围困反而会伤亡惨重;再说休整半宿时辰大军亦要少行军五六十里路,皇城危在旦夕,拖延不得。思来想去,任天琪还是不敢让全军冒险,特传命黑鹰与完颜混术带领那三千完颜家重甲军先头出去二十里打探军情;后军停下就地休整,各部均派出人数不等的军卒四下里搜寻,又命作好防范接应,等待命令再视实情跟进。

    雾气更重,三千人重甲军顶雾沿着官道急行,因不明路道,误入叛军埋伏地,多有马匹踩中道上土坑摔到,军卒多有湿衣摔伤,一时队伍大乱,怨声载道。

    黑鹰忙下马查看,才见不妙,忙传令回撤。

    但为时已迟,对面一阵乱箭shè来,倒下不少军士与马匹。军士们四下逃散,却见得四下水道纵横,一片沼泽,多有军卒马匹深陷其中不得出,反而为叛军乱箭shè死,刀枪砍杀捅死。

    重甲军又聚拢到官道之上。

    黑鹰那亦是经历众多生死考验,作战经验颇丰,一边命令抵抗,一边命令军士们下马,将死伤的马匹挡在四下围成一圆圈挡箭,独留一缺口,引诱敌军进来厮杀。

    终是铁甲军平素cāo练有素,逐渐稳住阵脚,还不时派兵前出探路反扑。

    敌军人少,加上大雾瞧不清,叛军断然是不敢短兵相接,只能远远的放箭阻止铁甲军突围。

    任天琪见得铁甲军遭埋伏,前面杀声震天,大惊,忙亲率虎卫军前来解救,遭乱箭逼退,忙急调一千轻弓手上前,对shè开道,减轻黑鹰压力。

    终因路面不畅,军队铺展不开,虽无多少损失,却也进展不大,任天琪便命白鹰带五百虎卫军与一千轻弓手,将对方隔断,待天明再进攻;自带两千蒙古兵,五百重弓五百轻弓手五百投炮手,皆卸去马铃,除去一切声响之物,马蹄裹布,口衔木条,抓来数个当地百姓充当向导,问清镇中情况,连夜绕道包围。

    任天琪等经过越一个时辰的绕道奔驰,来到了九仙镇官道这头,已是天大亮,浓雾仍不见散去。任天琪命全体下马,将马匹交于留守的数十人看守外,全军摸进镇內,逐屋厮杀起来。这边黑鹰等接到马本清传信,闻听杀声起亦兵分两路杀出。宫铭自引大军如cháo水般全力攻打,不到一个时辰,周蔚处所带六千人马,死伤五千多,余人趁大雾逃出。

    任天琪一点军,此战损失铁甲军七百多人,其他五百多人,战马亦去五百多匹;共杀敌五千两百多人,得马一千多匹,心下大怒,遂命蒙古军屠杀全镇,洗抢一空,房屋皆夷为平地,方扬尘北向而去。

    20130205

第二章第十二节决战桐柏136

    雾去,天黑之际,大军已到铜柏镇外五里处,任天琪命全军下马休憩,就地宿营,准备明rì天亮后即与完颜辅清叛军决战。各将领再三请求等后续大军前来再作决战。

    任天琪不肯,道:“我军兵锋正旺,一路之上虽历尽各种磨难却是xìng高气昂,斗心正浓,气可续而不可卸;而敌军士气低落,又无险可依,无援可求已成无源之水,无魂之尸,已不足以惧,我大军正可一鼓作气冲散击溃敌军,夺路而过,此战不在对峙,意在解皇城之围,功之大莫大于救驾!消灭叛军残余就留给老王爷的数十万铁骑吧!”众将领命而去。

    半夜时分,大雾再起,外放游哨报右侧闯来一支人马前来袭营,约有五千人,悄无声息。

    任天琪忙命全军上马,准备迎战敌方袭营。

    双方一打照面,各举刀枪,便要厮杀。

    沙乌尔闻听对方将官大声以蒙古语发布命令,忙冒险上前查看,来者原是五千蒙古塔塔尔部部众在首领忽里突带领下驰援任天琪来的,遂双方合兵一处。任天琪自是高兴万分,与盟兄忽里突大帐把酒言欢,商定破敌之策。

    天明,大雾未去,双方趁着浓雾,均擂鼓布阵,准备开仗。

    任天琪自领三千虎卫军一千重甲军居中,左边五千蒙古塔塔尔劲骑,右边四千蒙古亲兵,三千铁甲军,左侧轻弓手,右侧投炮手,后面一字排开两千重弓手。重弓手身后是近两万人骑兵分成左中右后四个四千人方阵。

    徐州兵的重弓手特厉害,一人一把木制大弓弩,可五箭连发,又可发shè箭或是霹雳弹,发shè时人坐地上或马背,单脚或双脚脚登手拉,可shè箭五百步远,发霹雳弹三百步远;而常见轻弓手却只能shè一百五到两百步远的。此次大军北上,任天琪不单带上箭羽霹雳弹,还带了不少火油泡制的箭羽。

    正午,rì出,如剑拨云雾,阳光明媚,镇外鸟语花香,満目青chūn秀sè。

    铜柏镇外,绿野之中两军对垒。徐州兵阵前高挑三面大黑旌旗,一面上绣“御封征北大将军”七字,中间这面上绣“徐州任”三字,又这一面上绣“黑水幽灵”四字。任天琪带一十四面具人,及各将一字排开。

    叛军五万余人,对面列阵而待,最前面三千弓箭手押阵,后面是大金国闻名天下的五千铁甲拐马军;再后面是两个万人骑兵队,中间一个万人队的步军,最后是两万人步兵殿后。完颜辅清率众叛将阵前观看。

    两个名将各自在马上打量着对方阵势,指指点点。

    马本清领命持小白旗来到两军中间高声道;“完颜老将军,我家大将军特命我前来问候,问老将军可有话说?是立即开战,或是老将军放下刀枪,两下罢兵!”

    完颜辅清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夫自谢过驸马爷好意。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老夫无话可说,一切就由上苍来决定吧。请转告你家大将军,请三通鼓后决一死战;再则,老父如胜得,决不为难你家大将军,自放得其南归!”

    马本清回归本队。

    任天琪策马阵前,大声发布命令,众将亦各归本队。黑白双鹰等一十四人自围任天琪身后。

    对方叛军三通鼓响毕,缓缓压了过来。眼见得叛军已越过中间线,对方弓箭手缩成左中右三块yù放箭掩护铁甲军冲锋,两万马军在五千铁甲拐马军后已呈两个箭头状已是起奔起来,后面三万步军已是中间一万随马军前出,后两万向两翼伸展,yù作包翼状奔跑起。

    任天琪举手,两千弓手一放手,万箭齐发,对方箭阵倒下大片;任天琪二次举手,一千人装添箭羽,一千人装点上火油箭羽,又是万箭齐发,叛军弓箭手已所剩无几。

    敌军铁甲军已快速冲锋。任天琪于马上一举方天戟,两千重装弓军装上箭羽,单腿拉弓,举弩向天。一阵火箭飞来,又是一阵火箭,叛军铁甲军中顿时火光冲天,一时大乱。毕竟铁甲军是金国最jīng锐的部队,五千铁甲军仍嚎叫着披火拖烟呈穕形直取徐州兵中军;后面两万骑兵也分别自两侧包抄过来。叛军意图很明显,擒贼先擒王,想以两万五千人马军一举吃掉徐州兵中军这几千人,倘若一举不中,马步军再配合将徐州兵一割为三,再分别加以撕杀,大军呈三股叉形扑上来。

    宫铭于马上一声高喝:“预备,放!”所有弓手投炮手皆装添箭弹。这两千重弓手亦全都下马,双腿开弓。顿时,徐州兵这边那是箭如飞蝗,漫天箭羽,霹弹。

    两万叛军轻骑损失残重。

    眼看得剩余的叛军铁甲军离眼前已不到一百步,任天琪一声呼哨,前军冲出,分三路迎上,弓箭手投炮手齐后退,四队骑兵前出护住缓缓压上。任天琪自带四千军迎头而上,截住叛军马军厮杀,为叛军围困,两侧蒙古军却是径直往两侧飞去,直兜叛军后面的步军,从叛军后面夹击。任天琪的策略是以自身四千兵拖住叛军所有骑兵,又以三州兵伴以弓箭远程shè杀缓缓围堵稳住阵脚;却由蒙古军两下齐出打击叛军步兵,或打散或消灭尽,最后全军围剿这剩余叛军,此为断刺cāo后之计,将徐州兵的快马重箭兵狠之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完颜辅清那是低估了这徐州虎狼兵的战斗力,亦轻估了黑水幽灵的能耐,虽说完颜辅清对徐州兵的快马突防能力作了大的安排:弓箭手可shè杀一部,拐马军可阻断徐州兵的兵锋,再以两万马军对阵,余下的再由步军解决。不料一切皆未如其希望那样,更未料到徐州兵如此神勇,弓炮手如此强大,蒙古军又竟过万。

    双方撕杀不到一个下午,这边朝廷不断有后续军队加入战斗,叛军大势已去,叛军除有数千人逃走外,五万叛军死伤殆尽,完颜辅清兄弟亦被杀死。

    任天琪命令全军打扫战场,清点损失:

    三千完颜铁甲军只剩六百多人;

    四千蒙古旧部只剩得两千七百人;

    三千虎卫军一千重甲马军只剩下不足千人;

    塔塔尔部还有三千多人;

    所有弓箭手,投炮手未受多少损失;

    三州兵亦死伤过半;

    三处兵共死亡将近两万人,共杀敌五万多人,俘虏一千多人。

    任天琪骑马巡视战场,见徐州兵死伤近大半,哭声震天,想到徐州兵此次北上,jīng锐损失怠尽,想到大军来之不易,想到rì后将如何自保,不觉放声大哭。突然任天琪又大笑一声,口吐数口鲜血,一头栽下马昏死过去。

    吓得众将忙上前扶起,抬入一处民房。良久,任天琪才于东方白怀中醒来,看着眼前众将,轻轻吩咐道:“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一个不留,全杀光!”说罢,又昏死过去。

    大军并未因任天琪身体不适而停止北上,仍旧飞奔赶往京城,沿途又得各地援军六万多人。于次rì中午赶到京城下将叛军反包围起来。

    剩下的三万叛军见走投无路,在杀死完颜辅仁后均缴械投降。任天琪命将叛军全交给蒙古兵看押起来后,方在皇城外扎下大营。

    金主见叛军已得到控制,不再呈泛滥漫延之势,十分高兴,忙传命征北大将军进城,却听说任天琪卧病在榻,忙派出使臣御医,带大批财物前去探望。

    20130206

第二章第十三节卫老夫子137

    卫老夫子

    一连两rì萎靡不振,在众人jīng心照料下任天琪第三rì才能坐起下得床来。这天任天琪正在大帐中半躺着,喝点东方白熬的稀粥,体力已有所恢复;如今徐州兵建立了如此的丰功伟绩,任天琪自然是宠极一时,众将与各路诸侯均赶来探望并在帐外听候调遣,各人自是奉上礼金钱财不计其数,极尽奉承盼望能见上一见能参与对叛军的最后讨伐;东方白自一边忙着整里这众多的礼物,收益颇丰。

    夜幕将临,黑白双鹰等左右亲信在大帐中陪着任天琪聊天,宫铭忽然跑进大帐,急道:“爷,爷,辕门外来了个老先生,自称是卫夫子,说是有得要事来拜见爷,叫爷出大营相迎呐!”

    白鹰一听,哈哈大笑,道:“格老子的,瞧我徐州兵如今威镇天下,这当官作将的前来拜见亦是在情理之中;这哪里来的老东西亦跑来yù趁机捞得油水,充得大头,还要叫咱出去迎他,是活腻了不成?让我出去一脚给撵走算了!”

    任天琪坐帅位之上,轻咳几声,摇手拦住,淡淡笑道:“四哥,不得乱来,这来的卫老夫子可了不得,大有来头的!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有关其的传说在民间那是铺天盖地,数不胜数。昔rì听大老爷讲过,这卫老先生四十年前便已名扬天下,jīng通相术,医术与文彩,博古通今,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尤以相术与占卜为长,天下无出其左右者。民间常有人愿出万金相求其指点迷津的,怎耐老先生生xìng高傲,常大笑而去;世间闻听只有前朝岳大将军幸得老先生批语:将军千山过,丹青空留名。此人如真是卫老先生光临,我等那自是理当出门远迎的!”

    白鹰一翻眼,道:“那来人要不是卫老头子呢?”

    任天琪笑道:“天子脚下,军营禁地,何人如此大胆。走吧,随我前去迎接!”

    任天琪忙挣扎着换好衣,由人搀扶着上德马来到辕门外。

    遥见辕门口灯火通明处,有带甲的军士把守,一素衣白须白眉老人迎风背手而立,衣带须眉迎风飘散,仙风道骨。

    任天琪忙滚鞍下马,上前弯腰恭施一礼,道:“晚辈广陵任天琪,见过卫老先生。晚辈来迟,还望老前辈宽恕!”

    老人一摆袖,衣袖飞起,一股柔和强劲力道传来,透过任天琪头顶百汇穴传遍任天琪全身,直达会yīn,丹田内涌起一股热浪。

    众将见此大惊,不解,均要上前出手阻碍。

    老人一挥手,一股劲力起逼得众人后退数步。老人一个上前,出掌在任天琪背头一拍。任天琪张口吐出两口黑sè淤血。老人身手并不见停顿,双手齐出飞快拍打着任天琪的后背,一推一带,一提一甩。任天琪丝毫没有反抗之意犹如玩偶般给老人玩在股掌之间,就见任天琪空中一道优美的弧线已是双脚落地,身体晃了晃,摆了摆。

    东方白大惊,点地飞起,出玉手探抓来人后颈。

    老人点地急滑出避过,转身进入得大营。

    众将士正要上前拦挡。

    任天琪已直身大声喝住,脸sè红润犹如未生病般,又现生龙活虎之样。众人心下才知老人方才出手全是为主帅疗病,才知此人之神通广大,无不佩服骇然。

    任天琪请得来人来到后帐,又请其上坐,自个儿一旁下首陪坐,宫铭与东方白相陪,黑白双鹰把守帐口。

    卫老夫子手捻胡须仔细打量帐內三人,咳嗽一声,指着东方白,点点头笑道:“小女娃儿,老夫可要给你道喜了。虽非正室,却得正果。母凭子贵,雄居东南啊!你已是要做母亲之人了!”

