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九章 都想往跟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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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嗌?!怎么厨师都不烹菜了,都围那边去干什么?难道富来客栈想砸自家的招牌么?这么多人,每人随便夹一下,就是几十锅菜都没了,他们倒是好了,就这么放着不管了?”说这话的正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的许老,跟他同一桌的,除了那帮老船匠之外,还有一些资格比较老的匠人。非常文学].
他们选的位置如果放在以前,那是顶好的位置了,既在崖边上,这块的悬崖边还比较特别,最外缘还突然的凸起一块半人高的屏障,就是再打闹也不用怕一不小心摔到海里去了,而且半人高的礁石也不会挡了风。
最好的还不是这个,因为风就是从他们那个方向吹过来的,因此就算是几十口大锅同时炒菜,就算是将水军大营里的所有烧烤架都搬来同时烤上东西,他们那里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烟尘的。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处在上风头,所有的味道都很难飘到他们这里来,所以,他们这一边的人今晚都是属于后知后觉,看别人吃什么,他们也去盛了来吃,没办法做到那些坐得离灶台近的人一样,有什么菜散发出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时,就早早的端了碗碟在那等着了,所以离灶台近的,虽然烟尘熏得他们眼红红的,但也是吃得最畅快的一伙人。
“你个许老头,平日里嘛,叫你多跟某学着点,多吃点牡蛎啊什么的,你却嫌腥味重,这下瞧瞧,年纪还没某大呢,心却糊涂了,你也不想想,今儿个谁来了?”坐在许老旁边的是chūn老,他正端着一个工匠抢了来给他的烤牡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要怎么下口才不会làng费了一点汤汁。一听许老说这话,许赶快的往边上挪了挪身子大有我不认识你的架式,但嘴巴却也没闲着,挖苦起许老来,手也是没舍得放下烤牡蛎这可是他的最爱,要是一放到桌上被人抢了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并不是谁都有桌椅可坐的,将富来客栈的所有桌椅板凳都搬了来,将那几家跟着富来一起提早打烊的酒楼的桌椅搬来,再加上从周边人家家里借了空闲的来,也只有那么四五十桌其中还有不少是那种只容得五六人的四方桌子,因此有座位的人也只有三五百人而已,自然都是留给这些老船匠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其余的人都是用油布在地上一铺,席地而坐的。....
这对渔民对兵士来说,当然没任何的问题,平日里训练就连泥浆都要毫不迟疑的滚落下去,晚一步就是一边监督着的校尉好一阵皮鞭chōu下来战时的时候,如果战况惨烈到来不及掩埋死者的时候,碰到大热天那**的味道直钻口鼻,还是一样就得在那胡luàn的扒两口填肚子。尤其是这两年,军民关系那不是一般的好,敬重长者也是他们应该做
“哦?”别看被chūn老一顿挖苦,但许老其实并不糊涂,他只不过是比别人更醉心于造船之道上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轮到他来作为大楼船的总统筹,楼船要怎么改,要怎么布局,全都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他的心几乎全都是扑在了船上,因此对和船无关的事情,反应比别人要慢一拍,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听得chūn老一说,他就一拍脑袋:“得咱们这回吃老大亏了,别看这个位置这么好,却是远离了灶台,那边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若是建安侯没来,咱们坐这当然是最好的位置了,可今儿不同呀,是建安侯来了呀,他最拿手的那自然就是烹食了,某琢磨着呀,说不得,建安侯早就烹出了十道八道好菜了,全被人抢了,咱们一口也没落着。”
于是,许老头一声令下,叫来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匠人,将那一桌并着桌上的酒菜扛了起来,就往中间挪去,一直挪到了那堆厨师围着的边上,他们这下都回过味来了,这么多厨师围着的地方,必定就是建安侯之所在,把桌子挪到这里,近水楼台先得月么,怎么地第一锅也该给他们盛了没跑。至于说烟味呛人不呛人,已经不在考虑之内了,还是先吃到嘴的好。
这下好么,许老头那么这边一带头,许多的桌子就跟着全挪了过来,其他人他们不知道,但chūn老的嘴巴也是很刁的,刁到整个东治港都有点名了,那些老头子们又岂能不琢磨过味来,chūn老这一桌,怕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了,生怕坐得远了抢不到,所以就挪过去了好吧,既然你们挪,我们也挪。本来就是为了照顾这些个望重的老人,生怕他们被烟熏着了,王霖泊这才特地的让兵士把这些桌子都安排在远离了烟尘的上风头,现在倒好,这些个老头子全都不再担心烟尘而自主的挪到烟熏火燎最重的地方去了,要不是这习习的海风吹着,估计等大宴一结束,可能要被熏倒好几个,不要说烟了,就是单单那热气,年轻人呆时间长了都不一定受得了呢。
当然他们挪位置,兵士们是没个意见的,原来就是为了照顾老人们而将好位置让了出来,现在既然老人们都争先恐后的挪进来,那么他们自然也乐得挪了出去,反正自家身强体壮的,就是坐得远了,只要眼睛盯着,也不会少吃多少好东西去。
王况被人围着,自然是看不到人群外围已经因为他的动手而起了巨大的变化,不过被人一围,王况就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来,原本他就是个喜欢大的独立空间的人,也不大喜欢热闹,穿来之前,除非不得已,否则他是坚决不去酒吧和ktv的,嫌那些地方人多,嘈杂。现在呢,天气本来就热,自己又站在锅灶边被火烤着,人群再这么一围就把风全给挡了,王况不禁皱了皱眉。
富来客栈的人是知道自家小东家的喜好的,知道他不喜人多,站得都比较远,对他们来说,这次能不能学到并不要紧,要真学不到,晚上央掌柜的去驿站请教一二就是了,小东家比别家郎君可好说话多了,只要他没睡下,只要他没在处理重要的事情,自己人随时求见,随时都会见的。
但其他酒楼里请来的厨师就不懂这个了,他们一个是不懂,以前没跟富来的小东家打过jiāo道;另一个也是觉得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下一个店了,所以都生怕因站得远而错过哪怕是一个细微的步骤,从事烹饪行业的,哪个不知道富来的小东家,如今的建安侯的?从富来客栈的厨师对这小郎君的恭敬程度来看,即使不是他们的小东家来了,那也必定是平局令或者是孙总厨,这两位可都是建安候的亲传弟子呢;再从先前他们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八成就是建安侯了。是故,一个个的都生怕失去这么个好机会,不用别的,只要把今儿个这一招给学会了,以后就是走遍天下,也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哪怕是穷得不着片缕了也不用发愁的。
“都散开点,散开点,你们还愁学不到么?二郎既然是肯公开的做,那就是愿意教你们的,你们哪,也别怕学不到,某家是知道二郎的,他烹食从来不大喜欢用那繁琐的步骤,都是力求用最简单的法子做出最好吃的菜肴来,都散远点来,若真个是看不明白了,那等过后再问也不迟!”徐国绪知道王况不喜被人围着,就扯起嗓mén吼了一声。
别人吼未必管用,但徐国绪吼就管用了,做为能在东治港有一席之位的厨师,哪个不是见多识广的,徐国绪一吼,他们就听出了徐国绪的寺人身份来,寺人甭管他在宫里面或者说是几个小王家里的地位多低,但出了长安之后,那就是代表的其主家的,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说的话,连地方也是要考虑考虑的。因此徐国绪一吼,这些人就都齐齐的退后了两步,总算是给王况留出了个让他稍微松一口气的空间出来。
这时候帮厨也将青洗净了送来,但他又嫌那不安生,硬是将其给泡到酒里去给熏醉了,软趴趴的,只能有气无力的动一动大螯,却是再也举不起来了。
王况不禁看了那个帮厨一眼:“不错,有悟xìng,改明儿,你到建安去,跟孙总厨学个两年吧。”
本身煎蟹就要用到不少的酒,但酒加到锅里,加得再多,也是不如直接让蟹给吸收到ròu里去的效果好的,这个帮厨虽然初衷不一定是为了这个原因,但至少,他能想到用酒将蟹给醉倒了,不失为心思灵敏的人,而这样的人,最是容易生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或许有的想法会是不好的,但烹饪一mén,要的就是有这种敢想敢试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在其有生之年去尝试各种不同的烹饪手法和搭配,如此烹饪一mén的技艺在他的手上,就很有可能有新的跨越。
第五六零章 两种极端的结合
第五六零章两种极端的结合
这下那个抢了帮厨的活把锅个洗干净的厨师鼻子都悔青了,他哪知道自己就这么一抢,竟然就将个可能是属于自己的机会给推了出去呢?要知道,用酒去醉那些活物的法子,还是他传授给帮厨的呀,现在可好,成了别人的悟xìn書網域名请大家熟知」可想归想,他嘴上却是不敢说的,富来客栈最是容不得抢功劳的行为,对这种同mén相互倾轧的行为,有一个那就绝对是开除一个,绝对不含糊的。
帮厨却也光棍,他一听王况说让他去建安跟总厨学两年,连忙道:“小东家,这一招还是公孙师傅教的,要去,也得先公孙师傅去才是,某可不敢居功。”
“依某看哪,你们俩都去算了,一个是肯传授技艺出去的,不藏sī,就冲这点,就难得了。另一个嘛,得了技艺也敢用上,就是面对你们的小东家也不犯怵的,嗯,胆sè不错,也可以去。”徐国绪大包大缆的就帮王况给应了下来,他心里急呢,二郎你尽扯这么多不着边的干什么,还不赶快的动手哇?
“都去吧,能学多少就算你们的造化,能不能让孙总厨收你们为徒,也看你们的造化,某只是给你们这么个机会,把握得住把握不住,那看你们自己了。”王况点了点头,认可了徐国绪的决定,就是不认可那也得答应,谁让他刚刚还默认了徐国绪说的话就是他说的话呢,这会估计那邝老大早就将这话给散出来了吧,富来客栈的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不过,给孙嘉英搞了这么两个去,也是一个机会。
所谓的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王况不是很认同的,有的人准备了一辈子也没机会,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准备,机会就能从天而降,你说李治小子接了太子之位他准备了么?他是想都不敢去想的,或者说就是想了也不敢行动的,对他来说能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个安乐王恐怕就是他梦想中的最好结局了,但机会就那么的降到了他的头上。
两人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就忙着给王况准备起了配料和工具来,王况见他们准备去拿蒸屉,就制止了他们:“某这是煎,不是蒸也不是煮,有姜片,酒,桂叶,蒜片和蒜泥,huā椒就成。”这些东西都是现成的,全都备好了放在一边,随用随取的。两人一听,就放下手中的蒸屉,连忙将王况说的那几样调料给挪到了王况跟前,这些都是放在一边,由帮厨根据每种菜肴和主菜配好了分开放在同一碟里,厨师需要烹煮的时候,就根据自己的手法按顺序的放就成了,这就节省下了厨师的许多时间,烹菜的速度比寻常人家都要快一倍不止。
王况既然说是煎,煎东西富来客栈可没少做,该用什么火侯火工都是知道的,这下也就赶快的将火给撤了一半下去。
王况看了看蒜片和姜片,用手抓了一下,发现是直接切了就放在那的,就将其放到旁观一个烧着滚水的锅里焯了一下,边焯边解释:“这蒜片和姜片因其表面上有汁液,就这么入油容易焦边,也容易沾连在一起,用滚水焯过了就不会了,只要火侯控制住,即使炸得酥脆了也不会焦糊的。”同样的手法,用在huā生上也是一个道理,用热水泡过一会儿工夫的huā生,入油锅后就可以用比较低的油温慢慢的炸,一直炸到完全脱水,咬起来噶嘣脆了,也不带焦的,不过这个就是富来客栈的油炸huā生的不传之秘了,王况当然不会说。虽然是王况不介意把技艺扩散出去,但对这种可以举一反三被人悟出来的技艺,他还是保留了一两个的,总得给富来客栈留几个杀手锏吧?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富来客栈出来的老人们的后代也能凭这么几招不至于饿了肚皮去。
焯了水的蒜片和姜片取出,帮厨就自动的接了过去,用一干净的布帕将其表面的水份吸干,既然小东家说过了是要入油的,他们自然就知道应该是不能带水的了,带水的东西下了油锅,那还不炸了起来,把小东家给烫伤了?
