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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三章 吃素也是杀生

    等王况这边吃得差不多了,船上其他人也开动起来,个个吃得是肚子溜圆不想动弹,不过徐国绪的一句话就让他们都跳了起来。徐国绪说的是:“赶紧的,赶到前头,趁着天黑前再捕一次鱼。”

    徐国绪似乎是吃武昌鱼上瘾了,这也难怪,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就比如王况自己就和大多数人不同,最不喜欢吃鱼腩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饮食方面的偏向,但只要把握住度,不特别挑食,不要吃一样东西吃伤了就行。

    看到徐国绪这么偏好武昌鱼,船又要起锚,王况就拦住了:“这武昌鱼就数樊口的味最美,往上游或往下游去,就不如了,既然天使喜欢,那就干脆再停一会,多捞点上来,用水养了,也能吃一两天。”徐国绪一听,赶忙叫停,让人把船上空置的盆啊桶的全拿了出来,盛了水,就准备捞鱼。

    既然要停下来,而且此时已经过了午,汉水又比不得大江这般宽阔,夜间行船不是很安全,就干脆就把船靠了岸,准备歇一晚,明日早早动身,从进汉水开始,就不能再夜间行船了。

    大概只捕了一个时辰左右,船上空着的盆里就全是鱼了,但就这样也只得两三百条左右,还不够全船人吃两天的,而鱼养水里,也是有定数的,不能一个盆全挤得满满当当,否则都不用一个时辰就全得憋死,武昌鱼又是讲究的吃个鲜,要是吃死鱼的话,还不如进了汉水再捕活鱼呢。这时候船上是再也找不出空盆了,而这船又不是渔船,没有专门僻出来的鱼舱,因此众人都瞧着满当当的盆发愁。

    王况见了,想起了后世建瓯特有的弓鱼来,所谓弓鱼,就是把鱼的身子像一边弓着串起,让鱼两鳃张开闭拢不上,这么一来,鱼鳃就一直接触着空气,鱼也就能够呼吸,这样的鱼就是离了水也能存活很久,短的一天,长的能有两三天。这个时候的建安,还没有弓鱼这个技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后世的建瓯卖鱼人,全都不用水养的,都是将弓好的鱼一条条的串起来就这么挑到街上去卖,不用额外挑个大盆和水,能挑的鱼自然就多得多了。弓鱼的活并不难,只要用草绳或其他不伤着鱼的绳子将鱼尾巴绑起拉向一侧(建瓯现在还流行一种说法,弓左不弓右,就是说鱼身向左边弓的存活时间更长,但后来央视做过实验,弓左弓右的效果是一样的),然后绳子的另一头从一边鱼鳃穿进,从鱼嘴出来,再打个结,让鱼鳃一直张着就行了。

    听王况说有办法能让离水的鱼存活至少一日,如果有专人照顾淋水的话,这鱼还能存活更长时间,甚至可以存活个两三天,船上没事干的人就都乖乖的听王况的指派,去岸上割蒿草编草绳了。等到天擦黑,已经编得了几百条三尺来长的草绳。因为是明早才会起锚,所以为了保证鱼的最新鲜程度,当晚是就吃下午捕上的鱼,并且是早早就睡下了,准备第二日早起好抓紧时间多捕些。

    因为从来没听说过离水了的鱼也能活那么长时间,大家都很新鲜,都想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因此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睡不着早早的起来捕鱼了,可惜天没亮,鱼也是要睡觉的,折腾了一阵,鱼没捕上几条,倒是把其他人都给吵醒了。

    全船的人只有王况兄弟、林荃淼和孙嘉英几个有心思吃早饭,就连黄大平日里看起来很稳重的人,也顾不得吃,跑去帮忙捕鱼了。林荃淼是看王况做的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看得已经麻木了,王冼和损嘉英则是已经盲目的相信王况,只要他说出来的一定可以。

    等王况几个吃完,已经天光大亮,大伙不光把昨晚吃的鱼又都补上,还多了出了许多,就等着王况了。徐李二人也是饶有兴致的一人端了碗汤饼(就是面条)跑到甲板上看王况怎么个让鱼离水也能存活法,全然已经不顾自己的身份了。

    王况只示范了一下,大家就都学会了,本来这活并不难,容易上手,要是弓多熟练了,速度快的几息时间就能弓好一尾。徐李二人手中的汤饼还没吃完,多捕上的一百多条鱼就已经弓完,给挂到了船舷内侧晒不到日头的地方。弓完鱼,大家意犹未尽,看看绳子还多出了两百多条,就又继续捕鱼。

    “阿弥陀佛!”大伙正捕得高兴,就听的岸上传来一声佛号,大家看去,就见得一个衣衫褴褛的光头行者正双手合什站在离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除了背上背着个佛龛和一个小包袱外,就再没其他东西。身上穿的衣服满是补丁,还是好久都没洗过的样子,脚上也是光着的。在这个还没到夏日的一大早,光着脚站在泥地里,让看的人都忍不住打一个寒战。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若是平素里吃鱼倒也罢了,何苦又要将鱼串起挂着,让其受那日晒风吹之苦?上天有好生之德,各位施主莫如行行善,将鱼儿放了罢,贫僧就此代这些鱼儿谢过!”行者见众人望向他,又宣了一句佛号,开始劝说起来。

    王况并不喜欢和尚这种口是心非的职业,后世几乎所有的和尚都是挎着名牌包包,拿着最新潮的手机逛街的主,很多和尚是白天在庙里念经,一到晚上就换了装,开着宝马奔驰去二奶三奶甚至是四奶家接着念精。一见这行者在那胡言乱语,再看众人,有的人甚至已经偷偷的解开正在弓的鱼,准备往江里丢了,就连徐李二人也偷偷的往人群后缩。看到这王况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好做你的和尚,我们自捕的鱼,干你屁事!

    “敢问大师法号?”王况决定给点颜色让这个和尚开染坊去。骂人?那也太没水准了,今儿个不把你和尚噎死也要把你气死!虽然没读过佛经,更别谈上什么深研,不过王况有这把握,你不是不杀生么?今天就让你从此以后天天活在罪孽中。

    “不敢妄称大师,贫僧悟能。”行者见王况问话,也看出来了,王况应该是主事者,或者说至少是个能说上话的人,又念了一声佛号,张嘴就想劝王况。

    “打住!打住!”王况见和尚又要张嘴,连忙摆手,不是他怕被说服,实在是若要让他听和尚说一通话,估计会一整天恶心得吃不下任何东西去。悟能么?怎么不直接叫猪八戒?想想,老猪同志还得几百年后才出现,算了,老猪同志也活的冤,不埋汰他了。

    “敢问大师,何为生灵万物?”王况摆出一副请教的姿态来。

    “这天下一草一木,鱼虫走兽为生灵万物。”行者见王况举止倒也恭谨,以为王况要向他讨教佛法经义,连忙正色作答。

    “敢问大师,素日里都吃些什么?”

    “贫僧素日里靠化缘得些斋饭填肚。”

    “斋饭里可有米面菜蔬?”

    “那自然是有的,有时是米饭,有时候是汤饼,就是没化得斋饭,田边山上的野菜野果也能裹腹,无须杀生。”

    “那某就不明白了,既然说不杀生,又说草木鱼虫鸟兽皆是万物生灵,那岂不是自相矛盾?”将和尚导入套中,王况哈哈大笑:“一草一木皆是生灵,某不懂佛法,不过某也是知道你们经文中倒也是有许多草木成精的故事。试问,既然草木可以成精,鱼虫鸟兽可以成怪,他们都是世间生灵万物,那么,大师您平日吃了多少粒米饭,就是谋杀了多少生灵了,吃了多少菜蔬,也是谋杀了多少个生灵了,你们佛家不是说众生平等么?怎么只许你们残害生灵,就不许我等吃鱼?”

    “退一万步说,即便米面菜蔬不属于生灵万物。那么大师可曾想过,鱼虫鸟兽靠吃什么为生?还不是花草树木!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此乃天经地义。大师您想想,您一餐吃下的斋饭可以养活多少条鱼?多少只鸟?多少条虫子?您吃了这一餐饭,那就是断了多少鱼虫鸟兽的活路?您这是在和他们抢食,搞不好就有鱼虫恰恰因了大师所吃的一餐而没了活路。您这难道不也是杀生么?”见行者被自己说得目瞪口呆,王况狠狠的补上了一句:“依某看,大师若要想不多造杀孽,最好是天天只喝水,哦,不对,就是喝水也是有可能和鱼虫鸟兽抢食。看来,大师您怕是要饿死渴死了去西天见您的佛祖了。”

    王况痛痛快快的把话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乜着眼看着和尚。见那和尚踉跄晃了一下,又加了一把火:“大师您莫动,您可知道,您脚下踩着的土里也是有虫子的,您这一脚踏下去,把泥土踏实了,那虫子说不准就被您踏死了,您就又加了一道杀孽啦。”

    “一草一木皆是生灵,一草一木皆是生灵。”那行者跌坐在地,全然不顾露水未干,刚坐下去,却又猛的跳起来:“这一坐又是多少虫子死于非命?”

    “痴了,痴了。”林荃淼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了王况身边,摇着头,叹了一口气:“何苦来哉。”

    “如此看来,这和尚造的杀孽不比某等少多少啊。”李业嗣也像个幽灵一般突然从王况背后幽幽的轻舒了一口气,把王况吓了一跳,狠狠的回头盯着他:“李校尉,军人要有军人的样子,说话掷地有声,行路铿锵带劲,您这倒像是个冤死鬼般的。”

    李业嗣却不理他,转头冲着还在目瞪口呆的军士们喝道:“王二郎的话你们可都听到了?瞧见没,出家人造的杀孽不比我们少,往后再让某发现谁临阵缩手缩脚的,定当不饶!”众羽林军士轰然一声:“喏!”把江边几棵树上的鸟吓得扑楞楞的直冲上天盘旋着不敢再下来。

    军士们的一声喏不光惊吓到了鸟儿,也把正在发呆的行者给喊得个一楞神,旋即又在喃喃自语:“一草一木皆是生灵,一挪脚就可能杀生。”就这么念叨了几遍,便猛的大叫一声,一头冲身边的树上撞了下去。

    “不好,哎呀,二郎你又造一条杀孽了。”徐国绪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见行者撞树,说了句不好,又对王况说了后半句,赶忙吩咐救人。

    “撞不死,放心,但愿他经此一撞,从此大彻大悟。”王况在发难的时候就估计到这行者可能会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来寻死的,也瞧准了他身边那棵只得碗口粗的树是怎么也撞不死人的,要是不撞树转而跳江,船上那么多人在呢,如何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唉,以前某不信,现在某信了,二郎你真就是星君下凡,否则,佛法中如此之大的矛盾怎地别人瞧不破,唯有你二郎一语道破呢?”李业嗣左手不停的摸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托住左手架在胸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王况:“真想能开个天眼,看看二郎你的心究竟有几窍。”

    王况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还真怕李业嗣按耐不住好奇心把自己给解剖了,连忙跳开看那些醒过神来的军士水手们捕鱼去了。那些人被王况一番言语,也就都彻底的放下了对于杀生造孽的担心,专心捕鱼起来。

    行者被人抬到了船上,虽然没丢了性命,但也是昏迷不醒,徐国绪就让人把他放在甲板上,不是他不想把人抬舱里,实在是这行者也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洗澡了,混身恶臭,搁谁舱里肯定都不乐意,好在船舷够高,放甲板上也不怕江风吹到他。随行的军士里有懂点医术的,上前把了把脉,一乐,跑去附在李业嗣耳边偷偷言语了几句,李业嗣一听,大手一挥:“来呀,取碗鱼汤来给这大师喂下,大师都饿晕了。”话音刚落,就见那行者一骨碌就爬起身来:“使不得,使不得。”众人这才明白,敢情这行者刚才是装晕来着。想想也是,就那小树撞上去,顶多昏迷一会的事情,除非说他正好撞上个树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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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蒜香烧排

    看着手脚麻利的爬起来的和尚,王况也乐了,这桥段太熟悉不过,下不来台了就装昏迷,这都是影视里的老头老太太常干的事,怎么今天竟然给这个和尚用上了?

    行者本来就是想装晕过去,等这船上的人将他放到某个村镇的郎中那才起来的,没想到船上竟然有会医的,一把脉就瞧破了他是装的,李业嗣这俩月也被王况带坏了,原本不苟言笑的他也搞起了恶作剧,存心耍耍他,这才让人端鱼汤来。行者本来就是吃素惯了的,冷不丁一听人要灌他鱼汤,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这一爬起来,也就知道自己装昏迷被人瞧破,脸上一红,低低宣了句佛号,不再言语,三步并两步的赶忙下船走了。

    被行者这么一闹,一众人等接下来干活反而更快了起来,原来大家平日里听人说得多了什么杀生造孽之类的话,虽然自己感觉不到,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有点畏首畏尾的,捕起鱼来自然也就没那么利索。刚刚听了王况一席话,想想,是啊,世上万物哪个不是生灵?别说花草树木了,就连什么兵刃啊油灯啊什么的都能成精怪,别看寺庙里的那些和尚天天吃斋念佛,不一样在天天造杀孽?餐餐在杀生?心底里最隐密的心结一去掉,动作就自然麻利了起来,原本算来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的活,半个时辰就全干完了,船舷两边已经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弓好的鱼。

    为防鱼身上干了,虽然不至于一下就死去,可那味道也就不美了,就安排了两个人专门看护着鱼,定时给鱼淋水。船重新起锚转向西北,奔汉水而去。

    其间不时的有人跑到甲板上看鱼死没死,大家都是很好奇,这鱼这么一弓就能多活一两天?没听说过,可看王二郎的笃定神态,也就都是将信将疑。而王况呢,见鱼一弓好,又有人照看了,就不再过问,自己躲进舱里睡回笼觉去了,为了这些鱼,他今天可是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头晕晕的。

    甲板上人来人往的折腾了半天,看的人都没了兴致,原因是他们看了几次之后也醒悟了过来,就是平常鱼,如果有人淋水的话,撑个半天不死很正常,要看这弓鱼的效果,还得再过个半日,方能验证王二郎所言是否属实。

    天公做美,一整天都吹的是东风,而且这风速还是最适合扬满帆的,因此船行很快,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那是过了点,但就这速度,一日两三百里也不成问题。到天色擦黑时,已经到了荆州地界。徐国绪这回学乖了,只选了个稍微繁华点的镇子停船采买补给。

    晚上照例是选个平坦开阔的岸边垒灶架锅,王况依旧是带着孙嘉英只给自己几个人做吃的,一样不避开众人,有要学的自己在旁边看着就是,今天运气不错,被王况在边上的镇子里瞄到一个屠户正赶了只豚回来,就让其杀了送到了船上。以前除非说在一地呆上一整天,或者起锚晚点,否则以他们天黑才停船的行路方式,是很难买到新鲜的豚肉的,别说天黑了屠户打佯了,就是没打佯,也就只有在外头吹了一整天风的剩肉买,这样的肉,王况基本是不吃的,而采买又大多是按他的吩咐去做的,所以行船半个多月,新鲜的肉没吃多少,吃鱼倒是吃腻了。

    那屠户原本以为王况只要肉,还有点不大乐意,概因最好卖的便是带着肥膘的肉,下水最是不好卖,若是肉都被王况买走,只剩了下水,那他第二日卖什么?这点王况也是知道的,不说现在,就是后世九十年代初,王况初到长春的时候,那时候的长春经济还不是很发达,有次逛街,发现猪心卖得竟然比猪肉还便宜,一斤三元,大喜之下买了几个,回到学校借邀了几个同学跑到食堂自己炒好,美美的吃了一餐,要知道,那时候在王况的家里,猪心价格可是肉价的两倍还多。

