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一见故人
洛城城墙下的情景并不是绝无仅有的存在，随着李煜的一路南下，这般样的场景可以直接用司空见惯来形容。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即便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也是被许多的红黑教徒与朝廷军队占据，再加上一些零散的江湖人，混战基本上是随处可见。在大量的战争机器被吞噬的同时，江湖人自然不可避免地在减少着。
与城镇周围的杀戮形成反差的便是一路上的人迹寥寥，在李煜一眼便能看到荆州城的模样时，他遇见的江湖人一只手便能数过来，而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中顶尖的存在。
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荆州城笼罩在了一片烟雨朦胧之下，似乎永远也下不完的雨将一切都隔绝到了相当近的范围内，即便是江湖的混乱在这里似乎都受到了克制一般。耸立的城墙下看不见人影，城墙上也没有人巡视的踪迹，雨幕之下看过去就好像是一座空城一般。
李煜在略微打量了一下后，径直便往城中行去。在经过城门的时候，几道隐约的气息在一扫而过后便没了动静，任由他大摇大摆地进了城。与他离开前相比，城内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本就稀疏的人影彻底不见了踪影。街道两旁的旗招迎风轻轻飘舞着，微微敞开的店门内皆是一片昏暗。天地之间，似乎除了雨点的敲打与细风的吹扫，再无其他。
不过，当李煜踏上那条熟悉的街道时，一切便在顷刻之间发生了变化。三三两两的行人，敞开的店门内一片明亮，此处方才有了城市的气息。听着远处隐约飘来的丝竹调笑声，一抹久违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嘴角。虽然算不上多大的感情，但综归是脑海深处少有的记忆。
“公子来啦，快些进来，外面这风风雨雨的着实恼人，可别被淋坏了呀！”
在一声清甜的嗓音中，李煜被迎进了楼中。与记忆中有些差别的是，这女子的衣着似乎有些太少了，耳中听到的那些放肆笑声也显得有些刺耳。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那些看样子有些实力的江湖人只是略微打量过后便会继续陷入温香软玉之中。在他们的脸上，李煜只看到了颓废。
“公子可是头次来我们花仙楼么？”在看到李煜四处打量的样子后，脸蛋微圆的女子出声询问道，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会不经意地往李煜身上靠，动弹之下，扯人眼目。
李煜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这花仙楼虽然大致还是当初的模样，但这楼中的布置与人儿却是难以给他半点熟悉感，若要说得真切些，现在这般的花仙楼似乎才应该是真正的花仙楼。
“公子，公子，那边已是尽头了，过不去了呢！”在看到李煜轻车熟路地要推开去往后院的门时，圆脸女子脸色微变后当即便阻止道。“我这便带公子……”她话尚未说完，忽然便觉得手中一轻，本来扯着的半截衣袖竟是不见踪影。在怔了一怔后，她直接一脸阴沉地回头便走，便是一路上有人搭话也不理睬，随着“蹬蹬”的脚步声，径直上楼而去。
李煜在随手摆脱那颇为热情的女侍后，身影一动已是没入悄然关闭的后门中。看着眼前熟悉的竹林幽径，他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一道凛然的真气竟是扑面而来。
“什么人，竟敢擅闯后园，不知道此处不可进来么？”声音轻历，虽然颇有责难之意却又留了几分余地。
重见故人，一般来说应该是一大乐事，不过在看到这一身青衣的冷冽青年后，李煜除了暗暗苦笑一声外，手下一动已是暗暗做了准备。这人，分明便是那与他有所过节的孔四。
“哟，我道是谁这般擅闯乱撞呢！”孔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冷得不那么明显，嘲讽得也不那么夸张。在经历过武当山的事情之后，他对面前这人平添了几分忌惮，即便是现在撞见，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怎么，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李煜手中轻握，装作漫不经心地拍打了一下衣袖，这才开口道：“我要见大姐。”
孔四自是留意到了李煜的动作，自然也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真气流动，虽不强烈，却让人难以小觑。在皱了皱眉后说话道，“自从大姐同你离开后便再未归来，我们也许久没有见到她了。”在迟疑了一阵后，继续说道：“倒是要问一下阁下，大姐如今现在何处？”说话之时，声音陡大，看着李煜的眼神也是凌厉了几分。
李煜见状倒是微微莞尔，看不出来这孔四倒是也对大姐有些念想呢。不过在看到对方漫不经心地往小道中央挪了半步后，手中一顿。“算了，还是看实力说话吧！”说话间一道清泓划过，玄铁剑已然出鞘。
孔四见状面色微滞，他虽然算不得绝顶高手，但在江湖中打拼的经验告诉他，能将剑拔出来得这般举重若轻的，不是有着绝大的信心便是纯粹的漫不经心。似乎，这个人的修为又有所精进了。就在他迟疑的霎那，那禁闭的院门忽然被推了开来，一名仆从打扮的年轻人现出身来。
“啊，既然你不顾旧情誓要杀我，我便与你拼了便是。”厉喝声中，刀光崩现，一道鲜红的刀光已是直奔李煜而去，扑天的气势将周围的竹林卷得唰唰乱响，残落的竹叶更是四处飘飞，一些零乱的雨点更是凭空蒸发不见。在这阴雨朦胧之下，更增了几分压抑。
李煜见状却是微微一笑，也不急着去阻挡或闪躲，而是回头朝院门处望去，入目处赫然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住手。”当这个不大的声响响起的时候，那道席卷而来的红光竟是当空凝住，漫天的动静更是在霎那间静了下来，那道腾空而起的黑影瞬间现出身形来，恶毒的眼神以及狰狞的面目彻底败露了出来。
“滚一边去！”李煜说着随手一挥手中的玄铁剑。
第八十五章 真气领域
应着李煜的一声轻斥，被无形真气遮挡而无法存进的血红真气，顿时土崩瓦解一般彻底消弭，而孔四更是应声倒飞而出，那速度比之他全力施为更是迅捷得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小二看着一脸惨白的孔四黯然退下，心下对李煜目前的修为也是惊骇不已。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刚才二人那般碰撞之下，他在李煜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庞大的真气涌动，似乎只是随意为之罢了。
“好久不见了，小……额……”
李煜将真气一收，笑了笑，“真是好久不见了，大姐可在么？”若是那情报无误的话，荆州城出现的那枚信物该是在沐颜手中才是。而下意识地，他相信沐颜这时正在这荆州城，甚至便是在后院那处阁楼中。
小二闻言倒是笑容不改，又走得近了些，这才上下仔细打量起李煜来，到得最后视线更是停在了玄铁剑上。
“果真好剑，不愧是大师作品，不过这玄铁剑不应该是厚重硕大无匹么？”小二在将入手颇沉的玄铁剑好生赏玩了一番后，顺手便交还给了李煜。说完也不等李煜答话继续又说道：“我不瞒你，大姐确实在这楼中，但我不能让你见她。荆州城最近的一些传闻你该是听说了才是，无论是为了你还是她，我都不能让你进去。”说话间，他已是站在了李煜面前。昏暗的天空中忽然闪过了一丝亮光，顿时将小二灼灼的眼神映衬了出来，一张坚毅的脸上更是凝重万分。
李煜见状依然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理由很不错。“呵呵，你恢复得倒是不错，小零现在怎么样？”
小二听罢喟然一叹，“我就知道你不会听的，小零很好，兴许待会你便能见到她。”说着身形一动，却是双手一摆，真气闪烁之间，已然摆出了进攻的态势来。“若是我先结识你的话，或许还会和你一起闯一闯。好了，我们一齐动手吧！”
看着眼前愈加凝实的真气，李煜脸上的笑容更甚。小二这家伙倒是没变，可惜这落花流水的着实有些悲剧。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小二，他也就不再迟疑了，手中一动已是将玄铁剑抽了出来，无形真气瞬即喷涌而出，瞬时便在剑刃上涂抹了一层渗人的寒光。仿佛是禁制被打开了一般，周围的竹林蓦然停止了摆动，时不时飘过的凉风似乎也被冻结了一般，竟是硬生生被隔绝出了一个隐秘的空间来。
“好了，一边打一边说吧！”李煜说着手中一动，玄铁剑一引，顿时引得周围的几树竹丛慑慑发抖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径直便朝小二碾压而去，浩大的气势好似要将行经的一切撕开一般。
小二这时已是有些目瞪口呆，虽然之前已经预料到李煜的修为会非同小可，谁知竟是到了这般田地。在他记忆中，能给他带来这种震撼的人，屈指可数。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便被那道倾轧而来的无形真气所吸引，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脚下猛地一颤，竟是如离弦之箭一般当面迎上。
“嘭。”真气的撞击在霎那间便有了结果，只是除了那一声声势骇人的碰撞声外，两条人影却均是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小七，你耍我。”小二在一阵恍然大悟后，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地跳脚道。
李煜笑容一盛，“你明白了。”说着手中再次一阵激荡，指点之间又是一道声势骇人的真气发出，“你也别闲着，真气全力输出便是，撑不坏的。祸水来的人你可见过了？”
小二一听脸色一苦，不过手中却是有了动作，顿时引得地面一阵剧颤。
“祸水，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过应该便是你说的什么祸水了。”小二再次脸色一苦，“昨天便是这个时候我把她迎进去的，一个颇为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修为似乎不是很高。”在略微停顿着发出了一下攻击后，他继续说道，“对了，陪同她来的那人你应该见过。”
李煜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东方胥？”
小二正准备击出的一拳顿时一滞，“你怎么知道？”语气中的惊讶丝毫不加掩饰。
“猜的，除了她们便没有其他高手了么？对了，后院那位苏姨可还在么？”李煜随口说道，不过转念之间倒是想起了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
“苏姨？”小二先是一阵疑惑，不过很快便想起了一般，“她只是临时雇来收拾后院的呢，没过几天就不再来了。怎么，你要找她么？”
雇佣来的？李煜顿时一惊，他本还以为这个苏姨应该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才是，怎么可能只是临时过来打杂的。脑海中顿时思绪翻飞，将当时见她的场景回忆了一番。不对，不对，这个苏姨定然不是打杂的那么简单，可是看小二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那么便只能说她的身份并不是一般人能知晓的了。
“她帮过我的忙，便想顺便见上一见，既然已经走了那便作罢了。唔，你真气还剩下多少？”李煜说着一挥手，空中顿时荡过了一圈涟漪。
小二在经过连番的十足真气输出后，额头已是微微见汗。“十之二三吧！”喘息一声后又尖叫了一下，“喂，你真的要硬闯进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虽是在询问李煜，眼神却是有些闪躲。
李煜见状哈哈一笑，“若是祸水来的便是你口中那两人的话，不说十成把握，七八成还是有的。快，继续继续，再来个四五下便差不多了。”