王况这边将那两只醉得已经不能再醉的青蟳取了过来,背朝下放在案板上,从中间一刀两半的切了开来,果然不出王况所料,青蟳很费,ròu多黄多,而且可能因为浸过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快到了季节了,黄是整团的凝固在一起的,并不像那些没到季节的蟹一样,一切就成液状流得整个案板都是。徐国绪一见,连忙叫道:“给某家留一只,某家要亲自下刀,报那一钳之仇。”
王况笑着将刀递给了徐国绪,徐国绪一手拿刀把,一手按刀背,狠狠的按了下去,一边按还一边嘟哝着:“让你钳,某家让你钳,你能啊,你有能耐再来呀”结果,那被徐国绪切了一半还没完全切开的青蟳也不知道是条件反shè还是听到了徐国绪的话,真个的抡起了大螯,给徐国绪又来了一下,不过这会钳到的是徐国绪那包扎的厚厚的拇指,加上酒醉了也没力气,徐国绪并没感觉到疼,他哈哈大笑,“好嘛,钳不动了罢?”说完狠狠的用手一拍刀背,就听得喀嚓一声,螃蟹应声成了两瓣,那钳着徐国绪的大螯也无力的松开,耷拉了下去。
帮厨那边已经将姜片和蒜片面上的水吸干放好,又把四瓣蟹给接了过去,将肚脐撕了下来,虽然他是里里外外的都刷洗过了,但脐上有蟹的泄肠,里面有脏物,尤其是被那一刀一按下去,就连肚里的脏物都挤到了泄肠里,黑黑的不清除掉看起来很是渗人。
锅五成热,倒入少许的油(油量不用多,蟹不吃油,而且这煎蟹也不是油煎,其实应该是酒煎),放入焯好的蒜片,姜片,煸到蒜片表面成淡淡的金黄sè了,再洒入少许huā椒和捏碎了的桂叶,煸出香味后,将四瓣的蟹切面朝下进锅里,煎了大约十几息的时间,大约就是一分钟左右的样子,已经能闻到蟹黄煎熟的香味了,就加了小半碗的酒下去,盖上锅盖,拍拍手道:“成了,等酒干了后,滴几滴的麻油下去再加一点点火侯,闷一会到焦香味出来就可以起锅,煎蟹千万要记得,不能用豚油jī油等这些活物的油脂,最好是用茶油菜籽油等这些味道不重的油类才不至于窜了味。”
果然是简单,旁观的厨师们将王况的动作看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不明白的,人家也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为什么蒜片要焯水的原因都讲了出来,如果这样自己还不能做到的话,不如按小东家经常说的,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煎蟹并没有什么定式,不爱吃huā椒的就不放huā椒,喜欢吃胡椒的可以加几粒胡椒粒,也可以加辣椒,也可以加葱,也可以加其他自己喜欢的调味香料。蟹这东西有个特点,那就是只要不是用的汤水煮,味道一般不会渗得太深,煎蟹的好吃就在于其切面被煎得焦香,火侯掌握好了,入口酥脆,尤其是带黄的蟹煎起来,那一粒粒颗粒微小的蟹黄带着独有的焦,香,糯,软,弹,在舌尖齿缝上散发出阵阵让人回味无穷的美妙感觉出来,可以让吃过的人是yù罢不能。
而内里没接触到油的蟹ròu吃起来鲜,嫩,滑,甜;没煎到的蟹黄少了焦香味,但却是保留了蟹黄最原始的香味和口感;煎的蟹在触锅的那一截,牙口好的甚至可以嚼碎了咽下肚里去,也是别有一番味道。可以说,煎蟹就是一样食材,随着吃进去的深度,味道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外面是煎的味道,里面是被水汽给蒸熟的味道,这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难怪可以成为每个到鹭岛的人必点的菜肴,没吃过煎蟹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去过鹭岛的;同样的,不会做煎蟹的鹭岛家庭主fù也不大好意思说自己会做鹭岛的特sè菜。
半碗的酒水蒸腾很快,尤其是王况并没有将锅盖的缝隙用湿布给堵上,因此不大一会工夫,一阵阵浓郁的香味就从锅盖的缝隙里飘散了出来,随着风往更远端飘去。坐在外围的chūn老他们虽然是不知道这一堆人围着做的什么烹食,但在闻到这个味道之后,个个连声的夸赞起许老来:“还是许老想得周到,某等要不是将桌椅给挪了过来,想必也不知道竟然有如此的美味,既然是美味,等要轮到某等吃到口里,怕也是要等宴快散了才行。得,许老,记你一功。”
许老头得意洋洋的用手捋着颌下的山羊胡子:“那可说好了,既然记某一功,等下有吃的,某先来,你们靠后。”这一句话顿时引起一阵嘘声:“哪有现在报的道理,要也是记着以后来。”
很快的,王况就在众位厨师的注视下,掀起锅盖,滴了几滴麻油到锅里,又盖上了,火工先就听说过王况说的,加油后要加一分的火侯,就往灶膛里加了把柴火,才燃起来,王况就将煎蟹起锅了。
第五六一章 几番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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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况这边将蟹起了锅,帮厨连忙的接了过去,用筷子扒拉了几下,将两只蟹又拼凑了起来,然后边摆一圈绿菜心,蟹壳是已经煎得红彤彤的,再边摆绿色的菜心,绿中衬托下,红得就更加的艳丽。
帮厨房又端起蒜泥,舀了一勺,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况,王况先前说过要蒜泥,但在煎的过程中一直到起锅都没用,因此帮厨也就知道应该是起锅后放的了,但不知道该怎么放,是放边呢还是堆到蟹壳去,因此就试探着将勺放在蟹的方,用眼神询问。
王况点了点头,那帮厨就用在蟹壳点了几点,竟然被他点出一朵黄白的花出来,如是一来,整个的盘碟内,外围是绿菜心,中间是红红的蟹,蟹壳的那几点的蒜泥,就成了花芯了,煞是好看,边围观的其他酒楼厨师就窃窃私语起来,难怪人家建安侯会开口让他去建安学两年的,确实是有悟性的,就只这个悟性,放到他们酒楼里,不用几年,那也能掌勺了。
既然到了这一步,这菜就是成了,再围观也不是个事,绝大部分人都是懂了的,有那么一两个没懂的也没好意思问,这么简单的步骤都学不会了,再问出来不是被人笑话死了?要问也得私下里去找那要好的人问去,否则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问了出来,旁人一看,哟,连富来的一个帮厨都不如,那得了,以后不去你们酒楼吃了。如此一来,自己的饭碗不是被自己给砸了么?因此就憋着,不问。
蒜泥点在蟹壳和堆在一边在吃法并没什么区别,喜欢蒜泥的清香的,就沾点蒜泥吃,喜欢吃原味的·就不沾就是了,只是在美感,当然是放在蟹壳要好一些,而且每一半的蟹都有蒜泥·吃的人拿了那一半,自然也就将蒜泥带去了,不吃就拨掉,要吃的也拨到碗里,吃一口蘸一下,或者吃一口原味的,再吃一口蘸蒜泥的都行·这样也避免了有些人有洁僻的,见人将吃了一口的蟹又伸到蒜泥里去蘸而反感。
不提众厨师各自返回自己的灶台去煎蟹,就说这些厨师一散开了,边有的没被老头子们撵到他处的兵士先是闻到香味,可惜就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现在人一散去,他们就看到了那非常漂亮的煎蟹,这下一个个食指大动了起来·直嚷嚷着也要吃。
当然他们要吃还得他们自己解决食材问题,因此一堆一堆的就开始吆三喝五又行起了酒令来,这下输的人就不是抓两只蟹了·而是要抓四只,还都要半斤以的,也有那机灵的,见眼前时间还早,大宴结束最起码得要一个多时辰,就约了几个弟兄,跑去跟自家火长嘀咕了几句,要来了行船的令牌,鬼鬼祟祟的离了大营,踩了艨艟就往周围的渔村里去了。
这东治港附近十里内的渔村·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而且蟹又好养,有许多的渔民抓了蟹,如果数量不是很多的,一般都会用水养着,等过个一两天·数量凑够了这才会送到东治港的那些酒楼里去,这些兵士不用问,就是冲着蟹去的,他们也明白着呢,这眼看着下水摸蟹的人越来越多,而想要让一万多人都吃煎蟹,最起码的也要一人半只?那就是六千多只半斤以的蟹,除非说碰到蟹要产卵了,否则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将整个港口一带的海底都翻个底朝天,也未必能凑得了这么多的,更不用说那些有桌子坐着的老头子们了,碰到这个时候,他们铁定是要吃个饱才会罢休的。
而且,这附近的牡蛎就是再多,被今晚这么一折腾,也撬得差不多了,再撬就没有大个的了,正好,沿途有礁石的地方就有牡蛎,只要每人花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几个人就能撬至少百斤个头十足的牡蛎来,艨艟本来就快,要不也不会有个千里船的别称了,去附近渔村转一圈回来,小半时辰都不消就能满载而归,这可比他们一个一个的下海摸快多了。
却说徐国绪正含着右手那没被蟹袭击过的食指,正盯着那一盘的两只四瓣煎蟹盘算着呢:大郎半只,二郎半只,剩下那一只就是某家的了。不料突然眼睛一花,刚刚还明明在眼皮子底下的一盘蟹已经没了踪影,抬起头来搜寻,发现春老正喜滋滋的端着个盘子往回走,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盘刚煎好的蟹么?于是连忙的追了过去,大呼小叫的:“春老头,不带这样明抢的,你要吃等会下一锅出来了再吃,再说了,就那两只也不够你那一桌人分的啊,你们那可有九个人呢,再是再对半切,那也还少一个呢。”
春老回过头来:“徐统领啊,你跟老夫抢吃的,也不怕某在你那楼船做做手脚,让你出海后天天被鱼淋日晒的?你要是将这盘的蟹让与了老朽,某就保证给你打造个舒舒服服,安逸得紧的塔楼来,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日头晒不到,风也吹不着的,如何?”
一听这话,徐国绪的脚步就犹豫了起来,是呀,这一出海可就是几年,要是能有一个舒服的所在,那自然是好的,要是自己真的不让春老他们先吃,他们也不用使坏,就按标准来,按标准来做的塔楼就绝对没有尽心去做的舒服,而且春老就是负责裱糊等这些表面的装饰的,只要他肯下工夫,塔楼盖得就一定不会比的房子差到哪去。
再说了,吃煎蟹不就是个先和后的问题么,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忍一忍,一忽儿也就过去了,再说二郎他才教会了别人,他也不大会去吃那些才刚学会的人煎的蟹罢?还是会自己动手,那自己还是有的吃。于是徐国绪就笑道:“成,就让与你先吃,不过可说好了啊,下一盘不许再抢的,还有,你得让某在那塔楼察觉不出和陆的差别来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啊。”春老见算计得逞,回过头来答应了徐国绪一句后,不由得眯起了眼,得意洋洋的端起了盘子,凑到鼻子底下狠狠的嗅了一口,这一嗅,他脸色大变,睁眼一看,盘中已经是空空如也,只剩了一圈的菜心,活脱脱像个张大了嘴巴的大嘴汉子正在笑他机关算尽了。
再瞧,却是许老并着其他的三老一人正拿了一半,喜玫玫的冲自己挤眉弄眼:“正好,四瓣各再切一刀,一人一份,就没你的了。”没等春老回过神来,这几个老家伙就都从靴筒里抽出短匕,他们这些老船匠,在船随时都会碰到有什么地方需要小修小改的地方,因此都备了一把短匕,又可以削又可以砍,还能挖的,很是好用。
短匕一挥就切了下去,趁着春老还在发呆的当间,手忙脚乱的分给他人一半后,拿起自己的一半,用舌头舔了一下,这才放心的放到自己跟前的碗碟里去。其他分到的也都嘻嘻哈哈的学着许老,用舌头舔一下,有的干脆先咬一口再放到自己的碗碟里。
见到这一幕,徐国绪哈哈大笑,背起手来,一步一踱的哼着小曲晃悠悠的晃了回来,脸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春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他那个气呀,这下好了,吃的没捞着,还答应了徐国绪要帮他搞个好塔楼,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波出去的水,对他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来说,那就一定要做数的,这下真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黄大也忍不住捂着肚子,背过身去偷偷笑了起来,这里面有许多可都是他的老部下,哪能像徐国绪那样没个正形的。
王况也乐了,几个老家伙都是老顽童,有点像是孙药王,正好凑徐国绪这个从内府繁琐的事务中解脱出来,一身轻松也愿意和旁人嘻嘻哈哈,倒也是一个乐趣。王况并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兄弟在宫里面呆得太久了而慢慢的养成阴鸷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养成,当事人自己是不会有一丁点的察觉的,也只有外人才能看得出来,所以王况乐于见到徐国绪的笑容,也是他想让徐国绪出海去放松个几年的原因之一。至,他的年纪还没到那个份,加在长安还有个林府可以三不五时的回去团圆,有家的人和没家的人比,要多了一份的温情和亲情,因此倒也不用愁他。
见到小东家刚煎好的蟹就没转眼间被几个老船匠给分了个一干二净,公孙厨师和那个帮厨也知道自己刚学会的煎蟹在没练熟手之前,是不大好给小东家吃的,就干脆合力将灶边的一个烧水的大碳炉腾了出来给小东家用,刚刚的煎蟹他们看得一清二楚,火要求不大,但要稳定,如此碳火其实是最好的,就只需要在前面煎的时候将下面的风门给挡一点,火就能小不少去,这样的调节比柴火灶可好调节多了。
第五六二章 爆炒沙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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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自然有建安兵看到这许老和徐国绪抢吃的一幕,知道那几个老船匠也不是他们能责备的,那可是小东家心里的宝呢,就又送了几个大个且肥美的青过来,这总算让徐国绪又提起了兴趣,很是大方的把那几个建安兵留了下来:“等你们的小东家煎好了,一人一份,不过你们得帮某防着那几个老头子,不能让他们又来抢了。”我双拳难敌四脚,那么我拉些个身强力壮的人来围着,总成罢,看你们怎么抢法,哼哼。徐国绪不无得意的瞟了一眼许老头他们。
许老头一看,得,没戏了,建安兵在有建安侯在的情况下,就连王将军也是不大好指挥的,自己等人就更是不成了,要是建安侯不在的话,自己等人还可一倚老卖老的让他们到一边呆着去,现在不成了,好在,也已经有一块建安侯亲手烹的,应该满足了。
“小东家,这个有没新吃法?”其中一个建安兵小心翼翼的端了个小木盆,指着盆里的东西问王况。