    在得知王况是整只豚都要后,而且给的价格还比他平日里的还高出少许,自然满心欢喜。多卖钱,而且还不用在肉铺前呆一整天,大不了辛苦点,连夜再去收一头豚来宰了明日卖就是。因此他也就格外的卖力,等这边灶垒好烧生起火来,他也按王况的要求,将肉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割好了送来。

    王况今天打算做一道蒜香烧排,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吃法,和红烧排骨差不多的做法,不同的是蒜香浓郁,很是开胃。

    排骨早就被屠户按王况的要求砍成了半寸来长的小段,王况等锅热了,加油烧热,倒入先前就剥好(不能拍,要整个囫囵的剥)的蒜头炸,蒜头用量很大,基本上是按一斤排骨两头蒜的比例。等蒜头炸到表皮淡黄后就捞起来备用。舀去锅里多余的油,只留了点底油,倒进葱白和姜片,翻炒出香味来,就让旁边看着火的军士加大火,倒进排骨继续翻炒到肉变色,淋上酒和酱汁再稍微翻炒几下就加水没过排骨,再将先前炸好的蒜头也倒进去,加盐,再丢几粒胡椒进去,烧开后盖上锅盖,改小火慢慢的煨着。

    煨了半个时辰左右,这时候锅里也响起了嗞啦嗞啦声,这是汤汁快收干的标志,掀起锅盖,汤汁已经只剩了一点,撇去里面的葱头,再淋点酒翻两下,就起锅了。在王况掀开锅盖的时候,帮王况看火的军士已经是猛力的抽着鼻子,贪婪的闻着。这道蒜香烧排所用调料并不多,尽可能的突出蒜香味道,蒜经过油炸后香味更浓,而且没有辛辣,即便是不喜欢吃蒜的人也能入口。这不,徐国绪就闻香而动了,本来以他在宫里做事的身份,是不敢吃蒜的,为的就是怕吃完蒜后满嘴的蒜味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想啊,你今儿个刚好吃得满嘴蒜味,皇帝皇后要召你问话,你一答,嘿,满嘴蒜味就冲皇帝皇后扑去了,虽是罪不至死,但给留下个恶劣印象那是肯定的。而他偏生从小就好这一口,但也只能忍着,像徐国绪这样的,即便是爱吃蒜,那也得是算准了第二天没自己什么事,或者说是第二天一整天都在宫外跑着,才敢吃那么一点半点的。

    如今是身在外地,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爱吃啥就吃啥,谁敢念叨天使的不是?因此一闻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坐不住了,颠颠的跑了过来,一把拍开正准备端着盘子的军士的手:“去去去,某自个来,让你端的话,等端到桌上没准早被你偷吃光了。要吃的就等着,没见那些个厨子也正做着呢吗?”被拍开手的军士低低的嘟囔:这不是小郎君做的更好吃么。有了王况这个调和剂,现在船上众人是越发的官不像官,兵不似兵了,只要不碰上正经事,这些军士也都敢开始跟徐李二人顶嘴了。不过这也带来个好处,平日里动不动一言不和就拳脚相加的军士们也心平气和了许多。

    “别嘟囔了,这道菜做法简单至极,几位师傅做出来的可能比某做的还要好吃。还不快去帮忙啊?若要去迟了,估计就没你的份了。”王况正涮锅准备捞一盘菠菜拌了吃,听得真真的,这里已经不需要帮手了,就挥手让那军士去帮其他人了。王况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他凭借的仅仅是手法而已,若要问火候的掌握,那哪里能比得上天天才厨房里忙着,至少一天也要做上几十道菜的专业厨子来?

    捞好了菠菜,随便洒点盐,点上麻油,滴两滴酒,再舀一勺蒜泥进去拌好,王况就不再忙了,等会等厨子那头的加了五花肉的乱炖好了再端一钵来,一餐饭也就有模有样了,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里,没法做到那么讲究,能吃上口热饭在很多行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更何况他们又不仅只是吃上口热饭而已,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等王况和端着菠菜的孙嘉英到了案几前一看,徐李二人和林荃淼这仨家伙已经把整整一大盘的排骨给消灭的七七八八,那可是整整三斤有余啊,王况自己长时间没吃到新鲜肉味,这一见到没剩几块,赶忙的上前把盘子端了放自己跟前护着:“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哦,趁着某在那忙着,你们几个吃个干干净净的,也不寻思给某留点?”

    林荃淼嬉皮笑脸的应他:“某比不得二郎你啊,有一双巧手能做出美味吃食来,想吃了就自己做去,想吃什么做什么,什么时候想吃了,袖管一卷,不消片刻可得,而某等做不出来啊,所以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切,看你吃得满嘴流油,舌头都抹满了。”王况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诸位,且给某留些,莫要全吃了。”几人正在嘻嘻哈哈,就听得岸边传来一声怪叫。却不是他们船上的,此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正从一艘轻舟上跳下来,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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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有人要拜师

    众人面前是火堆,自然是把自己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突然闯进一个人来,那就看不清来者是谁了,只能见着一个朦胧的影子快步向他们走来,也幸好有月光,否则根本看不到人。

    这个场景把李业嗣给吓出一身冷汗,自栖霞岭(也叫仙霞岭)后,再没遇到过什么情况,李业嗣和羽林军士们都渐渐的放松了,就如同今日,连放哨的都没一个,若要是月黑风高,来人又是心存不善,摸黑过来,怕是要出大篓子。

    军士们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觉得脊背拔凉拔凉的,他们都是李业嗣挑选的经历过多次战阵的老兵油子,一下全都明白了过来自己这些天犯下大错,若是来者不善,天使和王二郎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他们也都别想保住颈上的大好人头。

    “什么人,站住。”当下,也顾不得抢食,军士们纷纷抽出腰间挂着的横刀,将整个临时营地给护了起来。也幸好他们是老兵油子,平日里刀枪基本不离身。

    “哎呀,轻些,轻些。骨头断了,断了啊。”这边才刚刚围好,那边却是人影一晃接着一顿,马上哀号声就传了过来。

    王况心里一动,转头四处找了找,原来和军士们一起在抢食的黄大已经不见了踪影: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孙铭前找了几年的武术教习没有找到,却原来自己身边就藏了一个,还藏得够深的。原本在栖霞岭的事故后,王况就有所怀疑,那贼匪头子哪是你说枭首就枭首的,而且在唐兴,二三十个羽林军的眼皮底下摸到了自己窗前,身上没工夫?鬼才信。只是黄大一直对自己可以算是忠心耿耿,就只为的一饭之恩。所以王况也就一直把疑问埋在心里,这下看来,黄大身上的故事怕是不少,还是要找个机会问问清楚。

    不多时,果然,黄大就提了个人过来,丢在地上,却又一声不吭转头去灶上吃东西了,这时候灶边跟本没个人影了,没人和他抢,自己一个人吃的有滋有味。

    看到逮人来的是王况的随从而不是自己手下的军士,李业嗣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就给了边上的军士一个爆栗:“你们都是吃干饭的?被人欺到近前了还不知道?”

    无缘无故被爆的军士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把火全撒到地上那人身上了,走上前去,起脚就踢了几下,你说你白天不来找,还要这黑天里来找?什么时候不来?非要等我们正吃得尽兴的时候来?尽管他从来人叫的话里听出了点苗头,这人兴许是认识的,可认识谁?李校尉?不可能,要是认识李校尉,校尉也不会发这么大火,王二郎?更不可能,否则他随从就不会将其弄得嗷嗷叫疼。天使?那就是完全没谱,平日里总呆宫中的人,若说要认识在长安的某人,那说得过去,可这离长安远着呢。那人估计是被黄大弄疼了一时间没缓过来,又是被黄大脸冲下的丢在地上,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只看装扮,也不可能是富贵阀门中人,所以这几脚下去就根本没保留的,尽冲着肉厚又敏感的地方下脚,把那人又是踢得哇哇乱叫,偏生是脸冲下,声音全变了,没人能听出来叫的什么。

    那人挣扎了几下,头顶上的幞头也掉了,露出个光头来,再看看那一身似乎熟悉的破烂衣服,王况连忙叫住那个还准备继续踢的军士。

    过了好大一会儿,地上那人才哼哼嗤嗤的爬起来,但大腿被踢几下狠的,却站不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看到那个脸的轮廓,王况这下更加确定:“我说大和尚,您不好好的做您的行者,跟着我们做甚?”王况他们的船虽然大,但速度可是不慢,扬满了帆,再加上水手操舵抡浆,寻常的船是根本撵不上的,而王况他们从早上碰到和尚后起锚可是一路没停,刚刚才歇下不到一个时辰,这悟能和尚竟然能撵上来,也不知道他使了个什么法子。

    这时候大家也都认出了此人就是早上唧唧歪歪念叨半天什么杀生不杀生的和尚,看看此时的灰头土脸及刚刚被揍的嗷嗷叫的样子,和早上他那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对比,全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这灰头土脸的光头正是早上那个悟能,早上被王况的话当头棒喝后,他失魂落魄呆呆走了半个多时辰,嘴里不停的念叨,最后不知怎地就悟了,觉得死研佛经还不如跟着王况,再他看来,王况简直就是洞察天下一般,说是没读过经书,却是一语就切中要害,若要跟了此人,自己在佛法经义上的领悟恐怕将是一日千里。然而他却不知道王况是个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者。打定主意后,找渔民打听了王况他们行船的方向是往汉水而来,就用了他那三寸不烂之功,说得一对渔民父子卖力的摇了一整天的橹追了上来,现在那父子俩已经是累得趴在船上不想动弹了。

    听到王况问话,他又想站起来,撑了几下,腿还是不听他使唤,干脆就坐在地上,冲王况行礼:“某今日得小郎君一席话,受益颇多,小郎君所言甚是,大千世界,一花一木皆为生灵,某持斋念佛,却是着相了,若是心中有佛,又何必拘泥于外物?因着感念小郎君点化的恩德,某这才赶来道谢,奈何整日粒米未进,远远的闻到饭菜香,饥饿难耐,这才出声。”

    王况听得他一口一个某啊某的,有心想看看这和尚究竟是不是真放下了持斋的心思,拉过一个护在自己身前的军士低语了几句,那军士听了也是笑嘻嘻的,上前去把和尚挂在腰间布包着的饭钵取了下来,给他盛了满满的一晚饭,又在上面加了些菜,还特地从乱炖里挑了几片五花肉放在最上面,端到和尚面前。又让人给那轻舟上的父子俩送了些吃食过去。

    “阿弥陀佛,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此乃天经地义,今日某吃了你,也算是天经地义。你今日成全了某,填了某的肚腹,佛祖保佑你日后托生做人罢。”和尚一手端着饭,一手合什,宣了句佛号,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一双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李业嗣看得目瞪口呆,偷偷拉了拉王况的衣袖:“二郎你那嘴皮子竟然顶得上这和尚多年用功了,一句话就让他前功尽弃。”

    王况头也不回,看着和尚破烂的衣服,又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肉,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济公:“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个悟能莫非是济癫的原型不成?想想也是不可能,若不是碰到自己,悟能和尚恐怕究其一生都不会碰下荤腥。

    “好,好,小郎君此言甚好,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悟能和尚吃得飞快,一会工夫就把一钵满满的饭菜给吃个精光,有点意犹未尽,嘴上和王况说着话,眼睛却是瞟向不远处的锅里,旁观着的军士大约是第一次看到和尚吃肉,瞅着希奇,见他如此嘴馋,就示意他将饭钵递来,准备帮他再盛点,王况叮嘱了一句:“莫要再夹肉了。没沾过荤腥的人一下吃太过油腻,肚腹吃不消。”和尚还正准备让那军士多夹点肉来,被王况一说,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只是那喉结还是不停的上下滚动着,出卖了他的心思。

    晚饭被悟能和尚这一闹,军士们担心李业嗣责罚,都不敢再似以往一般打闹,很自觉的分派了几人四处去打探地形和放哨,默默的吃完后,都耷拉着脑袋收拾东西。路过悟能身边的时候,偷偷出脚冲着他屁股踢上一下,算是解解恨。对黄大,他们也没有怨言,首先黄大是王况的随从,他出手保护自家主人,那当然是天经地义,难不成还要等别人来保护?其次这些日子来,黄大和他们也是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的。只是今晚被黄大抢了风头去,他们都没人看清黄大是什么时候蹿出去擒了人的,这面子丢得可就大了,所以怨气就都发在了悟能身上。和尚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也或许是以为这是王况对他的考验,被踢得呲牙咧嘴也没吭一声。徐李二人是看到了和尚被踢,都装着没看见,还故意的挡着王况的视线,不让他看到。直到王况看到坐自己侧面的林荃淼时不时的偷瞄一眼和尚坐着的方向捂着嘴笑才发觉和尚已经被人欺负的一脸苦相,把和尚叫了过来,这才解了他的围。

    收拾好后,悟能和尚是说什么也不走了,死乞白咧的要拜王况为师。那对渔民父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发了回去。眼看天色不早,此处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被和尚缠得没办法,和徐李二人商量了一下,只好答应他留下来。但却是怎么地也不同意做和尚的师傅,自己有几斤几两,王况心里清楚得很,要说狡辩,可能自己还成,但真要说到经文,那就是纯粹是盲人摸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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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紫宸殿

    四月的长安早上还有点凉意,街上却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经过几年的休养,长安如今已是恢复了元气,再也没了本朝初建时的凄凉。一抹红色从城东外的山包上慢慢的亮起来,越过灞河,越过城墙,照到人们脸上,映出一张张祥和的,红光满面的脸。红色越来越亮,须臾之间便猛然挣脱山丘的束缚般一跃而起,立刻变得光芒万丈,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城门口的兵丁原本有点懒散着微蜷的身子,被日光一照,不自觉的就挺了起来,精神也抖擞了许多,眯着眼打量过往行人。

    也就在这晨曦里,几辆马车在二十多个羽林军士的拱卫下进入城中,打头的官制马车上插着天使节幡,后面的几辆马车就比较普通,也不知道是哪个天使办完差事回来了,不过和其他天使不同,这队人马并没有和其他天使一般吆喝开道,只是很安静的走着,军士们的脸也不是板着的,而是微微笑着,偶尔还会有一两个小打闹一下,如果不是那飘扬着的节幡,旁人只会把他们当做普通的达官出游归来。

    来的正是徐国绪和王况他们,头天下午,他们就到了城外的十里驿亭,在那里休整了一晚上,把身上的风尘都洗刷干净了,今天才整装进城。

    进得城来,林荃淼就带着孙嘉英及王冼和队伍分开了,林家早早就接到了信,算着该到了,近半个月就在十里驿亭里每天都派了人守着,但是林荃淼却想着王况做的吃食,怎么地也不愿意早回家,再说了,一路同行,到地头了,你拍拍屁股走人,这算啥事?所以他也是和队伍一起在城外歇了一晚才进城来,还让家里派了伶俐的家丁来和王况黄大等人认了个脸,随着队伍和王况一起走,等王况消息确认后好领回家来,王况则还必须跟着徐国绪不能离开半步,要等到进宫的时间安排好了才可以离开,至于黄大,是栖霞岭剿贼的关键人物,虽然折子早就到了,但也得跟着李业嗣去兵部走下过场,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做下笔录。

    进了大明宫,核实了身份,徐国绪算了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常朝,这时候皇上应该已经处理完重要事物了,正好带着王况去面圣,就把王况带到了紫宸殿外,自己进去复命了,黄大则被李业嗣带去了兵部,和紫宸殿算是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这院可就大了,王况曾经三过故宫而没入,没法拿大明宫和故宫相比,不过也托了后世影视业的福,很多记录片里还是有故宫影像的,大致也有所了解。如果说真要比起来,王况还更喜欢大明宫,黑色的覆瓦,红色的柱子,白色的墙,给人的感觉是总体结构比较肃穆,不似故宫那么金碧辉煌的,如果要用个两个词来分别形容大明宫和故宫,王况觉得用肃穆形容大明宫最合适,整体色调有点秦汉的韵味在里面;而故宫呢,恶毒点就可以用暴发户来形容,全是大红大黄,有点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有多富贵的样子,或许,正因为太过露富,也才有了后来的圆明园劫难吧(灰雀个人观点喜好,各位看官尽可一笑而过,不要拍砖)。