小二一听当即神色一喜，若是如此的话，拖出这鬼地方似乎有望了呢，当下更是奋力的蒸腾了起来，地面上本来已是弱了几分的颤动顿时又激烈了起来。
“唔，对了，若是他有这个实力的话，为什么还要我来演戏，直接冲进去不就完了。哎呀，糟糕，我的真气没有了，那怎么还去保护她……”胡思乱想中，小二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真气啊！”声音之凄厉，简直是闻者心惊。
第八十六章 闲话快活
李煜一听之下先是一楞，接着便是会心一笑，小二这家伙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以他目前的修为也只能是如此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思索间双手却是向下一摆，本来积蓄已极的一股真气顿时化为虚无。随着他这一动作，本来安静的空间里一下子便有了动静，风雨之声再次临耳，无形真气笼罩的空间消弭于无形。
“小七，若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要是打不赢，提前招呼一声。”小二在一阵郁闷之后，如此这般对李煜说道，语气中的希冀倒是明目张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风变得更大了，拉扯得一旁的竹林左摇右摆，而雨幕也急切了许多，地面上不一会儿便积蓄了恁多的水花。天色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昏昏沉沉之下一副暴雨将临的景象。
李煜随便挥了挥手，径直便绕过小二继续往前走去。至于小二，则是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静默之中，之前各种夸张的表情不复再现，剩下的只是凝重与坚决。良久之后，他这才追了上去。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如许久之前一般。
***
李煜穿过竹林小径，没多久便来到那座毫无变化的殿宇跟前。与记忆中相若的是，这楼宇周围的环境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那些本应灿烂的鲜花在雨打风吹下显得颇为无力，花丛之间更是生了许多杂草，俨然许久不曾有人打理过了。
没有人出迎，没有人开门，一切确实都只是过去了。
“呛！”就在李煜步入大门之时，一声清脆的刀剑出鞘的声响在他耳边响起，一道若有若无的战意在空气中飘荡着。
“别再往前走了，这里早已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了。”嗓音中略带一声阴沉，模样也是多了几分沧桑。看着慢慢从楼中踱出来的小何，李煜颇有几分陌生。
李煜没有说话，迈出的步子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坚定地踩在了台阶上。
“若只是你一个人的生死，我自然不会出手阻拦，但现在，我便是拼着性命也要阻你一阻。”小何面色不改，平静如水地将手中的兵刃抬了起来。
李煜依然不管不顾，须臾间已是走完台阶站在了小何面前，冰寒锋锐的刃尖与他不过毫厘之间。在看了一眼那只平稳如水的手后，他伸出手指在刃尖上一弹，顿时，一声清越的鸣响在耳际划过。
“阻我？你不行，也不该。”李煜用两根手指夹住震颤的刃尖，“嫉妒会让一个冷静的杀手疯狂，但一个疯狂的人却往往没有一个冷静的大脑。”说话间，他已是松开了手。
“本来，我以为她定然在那后院之中，不过在看到你之后我便已经明白，她不在。”李煜说着脚下一转，毫无顾忌地将后背留给了小何。“唔，对了，若是你要拼命的话，也不该来找我，这是一个相当愚蠢的决定。”
“叮”，清脆的金鸣声中，小何手上的兵刃竟然断为了两截，落下的残刃在一阵震颤后平静了下来。
小何面沉如水的脸色已然大改，看着手中兵刃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骇。无论是李煜的一弹指还是一夹，他都没有感觉到半点真气的涌动，但偏偏他这兵器却不是什么凡铁，瞬时之间，他讶然无言。
“好了，别在那边看戏了，去把小零找来，她应该知道的比你要多上一点。”李煜在步下台阶后，随口便说话道。
很快，一脸古怪神色的小二便站在了李煜身边。他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很巧不巧地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本来还有些疑惑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许多，脸上自然也浮现了惊讶与欣喜来。不过很快他又听到了李煜的说话声，无来由地，他心中顿时一凝，脸色自然也就变得古怪起来。
“她真的不在后面了？”
李煜点了点头，“真的不在。”
小二嗫嚅了一下嘴唇，不过还是选择了放弃，身形一动便朝楼中射去。
李煜见状只是一笑，看来这家伙所修的内功还是有些稀奇的，这般短的时间内竟是恢复了许多。
“喂，别傻站在那里了，不如过来叙叙旧如何？”李煜对着呆立门口的小何如何说道。
小何当即便是怔了一怔，片刻后才身形一动，顶着一头的风雨站到了李煜跟前。与李煜浑身滴水不沾不同，他就那么任凭雨水淋唰着，顷刻便淋了个透。
“既然你不说话，那便我先说了？”李煜说完也不停顿，直接往下说道：“以前曾听大姐说过，这个组织似乎和‘快活林’什么的有关是吧！不如你便给我说说这‘快活林’如何？”
小何这时已是恢复了之前的面容，一双眼睛在迷茫了一阵后，才缓缓说道：“确切的说，不是‘快活林’而只是‘快活’。当初你初入组织，大姐只是有心试探罢了。快活的总舵你已经去过了，而那些头目你也见了个大概，不过有一人你却是见不到的。”
“哦？”李煜对小何的心思再是明白不过，随意接了下口，“难不成是那传说中的总头目。”
小何淡然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快活’的‘快活王’，不要说你，便是我们加入了这么长时间的都不曾见过。还记得当初面具上的编号么？‘快活王’的编号便是……”
“甲一。”李煜随口便接道。
“你已经知道了？”小何的脸上总算有了点动静，一丝丝疑惑缓缓凝聚着。
李煜笑着摇了摇头，“算是吧！”他何止是听说过，连这传说中的‘甲一’号面具都在他手中。“唔，这人竟是这般神秘，那关于他，还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这个人想来身份神秘，组织中除了那些头目外，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这时在何处，”小何直接回答道，“不过，种种迹象表明，这人似乎已经失踪了。”他追加了一句。
李煜只是点了点头。为了那个人，无论是他还是他，竟是能做到这般，不容易啊！不过，即便是那‘甲一’在，这‘快活’总舵都是要闯上一闯的了。
第八十七章 信物疑云
小何忽然偏头看了一眼李煜，雨水冲刷之下，他的形象已是糟糕之极，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江湖人气息。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这里了？”
李煜闻言笑了笑，“听说东方胥和一名女子昨天来过，她应该便是同她们一块离开的才是。唔，说到那个女子，你可熟悉？”最后那句他只是随口一说，以祸水中人的身份，该是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但是，小何却是没有立刻说话，良久之后方才叹息了一声，“她是我表姐，自然认识。”
“嗯？”意料之外的答案，顿时让李煜将视线偏了过去，正准备说话，小何却是先开了口。
“虽然她是我表姐，但是对她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你不需要开口询问了。”小何这般说话时，情绪竟是少见地低落了，“好了，话说得够多了，我先走了。”说完脚步一迈，竟是如常人一般朝前走去，踏步之下，水花四溅。不一会儿，那落魄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竹影丛中。
李煜叹息了一声，看得出来，小何应该与那个叫‘絮儿’的女孩颇有故事，并不如他所说的毫不知情。以他这般匆匆而去的模样，其重要程度倒是丝毫不弱于沐颜了。只是，他完全可以装作不认识的，为何又要直接道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呢？
“小七。”招呼声中，李煜回过神来，一眼便瞧见了小二和小零的身影。“喂，你怎么知道她不在这楼中了的，还有，你为何能断定小零会知道一些内幕？”急切的询问声中，两人已是站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小二急切的眼神，李煜只得将之前对小何说的话重复了一下，只是后面那个问题嘛，却是全然出自他的直觉罢了，谈不上什么理由。
“这是大姐让我交给你了，说是你看了自然知道。”在李煜眼中，或许只有小零还是旧时的模样了，无论谈吐还是其他。说话之间，她将一个普通的锦盒拿了出来。
李煜见状心中一动，伸手便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后便要往怀中塞。
“慢着慢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你看了就知道。”小二似乎有些抓急了，竟是径直扯住了李煜的衣袖，伸手便去掏那个锦盒。“这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嗯，似乎是哪个门派的配饰来的。”
李煜将锦盒取了回来，“好了，就这样吧！”在走了两步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回头摆了摆手，“对了，忘了说再见。”话音方一落下，一股幽香迎面扑来。
“带上我，我知道怎么去。”抬头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容，小零一脸坚定地说道。
李煜愕然地与之对望了一阵，脸色微变，连退了两步，顿了一阵才说道：“我都没说我要去哪，你怎么就要跟着去了。”
小零的脸上腾起了一丝红晕，“大姐说了，若是你收了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便要我带你过去。你能找到的所有人中，我应该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正在仔细回忆那个精致玩意到底是何物的小二这才反应了过来，“我也要去，小零你若是不带上我，以后就别想能看到我了。”
李煜闻言大汗，小二这家伙竟是耍起了无奈，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如他料想中一般，小零那妮子最终只能是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瞄向他了。“去去去，都去，你，去找辆车，别到了便气喘吁吁的任人鱼肉。”
小二见状大喜，身形一动已是点射而出，顷刻之间便没入了风雨之中。
一脸无语的李煜扫了一眼小零，“我们也走吧，唔，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本来只是“哦”了一声的小零，一听之下竟是神色一片慌乱，在连串的“没有没有”声中，竟是抢先冲进了雨幕中，那般急切的模样，倒是别有几分娇艳。
小二这家伙倒是有些本事，等到李煜他们出到花仙楼的时候，他已是屁颠屁颠地过来招呼二人上车了。更令李煜无言的是，这家伙一边招呼人的同时，手中的马鞭还时不时地甩两下，俨然一副车夫的模样。看样子，这家伙是死活都要跟过去了，顿时引得李煜又叹息了一声。女人啊！
老实说，小二赶车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大理城的街道其实是很宽敞很平坦的，但经他这一路赶来，竟然如同在走山道一般，一番颠簸之下倒是让车厢中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想不到只是短短时间不见，你竟是这般厉害了。”小零像是听了小二的一些说话，有些愣愣地李煜说道。本来还脸热的，一阵摇晃之下也就毫无顾忌了。