    任天琪与东方白一惊,迷惑不解。

    任天琪正要开口相讯,卫老夫子一指宫铭,道:“小子,心灵手巧,为人豪放,有情无缘,终成一代宗师,武学造诣不可估量!”

    宫铭客气施礼谢过。

    老爷子这才转身,正对任天琪,笑道:“大将军就不怕老夫是假冒的卫老夫子前来行刺?怎的如此不珍惜自个xìng命?大将军难道不知眼下已祸在旦夕了吗?”

    任天琪笑道:“晚辈与老神仙无怨无仇的,方才又蒙老神仙出手治好身上暗疾,感谢还来不及,谈何安危防范;虽说眼下两军对垒,晚辈自信还是能自保免危的。”

    老夫子上下打量任天琪,手捋胡须,笑道:“老夫已久不闻世事,也无意与人间纷争。怎乃前段时rì偶遇王重阳王大侠,听其将汝赞颂了一回,又托我得闲能为汝相上一面,老夫闻听已有三分心动;后来京铁佛寺见到木木禅师,又谈起汝,说汝天惠聪敏,心怀仁慈,但杀心过重,恐为天下乱世之枭雄,望我能相而定之,老夫便有八分心动;今见你一军孤单北上,深入大金国境内数千里如入无人之地,便心生冲动了,决意前来一观。前rì夜观星相,说牛星犯冲将星,又见紫气凝结于京郊,老夫算来必定是大将军有难故而急忙赶来。”

    任天琪慌忙起身施礼,笑道:“晚辈何德何能令老神仙如此牵挂!王前辈于在下有授业之恩,木木大师与在下有忘年之谊!”

    老夫子哈哈大笑,点点头,手捋胡须道:“不错,大将军为人诚挚,确是可嘉,一对一,一对十的,普天下yù胜将军者的确不多;但为将者绝不可有妇人之仁,书生之腐,莽汉之xìng,更不可有愚忠愚孝之念,荣辱之贪,要能前展远瞻,要能为天下人所想,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任天琪又起身双膝跪倒,道:“晚辈心下甚是想谋天下苍生之幸,但眼下却苦于无可报之门;仅顾念手下数万将士之生存,才此番带兵北上勤王,亦是身不由己。晚辈曾听家伯说得前辈曾指点过前朝岳鹏举,晚辈还望老神仙能指点迷津。”

    老夫子哈哈大笑,伸双手相搀,道:“如此瞧来将军有岳将军之武略,却无岳将军之愚忠,之为人疏忽世故,乃可教之材。这不,老夫星夜赶来,便是来yù劝导将军一二的。”

    任天琪笑道:“晚辈洗耳恭听。”

    老夫子道:“将军八字?”

    任天琪道:“乙卯年庚辰月庚子rì辛巳时。”

    老夫子起身大笑,道:“将军必白手起家,年四十方如枯木逢chūn。将军之累,乃富贵之本,将军之禄,乃百姓之幸,将军之苦,乃命使然天地之造化也。”

    任天琪道:“还望老神仙详解!”

    老夫子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任天琪一怔。

    老夫子道:“金主待将军如何?”

    任天琪道:“宠爱有嘉。”

    老夫子道:“将军自淮河起兵已有几rì?所部尚剩多少?杀敌几何?大金国又有雄兵多少?”

    任天琪不解,道:“晚辈北上已八rì,徐州兵共起兵一万八,尚剩九千多,前后共杀敌八万许,大金国共有jīng兵劲卒七十余万,征南王帐下便有三十万。”

    老夫子叹口气,道:“将军四五rì凭区区两万之众就能兵临京城,如入无人之境,深入大金国境內达两千多里,视大金国七十万jīng兵犹如草木。将军已身临险境矣!试问天下又有哪个君王能不为之心惊胆颤,又能坦然面对?谁不想除之而后快?这前朝岳鹏举便是一明例:金主惧怕其而诱惑之,朝廷顾忌其而杀之。”

    任天琪大惊,猛然醒悟,脊梁上阵阵寒气起,急道:“晚辈何去何从,还望老神仙明示!”

    老夫子点点头,笑道:“观将军面相乃承天地护佑大贵之人,凡事也皆能苦尽甘来,好在将军不为名利,定终得善终。只是将军乃天杀星附体,杀气过重,定会牵累妻小,必定妻迟子晚。老夫给将军三条建议,望将军慎重从事,早成正果。

    任天琪恭敬谢过,笑道:“请老神仙赐教。”

    老夫子道:“其一,少开杀戮,多积yīn德;其二,移防淮河,拥兵自重;其三,解甲归田,偏居一隅。”

    任天琪道:“晚辈亦早有割地自居打算,只是此番带兵北上,死伤残重,怕有其心而无其力;临安朝廷亦不会坐视不管,天命难违了!”

    老夫子哈哈大笑,道:“老夫此来不虚此行,将军真乃可塑之材,不为俗套所困,不荒废天生英才。这将军所滤虑之事,其实苍天是早有所备了!”

    任天琪大惊,双目放光。

    老夫子点点头,笑道:“苍天早就给将军备下虎狼之师了。这京城城下有叛军三万,野心勃勃类,唯缺一正义;济南关內有叛军四万,能征善战类,唯缺一主帅;这山东胶州又有乱民达十万之众,兵之源。将军皆可随手可得也!”

    任天琪道:“前辈是叫晚辈再次统兵南下,趁此龙归大海,可金主未必就肯放虎归山哪!”

    老夫子道:“不会,眼下济南关双方正在对持,完颜辅碧走退无路,自会以死相拼,征南王脱身不得却一两月內自不会攻下济南关的;胶州半岛官军节节败退,暴乱有不可压抑之趋;临安又正调兵遣将,蠢蠢yù动。多事之秋金主正在用人之时,尚未到兔死狗烹之际,定不会此刻防范危害将军的。将军自可上书请命带病率叛军与北上之兵尽数回师南下平乱,坐镇淮河沿边各处,抵挡宋家北上。”

    任天琪点点头。

    老夫子又自怀中掏出一物递过,道:“老夫早已替将军拟好上呈,将军尽请一览。”

    任天琪双手接过,掏函一瞧,大意是:

    天下未定,宋室又yù举兵来犯,臣自当引三万叛军与北上余军挥师南下,解征南王之围,平胶州之乱,还安宁与天下,并借天子之命引兵攻取通扬二州,以示对临安小朝廷不轨之惩戒;另望圣上嘉奖北上各有功之人,凝军心鼓士气,以抚众望;免叛军不明之众,许其戴罪立功,将功补过;授臣徐州统招使,臣将率部驻长江北岸呈成周洛邑之营,伺机南下。

    甚合自己心意,任天琪忙收好信函,起身又见一礼,道:“老神仙还有何垂教?”

    老夫子微笑道:“将军此次南下平乱,自会见得一故人。此人注定一生与将军相映成趣,自是将军的恩惠之星!”

    任天琪笑道:“如此能耐之人还望老神仙引见才是!”

    老夫子手捋胡须,笑道:“邱处机!此人新创立一龙门教道会,在山东,河北一带大有影响,现如今已有教众数万;此次胶州百姓起事就是此人策划,定然是受得临安节制与蒙惑,实在是愚蠢之极!将军平乱后,万不可妒贤嫉能杀得此人,应将其解押进京交与当今金主再盘算活之。邱处机亦天下一奇才,世之少见,金主必惜其才而不忍杀之,其rì后必成大器,于汝大有益处!”

    任天琪点点头,道:“晚辈定当一一照办!”

    老夫子起身道:“老夫临走前还有送几句话要给将军,望将军闲来多多品味。平淡如水是福,清闲寡yù为本;chūn皆幻景,秋尽硕果;老夫再送将军几句缄语,望将军rì后感悟,于汝有所助!”

    东方白忙端来纸砚笔墨。

    老夫子挥毫写下数语:

    得扬遇安,逢龙落难;缥缈得势,归隐仙山。

    笑谈是非,诸子斗艳;宁国不宁,一隅为岸。

    老夫子写完,双手一拱便飘然而去。

    任天琪忙追出帐外,双膝跪倒,连磕三响头,忽心中一动,抬头高声问道:“前辈当如何评定晚辈,还望赐告!”

    老夫子已身在远处,笑声不断,有声自远传来道:“乱世能臣盼运来,人间浮萍因运去。”

祝全国的朋友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

祝贺全国的朋友们蛇年身体健康,新年幸福,工作愉快,心想事成。

    黑水河20130207;

第二章第十四节君臣对饮138

    次rì早朝,任天琪自是上书请命南征。

    金主御览后甚为高兴,朝堂之上便准许了所有的请奏,并额外加封任天琪为大金国隆威驸马,任徐淮通扬四州节度使,授镇南天威大将军;又加封郡主为大金国丰殷郡主,冬雪为明惠郡主,封任颂德为一品仁义公,授任天惠为通扬双太守,另赏黄金一万两,白银十万两。随军有功之人皆有赏赐,金主又另赏城外众将士人均美酒一坛,牛肉一斤。任天琪大喜。

    退朝后,金主又于集安殿设宴。

    金主遭遇了此一劫,无啻于一场大病,心神疲惫不堪,沧桑的脸上只是多了份胜利者的兴奋,枯黑消瘦的脸上竟有丝丝的红晕。任天琪瞧在眼里,心头也是无限怜悯,一个六十多的长者,潜心为民,勤勉为政,一生坎坷,又老年丧子,却不为天下所明白所敬重,这倒底该是谁之过呢?苍天是否又是有无偏心的呢?

    金主微微喝了口酒,吩咐內侍给任天琪满上,笑道:“天琪啊,你多喝点,这是北边来的上等的千年人参泡制的药酒,与你的身子骨有好处的。朕是老了,可不能多饮了,一次一小杯解解馋而已。”

    任天琪方要起身叩谢。

    金主抬手拦住,笑道:“你就不要如此多的礼数了,这里也没啥外人的,暂不谈君臣之礼,就一家人之间聊聊闲话而已!”

    任天琪点头坐下。

    金主笑道:“你啊,此次北上平乱救驾,劳苦功高,又劳累成病,朕內心是甚为感动。殿上人多眼杂,有些话不太好说,朕就只能给你些封赏了。在这集安殿里吗,就朕与你聊聊天,叙叙家常。说心里话,你就没有想过过来帮我坐镇京城?”

    任天琪拱手道:“回圣上,臣当年初完婚之时,二位王爷曾亲临去过任家堡,也曾告之圣上眷顾之心。臣也曾动过此念头,但顾及臣宗亲遍布苏州扬州,人多口杂心不齐,难免有不齐心而泄密者而恐殃及宗亲,这是其一;其二,臣心里头也有杆秤,如今依然是金强宋弱,圣上圣明,但这仍旧改不了宋金划疆隔河而治的局面。”

    金主点点头,笑着示意说下去。

    任天琪道:“圣上是明白的,这宋金之战,不是一两次战斗就能结束的,双方势均力敌打的是种持久战,拼的是国之根本;表面上是看谁的军力雄厚谁得势,谁能打过淮河去就是谁吃掉谁的,其实不然,金宋之战比拼的是国力与财力。金宋之间的淮河不过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是用来隔开双方的。”

    金主叹口气道:“那是,我们打过淮河去,却无后续之兵,又无粮草,可克而不可占;他们打过来,虽可得民心民粮却也无持久之兵啊,确实是进退两难啊!”

    任天琪笑道:“故臣私下认为,今宋弱金强,宋断不会主动挑起战乱来,今又有臣在淮河边率所部坐镇就可确保这南边边疆无虞;而圣上正好趁机安心管理国内,发展民生,以待时机。臣乃外臣,不可就京都以近国政,以免闲言横生,臣却可在外遥相呼应,辅助圣上。”

    金主点点头,笑道:“你说得也是在理,作长辈的也总不能太过于自私了不是,你有你的难处,此事就以后再说吧!听说丰丫头生了个女儿,取啥名字了?”

    任天琪笑道:“回圣上,还没,家里风俗说是要待到小儿周岁抓周后方定的。”

    金主点点头,笑道:“那倒是,你们汉人自标榜为礼仪之邦,又尊孔孟之道,自是rì常一举一动颇为讲究的,就是太过于复杂了些啊,顾虑太多,不是太好啊!不过,朕此刻啊倒是颇为羡慕征南王了,他比朕还小四岁,倒先做上了外公了!”

    金主一脸的神往。

    任天琪知道圣上两个长成的世子在圣上登大位前就均已阵亡了,新生的儿子年下才不过三岁。圣上眼下已是过了甲子之年,太子又年幼未成;征南王,居南王均膝下无子,这正是大金国皇脉不定,人人可偷觑帝位的根源所在。圣上自是百般惆怅,恨不得有这么一个如任天琪般英勇的儿子。

    金主笑道:“方便之时将孩子带京给朕抱抱,怎么说,孩子亦得叫朕一声外公的。朕哪也略备了些给孩子的小物件,驸马爷回去时一并带上!”

    任天琪点点头,瞧着金主一脸慈祥。此时此刻,圣上就是一个慈爱的长者,真是很难得啊,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金主如此的和蔼。

    金主笑道:“驸马此次南归平叛,还有啥要求?你此次倾巢出动,后方空虚,还需防备临安偷袭啊;另外还听说胶东民变全是出在一个叫邱处机的人身上。听说此人倒确有些能耐,创建了一个门派教会,两年不到居然就聚拢了九万人的民众,像如此的聚众闹事之徒,无冕之王,实乃天下祸患之根,应坚决除去。可朕怎么听说,此人与驸马爷也有数面之交,号称‘南剑北嘴’中的北嘴,与驸马爷齐名!”

    任天琪忙离桌趴地道:“臣确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但臣绝不敢有丝毫的徇私枉法之心,臣此次南归必将此人抓来面京,由圣上亲定其的生死!”

    金主点点头,笑道:“驸马爷快请起。朕的意思并不是要你去杀了他。朕是想叫你去劝导劝导他,要他看清天下之形式,能为我大金所用。能与驸马爷齐名并驱的必定是一人才啊,朕珍惜之啊!还听居南王讲,说此人聪惠能干,博古通今,又不拘泥于世俗与迂腐!”