    早朝已散了,紫宸殿里只有李世民在看着奏折,这几年下来,眼见得举国局势越来越稳定,赋税收入也渐渐多了起来,又有那么多肱股之臣辅佐,这皇帝当得也还算比较顺心,尤其是前两年灭了(突)#(厥)后,西北各部纷纷上书归附,尊自己为天可汗,可以说,西北基本已经算是安稳了,唯一可虑的便只剩下了西南。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李世民也知道不能急,反正自己也算还年轻,时间充裕。只是,唉,观音婢的身子越发虚弱了,好在眼下已经是春末,天气渐暖,观音婢的咳嗽也少了,但是,到冬天又该如何呢?想到这里,李世民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折子,将放在案角的一本折子拿了起来,又看了一遍:“长生芽?返老还童?风痛病人吃他做的吃食几个月就下了床?也不知道真假。”

    这折子正是年前黄良送来的,李世民一直把它放在案上,时不时的拿起看看。虽然他并不大相信折子中所说,但好歹这也是做臣子的一番心意,所以也不好拂了,就让人去把人给叫进京试试,按折中所说,并不是用药,而是用的吃食,都说久病成医,李世民因长孙皇后的病,对医理也是有研究的,既然是吃食,当也吃不坏人,即使没效,那也不会有害,所以即便人来后没什么效果,他也不好责罚黄良,伤了臣子的忠心。只是那折子里的字眼太过诱人,所以李世民才会留在身边,时不时的瞄两眼,给自己添一分信心。

    “皇上,皇上。”守在殿外的一个小太监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一脸喜气:“皇上,徐黄门回来了。”作为近身服侍皇上的人,他当然知道皇上对皇后的病情可是时刻牵挂在心的,也知道徐国绪出京的使命,如今人被带来了,所以他也是有点按捺不住,脚步也乱了。

    “哦?那就让他进来吧。”李世民这个皇帝当得并没那么多繁琐规矩,就是上朝时,大臣们也都是坐着回话的,只有紧要事物才会站着说。总而言之,唐时的君臣关系在平时,除了大礼仪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平等的关系。所以皇宫里的规矩也不是很多,宫里的人只要没犯错,见了皇帝皇子等人也不必要三跪九叩,略一躬身就可以了。

    王况有些小激动,要见皇帝了啊,谁有这个机会见见皇帝?也只有穿越一族了吧。中国最后一位皇帝那都是百年前了,见着的也没几位。王况很是好奇,这个一手创下贞观之治,后世争议也不少的李老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时候王况有点庆幸自己比起那些穿到元明清的“同穿”们了,嘿嘿,我见了皇帝可以不跪,你们能么?昨晚开始,徐国绪就已经开始交代了他面圣礼仪了,让他原本担心自己膝盖的心放了下来,原来竟然可以不跪的。只要不跪,其他也就不要紧了。

    跟着徐国绪进了殿,王况按捺下了张望殿内布置打扮的心思,随着徐国绪躬身行了一礼,徐国绪说的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安分了一会儿的眼睛早就不安生了,东瞄瞄西瞄瞄的。

    “下面可是王二郎?”正在偷偷给脚下这个宫殿打着分的王况就听得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问。连忙收了心思,迈上前一步,和徐国绪并立,抬起低着的头来:“某建安王况见过陛下。”就见得眼前一个红紫雕龙团花大案,案边一小摞的折子,一个似乎漆了桐油或者清漆的原色笔架,一方砚台,一瓯茶而已,再没什么其他摆设。案后坐着一个国字脸,短髯,着黑色幞头,褐色袍子的中年人,正右手肘支在案上,斜着身子打量着自己,这应该就是李老二了。

    “看座。”李世民吩咐了一声,继续打量着王况。

    徐国绪心里一惊,紧张起来,连忙不动声色的用脚踢了踢王况。他只得了旨意说是带王况进京,但从这时候看来,皇上想是对王况的到来报有期望的,要不然也不会赐座了,这朝堂之上有座位,那是大臣们和国士才有的福利,平常百姓还是只能站着的,而现在竟然给王况赐座,那么王二郎危了,他可从不认为靠吃食就可以治好皇后的病的,要吃食能治病,那还要郎中做什么?想到这里,徐国绪不禁为王况捏了一把汗,要是王况的吃食没效果,杀头倒不至于,但是牢饭和板子是肯定吃定了,少不得自己又要破费一番把他捞出来。

    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一下对王况好奇了起来,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让一个天使折交,敢冒着被自己发现的危险当着自己面偷偷的提醒?他还是第一回见到一个平民百姓和代表自己的天使结交上的。只是自己也不好惩处徐国绪,他结交的只是个小商贾出身的小百姓,又不是什么富贵门阀,并不在限定之列。看在徐国绪把人带了回来,并且还是提前回来的份上,他也不打算追究了,前段时间可是有折子上来,说是天使过境而不入,这已经很是难得了。不过若要是他知道徐国绪是日夜兼程的赶着去的建安省下好多日子,要是回来也日夜兼程的话,早就该到长安了;且回程上也只是因为吃惯嘴了王况做的吃食嫌麻烦而不愿意招惹地方,而且他们还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的,想必就不会这么放过徐国绪了。好在徐国绪也是知道利害的,水路没人看到就上尽着王况游玩,在陆路上地方耳目众多就加紧行程,这样就只给旁人留下了他们风尘仆仆的印象。

    “王家二郎从过军?”李世民一看王况大马金刀的坐在小太监搬来的胡凳上,双脚微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不由奇道。黄良上的折子上说的是王家二郎是乞儿出身,后来进了富来客栈慢慢的才声名鹊起的,可没说他从过军。但看王况这坐姿,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出身。

    “回皇上,某大兄曾从军杀逆。”王况一想就知道李老二为什么这么问了,没办法,他只要一坐在没靠背的椅子上就是自然而然的这个姿势,这都是先在大学军训养成的,后来毕业了,工作过的几个单位的顶头上司又都是最看重上下级之分的HK人,十几年下来,这么坐也就成了习惯。

    “哦?难怪了。”有大兄曾从过军,对自己兄弟严加要求也是必定的,只是李老二根本没想到,王况根本就是一家之主,若真要训起来,也是王凌被他训的份,哪里会训王况?

    “年前你献上的胡椅不错,尤其是那摇椅,不错。还有将军柜,好像也是出自你王二的手笔?”李世民转手又从一那一摞的折子里抽出了两份:“这是建安上报的番薯,这又是唐兴等三县上报的剿贼折子。看不出来,王二你年纪不大,倒是很能折腾。对了,还有,你在池州闹的动静也不小啊。”拍了拍那几份折子,李世民玩味的看着王况,又看了徐国绪一眼。

    徐国绪一听池州,脸色大变,额头上就沁出了冷汗,皇上问这话什么意思?兴师问罪?池州的事,往大了可以说他滋挠地方,这罪可不小,完了,这下连某都自身难保了,二郎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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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灰雀实在不是写历史题材的料,憋几天了,才憋这么点出来,不过大家放心,本书一定会写完的。

    喜欢本书的朋友,有空就多点几次吧,看着可怜的点击率,灰雀都想哭了。点击率也影响书的排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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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主角运势

    “差点忘了,还有在义安,说什么江豚能治病?”李世民继续敲打。

    王况开始也是有点吃惊,这李老二和史料里记载的可不大一样,看起来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可当他看到案脚下露出一只轻轻拍打着地面的靴子时,乐了。神态可以装,语气也可以装,但身体语言你是绝对装不了的。

    “回陛下的话,池州之事当是误会,当日清明,是某请徐天使停船一日去买香烛祭拜先人,没料想却惊动地方,是徐天使当机立断,起锚起程。至于义安江豚之事,也是某所为,江豚能辅助治疗不假,但也仅限于辅助而已,且能起作用的病症不多。”

    徐国绪听了王况这么一说,心下暗暗感激,没想到王二郎如此重情重义,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了,也知道王况这话堵不了皇上的嘴,他徐国绪是什么身份?天使,天使岂能听一个平民百姓的?连忙抢话:“回陛下,王二郎极重孝道……”

    “罢了,罢了。”李世民摆手止住了徐国绪的话头,他是看出来了,这个王二郎浑然不惧他刚刚的敲打,再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说起来徐国绪王况他们还是有功的,不说其他的,就光栖霞岭剿贼这一项,放到军中那就是大功劳一件,可惜了,他只是个宦官。如果再敲打下去,被魏老头知道了,又要参自己一本,说自己有功不赏,别没事找事的让魏老头抓了把柄。沉吟半晌,他对徐国绪说到:“你且下去收拾收拾,先歇几天,这几天就你来负责王二郎的行止,内府局少监的位置还空着,等这事完了,就你来做吧。”说完端起茶瓯细细的喝着,边喝边琢磨,这个王二郎该怎么赏才行?

    等了半天,没听到徐国绪的谢恩,抬眼望去,就见王况正挤眉弄眼的冲着傻呆呆的徐国绪笑,手里还比划着吃酒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个王二郎,还真是胆大包天,天子面前也没个规矩。

    “嗯哼!”李世民不得不假咳一声提醒提醒他们,这殿前还有别的宦官在,他们这样也太没体统了点,要不是王况是布衣出身,不懂规矩情有可缘,不然他还真想叫人来掌他几下嘴。不过想想魏老儿的奏折,又忍下了。挥挥手,让边上伺候着的宦官宫女全退了出去,免得王况他们两个闹太大笑话出来。

    徐国绪那心就像是坐过山车一般的,先是直冲低谷,然后忽地又直接拔高,大落大起,饶是他常在宫中也经受不住,明明听着是要罚的,怎么一下就变赏了呢?还是宫个美差,内府局那可是管着宫中一应用具物品的进出存储的,多少人眼巴巴的瞅着呢,就这么的,去了一趟建安,就落到了自己头上,虽然是只是个少监,但内府监这个位置这些年就一直空着,少监就相当于内府局的最高长官了,叫他怎么不傻了?而且,这还只是开头呢,要等正式文书下来,还会有其他的实物赏赐,王二郎呀王二郎,你还真是某的福星哟。

    徐国绪惊醒过来,赶忙的谢了恩,退在一旁,等着皇上发话看怎么发落王二郎,才好带他去定下行止,皇上说让自己负责王二郎的行止,那就是说,这些天里,自己可以自由出宫了,又能吃着王二郎烹的吃食,他心里是美滋滋的。

    要说徐国绪本来也不可能那么护着王况,但是作为一个宦官,甭管品级再高,还是背地里被人耻笑的,平**虽然面上对他尊敬,可那眼里透露出的鄙视却是非常的明显,只有王况,从第一眼见到起,就拿他当个正常人看,从没瞧不起宦官的意思,所以徐国绪心中对王况其实是很感激的,也才会这么护着王况,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王况是有官职在身,他就是想亲近也不能,只能避着,否则被人安上一顶结交外官的帽子,那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王况哪知道他的小九九,他只不过是无意中发挥了穿越一族脑子里固有的平等待人的想法罢了,在他看来,宦官也是人,一种职业罢了,要不是没得法子,有几个人愿意净身的?

    “王二郎,黄良的折子里估计也有你出的主意罢?否则以黄老头以往的秉性,断不可能上这么个折子来。”李世民见着王况本人,看他言行举止,也琢磨出味道来了,黄良年纪也大了,快到致仕年纪,所以以往上的奏折都是属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只有这份折子,一改唯唯诺诺的脾性,大夸特夸起王况来。字字暗指长孙皇后的病症,推荐王况前来。

    要知道,王况可不是郎中,退一万步,就是郎中又能怎么样?充其量也是个乡野郎中,孙真人都对皇后的病束手无策,乡野郎中就更别提。要是一个不好搞砸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李世民绝对不相信黄良一个人敢冒这么大的险。

    “回陛下,黄使君平日常到客栈吃酒,言谈间常愁眉不展,言道恨不能为陛下分忧,好让陛下更有心力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某得知使君所忧之事,因此自告奋勇央使君推荐。故才有使君的这份折子,不瞒陛下,这折子还真是某的主意,也就想着为陛下分忧。”也就王况,见惯了大场面(电视上),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换别人,哪敢这么说,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怂恿官员上折子,那就可以安上个目无王法国纪的罪名。

    李世民现在已经习惯了王况的“不懂法纪”,也没想深究,长孙皇后的病可比这重要多了,要是王况只是个卖弄嘴舌的巧诈之徒,到时候一并算总帐就是,最不济就把他栖霞岭上的功劳给抵了,我一个皇帝,总不能和一个布衣白丁一般见识。

    “你倒说说,对皇后病症有无把握?”

    “回陛下,皇后的病症,某并无把握,若要是某能医此病症,某早就行医去了,也犯不着靠卖吃食糊口。”王况实话实说,痨病,也就是肺结核,就是到了民国也是没有治愈的法子,大多靠的是病人自身的抵抗撑着,身体强壮且病又不重的也能撑过来,但大多数还是撑不几年就撒手西归了。

    “大胆!既然没把握,为何又要让黄良上折子欺朕?来人呀。”李世民一听勃然大怒,好呀,闹半天原来是耍我来着。

    “别呀,陛下,我话还没说完呢。”王况一听也慌了,影视剧后遗症立马就显露无疑,都是这么演的,皇帝一声:来人呀。然后把人就拖出午门喀嚓人头落地。所以他这一急,也就不“某”啊“某”的了,直接说出“我”来。没等侯在殿外的侍卫冲进来,连忙大叫:“虽然没把握治好,但是我却能保证以后不发病或者少发病。”这时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把脑袋保住再说。

    “哎呀,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咳晕过去了。”无巧不成书,殿偏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王况一看,嗨,还是主角的运气好,老天爷你把我丢这来,总不能就这么地让我被李老二给喀嚓了。至于为什么是宫女而不是宦官跑来报信他也不管了,赶快问到:“皇后娘娘早上可是吃了油腻的吃食?”这可是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就看宫女的回答了。

    “咦,你怎么知道?”那宫女还没喘过气来,被王况一问吓了一跳:“娘娘早上吃了碗羊肉羹,油是不少。”宫女的回答让王况松了口气,还好,还是主角运气帮了自己,既然这么着,眼下脖子上的家伙算是暂时保住了,却是不知道李世民从来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刚才也只是想掌他的嘴而已。

    听到这一问一答,李世民的眼睛一亮:有门。徐国绪则是抹了抹额头上刚干了又冒出来的冷汗,心里埋怨个不停:王二郎呀王二郎,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王二郎,你随朕去瞧瞧。”李世民撂下这句转身就走,徐国绪等皇帝走了,上前对着王况屁股就是一脚:好你个王二郎,还楞着干嘛,赶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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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急救

    清宁宫里并不似王况想象的那般乱做一团,除了宫女宦官走路显得匆忙点外,其他一切在王况看来都是有条不紊的,这么说长孙皇后晕过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宫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寝殿外面早已经是站了不少人,有端着热水的,也有端着茶的,就等着里面传一句话出来好递进去。见到皇上前来,就有个守在外面的宦官上前来禀报了几句,李世民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进去了。徐国绪带着王况也侯在了殿外,昏迷这种事情他想帮也帮不上忙,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只要想办法止咳了,那么长孙皇后也会慢慢醒过来,王况自己小时候就经常是咳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