李煜笑了笑，“这算不了什么，一个人的修为总是有限，生存倒不是只此一途的。”他本来说话还算顺畅，不过在看到小零扭扭捏捏的样子后，顿时也就别扭了起来。一句话说完，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
“听大姐说，那件东西似乎颇为重要，关系到江湖上每个人的生死。”在摇摇晃晃了一阵后，小零才出声打破了沉寂。
本来陷入沉思中的李煜顿时一惊，看来沐颜该是找到了一些东西才是，只是不知道她了解到了什么程度。在唔了一声后便问道：“关于这个，她还说了什么么？”
小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又是一热，好在这车厢里光线昏暗，而马车的颠簸更甚了几分，一会也就好了。“其他的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她到底对我说了，不管你拿到这东西后会怎么做，都要我一，一直跟着你。”最后一句，基本上是几不可闻了。
李煜倒是听见了，不过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小零的神态上。若沐颜只是觉得这东西重要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小零，甚至是小二都跟着他，这便有些难人寻味了。唔，对了，还有那个‘甲一’面具，她似乎一直便很关注，或许她并不知道那张面具的本来面目，但这面具的前一任主人却是和她有着种种渊源。
沐颜，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第八十八章 山外迎客
尽管小二的驾车技术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恭维，但好歹也是身怀真气的江湖高手，在出了荆州城之后，这马车倒是平稳了许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因了小零的一番叮嘱，再加上曾经的一些记忆，他倒是一路不曾停歇。
车厢中的气氛随着李煜先一步进入自修后陷入了沉静，小零在若有所思了一阵后，也就闭目调息了起来。
快活总舵李煜只是去过一次，只是那般境况下除了一个大致的方位外，其他着实没什么了解。即便如此，他一路除了自修调息外，却也没有分神去记什么路线，若是顺利的话，不要说快活总舵了，便是荆州城或许也不用再过来了。
马车在行进了两个时辰之后，酝酿已久的暴雨倾盆而下，浩大的声势顿时让马车住了一住。良久之后才在小二的真气镇压下，马车重新上路，只是这时的道路已不是一道坦途，车厢内也就恢复了最初的颠簸不定。李煜还好一些，小零直接便终止了调息，勾起一角窗帘，看着暗影重重的窗外发起呆来。
许是这条道路太过偏僻，并没有什么临近的村镇，一路上并不曾出现什么红黑教徒或朝廷军队，顺畅之极地前行。
“二哥，怎么停下了。”随着小零的问话声，李煜睁开了眼睛，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哗啦的雨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小二无奈地甩了一个鞭花，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芒，将手中的马鞭随手一抛。“前面路被冲断啦，马车过不去了，看来我们只能是走过了。”在他的念想里，肯定是越早过去越好的，不管结果如何。
小零闻言“哦”了一声，探头出头看了一下，不等说话，她只觉得身边微风拂过，哪里还有李煜的身影。
“还有多久能到？”李煜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那阵声势浩大的暴雨已然接近了尾声，唰唰而下的雨线显得温柔了许多。说完又走到车头前，只见前面的路面果被雨水冲断，那断口以马车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看着那尚显湍急的流水，他眼中闪现一丝疑芒。
小二没有回话，他虽然一路走得顺畅，但也只是大略上无错，而小零也只是给他说了前面大半截马车能驶过的路线，剩下时间他自是不知道的。
“再走半个小时便能到山脚。”小零落地之后，如此说道。
李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已飞掠而起，在夜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小二见状，径直便跟了上来，倒是小零，却是如李煜一般，打量了断口片刻才动身。
“二哥。”当看到断口前的模样后，小零下意识地便轻唤道，而空气中李煜的一声轻喝也传了过来。
“停下，别跟过来。”李煜在落地之后留了句话，他的身影却是片刻不停，继续往前掠过，几个跳跃间竟是没入了一片黑暗中。
看着眼前的一片昏暗，停步的小二也发现了异常。任凭他如何探查，前方竟都是一片空白，偏偏李煜又是在他眼皮底下走过去的。
“竟然是幻境，难道是那个人不成？”小零走到小二身边后，喃喃自语道。
“你是说那个女人？”小二这时也是反应了过来，接话道。
小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起来。
***
本来还是一片昏暗细雨的天地转瞬间变作了晴空万里，李煜却是半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显露出来，那处断口所在的位置着实太奇怪了些。换句话说，他们除了下车继续往前之外，别无他法。
与李煜之前遇到的幻境有所不同，此处实在显得太普通了些。艳阳高照之下，宽阔的草原一望无际，不要说动物了，便是风似乎都不见踪影，看起来就好像是进入了一处静止的空间一般。
在四处查看了一番后，李煜在消耗了一成真气后却是徒劳无功。脚下的草地似乎有无限的生命力一般，片刻前才被真气横扫显得满目苍夷了，转瞬之后却又恢复了原样，没有留下半点痕迹。他心中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来，这幻境似乎只是为了困人而困人。
一刻钟之后，小二推了推默然无语的小零。“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不见他回来，不会是丢下我们一个人先走了吧！”语气之中透着轻松，显然是在开玩笑了。
小零摇了摇头，依然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雨早已彻底停歇了下来，一弯勾月高高悬挂在半空中，清辉倾洒之下，四周的景色清晰了许多。
“怎么回事，他的修为都那么强悍了，怎么……”小二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焦急来，而这般样的话在一刻钟前便开始被他不时提起。
小零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眸子依然坚决地望着远处。“等，相信他。”语气绝对，冷静如斯。
就在半空中的勾月一点点隐没，微弱的晨曦回照到大地上之时，早已焦躁不堪的小二脸色一喜，就在他眼前，那空若无物的空间荡起了一层层的波纹，从微弱的一点开始，愈加浩大起来。很快，那些波纹的线条在一层层的叠加下越来越明显，渐渐形成了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
“乓！”一声脆响声中，那处空间竟是如玻璃一般破碎了开来，一道凝实的身影在碎片中显露出来。
“哈，总算是出来了。”小二当先便冲了过去。只是在看清李煜的情形后，他的脸色不由得古怪了起来。“不是吧，你竟然在里面自修调息。”
李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身来。“果然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么，嘿嘿，看来有人不喜欢在半夜时会客呀！”
“什么意思？”小二轻声嘀咕了一句，又看了一眼眼前并无半点异常的场景，脸色顿时一暗，他想到了什么。
李煜叹息了一声，“好了，继续赶路吧！前面应该没什么阻碍了。”说着脚下一晃，已是前行而去。“唔，对了，我觉得胜算似乎有些不足了呢？”
小二神色一紧，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前倨后恭
李煜回头瞥了一眼待在原地表情愈加难看的小二，洒然一笑，“即便只是半分胜算，有时候也是相当关键的呢！”说完不再顾忌，身形穿空，几个起落之间已是去得远了些。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二哥，我们也跟过去吧！”小零却是侯在了一旁，这之后的路并不复杂了，看李煜的神情分明是了然于胸了，她自然只能留下来照顾这位担心则乱的哥哥了。不过尽管只是只言片语，她却是在李煜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不平常，以他这般的身手也只能是静待阵法散去，其中的威能显然不可小觑。
小二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他最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在看到李煜的出现后，喜忧参半之下，担心其实要更多一些。他一直待在荆州城没错，但江湖上的风吹草动他却是知之甚祥，只是越是听得多，心中的顾忌便会更甚几分。更让他莫名的是，他竟然觉得这般境况似乎曾经经历过一般，直接便给了他不安与不甘的情绪，虽细小，却分明。无形之中他便生了一些想法，有些话似乎到了不可不说的地步，有些人已是不可不见，有些事当然是不可不做的了。“小零，若是现在让你回荆州城，你自然是不愿的了。”在念想了一番后，小二正色说道，神情从所未有的镇定。“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
小零径直便摇了摇头，“二哥，我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情。”说着话语一转，“你不用往下说了，你知道的，我下了决心的事便是我自己都无法改变的。我们还是快些跟上去吧，他想来是不会等我们的。”
小二神色中闪过一缕柔光，在看着前路轻轻一叹后，点了点头，脚下一晃已是朝李煜追了过去。
***
当李煜到达记忆中的山脚时，一眼便瞧见了侯在路口上的一个人，若是他所记不差的话，这个年轻人应该叫张天旭才是。与前次那般情况不同，他竟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在看到李煜到来后，远远便是行了一礼，颇是恭敬。
待到李煜走得近了，张天旭这才直起身来，“纯阳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可是现在便上山而去么？”言辞谦卑，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李煜煞有介事地盯着他看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啧啧有声，如同在欣赏什么稀罕物一般。至于张天旭却是第一时间便将视线低了下去，颇为忌惮一般。“我问你，你可有一位胞胎兄弟？”
“回公子，没有。”
“咦？”李煜惊讶一叹，“那便奇怪了，这天底下竟是有这般相像之人。”
张天旭却是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公子见笑了，天旭之前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见谅。”说话间脸上的笑容毫不停歇，“只要公子愿意，天旭愿意接受任何责罚。”这般姿态，竟是十足的晚辈模样。
李煜闻言手中一动，指尖闪过了一丝弧光，若是不加以留意的话，自然是瞧不到的。只是，他分明瞥见，眼前这恭敬如晚辈一般的家伙分明不由自主地动弹了一下。即便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但动弹了便是动弹了。嘴角笑容一扯，正准备说话时，远处总算是出现了两道姗姗来迟的身影。