天色早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最后的一抹晚霞已经消失不见,这片空地的的篝火和火把虽然多,但也只从下往照明,而不能像日头一样从往下照。王况看那木盆里灰乎乎的一片,也瞧不大清楚是什么,就仲出了手去摸一下,这一摸,倒把他给摸得高兴得跳了起来:“好,这个好。”
徐国绪一听王况叫好,也伸手去摸了一下,一摸就缩回了手:“这什么呀?粘乎乎,软不啦叽的,还会动。”本来也伸出了手去想摸一摸的黄大一听这话,迅速的就抽回了手去,一脸的庆幸自己还好没那么快就将手仲了进去的。
实际王况在看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出了个大概,但他还真不信这时候有人吃这个的·牡蛎都没那么多人吃,花蛤就更少人挖,海里的鱼随便一网下去就很多,还能有人吃这个?但他手伸去摸的时候·就确定下来了,这便是后世越来越被人所追捧的沙虫,其营养价值比海参等名贵海产也不低,不光是营养价值不输名贵海产品,在味道更胜一筹,价格却是要便宜许多,所以后来捕捞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是一路走高,王况就知道,当年他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买的时候才十几元一斤,等到第二年,就已经飙升到了三十多元,还很难在市场看到了。
沙虫和沙蚕一样,都比较喜欢在有淡水的入海口的滩涂繁衍·而东治港正好具备了这样的条件,滩涂地同时也有花蛤,难怪会有兵士挖到呢·应该是在挖花蛤的时候一并挖了出来的。当然和沙蚕比起来,沙虫在营养价值是要逊色不少的,可口味却是要好过沙蚕许多,烹饪也容易,就是爆炒或者煮汤。
爆炒的沙虫肉脆,且本身就带着浓郁的鲜味和香味,比起自身一点味道都没有的海参强多了,但在这之前,人们基本是不大吃沙虫的,一个是沙虫本身就是以吞沙然后消化吸收了沙中的微生物为食·所以肠肚内都是沙子;二一个就是王况先前所猜的,海中鱼多虾多,谁吃这个多沙的东西?只有那些家中没劳力去捕鱼的,光靠乡邻们的救济也不是办法,万一碰出海的时间要多的,他们就断了菜了·所以才会去想法子从滩涂地里刨些吃的。
即便是如此,他们吃沙虫也只是实在没得办法了,还是要养个几天,然后煮汤来吃,炒菜的法子是王况带来的,而王况之前并没有烹过任何的海鲜,也没有怎么做的法子流传出来,而且天下的厨师里,能举一反三的人也不是那么的多,再加沙虫不得台面,大家嫌难看,所以,会烹的人并不多,就是会,也就是煮汤来吃。
“你懂得吃的人还这么在乎外表?”王况斜了徐国绪一眼,沙虫其实并不粘,只不过是建安兵们在掏的时候连带着淤泥一块掏了出来,这才觉得粘乎乎的。王况能判断出是沙虫来,就是凭借的沙虫被外物碰触后,会像河豚一样吸将自己的身体一下膨胀至少一倍之多,所不同的是,河豚是用气来鼓自己的肚子,而沙虫则是猛的吸足了水来鼓起肚子。在没吸水前,沙虫也只有一捺来长,比筷子略粗一些,一吸了水之后,就变得比拇指还粗,身长也能延长近一半。
王况刚只摸了一下,就感觉到手中的沙虫一下就鼓了起来,所以王况就判断这是沙虫无疑了。
那几个建安兵被徐国绪留了下来,自然是不能让他们闲着,王况就让榧.们各人拿了一根筷子过来,先将沙虫洗干净了,然后用筷捅着其一端往里塞,一下就把沙虫的内胆给翻了出来,沙虫就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是属于腔肠类的软体动物,这一翻,肠肚里的沙子就非常容易洗干净了。
既然要让公孙师傅和帮厨都送到建安去,王况就报着培养他们的目的了,在建安兵处理沙虫的时候,王况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活,也过来一起帮忙,沙虫没人吃,但如果改一种改刀法,爆炒了之后没人能认得出来,等吃到口中了,觉着美味了,就不会再有人嫌弃其长相难看了,这个王况可是深有体会,他小时候坚决不吃石鳞前面说过,就是蛙类的一种,长得有点像癞蛤蟆,但颜色更黑,喜和蛇一起生活在山涧里,通常洞里有蛇就有石鳞,客家叫其为石冻,是闽西闽北地区视为温补之物,不管你有什么食物禁忌,都可以吃的。,就是嫌弃石鳞长得难看,丑陋至极后来阿姐有一次买回家之后,藏着不让王况看见,将石鳞的皮剥了后°煮好后又细心的将骨头剔掉,告诉王况说是鸡汤和鸡肉,王况这才吃了生平第一口的石鳞,从此就不再拒绝吃了。
等建安兵他们把沙虫都处理好了,王况这边也把青在碳炉煎了下去了,这一锅,王况足足煎了五只,每只都切成了四瓣,足够自己几个和那几个建安兵吃的了。
煎蟹还要焖一段时间,王况就做示范,将沙虫用刀破开成一片状,然后以一寸长切一刀,如是一个沙虫可以切三段。
三个人动手切得很快,帮厨这回胆子大了些,就问:“小东家需要什么配料,某去拿来。”
“不定什么配料的,就现成的,你瞅着能跟这白色的沙虫配色的端来就成,这个是清淡味,不是重口味。”如果在沙虫里加了味道重的花椒之类的东西,就会蹿了味道,反而掩盖了沙虫本身的清香和清甜,是为大忌。
帮厨也没多想,就端来了一碟青辣椒,还有姜蒜,王况点了点头,不错,知道搭配法子,绿色配白色也是个不错的搭配,许多地方都有用青椒来炒鱿鱼,取辣椒的味道不会和鱿鱼的味道相冲是一个原因,色彩的搭配也是一个原因。
“猛火!”王况说了一声,火工在一旁见小东家又要做新的烹食,早就已经是跃跃欲试,干柴的细柴粗柴早就搬到了灶边,一听王况说猛火,直接就是一根接一根的细柴火塞了进去,不大一会工夫,猛火就起来,旁边的人都能听到火舌呼呼的响声。
锅很快就热得通红了,入油,盐,将切好的沙虫和姜丝,蒜片一起入锅,翻了几下,加酒,再加青椒继续翻几下,淋一勺的勾兑好的粉就是水淀粉再翻两下直接起锅。
王况的手下翻飞,速度很快,他没空跟他们边说边做,如果那样的话,以王况这个二吊子的厨艺水平,就会手忙脚乱的,那么这一盘的沙虫就废了。沙虫如果不爆炒,如果速度不够快,就很容易炒老了,一老就又硬又韧,就是有一口钢牙的人吃起来都会觉着累。说白了,沙虫爆炒其实并不是炒熟透了,熟透了也就没人能啃得动了,许多的海产品都有这么个特性,要么你不要搞熟,要么你就要一煮就是几个时辰,只有这两样,才能入得了口,而刚好熟透的则是难吃的。
直到起锅了,王况才说了一句:“火要猛,手要快,否则就容易炒老了。”有这一句,已经足够,不管是公孙师傅也好,帮厨也罢,都能理解的了这话里的意思和话外的意思。
这时候,蟹也煎差不多了,王况淋了点油进去,再焖一会,又起了一锅,徐国绪这下乐了,好么,一下又多一盘,这下不用担心被人抢了,好几个建安兵在对着许老头那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呢,总算可以慢慢的品尝美味了。
拿了双筷子,徐国绪就狠狠的夹了一大筷子的沙虫,塞到了嘴里去,别看沙虫刚刚那样有点恶心,但经过王况这么改成切片的,一炒好后,竟然好看了起来,一入口,喀嚓喀嚓的脆响声,边谁都能听得到。
“如何?”黄大还有点心理障碍,见徐国绪先尝了一口,就问道。
“嗯,不大好吃,不大好吃。”徐国绪嘴里含混不清的应着,又夹了一筷子。
第五六三章 破桎梏
许老他们虽然是放弃了要抢吃的想法了,但却也时刻的关注着这一边呢,耳朵个个竖起老高,春老甚至不管几个建安兵对他虎视眈眈的,硬是往这里挤了过来,嘴里不停的说着:“既然不好吃,那就都让给我们吃罢。igEN彩黄大本来是将信将疑的,主要还是他的心理作怪,潜意识里是排斥这沙虫的,所以徐国绪一答,他还真有点信的,这下一听春老的话,就也醒悟了过来,一把夺过徐国绪的筷子:“不好吃可就别吃了,小心噎着,应老头可不在这。”应老头对付积食有一套办法,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就会了的呢,还是到了建安后,因为建安家家户户都吃得好了起来,积食症也多了起来而钻研出来的。
徐国绪悻悻的看了两眼,却也没去抢夺被黄大捞过去的筷子,他贪吃好吃,可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主,什么东西可以多吃,什么不敢多吃的道理还有点明白的,对于一个平日里很少吃到海鲜的人来说,一下子是不能吃那么多的。
说白了,徐国绪就是图个痛快,不是胃释放出来猛吃的痛快,而是那种抛开身份,和周围的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时不时的捉弄人一下,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的痛快。
停下手的王况有点感慨。可惜不是冬天,要是冬天的话,刚刚盆里还有一些小沙虫,就可以用来熬制土笋冻了,这也是鹭岛非常有名的一个特色小吃,做法也是非常简单,沙虫洗净,去除了泥沙之后,大沙虫是没有尾巴的,但小沙虫有一段黑黑细细的尾巴。尾巴也不用去掉,就那么加水去小火熬煮几个时辰,熬到汤汁浓稠了晾凉,就成了冻状,如果事前盛到一个个的小碟里去凉,就是一粒粒的土笋冻,再佐以芥末吃,绝对是享受。
不过王况倒是没有藏私,就将土笋冻的做法又传给了公孙师傅和那个帮厨。让他们回去后再传给其他的厨师,富来客栈分号里是有个小冰窖。.可那些冰都是长溪黄家在冬天帮着运来的,成本高,每开启一次的冰窖,消耗都是巨大的,王况还没有为了自己的享受而让富来客栈动用冰窖的地步,他只是交代冬天的时候,如果有沙虫,就想法子送点到长安去,反正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拨人一下了船就快马加鞭的赶去长安的。让他们捎带几斤冰镇着的,应该不成问题,就是不愿意帮着带,每个月分号也都有人去总号,让他们送到建安去,再由建安送到长安就是了。
几个建安兵里,有早就在边铺好了油布的,酒也有人抱了一坛过来。王况看了看,心道,得,邝老大还真是大方,这是杏花村的酒啊,一万多人,这个消耗量。要是放了十年前的富来客栈,就光酒这一项。马就要被吃穷了。
蟹性寒,所以吃蟹必须要配米酒。最好是姜丝的温米酒,王况以前曾经听过一个笑话,说是刚开发的时候,某个k老板,到内地开了个公司,中秋节到了,老板想说犒赏一下几个贡献大的员工,就请他们到自己家里吃饭,那时候的大闸蟹还没有卖到全国的,老板就特地托人从产地里挑了许多肥美的来,蒸好后,配姜丝黄酒请员工,结果员工嫌那蟹小,黄酒没档次,楞是一口没吃,还四处的说老板小器。等到后来一打听,老板那一桌菜里,就属蟹和那黄酒最贵,贵得能赶他几个月工资,当时肠子都悔青了,再之后,老板就再也没请过那几个员工吃饭。
煎蟹的时候是用了大量的姜片和米酒的,加煎本身在中华传统观念里就是属于热性的,这两下一一结合,也能中和掉蟹的不少寒性,因此倒也不必再在米酒里加姜丝去温,王况也就席地坐了下去,接过一个建安兵递过来的酒,抿一口酒,吃一口菜,在这晚的篝火堆边,一万多人的嬉笑间,伴着习习的混着点咸腥味的海风,倒也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公孙师傅自己试着也炒了一盘的沙虫,尝了尝,不错,就让帮厨也下手做一次,先前帮厨并没有隐瞒酒醉法是他传授的,加过段时间,他们俩就都要去建安跟着孙总厨学烹饪,如果可能的话,两人就都是师兄弟了,所以公孙干脆就也放手让帮厨去做。两人都各炒了一盘后,觉得大致是掌握了要领了,又担心影响到小东家吃酒,就跑到另一个灶台去把富来客栈的厨师又都召集在了一起,示范了一遍给他们瞧。
结果是整个空地又一次的沸腾起来,原本是几乎所有的酒令都只有一个目的,抓螃蟹,现在则有两中选择了,要么你去挖沙虫,要么去抓螃蟹,螃蟹还是四只,沙虫就要四斤。这样的后果就是,不大会工夫,富来客栈备下来当配菜的青辣椒就告謦了,还好公孙和帮厨俩人都记得小东家说过的,配菜不论,只要不相冲就行,就开始变着方的用起其他配菜来,其他的厨师自然也是有样学样,有用菜心配的,也有用萝卜配的,总之他们能想到的配料全都用了。
如是一来,单纯的炒菜蔬就不再供应了,不然的话,绝对不够用的,本身海边菜蔬就要比内陆少,一是种地的人不多,二是越临近海边,土地的盐份就越高,越不适合种菜。看到这一幕,王况心头一动,可以在福州的山区县搞大规模蔬菜种植呀,种了后就送到东治港来,好储存的就由楼船送到建东去,不大好储存的就在东治港消化。
随着王况的计划一步步的实施,可以预见的是,以后的东治港,将会越来越繁忙,人口也会越来越多,到那个时候,从事农耕的人口就会越来越少,不管是粮食也好,菜蔬也罢,都需要一个供给基地,现在的东治港还没办法取代金陵扬州成为大唐最繁忙的港口,但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徐国绪一出海回来,东治港就会成为那些富有冒险精神的海客们趋之若骛的始发地,出海也是要采买很多的菜蔬的。
那么,福州的起飞也就为时不远了。这是一个突破,一个地域性经济模式的突破,只要迈出了这一步,有人从中尝到了甜头,朝廷和地方衙门再在道路交通想想办法,就能彻底的将所谓的“小农经济”打开一个大大的缺口,让人们看到原来菜蔬也可以像粮食一样,从一地运到一地的,依此类推,其他的东西流通起来也就顺理成章了,而有了流通的需求,道路的建设速度也能加快许多去。
所谓的“小农经济”,并不是什么制度缺陷,而实在是交通所限制,信息不畅通所限制,只要交通去了,信息交流的速度去了,能创造出一地的菜蔬到了另一地还是有足够的新鲜度,让商人有利可图,让菜农有钱可赚,那么一切也就水到渠成,限制交通所说的交通,不是后世的交通,而是交流和互通的意思的桎梏也就会自然而然的瓦解掉。
王况一连推出了烤牡蛎,煎蟹和炒沙虫三样菜,这个作用的后果就是,不到一年,这三种菜式就已经成了东治港各大酒楼的招牌菜,也成了东治的一个代名词,到东治港的人,这三样菜是非尝不可的,否则他回去都不敢说他到过东治港。再接下来,富来分号又推出了土笋冻这个冬令小吃,整个东治的饮食业一下就赫赫有名起来,因这几样,都是要求新鲜吃的,没法子长途的大量运送,结果闹到后来,就连长安的富贵子弟都知道了东治有四大名吃,个个是想着方的也要来走一遭。
这个情况,就是现在的王况也没有预料到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此时的他,还是依旧沉浸在这似乎很是熟悉的场景里。
“哟,这不皮三么?怎么敢来见人了?”徐国绪的一声,让王况回过神来,看去,原来真是皮三,正弯着腰,两手垂着,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来况拍了拍地面。
“建安侯在,哪有某坐的份,某这是来向徐统领赔不是来了,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这个成语还要好多年才会出来,先用了,先前唐突了徐统领,徐统领您是做大事的人,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原谅则个。”
“不止这事?”既然他不坐,王况也不强求,别人不会像建安兵那样的把自己当做是亲人,随随便便的就坐下来,有些心理差距,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得了的。皮三会来道歉,这是王况预料中的,因为烤牡蛎已经证明了烧烤架确实是有大用,但如果皮三只是为了这点小事而耿耿于怀,那也不大值得邝老大那么看重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六四章 权争之弊