    闲着无聊,王况又不安份起来,头转来转去四处张望。边上站着的宫女宦官见这么个陌生少年很不安生,都拿眼狠狠的盯王况,又不敢出声。王况才不理会他们,要不是担心头上的脑袋,他早就背着手四处遛跶了。

    看着看着,王况看出了问题,此时虽已是上午,但春末的长安气温并不高,太阳没有照到的地方,风吹到脸上是凉嗖嗖的。而此时寝殿的门窗几乎都是大开着,冷风是一直往里灌,而痨病最怕的就是冷空气,王况估计长孙皇后肯定是吃了加有辣椒酱的羊羹,出了汗才让把门窗打开吹风的,而肺一受到又冷又干的空气刺激,也就受不了了。

    现在缓解长孙皇后咳嗽的最好法子就是让她呼吸到湿热空气,本来王况在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已经从门缝里瞧见了几个太医模样的人在里面忙碌着,所以他也就忍着没吭声,有太医在,应该会有其他法子缓解,自己没必要冒着得罪人的危险这时候跳出来。想到湿热空气,王况突然就有了主意,桑拿!又简单又实用,没什么技术含量。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出来了个宫女,正是刚才给李世民报信那个,直接走到王况面前:“你就是王二郎吧,随我来。”整个站在外面的人里,就王况不是宫内人的装扮,一眼就认得出来。只是这宫女叫完后,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着王况:这少年郎究竟是谁?皇上怎地会叫他进去。

    王况没回过味来,还在想着该怎么建桑拿浴室,旁观徐国绪捅了捅他:“二郎,叫你呢。”王况才“哦”的回过神来,见面前站着一个宫女正满脸不满的盯着自己看,连忙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刚想些东西。”

    “随我进去吧,进去后不要胡言乱语,也不要东张西望。”宫女也没刁难王况,皇上开口叫的人,她也不敢刁难,要是误了事,谁也担当不起。

    见王况进来了,李世民开口就说:“王二郎你来瞧瞧。”

    这句话一出来,几个太医就吃了一惊,这少年是谁?如此年纪轻轻,难道也是郎中?可医术一途,没个一二十年的浸淫,是绝对难能有所成就的,而眼前少年也不过六七岁的光景,还没冠礼呢,就是打娘胎里就学医,也绝不可能有所成。可人是皇上叫来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再旁看着,静观其变,万一有差池了,才好出言。

    王况才不上李老二的当,哦,合着你放着这几个太医不用,把我叫进来,存心就是要他们和我作对不成?无缘无故的,我才不给自己招敌呢。

    “回皇上,况并不懂医,不敢耽误娘娘的病症。”来不及思考,王况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懂?不懂你怎么刚才一听说皇后晕过去就知道娘娘吃了什么?”李世民有点光火,当着几个太医和这么多宫女宦官的面,王况那一句话摆明了就是拒绝,这让他脸往哪搁?要是这时候他还是秦王的话,没准就叫人把王况叉出去砍了。

    王况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的补上一句:“况虽不懂医,不知该如何医治娘娘,但况小时候得过痨病,如今已经好了,切身体会过,自然是知道什么情况下能引发咳嗽。只是况只知道缓解咳嗽的法子,却不会治病,还请皇上明察。”

    “你小时候得过痨病?”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头一听这话,狐疑的打量着王况:“看你气色,不似得过痨病的。”这时候的痨病,得上的大多难逃一死,就是侥幸好了的,还是会留下病根,随着年龄的增长,到了老年又会复发,有经验的郎中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得过痨病,所谓“望闻问切”,望是排在第一,有能力当上太医的,这点功力肯定不弱。

    但王况现在的身体可并不是他后世的身体,太医当然看不出来,即便是王况是连着身体一起穿过来的,太医也没法子看出王况得过肺结核,后世的医疗技术已经足够发达,肺结核已经不能算是大病,很轻松就能根治了。不过王况总不能说这身体不是他的吧,还想不想活了?

    所以王况只能无奈的笑笑:“况生长于山野间,听大兄说,小时候很是顽劣,成天满山跑,估计是从小打好的身子底罢。”

    王况这么解释,也是勉强说得通,身子骨好的人,生病时比其他人更容易扛过来,也比其他人好得快些。老头听王况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痨病是怎么好的?”李世民见太医生都没了疑问,也不好责备王况,人家可是自始至终没说过他能治病的,倒是自己太心急了。

    “况病时,最怕冷,尤其是呼吸到冷的空气;也怕吃油腻辛辣之物,一吃到油腻辛辣之物就会咳嗽,故况平素里饮食均极为小心,阿哥阿姐也都小心不让况冻着,几年下来,连着吃药加上况又喜欢漫山遍野跑,这病也就慢慢的平复杂下来了。”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在太医的抢救下,也醒了过来,只是还在一个劲的咳嗽。由于担心传染,在皇后病榻前垂了一道帘子,隔着一层帘纱,王况也看不到皇后的脸色,但一听到咳嗽声,就知道人是醒过来了。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了,为了验证自己的“切身经验”,也为了自己今后的身家性命着想,长孙淖可是还在那虎视眈眈的呢。王况补充了一句:“皇上,不妨让人用热巾靠近皇后娘娘的口鼻放着试试。”

    “还不快去?”李世民听王况这么说,想想热巾帕而已,又不是让皇后乱吃药,就对着还在发楞瞧着王况的宫女喝了声。热水和巾帕都是现成的,李世民一吩咐,宫女们就都忙碌了起来,王况又交代了水必须够热,巾帕是要稍稍冷了就要换过。忙乎了半柱香工夫,帘子里的咳嗽声渐渐的小了下去。一个宫女掀了帘子出来:“皇上,好多了,这法子真灵。”

    不用宫女禀报,帘子外的众人也都看出来了热巾帕的效用,几个太医看着王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起来,有惊奇的,有不解的,也有嫉妒的,还有感激的。惊奇于王况的方法简单而且见效快,不解的是这个法子到底是依据的什么,嫉妒的当然是看到王况的法子奏效,把自己这些人给比了下去,感激的则是感激王况解了他们的围。好在王况并不打算抢他们的饭碗,就是想抢,他也没这个能力。现在看来,得罪人还是避免不了,但得罪一两个太医和长孙淖的潜在威胁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了,王况也就装做没看见,再说自己也只是帮助辅助治疗,主要的还是要靠这些太医,到时候自己把功劳全推个一干二净就是。况且,如果自己不出手让李老二相信自己的话,接下来关于饮食的禁忌以及桑拿的事情就根本没法推出来,推出来又有谁信啊?

    不光是饮食起居方面的,还有身体及环境的问题都能影响到病人的治疗,王况曾经就看到过一个报道,英国有个肺癌晚期的病人,被医生判了最多只能活半年。这个病人并没有就此失望,而是将在城市里的房子卖了,搬到一处偏僻的疗养院里去,除了有专职的营养师负责饮食调理外,他自己也坚持天天早上去爬疗养院边上的一座山,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在日出前爬上去,看看日出。最初的时候,他只能爬十几米高,但每天坚持下来,一年后,他已经能爬到山顶看日出了,此时再回医院检查,癌细胞已经全部消失。

    长孙皇后身份尊贵,可以说治疗条件极好,所差的只是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她自身的身体强壮与否,如果这些都跟上来了,再加上一大堆太医围着照顾,不敢说可以治好肺结核,抑制病情多活个十几年是肯定没问题的。只是长孙皇后多活了十几年,会不会影响到后面历史的发展,王况也没把握,他并不想改变历史的车轮,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影响历史和保住自己的小命比较起来,当然是保命要紧。长孙淖不比其他人,后面有长孙无忌这个护短的老头撑着,想和搞倒邓森一样的搞倒他是肯定没门。如果不把长孙皇后和李老二拉到自己这边来,王况今后的日子肯定难熬。

    现在自己提出的热巾帕起了作用,那么接下来自己再提出什么细节问题,遇到的阻力就小了很多。

    可能是咳嗽咳得太累了,又个宫女出来禀报说皇后已经熟睡了过去,为不影响皇后的休息,李世民就让太医们都退下了,只留下王况和自己呆在里面,当然这个举动又是招来一两道嫉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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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算不上火锅的火锅

    等从皇宫里出来,已经过午,王况很是腹诽,李老二也忒小器了点,不留自己在宫里用饭,想见识见识下御膳是什么样的都不能,而且在宫里也没能见到李老二的几个儿子,不是王况想和他们套上交情,只是他的好奇心而已,他可不敢随便和某个人走得太近,据他所知的是,唯一只有李治比较安全点,其他人最后不是落得被贬就是被杀的可悲下场。在宫里忙乎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肚了。倒是徐国绪很是“过意不去”,非得要陪着王况去林家一起吃酒,说是皇上吩咐了,这些天里他就专职陪着王况转。鬼知道他是真过意不去呢,还是惦记着王况做的吃食,但王况刚来,也不可能在林府自己做吃食。因此在汇合了黄大及林家在外面等着的家丁回到林家后,徐国绪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林家人对王况的到来倒是很欢迎,林荃淼自是不用说,等着与王况一起进餐,就连林翰也和林老太爷一起等着王况。可以说,这两年,王况带给林家的改变是巨大的,先是友粉让林家小赚了一笔;接下来的辣椒酱,就更让林家在长安一时间是声名大振,为了得到几罐辣椒酱,平素里对林家瞧都不瞧上一眼的豪门大阀现在总也是派了管事的过来套套交情,就连御使台的官员若是得到什么不利于建安的信息,也会偷偷点醒一下林家。

    林老太爷其实并不老,不过六十岁出头,去年才办的大寿,联想到林翰林明两兄弟也不过三十多不到四十岁,这林老太爷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晚婚晚育”的典型了。

    可以看得出来,林家完全把王况当做了自家人,中午用餐的时候林家女眷根本没有避讳,几个大老爷们在这桌吃,女眷们就在旁边一桌吃,中间只立了道屏风,这还是因为有徐国绪在,要不连屏风都懒得设。也是因为徐国绪只是个宦官,时人眼中,宦官算不得是男人的,一般女眷也都不用避,加上唐风开放,若不是因了礼仪所束,谁会管那么些?没见螨清后妃都是光着身子被太监用被单裹着送到皇帝那的么,完事后还是要光着身子让太监用被单裹起来送回去。

    席上徐国绪所有的菜都是浅尝则止,林荃淼更是夸张,夹起一筷子菜,脸上表情说有多痛苦就多痛苦,一边吃一边摇头,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林老太爷眼睛不大好使,没看见,只有林翰,本来当着徐国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后来见实在太不像话,先是狠狠瞪了林荃淼一眼,不管用,就桌底下踢了一脚,还是不管用,林荃淼只老实了一会又故态复萌,这下林翰火大了,抄起筷子当头就给了林荃淼一下:“好好的吃,怎地如此没有规矩?”

    “呵呵,某知道林小郎君是怀念二郎所做的吃食了,怨不得他,某也是怀念得紧啊。”徐国绪这两个月来已经和王况林荃淼混得烂熟,自己又是宫里出来的人,在林家也没什么顾忌,嘻嘻笑着帮林荃淼解围。

    “得了,徐黄门您就饶过况这遭罢,今儿个在宫里已经是累得没了力气了,又不能像自家一样,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喝口茶水,站了半天,况实在是抡不动了。”

    “偷懒就明说,又不用你动手,你只需站一边教厨下的怎么做就得了,这样虽不如你自己做的好吃,可总比现在强吧?”林荃淼见徐国绪挑起话头,赶紧打蛇随棍上,冲王况翻了翻白眼,鄙视王况。

    王况做吃食的本事大家都知道的,在座的除了林老太爷没吃过外,其余人都是吃过了,听林荃淼这么一说,就都用了期待的眼神看着王况,林老太爷更是倚老卖老,捋着颌下并不长的胡子,笑眯眯的看着王况:“二郎啊,就去指点一番罢,让老夫也尝尝你的手艺,成天就听颖芝那丫头嚷嚷家里做的没你们富来客栈的好吃,耳朵都起老茧了。”

    老实说,王况也还真吃不惯林家的菜,不是味道不好,是口味不一样,做法也欠缺了点。林家现在也算得上大富人家了,吃食也很讲究,用的都是上选的食材,就比如说现在桌上的羊羹,选的全是羊前腿肉做的,前腿肉比后腿肉滑,只是羊肉和牛肉一样,都是煮到刚好熟或七八分熟的时候是嫩滑的,接下来煮的时间是越长就越硬,接着再煮到一定时候,就又开始变烂了。现在的羊羹就有点明显煮过头了,正处于肉质最硬的时候。对于羊羹,王况也没旁的办法,最多就是再加点佐料继续焖煮,可惜没有菠箩,不然挤点菠萝汁下去就很容易烂了。再有就是豆腐,这个时候的厨子都还不会煎,豆腐就那么直接切了下去煮,这么煮若是汤汁浓的话倒是好吃,越煮豆腐越老,吸进的汤汁也越多,但林家的煮豆腐用的是最寻常的煮法,汤汁加的是鸡汤,不过还好有用友粉勾芡过,豆腐外面裹了一层汁,吃起来也不至于没味道,而且刀工还是不错,煮的时候也是格外小心谨慎,没见到一块豆腐是碎的。

    由于现在还是春天,青菜的品种并不多,桌上也只有一钵菌干煮菘菜算是青菜。可以说整个桌上没有一盘菜是用炒的,这让王况很是佩服那些穿越的前辈,来唐时怎么吃得惯嘴?

    实在是懒得动手,又拗不过大家的期待,王况只好随着林荃淼到了厨房,拍了葱蒜和姜,锅里热上油,倒入葱姜蒜翻炒一会,又放一大勺辣椒酱一起煎到香味出来,洒酒加盐,加上厨房里备着的鸡汤煮沸了,又让橱房里刀工好的把剩下的羊腿肉给片成薄片。又让剁了一大碗的蒜泥和姜末,还好厨房里也学到了王况的油炸花生,估计也是苟管事的去建安押货后回来学嘴,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把炸好的花生碾成粉,调上麻油,最原始的花生酱就出来了。没错,王况要做的就是最简易的火锅,不过他这个火锅可算是杂烩火锅,他是准备着把桌上的那些可以入锅的菜全都一锅煮成个什锦锅,想吃羊肉的就自己涮,想吃锅里的就自己捞。

    见王况没去多大工夫,后面就跟了一大溜的人,两个生好的炉子,两大钵热气腾腾的汤,两钵清水,还有两大碟的生羊肉片,以及蒜泥啊什么的,就都好奇的看王况怎么弄。王况做这些也是考虑到了女眷那桌的,家人们也不用吩咐,一看什么都是准备两份,自然就端了一份去女眷那桌。

    火炉放好在桌中间,王况就开始动手把豆腐到入清水中把外面勾芡的洗掉,然后捞起来放到锅里,至于菌干煮菘菜和羊羹这些没有勾芡又不怕煮的也一股脑的倒了进去。林荃淼见那盘羊肉片就摆在自己面前,端起来就也要倒进去,还好王况手快,拦了下来。林荃淼不解:“这羊肉难道也如同生鱼片一样沾酱吃?”说着自顾的调起了自己喜欢的酱,在船上他也是吃了不少生鱼片的,因此调起酱来是熟门熟路,一会工夫就调好了。王况在那忙着,一时没看他那去,林荃淼就已经夹起一片生羊肉,得意洋洋的对林老太爷说:“阿公,要这么吃。”说完在碟上沾了酱就往嘴里送。

    林荃淼往嘴里送羊肉的时候,王况正好忙完,看见了也不吭声,坏笑的的瞄着他,徐国绪也看到了王况的坏笑,知道林荃淼吃法错了,也憋住笑等着看林荃淼的笑话。林荃淼把羊肉送嘴里嚼了两下,觉得味道不对,又看见了王况和徐国绪的坏笑,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当着林老太爷和阿爹的面,又只能忍着,嚼几口赶快吞了下去:“不大好吃,不大好吃。”