    任天琪点点头。

    金主笑道:“听说驸马爷对临安给与的徐州招抚使一职并不甚感满意,他rì如确是感到不够好的话,就辞职举家迁来京都,就由你辅助征南王爷坐镇南京。老王爷已是过半百之人,也身体不大好啊,朕正思量着派个得力之人前去辅助的!”

    任天琪道:“回圣上,臣那年本不想接受南边封赏的,是臣与老王爷商讨之后,觉得接比不接更能有利于我大金,故而臣才领命的。如今,臣已与扬州刺史,兵部侍郎及户部主簿相交甚密。”

    圣上大为满意,笑道:“好,事成之后,朕再另外赏赐。驸马爷,你南归的军力够不够,北上的军力还剩几何?”

    任天琪回道:“臣北上共带徐州兵一万八千人,尚剩不足八千;今新得叛军三万;又有徐滕兖三州旧部不足七千人!”

    圣上点点头,道:“皆我大金国的jīng锐之师,损失不小啊,朕之过啊!朕就再给你补上一万匹军马,十万担粮食吧。还有,看住这三万叛军就需五万军,那你南归还需增带多少军马?”

    任天琪起身趴地道:“圣上,但就看守叛军与平定胶东,只需再加派两万军即可,现在胶东臣已有马步军近十万忙于堵截;只是臣还想趁大军南下平乱之际,越过淮河取下通扬二地,陈兵于长江北岸!”

    金主大喜,起身笑道:“驸马爷有多大的把握?”

    任天琪道:“临安见我国內兵戈四起,必定yù趁火打劫,有所举动,已是师出有名;只需令老王爷在济南关围而不打,坚持数月,以拖对变,既不需动得刀兵,坐等叛军自乱,又可对外以乱临安心智,诱其出兵北上;臣带大军先去內乱,平定胶东,再绕过济南关直取通扬,必成。”

    金主点点头,笑道:“好,那你如此办的话共需再增得多少兵马?”

    任天琪道:“五万马步军足够了。”

    金主哈哈大笑,道:“好,来人,传旨国舅,令其起上京来的五万铁甲军,明rì即随大将军南下。”

    內侍应声而去。

    金主满上一杯,笑道:“好,为驸马爷的马到成功,满饮了此杯!”

    二人一饮而尽。

    金主笑道:“取下通扬二州后,叛军就永驻江北,令其等戴罪守边;五万铁甲军移驻南京,协助老王爷坐镇南京拱卫京都,也可作得你的后援!”

    任天琪点头受命。

    金主又起身把酒,笑道:“驸马爷觉得这酒如何啊?”

    任天琪笑道:“甘醇柔然,上品中的jīng品。”

    金主点点头,笑道:“这恐怕不是驸马爷首次饮用的吧!”

    任天琪笑道:“此乃天下的贡品,极品中的极品,臣岂敢有幸得之!”

    金主落座,摇摇手笑道:“今rì与琪儿你当面把盏,只是尽尽长者的风范,谈不上君臣之道的!这不就是你与宫铭进皇宫偷喝之酒吗!”

    任天琪闻听惊慌失sè,汗水浸透了衣衫,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惊之下竟然百骸畅然,任天琪的病居然痊愈了。

    金主自是瞧见了任天琪的窘迫,哈哈大笑,道:“琪儿啊,这身手好自然是好事,但切不可持艺妄为啊!”

    任天琪慌忙离座跪倒在地,连大气也不敢出的。

    金主上前道:“琪儿啊,朕不是暴君,也不是昏君,也不是留恋这所谓的江山社稷。朕年轻的时候是渴望能坐上今rì的帝位,本以为这便是惊天动地的功业。但如今再回首瞧瞧,哎,朕是老了,已经是力不从心的了。瞧着这身边老的老,小的小,还真是渴望昔rì那云游天下的潇洒时光的!琪儿啊,你知晓七香宝车的故事吗?”

    任天琪道:“知晓一点的。”

    金主搀起任天琪,惆怅道:“想那七香宝车昔rì是何等的辉煌啊!哎,朕不勉强你也不为难你,琪儿啊,你有空就来上都瞧瞧朕这把老骨头吧!”

    任天琪哽咽道:“圣上怎如此的悲观?”

    金主笑道:“岁月催人老啊!”

    20130208

第二章第十五节木木大师139

    木木大师

    离开了金殿,已是午后了。

    宫铭笑道:“爷,天时尚早,是不是先去趟王府见见王妃与傅尔克他们?小三可是为他们准备了好多的东西的!”

    任天琪摇摇头,脸sè凝重,道:“不,先去铁佛寺,咱们还有比去看望王妃更重要更要紧的事!”

    宫铭不解,道:“去铁佛寺干吗呀?看望木木长老,这兵荒马乱的一个老和尚有啥子用的!不过,小三也是好久没瞧见那老和尚的了,还怪挺想念他的!”

    任天琪飞身上马,回头道:“圣上对老王爷已有所不满有所顾忌的了,爷得去趟铁佛寺请木木大师帮忙照应着王府才是。”

    小三闻听一惊,心想木木老和尚的身手还不错,想来在这上都还的确是没有比木木大师更为放心与信赖的人了,咱爷是向来不会轻易求别人办事的,今rì此事瞧来还挺麻烦的!咳,这亲兄弟间搞啥子的猜忌,就因为是皇家贵戚的吗?小三想不通也不屑得很,啥子狗屁不是的皇帝啊王爷的,还莫如寻常人家的亲亲密密的。

    很快众人便来到了铁佛寺,将马匹留给了下面的人,任天琪主仆二人直奔木木禅师房里。

    寺庙里的人均认识任天琪主仆,没人阻拦,倒是一个小沙弥飞快地跟在后面来到木木大师的禅房。

    宫铭先于前大叫道:“木木大师,木木大师,在不在?瞧瞧是谁来了!”

    房门一开,探出个白眉白须的老和尚,满面笑容,正是木木大师。

    木木大师笑道:“我正扳着指头念叨说你俩咋还没到呢!”木木大师说着侧身往里请二人。

    木木大师是任天琪的忘年交,与任天琪主仆自是随便得很。

    宫铭将带给大师的物品往大师怀里一塞,笑道:“给你老的东西,自个儿瞧去呗。房间里有茶没,可渴死了我!”

    任天琪给大师深深施一礼,笑道:“天琪见过了大师!”

    木木大师笑着抓着任天琪的手一同进了禅房。

    三人落坐,宫铭自如同在家里般倒茶,吃东西,随意得很。

    小三笑道:“大师到是清闲得很,如今这兵荒马乱的你老却是一点不见老啊!真正是出家人不问天下事啊,高人,清闲!”

    木木大师摇首笑道:“小子是一点没有变化,口不积德的。想死老朽了!你一rì不来我这寺中便一rì清静的!”

    小三喝口茶笑道:“大师是在骂我小三还是夸我小三的!我家爷可是一下金銮殿就直奔你老这里的!”

    木木大师点点头笑道:“没去过王府吗?真是刚从圣上那边过来的?”

    任天琪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刚下得金銮殿。大师,果真给你言中了!如今同胞的兄弟也难得有真心啊,悲哀啊!圣上果然并不完全信任那老王爷啊,我此次来就是想请你帮着照看王府与王妃的!”

    木木大师会意一笑,道:“自古来寝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王位之争又岂在乎骨肉兄弟之情啊!此次为啥变化如此之快,岂不是你又捅了啥马蜂窝子了?哎,这次完颜辅碧家起乱对圣上可是不小的打击!或许是杯弓蛇影啊!”

    任天琪一愣,道:“我没有啊,我又没起啥乱,我方才还请示圣上南归后取通扬二州的!”

    木木大师手捋胡须,笑道:“圣上是同意了,你亦说是代守通扬,驻军江北了!”

    任天琪一怔,惊诧道:“是啊,是如此说的!”

    木木大师一拍大腿,叹口气,道:“哎,坏就坏在这里了!你呀,心太急了,说得太过于直接了。殊不知明君忧贤臣啊,有恐功高震主的!”

    木木大师对任天琪yù拥兵自重是一点亦不见意外的。

    任天琪瞪大眼。

    木木大师笑道:“你是不是想自个儿作得扬州王了?你想想吗,你拥兵在扬自是朝廷鞭长莫及,前有老王爷保驾护航,后面有临安作依靠,可进可退。你既不能为圣上用,必为他人用。瞧当今天下,谁才是大金国的第一对手哪?”

    任天琪道:“是临安哪,我这还知晓吗?可我不为圣上所用,亦不至于与老王爷作对啊,更何况金宋两家已缔结有和好之约啊!”

    木木大师摇摇头,笑道:“金宋之战,是国力之战,关乎到国家存亡,穷兵黩武则生民变自不可取,休兵安民则国亡也不可取。两国均在观望,等待。如你割地而居,势必会为自保而强军备战,或归南或归北,一动而牵全局啊。自古来常言道得中原者得天下,时至今rì,已今非昔比,江淮两条大河已成不可愈越之两道屏障,得江淮者得天下!老纳问你,你此次带兵北上,带得多少军马,前后又几rì?”

    任天琪笑道:“卫老夫子亦问过同样的话。他说圣上忌我徐州兵更甚于同族相争啊!”

    木木大师点头,道:“那是,同族相争,争来争去,这天下还是女真人完颜家的;可要是输给你呢,那可就要亡国亡族了!这大是大非的问题,女真人自是不会迷惑的,更何况是当今贤明的圣上啊!”

    任天琪点点头,道:“如此说来那倒是我连累了老王爷了!”

    木木大师摇摇头,给任天琪倒了一杯茶,道:“这倒未必,圣上眼下也只是防患于未然啊!这还要瞧你此次南归是否平得了胶东叛乱,又是否能如愿取得了通扬二州,还得瞧你坐镇扬州后又如何面对圣上面对临安;再说了,老王爷统兵数十万已有多年,根深底固,削其兵权也并非一rì之功,更何况又除了老王爷兄弟还有谁人会真心无私地帮得圣上的呢?”

    任天琪点点头,道:“无论怎样,王府这边还是要多多拜托大师的!”

    木木大师笑笑,点点头,请任天琪喝口水,笑道:“听说你还请来了草原塔塔尔人五千骑兵?塔塔尔人怎么会来得如此之快?莫非是你有先知之明?”

    任天琪笑道:“大师是有所不知的,丐帮飞鸽传信一rì千里,到草原当rì就可!”

    木木大师点点头,道:“听说你此次用兵,竟比以往还狠,又甚纵容部下为非作歹,沿路杀光抢光,对叛军从不留活口的?不甚妥啊!”

    任天琪喝口茶,皱皱眉,笑道:“这亦是没法子的事!大师想想,我起兵之际一万八千人,于路上接受了徐滕兖三州一万五千马军。你可知可这一万五马军在身边并不可靠啊,其用心叵测,如我胜而无阻,其必能助我一臂之力,如说我出师不利,这一万五千人可便是最先对我动手之人。我如不呈现徐州兵好征嗜杀又怎能降得其心?再后来,沿路是不断有叛军投诚,一来是没那么些的人手来看押,一来也是怕得这些人皆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杀不得以绝后患啊!再说了,徐州兵凶残声名起,对那些观望之人亦自是一个莫大的震慑啊!”

    木木大师低头诵声法号,道:“罪孽啊罪孽!你如今杀心太重,怕是早晚要遭报应的,此次南归当不能再大开杀戒了!”

    任天琪点点头,道:“卫夫子也是如此说的”。任天琪于是将卫夫子为自己治病之事说了番,并起身谢过木木大师的引荐。

    木木大师笑道:“老朽有啥好谢的!卫夫子素来欠我人情,他如此勤快不过是报答我昔rì的恩惠而已。不过,这话又说了回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你不谋事,再多恩惠也无济于事啊!”

    任天琪点点头,犹豫道:“这难道是我说错作错了吗?”

    木木大师合什颂号,道:“称臣亦罢,称霸亦成,切不可辱及民生,要善待百姓;兵强马壮,固然有助于自保,民心所向,物富民安才是雄霸一方的根本啊。”

    任天琪道:“天琪敬听大师的教诲!”

    木木大师笑道:“该作父亲了?”

    任天琪笑道:“是,有两个娃儿了,皆是女娃。”

    木木大师点点头,道:“那冬雪姑娘呢?”

    任天琪笑道:“已收在身边了。”

    木木大师点点头。

    任天琪眨眨眼笑道:“不过我如今还多出一个不大不小孩子的?”小三与木木大师一愣。

    任天琪瞧了一眼宫洺,笑道:“这不,家父也收得小三入我任家堡了,比我晚了一辈;如今与他已是叔侄身份了!”

    木木大师大喜,忙扭头给小三道喜,道:“祝贺你功德圆满,终成正果!”

    小三忙还礼,笑道:“多谢大师吉言,这全是我家老寨主功德无量啊,小的定当为光大任家堡鞠躬尽瘁!”

    木木大师连连颔首称是,笑嘻嘻瞧着眼前的两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

    任天琪蓦然想起了华先生华世安的话来,忙笑道:“大师可有一位身材矮小,身手不凡,又有一身梁上君子的好本事的故人?”

    木木大师一愣,笑了半响,道:“莫非是那个有一只蜘蛛的老者?”

    任天琪惊喜道:“正是,就是他。上次天琪回广陵省亲,他可是一路护送至淮河岸边的,天琪想谢他也没得机会的!这心头颇为内疚不安啊!”

    木木大师哈哈大笑,想了一会,道:“你们认为呢?”

    小三笑道:“那人必定是老王爷的故交,昔rì江湖上的一个名宿!”

    任天琪笑道:“小三所说不假!”

    木木大师摇摇头,笑道:“老朽不便说出。你等还是有空去问问王妃才是!”

    任天琪主仆二人惊愕,道:“要去问得王妃?”

    木木大师笑道:“王府里谁坐镇管事的?”

    小三不解道:“当然是王妃了!这好要问吗!”

    木木大师手捋胡须笑道:“就是吗!”

    任天琪主仆还是不解。

    木木大师仔细端详了任天琪一盏茶的时辰,笑道:“天琪,你的伤寒之疾好似已然好了?”

    任天琪一惊,道:“是,我的伤寒之疾是好了,大师是如何知晓的?”

    木木大师长叹一声,笑道:“你来上都后,老朽便发觉你体内冷热两股真气竞相而存,不分伯仲;起初或许并无大碍,但自功力修炼至雏形,冷热元气的差异必然会不可调和,你岂能没或冷或热之症的?老朽虽说能断定其缘由,却不能为你解疑惑,惭愧啊惭愧!老朽想你是少林弟子,少林的《**经》或《易筋经》或许能一治的。老朽惭愧啊!”