“好了，前头带路吧！”
小零和小何在面面相觑了一阵后，继续跟了上来。虽然隔得还有些距离，但他们基本上能确定那个正在给李煜带路的人是谁。若真是那个人的话，这般做派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呢，上面那些老家伙向来便是极爱脸面之辈，这人恰恰又算得上后辈中的翘楚，难不成是忌惮了李煜的身手不成，数个念头便在无声中交流着。
“看来，那个东西真的是相当关键呢！”小二叹息了一声后说道，心中的不安也是强烈了几分。
小零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到底怎么回事，马上便能知道了。”语气之中也是露出了一丝好奇。
在过了止怒息乐之后，李煜他们很快便到了那座与武当派的真武大殿极为相似的殿宇前，在张天旭的带领下，他们并未在此停歇，径直便从一旁的小径穿过，直奔之前快活总舵的所在而去。一路上，张天旭除了会时不时请示李煜外，再无他言，对小零和小何的远远跟随也是不闻不问，如若未见一般。一番疾行之下，他们很快便到了上次小何所说的竹海跟前。
“纯阳公子，天旭便只能送到此处了，竹海中另有人相侯。”张天旭在竹海前停下后，对李煜行了一礼后说道，“天旭已是将竹海中的禁制关闭，公子一路前行便好。”说完又顿了好些时候，见李煜不发一语，这才转身去了。
小二和小零看了一眼匆匆而去的张天旭，早先的猜测在路上便得到了肯定，会面之下倒是颇为镇定了。只是在临别之前，他们分明瞧见，这个一脸谦卑的家伙竟是笑了一笑，那笑容倒是极为平常，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多少显得几分怪异。
“这竹海的禁制竟是已经关闭了！”小零在四处查看了一番后，低声说道。张天旭离开之前的说话声并没有掩饰，她自然是听到了的。
李煜却是依然自顾自地四处查看着，顺手还取了一截竹枝在手中，随意挥了几下。“喂，我说，你们再不出现的话，我便真的要过去了。”说话时，手中竹枝一抖，数片竹叶疾射而出，转瞬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竹林之中。
“哼！”随着一声冷哼，脸色略微有些涨红的东方胥从竹林中现身出来。
“嘻嘻，不愧是纯阳公子呢！”清脆的笑声在东方胥身后响起，絮儿也出现了。“公子可别误会了，我们现在不过是要离开罢了，公……”
“哼，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呛的一声响动中，絮儿的声音被打断，东方胥正一脸跃跃欲试地看着李煜。
絮儿脸色一变，“东方胥，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不敢？”
第九十章 弹指之间
面对着一脸淡然笑容的东方胥，李煜却是不管不顾，看着一脸怒意的絮儿说道：“既然叫祸水，那就应该皆是一些千娇百媚的娇女子才对，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名不副实呢！”
絮儿听言，脸上戏法一般，本来还是一脸怒气冲冲地瞪着东方胥，待到扭头看向李煜时已是一脸娇柔的笑容。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公子真是狡猾呢，不过么，有些话即便说与公子听也是无妨的，若是公子能加入我们，不要说这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了，便是一些贱骨头也是能驱逐出去的。”说着浑然不顾东方胥一脸的铁青，向李煜行进了两步。
李煜闻言只是一笑，这小妮子的话即便全然是真，他也只能当做半真半假来听，不过听到她说到“贱骨头”三个字时，脸蛋上浮现的不屑倒是不似作伪，看来这祸水中也非是团抱一块了。
“你，过来与我一战。”完全被无视的东方胥从齿缝间露出一句话来，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真气升腾而起，顷刻间已是弥漫开来。
“东方胥，本姑娘最后一次警告你，现在若是收手，我还能当什么都不曾发生，如若不然，后果自负。”絮儿绵软的嗓音中竟是浮现了几缕威严来，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中也是折射出凌厉的光芒。
东方胥顿时便有了些反应，本来戟指点向李煜的动作也收了回来，更是将脑袋低了下来，似乎陷入沉默了一般。
絮儿本来还是一副冷笑的模样，见此情状，脸上微微一讶，不过瞬即又恢复过来，一抹淡淡的笑意之下，双手随意地一摆，看起来颇具风情。
李煜看着忽然一皱眉，絮儿的动作虽然隐晦，不过要瞒过他却是很难。一时间，他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咯咯，看来我一直的顺从都是错的啊！”低垂着脑袋的东方胥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李煜的视线中满是疯狂与阴鸷。“我能为了她去拼死拼活，却不代表着能为她去死。弃之如敝屣履么？真是让我有些清醒了呢！”话虽然是对着李煜说的，从他身上蔓延而开的一股真气却是直逼絮儿而去。“若是她周围的人都不在了，她一定会害怕的吧！哈哈……”
絮儿嘴角的淡笑瞬时间放大开来，一双交叉的小手也是随意地一分，但听得“噗”的一声轻响，那道已是扑到她面前的真气顿时迸射开来。“怎么着，那个贱人已经忍耐不住了么！不过光凭你，似乎有些不够看呢！”伴着有些嘲讽的语气，她的右手简简单单地抬了起来，“啪”的一双轻响，却是她打了个响指。
本来只是微微摇曳的竹林猛地一扯，一股狂风顷刻间便现了出来，地面上那些残败的枯叶顿时随风而起，在场中席卷开来，只是一瞬，场中众人的视线已是尽被遮蔽起来。
“怎么可能，你一直都在骗我，我……”狂风席卷声中，东方胥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李煜的视线重新恢复过来的时候，场中已是不见了东方胥的身影，只是地上依然狼藉的场景说明着刚才的一幕真真切切地发生过了。看着一旁若无其事的絮儿，他顿时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呵呵，惊扰公子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絮儿在轻笑了一声后，微微福了福身子。“絮儿刚才说的话公子可以考虑一下的哦，大姐真的很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呢！”说着神色一凝，手中又是一个响指声响起。
“噗”，陡然显出身形来的东方胥看起来已是截然不同，一身的衣衫变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之下伤口密布，看起来就像是被无数的刀片刮过一般，模样很是凄惨。
“看样子你是无法跟我一起走了，好吧，记得帮我带句话给那贱人，不要再用一些废物来考验我们的智商。”絮儿在走到东方胥跟前后，俯身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了，还是再加一句吧，她的眼光好像越来越差劲了呢！”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东方胥的眼神就如同在打量一件物品一般，其间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
东方胥一直没有抬起头来，只是握剑的手不时会紧上一紧。
“絮儿有事要先走了，公子可要小心些呢！说起来，若我是公子的话，便不会这般涉险了。”絮儿没再说其他，对着李煜行了一礼后，便自顾自地离去了。从始至终，她看起来都是那般的娇小柔弱，即便是打起响指时，看起来也像是在撒娇一般。
一直在后面观望的小二和小零，待到絮儿离去后，这才走到李煜身边，脸上惊疑的神色尚未褪尽。
“小零，我一直觉得这家伙挺厉害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没用。”小二在经过东方胥身边的时候，如此说道，“刚才是多少时间来着，‘啪’一个响指开始，‘啪’一个响指便结束了，真是不够坚挺啊！”
小零装作没有听到，只是心中留下的震撼更是增了几分。东方胥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刚才那一幕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她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她身上有没有真气涌动，一切便结束了。五行阵法，江湖上的这些旁门左道似乎比传闻还要厉害许多呢！
祸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李煜对絮儿的举动及刚才这诡秘十分的一幕惊讶过后也就罢了，对于絮儿他还是有所预料的，要知道当初在武当禁地中这家伙便展现出了一些实力。只是让他有些奇怪的是，祸水似乎没有必要利用他来激怒东方胥吧！以絮儿的实力，想收拾东方胥简直便是小菜一碟。若是自己真有什么让祸水在意的，大约也只有手中这些禁地信物和那把碎空刀了，但她们似乎又意不在此，絮儿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再是明显不过了。
“很好，你果然还是来了。”就在李煜思绪之间，一个让他略微感到熟悉的声音在一处拐角处响起，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视线的尽头，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影正站在路中间。
第九十一章 无用真气
佝偻的身影在两边摇曳的竹林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瘦小，面容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着李煜的眼神却满是戒备。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回去吧，不要再往前走了。”老妪说着微微咳嗽了一下，“难道现在你还没有明白，只有得到的才是最重要的。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完双手一摆，两旁的竹林竟是应手而动，顷刻已是横到了道上，仅留下了她站立处的空间来。
李煜微一沉吟，看了对面一眼后，脚下一动，竟是举步往前行了过去。
“咳咳，还真是固执呢？”老妪说着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来，看起来颇为缓慢，不过等到反应过来时，那只枯瘦的手已是举在了半空中。“即便不为了天下苍生，只是为了你自己，你都不应该继续前去，回武当去吧，那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语音方罢，枯瘦的手臂猛地劈了下来。
霎时间，一股幽然的香味忽然从身旁传来，沁人心脾之下，竟是让人生不起半点动作来。
“竹子开花了。”小零喃喃的自语声传来。
看着周围迎风而开的朵朵小花，李煜随手一招，一截翠绿的竹枝径直到了他的手中。“是真的。”感受着指掌间真切的触感，他低声说道。正在这时，一阵不算大的风刮过，竹林摇摆中，那些小白花纷纷扬扬而下，小道中顿时如同沐浴在了一片白色中。而空中中隐约的香味瞬时间也强烈了起来，天地间都充斥了那甜而不腻的味道。
“那老家伙不见了。”
小二开口说话的时候，李煜正随手拂上了道中的竹子，没有用什么力道。只是那些看似坚硬的竹节，竟是应手而碎，如被燃烧过的纸张一般，片片碎开，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果然是祸水的人，只是会是谁呢？”
道中的竹枝很快都化为了飞灰，将遮掩住的小道让了出来。除了空气中弥留的香味外，再也没有其他。
“别看了，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即便是有着接二连三的意外，小二却是强自冷静下来，出言催促道。
等到三人出了竹林之后，之前别过的张天旭突然便又出现了，在若无其事地询问了一番后，继续带起路来。这一次他走得极快，脚下连点之间，俨然用上了全力。照他的话说，快活的那些大佬们已是等得急了，要快些赶过去。