    林翰和林老太爷都是人精,也瞧出了苗头,就都把原本伸出要夹羊肉的筷子停了下来,就是不停下来,王况也不敢瞧他们的热闹,肯定要拦下的。

    女眷那边也早有一旁伺候着的使女学着王况的做法,把桌上的吃食都整治好了,就等炉里的汤滚了,看王况下一步怎么做。

    天气不冷,加上炉火又够旺,一会工夫汤就滚了,王况夹起一片羊肉,在汤里涮到变色,抢过林荃淼调好的酱汁,蘸了蘸,送到林老太爷面前的碟里:“老太爷,您尝尝这个。”

    见是王况烫好了送过来,林老太爷也知道这回是肯定能吃的了,就夹了起来送嘴里,没咬两口,嘴巴里的还没吞下肚,就伸出了筷子,自己夹了片羊肉去汤,还一边口齿不清的吩咐林荃淼:“淼儿,给阿公调一碟酱来。”结果他这一开头,好了,林翰也叫他调酱,就连女眷那边的酱也全归林荃淼调了,等他调好酱,一大盘羊肉已经吃得七七八八没剩了多少,他心里委屈又不敢吭声,全桌就数他辈份最小,王况虽然年纪比他小,可他也知道家里是已经把王况当做了准姑爷看的,就等着王况自己的表态了。所以他只好自己又跑厨房去让再切了来。

    这一餐林家人是吃得其乐融融,意犹未尽,只有王况知道,这样的火锅只能是挨个边,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火锅,但林荃淼却说:“如此美味已经难得,难道还有更好的?”就央着王况晚上继续下厨,被林翰狠训了一通,哪里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中午要不是林老太爷发话,他是断不同意王况下厨的。即使要王况下厨,那也得让厨子们摆出很正式的拜师架式来才行。

    徐国绪得了皇上的指示,这几天只管陪着王况,也就不忙着回宫里,他还想着晚上再蹭一顿回去,明天再来领王况进宫,宫里王况交代的很多事情还没着落下来,有的也要等王况去验收。还有王况带来的一些玩意,还要经过严格检验对皇后娘娘无害才行,这些都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知晓,所以王况下午也没必要再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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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某来佐证

    没有人知道建安来的王二郎都和皇上说了什么,有和当天留在皇后身边服侍的宫女熟识的太医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宫女们都不肯说,言道皇上只和那个少年郎拉了几句家常,聊了些奇闻趣事。

    不过在皇后的寝殿旁两天后却盖起了个小房子,紧挨着寝殿,门在寝殿里面,据说是皇后沐浴用的,每次皇后沐浴前,就有宦官提着一大桶烧得滚烫的鹅卵石进去,也不知道做什么用,据正好碰上皇后沐浴完了去给皇后把脉的太医说,皇后娘娘每次沐浴完都是红光满面,气色不错。

    又有太医无意间看到,皇后娘娘似乎每天都在喝一种奇怪的茶,说是茶,却不是茶叶煮的,茶用上好的白玉杯盛着,里面一粒粒黄澄澄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煞是好看,闻着有股清香,像是橘子的味道,但也没这么小的橘子啊,即便是有,这时候也不是成熟季节,还没听人说能保存这么久的,晒干了倒是可以保存个一年两年,但那决不是晒干的样子。

    御厨里的人也得了吩咐,给皇后娘娘送去的吃食,要少放点盐,不得放辛辣之物,也不能油腻,若是肉食类的汤羹,就得把汤倒进前几天那个王二郎带来的物件里去,再小心的倒出来,那物件设计也很是精巧,铜打的一把壶的形状,却又在边上开了个长条,镶嵌着透明的水晶,让人能一眼看到里面的汤水高低,壶引从壶底开出,将汤水倒进去后,油浮在上面,小心倾倒时,先出来的就是汤,油就留在壶里了。而且,还每天专门熬制豚骨汤,按如上方法把油给分了后烹食用,虽然御厨们对用豚骨熬汤颇有异议,认为豚就不该出现在宫里的餐桌上,但皇上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吭声,照做就是,但用豚骨汤多了后,他们就发现,豚骨汤确实是除了鸡汤外烹食最好的汤,不似牛骨羊骨汤一般有膻味,可以和几乎所有的菜配,而且还容易得。

    长孙皇后身边的宫女宦官也有了任务,每天早上要陪皇后娘娘去爬龙首山,爬到皇后娘娘出了微汗,有点气喘为止。李业嗣也领了每天护卫皇后的任务,如今他因栖霞岭剿贼的功劳,加上皇后病情大好转,皇上对他的封赏也就分外慷慨,现在已经升任果毅校尉,同属校尉,果毅校尉已经是最高职之一了,相当于后世的上校,比自己大兄品级还高,再往上就是属于将级,如此年纪轻轻就当了果毅校尉,自然会引来一片反弹声,就连他自己的阿公也是反对。无奈有长孙无忌极力支持,百官也莫可奈何。

    内府局也得到了旨意,要多采买时令菜蔬和牛羊肉及鱼鸡蛋供给御厨烹来给娘娘食用,由于徐国绪接任内府少监的旨意已经下了,他就问王况,这吃食调理该怎么做。

    痨病病人饮食要注意的事项不少,主要就是少盐,少糖,少油腻,高蛋白,高钙,高植物纤维。王况认为应该多吃绿叶菜,他自己小时候的感受自己清楚,大白菜是蔬菜,土白菜也是蔬菜,不同的是大白菜不是绿的而已,要是吃的青菜不是绿叶的,他会不舒服。所以他特地要求,菜蔬必须是绿叶的,至于高蛋白,这个解释不清楚,所以他只好罗列出高蛋白(动物蛋白)的食材出来。其他的都好解释的清,可徐国绪非要刨跟问底的问为什么要吃这个不能吃那个,问得烦了,王况就抛下一句:“某也说不清,只知道某当时就这么吃的,现在正好端端的站在您面前。”把徐国绪噎得直翻白眼。

    由于有了王况这个曾经的痨病病人活生生的例子,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病渐渐有了信心,虽然心里也知道医治好的指望不大,但看这些天来,长孙皇后的气色似乎好了点,也不再剧烈咳嗽了,就是咳也只那么一两声,这里固然有天气渐渐转暖的原因,但肯定也有王二郎的功劳。

    眼见这个建安来的王二郎出手没几天,皇后的病情就有了如此大的起色,几个太医就呆不住了,推了一个代表来找王况,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个原因?为医者,讲究的就是个刨根问底,如果不把王况这几天所做的一切原因都探出个子丑寅卯来,以后再碰到痨病,怎么下手?怎么依葫芦画瓢?在知道王况并不懂医,只不过是因了小时候得过痨病,现时好了之后,而且现在就是依据他自己小时候的饮食起居来安排长孙皇后,这些太医对王况的嫉妒心就减了许多。没人来抢饭碗,他们当然舒了一口气。

    王况心里清楚,自己能做的只是辅助性的治疗,真正大头还是在太医那边。这几天长孙皇后能有起色,主要原因还是自己把以前那些容易发病的外部条件给基本断了,没了外部的诱因,自然咳嗽也就少了,等再过几天,长孙皇后的病情就会稳定在这个状态,然后就是要靠长期的调养了。而且自己也不可能长期呆在长安,他的根还是在建安的,那里才有他的天地。所以这天在听林府家人来报,说有太医来拜见,王况就赶忙迎了出去。

    王况现在住在林府后院里,林家听说王况喜欢安静,所以专门在后院里给王况单独隔了个小院子,一切布局都参照王况在建安的家里来,院子里有个小池塘,种几棵树,还摆了石桌石椅,又知道王况爱晒太阳,怕石椅太凉,就仿着建安送来的躺椅也给王况做了一把放在院里,虽不是花梨木做的,却也是上好楠木所做(楠木为皇家专用是明朝以后,朱棣确立的,在此之前,只要是富贵人家都可以用,不存在违制之说),做工比起建安送来的椅子自是好上太多,所以王况也比较满意这个环境,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呆在院里,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不能出去,得随时侯着宫里的传唤,只有在确认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事,他才敢出门。

    林府家人也隐约听到点风声,这个王二郎可是老太爷看中的姑爷,就等着人家认可了,这可新鲜,很少听说是女方巴巴的求着男方答应亲事的,除非说男方家里强过女方太多,可这个王二郎只不过是建安的一个商贾,和林家却是差了老大一截,自家郎君一个是一县之令,这两年政绩斐然,眼看着再往高一步也不难,可是一个商贾竟然能得家主如此青睐,所以他们对王况的客人从不敢怠慢,早早就将来人引到正厅奉茶侯着了。

    来到正厅,却见来人原来是那天和自己搭过话的老头,王况连忙告罪:“哪里敢劳赢太医前来,本该况上门拜访才对,奈何况如今是不敢随处走动,恕罪,恕罪。”这些天里他在徐国绪的指点下已经大致认得了几个太医,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也不能怪王况对他记得这么熟悉,首先他是唯一和他搭过话的,其次就是据说这个太医竟然是秦皇后裔,就不得不让王况上心了。

    “呵呵,二郎无须多礼,某也知晓二郎的难处,这不,某就来了,希望不会打搅到二郎。”赢太医对王况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觉得这个王二郎远比其他同龄少年郎懂得世故多了,不那么年青气盛的,这也让他对从王况这里打听到自己要的消息抱了很大信心。

    对于赢太医的到来,王况是猜出了点来意的,自己又不是郎中,不靠这个吃饭,而且若是能将痨病的食疗及饮食起居要注意的事项传开去,也是大功德一件,再说了,这里面关键的一个金桔茶,那可关系到自己今后的赚钱大计。因此没等赢太医生开口问,就直接一五一十的全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把赢太医给高兴得直捋着稀疏的胡子,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麻花了。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饮的茶就是二郎所说的金桔了?”

    “正是,只是这金桔产量低,仅唐兴县有,而且也只有唐兴县的土地才种得活,得来不易,刨制繁琐,一罐费时需六六三十六天,某去年也只得了那么几罐,除了自己用了的,剩下的今次全带给娘娘了。”我可以告诉你产地,可以告诉你功效,但对不起,怎么刨制那就不能告诉你了,想要?找我买哦。

    “只是二郎你这痨病调理法子是从何而来呢?某怎么寻思也是不明白的,若是早有此法,想来几年前也不至于死那么多人。”前些年唐初立朝,百姓衣不蔽体,一场大雪后,长安一带得了痨病的不少,死了好些人,所以赢太医才有这样的感慨。

    又来了,又是问出处,烦不烦啊你们,怎么就没点**权的意识的?好在这样的谎撒多了,王况也是张口就来:“哦,听阿哥说,是一个大德行者云游到村里,恰逢况得病,就出手救了下来,阿哥也就按这位大德的法子,给况调养了几年,您也知道的,山里的孩子平生就野,身子骨贱,就这么抗过来了。”

    “是么?”赢太医并不太相信王况的说法,要是真有这么一位大德,还是行者,依佛家慈悲心肠,早就将此法传遍天下了。

    “这点某可以给王二郎证明。”赢太医还在怀疑,厅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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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一章 真笨

    随着声音,厅外迈步进来一人,一看到那光头,王况心里就呻吟了起来:不带这么阴魂不散的,好不容易进城的时候摆脱了他,怎地又找上门来?

    “你耳朵是不是豚耳啊?这么远就听到我们说话。”王况真的怀疑这个家伙就是大闹高老庄那位了,自己和赢太医的谈话声音并不高,要不是长着招风大耳,怎么会听得清楚?

    “二郎你怎地能和大师如此说话?实在无礼!”赢太医见王况对来人如此无礼,很是不悦,刚刚建立起来的对王况的好感马上烟消云散,一拂袍袖,就要和王况理论。

    “阿弥陀佛。赢施主别来无恙。”进来的就是悟能,他宣了句佛号,又对赢太医说道:“师傅教训徒弟,如何能说无礼?”

    “某可没认你这个徒弟。”王况才不顺他的话说,不给他造成既成事实的机会。

    “师傅您认不认是您的事,某认您这个师傅就行。”悟能也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对他来说,只要能在王况身边,多长长见识,那就行了,至于什么名份,全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他这一路跟来,可是知道了王况胸中有无数离奇古怪,闻所未闻的奇闻趣事。

    王况实在拿他没办法,悟能有个和尚身份在,可以说在佛法大兴的李唐境内,只要不太出格,怕是自己走到哪,他跟到哪也没什么人阻拦的,从他竟然能直接闯进厅内门房没阻拦上就看得出来,估计就是报了自己的名号,又是个行者身份,所以门房就任由他直闯中门了。而且看赢太医竟然还认得他,那么也应该是个小有名气的。

    “大师您叫他什么?”赢太医以为自己老了,耳背了听错了,见悟能叫王况做师傅,心里吃惊不小。

    “阿弥陀佛,王二郎是某师傅。”悟能又宣了句佛号,强调了一句,他在樊口被王况绕一了道之后,就很少贫僧贫僧的自称了,师傅都不称僧,自己佛法差师傅老人家太远了,就更是不了,其他或许难学,但师傅的言行总归是要先学的罢,但就是没改掉爱宣佛号的习惯。

    “徒儿原本还纳闷,为何师傅不懂佛法经文,却对佛法经义理解的如此透彻,想来定是受了某位大德高僧点化的,却不知是谁。刚听了师傅言语,那么点化师傅的定是那位大德了,若不是大德,也没那法力治好师傅的病症。”

    听了悟能这话,赢太医也就没话说了,在他看来,不管你会什么,必定有个传承在,哪怕你是自己悟出的东西,也肯定有让你能悟出的前提存在,而悟能的话恰恰解释了王况的传承问题。但对悟能怎么会叫王况做师傅,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当面问个清楚,只能放在心中。好在此行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有的还是可以通过辩证来证实是否可行,所以也就不再多呆,匆匆告辞走了,不走不行啊,大师叫王二郎做师傅,那自己一个老头子难道也要跟着大师一样叫么?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搁?