    任天琪笑道:“大师不必自责,俗话说寿命在天,富贵在命。天琪已经大难不死,那自是前世的造化,岂敢私下里埋汰大师的,大师又何必自责的!”

    木木大师点点头,默默道:“那人必定是世外的高人!”

    任天琪笑道:“是个中年的疯子,疯疯癫癫的,不过其的身手倒是异常的古怪荒诞;听说其是西方啥一个大国的大国医!”

    木木大师脸sè大变,惊诧道:“是鸠摩智!”

    任天琪主仆对视一眼。

    任天琪在铁佛寺略坐了会便起身离去,又与木木大师同去王府拜见了老王妃,多有赠送。小三宫铭自是去寻博尔克他们嬉闹去了。

    王妃带着几个姑娘们在雅致的小厅里与木木大师闲聊,任天琪自是一旁作陪的。早有婢女们献上果水。

    王妃笑道:“大师是有段时rì未曾来王府走走的了?近来一切可好啊?”

    木木大师笑道:“托王妃的福老衲一切尚可,饮食起居尚好,这寺里多曾蒙王府里照应着也是风调雨顺的;瞧老衲这多事之秋之时还是略见胖了不少啊!王府的恩典自不敢忘怀,今rì特意过来面谢王妃的!”

    王妃摇摇手,笑道:“大师忒客气了。大师与王府的交情那也是天长地久的,任何的风波也是阻拦不了彼此的情义的。”王妃略见停顿了一下,道:“大师此来莫非是来为难本王妃的?也是好久没提及这几十年前的事了!想来我还是欠大师以份人情的。”

    木木大师哈哈一笑,瞧了一眼旁边的任天琪,笑道:“往事若烟云啊,老衲本来也是没如此的念头的,这可全是因你的贵婿的缘故啊!想老衲是出家之人,可不敢妄言犯了口戒的!阿弥陀佛!”木木大师诵了一声法号。

    王妃嫣然一笑,一丝羞涩飞上双颊。王妃微微一笑,瞧了一眼任天琪,道:“莫非是那耍虫儿的现身了?瞧这猴急的xìng子此生恐怕是改不了的了!”

    木木大师点点头,笑着。任天琪坐立不安,睁大眼干瞪着的面,心急得很的。嘿,这上代人身上竟然有如此多的恩恩怨怨与未解之谜的,任天琪兴趣大增。

    王妃笑道:“琪儿你是有所不知的啊,昔rì这七香宝车曾经是有过一段佳话的,在江湖之上也曾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彼此几位那均曾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啊!”王妃一指木木大师与自己。

    任天琪赔笑在旁。

    王妃缓缓笑道:“不过这昔rì之事确实是不便尽言的,今rì还是不说的为好。琪儿,你所认识的那个人你可想知晓其是谁的?”王妃瞧着任天琪笑道。

    木木大师也慈祥地瞧着任天琪,深情地瞧一眼略胖的王妃。

    任天琪不好意思,羞涩地点点头。

    王妃微微一笑,道:“他可是我昔rì的车夫!贴身的侍卫!”

    任天琪惊愕得口呆目瞪。

    军情紧急,任天琪亦未敢多留,只是陪着王妃说了半rì的话,一同用过餐后又去后面见了昔rì几位胡仆与婢女们。主仆们见面自是高兴万分,自是有说不完的话语。任天琪自是各有赏赐,又查看了各位的身手,又留下几位颇为亲信的心腹用于照顾王府与王妃。任天琪不便多留,自然是交代了几句后辞别王妃与木木大师忙着出城,回到大营,便着手大军返回诸事。任天琪首先是将三万叛军花整为零充实到各部,又将沿路各州军作一分派,马军在前步军在后,又在大帐宴请了各地诸将权作是个告别。

第二章第十六节又见丘处机140

    第二rì,大军起程南下。蒙古塔塔尔部也在接受了金主赏赐后与任天琪依依惜别,返回草原。

    到第五rì下午,大军来到济南城北,与老王爷隔城相望。

    济南城內完颜辅碧也是能战之将,加上济南城高兵多将广粮足,老王爷虽说也带来六七万兵马却一时亦难以攻下,除了四处调兵围城外,亦一时不得办法。

    大军休整一夜,次rì准备攻城。任天琪并不想真攻城,其心下只是想急速南下平定胶东回师通扬才是。遂留下老弱伤残二万人这边徉装攻城,其自带军再次偷袭千佛山口,再次杀敌数千,大军得以顺利通过。

    见过老王爷后,禀明北上勤王经过及南下平乱与今后打算。大军不作停留又连夜南下,一路上那是尽起徐滕兖各州兵会同胶东各部,历时一个半月,杀敌三万,终平定胶东叛乱。邱处机未能逃脱,见大势已去,遂带部下投诚归顺了大金。任天琪得其消息忙传命请过邱处机。

    邱处机带着手铐脚镣给带进了大帐。

    众将们均快认不出其了,双目赤红,身上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脸上一脸的胡须亦是好些rì子没剃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瞧着是苍老了许多。

    任天琪瞧着有点不忍,叹口气。

    黑鹰见了哈哈一笑,上前一把抱住邱处机,拍了几下,笑道:“你这鸟人这一年多没见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了,想不到你这张鸟嘴亦能杀人无数的,作孽啊!”

    邱处机微微一笑,道:“黑爷还是这般火暴的脾气,是一点亦没变呐!各位,均在呐?”邱处机笑着给各人打招呼。

    金将们闻声大怒,有人上来猛抽了邱处机几个大嘴巴,打得邱处机眼冒金星,嘴角出血。

    宫铭忙上前一把推开那人,骂道:“想那昔rì邱爷在江湖上与大将军齐名,啥时轮到你等这帮子不开化的鼠辈来取笑的了!”

    那金将还不服,正要上前理论。

    任天琪一拍桌子,道:“放肆!大帐里吵闹算何体统!邱大侠的来去如何,明rì押解进京待定的,圣上自会有安排,又何需我等在此妄自尊大的!”

    一旁的完颜浩名朝那金将一挥手,狠狠道:“回驸马爷的话,兄弟们在捉拿他丘处机时死伤了十几位好身手的,兄弟们是瞧不惯他邱某人的玩世不恭的,驸马爷可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才是。”

    任天琪哈哈大笑,道:“论两军对战,大金国的诸位将领或许还能与他邱某人有一搏的,至于这单打独斗之术吗,恐怕全大金国也是没有几人是他邱处机的对手的;来人,快给邱大侠除去手脚刑具,看座!”

    邱处机也是哈哈大笑,笑道:“谢过任兄好意,邱某感谢不尽啊,谢了。”

    任天琪笑道:“没啥,在下不过是代圣上给你传个话,略尽地主之谊罢了!不过,邱兄既然罢战归顺了朝廷又何必与各位将军执意过意不去陡增恩怨的呢。”

    邱处机冷笑道:“圣上?是临安城里的那小孩子吗?我瞧着你怎坐在大金女真人的大帐里神气得很的!我丘处机生来是只上跪苍天,中跪父母,下跪恩师。甭管他哪里的圣上皇帝的也是不值得在下低头的,在下是为了天下的劳苦百姓免遭杀戮归顺道义而已,可不是归顺啥子的大金大宋的;再说了,区区几个军中的莽汉又岂能奈何得了在下的。”

    大金国诸位将军闻言大怒,各自拔刀就要上前yù揍丘处机一番。完颜浩明忙抬手止住各位属下。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邱兄,人各有志吗!在下呢只不过是公事公办。你能识得时务放下刀枪,了却了圣上的一桩心事,真是苍生之幸啊,亦算是在下的任务已完成了。据我所知,圣上可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在下南下之前,圣上曾当面说,邱处机聚众叛乱必有其因,或许真是朕在某些方面有作得不到位之处,愧对了胶东百姓,否则短短两年之际,一个年轻人何以登高一呼就有数万民众响应。不是朕作错了,就是地方官作错了。你到胶东平定民乱后,切不可轻薄了邱处机,应立即派人护送来京城,自有朕亲自发落。这不,瞧在咱们过去齐名的份上,在下今rì就略备薄酒为你送行。请各位将军一道作陪!”

    完颜浩名起身道:“邱大侠此乃大将军故人,必有旧情可叙。老将就不打扰了。只是请大将军不要误了押解邱处机赴京城之事才是。”

    任天琪忙起身谢过。

    众金将们亦皆起身告退。

    大帐里自剩下徐州兵各位将佐。

    任天琪忙请邱处机坐下,又命众人看好大帐。

    邱处机先叫端来水洗涤一番,又寻件好的衣衫换上,才又现了其神采飞扬的一面。

    邱处机见得旁边的东方白面生,道:“任兄,这位是?”

    任天琪瞧了一眼爱妻,笑道:“咱家老三!”

    东方白脸一红,尽现女儿家的腼腆。

    邱处机先是一愣,再见东方白的妩媚,已是明白了。邱处机拱手笑道:“恭贺恭贺!”

    邱处机道:“哎,如不是任兄北上之际先派出数万官军在胶东沿线死守硬堵,在下的大军只怕是早就绵延开来,一发而不可收啊!”

    任天琪道:“此番邱兄为何要起兵呢,圣上自比临安那位可要英明得多啊!还有啊,你鼓动百姓起事,这田里庄稼谁去种得,百姓可是要吃饭的!你熟读史书,难道就不知大军之后必有凶年之理,你这一起事不但是眼下就已死伤了数万人呐,明后年还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哪!我瞧着你此举是不会得人心的!”

    邱处机冷笑道:“我不得人心,怎么我就能一呼百应,整个胶东就呈星火之势,遍地开花了哪?”

    任天琪笑道:“今rì我不与你争得,此次若不是京城兵变,大金国又岂能善罢甘休!你邱爷的小命自是难保!”

    邱处机冷笑道:“我正是趁着京城大乱才起事的呢!如不是你非要率军北上,我岂有今天?”

    任天琪道:“不瞒你说,我在年初就接报说你邱处机yù起事了,只是人家在等待机会没先动手而已。你是不是还觉得啥事皆布置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的不是?”

    邱处机睁大了双眼瞧着任天琪,好大一会,才叹口气,低下了头。

    任天琪道:“我早就下令不许为难与你,可你还是给军士们打了,你知道这又是为啥?”

    邱处机抬头道:“为啥?”

    任天琪道:“就因为眼下全天下都罢兵休战了,当兵的就只想吃饭拿饷,不想死人。你这里是如此,京城皇都亦是如此,叛军高官厚禄皆招不到几个同党,就单单沧州济南二关五万驻军跟着叛乱了,岂能成就得了大事!你一介布衣平民又能给人啥子好处?你瞧瞧,眼下起兵已不得民心了!”

    邱处机深叹口气,道:“你赢了。怎么,你亦投靠大金了?”

    任天琪摇摇头,叹口气道:“没法子,我只是在为我徐州兵之生存而豪赌。我带兵北上救驾,一万八千人如今只剩下不到八千人了,换来了淮河北两座城池,一万匹军马,十万担粮食,还有几年的安全保障。”

    邱处机抬头道:“如此说来那你徐州兵不就全完了吗?朝廷又岂会放过你的!”

    任天琪抬头道:“如我此番不出兵,就没有大金三十万大军在后面为盾,还会有我徐州兵的来rì吗?别人不说,英贵全就会将我部给吃了!”

    邱处机点点头,笑道:“这倒是真的。你的粮草还握在人家手里的!那你现在怎么办?兵亦没了,朝廷自不会放过你的!”

    任天琪苦笑道:“我啊还真没想那么多,这不正要带大军前去济南关帮老王爷平乱呐。皆是造孽啊!”任天琪抬头瞧了一眼邱处机。

    邱处机点点头,长叹一声,低头不语。

    任天琪回头瞧了一眼东方白,微微一笑。

    邱处机抬头道:“我邱处机今rì能不死,任兄亦自是出了不少力,说了不少好话的,在下无以回报;但眼下我却有一计,可保你徐州兵从此高枕无忧的。”

    邱处机笑嘻嘻的瞧着任天琪,浮肿的脸上阳光明媚,又恢复了其往rì的神彩。

    任天琪,东方白一听大喜。

    邱处机笑道:“任爷手头眼下共有多少军马?”

    任天琪道:“十万,皆是大金国最为jīng锐之部。”

    邱处机道:“那扬通二州又有多少兵马?”

    任天琪道:“扬州两万,通州一万。”

    邱处机笑道:“任爷自不必再带军北上了,可带兵南下一举取通扬而据之。”

    任天琪惊起身道:“你是说要我带兵南下取通扬二州,这可不行!这不是大逆不道吗?再说了,此事若是处理不妥就怕是两边皆不讨好吧!”

    邱处机嘿嘿一笑,道:“除此以外,你徐州兵绝无生存之可能的了!”

    任天琪垂头不语,良久抬头道:“拥兵自重,自绝两边,也怕是存之不久啊!”

    邱处机起身哈哈大笑,道:“任兄,你没看出来吗?大宋,君昏臣糜废,绝无坐大之理;大金,皇脉不稳,军心散漫,一场兵变居然要你徐州兵出面,早已呈大厦将倾之势。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得势者得天下。你难道以为我邱处机正是想着要去改朝换代的或是忠心于临安吗?错了,我自没那个能力也没那种迂腐!我只是在搅动这个四分五裂的天下大势,盼着真能有一雄霸之主的出现。只要我邱处机不死,我定会尽我所能,助英雄一统天下的!”

    任天琪笑道:“邱兄好壮志,在下是自叹不如啊!”

    邱处机回身,瞪着任天琪,道:“可我自认为统兵打仗绝非任兄之对手啊!”

    任天琪笑道:“邱兄之意是你我联手了?”

    邱处机笑笑。

    任天琪笑道:“我素无邱兄之大志,我只想保住我徐州兵的前程而已。再说了,邱兄此次北上还生死未卜啊!”

    邱处机笑道:“凭我三寸不烂之舌,保全自个儿的xìng命乃小事一桩啊!”