***
李煜三人见到沐颜的时候，她正乖巧地给那几个一脸威严的长老倒茶。
“哼，不用装模作样了，快点将真东西拿出来，老夫自会告诉你秦暮云的下落。”说话之人声音洪亮，正是东方焱。与前次场面不同，他说话之时，便是那些长老也都是闭口不言。
沐颜在听到秦暮云三个字时，嘴角的笑容有那么顷刻间的停顿。“东方长老说笑了，那东西此刻不是正在东方长老的怀中么？”说着将手中茶壶一顿，“东方长老若是不愿将他的消息告诉沐颜，沐颜也是毫无怨言的。”
“啪”的一声重响，茶叶茶水已是在桌面上流淌开来，却是东方焱一掌将手中的茶碗被拍碎了，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茶碗全然不见了踪影，而那些茶水也是在眨眼间干涸殆尽。“不要以为老夫是傻子，若是不将东西拿出来，这老家伙便不用活了。”正说话间，李煜三人在张天旭的带领下进了屋内，顿时令他将击出的一掌草草收了回来。
“很好，总算是来齐了。”东方焱长身而起，“东西应该在他身上吧，嘿嘿，看来你要将秦暮云释怀了，老夫真是为他感到不值呢！”说着手掌一挥，一道黑气竟是应手而出，眨眼便到得李煜面前。
李煜随手将那黑色真气隔开，只是拿眼睛看着沐颜，没有说话。
“看来，东方长老是不会告知沐颜他的下落的了。”沐颜叹息了一声，“既然如此，请恕沐颜无礼了。”伴着最后一个字音，一缕粉红的真气从她右手长袖中飞出，速度奇快。
东方焱神色一凝，脸上的冷笑尚未完全凝聚完成，眨眼已是换做了满脸的怒容。
“呵呵，真是很抱歉呢，楚长老，虽然你是他最为信任之人，但沐颜已经抓住了你的破绽哦！”轻笑声中，之前被东方焱出掌威胁的长老已然软软伏在了桌面上。李煜心中也是颇为讶异，这人，当初还帮过他与沐颜。
“嘿，你还真是让老夫意外呢！”东方焱不怒反笑，“看来那东西果真在这小子身上，哼，都还在等什么，统统给我拿下，生死勿论。”咆哮声中，他袍袖一翻，一股赤红的真气朝沐颜席卷而去。
李煜当即手中一动，玄铁剑一扬，无形真气迎空斩出。
“嘿，无形真气，不过如此罢了。”让李煜惊讶的是，东方焱随手甩出一道赤红真气后，竟然直接拦在了他身前。“来吧，便让老夫见识见识。”一柄摇晃不定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雪白的剑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鲜血染红，但从他指间冒出的真气赫然是一片漆黑。
眼看着那道红黑夹杂的真气迎面射来，李煜手中玄铁剑一摆，无形真气已是斩出。
“噗”，轻响声中，李煜心中一紧，当即脚下一点，直接后退了两步，这声音与他之前所听到的皆是不同。果不其然，对方本来应该减弱若是消失的真气没有丝毫减弱，依然如之前那般直冲而来，狂暴的气息让人心生不安。
“哈哈，无形真气，不愧为无用真气之名。若是放在以前，老夫或许会忌惮一二，现在嘛，给老夫去死。”东方焱大笑声中，手中长剑上再次红黑光芒暴涨，又一道真气被他朝李煜斩了过去。
面对迎面扑来的真气，要说李煜半点惊讶没有自然是假的，他这无形真气从修炼时开始到现在，虽然没能参悟十分，但一些特性却是明白了的。但现在，不要用发挥那些特性了，便是丝毫抵挡的能力都没有，这简直就是不可置信了。“只是，无用真气，什么意思？”
第九十二章 心有余悸
“哈哈，不知所谓的家伙，那人对自己心爱之人都能如此心狠，怎么可能会让你得了这般大的好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无形真气，在我湮灭剑气面前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东方焱看着红黑真气及体下的李煜，脸上的笑容愈加浓烈了几分，而在看到一冲而来的沐颜后，其间更是带上了一丝讽刺的味道。
本来正舍身扑来的沐颜见状当即身形一滞，在皱了皱眉后，依然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东方焱再次斩出了一道湮灭真气，“秦暮云不能成功，他当然也不能。”
沐颜挥出的粉红真气当即撞在了那湮灭真气上，“嘭”的一声巨响声中，这才消弭于无形。“你到底知道什么？”
“哈哈……”看着被湮灭真气包裹住的李煜，东方焱的情绪颇为高昂。“只要你归顺于老夫，老夫自然会将他的一切说与你知道。”说话之时，他的眼神却是盯着沐颜掌间吞吐不定的粉红光芒。在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他在泰山上做的事情了么，一定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吧！只要……”正当他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忽然一阵突然起来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让他情不自禁地闭了嘴。
而沐颜在听到泰山二字时，脸色顿时一变，他果然已经知道了。正迟疑之中，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忽然在心底浮现，顿时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回事？”小二和小零一开始便在大门口没有深入，在东方焱发动攻击的时候，自然也是受到了袭击。正左支右绌之时，那些组织中的头目忽然身形一滞，攻击顿时便弱了下来。
小零这时也是一脸的茫然，在随手将两把刺来的兵刃击飞出去后，视线径直落在了屋内。不知何时，这屋中的光线竟是暗了下来，看起来漆黑一片，至于之前能看清的人影也是全然被淹没其间，便是声音也听不到了。
“快，退出去。”小二忽然大叫了一声，小零只觉得身形一动，整个人已是凌空飞起，视线中的一切更是倒飞了出去。她本来应该站立的地方，正有一股漆黑的气体在伸延而出，眨眼间便将小二淹没其中。
看了一眼满脸惊色的张天旭，小零并没有出手的意思。看着已是漆黑一片的屋内，她的心中也是惊讶莫名。这些黑暗来得是如此突然，完全是始料未及，从她发现那些蔓延的黑气到完全将室内迷漫，前后不过数息的时间罢了。她试探着发出一道真气往屋内探去，但是那股真气只是才一接触到那些黑气，瞬间便消逝一空，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在连着后退了两步后，她才定下身来。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些黑气很是古怪。”张天旭突然出声道，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感。很显然，若是小零再有什么举动的话，他也会动手。时间在小零的疑虑中一分一毫地过去，屋中一直不曾有半点动静传出。
“淡了。”小零无意识的低语声中，门口弥漫的黑气果然正在一点点地变弱，依稀能够看清门楣上的颜色了。
“一刻钟。”张天旭却是先小零一步往门口行去，这突如其来的黑气一共持续了一刻钟时间。
小零看着张天旭的背影皱了皱眉，这家伙现在能这般冷静，只能说明屋内并没有能让他挂心之人。甚至，她觉得他心下其实是颇为欣喜的。一番念头中，她已是回到了屋内。在四处扫了一眼后，她很快便发现了小二的身影。
“二哥。”看着一脸呆滞的小二，小零心中一紧的同时，视线的余光再次在屋中扫视了起来。小二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多糟糕，衣衫整齐也没有受伤的迹象，只是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随着她的视线，她很快又找到了沐颜的身影。与那些衣衫破烂不堪的长老不同，她看起来安然无恙。等她视线再次转动时，却是被张天旭的背影给遮住了。“他要干什么？”让她奇怪的是，张天旭正在缓缓弯下腰去。
“住手，别动他。”突然一声大喝在屋中响起，接着便听得“嘭”的一声撞响，一个人影朝门外飞了出去。
小零愕然地回头望去，只见东方焱正痛苦地拄着长剑缓缓坐下，而张天旭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看着显出身形来的李煜，她顿时了然张天旭刚才要做什么。只是，东方焱为何要反过来阻止，而且还是不顾一切的样子。
“小零，你没事吧！”让小零心安的是，小二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虽然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在询问了小零一声后，他接着又惶急地扭头望去，在看到李煜正趴在一边不动后，这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零忍不住询问道。
小二闻言却是苦笑了一阵，接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还是先过去看看大姐吧！”说着伸出仍然有些颤抖的手在地上一撑，缓缓坐了起来。
很快，屋中的人纷纷醒转了过来，除了东方焱依然坐在原地不曾动弹外，活下来的一名长老在一脸恐惧地瞥了屋内一眼后，连滚带爬地便往屋内跑去了，转瞬便不见了踪影。至于剩下的那些长老，却是不活了。
在小零的帮助下，沐颜很快也清醒了过来，与小二的反应不同，她显得颇为平静。在四处打量了一下后，她在瞥了一眼李煜后，径直坐在地上闭目调息起来。
在思索了一番后，小零还是往李煜跟前走了过去。李煜的情况看起来比小二他们要糟糕得多，身上四溅着血迹，袍服也是有些破损了。脸上虽然看起来颇为平静，但紧紧咬合的嘴唇却是说明着他昏过去之前经受的痛苦。
“啊！”就在小零伸手要去扶李煜时，对方突然便睁开了眼睛。正是这一对视，让她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在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她竟然看出了许多的情感来。有好的也有不好的，纷繁驳杂，凌乱不堪。
第九十三章 暮云深处
等到小零再次鼓起勇气朝李煜望过去时，看到的却已经是一张充满疑惑的脸孔，之前那双情感驳杂的眼神已是不见了踪影，一丝倦容笼罩下，他看起来显得格外的虚弱。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都别进来，滚出去。”
就在李煜准备说话之时，东方焱再次大叫了一声，顿时将他的视线吸引到了门口，只见几名快活成员正刀剑出鞘闯了进来，待看清屋内的情况后一张张脸孔上满是惊惶不定的神色。在听到东方焱的怒吼后，这些人相互望了几眼后，便又鱼贯而出了。至于跟在最后的张天旭，却是站在门口没有离去，嘴角上挂着的一丝血迹显得有些狼狈。
李煜在略微调息了一下后才站起身来，屋中发生的变故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只是在对过程毫无印象的情况下，他只能是一边戒备地看着东方焱，一边步履蹒跚地往沐颜身边行去。只余下的一缕真气虽然在快速恢复着，不过他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一番查看下却是毫无异样。
“谢谢你能来。”看着恢复淡然的李煜，沐颜觉得自己有许多话想说，但说出口的却只是这么一句。
李煜点了点头，扭头看了一眼静坐不动的东方焱后，说道：“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沐颜闻言笑容微微一收，不过迅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不过在临走之前，沐颜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呢！”说着妩媚一笑，径直朝东方焱走去。“东方长老，沐颜想知道的事情，现在可以说了么？”微笑之下乃是笃定的态度。
东方焱略微抬头瞥了李煜一眼，叹了口气，“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他倒是好生算计。罢了，其实你心下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让老夫重复呢。不过有一点我倒是颇为好奇，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沐颜轻笑一声，“他的为人，东方长老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一直以来，我们都错了。”说着手中一动，一团东西被她随手丢了出来，落在地上后滚出了一长条来，赫然是一幅画。