    赢太医走了,悟能却不自在了起来,原因是王况这会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见了美女想要扑上去剥光衣物一般,直直的要看进人心里去。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看得心惊肉跳,尴尬的嘿嘿了两声,脚底下就抹油了。反正已经确认了王况的住址,以后再常来听师傅教诲就是,不急在一时。

    这个悟能不简单,王况心想。从赢太医对悟能言语中透露出的尊敬可以看得出,悟能在佛家和俗家中的地位想必不低,或许,自己真的捡了个宝回来?想想黄大最近没什么事,王况决定把黄大派出去打听打听。

    说起黄大,王况也是无语,在兵部做笔录的时候,他一口咬定自己是王况的家丁,白白的把明明可以到手的军职给推了,只受了布帛和银钱的赏。王况听说后气不打一处来,责备黄大不该浪费这么大好机会,虽然那军职只是虚衔,但有了军职,黄大一家从此就几乎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了,黄大只是憨憨的笑:“某阿兄阿嫂的命是小东家给的。”王况拿他没办法,但事已成定局,兵部的奖赏已经上报皇帝并且已经批了下来,总不能再去让人更改了,只好找到李业嗣,狠狠敲了他一笔,得了张允许王况可以藏兵刃若干的告令。有这张告令在,黄大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可以携带兵刃了,否则,除非你有功名在身,才可以佩剑一把,平常人家,是不允许私藏兵刃的,当然豪门大阀自然是例外,任何时代,总会有些特权阶层的存在的,只是王况目前别说豪门大阀,就是一方豪强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个有点名气罢了,所以这告令是必须得有,如若不然,只要有人想存心整你,随便就可以把你厨房里用的刀给安上个兵刃的身份,王况的刀有几把还是特制专门用来取鱼骨等用的,刀身比较长而且窄,在菜刀普遍都是又短又宽的唐人眼里,说是兵刃也勉强说得通。

    安排黄大去打听事情后,王况也没地方可去,林荃淼这几天被他阿公林老太爷给看得死死的窝在书房温习功课,大门几乎没法迈出一步,自己又要等着徐国绪来,他想着要把秋冬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这样自己就不用在长安一呆就是一年。看看天色尚早,徐国绪若是忙完他内府局里的事过来估计也要等到午饭时候,这个徐国绪,仗着李世民给他安排的陪着王况的差使,天天明目张胆的往林府跑,几乎都是踩着饭点来。好在王况对礼仪并不太在意,根本没有当客人的觉悟,心情好了,就亲自下厨整点,不想动了就让孙嘉英去练练手。再说了,这徐国绪已经升任内府少监,皇宫仓库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也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万一今后自己要做点什么,估计还能从他那淘到原料,所以对徐国绪的蹭饭行为他还是欢迎的。至于林家人就更不用说,巴不得徐国绪天天来,打好关系了,以后皇宫里采买什么,肯定要照顾他们林家一点半点的。

    回到自己住的小院里,孙嘉英不在,估计跑厨房去了,这个家伙对烹食的狂热比起邝大有过之而无不及,和孙嘉翰热衷于武艺形成两个极端。王凌王况王冼三兄弟和他们比起来差距不小,自己只是喜欢吃食,并不狂热,王冼也只是报了光宗耀祖的的思想去读书,也没那么高的天份,今后能走多远,还要看自己和王凌能帮多大的忙,至于王凌,婚后完全沉浸在小家的幸福之中,有个安份日子过着,已经心满意足。这要放旁人家里,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其乐融融,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可对王况来说,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心底里那个华容道带来的阴影一直挥之不去,有时候夜里睡觉都会被惊醒过来,醒来后是一身冷汗。

    事情很明显,自己这些年来已经隐隐约约的故意透露了点信息出去,如果真有一个也是穿过来的人,一看就能猜测到自己可能也是穿过来的。若是没有心存恶念的肯定早就找上门来了,既然人家不找上门,那么其动机就不得不考虑。当然,或许根本就没有另一个穿过来的人,可那华容道怎么解释?

    所以,那个刻着简体字,理当在一千三百多年后才会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小木块,就成了时刻压在王况心里的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房里早有使女给王况煮好了一壶茶,按王况的要求,放了芝麻和花生的,煮得没那么稠,倒出一瓯来,热热的茶汤呈红褐色,还有一两粒没有蓖尽的芝麻浮在上面,随着腾起的热气打着旋儿,这种茶很香,尤其是放进炒过的芝麻和花生末后,大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看着茶汤上浮着的芝麻,王况拍了下自己脑袋:真笨。

    “说谁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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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二章 葱葱

    王况看到芝麻就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资料,说是芝麻含钙量是所有食物里最高的,平均每一百克(唐称三两)就能完全补充一个人一天所有所需的钙,如果加上平时饮食里的钙,那么一个人,只要一天吃那么一汤匙的芝麻也就够了,补钙效果比那些什么钙片强了不止千倍万倍,尤其是黑芝麻,含钙最高。王况一直坚信,最安全最适合人体的营养成分就是从纯粹的食物中来,就如同你每天吃蛋bai粉(郁闷,bai粉也要和谐),还不如拿了那买蛋bai粉的钱去多买些牛肉鸡蛋来吃。只要保证了不过分挑食,每天荤素搭配均匀了,并注意到酸碱平衡,想生病真的很困难。说到酸碱,指的便是食物被人体吸收分解后对人体酸碱度的影响,大体上来说,红肉为酸,白肉为中偏碱,青菜绝大部分为碱,至于红白肉的区分,也很简单,鱼虫飞禽走兽里,鱼和虫(鱼自是不用说,虫指的便是食用昆虫,诸如蜂蛹,蚁蛹,蝉蛹等)是白肉;走兽和飞禽绝大部分属于红肉(蛙,蛇等偏寒的例外)。只有那些因为地域条件限制,没办法在饮食上保证酸碱平衡的地区,才需要靠药物调节(很遗憾的,中国人大部分身体偏酸性,尤其是城市里的人)。

    前段时间为了给长孙皇后补钙,王况只能让喝骨头汤,总不能用农村的土办法,让长孙皇后吃炒鸡蛋壳吧?可骨头汤里含的钙毕竟有限,甚至还不如一些蔬菜,好在骨头汤里有许多其它的养分也是对人有益的,而且用骨头汤做吃食,能让菜肴更有味道,能提升食欲。王况让长孙皇后每天去爬山加桑拿,就是为了调动她身体的技能,总呆宫里病怏怏的不动弹,食欲肯定不振。不能吃,身体就好不起来,抵抗力也就弱。

    现在看到芝麻,王况就想起了这事,所以才会说自己笨。要说芝麻做的吃食可就多了去了,建安逢年过节都要做的“麻嘎子”,就是用的芝麻和麦芽糖做的,又甜又香又脆,大人小孩都爱吃,不过超市里卖的就叫得比较通俗了,直接叫芝麻糖,而且几乎不含麦芽糖,甜得让人发腻。还有芝麻糊,简单易做,每天当早点吃,即补了钙又填了肚子,至少是一举两得。

    说了自己一句真笨后,正在回想芝麻糊要怎么做的王况,被这一句“你说谁笨呢?”吓了一跳,人大多是这样,当你沉浸在某件事情上时,突然悄没声息的来个人说一句话,就能给吓一大跳。

    这声音有点熟悉,王况转头就看见门边,一袭湖蓝底斜纹格印花长裙,上腰系黄丝带,着粉底紫花,领口缀紫底粉色云纹镶边的短襦,头梳高云鬓,左边斜插着金铃玉步摇,右边插着朵不知道什么花的娘子正俏生生的站在门边,肩上还披着暗花浅蓝飘带,头上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恍若仙女下凡。王况不由得呆了一呆,愣愣的手握茶瓯差点没站稳:这小娘子变化也太大了吧?前年还是个野丫头,年多不见,竟然成了一个娉婷娘子,而且还长高不少,比王况还要高出一些。

    王况看得出来,这时候的小娘子姿态绝对不是装的,一个没有受过如山一般文化熏陶的人,绝对没有这样的气质,只要一开口说话,脸上神情及眼神就能出卖人,除非这个人是个影帝影后。

    其实对小娘子一两年前的野性子,王况这一路上也多少从林荃淼酒后的胡话里听出点苗头来,概因林家在长安虽然不算豪门大阀,但也小有薄产,林明又是县丞,没干两年就迁为县令,即便建安只是个偏远下县,但这年来建安折腾出的动静可不小,已经上达天听了,眼瞅后面前途看着就是无量的,小娘子从小就长得不赖,因此还是孩童时就已经有不少家惦念着了。林荃淼甚至记得小娘子小时曾经这么评论过和他们林家世交的那些家的小郎:学文的手无缚鸡之力,天天呻吟作态;学武的又个个游手好闲,粗鄙不堪。姑奶奶长大了死也不会嫁给此种人。

    因此当小娘子渐渐长大了,就有人上门来探老太爷的口风,被小娘子偷听了去,从此就开始疯野起来,经常带了李管事一帮人跑去欺负那些小郎,时人又偏喜低声细语,软步含羞的娘子,所以这么一闹,那些小郎们及家人就不喜了,这几年小娘子也算是有了些许的安宁,加上她从小又是家里呵护惯了的,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凉了,林老太爷也舍不得委屈了小娘子,就由着她闹去。

    也恰恰是因为知道自家小妹中意哪种类型的郎君,因此当王况在建安搞出点名堂来后,暗中对王况留心的林明才想着要撮合一下自家小妹和王况,修书一秉告林老太爷,也就有了小娘子第二次到建安的插曲。结果是小娘子只见过王况一面,又不了解王况,聪慧的她也猜出了点让她去建安的意思,照例又是胡闹一通,林老太爷这才发火了,把她关在家中学女红琴棋书画,轻易不让再出门。

    直到这次,林荃淼圈足在府内,这才抽了空一五一十的把王况的所作所为全倒了出来,又一个劲的埋怨小姑:你想想,若不是聪慧之人,怎地能整出这么多物件出来?连皇上也召见他。从文上看,不是你讨厌的那种无病呻吟的小郎,从武看,虽然不会武,但也在栖霞岭立下如此大功,现在又在帮着长孙皇后调理,又不是游手好闲之人,他在建安喜欢瞎逛也是为了听奇闻趣事,你不也因了他知晓甚多而找他辨认物件么?这样的夫婿,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滴云云。

    但小娘子犹是不放心,王况住进林府后,她还是刻意的避开,只不过收敛了许多,不再似以前般的疯野,暗中使丫环打探王况的一言一行,确实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也没什么暴发户的样子,成天笑眯眯的,没事就躺小院里晒晒太阳,或者做些希奇古怪的动作,其他倒也循规蹈矩。刚才丫环来报,说是有个连赢太医也要称“大师”的光头和尚竟然叫王家二郎为师傅,而王家二郎还不乐意的样子,一下就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这才过来瞧瞧,走到门口正好瞧见王况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骂了句真笨,所以就出声询问。

    这会见王况傻呆呆的,小娘子不由的噗哧一声轻笑,完了觉得不妥,连忙伸了手掩住自己的嘴。这一掩不要紧,她是站在门外看向里面,没发觉什么,王况却是从里面向外看,巧巧的,小娘子的手抬起来时,午前的阳光照在小娘子侧脸上,有几丝正落在她的手上,顿时给她的手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来,整个手有如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和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相映,莹莹的让人顿生爱怜。

    夭寿啊,王况的心不听话的扑通扑通猛的跳了几下,又似要窒息般停了几息,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是怎么样的一只手啊?王况发誓,这是他今世加后世所见过的最美的手,纤长无暇的手指微微曲着,阳光从指缝间漏下来,那句怎么形容来着?葱葱玉指,这一刻,王况方才明白,葱葱这两个字的真正意思,以前还一直以为像葱一样,呸,葱白能有这么美么?

    小娘子掩手轻笑一声就顿住,再看王况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脸一红,转身轻跺下脚,啐了声:“你个登徒子。”就掩面落荒而逃,也顾不得自己来找王况的目的了。

    天可怜见,王况发誓,他刚才纯粹是用欣赏的心态看的,心里没有半点猥琐的思想,那样的手,那样的皮肤,估计换成如来大和尚来了也会怦然心动,我好歹也是某个貌似大德行者的师傅罢,怎地会被冤枉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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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三章 踏青去

    平心而论,王况还是没做好成家的准备的,才十六岁不到就要成家,他还真没适应,这个年纪在后世还只不过初中刚毕业啊。可不成家又不行,律法摆在那呢,这就是冷兵器时代和信息时代的区别了,这个时代讲的就是人多力量大,人多自然耕种人口也就上去,物产就多,打起仗来兵源也就充足,所以不论哪朝皇帝,都是把发展人口当作头等大事来抓,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

    不过刚刚的惊鸿一瞥,却是让他有点心动了,本来他并不排斥小娘子之前表现出的疯野性子,可娉婷淑女谁个不爱?受红楼的影响,不管是谁,如果第一眼就要在柔弱女子和豪爽女子中二选一的话,绝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柔弱女子的,除非是相处时间长了。

    午间用餐时,徐国绪看王况心不在焉的,以为他憋在林府里难受了,就对王况说:“二郎何不去踏青去?今天日头正好,适合踏青,我们也不走远,若是宫里有事,让下人们找去就是,耽误不了事情。”

    林荃淼一听踏青,兴致就来了,连声附和着,这些天把他可闷坏了,踏青吟诗做对,就有可能结识名人,这可算是学子最最正当的的出游,自己也能理直气壮的出门,林老太爷绝对不会反对的。就连王冼和孙嘉英也眼巴巴的看着王况,这段时间,都是林家下人们陪着他们出去转,没和王况一起,他们也都没什么兴趣。这下听说踏青,眼睛自然就亮了起来,其他不说,反正他们知道王况要是肯去的话,那个什么烧烤是指定少不了的。

    王况本来不大想去,但见王冼期盼的眼神,心一软,就答应了,其他人他可以不在意,王冼却是不行,不说这几年来的兄弟之情,就说自己当初在那道观里,若是没有王冼的照顾,天天拖着瘦小的身子去乞讨,这个世上早已经没了他王况了。可以说,现在的王冼就是王况的逆鳞,谁要是敢对王冼有点不好的念头,王况绝对会对其施以雷霆万钧之力毁灭了他,即便是要违背他不想改变历史的初衷而整出几百年或千年之后才有的武器也在所不惜,其他不说,至少,一个机械类专业毕业的人,整出点让李老二高兴的东西来,借了李老二的手去消灭敌人,轰得让敌人连个渣都不剩还是很容易的。穿越小说看多了,王况也早做了最坏打算,真要有人把王况逼急了,就搞他个天翻地覆。

    见王况答应了下来,林荃淼就兴高采烈的吩咐家人们准备了,这一路来,在野地里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他早已经熟门熟路,什么东西适合烤来吃,又要带什么调味料,全都不消王况交代。王冼眼中的兴奋就更是明显,扒了两口就不再吃东西了,孙嘉英也是有样学样的只吃了一点。林荃淼吩咐完了,转头一看这俩小子不再吃了,眼珠一转,笑笑也不吃了。只有徐国绪还在闷头苦吃,一边吃一边和王况絮絮叨叨的说些宫里这几天的趣事。林老太爷和林翰只是第一天给王况接风的时候和他们同席,后来就不再一起吃了,说是这样他们年轻人在一起就不会拘束,所以这些人现在吃着饭也不再那么守什么食不语的规矩了。

    徐国绪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整桌就他一个人在吃着,其他人都笑眯眯的看他吃,猛的醒悟了过来:“好呀,你们几个太不地道了,这下可惨,饱了。”完了拍拍肚皮:“某去找郎中,整点消食物来。”说完一溜烟跑得飞快,他也不担心王况他们把他甩了,就凭自己现在的身份,支使几个小校去帮他找人还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王况也不是那种人。

    等徐国绪施施然的嚼着郎中给他开的山楂回来,这边已经备好了东西,也不多,不外是一些用具啊碳啊之类的和吃食,一个家丁就挑了,要烤的羊肉啊什么的,也都按王况要求的切好了泡在用酱汁,盐,糖,姜,蒜,辣椒酱,胡椒和酒调成的汤汁里。王况看着桌上没吃完的几个馍,就一股脑的也带走了。林家并不是勋贵人家,住的地方还是比较靠近寻常百姓住的坊间的,路过一家胡人开的杂货铺的时候,王况拐了进去一问,果然有孜然卖,就买了些,建安是买不到孜然的,别说这时候,就是后世,王况读大学时放假回家都要带些回去,直到很多年后,家里才能买到孜然。

    与其说王况他们是踏青,还不如说他们是野炊,徐国绪也是想吃烤肉了,这才有了踏青的提议,这帮人来到城外,根本没什么心思欣赏景色,直奔灞河边而去,在林荃淼的指挥下,家丁不消片刻就摆好了东西,这还得归功于王况在林荃淼的要求下这几天给整出几个小物件来,一个小铁架,一片细铁条编成的网,再加上一大把的铁签。在一块空地上简单的搭了几块防风的石头,中间用碳升了火,铁架一放,再放上小网就得。