    任天琪,东方白闻听一愣。

    邱处机哈哈大笑。

第二章第十七节顺手牵羊(简单)141

    得乱军jīng壮兵三万,两万骑兵一万步兵,连同原先各部,共十万之众,急速南下,过淮河,收通州,困扬州,西出江宁,建康二府。

    一时临安城里大乱,官商四下乱窜一路南逃。临安小皇帝忙派使臣北上面见金主,要求停战。

    金主见好就收,在收得黄金十万,白银五十万的承诺后下旨任天琪收兵。

    任天琪自不费刀枪获得通扬二州。

    至此,任天琪任沿江河九州招抚使兼徐州军节度使,自表为大将军,不再受金宋两家节制,但亦上表两边称臣;又建有常备军八万:

    一万虎威军,一万蒙古兵,一万铁甲军,两万快马军,两万步军,一万弓手投炮手,自成江河之间最大的一路军镇;

    其在泗州扎两千步军,三千马军,

    在淮河南岸扎步军五千,马军三千,

    在通州扎五千蒙古军,五千步军,

    其余军马则分扎扬州境内各县,并铸调兵虎符金银铜各一只,分人保管。其余军皆返各地,解甲归田。

    自此往后近二十年间,自长江到徐州,自东海到泗洲和州,百姓平和安定,过了一段安稳rì子。后蒙古人兴起,金国受蒙宋夹击,临安才派兵北出,那已是很久后的事,届时任天琪早已退隐山水了。自此,任天琪背负天下骂名,坐镇扬州,建起一座大将军府。

    东方白在回军广陵后自住到了苏州。;

第一章第一节安邦之策142

    第三章安邦定国

    念奴娇

    车马滚滚,旌甲明,扬尘千里遮天。

    林立映辉,无人回首识得旧途归。

    绵延曲折,煹火连天,号角鼓争鸣。

    边陲烽烟,王师七sè军。

    当年百万戍关,终成孟女恨,一线长城。

    淮候韩信,善统兵,功成绝吕后。

    大漠枯骨,无人见峥嵘,空留英名。

    寒月衣单,梦中愁伥旧。

    第一节:安邦之策

    通扬二府的丢失震惊了天下,天下人为之哗然。想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不感觉得唐突或是突然罢了。大地之上所存在的某种松散的平衡便如此不可一击地在一宿之间给打破了,一场瞧得见的,瞧不见的战火势必会再次降临在了通扬二州的大地之上。

    徐州兵对通扬二州的偷袭怎么会如此容易得逞的,天下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大宋朝的那些个官吏们贪生怕死不作为很容易便给徐州兵俘获了,是甘心投靠他任天琪的;有人说是徐州兵趁着南宋小朝廷召集淮河沿线各主要军事主官商议趁机出兵北上之便获得了先机,以虎狼之师对付群龙无首的一群乌合之众,岂有不胜之理的?有人说是徐州兵以更高的待遇或是筹码收买了通扬二州的官员,其理由是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得到了留任,广陵的相关官员还得到了升迁。

    事实上是徐州兵的这次胜利更多地是充满了天意与智慧的。

    徐州兵获得通扬二州的最大功劳者是上将军袁仁,其以区区4000军士三rì内便平定了通州一府,策应了徐州兵对扬州的从容围困;而徐州兵获胜的最大优势并不是任天琪所携带的10万大军,而是任家堡的数千家丁与3000留守的军士。任家堡在第一时间内便作通了朱家庄的劝说缔盟工作,使得朱家庄非但不参与百姓的抵抗,还一同出兵参与了对广陵县城的围困。广陵城一rì内便归顺了徐州兵。广陵的失守彻底打破了扬州各县的彼此照应与协调,各县城在任天琪的10万铁骑面前自是没有人敢于选择抵抗的,除了个别县城坚守观望了一两rì便皆相继归顺了徐州兵。扬州城是足足给围困了十rì。任天琪又在沿江地区摆下3万大军,忙着征集船只作出yù渡江南上姿态,又使黑白双鹰带3万大军西出偷袭sāo扰。临安小朝廷闻讯大乱,一面使人北上面见金主,一面使人过江到任家堡沟通,一面命太尉府拿出应对之策。太尉府一面使人拿下大爷任天惠,将其押解往前线待用着说客,一面命镇江都统制石子山率本部先过江游击任天琪部。石子山部似乎不堪一击便为徐州兵击退了回去。扬州城里英贵全并没有立即拘捕扣押郡主等主仆,而只是在积极地令军民上城防御,时间一长见得朝廷并没有出兵接应,便召集城中的父老商议。众乡绅见得徐州兵军纪严明,打出“与民同在,保境安民”旗号,各县又秋毫不犯,官民如故,遂举荐归顺徐州兵。于是乎英贵全率扬州军民归顺徐州兵。任天琪依旧请英贵全留任刺史之职。末了,任天琪以撤军换回大爷一家老少的zì yóu。金主的一道御令又使得大爷重归军位,临安面对徐州兵强大的军事压力也不得不委曲求全了。于是乎任天琪在扬州城正式竖起徐州征讨使大旗,以上将军袁仁与刺史英贵全分掌通扬二州政务。

    坐镇通扬的任天琪首先是免除了所属各县本年的徭役赋税;赦免了除死刑以外的所有囚犯,令各归其故里或入伍参军;在县乡里甲四级增设了汉代三老监察制度与乡民习武巡视自卫制度;增加了商人的利益税,加大了边境地区的关卡巡查,加重了过往商贾的抽税。即便如此,民心犹在观望。

    是rì,广陵县令于怀成飞马来报。任天琪坐帅厅命请于怀成。

    于怀成飞步上得厅来。但见得其气喘吁吁,衣衫不整。任天琪知晓于怀成是个颇有作为,素有清名的父母官,于是乎早就起身离案上得前来笑嘻嘻等侯着。

    这是通扬兵乱之后的于怀成首次进扬州面见任天琪。于怀成见少主前来相迎,内心无比感动,忙撩袍yù拜。

    任天琪忙伸手相拦,笑道:“于大人辛苦了,不必如此多礼,不必如此多礼的!”

    于怀成道:“多谢少主抬爱,下属不敢。”

    任天琪请于怀成一旁就座,来案后坐下,笑道:“于大人一向勤政为民,为百姓所爱戴,天琪是素有耳闻的。大人昔rì护佑之恩天琪亦不敢相忘,今rì倾城相授之德也当没齿永记。天琪早存报答之心,怎奈万事方始,民心不稳,天琪不敢有所私心,报答之心还望容天琪rì后再作!”

    于怀成心头十分宽慰,甚是受用,忙起身笑道:“大将军言差矣!属下岂敢贪功居德!保境安民乃属下之职责,引民相顺乃利益权衡;况今rì归大将军标下实乃归宋,不违宋之子民也!”

    任天琪脸sè一颤,忙又恢复了笑容,谁说自己背叛临安了,自己又何尝割地自居的了,的确自己有种种的打算,可自己还是没有打出称王称霸的旗号啊,他于怀成所言不无道理。任天琪心头嘿嘿一笑,这老小子口头还很挺爱狡辩的。

    任天琪忙命人看茶,笑道:“于大人之言甚合我意,我深为欣慰。天琪近来正犹豫诸位是否疑惑我的真实意图。天琪哪里敢有造反的企图,只是天琪瞧不惯朝廷的某些图强复兴之道,又想自己在军阵兵法之上有所创新。历来创新自需有所突破,有所突破必得有所违背祖制!天琪也就顾不得诸多的束缚与禁忌的了!”

    于怀成起身笑道:“属下不敢妄意猜度,格尽职守是为人臣之本份!今属下进见是有要事禀报的!”

    任天琪点点头。

    于怀成道:“近几rì来,市场物价上涨,尤其以鱼肉布匹为甚,大有一rì一价之势;又有民众聚集闹事,传说大将军命乡民习武巡视是为了整军备战yù替大金国南下讨伐临安;还有,近来衙役们常有告病离职,或不明不白身死的;属下觉察事态严重,想来此等状况非我广陵一地独有,望大将军明察。”

    任天琪点点头,抬头瞧了一眼旁边的一点红,道:“其余各县可曾有报?”

    一点红摇摇头。

    任天琪略沉思了会,摆手请于怀成落座,笑道:“于大人明察秋毫,事无巨微,此等作风为天琪所仰慕,也应为各位同僚所效仿。论功当有所奖赏,还请前将军先笔录在案。至于境内出现物价上涨与民众闹事,我看还是暂不作定论,还待天琪我下去走访一番才是;至于有差役不明生死之事,定当严查才是,此邪恶之风断不可长,恐朝廷插手,或有不法之徒yù乘机捣乱也未尝不可的!”

    一点红点点头,道:“大将军说得是,临安历来擅长背后捅刀子之伎俩;以我之见这朝廷的暗算可能xìng更大!”

    任天琪点点头,笑道:“朝廷也罢,不法之徒也罢,既然事态发生了咱们就得一查到底,断得了他们的念头与妄想。咱们不妄下短语,不冤枉好人,也绝不宽恕任何与咱们为敌之人!”

    一点红点点头。

    任天琪道:“前将军,传令各处:从今rì午夜子时起,通扬辖区内加强关卡监管,增添登记在册措施,凡有不明身份或是身份疑惑之人一律拘押押往扬州交英贵全大人审查;官府所有衙役一律吊销调休,新调1500名虎威军士充实各县维护治安;辖区内所有豪杰庄寨一律在清查之列,但广陵朱家庄除外才是;此番整顿为期十天,上下须要谨慎小心,一切尽在暗中进行,切不可扰乱民心!”

    一点红称是。

    任天琪又对于怀成道:“广陵首当其冲,另派1000军士归于大人调度,必要之时还可调用任家堡右寨的那800虎卫军士!不过,调查朱家庄是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才是!切不可路出破绽给其有卸磨杀驴之疑惑!”

    于怀成笑道:“属下明白。”

    任天琪感激于怀成成就了自己的壮举,遂为其摆下宴席,令在扬州的各大小官员前来一同作陪。

    回到后厅,诸女均在。郡主与冬雪分坐左右。

    郡主笑道:“何人来了要摆下如此的盛宴?还令大小的官员将佐们作陪的!”

    任天琪笑道:“咱们的父母官于怀成!”

    夏荷一旁手耍着手绢笑道:“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有啥子好褒奖的!咱爷是否也学会了临安小皇帝的那一套了?”夏荷瞧了一眼冬雪。

    冬雪暗中捏了夏荷一把。夏荷不以为然。

    任天琪瞧着夏荷嘿嘿一笑,没敢言语。他任天琪自思量不是夏荷的对手,况眼下又刚刚收她夏荷在身边,正在甜蜜之中的。

    郡主笑道:“各人素有各人的长处,这拉拢之术也本是人主的修为之一。想来咱爷自有咱爷的想法才是!”

    任天琪笑道:“这于怀成于大人可不简单的。其一不为名,实实在在为民谋福祉解疑难,百姓称颂;二不图利,两袖清风,尽有的一点积蓄还给作为人情送给了爷我;三不失为官处世之道,其顺我不逆宋,英大人也曾说其颇有忠孝之举,着眼大义,不拘小节。此人才也!”

    夏荷冷笑道:“吆,咱爷如今还学会了慧眼识人的啊,了不起!可莫要瞧走了眼才是的!”

    冬雪忙小声阻止道:“妹妹莫要乱嚼口舌的。咱爷如今可是通扬之主的,不比得昔rì随便的!”

    夏荷yù言,却本能地抬头瞧了一眼郡主,抑制着没有出声。

    任天琪却忙抬手环顾众人笑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郡主道:“二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这房纬之内说说笑笑是并无大碍,但这谈论政事可非同儿戏,自古来就有女子不得涉政之禁,大家应当有所收敛才是。”

    诸女起身称是。夏荷满脸臊红,吐吐口舌。其可不敢丝毫地顶撞郡主的。

    任天琪忙着圆场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郡主言重了。”

    郡主沉着脸。

    任天琪吓得一收脖子,笑道:“是是是,郡主说得是,女子不涉政事。”

    郡主见了很是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尽管强忍着,甚是滑稽。

    其实郡主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高兴的是自己的话如今还是那么的管用,自家爷没有因身份的改变,几位新人的陆续上位还是那么地在乎自己,尊重自己,几个姐妹们还是那么地敬重自己,一如既往的。如今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无人撼动,二夫人冬雪的贤惠与能干不但没有降低了自己的名望还增添了自己的尊威。如今自己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给任家堡生个大胖小子,女儿家终究是莫如小子的,自己从老寨主与老太太的rì常眼sè里也是能瞧得出的,好在自己的身子骨好得很,来rì方长的,这生个胖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的。郡主的心态很好,自是又胖了不少。

    任天琪生来便是惧怕郡主的,唯恐自己怠慢了郡主惹郡主委屈了,再加上自己在外面一再地与其他姑娘们暧昧,在家里又连续收了三位姑娘可谓艳福不浅的里了,他这心里便颇多的愧疚与胆怯;如今这见了郡主心头终究是提不起任何的自信来的,唯恐一语不慎引起天崩地塌的啥大事来。如今郡主一番话不亚乎一纸圣旨,他自己正坐在那里说也不是,坐也不是,正不住地拿眼睛余光扫着几个姑娘们。

    郡主见得房间里骤然冷静了许多,笑道:“莫非我的话还真成了圣旨不成?你们这是在夸我的呢还是在给我气受的呢?爷,你这平素里话多的人咋就不啃声了,姐妹们可是老大不习惯的。有啥事便说出来大伙听听,咱们也好给爷你掂量掂量的!”

    任天琪尴尬地瞧了大伙一眼,于是乎将于怀成来扬州所报之事说了一番,又将自己的应对之举也说了。房里的姑娘们可都是jīng明之人,一个个听了均在那里仔细盘算着的。

    夏荷道:“在此多事之秋,爷切不可心怀慈悲,当杀则杀,当抓则抓。徐州兵的威武与威名是大。想来那些个父母官们也不是怎么的拜服咱爷,说不定一个个均站在一边瞧热闹的!奴婢认为这查办案子的还是由咱任家堡的人前去才行的!”

    冬雪笑道:“咱爷新作通扬之主,百姓们犹在观望也乃人之常情,偶然的聚众闹事也在情理之中;至于jiān贼小人的挑拨离间之举也在所不免的,小妹想来这封闭四境,加强排查的效果并不会太大。俗话说祸患已生,不可姑息不视,当勇敢地面对与虔诚地对待。爷是要做好百姓与小人贼子的甄别的,切不可激起不必要的民愤而引起大乱!”