“怎么回事？”东方焱在看到地上的画卷，脸色变了变，不由自主地追问道。
沐颜却是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画卷喃喃道：“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他不再是他，我们也不再是曾经的我们。沐颜言尽于此，东方长老好生珍重吧！”说完手中粉红真气喷涌而出，画卷顿时在顷刻间飞灰湮灭。
东方焱若有所思，眼看着沐颜她们将要出门而去，忽然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件物事来，“这个对你或许有用。”
沐颜随手接下，只是感受了一下后便收了起来。
***
“小二，你和小零在这边等我。”沐颜吩咐完当先朝远处那残旧的亭子行去。
李煜自是更了上去。
“呵呵，算了，你的时间已经浪费得够多了，你问我答吧，这样也快些。”沐颜在随手拂开石凳上的枯草碎叶坐下后，对李煜说道。
李煜自然是有许多问题想要问的，在坐下后直接便询问开来。“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东西的？”
沐颜微微一笑，“因为那个人，唔，他叫秦暮云，他曾经做过与你现在一模一样的事情，不过很可惜，他失败了。”说完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对了，你应该已经知道那张面具中隐藏的秘密了吧！”在看到李煜点了点头后继续道：“我和他一块来到这里，一块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一块加入门派，一块进入快活。我一直觉得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但结果表明，我们不过只是有些熟悉罢了。”
李煜张了张嘴，这些事情他觉得沐颜没有必要说，但在沉吟了一下后还是没有阻止。
“若是他没有说谎的话，他当初虽然成功收集全了这些禁地信物，但他却觉得还是缺了一件东西，这或许也是导致他最终失败的原因吧！”沐颜说着认真地看向李煜，“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尝试去冒险，站在我面前的你有且只有一个，失败的后果真的很严重。”
李煜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他的下落吧，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伸手摸了摸鼻子，沐颜绝对算得上朋友了，对朋友这般说话似乎有些不对呢！
沐颜却是摇了摇头，“东方焱的推断是有问题的，暮云不可能会是黄裳，他忽略了一个相当大的特点。只要他还是暮云，那么有一点绝对不会改变，他其实很臭美，绝对不会接受黄裳那样的外表的。“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讪讪地笑了笑。
归根结底，这其实也只能算是她的推断，不过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秦暮云似乎是一个性格相当偏激的人，李煜自然也就接受了她的这一判断。更何况，女人的直觉其实是相当恐怖的。“对了，我上山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一个老妇人，若是没错的话她应该姓苏，不知道你熟不熟悉？”
“呵呵，看来她们真的很看重你呢！”沐颜一笑，“苏姨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能确定，她在祸水中绝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我怀疑她便是祸水那些人口中的大姐。听说你一直很关注她们呢！”
李煜笑了笑，尔后正色道：“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该你了。”
沐颜却是站起身来，“我都已经说了，你的时间很宝贵的，我就不问了吧！哦，对了，我知道一条通往峨眉山的近道哦，绝对比走官道要近许多的。”说完不等李煜回话，已是从袖中摸出一张绣帕来。“时间有限，你就将就着用吧！”
李煜展开一看，不由有些哭笑，这绣帕上的绣花字迹看起来颇为精美，只是描绘期间的山川道路却是潦草之极，仅仅只是有个大致的走向罢了。
“好了，就在这里分别一下吧！”沐颜突然走到李煜身边，猛地伸出双手抱了他一下。“沐颜真的很感谢你能来呢！”
第九十四章 无可救药
“你的修为好像有些古怪，或许去武当能有所帮助呢！”李煜的身形在山林间飞速穿梭着，脑海中却是回想着沐颜临别前的话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在联想到醒来之后的异样，以及那时小零脸上未来得及全部收起的失措时，他心中了然，定然有什么事发生了。
沐颜那副地图实在有些太过简陋了，除了能辨认出来大致方向外，仔细的道路自然是没有的，这样的后果便是李煜这一路行来，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密林山石间飞掠。真要比较起来，似乎比走官道也没有节约多少时候。
“叮”，脆响声中，李煜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燃烧中的村寨。看交火双方，并没有江湖人的踪迹。听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他只能是无言地继续前行。
大山中如此极为隐蔽且毫无关联之地都能如此，其他地方的情形基本上也就能预料了。江湖，俨然已经无可救药了。
等到李煜腾身而起，一眼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小镇，萝目。与之前那些战火纷乱的所在不同，此处倒是显得别样的恬静，若是没有镇口那些戒备目光的话。
李煜进入镇子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一路很是顺利便行到了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也是本镇唯一的客栈。客栈大门微微闭合着，细风吹过门上那些破开的窗户纸，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顺手一推之下，大门便敞了开来，露出内里狼藉的一片。
“可是纯阳公子么？”李煜收回迈出的脚步后，一声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看着对面一脸戒备的峨眉弟子，他只是点了点头。
“大师姐有过交代，若是公子来了便请在此稍待，她稍后便到。”这名峨眉弟子修为很是一般，说话之时都不敢与李煜对视，往往接到他打量的眼神便会将脑袋一垂。说到最后，声音中更是多了一丝哀求的意味，叶青衣的威信可见一斑。
李煜闻听笑了笑，回身便往客栈内踱去。
良久，那名峨眉弟子才反应过来一般，匆匆跟了进去，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扶起了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慌乱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你可知道这镇上有一个叫璐璐的小女孩？”李煜坐下后出声询问道。虽然这镇子看起来毫无异样，但在他的真气横扫之下，这镇内已是没了常人的存在。
“砰”，一片灰尘在屋中扬起，却是那峨眉弟子在一吓之下将手中的一把椅子丢回了地上。在低头掩饰了一下脸上的羞红后，她怯怯地说话道：“我下山之时这镇上已经没有别人了。”
李煜“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从峨眉金顶来到萝目并不是片刻能做到的，等到那名峨眉弟子手忙脚乱地将客栈大堂仔细收拾了一番后，依然没有人到来。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后，她有些束手束脚地站在了大门口，不时便会朝外面望上一望。
“唉，真是很无聊呢！”李煜忽然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那名峨眉弟子身边，眼睛更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起来。
“公，公子……”峨眉弟子显然被李煜吓到了，条件反射地握住了腰上的长剑，脑袋自然是垂得不能再低了。
李煜手中一抖，一道真气摧枯拉朽般地将那扇掩起的大门给轰碎了。“呼，还是这样好，呼吸更爽快一些。”
握剑的峨眉弟子见状，手中一抹青泓在空中划过，已是拔剑在手。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叫叶小鱼吧，叶青衣应该是你姐姐才对。”李煜在好笑地盯了一眼女子手中的长剑后，如此说话道。
叶小鱼闻言眼色一凝，手中长剑一摆便要朝李煜冲去，神色间哪里还有之前那般柔弱无措的模样。
“慢着，慢着，或许我们不用动手。”李煜说着手中一摆，无形真气全然消逝不见。“可是青城派的人攻上金顶了，哦，不对，不对，若是如此你们也不该出现在这里了。额，难道是叶青衣反攻青城派了……”
听着李煜的自说自话，叶小鱼只是冷静地看着，并没有接话。
“小鱼师姐。”就在两人相望无言之时，两个身影从门外穿了进来。
“纯阳师兄，果然是你，快，跟我们上山去。”宁儿一眼便瞧见了被叶小鱼长剑所指的李煜，口中欢呼一声扑了上去，然后抱着他的手臂便往门外走。
李煜料到了来人的身份，却是没有料到宁儿会这般动作下来，感受着手臂间的一片柔软，他也不知是该推开还是不推开。
“宁儿，你做什么呢，还不快放开纯阳师兄。”略微落后了一些的月儿在愣了一下后，伸手便去拉她。
宁儿却是不管不顾，“纯阳师兄，快跟我们上山去吧，大师姐好像有大麻烦了呢！”说着手中用力，便要强行拉李煜走。
李煜脸色一红，手中微微一晃，在不着痕迹地从宁儿温暖的怀抱中脱出来的同时，巧劲轻摆之下也让对方安稳地站在了原地。“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要说给我听吧！”
月儿狠狠瞪了宁儿一眼，站到她身前，这才对李煜说道：“中午时候，有两个女人来见大师姐，大师姐在大殿中见了她们。一个时辰后，她们都没有出来，不过大师姐却是在殿内发话了，让我们在这里等待师兄的到来。”
李煜心中一动，中午时候，两个女人，这些关键词无一不让他心中一动。会是祸水的人么？
“不能让他上去，若是他和那个两个女人是一伙的，姐姐不是就更加危险了么！”一直沉默的叶小鱼忽然出声说道，接着她身形一动，堵在了大门口，虽然她只能挡住那破烂洞口的一部分。
“小鱼师姐，你真的要拦我们么？”被月儿狠狠拧了一把的宁儿，出声正色说道。“让纯阳师兄上去可是大师姐亲口-交待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小鱼忽然展颜一笑，“只要他将身上的一些东西交出来，你们要上哪里自是无妨。”说话间，几道破风声由远及近。
第九十五章 第二祸水
叶小鱼的话音方一落下，那几道破空声已是到了门口，只见四名一身黑衣装扮的蒙面人出现在门口，从身形上看来，这些人都是女子无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当先之人身形最为高挑，在抬眉扫了一眼屋中的情形后，她的视线直接落在了李煜身上。
“各位姐姐来得太及时了，不然小鱼怕是留不下他们。”叶小鱼见四人到来，一直谨慎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下，笑颜如花地迎了上去。
那当先之人轻轻“唔”了一声，“这人便是那什么纯阳么？”声音冷冽，听不出半点感情。在看到叶小鱼的连连点头后，她向前行了一步，一股粉尘顿时纷扬了起来，无形的威压自是潮水一般朝李煜他们扑了过去。“如此修为，他们还真的敢赌呢！”