“建安侯果真是目光如炬,恁么事也瞒不住您老人家。igEN彩“某家也不要你给赔不是,你只要好生的把事做好了,那就一笔勾销,某家就当没被你骂过死胖子,做好了还有赏,若要是做得不好了,你信不信,就是跑到天边,某家也能揪了你出来!”徐国绪一边嘟嘟哝哝,嘴却是没个停的,他也不大愿意起身,想吃什么,一说,自然有建安兵去帮他盛了过来。
跑到天边?有天边给你跑么?你要跑你跑,嘿嘿,某家就派人一路往西,一路往东,一路往北,一路往难,给你来个四面包抄。自打在艨艟听了王况说的地是圆的之后,徐国绪就信了,在他看来,既然地是圆的,那我就是跟你跑不同的方向,也是能逮着你的,只是以他现在的想象力,还无法想象到地球的真实样子,恐怕也只有他亲自走一遭了,才会知道要这么抓人。理论可行,但操作性就值得商榷了。
“是这样的,刚刚邝老大让某去将平日里的兄弟们都带来让他先过过眼,省得日后万一要是有个差池而误了大事。某就寻思,自家手下的几个兄弟,能得了台面的也就那么三两个,怕是不够用的,倒是这东治港巡察衙门里有几个好手,不管是跟人也好,还是打杀也成。都能得了手的,就想着能不能让建安侯您老说个话,调他们一两个出来,某情愿领着兄弟们听他号令。”或许是邝老大跟他交代过了,皮三也不敢过于拐弯曲抹的,见王况没再说话,就赶快的把自己的想法如同倒豆子一般的全倒了出来。
难道自己已经强势到了让人认为可以指使地方了么?如果这话是从建安人口中说出来,王况想都不用想就会答应下来,毕竟建安已经深深的烙了他王况的印记。.而且建州官员衙役的任命,按李世民的说法。是要王况拿个主意的,换句话,就是除了几大巨头比如说刺史,别驾,司马和镇将外,其他人哪怕是县令,王况都可以一本就参掉,李世民绝对不会去管这个官员是不是真有错的,这是李世民自己当着朝廷各个相公的面说的话。所以王况可以也敢这么做。
但是,东治港是属于福州的地盘,而且又是相对来说比较独立的地方,黄知远在东治港的权限也只能管这里的民,但管不了军。而东治巡察衙门是属于建州水军设立的衙门,负责港口这一片地方的治安等等,从律法来讲,王况这一个挂着侯名的散官。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三道四的,更不要说大笔一挥的调人。
“某只能帮你去说说,至于巡察衙门放不放人,那某就保证不了了,你记住,若是他们放人,那是看在某的面;而若他们不愿意放人。那也是他们自有自己的打算,明白了?”给人造成强势的印象。不是别人的错,而是自己不知不觉的作为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人对自己的观感。这个观感很不好,有点危险。
王况一直致力于让自己和权争之间划出一条非常清晰的鸿沟,其实为的就是王家的根基不牢,和那些传承了几百千年的豪门大阀没的比,虽然现在从表面看来,王家是风光无限,但一个家族最根本的基础就是人,那些个豪门大阀,哪个不是家族子弟几百千的?就是在乱世里,只要家族子弟抱成团,就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轻易的去动他们,这一点尤其在三国里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
所以在王况手乃至于到了他的下一代甚至更多代,王况都希望是要坚决的贯彻执行这个不权争的策略的,如此则可以为王家打根基争取到充足的时间,大唐盛世就是王况没来,也还有一百多近两百年,有这没多年,足够王家发展成为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就算没成大树,至少也能抗得住大风不至于被一吹就折了。
而现在王况带来了改变,大唐盛世应该可以延续更长的时间,王家也就有了更充裕的打基础时间。说到底,王况灭东瀛也好,挑动朝廷对回鹘用兵也罢,又或者是对安息对大食对吐蕃的强硬,除了他骨子里从后世带来的愤青思想,也有很大部分归根到底就是要扫清大唐外围的威胁,为大唐开拓一个更大的立足空间,也就间接的延迟了日后的衰败进程。
虽然一个朝代的衰败并不只有一个外部原因,还有内部原因在里面起着更大的作用,但内部原因王况控制也把握不了,就只能从外部着手,消除一部分原因也应该能有一点作用,如此王家就拥有更稳定更充足的发展时间和空间,这是以空间来换取时间,是不得已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至于说后面的几代人,会不会有取大唐而代之的想法,王况管不了也没法管,你可以限制一个人的行为,但你限制不了他的思想,等到时间一长,王况做为王家崛起的开路人,影响力也会渐渐的降低,而等这个影响力降低到一定的程度,那么各种各样的想法自然也就会滋长起来,这不是王况可以控制得了的,他能做的也就是在自己在大唐的时间里所能做的,甚至于当他身死之后,自己的儿子女他都管不了。
却是王况多虑了,也或者是他知道太多参与权争者后失败的大多都没什么好下场,知道得比这世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得多,所以王况才有这样的忧虑。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建州水军同样深深的打了他王况的烙印,没有王况的力成,就不会有建州水军的出现;没有王况征东瀛,下建东建南,就不会有建州水军如今这般如日中天的名头,可以说,打从建州水军建立的那一刻起,不管是谁,说起建州水军,都绕不开他王况去。
而且,王况也早忘记了,当初成立建州水军的时候,朝廷各大佬曾经一致的通过决定,建州水军只是挂名在建州镇将府之下,而实际的指挥者就是王况。这不能怪王况,王况除了对楼船的关注度比较高外,其他的事情他几乎也没怎么过问的,就连打东瀛,那也是黄大的一怒之下而为,并不是王况下令去做的。
但皮三却从王况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点的冷意,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娘咧,哪个龟儿子说的建安侯好说话的?这下建安侯不高兴了,早知道就自己去找巡察衙门好了么。可再一想,更是冷汗淋漓,幸亏自己来问了这么一下,要真的冒冒失失的跑到巡察衙门里去要人,哪怕再是低声下气的求人,要被建安侯知道,怕是没有好果子吃,还好,还好来问了这么一下。
“嘿,二郎你莫非忘了?圣人可是说过,建州水军是听你调派的,当时这话还是某传给业嗣和王家那小子的,你不记得,某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的,业嗣那还有圣人的字喻,大郎你应该是见过那字的罢?”徐国绪身胖但心思灵敏着呢,常年在宫里在那大染缸中,哪能听不出王况隐藏在话语里的担心来,就提醒王况,也是敲打敲大皮三,你看见没有,圣人可是说了建州水军归建安侯管,可建安侯竟然不肯管,不想要这个权,都忘了这事了。
“嗯,见过的,李镇将将那字条给某看过,本来当初也是想让某到水军来的,但某想到小东家怕是不喜过多的参合到军政,就推掉了,不然现在这水军副将,估计也该落到了某头了罢?”黄大咧嘴一笑,一口白生生的牙在跳跃着的火光映衬下,闪闪发光。
“嗌!那是你大郎不想离开二郎,不然你现在开口试看看,别说水军副将,某家估计圣人会直接封你为主将,把王家小子调到渤海去了,又或者干脆按二郎以前说的,拨出一军去渤海开府,任命你为主将,这都是有可能的,啧啧,真是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兄弟,二郎不喜权,你大郎也不乐意,王大郎更是如此,当个司马,比他原来当班头还辛苦,劳碌命啊你们,某家怎么这么不幸,认得你们这一帮怪人,搞得某家也成了劳碌命了。”徐国绪长叹了一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
本来按王况当初的设想,确实是要建议从建州水军中拨出一半人马到渤海去另立一军,以黄大为主将的,但黄大死活不去,而目前又没有适合的将领可以担任水军主将的,因此这事就一直的拖延到现在,大唐现在马战将和帅才都不缺,缺的就是船的统领人才。
皮三一听徐国绪的话,脑中灵光一闪,他知道该怎么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六五章 神兵利器是不可能的
一更到,感谢“五宾龙”的月票。igEN彩宴会比早先估计的还晚了足足一个时辰这才散去,原因很简单,那些踩了艨艟去附近渔村的兵士们,不是载满一艨艟的牡蛎和蟹来,而是艨艟自身载满了之后,后面还拖着两个小舢板,面满满的一筐筐一盆盆的鱼,虾,蟹,牡蛎,还有好几大篓的菜蔬。
却原来是这些兵士去渔村提出要买虾蟹的时候,那些村民听说是水军要大宴用,当下不由分说的将家中所存的全都拿了出来,还不要钱,兵士们敢塞钱给他们他就跟兵士们急眼。用乡亲们的话说,兵士们平日里巡逻着,保得一方平安不说,还天天不辞辛劳的关心渔船有没有回来,没回来的还要去搜索,有建州水军如此的作为,他们平日里出海捕鱼也捕的安生,损失也要比以前降低了不老少,现在水军要大宴了,就这么点鱼获又算得了什么?
有的渔村码头边正好有成片的礁石的,村民听说牡蛎可以烤来吃,而且很好吃后,就自发的又去帮兵士们撬了好多下来,当然了,兵士们自然也就把怎么烤牡蛎的法子传授给了渔民,只是煎蟹相对来说,要比烤牡蛎复杂那么一点点,刚好去的那些个兵士又都是些不会烹饪的,所以也就没教。
不过兵士们拿了那么些海获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也透露出了那煎蟹富来客栈的厨师们都会做,不光是他们,似乎其他去帮忙的酒楼都有学会的,既然大家都会了,就也不妨在送鱼获去酒楼的时候学一学,应该不打紧的。
而有些人家因自家渔船出海还没回的,没有海获,在海边住的,又都知道菜蔬的金贵就将自己家里山种的一些菜蔬也献了出来,如此才有那么一艘艨艟拖着两只舢板的景象。
这三船的东西一来,一下就补充了大宴所需食材的不足,可以说几乎是人人都可以敞开了肚皮吃了。这下时间不延也得延了,总不能放着那么多的食材浪费了罢?再者说了,如今的东治港可不是当初刚设的时候是个外港,现在东治港东有夷洲,北有琉求和东瀛,南有建南,东南有建东十足十的成了大唐的内海港,一丝威胁也无兵士们平日里操练巡逻也辛苦,难得一次放纵的机会,王霖泊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却是苦了那些替兵士们去守营去巡逻的将官了,听着空地的鼎沸人声,自家却要在这里吹海风,羡煞死了也么哥。
然则王霖泊不发话他们也只能将口水往自家肚里咽,去填那嗷嗷叫的五脏官,一个一个打定主意过得两日,非要把王大将军给吃穷了不可,他们还不知道,两天后的请客,王大将军是一个子儿也不用掏的。
大宴持续到快要子时才结束,不过王况并没在那里呆那么长的时间,才吃一半,就被许老头几个拉走了,因为他们对王况一声不吭的放下来的日灶是看不明白,王况走后他们从造大孔明灯的讨论中醒悟过来才发现了那个蔑匠身边的日灶,说是建安侯留下来的,以后每个船都要装那么几个,有日头的时候可以不用柴火烧水煮饭。
老头子们贪吃是贪吃,也喜欢那个热闹劲,但在求知欲面前这些就通通的被赶到一边去了。
至于徐国绪这个吃货,他才不会对已经见识过了的日灶有多少兴趣,那东西简单得很,一看就知道怎么做,而能聚日光的原理么·他也懒得去知道,有二郎就行了,他做出来我用,多省事。所以徐吃货就自己一人一步三摇的在两个建安兵的护送下,回驿站去继续他的烤花蛤大计了。
日灶这东西,跟徐国绪,跟安逸王他们解释起来很费劲,但跟几个老头子解释起来却是省事的多,王况只拿两面镜子摆出个角度一示意,他们就都明白了原理,直呼简单,却都怪怪的看着王况,怎么建安侯就能想出这个来,自家想不出来呢?
许老突然一拍桌子:“哇呀呀,神兵利器呀。”
王况笑笑:“没门,想都别想,你要真有那个闲心去试,某也不拦着,不过某可是把话撂这里了,你绝对是试不成功的,到时候失败了可别怨某。”许老头一说神兵利器,王况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那杜撰出来的古希腊历史里就有一个经典的战役,说的是某人让守在城墙的兵士每人手持一面镜子,将太阳光反射到海面的敌船,结果就那么把敌船给烧了。
但是后人做过无数次的实验,结果却验证了这个所谓的战役水分太大,不要说一千多人拿镜子反光,就是一万多人每人拿一面镜子在炎热的夏天中午,阳光强烈的时候都做不到。原因无他,敌人不是死的,是活的,是随时都在动的,而想要用太阳光聚集起来引燃船只,就必须长时间的将光线聚集到船的同一个点,在敌人动的时候,显然这个根本做不到。
就是敌人不动,想要将一万多条光束都叠加到同一点,也是做不到,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判断,每人都以为自己是正确的,都以为别人照错了,就是指挥官也没办法让那么多人协调一致,除非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凸透镜和球面镜能引燃东西,那是因为它们聚焦后的光斑面积是原来的几万分之一,也就是将一个大面的能量全聚集到了几万分之一那么点的地方去,那个点所接受的就是几万倍的能量,能不燃烧起来么?而想用兵士手持镜子反射光线去引燃东西,只有一个小的固定目标,然后再用几万人,或许可能,船的目标也太大了,如何能烧得起来?再说了,那么远,谁能判断得出来自己的光就反射到了目标呢?手稍微动一下,那边就谬以千里去了。
王况看到的那个视频能熔化钢板,那是那些个小镜用的计算机控制的,这样的控制才能达到精确,要是换了人来,那就是做不到的了/
所以,烧水可以,毕竟不过是将光线聚集到锅底那么大的地方,难度不大,而且烧水焖饭要求的温度也不高。但是想要用来制敌,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这次,许老头是说什么也要试一把,王况也就由他自己去,反正这帮老头子等楼船造好了后,除了搞热汽球外就没了其他的事情可做,就当是他们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老年人最怕闲着,一闲下来,他们就会想七想八的,吃饭都不香。
有了一个模板放在那里,也不用王况去解释该怎么做,等王况离去后,他们该拆的还是会拆,哪怕是王况把所有的图纸全都画给他们,以这帮老头打破砂锅闻到底的性子,依旧会按捺不住手痒痒的将东西给拆到不能再拆了。所以王况也不给他们留图纸,就让他们自己琢磨去,没有图纸留给他们,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做出很大的改进来呢,而有了图纸,那就给他们造成局限了。
回到驿站的时候,一盆的花蛤已然被消灭了一半了,却是徐国绪拉了黄而娃及几个小吏在那里烤着吃,还有一盘是炒的,驿站不比得军营,所有人可以说只能是轮休,而没有什么旬假月假的,要是碰到年头年尾,往来官员一下多了起来,他们就得连轴转的忙一两个月,才会有喘口气的时间,尤其是东治港驿站,比其他地方的驿繁忙。
见王况回来了,黄而娃连忙起身迎了来:“二兄,二蛋已经将他的父兄都接了过来了,还有制鱼肚鱼膏的工具也都一并运了过来,您看是现在把他们叫来还是等明日?”