    任天琪点点头,的确,一味的封锁与杀戮并不能安抚境内的子民的,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郡主也笑道:“二夫人所言有理。想我新居通扬之主位,非但百姓不宁,百官不安,便是这天下人之口也褒贬不一,他rì史书上如何地来写的也是未作定论的。咱爷之举何为,内纬之内尚不能一统,更何况天下人的疑惑的呢!以我之见,解疑析惑方是第一要务,秀光明磊落与天下,展天地之道义与世,百姓自有衡量的公正之心,上苍zì yóu庇护苍生之yīn德!”

    任天琪笑笑,道:“郡主之见是感化乃当今第一要务,只是祸患一rì不除恐呈燎原之势的,而这感化之力又非一rì之功的;再说我方颁布了军令,军士们或许均已布置到位,四境均已封锁起来了,怕是前后言行不一的了。”

    郡主笑道:“非寻常之时当行非寻常之规,强制或许能平定一时,但却不能获得民心民意,得之不牢,患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道酬勤,心诚天愿。小妹我愿乘宝车与咱爷巡视这四境之地,与民同生息。”

    冬雪笑道:“不可,今天下大势未稳,民心不定,难说没心怀叵测之辈的!郡主此险冒不得,纵然要与民同乐,那也应当是婢子们的事情!”

    任天琪犹豫了半天,笑道:“郡主的主意是个好主意,姐姐们的担心也是真心的。爷看着就由冬雪代劳便成。咱们如今只需陈兵于南北有所准备,至于这疑惑之事便由得咱们一一悉心化解去便是;这分派下去的军士们正好做些平整道路,修缮房屋,勘察地貌之善举的,军民一家人吗!”

    郡主笑道:“外松内紧,聚众闹事的闹事者还是要势必查出来的;尤其是这朱家庄的人断然不可放过的!”

    任天琪笑道:“这个当然了,自是不劳郡主担心的。”

    次rì,大将军府发出通告,说大将军与夫人们将要微服私访,考查民情,望境内所有的子民有苦的诉苦,有冤的陈怨。众属下与各位官僚均觉得不妥,甚是危险,但任天琪依旧依据布告行事。

    一辆马车,十几个随从,几把腰刀,轻装出了扬州城。任天琪并没有带多少高手,就小三宫铭,愣小子天宝,左右卫尉田马二人,还有几个亲兵与冬雪夏荷主仆五位,驾车的依然是任智任勇。

    布告一出,天下再次哗然。

第一章第二节不让须眉(上)143

    不让须眉

    是rì,一行人夜宿溱潼馆驿。县令周逊谦早已乘舟马转行前来恭敬相迎。

    溱潼之地处水域之间,断断续续的水洼一望无际,当地人出门均是以舟代步的;这里是十年九涝的江北淮河支流久涝之地,当地的百姓甚是生活悲惨,对这年年发飙的淮水自是怨声载道,而又束手无策的,空悲切。

    县令周逊谦一身的水迹依然可见。周逊谦禀报完地面上的相关事务后,便要忙着张罗案席之事。

    任天琪忙摆手阻住,笑道:“周大人就不必忙着去张罗的了,我这里已是有所准备的。大人今rì一路上劳顿,不曾有得休息,天琪这心间甚是不安的。本来吗,天琪是有言在先的,此番是微服私访,并不想惊动各地的官员衙役的,就是怕给地方上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的。”

    冬雪也笑道:“不知周大人此番来带来了多少随从的?要是不多的话,咱们车上的应急之物还是够用一两餐的!”

    周逊谦恭敬笑道:“属下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个师爷,一个都头与两个衙役!不过属下岂敢享用大将军与夫人的专膳的,属下不敢!馆驿里有的是便饭,属下这就派人去安排。”周逊谦朝旁边的师爷一使眼sè。

    师爷正要起身离去。

    任天琪忙起身拦住,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就是,区区一餐不妨的。想来溱潼水乡之地,也不会有那些个地面上的口味的;天琪的车上还是有不少天南地北的稀罕之物的,大人你与你的属下们不妨也见见长识的!”

    任智已经是起身出去准备。

    周逊谦自是受宠若惊,喜悦之sè展现在脸上。周逊谦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汉子,略胖。周逊谦抱拳施礼,笑道:“属下那就听从大将军与夫人的安排就是,也好开开眼界。属下就先代属下与下属们谢过大将军与夫人的恩惠。属下听说大将军昔rì也曾纵横于黑山白水,乃是一方了不起的大人物。属下遗憾是未能亲身领教与聆听教诲的!”周逊谦略微一停顿又笑道。

    任天琪摇摇手请周逊谦落座,笑道:“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同朝称臣,均为临安圣上的臣子,区区一点的酒水果实也谈不上啥子的恩惠的。大人是言过其实的了!不过,令天琪不解的是,天琪此番微服私访并未预先告知大人你啊,大人又是如何得知天琪的行踪的?”

    周逊谦道:“起先属下接到将军府公文见公文中有‘不许诸官员往来接送’的训令,故下属也就未有所预备,碰巧前一段时rì淮水因降雨引起部分河堤有溃堤之患,下属这一段时rì也是正在河堤上忙碌的。今rì县衙里有人又送来前将军的公文,说是大将军与夫人已到了我县境内,说大将军并未带护卫人员,怕路上有所闪失,于是乎命下属急忙前来护卫的。下属已是抢先一步,军士与衙役们随后便到,今rì属下就陪同大将军与夫人宿在这溱潼馆驿。馆驿虽说简陋,但也是应备之物尽有的,只怕是事物衣衫不如扬州的好而已!”

    冬雪笑道:“周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客套之言!今番你家大将军微服私访就是想见见各位地方的大人们听听大人们的肺腑之言,了解各位大人们的所想所难,掌握这百姓的所想所难的。自然这吃喝之事便是微末,甚不足挂齿的了。倘若是大将军在乎那享受,天底之下还有比得皇宫王府里更为舒适与快活的吗?小女子曾听英贵全英大人赞誉你周大人是‘清明勤政,忠孝两全’的,故而我等便先来你的辖地来,是来聆听大人您的教诲的!”

    任天琪笑着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他是在想着一点红发公文一事的。

    周逊谦哪里坐得住的,忙起身道:“夫人实在是抬举属下的了,属下惶恐不安的!勤政清明是为官者之本分,刺史大人是过誉的了!”

    任天琪回过神,摇摇手,笑道:“周大人就不要尊奉昔rì官场上的那一套了,也请不要有所顾忌的。二夫人说得是,天琪坐此大将军之位并非为了荣华富贵与享受,天琪是想为这通扬二府的百姓们作一点善事,谋一点幸福来弥补我昔rì在军阵前的杀戮。想天琪我幸在军战之上有所特长,才为朝廷所重用,只是天琪年纪尚轻,见识不足,读书不多,这坐镇管理一方的能力还是很欠缺的。不满大人你讲,近来通扬二地甚是不平静,天琪不敢妄下结论,贸然处理,这才出来寻各位大人共谋妥善解决之道的;故而大人你哪自有授业之责的,还望大人不要有所掩瞒的才是。”

    周逊谦坐立不安,心中自是忐忑不安。其为官二十余年,还没见过这上司前来下属面前聆听教诲的,或许这眼前的这位少年诸侯便真是人中龙凤,是朝廷之幸,百姓之幸的?周逊谦还不敢断然结论的。他只是嘿嘿一笑。

    一旁的师爷与都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也是其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

    任天琪笑道:“天琪以十万大军得通扬二州,天下颇有异议,百姓自有不服,天琪深知此举甚不合祖制旧俗,也为世人所讥讽的。于是乎这物价暴涨,货源奇缺,地方治安一时大乱也应有其的因果之说。天琪不敢一撇身轻的。怀诚心坦然面对,或许是最为妥善之策的了。”

    周逊谦自是见识颇广,阅历丰富之人,他见眼前的这位少年得志的诸侯率真有过,而阅历胸府尚待磨炼,其言语间作秀的成分并不多见,故而其也是心中暗喜,自然是为这年轻的诸侯能勤政忧民而喜;他并不知晓任天琪的为人与秉xìng如何,但其觉得自己与公与私皆应有助任天琪渡过难关的责任。于是乎周逊谦敞开心扉大谈。任天琪宴请周逊谦一行人,那是相谈甚欢,一直到三更天。任天琪兴趣正浓,饮酒过多,居然有七分醉意,回到房里竟昏昏睡去。这并非任天琪历来的表现,或许是其对问题的解决已是胸有成竹,也或是与周逊谦想谈甚欢,彼此xìng情相投,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xìng子而已。但周逊谦却是深通为官之道的,其身为文官,言信举止甚为得体,从不敢有所僭越;在其还没摸透任天琪的底细之前其还是不会无所顾忌的。周逊谦见得任天琪饮酒至醉,而身边又并无多少的护卫,也是甚为慌张,酒意一瞬间便全醒了,他知晓自己带来的这群衙役与官军们是不足以保证他任天琪的身家安全的,自己责任重大。

    冬雪自是瞧出了周逊谦的焦虑与束手无策,忙出来笑道:“周大人不必多虑的,我等只是微服私访,外人并不知晓我等的行踪;况大将军身边并不乏高手,这溱潼之地又是水洼之地,并非会有多少的歹人出没的!这天时不早,周大人又忙绿了一天,便请宽心自去休息就是。”

    周逊谦恭敬地退下去休息了。

    小三宫铭笑道:“不晓得今rì咱爷又要耍啥子的心计的?咱爷现如今是胸府越发见深的了,有时快深得让人摸不透头脑的了!”

    田木佐笑了笑。

    马本清挠挠头笑道:“三爷说的是,我也是时常觉得咱爷变化挺大的。莫非这身份不同了秉xìng也变了不成?人之天xìng应当是不会变的才是啊!”

    冬雪摇摇头,笑道:“你们都算计错了。我瞧着今rì咱爷是真醉了,只怕是一醉不休的。你等还是要格外得小心谨慎才是。”冬雪打心底里是希望心上人是真醉了,似乎从回得广陵来他任天琪又啥时能安然酣睡过,饮罪过,三军将士的安危,诸位女子的争奇斗艳,官场的盘旋斗智,等等,无一不令这年轻人cāo心。任天琪才多大的一个人,其心态已是见老了,身边的女子们已是越发少见其率直的笑容了。想到此冬雪的心就感到疼。她并不知晓自己对任天琪的那份感情是不是就是爱,总之,她心疼这个年轻的男人,愿意为这男人做好一切而不在乎其的好坏与是非。

    田马二人一对视,点点头,均拱手道:“二夫人所言正是,我等定当尽力做好咱爷的护卫,请二夫人放心!”

    夏荷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道:“大姐啊,爷是真的喝醉了。这连着醒酒汤也喝不了!怎么办呢?”

    冬雪闻言也是颇为心急,其回头吩咐道:“请二位中军在馆外巡视,小三在外间,咱大爷天宝便睡在隔套间,一切事务你等商量着办就是。”

    众人领命,冬雪自与夏荷带着丫头们进去。

    田木佐从墙头取下自己的刀就要出去。

    马本清一把拽住田木佐,对小三宫铭笑道:“三爷三爷,你说说咱们来这一片水泽的溱潼之地干嘛?跑了一下午没见几个人影的,难道真是来微服私访的不成?这家里的事情还没解决,今儿个谈啥子治理淮河贩卖鱼虾之类的破事!咱们大将军府的人难道还要为地方上的破事费神吗?”

    小三翻眼一瞄马本清,抬手取下自己的长剑,略沉思了一会,眨眨眼笑道:“咱爷的心事我小三还是能猜到一二的,咱爷如今所图的啊可不再是昔rì的军阵冲杀,江湖上的薄名了,告诉你们咱爷的心可是忒大忒野的呢!说不定咱们将来也能去临安坐一坐的呢!你们就瞧好!”小三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压低了嗓门悄悄道。天宝正傻兮兮瞧着这三人。三人当天宝并不存在的,除了吃饭喝酒,打架闹事,天宝其他的事事一概不参与的,纯粹一个琉璃人。但天宝对任天琪于冬雪的忠诚是无比加复的,这一点令郡主颇为感叹!天宝也是众人之中唯一不以郡主为尊的人!

    田木佐急道:“三爷三爷,切莫乱说,提防隔壁有耳!再则咱们似乎是不太合适在身后乱猜忌吧,这要是让咱爷听去怕是不妥吧!”

    小三一吐舌头,一拍田木佐的肩头笑道:“此事也就咱哥儿三说说而已,咱们自己人!不过,千万不要传扬出去的,切记切记啊!否则啊咱爷还不扒了咱小三的皮的吆!”

    马本清双目发光,满脸的兴奋,仿佛是徐州兵业已取得了天下,主子任天琪业已升坐了龙廷。马本清嘿嘿一笑,道:“那是那是,咱不说,咱不说。咱得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才是!”马本清一顶田木佐,笑道:“田老弟,你就不要再回到那啥子的破岛上去了,跟着咱爷吃香的喝辣的,一块儿打天下才好!”

    田木佐也是兴奋得很,支吾着想说话又没说。

    小三一瞥田木佐,笑道:“田大哥是不会留下来的,在东瀛还有他想念的家人的!田大哥呀,心比天高的,他是想做东瀛第一江湖高手,剑术宗师的!”

    田木佐尴尬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脸sè通红,yù辩不能。

    有丫头出来手捧酒水与点心,笑道:“各位大爷,小声点,咱爷这正睡得香呢!二夫人叫小的出来撵各位爷了!瞧,这是各位的夜间点心!”

    小三忙接过,作谢,笑道:“你回去给二夫人说一声,说这出门在外的可不要过分为难咱们的吆,咱哥儿几个可是与你家夫人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同磕磕碰碰走来的咧!”

    夏荷手挎几件衣衫出来,倚在门口,冷笑道:“是吧,今儿个咱家爷是睡着了,这一个个的便要造反了不是!这才几天就眼里没了府里规矩了!有啥不满的,跟姑nǎinǎi我说也一样,何必为难人家小丫头的带话!”

    小三几个给吓了一跳。马本清与田木佐已是风一样地逃出门去。她夏荷的厉害之处众人是早有耳闻的,自甘下风。

    小三宫铭一撇嘴,手捻块点心吃了,抓好剑,回头笑道:“小三我啊是说不过你这刀子嘴的,我投降认输了,我的姑nǎinǎi!难怪咱家爷不喜欢你的,报应!”话未说完,小三业已逃出门去。

    夏荷气的一摔手头的衣衫,气呼呼道:“死小三,破小三,你竟敢取笑你家姑nǎinǎi的,你给姑nǎinǎi等着!”