对于这四人的到来，李煜自然有所预料，只是这些的修为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了。不说当先说话的这个女人，便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三人也是修为不俗，放在江湖上便是绝顶高手般的存在。尽管如此，他打量对方的眼神却是没有丝毫收敛。若说这些人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显然是不可能的，一直没有对他动手分明是有所顾忌，至于她刚才这般动作，威慑的作用应该更多一些，不过却也不能排除动手的可能。
“把东西交出来吧！”女人在接到李煜无畏的眼神后，语气竟是缓和了些，“这根本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不如到此为止。”说着一拍手，她身后三人顿时将门口让了出来。
李煜摇了摇头，“在了解到一些事情后我便一直很疑惑，你们祸水的实力或许很是不错，但江湖上似乎还有好几个能与你们抗衡的实力存在。虽然我还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不过应该是关系到以后生存的大事件才是。现在时候内讧，似乎有些不应该呢！”说着手中一动，无形真气瞬间凝结，玄铁剑出鞘之时已是寒光四射。
“看来，你似乎猜到了什么，倒是也机灵，不过很可惜，你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更何况还有那么不稳定的东西存在。若我是你，还去找一门静心凝气的功法参悟一番，或许还能有救。”女人没有打断李煜的说话，听完后眼神中也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来。
李煜闻言手中一顿，女人最后的话顿时让他暗暗心惊，看来他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变化。“多谢姑娘的提醒，即便如此，在下还是想去一试，自己的命运还是自己掌握才好。”
“放肆，你这家伙怎么和二姐……”李煜话音方落，叶小鱼忽然出声呵斥道，不过她话尚未说完便被那高个女人一个手势打断了，当即便闭口不言，竟是对那女人信服无比。
高挑女人在摆手阻止叶小鱼后，又仔细打量了李煜一番。“你将东西交出来，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如何？”说完又续了一句，“此刻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甚至是这一切的真相。你若是信不过我，问完再给东西便是了。”语气平淡，却是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女人话音一落，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女人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在相互看了一眼后，直接便将视线恶狠狠地刺向了李煜。
李煜这时却是无心留意她们的动作，不得不说，女人的这个条件让他心动了。种种迹象表明着，他要面对的困难非同小可，成功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当一个人在懵懂下做一件事时，便是十分的把握也会凭空少了几成，要说他不担心也是可不能的。若是真能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或许还有其他方法也不一定。
不！
当最后的念头在李煜脑海中无限放大之时，他倏然一惊。其他办法，可能有其他办法的存在么？不是早已经打定主意要一直做下去了的么，刚才怎么会出现动摇了的。
不，不对，这不是动摇，与其懵懂之中苟延残喘，还不如明晰一切都奋力一击。
是啊，无论是祸水还是黄裳，甚至是沐颜，他们应该都知道背后的一切，但他们都没有告诉我，我不应该继续相信他们才是啊！唔，还有纯色，她和她父亲也应该也知道的吧！
唉，我这是在乱想些什么，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一定要亲自做下去的呀！
但是，万一真的失败了呢，无论是谁，都是认为可能性很小很小，不可能成功的吧！若是死了，一切不是没有意义了吗？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死，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死。
虽然在那个星球的生活也不真实，但应该是真真切切的活着吧，现在，我还算是活着的么？唔，应该算吧，不然为何要顾忌去死呢！
……
随着李煜脸上神情的转变，一直跟在女人身边的叶小鱼眼眸一动，心念飞转的同时，手中长剑一甩，已是直接攻了出去。这个家伙真是不知好歹，不听二姐的话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走神。哼，剑都握不稳的家伙，直接击倒不就是了么？
“给我回来！”
就在叶小鱼身形前冲，手中利剑遥指李煜而去之时，一声微带惊慌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不等叶小鱼反应过来，一股绝大的力道忽然从她背后撕扯而来，劲道之大，她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家伙正在渐渐隔远，她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与愤怒。
“小鱼，你做什么？”接连三声怒斥在叶小鱼的身形落稳之后齐齐响起。让高挑女人身后三女惊诧的是，倒飞而回的叶小鱼在稍作停顿之后，竟是剑锋一转，顺手便朝二姐刺了过去，方向之精准，真气之浓郁，分明是全力一击。
“呛！”三女在听到一声轻微的交击声后，耳中当即传来二姐略有些急促的声音，“快，都退到门外，所有人。”当即，三人条件反射一般朝屋外飞去，在她们的眼角中，那两个站在李煜身边的峨眉弟子正一脸惊慌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她们身上，二姐的真气波动分外明显。
第九十六章 不是唯一
只是须臾之间，李煜之外的所有人先后不一到得门外，那最后倒飞而出的高挑女人更是带出了一缕黑气，身影惶急之下如见鬼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小鱼，你竟然敢刺杀二姐，不要命了么！”随着一女的喝斥声，接着便是“当啷”一声传来，却是叶小鱼手中的长剑被击落了。
叶小鱼似乎尚未回过神来一般，神态呆滞地站在当场，便是手中长剑离手也没有半点反应。
那名出手的女子见状，微微咬了咬牙，手中长剑一摆，剑尖直指叶小鱼而去。不过剑光闪烁之中真气显得较为稀薄，攻击的方向也并不是什么致命部位。这已经是她能做出最大的帮助了，对叶小鱼她向来都是有所偏爱的，再加上那人的关系，她必须帮手才行。可惜，这丫头也不知怎么了，竟是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
“慢着。”就在女子手中长剑即将刺中叶小鱼之时，那再是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是二姐。当即她便条件反射一般收剑而回，尔后便一脸忐忑地看向那边。
“刚才的事不怪你。”二姐对回过神来正一脸惊怕地叶小鱼笑了笑，“唔，没想到那家伙竟是得到了这般危险之物，罢了，我们回去吧！”说完仔细打量了漆黑的屋内一眼，转身便走。
看着叶小鱼也跟着那几个女人离去，宁儿和月儿对望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无论是眼前漆黑一片的屋子，还是行事诡秘的叶小鱼，又或者是那几个修为不凡的女人，她们除了一些下意识的猜测外，剩下的都是疑惑。
“月儿，我们怎么办？”在相对无言了一阵后，宁儿打破了沉默出言询问道，语气中满是严肃的意味。
月儿看着毫无动静的屋内，摇了摇头。“先等等看吧！”她心中自是知道宁儿的意思，叶小鱼的身份特殊，她们应该尽快将这一情况告诉大师姐才是。不过下意识地，她还是选择了等待，无论是叶小鱼还是那几个女人，大师姐不可能完全不知情，倒是屋中的李煜给了她更为重要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中的黑暗一点点地收敛了起来，相对于笼罩下来的黑夜，那消退的黑暗是那般的醒目。
“宁儿，我先进去看看，你在门口守着。”月儿毋庸置疑地说完，身形一动已是进了屋内，宁儿便是想阻止也是来不及。
淡淡的月色下，屋中的情景与她们被扯出去时毫无变化，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月儿眼光一扫之下已是看见倒在地上的李煜，他的气息舒缓悠长，彷佛只是睡过去了一般。随着她的几下轻拍，对方倒是缓缓张开了眼睛。
“啊！”月儿情不自禁地发出难以压抑的尖叫时，身后劲风吹过，宁儿已然冲了进来。“不，不要，看……”看着宁儿检查了一下她后便去掀趴窝在地上的李煜，本来惊惧万分万分的她颇为勉强地吐出了这么几个音节来。
只是很可惜，宁儿似乎没有听到，已是眼疾手快地将李煜翻了过来并仔细查看了起来。
***
“喂，月儿，你那时怎么了，我看到你嘴巴动了好几下，想说什么啊！”宁儿如此询问的时候，她们正在峨眉山道上奔驰，皓皓清辉之下已是隐约能见到殿宇的身影。
月儿抬头看了一眼当先而行的李煜，身形一滞中又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尽管心中疑惑，她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动作轻些。”
宁儿闻言“哦”了一声，顿了一下又开口道：“笨蛋月儿，你在骗我是不是。”说着眼神一凝，眨也不眨地盯向月儿，“你当时的表情分明很害怕很害怕的样子，我也是听到了你的尖叫才冲进去的，说吧，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他的眼睛。”月儿在迟疑了好一阵，并且平缓了一下又急促起来的情绪后，看着前方喃喃道。
宁儿的眼神也落在了李煜身上，他的眼睛，没什么奇怪的呀！偏头看了一眼月儿，却看到对方一脸的苍白，当即便将口边的疑问收回。月儿说的是真的，可是，她当时还特意检查过的呀，他的眼睛很普通嘛！脑海中顿时胡思乱想开来，自然也就不再说话了。
李煜三人见到叶青衣的时候，她正在大殿中打坐自修。在询问了两女一番后，她便带着李煜往大殿中行去。
“听月儿说你们在山下遇见了二姐她们？”叶青衣将李煜带到一处僻静的居室后，一边示意李煜坐下，一边随意地询问道。
李煜也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叶小鱼身份的曝光可以说明许多问题，只是让他疑惑的是，叶青衣到底是属于哪一派呢！坐下后便说道：“听月儿说你被两个神秘女人要挟了！”
叶青衣闻言莞尔一笑，“我将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要问一下你，你可愿意加入我们？”话一问完，倒是她自个儿先笑了，“没办法，这是大姐交代下来的，剩下的，你懂的。”在看到李煜也笑着点了点头，话语一转，“那么，你想先知道哪个呢，关于我的，又或者是关于你的。”
李煜笑着摇了摇头，他自然是想先知道后者，不过很可惜，他只能选择前者。
“呵呵，那好吧，虽然我是很想将一处信物的所在告诉你的，既然你自己如此选择，那便先说我好了。”叶青衣好笑地拍了拍手，“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是关于那些比较**，……”
李煜闻言大讶，叶青衣今天这般做派实在有些古怪。脸上笑容一苦，便要开口。
“额，咳咳，看来我对美人计什么的没什么天赋啊！”叶青衣脸上的妩媚微微一收，“叶小鱼虽然是我妹妹，但我却不是她唯一的姐姐，她更喜欢大姐多一些。”说完又解释了一句，“唔，大姐乃是三姐。”
叶青衣的话让李煜暗暗一叹，没想到，祸水的分裂竟是这般的彻底。
第九十七章 故人安在