“不必了,这么晚了,他们奔波一天,赶路也累了,明天也不用见我,直接让他们将金钱鱼给处理了就是,我的原则只有一条,除了鱼肚是单独另制外,其他的东西,所有,记得我是说所有,包括鱼鳞鱼骨,能处理的都处理起来,只要能保证可以入口,好储存就行了,怎么做,某不过问。”黄唇鱼混身是宝,全身都可以入药,如果只为了一个鱼肚,却也浪费太多了。
“如此,某明日就去安排,族中老人对这个也很重视呢,已经拨了银钱过来,准备在这东治港寻个好去处,僻出来专门给二蛋他们家做这些东西用,只是二蛋他阿爹舍不得家中的几亩薄田,说是没耕种荒废了可惜了。”
“切,几亩薄田算什么呢?那个啥,而娃啊,你去告诉他,就说要是这鱼肚鱼膏制好了,内府以后就在这东治港设立个那个什么,二郎,你说的是什么来着?”徐国绪将黄而娃的话听得真真切切的,就插话道。
“办事处。”黄大斜了一眼喝得满脸通红的徐国绪,坐了下来,给他筛了一瓯蜜糖水,递了过去:“把它吃了。”
“呃!”徐国绪打了一个嗝,接过蜜糖水咕嘟几口就灌了下去,“咦?这酒咋没个酒味呢,恁甜?哦,刚说到哪,嗯,是办事处,在东治港设个办事处,就让二蛋来主事,官职么,某家现在还应承不了,得回长安跟吏部那帮家伙商量商量。”
第五六六章 李大胆出事
第五六六章李大胆出事
徐国绪虽然权势大,但品级却不高,还没有王况那样可以直接任命流外官的权限,而且王况能直接任命,那也是他的仪同府司的待遇的权力,并不是他的品级权力,仪同府司只比开府仪同三司低一级,效果不同,开府仪同三司是固定的正一品待遇,而仪同府司则是浮动的,有点类似见官大一级,但也不全是,最高也只能到从三品,也是没法和长孙无忌及程老魔王他们比的,他们可以任命从九品的官员,不过却是没人用过,谁都小心翼翼的,这个任命权,可是双刃剑呢。
只有王况没这个顾虑,他一介散官,没有实权职位,当然不用顾前顾后的,可以说,王况是李唐开国以来唯一一个有权任免实权职位官员的散官,若要严格说起来,王况的权其实还真不小,不过王况也是明白,他有这个待遇,那和他的特殊地位是分不开的,如果他王况现在担任了某个实权职位,那么这个权力自然也就要被李世民给收了回去。
内府里可不光光全是寺人的,内府也有自己的器监,也有自己的作坊和田地,也还有一些需要经常到外地去采买的人员,这些人就不是寺人了,比如说皇庄里的廖小四。通常,内府会在一些产出地放那么一两个人常年驻扎,为的是监督产出物的质量,比如说前年就往建宁派了两个人,一个负责监督要送到宫里去的瓷器的质量,这时候可还没有官窑的说法;一个负责挑选那些好的莲子,这俩人都是住在县衙门里,也没个专门的官职。
但是面对金钱鱼,徐国绪却是心了,就因为王况的重视,虽然他现在还不大清楚王况要金钱鱼来做什么,到底有什么功效,但王况说的,到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错的,所以,徐国绪这回是打定了主意,专门为金钱鱼搞个办事处来,办事处这个词还是他从王况那听去的,不过以前没怎么放心,现在喝了点酒,晕乎乎的就想起来了,都说喝醉了的人,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只不过这个明白是当时明白,过后就忘了的。
黄而娃见徐国绪喝醉了,就看了看王况:“二兄,可是当真?”
“不假,会设个办事处,这事你就放心去做就是,有某在呢,不用怕他明日里酒醒了不认帐。”王况笑了笑,向前两步,招呼黄大一起,把徐国绪给扛了起来,光是王况一个人可扶不起徐国绪这个胖子,喝醉了的人,全身都软,就像一摊烂泥,你扶了他左边,他右边又垮下去了,扶了他右边,头又耷拉下去了。
“嗌?二郎你啥时候多出了个脑袋出来?”徐国绪本来坐着是挺稳当的,说话也不算有多含糊,但一扶起来,酒劲就头了,看见的是两个王况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就眯起眼,想伸手去摸王况的头,却是软绵绵的抬不起手来。
“死胖子,一出了宫就浑然没了个正形,这么点酒也能喝得烂醉。”黄大一边扶一边嘀咕。
“谁说某喝醉了?某家可没醉,心里明白着呢,大郎你刚递过来的是蜜糖水,是不?别以为某家喝了几口酒,就真的分不出来,嘿嘿,某明白着呢。”
把徐国绪扶了进去睡下,王况又出来喝了几杯,刚被许老头拉过去磨叽了半天,又有点饿了。黄而娃面有愧色:“二兄,某真真无用,劝不住徐统领,不然也不至于此。”
“不怪你,这是他自己要吃酒,你劝也是无用,要是某就不劝,由着他吃去,他这也是在长安呆久了,一出来,难免就心情畅快,多喝点也是无妨的。”黄而娃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怎么样?想出个章程没有?某建议你呀,抽个时间回去跟知远兄商量商量一下该怎么做,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么。最好能得到使君的支持,那么开展起来就可以施展开手脚了,若是没有地方的支持,你这驿站,也就只能还是如此,小打小闹而已。若是有了他们的支持,你以后的成就,不会比知远兄差,那么你们黄家,就也一门出两吏,算得是个名门了。”当然如果黄而娃真的做成功了,他的成就就绝对远非一个县令的品级那么简单,那可是一国邮局的局长啊,至少也是个和一州刺史相当的人物,要是影响力大了,甚至能盖过道御史去。
想要将民间信件纳入到驿站的日常工作中来,可不光光是人力这么简单,人力好办,大不了把长溪黄家的子弟都拉来专门从事这个行当就是了,可道路这一方面,却是需要地方的配合的,而且,驿站的民间信件函使还要有一定的通过优先权,这也需要当地的配合,要是跟地方没有沟通好,人家给你使个绊子,吃亏的还是自己。
第二天,日头才刚跳出海面,王况就被港口方向传来的一阵阵号角给吵醒了,王况有些纳闷,这号角应该不是日常的号角,否则昨天应该也会吹响的,军营里,突然的吹响并非平日固定时段的号角,必定有事。
正要下床穿了衣服去看看,就听得门被敲的砰砰作响:“小东家,小东家,出事了。”
王况大惊,这是黄大的声音,以黄大沉稳的性子都能来敲他的门,这事情必定不小,而且和自己或自己的人有关,他也顾不穿衣服,直接披在身,就三步并两步的去打开了房门,门外,果然是黄大,一脸的焦急。
“什么事能把你黄大给急成这样?”
“是李大胆,是李大胆啊,他被人打杀了”黄大也不管王况是不是穿好了衣服,一把背起王况就跑。
“怎么会?”王况突然觉得轰的一声,脑子一阵阵的发麻,他还清楚的记得,这次他从建安动身来东治港的时候,李大胆的老母亲还托王况带了一身她亲手缝的袍子过来,央王况在东治港寻了人给李大胆捎去,说是怕春来孤身一人在外面跑冻着了。那一脸的的思念和慈祥,让王况都不忍心告诉她说其实李大胆也就是李春来在建南以南那个地方是没有冬天的,因为那样一来,会让老人家因为儿子没法子穿她缝的袍子而失落。
“具体情况不大清楚,某也是刚听王将军派来的人说的,说的不是很清楚,只说李大胆被人打杀了,要某来通知小东家赶快去军营大帐,王将军请你去议事,他自己则要赶着回去跟他家人告别,说怕是要开拔了,刚那号角就是召集号,三通号响后,队伍就要集结完毕。”水军不同陆军,陆军以鼓为号,但在海,鼓声容易和海浪声混在一起,所以就改为用海螺吹螺号。
黄大的脚下步子很快,半柱香的工夫,就把王况给背到了军营门口,守门的军士见是黄将军背了个人过来,也没查腰牌,就放行了。对这样的兵士,以王况的想法是不会责备他的,做人就要懂的去变通,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他拥有通行的权力,却还要纠结于一个腰牌,那就是死板不懂得变通,王况是不看好这样的死心眼的,这样的人执行起命令来自然是一丝不苟,但永远也成不了将才和帅才,因为他缺少了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灵活,说难听点,就是死心眼,将领当然喜欢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部下,当然要褒奖了,但王况不喜欢。
不大工夫,王况就被背到了军营正中的大账里,说是大账,其实只是个叫法,意思就是一军统帅办公所在,并不局限于非要帐篷的,眼前的大帐就是一个典型的固定建筑,一个衙门。黄大一路的飞奔进去,直到了正堂门口,才把王况放了下来。
正堂的正中间,一副担架,担架躺着一个人,王况前去,果然是李大胆,不过让王况稍微缓过一口气的是,李大胆还活着,只不过气息微弱罢了。
“大郎,传我信令,十万火急,把应郎中调来,记得不要让建安那边知道大胆出事了。”见李大胆命还在,王况的心安定了许多,连忙叫黄大。
黄大应声而去,他一路背着王况飞奔而来,却依旧是脸不红气不喘的。王况对这时代的用语实在是有些无语,打杀了,可以是杀了,也可以是打了,但二者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前者死人,后者人还活着,一死一活,这个刺激可不小。
定下神来的王况,这才看到王霖泊正站在自己身边,边围着一圈的将领,其中有不少人是熟面孔,都是建安子弟,看来这个水军的将领里,建安子弟还是占多数的,谁让平东瀛的功劳太大呢,那么大的功劳就只几百人分,所以个个都蹿得很快。也有些陌生的面孔,他们也是没见过王况的,但昨天王霖泊亲自陪同王况去船厂,穿军营而过,他们都知道,是以对王况能指挥得动黄大也是见怪不怪。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况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心里直骂,也有些怪武元庆,你手下也太窝囊了,三百人保护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第五六七章 还是海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况心中恼怒,但李大胆之事和王霖泊是绝无相干的,这事王霖泊是一点责任也无,李大胆去的地方,可是在建南军以南,真要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也应该是武元庆。但眼下并不是找责任人的时机,最要紧的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本来李大胆这会儿应该是在印尼群岛转悠的,再往南走,就是澳洲大陆,而往东走,那就是建东,无论如何,那个地方应该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可以视大唐的三百建南军如无物的,就是王况一直在找的矮人一族,也不是嗜杀成性的,他们相对来说,比人类还更和善,这是后世最为流行的推论,因为就找到的所有远古矮人骨骸里,没有刀劈斧凿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发现任何同类相残的迹象,反而是年代近的面,有刀箭伤痕,那是人类干的,和矮人无关,正是因为人类的扩张,使得矮人失去了生存之地,逐步的走向灭绝之路。
但是,李大胆却是突然的来到了东治港,而且还是昏迷着来的,身穿着单衣看不清,但脸几道新疤和手臂的明显是刀伤留下来的疤痕是清晰可见,这让王况怎么不恼怒?
“建安侯,某也实在不大清楚,人是海客带回来的,不是从建南来的,据海客所说,他们也是在出海寻宝回程中,碰到了一身是伤的李大胆。这才把他带了回来,不过李大胆得船后,就开始发烧,昏迷不醒了,是以,海客连他们救来的是谁也不知道,直到今晨,他们抬了李大胆下来,正好码头值守的里有个建安子弟,将李大胆认了出来。故某就让人将他抬到大营里来了,建安侯也不用多虑,某已经让人去闽县请最好的郎中过来了,午前便可到,镇子的郎中也就须臾就到。”随军郎中处理伤科拿手,但对其他的病症就不是那么在行了,所以王霖泊干脆也不让随军郎中来,而是派了两路人,一去去镇子请郎中。一路去闽县请郎中,闽县好歹也是福州衙门所在。药堂也有不少,有名气的郎中也不缺。
“那你刚刚吹号召集兵马又是怎么回事?既然都不清楚,你召集兵马做什么?”有了头晚徐国绪的提醒,王况现在记着王霖泊是要听他号令的,对王霖泊也就没那么多客套了。
“某先召集了兵马,一俟李大胆醒转,只要他说清楚是谁人所害,某就第一时间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王霖泊说得是斩钉截铁,前天王况就平白送了个大功劳给他。虽然还不知道那功劳是什么样的功劳,能大到哪里去,但是建安侯可是从来不送小功劳的。所以,王霖泊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胡闹!”王况哼了一声,“就算知道是谁人打杀的,你没个准备周详怎么去?你认得他们的窝在哪么?那一带岛屿众多,海峡林立,一个一个去找?那要找到什么时候?等等!某知道是谁干了!这帮天杀的海贼!”
海峡。没错,是海峡,王况自己的话把自己给点醒了,就在爪洼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的海峡,在后世的东帝汶以西的一大片海域里,后世西方许多探宝人打捞到了许多沉船,其中以唐代沉船最多。尤其是在苏门答腊及爪洼这两岛间短短的一段海峡,探明的沉船就有百艘。几乎都是唐代的船只。在打捞来的船中发现了被海盗洗劫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一带盘距着至少一股势力不小的海盗。
整个东南亚诸岛,有建南军在吕宋扼守住北边,其影响力已经遍及了整个菲佣群岛,而东边有建东,其影响力也扩散到了西边的新几内亚岛,而新几内亚岛,目前还是荒无人烟,确切的说,只有一大片的原始热带雨林和沼泽地,可以说,剩下的就只有一大片的大巽,训他群岛是目前大唐所掌控不了的,
菲佣群岛,也只有小吕宋有人住,其他的岛屿一样是没任何人烟,而且建南军也是经常派人去巡逻;新几内亚岛,已经被林荃淼划到了建东县里去了,那是相当于六七个建州那么大的地盘,使得建东一跃成了目前大唐面积最大的县,同样也使得建州重新夺回了天下第一大州的位子,只是如今建东在原来图家所在的几个岛的人口一直都不够,是以,林荃淼现在也没那么大的精力去开发它,所以岛屿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命名,都是按建东人的习惯叫法,叫西大岛。
至于后来叫马六甲海峡的,北边就是目前的南亚强国真腊的势力范围,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李大胆出事的地方,应该是后世的印尼西南部的一大片群岛一带,只是,那一带的海域十分的宽广,在李大胆这个当事人没醒转过来之前,大唐水军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王况一直忘了这一点,后世的他对那一带的历史也不大关心,所以看过资料,也就忘了,刚刚就是自己的一句海峡林立,让他想到了这点,百来条沉船,说明那里的海盗存在时间绝对不短,而在中唐以后,东南亚诸岛先后都有土著部落盘距,因此海盗存在的可能性就是在初唐。
“等李大胆醒转后再说。对了,那帮海客呢?现在何处?”王况叹了一口气,建州水军再是强大,那也只能是针对一岛一国而言,什么时候能够学学老米,在世界各地都有军事基地,那就好了。
“那帮海客被留在了东治港,某担心建安侯有话要问,就没让他们离开,不过,据说,他们是在真腊林邑正南边的一个小岛发现李大胆的,他们还去岛查看过,一点人住的痕迹也无,是以判断李大胆当是被海流冲到那个小岛。”王霖泊是做过了功课的,王况问什么,他都能答得来,看来应该是详细的询问过那帮海客。
海客的船只航行路线并不同于东治港口往来于建南和建东之间的定期航船,他们更多的选择是过琼崖后一路向南,因为那一带有许多的大岛,荒芜人烟,人迹罕至,这就是海客们眼中的冒险乐园,而有部分自己有船的商人,也大多会选择这一条路线,穿过大巽他群岛,取道印度洋,将丝绸茶叶及陶器卖到天竺去和真腊等地,换来天竺的珠宝和香料,只不过现在从事这一航线的人不多,还没能形成规模效应,因此虽然比海丝绸之路要早好多年,却不被认为是海贸易的发端。
“算了,放他们走罢。”王况已经可以确定,做下这事的就只能是那一带的海贼,海客不会也不敢对大唐军队下手,也没那个理由和必要。而对那一带的了解,王况虽然曾经是不大关心,但也要比现在大唐最有经验的海客了解得多的多,因此,将他们留下来没有任何的意义,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人家海客用的就是时间去赌命运,自己犯不着耽误他们的时间,非要等李大胆醒转过来才放人,王况对豪强很强势,但对平民却不会。
“那某就去让人吹号取消先前的召集令了。”王霖泊拔腿就要走,召集令可不是开玩笑,一通号准备,一个时辰后第二通号起所有的将士就必须都在营地里收拾东西,再半个时辰,三通号响就要集结完毕,而如果集结完毕了大军却不开拔,他这个主将的威信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水军不同陆军,陆军要集结是不允许家近的将士回家去告别的,因为担心会走漏消息,而建州水军不同,要集结去攻打他国,那也是走的水路,在目前,还没有民间的船只能快过建州水军的船只的,至于想从通风报信,以目前的道路条件还是没有水路快,因此并不用担心消息是不是会走漏了,所以王霖泊才有了这么个比较人性化的军令。
现在趁着第一通号才响过小半时辰,吹响解散号还来得及,那些离了大营回家告别的将士还没走远,能听得到号声,再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等等,就集结,某估计,李大胆要将身体将养好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不成,而那些海贼的盘距地或者说李大胆的出事地,恐怕也只有李大胆知道了,还得让他带路前去才行。依某看来,建南军那三百健卒怕是凶多吉少了。”武元庆派了三百健卒跟着李大胆,名为也去探查,实际却是保护李大胆,这个王况在当初得知消息的时候就猜了出来,而能将三百健卒打散打残甚至可能是全军覆没的海贼其实力不可小看。
如果李大胆能完好无损的站在王况面前,王况还会抱着那三百健卒里也有侥幸逃脱的希望,但李大胆落到了如此的地步,那么三百健卒的下场可想而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六八章 搞个联合演练
二更到.