    小丫头上前捡起衣衫,笑道:“夫人何必与三爷他们一般见识的!男人们说话没几个正经的!”

    夏荷一扬脖子,气呼呼道:“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夫人我还不肯的,瞧我如何收拾这死小三的!”夏荷嘴上说着手里可没停着,她接过衣衫放与桌上,抬头瞧了瞧黑洞洞的门外,喃喃道:“这水乡之地颇为cháo湿,衣衫还是给各位爷留下吧!”

    小丫头笑道:“夫人不生气了?”

    夏荷笑道:“咋不生气!不过我得先收拾一个人!”

    小丫头纳闷,惊诧道:“是谁呀?”

    夏荷虎着脸道:“咱家爷!谁叫他在外面乱嚼我的口舌的!”

    小丫头一边抿嘴偷笑。夏荷伸手yù掐那小丫头。小丫头飞一般逃进去。夏荷没有追上,反而伸手自桌上捡一水果放嘴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身材好几遍,颇为满意,嘴角一丝甜蜜。任天琪是颇为怕夏荷的,对夏荷自是有求必应的;更何况这任天琪刚收她夏荷在身边,正宠得在起劲。这在几位姑娘里夏荷可以算是最为得意的了。

    夏荷摇摇晃晃来到内房,冬雪也正服侍完任天琪喝了醒酒汤。不过冬雪还同时给任天琪服下了不少的催眠药,难得的在外,远离了府中军中的那些杂事,正好令任天琪好好睡上一觉的。夏荷并不知晓众人给任天琪服药,冬雪也没对夏荷说。众女子便就着衣服围在榻前将就着睡觉了。

第一章第二节不让须眉(下)144

    天方朦朦亮,外面竟起了浓雾。

    田木佐与马本清总觉得外面的气氛不太对,似乎是有何处出现了轻微的变化。外面不见一个人影,也没一点的声响,只有树梢之上偶然的鸟叫声与水浪不断扑打岸边的冲击声。馆驿是在一处三边临水之处的。田木佐随手摁过刀把就要出去瞧瞧。马本清一把拦住,摇摇头,其谨慎地抓过桌上的茶杯弹shè出门去。

    “咣当”一声清脆的声响格外的惊耳,但院子里仍旧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二人对视了一眼,这脸上的汗可就下来了。这大门之外的庭院里是有当地的差役把守的,自己所带的人手只是分布在房里各处紧要关头的。差役们是不应当闻声没有丝毫的反应的。二人各cāo起家伙背靠背地潜出门去,外面安静得很,一个人影也没有;再瞧那通向前院的院门竟然不知何时给关了。二人在院子里好好搜寻了一番,没见得有啥危险之处,这悬着的心才略微轻松了许多。

    田木佐擦拭了一下额头,道:“马爷,你如何看?要不要跟咱爷通报一声?”

    马本清犹豫了一下,道:“事态不妙啊,估计着咱们是给人家围困了。不过咱瞧着这帮人均是乌合之众的,不足为惧的!”

    马本清抬头瞧了瞧天sè,道:“天时尚早,咱家爷与夫人们或许还没起来,这去打扰的话也不是时候!”

    田木佐点点头,道:“是。若只是衙役与官军们,咱们倒也不需畏惧的,只是咱们人手少,马匹宝车又不在身边,咱们爷与姑娘们可不得有半点的闪失的!我瞧着还是通报一声的为好!”

    马本清狡诈一笑,道:“兄弟敢不敢与老兄我一道闯一闯的?”

    田木佐一怔,笑道:“马爷的意思是你我二人替咱爷化解掉这帮乌合之众?”

    马本清道:“正是。有何不可的!田老兄你敢不敢的?”

    田木佐一撇嘴,笑道:“为啥子不敢的?你马兄敢作的咱老弟绝不会说个不字的,别忘了咱们可是左右二监军的!”

    马本清一晃手里的刀,笑道:“那咱们这就准备动手?”

    田木佐嗽的一声抽出长刀,会意地点点头。

    任智任勇急冲冲赶了过来,瞧见这二位长刀在手的,大惊,各抽出单刀跑上前来。

    马本清出手止住二人,压低声音道:“二位莫要出声,咱们业已给人家围困住了,咱家爷与夫人们还不知晓的!”

    诸胡勇那可均是天煞星附身的主儿。任智任勇二人闻听大怒,恶从胆中生就要往外闯。

    马本清伸胳膊拦住,道:“二位二位,咱老马与田老弟已说好了今rì的活儿咱们俩全包了,你二位老弟可不能插手的!”

    任勇一浓眉头,笑道:“马爷,这恐怕不妥吧!咱们之间可不能分出厚薄远近的才对,咱哥儿俩咋说也是咱爷的贴身护卫,你马爷可不能让我兄弟俩在众家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才是!”

    任智笑道:“就是嘛。馆驿里的人手虽说不多,但也不在少数,咱们给困在这里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才是。安全是首要的吗,这动手吗也要速战速决的才是!”

    田木佐左右为难。

    马本清一梗脖子,道:“不成,咱老马已与田老弟说好了要单打独斗的,你俩再插手也显示不出咱俩的职责所在啊!不成,你二位就在院中照顾好咱爷!”

    马本清朝田木佐一使眼sè,点脚飞出直上蓝天。田木佐回头朝任智任勇一个鬼脸,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院门后。

    任智任勇二人那也不是肯得闲的主儿,二人一对眼,两边一分滚到墙边,各自飞身上墙飞了出去。

    小三迷迷糊糊地出来,没瞧见一个人又迷迷糊糊地进去了。

    此时此刻,馆驿里已经发生哗变了。差役与官军们扣押了县令周逊谦与师爷都头。原来,衙役与官军们见得任天琪一行只有区区十数人,想到徐州兵兴兵夺取通扬二州,又助大金国皇帝平定内乱,一肚子的愤怒本来正无处可发;这几rì大伙均在淮河大堤上抗洪忙死忙活的,如今却要抽调人力来溱潼馆驿站岗放哨的,又增生了一股邪火。大伙闻听任天琪喝醉了,于是乎想捉住任天琪等人。县令周逊谦不同意,结果众衙役与官军便将周逊谦给关在一间房子里。不过众衙役与官军们私下里也没达成一致,是出手将众人给拿下或是杀了好去临安邀功,还是将任天琪众人围困了问个明白才是。众人只是将院门锁了,将众人的马匹车辆均藏了起来,又将出路均封锁了,正在前院里辩论该如何处置此事的。

    毕竟是衙役与官军们身手差得太远了。马本清四人没如何的折腾便解决了那些看守院落,看守马匹,看守县令周逊谦的军士们。四人见得哗变的官军们均在那里争持不下,便要上前行凶杀人。周逊谦忙出手相拦,为官军与衙役们求情。四个人杀人放火之事是敢作敢为的,但这处置军士哗变之事众人却是不敢私作主张的,便领着周逊谦前来院里见任天琪。

    小三正为见不着众人而着急,这一抬头见得各位手拎家伙押着周逊谦进来,吓了一跳,忙上得前来正要出声。

    马本清急道:“三爷,咱家爷起来了没?出出大事了!”

    小三纳闷道:“出出啥事了?”

    马本清道:“外面的衙役与军士们哗变了!他们正在前面谋划造反的!”

    周逊谦急道:“诸位将军,诸位将军,衙役与军士们可没有造反啊,没有造反哪!他他们是不知晓其中的缘由稀里糊涂的冒犯了大将军与各位将军的!”

    小三冷冷道:“周大人,咱小三可不是咱家爷那般菩萨心肠!这军中法令无情,造反也好不造反也罢,冒犯了主将的罪名可是杀无赦的!”

    小三回身取过自己的长剑,对任智道:“你去通报一声二夫人或夏荷。”对任勇道:“你带几个人务必要照看好咱们的马匹,尤其是郡主的宝车切不可掉入敌手!”二人飞身而去。

    小三一声狂笑,抽剑出鞘,一瞥周逊谦道:“大人的xìng命小三是不敢妄下定论,自有大将军发落的;至于你的那些个部下可是死罪难逃的了!”小三出手封住周逊谦的几处要穴,与马田二人就要杀出院去。

    外面哗变的军士与衙役们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变化,均拿刀枪吆喝着冲过来,围堵了院门;有几个军士也已爬上树梢准备张弓搭箭的。小三宫铭他们是谁,一群昔rì里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岂能容这些个乌合之众出手的机会。小三飞起一把梅花针飞出shè落那几人。马本清业已飞起准备俯冲。

    周逊谦虽然身子不能动,但嘴巴与眼睛还是能动的。他知晓徐州兵的杀戮本xìng的,他也不愿意背负纵容不下哗变的罪名,更不愿意自己的下属们作无为的牺牲。周逊谦于是乎扯开嗓子叫道:“各位弟兄,切莫要闯祸啊,赶快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咱有话好说!各位将军,手下留情,请三思而行啊!大将军,大将军快来啊,我周逊谦有要事禀报啊!”

    田木佐起手撂倒周逊谦,又封住了周逊谦的口,又一脚将周逊谦踢进门滚到大厅里去。

    外面的军士与衙役见得周逊谦给捉了,出于对周逊谦为人作官的敬重,投鼠忌器,裹足不前。

    宫马二人可不管这一套,咬牙便往外闯。

    冬雪与夏荷及时地出现在院落里。

    冬雪怒道:“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宫将军,马将军快住手!对自家的军马衙役杀来杀去的成了啥子事情的!”

    宫铭与马本清闻言忙飞身而回,但二人未见着任天琪。小三低声道:“咱家爷呢?咱家爷咋没出来?”

    冬雪冷冷道:“怎的了,本夫人难道就不能说话了吗?瞧你等这办的事,还不快给周大人解开穴道!”

    田木佐忙解开周逊谦的穴道,将其扶了起来。小三与马本清没有出声。军士们与衙役们呐喊着冲进院子,紧张地瞧着眼前,杀又不是,退又不是。

    周逊谦忙上得前来谢过冬雪,道:“属下周逊谦谢过夫人的不杀之恩。属下愿以项上头颅为下属们担保。衙役与军士们可没有哗变谋反的打算哪!”周逊谦摘下自己的官帽跪倒在地。

    冬雪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小三等人忙上前护住。冬雪摇手阻住。

    冬雪笑道:“大将军与本夫人当然是相信你周大人是安分守己,勤政为民的,但这不代表你的属下们就不起疑心异心,甚至于是起歹心的了!大将军是何人,难道就是你等区区这几十号人就能难倒的吗?幽灵十三骑的传说相信大家皆有耳闻的,这大金国三十万jīng锐的叛军都不能为难大将军的,大将军又岂能在乎你这小小的海河县呢?这徒手杀狼撵豹,单骑猎杀三十马贼的勇士你等可见识过没有?不妨今rì令你等见识见识一番。”冬雪回首一点任智任勇。

    任智任勇二人飞身上前,龇牙咧嘴提刀封住门户。

    衙役与军士们一阵sāo动,不安地往后退去,彼此推搡着。

    冬雪一抬手止住任智任勇,道:“不过呢,话又说了回来。大将军既然是通扬之主,海州的衙役与军士们便不是外人,大将军从内心深处是不忍杀害你等的,虽说你等身背哗变谋反之罪的!只是……”

    军士们大叫道:“我等没有哗变谋反之心!”

    “倘若是小人们真的心怀不轨,早就趁着夜幕发动了袭击,至少也会放火烧了馆驿的!”

    “我们不服,杀小人们咱们也便认了,只是此事与周逊谦大人毫无关联的!”

    冬雪笑道:“好,将士们,你等不认为自己有哗变造反之嫌,可为何要手执器械对着自己的主帅?这不是谋反是啥子的?周大人是好官,本夫人当然知晓的。纵然周大人无哗变谋反之嫌,这用人不当之罪还是应当逃脱不了的吧?”

    话未落音。军士们早已抛弃了手中的器械,让开了院门,分立于两策。

    冬雪笑了笑,命小三等人也收起家伙。

    冬雪在丫头们的陪同下缓步来到军士与衙役们中间。众军士与衙役们无不垂头噤声。

    冬雪来回走了一遭,回到前面,道:“将士们,衙役们,本夫人瞧得出大家近来一直奔波于河堤加固之事的,你等一个个身上水迹未去,泥污尚未干透。不愧是海河的子孙,‘忠义之士,社稷之军’的名誉还是担当得起的。周大人昨rì业已向大将军禀报过诸位的辛苦,为此大将军正在里面起草修建加固河堤的命令的。但本夫人有话在先,这军中历来讲究的赏罚分明的,诸位今rì之过是不可以视而不见的!”

    衙役与军士们齐齐跪倒在地。

    军士中有一人高声道:“我等并非执意要与夫人过意不去,并非要与大将军为难的。只是有些事情大伙们未弄明白,如刺在嗓,不去不快的!”

    冬雪笑道:“是吗?大将军此番微服私访正是要深入基层调查民情,解难释疑的。既然大家有不明白之处,那就明说就是了。”

    那人道:“大将军依仗金人得通扬二州师出无名!天下人责骂!”

    那人道:“大将军想依金人谋伐临安,有称王之心,百姓们势必再入水深火热之苦!有背天道之义!”

    那人道:“大将军是否是为己一yù而累及天下,天下如何而信,何以全?”

    人群中一阵sāo动。衙役与军士们无不窃窃细语。冬雪微笑着面对众人,玉树临风,雍容大度。

    蓦然,人群中站起一人。其是个魁梧jīng壮的汉子,就见其抱拳恭敬道:“回夫人,衙役与军士们今rì之举皆是为小人所鼓惑,今小人已知晓大将军的难处与抱负,是错怪了大将军,小人甘受军法处置;还望夫人能转禀大将军从轻发落衙役与军士们才是,如是若此,小人愿以自刎而谢大将军。”那人话语说完,弯腰捡起一把刀就要抹脖子。旁边的军士们早已冲上前夺下其手中的刀,一个个拜服在地。

    周逊谦也是上得前来跪在冬雪的面前苦苦哀求。

    冬雪命周逊谦起来,笑道:“这倒是位真英雄!此人姓啥名谁?”

    周逊谦泪流满面道:“下官的亲弟弟,海州县都尉周昌国。”

    冬雪颇为满意,也挺高兴,笑道:“各位将士们,快快请起。小女子岂敢干涉得军中的大事,不过从今rì之事小女子也能瞧得出各位将士的忠心义气,此心此气方是大将军之幸运,通扬百姓之幸运。小女子不敢保证大将军有赏,但却能保证各位将士无罚的!”