    林荃淼大概是这些天憋坏了,等家丁把东西都摆放好了就挥手把他赶到了一边去,自己坐在马扎上串起了肉串,一边串一边哼哼着,咿里哇啦的也不知道哼的啥,全然没了一丁点学子气息。串肉串是个繁琐的活,王况没那心思干,翻出了带来的馍准备烤,却发现忘了带刀,本来么,其他要烤的东西都已经切好了,没必要带刀,馍是王况后来顺来的,没人知道他顺来是要烤的,自然也就没人跟他说要刀,王况看看四周,转身去掰了片带齿的茅草来切,结果初春的茅草也才刚发的叶子,太软,馍冷了就硬了,根本切不动,瞄来瞄去,被他瞄到林荃淼腰间闪闪发亮,定睛一看,是一把小银鞘刀,一把就抢了过来。刀做的很精致,刀鞘刀身全是银做的,刀鞘上錾着牡丹锦鸡图,刀把用红绳密密的缠了一层,尾端还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这应该是装饰性的刀,而且从风格上来看,还应该是女子所用,王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拔出刀就去切馍,林荃淼见刀被王况摘了去,奈何一双手串肉串得满是酱汁,只能急得哇哇乱叫着直跺脚。

    众人等几乎都在忙着,就连被林荃淼赶到一边去的家丁也跑去帮王冼去摸鱼去了,孙嘉英舍不得放弃跟着王况学技艺的机会,就也在串着肉串,只有徐国绪,呆宫内呆惯了,伺候人是行,让他干这些活就不会,串肉串被林荃淼和孙嘉英嫌笨手笨脚的,去摸鱼又被王冼埋怨鱼全被他吓跑了,碳火又不需要他看,所以只能坐那干瞪眼看众人忙这忙那,坐了一会,实在无聊,见肉串已经串了不少,碳火也已经烧旺了,就拿几串去烤。

    这边王况已经把馍全都切成半寸厚的片,这才注意到手上的小银刀样式,咦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林荃淼。林荃淼被王况看得脸一红,连忙解释:“这刀不是某的。”

    “废话,当然知道这不是你的,说说,哪家小娘子送的啊?难不成你除了没过门的婆娘,另外又勾上了一个?”林荃淼一到长安就订下了婚期,就等着常举结束放榜后成亲了,这个王况是知道的,这把小银鞘刀八成就是他那没过门的娘子送的定情物,不过这并不妨碍王况拿来开玩笑。然而他只顾着调笑林荃淼,却全然没发现林荃淼的眼神很是古怪。

    “你这个登徒子又在乱嚼舌根了。”

    王况的心脏又不听话了,耳朵里一阵轰轰的,有点懵,呼吸也跟不上了,手里的小银鞘刀差点没握住就要掉到火堆里去。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林家小娘子正站在他身后,估计肯定是杏眼圆睁,连嗔带羞的模样。

    定了定神,王况扭头,又换上了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笑得有点木:“原来是小娘子来了,怎么,也来踏青?”

    “就许你们来,我们就来不得?”也许是有外人在场,小娘子又恢复了泼辣的一面,双手叉腰,脸红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被王况问的。还是穿着午前的那身短襦长裙,不过不同的是飘带换成了鹅黄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娘子,穿着比较朴素,粉色长裙配着米色短襦,都是没印花的,和林家小娘子站在一起,除了皮肤稍微黑点外,也算是个美女了,王况没在林府见过。这个十有**就是林荃淼那没过门的了吧,稍一寻思,王况就猜出了个大概,估计林小娘子就是被林荃淼偷偷告诉说要来踏青,所以,王况他们前脚走,她后脚就跑去邀了自己的未来侄媳妇跟了上来,本来婚期一定,男女双方是不能再见面的了,要一直等到洞房花烛夜,但出游“偶然”碰上又是例外,想来就是林荃淼出的主意。

    见王况看过来,林家小娘子又是轻淬一口,叉在腰上的手不自觉的就放了下来。另外那个疑似林荃淼家的则是羞涩的福了一福,眼睛却是盯着王况手中的小银鞘刀。

    “嘿嘿,不干小淼淼的事,是某硬抢过来的,他还跟个宝贝似的急得直跳。”王况讪笑着把小银刀挂到了林荃淼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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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四章 小公爷

    (正文前说点题外话,碘盐标准终于改了,想来那些砖家再也不会满嘴喷粪说什么吃盐过多不利于健康了吧,老美的对比实验早就得出结论,吃盐多的人得心血管疾病的机会不比吃盐少的人高,相反是吃盐太少更容易得病。盐又不是重金属,在人体内是以钠离子存在的,并不会在体内沉积,多余的总是会随体液比如汗水和尿液排出体外。事实真相是,那些砖家满嘴喷粪只为的是隐瞒因为碘盐里碘含量过高使得碘摄入量过多而造成的健康问题。)

    其实王况哪里知道,林家小娘子能出来,主要还是因为王况在,否则林老太爷是绝对不允许林荃淼私见未婚妻的,这要传了出去可是于门风有损的,可以说,林荃淼能和未婚妻此时见面完全是沾了王况的光。

    林荃淼见自己未婚妻面色不善的,吓了一跳,趁林小娘子没注意,连忙使了个眼色过去,用两手的拇指比划了一下林小娘子和正低头给馍片抹油的王况,那小娘子见了林荃淼这么比划,吃惊不小,再也不敢给王况脸色瞧,开玩笑,这可能是未来姑丈哦,即便是要把那小银刀据为己有,她也是不能有半句话的,何况只是用用而已。

    林家小娘子他们是乘了马车来的,家伙什也带了不少,还带着几个丫环家丁,李管事也跟着,现在的他见了王况再也没了以前那种排斥了。人多干活快,没片刻工夫就在河边支起了一个小纱帐,又在旁边摆了个小案几,什么果脯肉脯之类的摆得满当当的。两个小娘子自躲一边叽叽喳喳去了,几个刚来的丫环要来帮忙,被林荃淼赶一边去了:“去去去,某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放松放松,尔等莫来添乱。”

    林荃淼和孙嘉英还在串着肉串,王况这边已经给馍抹好了油放上去烤了,馍本来就熟的,只要把两面烤焦黄,再抹点料就行了。王况这次还带了些辣椒末来,这些辣椒末在磨好后都经过烤制灭活的,为的就是担心有那么一两个辣椒籽没磨碎,把辣椒种给传了出去。由于带得不多,一路上王况都没舍得用,一直由孙嘉英收着,这次出来,考虑到以后天气转暖,烧烤机会不多,就让孙嘉英带了来,这会正藏在王况袖里呢。

    不消多时,馍已经烤软了,抹上的油也都沁了进去,两面都被烤得金黄色,王况洒了点酒和辣椒末,又捻了些孜然和细盐上去继续烤。

    “噫?这啥味道?”孜然一烤,香味就飘了开来,林荃淼久居建安,没见过孜然,也就不识得,来长安的路上虽然也烧烤过多次,但那时候都没有孜然。徐国绪这会也和王冼空手回来了,没带工具,他们也没摸到鱼,二来他们也是玩闹多过正经摸鱼,心思根本都是放在烧烤这边,尤其是徐国绪这个好吃的主更是如此。徐国绪抽抽鼻子:“啊哈,是安息茴香,没想到二郎你竟然能找到这东西。”

    王况也是今天才知道孜然这时候叫的是安息茴香,大概是从安息传过来,又和茴香长的很像的缘故吧。对于吃惯了用孜然烤东西的王况来说,没了这一味总是觉得少点什么,因此他以前也很少烤东西吃。这下好了,以后富来客栈又多了几道菜。

    等到馍烤好,林荃淼和孙嘉英也早已经手忙脚乱的串好了肉串,三步并两步的跑河边洗了手,孙嘉英顾不得刚烤好的馍烫嘴,抓起来就往嘴里塞。林荃淼可是瞧得真真的,徐国绪是嘴里吃着,手上还拿着的,要不快点下手就没份了,他飞快的拿起多余的铁签,一通猛扎,穿糖葫芦般的串了几片馍,那速度看得徐国绪张大嘴巴,都忘了吃了。

    “莫急,莫急。”王况当然知道林荃淼要讨好未婚妻来着,变戏法般的从旁边一个布盖着的篮里端出了一碟烤馍:“这个拿去,不冷不热,刚刚好。”徐国绪刚才只顾着埋头吃,都不知道王况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手,这会见了就跑过来找,却已经是没了,却见王冼正挤眉弄眼的笑,就知道肯定是他藏的,就故做要去搜王冼的身,一时间几人是闹成一团。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林家小娘子和林荃淼的未婚妻就是没挪过来,她们自做一伙在那吃着,反正有林荃淼这个跑腿的在,有什么吃的也少不了她们的。这让王况有点小小失落感。

    王况又烤了几串肉串就停了手,徐国绪和林荃淼见王况两手各抓一大把的肉串上下翻飞的烤着,甚是好看,就都动手烤了起来,孙嘉英是边串肉串边看王况烤的,三人里就数他烤得最地道,不管是火侯还是洒酒的时机,都拿捏得很准,于是就很自然的当起了主“烤”官。徐国绪毕竟是从小宦官开始干起来的,虽然手生,但总算能烤熟,只有林荃淼是没干过粗活的,肉被他烤得是一面糊了而另一边却还没熟,大家于是就都不让他这么糟蹋下去,把他轰到一边去了。

    王况小口的抿着酒,看着一堆肉发愁,怎么就忘了让整点素的来烤呢?全是肉,吃多就腻了,其实这也怨不得林荃淼,来长安路上从来就没有哪次是只吃烧烤的,都有配着汤啊或者炒几个野菜,他又没下过厨的人,当然不会想到只吃肉会腻。好在林小娘子带了些果脯来,不然还真的会腻死人。

    “啊呀!好香的烤肉。”众人正吃着,远处走来一行人,前面三个瞧打扮应该是富贵子弟,个个衣着光鲜,几个家丁模样的在后头牵着高头大马,还有挑着食盒的,应该也是出来踏青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也会寻到这里来。本来这个地方就是林荃淼特地寻的偏僻所在,为的就是避开人群好创造自己和未婚妻相见的机会,不然要是往人多地方钻的话,估计第二天就能传出他林荃淼不守礼法的新闻来,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这两年跟着王况厮混,脸皮已经锻炼得刀枪不入了,最可虑的就是他没过门的妻子了,至于林小娘子,没这个顾虑,自前隋以来,就有未婚的小郎和小娘子借了踏青的名头来寻自己中意的对象,而且已经蔚然成风。好在这时候两个小娘子都躲在纱帐里,就是熟悉的人来,要没仔细看也认不出来。

    “不好。”王况和林荃淼不认识来人,徐国绪听到了却是脸色大变,忙不迭的对着大家说:“快吃,快吃,晚了就没得吃了。”说完再也不管别人,右手本来只拿了一条肉串的,这下就两手齐齐开动,各抓了一把在手中,每串都啃上一口,还特别明显的留下啃过的痕迹,然后才抬起头来,讪笑着:“哟,是小公爷呀,怎么今儿个有这雅兴来踏青?没猎到点什么?”

    “你个夯货,最要紧就是吃食,你那点小伎俩也想难倒某家?某偏就要吃你手中的。”来人走近了,打头着一个玄色袍子膀大腰圆的络腮胡子一眼就瞧出了徐国绪手中的肉串都被啃过,笑骂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肉串,反握着,从底下开吃:“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个贪吃的家伙还有点本事。”徐国绪哭丧着脸,他刚急着处理,根本没想到肉串反着吃就吃不到他啃过的那一头上去,这下倒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听来人意思,若是他没啃上这么一口,人家也不抢他的,没瞧见铁架边还那么些肉串么。现在好了,平白落了个坏名声。

    “回小公爷话,某只在旁搭把手而已,若是小公爷要吃某烤的,那自然欢迎之至。”徐国绪笑嘻嘻的捧上被大家撇在一旁的他刚烤糊的几串。

    “抢东西吃的本事长进了,干活的本事还没长进,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竟然能做了少监。”络腮胡子鄙视了他一句,瞟了一眼那黑糊糊的东西,不理他,转头冲孙嘉英道:“兄弟你烤的肉不错,真不错。某家谢过了。”他看看众人里,林荃淼是个书生气的,肯定不是他干的活,王况则是气定神闲的坐那慢条斯理的吃着,看这风度,肯定也不是他烤的,王冼还是个孩子,就更不可能,只有孙嘉英,年纪也不小,脸上被烟熏得黑黑的,自然就是他烤的了。

    “嘿嘿,小公爷,您这回可看走眼了。”徐国绪听了哈哈大笑,指着王况道:“二郎才是真真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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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要新出场的人物刻画实在是难倒灰雀,写写改改,还是不满意,但拖欠已经太多,不敢再拖,先传点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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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五章 小公爷(续)

    能被叫小公爷的,整个长安也就那么几个,王况偷瞄着那个络腮胡子,心里在猜测对方来头:性格豪爽,不拘小节,长得又是这般粗线条,估计应该是老程家的或尉迟家的,其他几个封公的重臣家里的小子好像还不会长得这么粗放,后面跟着的两个长得比较斯文又没说话,徐国绪又没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是以络腮胡为首。穿越文看多了,王况对这些**也就有了些了解,否则以他那可怜的历史可能连凌烟阁里都挂了哪些人也不知道。

    这会徐国绪把话头引到了王况这,王况心下明白,这是给自己制造和这些官二代三代认识的机会,便起身做了个揖:“些许登不上大雅之堂的玩意,让小公爷见笑了。”

    “怎地就登不上大雅之堂了?你这家伙说话好不干脆,难道我等都不用吃饭了不成?”络腮胡不满的瞪了王况一眼,嘴巴却一直没停下吃的,话也说得含糊不清,好在声大,倒也能听出说什么来。

    他身后的两个这时候也不客气的拿起烤肉就吃,风卷残云般的,一忽工夫,烤好的肉就消了大半。

    “痛快,痛快。”络腮胡子啃完手中最后一串,拍拍肚皮:“小的们,楞着做甚?还不赶快摆上?”