不是王况夸李大胆,也不是李大胆会什么武功有过人之能,而是王况知道,李大胆当初在图氏一族那一呆半年多,那是几乎天天跟图虎他们下海的,若论对那群岛类海域的了解程度,别说三百健卒,就是三千个加起来也不如李大胆,出事地点虽然远离了建东群岛,但它们的纬度却是大致相当,海洋环境也是相当。
建南军都是些什么人?至少有一半是世家或士族子弟,这些人在考校功夫,那是没问题,可能都还能得到不错的成绩,但他们一没经历过实战,更没经历过海战;二是在生存能力,比李大胆要差了一大截。李大胆之所以叫李大胆,那是因为他胆大包天,之所以胆大,那是因为他好奇心重,而好奇心重的人又都是爱琢磨的,所以论起来,连李大胆这样机灵的人都抗不住,就别说建南军了。
整个大巽他群岛,目前还都是原始热带雨林居多,而建州水军在水作战那是没问题,可那么多岛屿,要是海贼流窜到某个岛,往雨林里一躲,恐怕建州水军到了就只有挨打的份了,米军当年可强大,但在雨林面前,一样对装备差得不能再差的越军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动用橙剂,背了几十年的骂名。所以,有必要在出征前,先让建州水兵们提前适应一下雨林环境,即便是临时抱佛脚,那也好过不抱。
什么地方有雨林,多的是,就六诏境内就一大片,也就是西双"版纳地区。但王况不想让建州水军去那适应,一个是六诏目前还很乖,王况不想被大佬们埋怨他无事生非,二一个是六诏毕竟区,不适合水军演练。
王况中意的是伏罗唐林两州及小吕宋。如果建州水军去伏罗唐林两州训练·一个是可以结合海情况,搞几个抢滩登陆演练,那里也有一大片的雨林,也是适合水军的适应性训练的;再来就是强大的建州水军的到来·必定会让怀有二心的林邑不敢轻举妄动,或许如此一来,他们就再也不会有急着去找真腊这个后娘的心思,要是能就此让林邑服服帖帖的,以后打真腊就能省了许多事,而等真腊拿下了,林邑也就是囊中之物了。
而若是去了小吕宋·则可以跟建南军来个海陆军联合演练,让这两军事先有个磨合,陆军知道水军会怎么打,水军知道陆军会怎么行事,等到去征讨海贼为李大胆报仇,为那三百健卒报仇的时候,就可以水陆并进;同样的,强大的建州水军的到来·必定能够震慑那些刚归附不久的当地氏族和部落。
建南军是陆军,只配了一艘小楼船,而建州水军如果把已经造好的几艘楼船算的话·大大小小的楼船就已经有了二十艘之多,如此强大的船队一字的排开在唐林港或吕宋港,其震撼力可想而知。
王况将自己的想法跟王霖泊详细的说了说,王霖泊击节叹道:“今后谁个还要说建安侯不懂兵的,某一定狠狠的煽他几个大耳括子。”
“某确实是不懂兵,但见过有人这么练过的,效果不错,也就照搬了过来了,某懂的,不过是山川不过是烹饪小道罢了。”王况一笑,他可不敢说自己懂兵,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正说着,就听得大账外风风火火的声音:“哪个?哪个天杀的敢动圣人眼中的李家好儿郎?王家小子,王家小子你给某家马发兵去剿了他,否则某家就去圣人那里告你一状!”听声音·不是徐国绪这个吃货又是谁?
徐国绪一头闯了进来,见王况也再,就吁了一口气:“二郎在就好了,二郎在就好了。”原来这个家伙昨晚醉得一塌糊涂,早却也是被那凄厉的号角声给惊醒了,陆军虽然以鼓为主,但也有号角的,就因为号角的穿透力更强,而徐国绪以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随伺黄门,跟了李世民去围猎过几次,也跟着去校场检练过几次,自然听得出来这号角声和往日里的不同,所以一身的酒马就醒了,等他出得房门,这才得知道李大胆出事了,这还是当时黄大火急火燎的把王况叫醒后,大叫李大胆被人打杀了的话被驿站里的驿卒听到,告诉徐国绪的。
黄大敢在驿站叫,那是东治驿的人,几乎都是黄而娃的心腹之人,不怕消息走露了去,加情急,所以他才敢叫出声来,若要是换了个驿站,他就会一声不吭的背起王况就跑的。
徐国绪一听李大胆出事,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王况,但榧.赶到王况的房门口,里面早已经是人去屋空,他也是心被急糊涂了,也不想想,出了这码子事,王况自然第一时间就是来看情况的,所以徐国绪这才风风火火的闯进大营,要王霖泊发兵为李大胆报仇。
“你慌个什么劲呢,大胆应该没事,郎中就到了。某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不过还得等大胆醒转过来调养好身体后,才能带路去出征,我大唐儿郎可不是任人欺负的。”王况拍了拍徐国绪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徐国绪急,王况是知道原因的,一个是李大胆已经是李世民眼中关注的人物,另一个则和徐国绪明年的出海有关,早在长安时,王况就已经很明确的跟李世民汇报过李大胆目前所做的事,就是要寻找矮人一族,同时顺便为大唐往建南以南扩张先探探路。
对于往南扩张,这一次李世民并没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当王况在他房里的舆图添了东南亚诸岛的位置之后,那一片地方,早已经被李世民视为探手可取的疆域,只是如今人口不足,所以,对这个还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才能彻底掌握的地域的渴望远远不及王况口中吐出的矮人一族。
矮人是不同于人的存在;矮人和毛人一样,都是人的兄弟,不过是人的发展更快,矮人其次,毛人最差;矮人性格温和,不喜杀伐等等这些从王况口中吐露出来的消息让李世民对矮人充满了好奇,难道除了人之外,还有另一种一样可以造刀弓,一样可以耕种的物种?李世民不同于晋隋的君王,他对格物,对地理的兴趣那可是大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匠官在朝廷中的地位达到了有史以来的空前高度。
简单一句话,用王况的形容就是,李世民对科学和世界真相的渴求度不低。所以当场李世民就拍板了,如果李大胆能在徐国绪到吕宋港补给之前就找到矮人,那么就要徐国绪绕道走一遭,一来看看矮人是个什么样,若是真的是与世无争的,那么大唐也不差那一个两个岛屿的,就扶持他们一把就是了,若要是凶残之辈,那没得说,铲了就是。
这不是跟王况一样的感觉地球只有一个人类太过孤独的心态,这是一种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李世民宁愿每年去洛F&就食也不愿意和百姓抢吃的,每到大灾就会毫不犹豫的将皇庄甚至行宫让了出来或者干脆拆了给百姓盖房,这些除了帝王心术外,也是有着这样一种的怜悯存在的,归根到底,他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帝王,人该有的情感他一个也不差,同时,也正是因为他是帝王,所以才会有如果矮人是凶残的,那就铲除的命令。
王况自然是无可不可,矮人不同于其他物种,虎豹再是凶猛,再是吃了那么多人,但他们终究不属于智慧生物,对人类的总体根本构不成威胁。而矮人不同,他们是智慧生物,如果他们生性残暴,等他们壮大了,对人类的存在也就会构成极大的威胁,毕竟地球就这么大,资源就那么点。
矮人是不是真的性格温和的,也是一个没有十分肯定的答案的,性格温和只是考古的推测,而西人的以猜测当定论的考古方式,让王况对这个结论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西人的想当然多了去了,比如说恐龙的肤色,皮肤的纹理,甚至肌肉的形状,更离谱的是恐龙的习性,许多都是想当然,都是没有证据的。他们都是根据现代爬行动物来反推的,反推并不一定是对的,也有可能是错的,想要反推,前提是你得有现成的例子做参考,就比如复原古人的容貌,那也是有现代解剖学为基础的,可你有古生物解剖体系么?几千万年的进化历程,可不是你那点的骨骼化石可以表现出来的。
举例来说,谁可以说出恐龙的全身的肌肉各有多少根肌纤维?那纤维有多粗?恐龙的肉是跟鱼一样的质地还是跟鸟类一样的质地?是跟哺乳动物一样还是跟蛇蛙等一样?知道骨骼,你没有其肌肉的形成模式和通常形状,怎么能确定他们的体型?
正是因为李大胆关系到了徐国绪明年的航程,所以他急。徐国绪现在对出海可是抱了极大的兴趣的,他骨子里那种人类对未知的向往早就被王况调动了起来,如今的他,满脑子里都是冒险,探险等等刺激的想法,现在一听李大胆出事,如何能不急?
第五六九章 仙人兵法
第更到。inG.
徐国绪见王况在这里,而且也已经有了安排,自然就放心下来,转而蹲下身子,去看李大胆的伤势,而另一边,王霖泊的心中已经是激起了惊涛骇浪。
看过别人演练?看过谁演练?王况这一辈子都没出过大唐,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打从王况成为宣德郎起,就有人开始关注起这个小郎来,而随着王况的名气越来越大,关注他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王况的身世又从来没有刻意的隐瞒过的,对王况来说,曾经是一名乞丐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人生在世,谁没个落魄的时节?所不同的就只是个程度问题而已。
而王况成为乞儿之前,也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村童,从村童到乞儿的距离并不遥远,至要比长孙无忌当年的落魄程度要好得多,长孙无忌在没碰到李世民之前,他们兄妹在家不得志,总被族人欺负,就连长孙皇后也差点被长辈当做筹码给嫁了出去,就因为长孙无忌兄妹早就丧父丧母。
所以,有许多人都曾经跑到建安来调查王况的身世,王况拦着黄良,由着他们去,谁能知道此王况已经不是彼王况了呢?当第一次碰到孙思邈的时候,王况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担心这个老家伙真的有神仙之能将他的来历看了出来,可最后证明就是他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再后来,在朝廷碰到后世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袁天罡时,已经是处之若泰了。
说白了,袁天罡放在后世,不过是个天文学家而已,对天文对地理的理解程超越了唐人甚多,也正因为他的思想太过超前,所以不得不借助鬼神,借助相卜来增加人们的接受感。他会看相不假,但王况却知道这家伙其实是根据你的言谈举止根据你的知识度,先分析你的性格,然后分析你的学识,进而得出个结论来的因此他算得很准,只能说,他看人很准。至于说什么见到武媚娘时,说贵为天人,若为男身则可为王之类的话,那也只是野史。
依王况猜测,或许袁天罡真有给武家人算过命但是别忘了,武家在李唐夺天下时可是在关键时刻出了很大的力的,那么李唐立朝了,能得到丰厚回报自然是理所当然,而当时,武元庆的才华已经被世人判为中庸,资质平平,当然不可能被委以重任武元爽是次子,无法继承他老爹的爵,当然也不大可能有多大的出息除非他才华横溢,可武家向来没有从文的习惯,武元爽又是个纨绔子弟,他的前途就可想而知了。
再来,说武媚娘的姐姐韩国夫人是“贵而不利夫”,这不废话么,说了等于没说,既然是武家人了,能不贵么?至于不利夫,怎么不利法?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当她丈夫没法做到高官,可以说是她“不利夫”,当她丈夫出了什么事,也可以说是“不利夫”,就算是她丈夫最后当了国公也可以说因为她的“不利夫”使得她丈夫没能当王!所以,最后贺兰安石的早卒就算到了她的头。
而将还在襁褓武媚娘抱出来,袁神棍说什么“极贵验”,那也是根据武媚娘的年龄及武家人的年龄来推的,武家对李唐帮助之大,绝对不是一个国公可以对付过去的,那么就得另有表示,自然就落到了后代身,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不大可能再有多高的建树,长女年纪颇大,此时李渊已经老迈,自然不可能纳她,而只能是二世皇才有可能,可在没登皇位之前,那些皇子们为了在李渊面前博得好感,当然不敢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不会乱来。
因此算来算去,也就是一个武媚娘年龄刚好,等到二世皇位子坐稳了,武媚娘也才十几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尤其是她从小就长的漂亮,还在襁褓中就媚到了骨子里去,阅人无数的袁大神棍如何看不出来?自然武媚娘进宫是几乎可以确定的了。当然武家日后最贵之人也就是武媚娘莫属。
不得不说,袁天罡对人性的把握,对事物的综合分析能力那是非常人所及。可他并不能真的看到一个人的命运。李世民曾经偷偷的找袁神棍躲一边给王况看相,结果袁神棍只给了个“富贵如王”的评价,事后,李世民把这当做一则趣事跟武媚娘说了,而武媚娘为了争取王况,自然又偷偷的跟,由传到了王况的耳中。
王况听了就想笑,富贵如王?蒙谁呢?一个如字就说明了一切,可以说王况的财富多到了能享受到王的待遇,这一点不需要他袁神棍下定论,天下人都知道;也可以说是王况以后可能封王。笑话李世民都亲口允诺过只要王况功劳够大,就可以封王,这也不用袁神棍来说。等于就是说,袁神棍说那一句说了等于没说。
但王况不知道,他刚刚顺嘴说出的那一句他也是见过别人如此演练而已,所以就照搬了过来的话,让王霖泊一下就对王况的崇拜升到了另一个高度去。
王况没出过大唐,谁都知道,但是不要忘了,在建州水军成立之前,大唐虽然也有水军,但并不是属于真正建制的军队,整个的大唐,除了几个郡是明降暗不降,听调不听宣外,大江大河所及之处,都已经是大唐的疆域,水军的存在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因此就分散拨到了漕运和转运衙门,这时候的大唐水军,也不过就是相当后世的城管罢了,当然是无须操练,更不可能有和陆军来什么联合演练的。
而当那些明着归顺大唐,暗中自立为王的郡最后在李世民的雷霆万钧之下连根拔起之后,水军就更没存在的必要了,往西往北,不是大漠就是草原,要么就是苦寒之地,当时只能在大江行船的楼船也就没了什么用武之地,最后只能沦落为运载天使,运载贡品的运输工具,因此大唐在王况提出建立建州水军之前,已经近二十年没再造过一艘新楼船,而建州水军建立之初,就是王霖泊统率着,自己的军队有过什么演练,王霖泊还不清楚?