叶青衣话中的意思虽让李煜颇为惊叹，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顺理成章，恰好的时机，恰好的人，一切也就不那么突兀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你也别将我们看轻了，二姐她们的一举一动大姐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二姐竟然会这般轻易便放过了你。”叶青衣说着一脸疑惑地看向李煜，“你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竟能让二姐她们乖乖退走。”
李煜闻言心中一颤，这一路上他都在努力地回忆着在山脚下发生的事情，只是他却除了感觉到那时候脑子里一团糟外，隐约只能记得叶小鱼拿剑刺他，然后便是一段空白，直到宁儿叫醒他，这中间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功法，到底怎么回事？
叶青衣只是等待了少顷便展颜一笑，“不想说便不说吧，大姐的眼光还真是厉害呢！”说着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纸条来，看着李煜狡黠一笑，“接下来便是与你有关的事情了，纯言你该熟悉的吧！”
李煜见叶青衣之前干脆利落便说完了一件事，正等着她继续开门见山，谁知却是来了这么一句，当即只得没好气地“唔”了一声。
“听说他突然得了张三丰的青睐亲身传授，运气着实不错。不过呢，相对你来说，还是差了一点。”叶青衣促狭一笑的同时，手中纸条却是一收，重新掩回了衣袖中。“二姐这次为了你可是中途变道，不然这便宜你怕是要颇费一番功夫了。”
听着叶青衣前后不搭的言语，李煜只能是听着。瞧这丫头的表情，分明还是想知道他是用什么功法逼退那群女人的，只是这个问题便是他自己都是满腹惊疑。
“我听说杭城周围有一座庙，香火颇为旺盛，也不知道灵是不灵呢？”叶青衣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徐徐说道。
灵隐寺？李煜心中一动，只是叶青衣的声音已是在耳边响起。
“唉，现在这情况便是拜再多佛应该也无用的吧！”叶青衣喃喃自语着，“不过听说你和那寺中的和尚好像颇为相熟啊，难道，你竟是颇有佛性，准备遁入……”
“我的功法你们应该清楚才是，别的便是我自己都不知情。”李煜在倾听了半晌后，不等不苦笑着打断了对方不着边际的话语，如此解释道。这，难道也是那什么大姐交代下来的计策不成。
叶青衣颇为狐疑地看了李煜一阵，最后才一甩衣袖，“我问你，你觉得纯瑶怎么样？”
纯瑶？李煜心中念头一闪，当即便要忍耐不住离去，不过在接到叶青衣玩味的凝视后，倒是强制稳定了下来。这丫头废话多是没错，偏偏话中都是有话，纯瑶是祸水中人，那什么二姐本来应该便是去取那枚到手的信物，再联系到上午来峨眉的两个女人，这中间的许多线条也就明晰了。
“并不是所有祸水中人都有着祸水之能，并不是说有祸水中人都有着祸水之心。你说，你相信这个世界中真的存在什么真真切切的感情么？”叶青衣意有所指地说道，接着身形一动站起身来。“纯瑶与我同一批加入祸水，本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听着耳畔缭缭的声音，看着一步步踱去的背影，李煜心中一动想说什么，不过转念之后便放弃了。他听得出来，叶青衣的声音前所未有的真诚。她自然是知道某些秘密的，她自然也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甚至她可能早已经历过这般样的场景，但……
会放不开的么？
***
李煜到达杭城周围的时候，天色尚未大亮。一路过来的杀戮明显少了许多，或许是转向更为偏僻的地方了缘故，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却是让他暗暗心惊。
从峨眉去杭城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所在，一路上的城镇便是相较偏远些的小城都要繁华些，只是眼下一切早已不复曾经的模样。杀戮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到处都是空荡荡的，无论是经商安居的常人，还是行走如风的江湖人，又或者是毫无感情的红黑教徒及朝廷军队，都不见了踪影。刺目的鲜血，森寒的断刃，似乎都随曾经响起的哀鸣消散了。那般寂静的模样已然是一座座的空城，深沉的暮气笼罩之下，只剩下了死沉沉的气息。
只是，让李煜颇感疑惑的是，他竟是在那些地方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着杭城的接近，杀戮重又变得频繁了起来，尽管江湖人依然如凤毛麟角一般，但好歹是出现了。这是一个算不上多好的好消息，而城墙上的梭巡的江湖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杭城外喊杀声成片，城内却是安静依旧。
李煜的越城而入并没有引起半点动静，那些梭巡的江湖人如若未见一般，除了红黑教徒和朝廷军队，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被忽视掉。
进城之后，李煜径直便朝如意楼赶去。虽然叶青衣没有明说，但也正因为她没有说他才能确定，纯瑶定然在如意楼中。
杭城内行人并不多，许多商铺更是店门紧闭，不见人影，在经历了几番折腾后，城池已是难以给人半点安全感。在离得如意楼不过一条街的时候，他便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当即不再迟疑，身形一点已是径直扑了过去。
让李煜微感诧异的是，如意楼前围满了人是没错，但那些拔刀舞剑的赫然皆是江湖人，江湖人对江湖人，本来应该理所当然的情景现在瞧来还真是颇为讽刺呢！
“臭和尚，此处不关你事，快快将门让开，不然便连你一块砍了。”喝骂声来自如意楼门口，却是几名血刀弟子围在门口裹足不前。
就在李煜一路往前行去的同时，他再次得到了两个出乎意料的讯息。那个端坐在如意楼门口的和尚让他分外熟悉，分明便是曾在如意楼前见过的虚木和尚，另外在如意楼中，他隐约瞥见了武当弟子活动的身影。
“阿弥陀佛！”佛号声中，虚木的声音响起。
第九十八章 大义凛然
虚木的声音并不大，显然没有运上内功，不过听来却是清清楚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他又打量了周围这些血刀弟子一番，尤其是看到他们手中鲜红的血刀后，又是宣了一声佛号。“各位施主眉心晦暗脸带凶光，还是不要再造杀孽了，速速遁身离去，或能得解。”不平不淡的语气中听不出半丝暴戾的味道。
那些血刀弟子闻言，面色却是齐齐微变。江湖上的情势一天比一天坏，对于他们来说早在许多天前就应该出关而去，而这些天来的东躲西藏和血腥杀戮让他们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可惜，一切无法重新来过。
“和尚，出家人慈悲为怀，既然你心中明白为何又要阻拦我等求活之路。”当先那名血刀弟子在瞥了一眼周围的同伴后，用力捏了捏手中的血刀，出言质问道。
虚木却是摇了摇头，“和尚见不得血腥，各位施主还是走吧！”说着重新坐回地上，双目一闭，竟是喃喃念起佛经来。
李煜见状不由满是疑惑，虚木在这里出现倒不是不应该，不过他口口声声说着见不得血腥，但这如意楼前早已如同血洗一般，他却只是死守着门口，显然有些自相矛盾。
“弟兄们，一起上，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便能返回师门，杀！”那当先的血刀弟子手中血光吞吐，顷刻之后便挥舞着血刀朝虚木劈了过去，刀光离刃之下竟是杀气腾腾，本来还算文静的脸上也是戾气丛生，一双眼珠中没有半丝情感，就好像他要劈的只是一根木桩罢了。
李煜远远见得却是没有出手，这些血刀弟子修为倒是不错，也经历过了足够的血腥考验，数人围攻之下自是不可小觑，但很可惜，他们面对的人也不是什么弱者，不然也不会僵持到现在了。
“铛！”清脆的撞击声接踵而至，余音颤动之中，一双双杀气弥漫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解。无论是手中酥麻的触感，还是眼前安然无恙的和尚，都在说明着，他们合力之下的连绵攻击没有杀掉和尚不说，似乎都没有给对方带来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和尚不愿多造杀孽，受你们一击还你们一怒。”虚木本来只是喃喃自语，不过说到这里猛地睁开双目，脸上更是现出了一丝厉色，“都给我滚开，否则杀无赦。”洪钟大吕一般，震人心魂。
李煜手中轻轻一摆，将虚木说话带来的不适感祛除了去。这和尚看起来好像有了些变化呢，不仅武功修为更繁复了些，便是脾气也不再是那般秀和的性子。不过正是如此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些了然，只是让他好奇的是，这些血刀门弟子还有楼前依然在厮杀的各关门门派弟子是受谁的命令来进攻如意楼的呢，祸水的那位二姐么？只是，他们似乎有些不够格呢！
“罢了，此处看来是不可作为了。”因着虚木的一声怒吼有些冷场的如意楼前忽然有人叹了口气，“各位师弟受师兄拖累深陷险境，大家还是速速离去吧！”
李煜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那当头的血刀弟子，只是他这时的位置却已不在楼前，而是落在了一众血刀弟子身后。
“我煞寒技不如人甘愿认输，不过和尚，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那血刀弟子踱步走到虚木身前后，将手中血刀一收。在接到虚木若有如无的一瞥后，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和尚既然见不得血腥，我倒是有个法子。这些都是随我一同外出历练的师弟，便如同亲兄弟一般，这次因为我的原因深陷内地不得出，都是我的过错。”
煞寒说着偏了偏头，打量了自家师弟们一番。“大师慈悲为怀，武功修为也是高深莫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大师的位置便由煞寒来守，但有人想入如意楼，只能从煞寒的尸体上踏过。”说着他略一停顿，没有得到虚木出言反对便继续道：“而大师，只需将我这些兄弟送出杭城便可。”说完便是神色激动地狠狠一弯腰，似乎等待虚木的判决一般。
“你说完了？”良久，虚木才睁眼如此说了一句。
煞寒弯下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少顷才有一个斩钉截铁的“嗯”字发出。
“那么你可以滚了。”虚木语气淡然地说道。
顿时，那些本来满心期待的血刀弟子脸色大变，相互瞧了几眼均是看出了不解来。这虚木和尚在江湖上虽然不是名声大噪，但也是声名颇显的人物。只是现在看来，这家伙似乎和江湖传言有些区别啊！
煞寒却是依旧没有动弹。
“叫你滚还不快滚，本来就是自私奸猾之辈再怎么装也装不出大义凛然的模样来。”虚木在冷笑了一声后，出言微喝道。
保持弯腰不动的煞寒顿时身形一摆，再也维持不住，连退数步站了起来，脸上怒光一闪而过。“大师这是什么话，煞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好人，只是想……”
“闭嘴，你以为区区伎俩便能瞒我耳目不成。”虚木盯着煞寒的眼神中满是不渝，“可笑，一个在生死搏杀时都能自私到让同伴垫背的家伙，可能会做出为了同伴甘愿受死的约定么？和尚不喜杀戮不假，但并不代表和尚就不会杀人。”
煞寒闻言面色顿时一滞，虽是如此，他还是笑着说话了，“大师既然如此认为，煞寒只能是无话可说……”
“滚，再敢废话便不用滚了。”虚木冷哼一声，不过瞬即语气却是一转，“那啥，你看戏已经看够了吧，再不进去和尚可是要离开了。”
李煜神色一凝，虚木这句话明显是冲他来的，看来他所料不差，这虚木和尚果然是祸水所派，而且还是大姐一边的人。如此一来，叶青衣说他运气好倒是说错了。若是没有虚木的插手，这如意楼的动静或许能引起一些注意不过也不会太多，尤其是在纯言闭关的现在。
看着虚木和尚让开大门让李煜走了进去，煞寒眼中精光一闪，向周围示意了一下，转身便走。不一会儿，如意楼前的打斗声便慢慢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