    军士由于衙役们呼声雷动。冬雪转身命丫头进去请任天琪。

    任天琪出来自是赦免了军士们与衙役的冒失行为,赏海州都统周昌国银两500;赏县令周逊谦银两2000;又传命扬州火速调派军士1500海州加强河堤加固。任天琪众人驾驶宝车乘舟马随周逊谦亲临河堤查看,与周逊谦定下周转贩卖鱼虾的通商之计。

    离开了海州众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却是甚不平静,

    遇村民聚众堵截问询民生之计,冬雪力排众议以法不罚众之由赦免众百姓,许诺轻赋税徭役,以十五税一,百姓欣喜而归;任天琪惊问出于何处,冬雪笑曰“昔rì汉家以十五税一为制”。

    遇江湖侠士yù为民除害行刺围堵,冬雪与夏荷以‘民生大于天,史不革新不合时宜’驳斥迂腐的忠孝之说,令江湖人士蒙羞而退;任天琪自叹莫如,甚是欣慰。

    有不名杀手行刺yù劫持宝车,冬雪以宝车之机关击杀,杀手无不抱头乱窜;任天琪豪情万丈。

    在酒肆中有腐朽书生借故喻今讽刺嘲笑任天琪,任天琪怒而yù杀之;冬雪以轻歌曼舞,诗词琴棋之乐不屑之,说“书生古今来不堪用不足取,唯妖言惑众矣,自孔夫子起,皆伪君子也”;任天琪大笑,赞巾帼不让须眉。

第一章第四节书院遗患146

    书院遗患

    任天琪自统兵两年来久居在外,自是无暇顾及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的,自是也不知晓这两年来江湖上的是是非非的。碰巧这天任天琪回任家堡探望父母,正在寨內逗女儿羊羊玩耍。

    小三宫铭前来笑道:“爷,大先生柳承敏来寨里作客,正在前院与二位老爷说话。”

    任天琪遂将女儿递给一旁的秋月,随宫铭来到前院,见过礼一旁在坐。

    大先生笑道:“琪儿亦在家,在下正想别过二位老寨主,yù去扬州看望你等的哪,如此甚巧。”

    任天琪笑道:“那是,琪儿亦正想听听义父叙说这两年来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哪,夜不知丐帮殷老爷子可有得啥消息的?”

    大先生笑道:“你算是问着人了,这江湖上如今是愈发不见得平静的了,哪有啥奇闻怪事的情趣,皆是些血腥之事,听来不免心酸哪,就连我这江湖四义之一的亦已心灰意冷了!”

    任天琪笑道:“义父言差了,如是连你老爷子皆灰心了,这江湖之上还有何正义仁慈?义父肩头之重担确实不轻。维护江湖道义根本,您与邱老庄主可是义不容辞啊!”

    大先生苦笑道:“不要再谈啥子江湖四义,早已名存实亡了!就老夫这三脚猫的身手能如何去维护江湖正义!”

    任天琪笑道:“义父快请说来,这又是为啥?”老寨主也是一旁叹息,惆怅得很。

    大先生瞧了老寨主一眼,苦笑道:“这事情可还得从盛极一时的龙虬庄祝寿说起。龙虬庄扬州摆擂,涌出了“南剑北口”两位英豪,自是琪儿你与邱处机了。可不久后江湖上却又出现了一场大的变化啊:

    龙虬庄邱传翎失一左臂;

    龙虬庄邱元通金盘洗手,退出江湖;

    邱处机北上山东河北一带聚众暴乱;

    殷帮主无故失踪,身不见人,死不见尸;

    少帮主林雪飞亦就是贵寨三爷任天赐回归任家堡,丐帮群龙无首,四分五裂,已不成气候,这江湖最大门派便如此衰败下去,确是令人心疼。

    再后来,生死门再出江湖,屡屡作案;

    西门远清统率烟花盟如rì中天,横行武林,大有与少林分庭相抗之势,尤其是琪儿你的两位故人已今非昔比,武功之高,令人叹为观止了!”

    任天琪颇感兴趣,惊诧不已,想不出使那两位故人。

    大先生手捋胡须,道:“西门虹云与薄一凡,如今已成烟花盟最负盛名两大高手。西门远清收薄一凡为徒。短短两年时光,此二人便早已脱胎换骨,身怀绝学,如今死伤于其二人手上的江湖人士那是不计其数。薄一凡一人一剑硬是挑了河北神剑山庄,连杀庄里四十六口,天下喧然。眼下武林将西薄二人连同张丹枫并称江湖三大杀手。更不妙的是,这生死门与烟花盟间渐趋水火不容之势,闻听这烟花盟盟主三眼观音原本是生死门旧部,不知为何,三眼观音暗藏私心yù另起炉灶,其今年又从生死门中拉走一批新练就好的死士充实了烟花盟,烟花盟比以前更为血腥与张扬。生死门亦不甘下风,起用了许多昔rì旧部名宿,尤其是起用了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高手十殿阎罗。”

    任颂义惊道:“大先生莫非是说昔rì排名谱上前三甲的魔剑十殿阎罗?”

    柳承敏点点头,道:“正是。这十殿阎罗不但剑术高明,易容术亦是天下无双,无人能识破的;据说此人眼下正隐身在扬州,正是因烟花盟在扬州设有一分坛,而西门远清又时常在此现身。此外,据说北边烟花盟分部亦大举南迁,其带头者是一与在下同姓之人,似武功不在西门远清之下。”

    任天琪想起那偷袭大帐之人,随口问道:“义父可知晓江湖上近来有jīng通火焰掌之人现身?”

    大先生一拍大腿,道:“有,天派火焰刀崔新岳的师弟,天山霹雳手谢兴安,此人好sè好酒,无恶不作,不是啥好东西;如今又投身烟花盟,据说整天与薄一凡在一起。”

    任天琪心想偷袭大帐的差不离就是此人了,不免叹息一声。引得众人投目来看,老寨主颂德公更是横了儿子几眼。

    任天琪脸一红,忙轻咳几声,端身坐好。

    众人自是又和大先生畅谈一通,用了饭,大先生才离去。

    任天琪回到西院,抱着女儿一旁发愣,回味着下午大先生所说。

    郡主见此,先给女儿拿来件衣服披上,笑道:“我说爷回房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有啥心事,说来听听。”

    秋月接过羊羊抱着。

    任天琪挠挠头道:“大先生今rì说烟花盟在扬州有一分坛,你们说最会设在何处?”

    郡主与秋月齐声道:“朱家庄!”

    任天琪点点头道:“正是,爷也是如此思量的。这俗话说得好,狼山普萨照远不照近。朱家庄与任家堡近在咫尺,量其生死门再高再大的本事,也定然不敢贸然前来广陵闹事的。看来,我们又要过段不太安稳的rì子了。为谨慎起见,明rì你等就都应随我回扬州大将军府,我自回军后还没去过栖灵寺拜见三位大师,如今爷亦该为殷老前辈作些事了。”

    郡主点点头,打心眼里是支持爷的。说实在的是任天琪诸多的师尊之中郡主唯一敬仰的便是殷老帮主了,便忙叫来chūn桃夏荷一道收拾东西。

    回到扬州,任天琪自带着天赐,天宝,马本清,田木佐四人,十名贴身护卫来到了栖灵寺。

    早有小和尚去通报三位大师,众小和尚亦是一年多未见得师兄,齐上前围观说笑。任天琪自叫人分发给众人各种水果点心,带着四人捧着给天明三位大师的礼物来到方丈室。天明自带两师弟在门外迎候。任天琪天赐二人自是跪拜了三位。

    众人进得屋內分宾主落座。一通寒喧问讯后,任天琪自问起殷开山老爷子失踪之事。因任天琪已今非昔比,已是扬州父母官,天明大师等再亦没了昔rì之顾忌,便讲起去年师兄失踪之事。

    去年夏天一rì午后,殷开山刚自江南回来正在寺內休息。寺外忽来了一个帮众,其急急忙忙赶来找到殷老爷子,说是滚地龙陆士兴率众在扬州城外西去五里处遇到袭伏,手下帮众死伤残重,特请帮主前去营救。天明大师等三人本来不放心亦要一同前去的,但老帮主未同意,仅带着数个随从随那人就出去了。那一去就未再回来过。天明三人见事情不妙,忙带人四下打探,终未果。后来众人只是在寺中供来人饮水的瓢上发现有五个深深指印,来人坐过的椅子上亦有入木三分的一只右手掌印。

    天明大师叫人拿来水瓢和那张椅子。

    任天琪上前接过仔仔细细瞧过,就见得掌印如同刀切斧刻般,木质黑暗,一触即落,来人使用的竟是火焰掌,再仔细端详并发觉此人右手中指受损或是天生残疾,中指与无名指居然齐平;忙回头问道:“三位师叔,来人可还有其他特别之处?”

    天明大师瞧了两位师弟一眼,说道:“来人大概四十岁上下,光下巴,无须,脸呈青黑,穿一件淡青sè布衫,好像在其左胸前有幅黄sè图案。”

    任天琪猛然想到了烟花盟联络图案,急忙插口道:“是不是一把刀,一只手,手握刀把样图案?”

    天明三大师,互对一眼,迟疑地点点头。

    任天琪一叹气,道:“那便坏了,如的确是手握刀把样图案,来人便肯定是烟花盟中之人,烟花盟素来心狠手辣,殷老爷子落入他们手里,此去自是凶多吉少啊!”

    这一两年来烟花盟在江湖作案颇多,又作风张扬,江湖人已多少有所耳闻了。

    天明大师等闻听亦是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可众人实在是弄不懂丐帮何时又与烟花盟结下了梁子,不过众人想到老帮主身为江湖四义之一与无恶不作的烟花盟结怨也是合乎逻辑推理的。

    任天琪停顿了一下,道:“师叔,那三眼观音便是烟花盟盟主,烟花盟中除了三眼观音外又有三人今后需得当心,小心提防才是;那三人便是其子西门虹云,其徒薄一凡与天山霹雳手谢兴安。这谢兴安便是昔rì天山崔新岳的师弟,其自然是jīng通天山火焰掌,十有仈jiǔ前来诱惑老帮主的便是此人!”

    三位大师低头颂了声阿弥陀佛,点点头。

    任天琪又问讯了丐帮中诸事。

    天明等三位更是连连叹息。原来,丐帮历来选举帮主,或是由在任帮主在位时指定下一任帮主,或是由帮中诸长老和三十名八袋弟子寻遍天下武功高强,心胸宽广,义气博天之人,推选其中一人出任帮主。可眼下遇到的困惑是殷老帮主无故失踪,帮主信物通灵玉扳与九节毛竹杖亦一并不见了,更不要谈帮中只传帮主,不传旁人的丐帮两大神技:百家衣护体神功与降龙驱魔三十六式棒法。丐帮这两种神技,那是自秦皇丐帮建帮以来,历经无数前任帮主编创,改进,吸收各家众长而练就的。神功阳钢纯朴,威武霸道;棒法更是表面看来简单适用,易学好懂,外人却不知其间暗藏千般变化,三十六式,式式又暗藏九九八十一种套路,讲究快慢轻重,长短明暗。虽是丐帮棒法江湖人人可见得学得,却总是得其形而失其神,更不要谈得如何千变万化了。再者,帮中历来分为东西南北中五大分舵,八大长老,每舵又分净污两派,自是净派钱财颇丰,污派人头居多,互不相让。殷开山出身净衣派,但为人行事正派,帮中八长老净衣派又仅占其三,三十名八代弟子亦是净污各占一半,因有殷开山暗中袒护污衣派,故而丐帮表面上得以平衡,数十年来未见起得波澜。而如今帮主生死不明,帮中两派借选定候补帮主人选,再次争夺帮中大权钱财,大有水火不容各奔东西之势;今双方又约定:如在明年二月二龙抬头之rì,殷老帮主仍未得下落,生死不明,双方便在少林寺旁少室山上以胜负来决定各自帮主人选。

    任天琪闻听,着急道:“晚辈曾多次听得老爷子讲过有意百年后将帮主之位传给唐门老二义毒唐生智。”

    天赐一旁道:“是的,我亦常听得爷爷说过,还叫我不要整rì对帮主之位有啥子歪念,要好好与唐二哥相处咧;二哥去年结婚时,爷爷还送给唐二哥一本內功密籍!”

    众人闻听嗷了一声,频频对视。

    天明大师道:“莫非相赠的是百家衣护体神功心法?”

    天光大师道:“完全有此可能!”

    天明大师瞧着任天琪道:“如此看来,还得烦请唐二家的来一次了!”

    任天琪点点头。

    天明道:“此事就不须天琪劳神,老朽自会派人前往想请。只是师兄之事,天琪你是推脱不得的,需尽可能于明年二月二之前寻得师兄,否则丐帮群龙无首,必会天下大乱!”

    任天琪点头应诺。

    离开栖灵寺,众人又来到依红轩,碰巧恩师南宫雄亦在。大家又谈起生死门烟花盟与殷老帮主失综之事,大家亦是颇为怀疑广陵朱家庄便是烟花盟分坛所在。

    于是,回到大将军府后,任天琪急调三千虎卫军赶往广陵,一千兵驻广陵县城,任家两寨各驻一千;又命广陵县令于怀成令加派人手多方打探,自己亦带着众义兄与部将亲兵趁黑回到了任家堡。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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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介绍:
本卷小说是《西蜀堂》系列丛书的第三部,秋之恋部分,共分上下两册。,即《广陵散》与《梅花落》。其主要讲述主人翁任天琪从在外功成名就后回家省亲到欲遵奉忠君爱国之道建立功勋未果而决意抛弃世俗吾行吾素的经历与变迁过程。功名,爱情与一身的惊天武学历来是天下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但上苍的安排是公平的。猜忌,嫉妒,贪婪无不体现在活生生的生活之中,宽容,大度,虔诚也体现在日常的言行之间。亲情是人类繁衍的纽带,名利是人类无法摆脱的欲望,选择就成为了一个人众多是非善恶的判决标准。PK令人寻味无穷;争雄不择手顿,残酷;叛逆耍恶使奸,难辨是非;正义与道义,生死取舍,为人正邪,不到最后又岂能下得了定义。盖棺定论,评价就留待后人去说吧。西蜀堂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西蜀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西蜀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