因此,王况说的那一句话,王霖泊就自然而然的将王况是灶王星君下凡的事情给联系到了一起去,灶王星君不光是负责人间烟火,同时也是管天廷饮食的,如今坊间都是这么说,想来假不了。那么灶王星君和天兵天将们的关系可能就不一般,这从王况现在和建州水军,和他在整个大唐的受欢迎程度就可见一斑。那么问题就来了,看谁演练的?自然是看天兵天将演练么,既然是天兵天将的演练方式,那就绝对是管用,而且是好用,实用的法子。
娘咧,某家竟然得到了一窥天廷兵法的机会,仙人的兵法,就是再烂那也比人间的强过百倍去,更何况这是灶王星君看到过的兵法,能差到哪去?想想下啊,既然称为星君,既然带了个君字,那就是仙之君,是统领一方的大仙呢,在天廷的地位,肯定只高不低的。
于是王霖泊鸡冻了,一张原本就被海风吹黑了的脸此时已经是变紫了,被气血涌给闹的。他在那里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立也不是,真恨不得马就带着手下的将士即刻飞到唐林港,飞到吕宋港去,早早的见识一下联合演练的威力。
“王家怎么了?”徐国绪蹲下身子,见李大胆虽然是昏迷不醒,但是呼吸还是沉稳的,就放下了心来,这才一起身,就看到了王霖泊那个别扭劲,奇道。在外人面前,徐国绪会叫王霖泊一声王将军,而在军营里,徐国绪就没那么客气,只叫他王家小子,因为太原王家以前和二郎不大对付,所以他心里到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怨言的。
王霖泊哪里听得到徐国绪的话,此时的他已经神游物外,心里一个劲的琢磨着演练及王况真真是天来的这两件事,一忽儿想这个,一忽儿想那个,心早就llL成了一团麻,却又不窝心,直觉着一股子的兴奋劲要从胸口蹦了出来,好在他毕竟也当了这么些年的水军统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硬生生的憋住了。
“来了来了,郎中来了。”这时候同在大帐中的将领们虽然不清楚自家主将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但眼尖的就看到了大帐外三四个郎中模样的人,身后跟着背药箱的童子,跟在亲卫身后,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就叫了起来,更有几个建安出身的早早的就迎了去,殷勤的要抢着背药箱,却被童子没好气的瞪几眼而讪讪的缩回了手。
李大胆在建安可是个英雄,要没他去寻了辣椒回来,建安人也不可能富得这么快,可以说,整个建安人如今的财富里,十成中至少有两到三成都是直接从辣椒中受益的,若要算间接的,那起码也有五成,身为建安子弟,自然对李大胆能不能好转是关心得紧的,从最自私的方面来说,李大胆能活蹦乱跳的,就还有可能再为小东家寻到好东西,小东家有好东西了,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建安人。
第五七零章 有好消息
第二更到。。。
王况不是医者,但他也知道,一个病人,在没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病的或者说受的什么伤,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不要轻易的移动,虽然说海客将李大胆载回来的路程中,李大胆必定是被移动了许多次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海客里可没郎中,就算有,也只会三脚猫的工夫,瞧瞧伤风感冒这样的小病或许还行,再难就不行了,若真个有这个本事的,也不至于要用了身家性命去博富贵了,有这么大的本事,随便到哪,都是受欢迎的,根本不用愁吃穿用度。
而作为老兵的王霖泊,也不是没见过什么断胳膊断腿的伤兵,见得多了去了,当然也知道不好多移动,即便以前有移动过,但现在,能不移自然就尽量不移,因此也就只把李大胆留在大帐里,好歹得等郎中确诊了之后才好应对,若是镇的这几个郎中无法诊治,那就等闽县的来;要是闽县的没办法,那就等应郎中来;要是应郎中无法,那就等太医来;要是太医没法,那就建安侯去找到老神仙来。
来的是三老一中年四个郎中,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担架的徐国绪,就有建安兵低声道:“这可是建安侯顶顶心腹的李大胆,也是圣人亲口褒奖过的,你们几个可着心点,不要马虎了,若真要有差错,某等以后可没好果子给你吃。”
四个郎中原本对被王将军亲卫门来请,还说是万分火急搞得就有些惴惴不安了,直以为是王将军有碍了,这回却明白不是王将军,但却也是个不可轻视的人物,李世民夸赞李大胆为李家好儿郎的事,或许其他州县知道的人不多,但在建州福州两地是早就传开了的,都知道李大胆是已经入了圣人的法眼跟着小东家/建安侯飞黄腾达那是指日可待。
有了这么个统一认识,他们自是小心了又小心,一个一个的轮流着前诊禳,然后交头接耳了盏茶功夫这才由一个最年长的给出了说法,说是李大郎君应无大碍,大致应该是长期失水,然后加被日头晒久了,又饿了很长的时间所致,只需要调养一些时日,就可恢复如
同样的他们也说了,李大胆身和脸有多处的刀斧伤,但似乎已经用过了药的,至于用的什么药,他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些伤已经基本痊愈了,所差的只不过是个脱痂长肉的过程而已。
王况不由得对这几个郎中刮目相看起来他们所说的,和王况根据后世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判断基本无差,在海水里久了可不就是会脱水么?那可是高浓度的盐水啊。建南以南,那就是热带,又是大夏天的,日头当然毒辣,饿是自然的了,一船就昏迷不醒,那些海客也就只能灌些稀的给昏迷中的李大胆吃,还算那几个海客仗义,没有丢下李大胆不管,要知道这出海存在诸多凶险,多一个病人就是多一分累赘,他们甚至会有可能因此而将自己陷入困境中。
想到这里,王况把一个建安子弟叫了过来,吩咐他赶刚刚离开大营不久的海客,告诉他们以后只要有富来或者建林分号所在的地方,给养随缺随补,不用他们掏钱,就是他们以后不想出海了,有困难了,也可以随时找富来或者建林寻求帮助。这也算是报答他们一路对李大胆的照顾和救命之恩,若要没他们带回来,李大胆此时绝对已经殁了。
但是,对于怎么才能够让李大胆醒转过来,四个郎中就束手无策了,他们坦言,要将人救醒,就得行针,可他们四个里,除了那个最年轻的曾经学了几手外,剩下三个基本也就能止止痛和呕吐之类的针法,而那年轻的呢,自打学会之后,也鲜少有试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拿李大郎君来试的。
四人都已经瞧了出来,站在王将军身边的那个年轻郎君地位非同一般,连王将军的亲兵都能指使得了的人物,又岂是一个白衣那么简单的?因此在无法救醒李大胆的情况下,自知这趟是白来了,答话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的。
“行了行了,东治港也不是个什么大镇子,能有你们几个就已经是不错了,某等不会怪罪你们,不过你们几个说得也甚是有理,不管怎么着,也宽了某等的心,这么着罢,诊金加倍如何?哦,对了,最迟明日下午,建安病坊的应老头就会赶到,你们要是有心,不妨到时候也来。”徐国绪又是大包大揽的把事情给揽了过去,他很自觉的,在王况身边,他就会将一些琐事都揽了过去,为的就是留给王况时间,好让他能有机会又来个突发奇想,整出什么好吃的物事来或者好玩的物件来。
几个郎中的谨慎当然让徐国绪也是满意的,他既然曾经是一个随伺黄门,于医道也是要知道一点点的。远的不说,就说万一自己伺候的主子要是突发个什么症情,至少随伺黄门也得懂一点急救才行,不然的话,等太医赶来,说不定时间就是差这么盏茶的工夫,就是天壤之别呢。随伺黄门可不是光光会一个察言观色这么简单的,什么都得会一点,这样才能在圣人有需要的时候,随时提供消息或者点醒一下圣
就比如说,要是圣人突然想知道某个数据,又不想半夜三更的去叫醒臣子进宫里来,那么随伺黄门即便不知道数据也得知道去哪里能查得出来,这些数据各部衙门都有存挡的,总不能让圣人什么事情都记得牢牢的罢?天下如此之大,若要圣人什么都记在心,不得累死?所以说,随伺黄门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都是要经过考核的,能当随伺黄门,也就意味着以后在宫里的地位绝对只高不低。
徐国绪一开口,几个郎中又是一惊,这是寺人出生的!又听说最迟明日下午,那名震江南两道的应郎中会来,而且这位太监竟然开口许了他们也可以来观摩的意思,那就是地位不低的太监了,既然他敢许诺,那就是能做到,而且应郎中不会反对,这要是换了使君或者王将军说这话,估计都不大管用的。
于是千恩万谢的拜退,诊金是死活也不肯收的,一来水军下对百姓呵护有加,他们要是收诊金,贪图这么点银钱,若要是被百姓知道了,他们以后还想不想在东治港立足了?估计百姓就是有病,宁愿多跑个三四十里路去闽县也不愿意找他们的,现在东治港到闽县之间的大路可是修得又直又宽,往来的马车多如牛毛,一个时辰不用就可以赶到了。
再说了,人家可是许了可以观摩应郎中诊病的机会了,这可比十倍百倍的诊金都要强,许多郎中那可都是秘技自珍的,一个方子就能保一个郎中几世无忧,别人想要方子,那就得拿他自家的能对等得起来的方子交换,而且自己得了方子只能自家学,还不许外传的。
临近中午,闽县请来的郎中也到了,仔细的查看过后,也给出了先前四个郎中大致的结论。
其中一个会金针的,而且在这一带还颇有点名气,就给李大胆施了针,虽然李大胆没醒转过来,但气息却也显得更加的平稳了,徐国绪和王况也就舒了一口气,看来等明天应老头赶来,应该是有办法的了。
直到这个时候,徐国绪才注意到黄大没了踪影,就问王况,王况也奇怪了,怎么回事,黄大去富来分号,让富来分号的人骑快马赶去建安就是了,这么一去一回,最多两盏茶工夫都不要,怎么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水军的第二通号声都吹过很久了,眼看第三通号就要吹响了,还没回来?
因为两拨的郎中都已经诊过说李大胆无大碍,所以王霖泊就着了亲兵,将李大胆给抬到了富来分号,毕竟李大胆是富来的人,在富来自己的地方,得到的照顾也能更尽心些,军营可不是养病的好所在。
在富来分号里,王况也没见到黄大,问了邝老大,邝老大也只答得出来黄大风风火火的赶来要他派人去建安把应郎中接来为李大胆瞧病,之后就出去了,至于去哪,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个黄大郎,该不会又是想学早年那一出点兵灭东瀛的样,又点了一船出海罢?”徐国绪嘟嘟囔囔,不过讯既又被自己给否决了,当年灭东瀛,那是知道谁干的,有个明确的目标所在,而现在,就连知道是谁干的二郎,都无法确定目标在哪里,只知道是那一带而已,黄大性子暴却又是沉稳的,决计不会做出这么个未经思考的举动来。当初征东瀛,黄大也只是想拿近江氏开刀,不料却是整个东瀛都不堪一击,这才顺手拿下,既然远征万里的去了,总不能空手。
在安排李大胆的照顾人手的时候,王况才想起来昨天答应了尕娃的事,就把自己的安排给邝老大交代了一下,让他尽快的将酒楼旁边的院子推倒了,起个三层的茶楼来,这么好的地段,若只是个茶铺或二层小楼,也太浪费了,三层茶楼临海的窗边,就能很好的将大半个东治港的风景收入眼底,若是水军出海,还能看到壮观的大楼船船队,这可是其他地方的海边酒楼所看不到的景象,只凭这一条,这个茶楼的生意,哪怕就只卖茶叶沫子煮出来的茶,也必定是门庭若市的。
王况和徐国绪就在酒楼用饭,等他们用饭过后,黄大依旧没有回来,倒是皮三颠颠的来了,给王况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第五七一章 “思密达”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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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徐国绪那接到任务后,皮三就很是亢奋,他明白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到了,别人贴着脸想帮建安侯做事都轮不到呢,没想到就这么的落到了自个的头,而且还是在自己没有好声气的情况之下得到的机会。机会可难得,总是要好好把握,哪怕是刀山下火海,那也是值得的。心里这么想,但却并不认为建安侯真会让自己刀山,坊间传言说建安侯对他手下好着呢,都当兄弟当家人看,没看富来分号的那些个伙计么,就是一个跑堂的月钱也比寻常店铺的掌柜差不到哪去,还隔三岔五的来个这假那假的放,刚从建安传来消息说,富来又出新举措了,干满一年以的,就能有出外游玩的机会,还不用自个掏钱。
伙计都能有如此待遇,那么自己直接帮建安侯做事,以后的好处不就更多?哦,不对,不能再叫建安侯了,得叫郎君了,从今日起,自己就要把自己当成是王家的人了,嗯,事事都要从王家去考虑才行,从郎君的角度去考虑才行,这样才不至于出了什么大的岔子。
因此,当他要求的请调巡察衙门的古班头真的来找他的时候,他就满腔热情的一头扎进了人堆里,跟着他的那些兄弟,他暂时还不敢告诉他们说要帮郎君做事,开玩笑,跟人呢,郎君要跟的人绝对非同寻常,真要那帮家伙酒后说漏了嘴,让那帮人跑了,自己的过错可就大了。因此他也只是跟他们说,是帮一个大贵人做事,而且是绝不犯法的事是光明正大的事,看到没?连古班头也来了,官家插手的事能是违法的么?