    “摆上,摆上。”那两个也是吃得满嘴流油,一听络腮胡嚷嚷,醒悟过来自己这边也是带了东西的,总不能白吃人家的,连忙也跟着喊,只是心里在疼:可惜了我那几道吃食哦,费老大劲才从老头子嘴里抢了下来的,白白便宜你们了。

    后面那些挑着食物盒的家丁赶忙上前来,就在烧烤旁边清理出一块地来,铺上毡布,又小心翼翼的将食盒抬上来打开,珍宝般的捧出几个非常精致的带盖的黑瓷钵,将盖掀了摆在毡布上,又从另外的食盒里捧了几坛酒出来。

    林荃淼和徐国绪目瞪口呆的看着摆上来的吃食,林荃淼和他们不熟识,只能憋着,一张脸憋得通红,徐国绪可就不客气:“小公爷,你们也忒小器,就这些吃食也这么肉痛,实话和您说了罢,您带的吃食,某都是吃腻了的,再说了,您这几道里有些做得可是不够地道。”他可是瞧到了几个家伙边嚷脸边抽抽的。

    “啥?你说你吃腻了?仔细瞧好了,喏,这是金陵板鸭,这是建林酒楼的卤味,这是肉粽,金陵板鸭自不消说了,某还是用了一张铁臂弓从老头子手中换得的,才换一只来。建林酒楼的卤味,每日供应不多,某还是预定的极品,要整整两天才做得,据说是几泡几卤的来着?”络腮胡不乐意了,指点着摆上的吃食说着,说到卤味,估计是想不起来怎么说,就转头问那俩个“跟班”。

    “三泡三卤。”两个中的一个嘴里还嚼着,头也没抬,含混不清的应。

    “对,就是三泡三卤,据说这卤食的方子可是人家建林酒楼的不传之秘,在长安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还有这肉粽,也是建林酒楼这几日才新出的吃食,寻常人想买都买不到,你这吃货竟然敢说吃腻了?还说做得不地道?”络腮胡越说声音越大,一把揪着徐国绪的袍子,拉到自己面前,差点没把他举过头顶,双眼圆睁的怒视徐国绪,别人怕徐少监,他可不怕。

    他不嚷嚷还好,越嚷嚷林荃淼就越憋不住,一把扯过孙嘉英的袖子死死咬着,这才强忍着没笑出来。孙嘉英只好烹食,人比较憨直,或者说神经比较大条,倒是没什么反应,还在继续烤着肉。王冼年岁小,没怎么和勋贵打过交道,也就没什么顾忌,早就忍不住,跑得远远的去笑了。

    “小公爷,您放手,放手,某快喘不过来气了。”徐国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的从络腮胡手中挣脱下来,一手捶着自己的胸,边喘气,一边指着林荃淼:“这位林荃淼林秀才,便是建林酒楼东家的侄儿。”又指了指王况:“小公爷您花了一张铁臂弓才换得的金陵板鸭,是这王家二郎带来的。还有,您说的卤食方子,就是王二郎所创,某等现在都不吃三泡三卤的了,三泡三卤的只是外卖,某等自吃的比这还精致。”最后又指点着孙嘉英:“至于肉粽,是这孙家大郎学自王二郎后加以改进得来,传给建林酒楼的。哦,顺便说一句,建林酒楼里的几道招牌,均为王二郎所创。”一口气说完,看着络腮胡的眼睛越睁越大,徐国绪腰杆渐渐的挺直了:“您还说你带来的吃食地道么?”说完得意洋洋的一甩袍袖,脖子一仰,鼻孔翘得老高,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唉呀呀,某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多有得罪,徐少监莫怪,某就是粗人一个。”络腮胡子楞半晌,回过神来,赶快伸出手去抚平徐国绪被揪得皱巴巴的袍领:“徐少监,麻烦您老给某引荐引荐?某可是听说这王二郎从建安来,烹得一手好吃食,还会调养,长孙皇后最近听说气色不错哦。”这货改口改得太快,先是夯货,接着是吃货,然后就升格成了徐少监,最后则成了“您老”。见风使舵的的本领和皮厚的本事,让林荃淼也是自叹不如。

    “敢问可是卢国公府上小公爷?”王况再笨,也猜出了这络腮胡子定是程咬金程知节的儿子了,程咬金的皮厚那是史上出了名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当是程家小子无疑,既然叫小公爷,那就是老程的长子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老程家的长子是叫程处默还是程处亮或程处弼?老程和尉迟家各有三个儿子,这个特点很让人容易记住。俗话说物以类聚,那么那两个跟班多半至少有一个是尉迟家的了,只不知道尉迟家的儿子喜欢唱反调是只针对他老爹呢还是对所有人都一样。俩跟班中,一个显得比较沉默寡言,从见面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另一个的皮厚程度倒是可以和老程家的这个有得一比。

    “哦?”络腮胡子一听王况搭话,就一把搡开徐国绪:“你个吃货,一点也不爽利,让你引荐一下还要拿捏一把。瞧瞧人家王二郎,远在建安,竟也听说过某。”好么,这边才得了机会和王况搭上话,“您老”立马又变成了吃货。

    “某正是程处默,怎么二郎也听说过某?”

    “况虽远居建安,可我大唐哪个不知卢国公为人豪爽又心直口快?某观小公爷颇符卢国公作风,便大胆猜上一猜。”王况见徐国绪和程处默也是打打闹闹的,可以看得出来,程处默并没有轻视宦官的念头,他和徐国绪的熟悉程度当于自己和林荃淼的熟悉程度不相上下。而且估计这二人还都是因为好吃而凑到一块的,但王况感到奇怪的是,按说徐国绪应该和这些豪门大阀保持一定距离才对,怎地却和程处默打成了一片?他却不知,老程完全是布衣发家的,和那些世家根本不是一路,为了对抗世家对朝庭的影响,李世民是有意无意的扶持平民出身的臣子,宦官不得结交外臣这一条执行起来也是只针对那些世家的,所以徐国绪和老程家走得近,李世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漂亮话谁都爱听,程处默听王况赞他老爹豪爽,打心里就高兴,连忙一把就拉着王况坐到毡布上:“来来来,某给你介绍介绍,这个是尉迟保琳,也是个吃货。”他指了指先前回他说“三泡三卤”的那个,尉迟保琳嘴巴到现在还没闲着,塞得鼓囊囊的,冲王况咧嘴笑笑,继续埋头苦干。

    “这是秦怀玉,不大爱说话,二郎莫怪。”程处默又指了指另一个沉默的“跟班”,秦怀玉则冲王况拱了拱手,依旧不说话。(为情节需要,这几人的出生日期都有变动,本来按历史,秦琼之孙秦怀道应该是624年便出生,那么秦怀玉在碰到王况时应该已经有二十五六岁,这里改成还是未婚少年。以下如有和历史脱节的年龄,均是按此思路处理的,不再解释。)

    王况这时候的心思已经不在程处默身上了,因为他看到了程处默的随从又从挑着的担子里捧出了一件物事,王况的心顿时就怦怦直跳了起来:玉皇大帝,满天佛祖,上帝啊,这是真的么?当下顾不得失礼,一下跳了起来,冲了过去捧着那物事问程处默:“此物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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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0六章 璃

    “嗌!这倒奇了怪了。”程处默迷惑不解的看着王况捧着的那个物事,转头问徐国绪:“你确定这真是王二郎?怎地连建林酒楼出的辣椒酱也不认得?”

    王况捧着的是个绿油油的透明罐子,透过罐壁,可以看到里面盛的就是辣椒酱。绝对没错,玻璃罐,大概有拳头大小,上面还带着个盖子,盖子也是玻璃的,还带着个纽,做得很是精致,王况旋了旋盖子,和罐子配合是严丝合缝的,就是放后世去,也是够资格摆到精品柜里的。这玻璃罐从器型上看就是大唐本土产的矮胖型,如果是西域流传进来的,几乎都是高瘦型。

    “王二郎问的不是辣椒酱。”这里面最了解王况的林荃淼解释道:“他问的是那罐子。”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罐子,心里也是充满好奇心。

    “一个璃罐而已,二郎要真是稀罕,改天某带你去内府库里转转,除了特定的几个外,相中了哪个,求陛下赏给你了就是,以二郎你这几日的成就,想必陛下也会答应。”徐国绪撇撇嘴,就王况手上拿的这个罐子,在日头下还是可以明显的看出有暇疵的,这样的罐子他还真看不上眼,内府库里多的是比这个好上千倍的,要说在宫里办事,其他不说,眼力那肯定是年年见涨的,见的好东西多了呗。

    “切,内府库里的是内府库里的,那是皇上的,又不是你这吃货的,显摆什么,有本事,你拿个自己的给某瞧瞧?”见徐国绪一脸的不屑一顾,程处默不干了,又要去揪徐国绪的袍子。

    “这叫璃罐么?”王况有点吃不准,仔细的摩娑着罐面,很光滑,绝对不是和埃及人烧玻璃器一样,先把原料配好后塑成器皿再去烧造,手中的这个应该是吹制出来的。不是说玻璃一直都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么,就连在明清,玻璃都是稀罕物,怎么这才唐代,就有了玻璃?而且工艺已经成熟?

    “嘿嘿,也有你王二郎不懂的。”徐国绪兴致一下就上来了:“此物由内府局烧造,不透亮者为玻,透亮者为璃,其中又以绿色之璃为上品,无色为下品。此物烧造虽说不易,但却又比玉石易得,且比玉石坚硬,唯一不足则是易碎怕滚水烫。”怕滚水烫这点王况理解,如果玻璃器皿的壁厚不均匀,灌进开水后就会被烫裂,从自己手中的罐子来看,壁厚明显变化非常的大,那么怕开水烫也就是理所当然。

    “还有无色的?”听到说还有无色的玻璃,王况更糊涂,而且越听越惊心,无色玻璃,那不是近代工业发展起来后才有的么?许多穿越文里的主角不都是靠的无色透明玻璃发大财的么?王况又想到了那个华容道,一股凉意从脊背渐渐往上直冲脑门,两腋也被冷汗浸得湿漉漉的。完了,完了,如果真的是有人穿过来,把玻璃制造工艺带了过来,再加上自己这个不确定因素,两相结合作用下,那么历史的车轮就肯定要偏离原来的方向了,再大的惯性也拉不住。这个时候,他倒没有考虑穿过来的“哥们姐们”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见王况脸露惊奇,徐国绪难得有一次卖弄的机会,就给王况详详细细的讲了起来,王况听着听着,心就放了下来。

    原来自周天子以来,匠人们便烧造出了无色透明玻璃,后来经过几百年的不断改进,渐渐的就有了绿色玻璃,又由于绿色玻璃比起无色玻璃来漂亮许多,因此一直都以绿色为上品。其中,由于匠人们的技艺有高有低,即便是绿色的璃也分了档次的,像王况手中捧的这种,杂质不少,绿得不纯的,通常便用来当作生活器皿,不过这也不是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大多是世家和豪门大阀才用得起,而那些没有暇庛的就只能是皇宫里用,王况一直在建安,没见过也就不稀奇了。对程处默来说,一罐辣椒酱十分难得,自然要用最好的器皿来盛放,方显尊贵。(这里啰嗦下,玻璃在公元前三千多年由埃及人发明,在公元前一千年,当时的西周,就已经烧出了无色透明玻璃,这些都是有史料可查的,至今中国历史博物馆里还保存着不少晋隋时期的玻璃器皿,其造型是典型的中原文化特色,非常精美。只不过对当时的工艺来说,烧造玻璃还是比较困难,匠人们又大多根据经验来调配方,因此成品率不高,且玻璃又易碎,所以传世的就非常稀少。)

    若真如此,那么,冬天对长孙皇后来说,就不会那么难熬,无色玻璃,可做的事情很多,装个玻璃窗,让长孙皇后在屋里晒太阳,不要受冷风吹着;建个温室,冬天也就能种绿色蔬菜。王况越想,心里就越是按捺不住的痒痒了起来:最好是多搞点无色玻璃,运回建安,以后冬天就不用总吃菘菜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现时能不能烧造出平板玻璃来,不要求很平,只要是平的就可,即便是烧成瓦片状也是很好用的,这又不是什么精密配合的东西,只要能透光,其他都是很容易解决的问题,比如说玻璃的粘合,糯米捣烂了加猪或牛或羊肝和鸡蛋清搅拌在一起就是非常好的粘合剂,王况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次摔破了一个大碗,大表哥就是这么粘的,再在外面箍个铜箍,那个碗还用了好多年的时间。

    看来穿越文里说的也不一定准,不过王况却是忘了,他自己看书是走马观花看得很快,基本上所有穿越文里说的玻璃制造工艺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良成可以大批量生产的工艺,并不是说把玻璃工艺带了过去,这二者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能不能烧平的或者是瓦片状的?某有大用。”王况有点忘形,也一把揪着徐国绪的袍领,和程处默一左一右的,倒是很对称。就是苦了徐国绪,被两人拉扯着,袍子都快散了。急得他大叫:“放手,都放手。”俩人听了后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就都放了徐国绪,只有尉迟保琳再一个劲的叫:“莫放莫放。”活脱脱的就是惟恐天下不乱,正是他那逆反心理起怪了。徐国绪得了解放,夹起几块卤肉,一把全塞到尉迟保琳嘴里:“吃你的吧,莫来添乱。”

    “二郎你先说说,你要这璃做何用途?”闹了一会,徐国绪就不再折腾尉迟保琳了,还是王况问的事情要紧,从王况紧张的神情来看,他要这平的或瓦片状的璃肯定是有大用途。王况紧张的,他自然就紧张,谁让他现在几乎是和王况栓在了一根绳上呢,即便不是栓一根绳上,可旁人眼里他徐国绪的荣辱却是和王况紧密相关的,王况荣,则他徐国绪在内府监的位置上就能坐得稳当当的,王况要是跌了,他也得玩完,还要回去继续做他的小黄门去。

    左右也没什么不相干的人,程处默他们几个都是勋贵子弟,对长孙皇后的病情也是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隐瞒的,王况就示意他们把家丁都遣远了,林荃淼一见,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听为好,就拉了孙嘉英跑去找王冼去了。

    “某不要那种绿色的璃,只要无色的。只要有足够的无色璃片或璃瓦,今冬长孙皇后的病情就能稳定,不会再和去年般受大罪。”

    “二郎你说的可是真的?”徐国绪怎么也想不到这璃片竟然也能和皇后的病情联系到一块来,这可是大事,开不得玩笑,若是王况没有把握,他还是要劝止住的,当今皇帝虽然不是那种苛严的主,但欺君之罪放到哪个朝代都不是小罪。

    “自然是真,只不过况只能帮助稳定病情,症疗还需要太医,况不是郎中,没有那回春妙手,但可以保证的是,如果有了足够多你说的那种无色的璃,长孙皇后今年冬天肯定不会再咳得厉害。”

    “既然如此,某回去后就秉明皇上,让内府全力督造你要的璃瓦便是,璃罐都能做成,瓦就更简单了,且你要的又是下品无色的,也比较容易得。”徐国绪当下就定了下来:“若只要璃瓦的话,一个月大致也能烧得几百片,这些可够?”

    听说一个月能有几百片,王况大喜,他可是知道,即便是在明清,玻璃的废品率也是非常高的,比起陶瓷要高出好多倍。他看了看程处默,想起自己曾经要求林家和当朝几个国公搭上线的事情来,心里一动,就问徐国绪:“不知当朝可否允许民间烧造?”这个是一定要打听清楚的,就和瓷器有官窑一般,玻璃既然有分皇室专用,还按色分品级的话,那么肯定是属于管制类的,如果自己冒冒失失提出心里想的,犯了忌,那就得不偿失了。

    “若是普通无色璃的话,倒是无妨。不过,这匠人可是不好找。”徐国绪见王况眼睛瞟了一下程处默后问出这话,心里一转,就知道了王况打的什么主意,搜肠刮肚的把内府局的一些条文温了一遍后,发现没有规定说民间不许烧造无色璃的条款,就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如果能够解决匠人问题,由程处默他们出面拉了人起个窑来,几个国公和的招牌一杵,就不会有人敢来生事。

    程处默别看外表和言谈粗犷,骨子里也是和他老爹一个样的狡猾,程咬金如果不滑头的话,仅仅一个做过混世魔王的经历,就能让他被皇帝忌掸,但是人家程咬金楞是稳稳当当的做着国公一直到老死,由此可见一般。事实上,唐初的几个国公里,也就尉迟敬德居功自傲,得罪了长孙无忌而晚年凄凉外,其他的都过得很滋润。程处默也是听出了王况的意思,眼睛一亮:“匠人的事情不需担心,某负责找来就是。”这可明摆着王况是送功劳富贵给他,傻瓜才往外推呢,他老爹是他老爹,他自己是自己,虽然可以仗了老爹的名头稳稳过一生,可若是自己有功劳,在皇帝那挂了号岂不更好?

    于是乎,踏青就变成了分赃大会,王况又把林荃淼叫了回来,几个人一商量,定了下来,程、秦、尉迟三家负责出地找人和撑场面,林家负责出钱,徐国绪负责在宫里打关节,五家,一家占两成分子,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林荃淼心里那个激动,他是知道自己林家的底子的,在建安可以说是跺跺脚地面就要抖三抖,可到了长安,哪怕你抡了大锤使劲的砸,也没人正眼瞧上一瞧,可现在,就这么一会工夫,竟然和几个国公府搭上线了,三言两语之间,一桩大买卖就定了下来,王况可是说了,要是烧出足够多的璃瓦,就能在冬天种出菜蔬来,冬天吃到绿油油的新鲜菜蔬啊,谁敢想?

    “也就你王二郎敢想。”林荃淼于是就说起了王况在建安人的传闻来,程处默他们三个听了啧啧有声:“二郎,这事真成了,若有人说你不是星君下凡,某打死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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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