皮三很有分寸,只是告诉底下那帮游侠儿眼睛放亮了,在街道看到有谁举止反常的,不管是谁就缀去,但绝对不能被人发觉。
等跟那人到了落脚点之后,就回报回来,然后轮流的盯着。这个时候皮三就有点觉得可惜了,可惜东治港如今也没了乞丐一有乞丐就都被富来客栈给带走了,能干活的就干点活混口饭吃,不能干活的也让他们去悲田帮着赶赶雀鸟之类的,赶雀鸟也不累,坐田边,手持一根系了布条的长竹竿,看到雀鸟来了,叫几声舞几下,轻松得紧呢,总也是能有一口饭吃吃胜过在街乞讨招人白眼,吃的也还不是残羹剩饭。
皮三还不知道自己要盯的是什么人,本来昨晚说是邝老大会带人来,那人会带了他去认人的,但一直到早都没人来,皮三却是不想等,在他看来,不管要盯的是什么人,这人必定是有作奸犯科的嫌疑的,那么好办咱就看谁可疑就盯紧了,你要心中没鬼,能可疑么?所以他也不等了,直接就带了兄弟们街去,邝老大要找他们却也简单,将富来的布幡换一个他们就知道富来客栈有事找他们了,以前就是这么干的。
古班头倒也道,知道了自己是在皮三的央求下才调了过来的,而且是和富来分号挂勾的事,那么就只有建安侯了,昨晚他也是参加了大宴的,不过呢,也就匆匆的吃了几口,就来替底下的衙役巡街了,但就那么一段时间,也让他知道了建安侯来东治港了,因此死活不肯号令皮三,只说自己是来协助皮三的,皮三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
于是就有了一明一暗的两拨人,明的是古班头带着一个衙役着了制服在街巡逻,见到有谁可疑的就前盘问几句,这是他们原本就有的例行公事,常来东治港的人都知道,早就见怪不怪。暗的一拨就是皮三原来手下的几个游侠儿,有的就坐在茶铺的角落里,有的就混在码头等活的挑夫堆中,有的则似乎无所事事的在街闲逛。
就在今儿早,机会来了,水军大营里莫名其妙-的吹了那一通听着渗人的号角之后,随后就是一大帮的兵士从军营里往外跑,皮三眼尖,瞅来瞅去,往外跑的全是在本地安了家的将士,就略约有些明白大致是水军要出征了,这却是打的谁呢?
皮三在猜,自然也有人猜,就在皮三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个走在他前头一直没说话的外乡人突然开始叽哩咕噜的说起了话来,本来么,他们没说话,皮三也不大会注意到他们,他注意的是那种贼眉鼠眼,目光到处亓L飘的可疑人物,那俩家伙除了走路姿势有点别扭之外,其他都还正常,走路别扭又有什么了?说不定他们是某个富贵子的童,昨晚菊花被摧残了许多次呢?所以皮三是真没拿他们当回事,这东治港天天人来人往的,天南海北的都有,甚至还有胡人不远万里的到东治港买了船引下建南的,所以,有什么样的人,都没啥希奇。
就是当回事那也是没的办法的,俩家伙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皮三楞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本来他都想落下几步,懒得听那呱噪又难听的胡音了,突然一句“思密达”从一个家伙的嘴里蹦了出来,这下皮三来劲了,好呀,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建安侯可真真神了,就算准了这帮家伙会成天的将“思密达”挂在嘴,昨晚特地的叮嘱了一声,这不,马就用了。
于是皮三背在后面乱晃的手就做了几个手势,不大一会工夫,他手下的大部分人和古班头就全集结到了这条街道,从街头到街尾,每隔了几十丈就有个人,只留了几个人分别守在码头和东治港通往外界的仅有的两个路口,以防万一。列位要说了,不是说皮三手下就那么几个可用人么,不是说古班头就来了俩么,怎么一下有那么多人?说来见笑,这东治港就这么一条街道,由西向东北偏东,然后又弯向东南偏东,是根据闽水出海口的江岸走势修的,也不长,两三百丈而已,街道两边全是店铺林立,没一个住家的,住家全在南边的店铺后面的小巷子里,每个小巷子都是死胡同,因为再南边一点,又是一条小沟渠跟街道是平行着走的,一直通到船厂里去,这是船厂挖的沟渠,沟渠两边都用高高的墙拦着,不要说常人,就是飞贼也翻不过去,而沟渠的源头依旧是闽水,有兵士把守着的。
为嘛要费这老大劲的大老远从闽水引沟渠过来呢?船厂不就在海边么?这就和水质有关系了,船厂是在海边,可那是海水,海水是不能用来调漆啊什么的,船厂里造船也是离不开水,许多地方都要用到水,而且用量不小,挖井,离海太近,水也是咸的,于是就干脆从闽水引道沟渠过来。
于是,只要在街道间隔着一站,想要盯的人就没跑,就算他们拐到小巷子里去,那是死胡同,能跑哪去?皮三等人就天天在街道混的,港口这里那家的小娘漂亮不漂亮,哪家的鸡今天有没下鸡子,哪家的娘子昨晚又被自家汉子给颠得死去活来他们全都一清二楚,自然是不怕他们往小巷里拱,你要拱去,他们还更求之不得呢,那多省事,只消得留一个人在巷口盯着就成,想翻墙,瞧他们走路那别扭样,估计菊花昨晚被捅伤了罢,就这样还能翻得了墙?
安排好人手之后,皮三又从早跟到中午,那俩人并没发觉被人跟了,就在街东逛逛西逛逛,总是离码头不远,还时不时的讨论着两句,不过“思密达”这三字却再也很少冒出来。
一直逛到皮三饿得前肚皮贴后肚皮了,那两个“思密达”这才在他的一阵诅咒中找了个小饭铺坐下来用餐。看他们点的那什么呀?全是素的,肉都不敢点一个,皮三恨不得前去煽他们俩大耳括子:你们好歹也给皮某涨涨脸成么,难到某家跟了半天,竟然跟了俩穷光蛋?这多掉链子呀!
看他们吃饭的速度极其的慢,皮三也明白这俩家伙就是在磨蹭呢,这个小饭铺别看店面小,却是正对着码头的,平日里生意也是不错,都是那些挑夫船工在这里吃,曾经有人想出钱将这个店铺盘下,但东家是死活不肯,这天下谁有那么笨啊,看着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干嘛要盘出去?留着自己以后攒够了钱,就起个两三层的小楼,一层还是给船工挑夫就餐,二层三层咱也整个酒楼,不比盘出去赚得多么?以后想再要这么好的地块,那可就难咯。
算着他们还需要小半时辰才能吃完,就是吃完瞧那穷样,估计还要赖着不走,白吃几碗茶的,再者自己的人可都在这边盯着呢,谅他们也跑不到哪去,皮三这才赶到富来客栈来想抓紧时间填两口,然后去找郎君报信,这可是昨儿个说好了的,自家按富来的管事待遇,从今往后,那就吃全在富来了,不用钱,多滋润。
第五七二章 皮三的心思
搞个网络搞半天′郁闷′晚了20分钟′这章算昨天的天的两章还·的.
可好,皮三才进客栈,邝老大正等着他,见了就告诉他郎君就在后院呢,于是,他连饭也没来得及吃一口,只得从他边过去的一个伙计端的盘里抓了一个馍,三口两口的塞进肚里去,又抢了一个食客喝得剩半碗的汤羹,在食客诧异的眼神里咕嘟咕嘟的灌了个底朝天,完了后才嘴巴一抹,道:“对不住哈,某等不及了,你让伙计再给您一碗汤,多加肉,算是某赔你的。”
邝老大连忙接话:“没错没错,他来不及,您体谅下,这就给您重一碗,多加肉。”伙计被抢个馍本待张口就骂,一听邝老大的话,就不吱身了,转身回后堂去补齐了,临走前还又往皮三的怀里塞了一个馍。
却说王况正和徐国绪守在房里等黄大回来,皮三颠颠的跑了过来,嘴角还挂着两点的馍渣,一进来就嚷嚷:“郎君,找到了,找到了
徐国绪皱了皱眉头,他还真的很少跟皮三这样的游侠儿接触,有点不大适应他们的不懂礻L数,其实也不能算游侠儿们不懂礼数,只是地位的悬殊,游侠儿有游侠儿的礼数,层人物有层人物的礼数。两个团体就是属于不同层面,没什么交集罢了,皮三呢,又是第一次跟层打交道,许多地方还需要他自己去慢慢的体悟。比如说在自己主家面前该怎么来,碰到同僚该怎么来,这都是和他原来的层面不同的。
王况却没这么多的想法,他和徐国绪不同,自己本身就是从下层爬来的,而徐国绪则是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宫里的那一套规矩早就深深的刻到他的骨子里去了,而像是许老春老他们以及器匠监的,都是比较熟悉这一套作为有一技之长的老船匠·这么多年下来,自然也是有礼有节,该尊敬徐国绪的时候就尊敬,可以开玩笑的时候就尽情的开玩笑·分得清场合的。
“还没吃的?”王况笑着问,皮三的心态,王况多少也能体会到一点,但凡一个新员工进了新企业,若是有进心的,除非高位,否则一般都会想办法早点表现出自己的才能来·好被企业所接纳,早点试用期满。如今王况这个团体,就像是一个企业,而皮三,则是新进员工,一样有试用期的,不被主家所认可接受,那么就只有走人的份·因此皮三也是有那么点急于邀功的心态的,这时候事情是不是真的急,他倒没那个心思去判断。
“嗯哪·不过刚啃了个馍,伙计怕某不够,又塞了一个,只是情急下抢了一个客人的半碗汤吃,客人倒也体谅。”皮三嘿嘿一笑,有点表衷心。客人能不体谅么,半碗汤换一碗满满的,还多加肉,一般人都会满意的,也只有那些个较真的人性子拗不过来·才会抓死理不放,非要找抢他汤吃的人论个黑白分明才会罢休的。
“找到那帮人了?”刚刚皮三一进门就嚷嚷说找到了,而昨晚徐国绪交代皮三去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盯着棒子这事,所以王况就断定皮三是碰到了棒子的人了,倒是没想到,黄泽楷他们还没有回信·皮三这边就立了新功,看来皮三确实有那么点运气,当然也是留了心的了。
“郎君果然厉害,被您一猜就中的,今儿个早,某就碰到了他们,有两个,一个似乎是为首的,另一个似乎是手下的样子,这帮思密达要说也真够贼的,整个早,某就跟他们打过至少两个照面,他们楞是一个字也没说,就那走路姿势可怪,撅起个大屁股,活脱脱是后庭被人给爆惨了的样子,要多滑稽就多滑稽,活像两只鸭子。某第三次跟他们照面的时候,还想着要远离这俩腌货色远一点的,可巧不巧,他们就说话了,那个手下最后说了句思密达,要不是正好顺风,街人挨擦人的多,某被挤到了他们身后,还真听不清呢。对了,某想起来了,那俩家伙就是听了水军的号声之后,见了从军营里出来的那么些个兵哥,这俩家伙就开始嘀咕了。”皮三抹了一把嘴角因说话快而溢出的白沫,浑然没看见徐国绪正在那里偷偷的笑,接着又道:
“就那时候起,某记得昨晚郎君说过,那帮人喜欢在后面总说思密达的,因只听了这么一句,担心自己没听个真真的,要是误跟了人,反而把正主给落了,就继续跟了他们去,没想到才跟几步,他们又一句思密达冒了出来,某就知道这会略约是跟对人了,就让巡察衙门的古班头并他的兄弟留意,自家手下的儿郎们得了讯号,也都盯紧了他们,直到他们逛了几圈,就在码头对过的饭铺吃饭了,这才赶来跟郎君报信,也不知道又没跟错的。”
“没错,就是他们了,你们做得很好。只有他们这一帮人才会说思密达。既然没吃,那就去前厅好好的吃饭,跟了半天,也累了,你的那帮儿郎们,也不用全跟着,留一个就够,他们不会跑远的,都吃完了,再去换也来得及。”王况很满意皮三的汇报,很详细,而且也会分析,能将他们开始议论的事和水军的号声联系起来,这就不错了,搞情报,会跟是本事,但会跟又会综合分析就事。
得了夸赞的皮三喜滋滋的退了出去,郎君说留一个就够,但自己可不能马虎,一餐没吃怕什么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吃,就当都存着以后吃了,于是到了前厅,跟邝老大要了一篮的馍并滚水就要给儿郎们送去,邝老大一听说是给那些游侠儿送去就拉住了皮三,一把夺过食篮,转身从柜取了一贯钱给皮三:“哪能就只吃馍呢?既然小东家说了让你们回来吃饭,那就回来,实在脱不开身的,就用这些钱,就近的吃,也能边吃边看着不是?咱富来客栈的伙计,可没有在集镇还要啃馍喝白水的先例,没得落了富来的名头,你若是想害某被小东家责备,那就尽管的将馍送去便是。”
皮三这个感动得呀,就差楼着邝老大哭了,长这么大,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钱,而且还是给他和他的儿郎们吃一顿饭的钱,这可是一个小户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呢。能跟着这么体恤下属的郎君干,就真的是刀山下火海,那也值了,不枉来这世走一遭。
不提皮三感动,也不提皮三回去给他底下的儿郎们和古班头他们分了钱,让他们自己分头去找吃的后,那帮人眼里的满天星星。
房里,王况看着徐国绪:“国绪如何看这事?为什么阿九他们没了信息,大郎也没个影了,但这帮棒子却是出现在了码头?还只有两个人,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不好说,真不好说。”徐国绪摇了摇头,他的懒劲又来了,也只有王况不说话的时候,他才会勤快点,才会主动的将事情揽过去,而当王况一开始思考,他就不大愿意动脑筋了,又二郎这个妖孽般的人物在呢,自己乐得清闲,更何况,昨晚醉酒,今天早早的就被惊醒了,现在浑身乏着呢。
王况也不理他,自己在那里埋头沉思。黄大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么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必定是他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事情紧急,来不及向自己汇报。但问题又来了,如果是一般的急事,大街今天午的建安兵可不少,都在采买一些出征可能会用得的东西,黄大绝对可以拉住一个建安兵,让他来跟王况报信的,但黄大没这么做,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事很大,很重要,也是不能被外人所知的。
自己不能为外人道的事,并不多,不过就是遏制太子,遏制武媚娘,还有一个就是自己想要回去的心思黄大是知道一点的,除了这几样之外,似乎其他的都没什么好隐瞒朝廷,隐瞒他人的必要,对付番国的策略,就是被唐人知道了,就算最后传了出去,那也没什么,这就是个堂堂正正的阳谋,我就是要靠一步一步的蚕食,将大唐周边的威胁铲除掉,就被那些国家知道了又能如何?
最后就是棒子的事了,棒子之事,其实就跟王霖泊说了也没什么,他也会配合自己的行动,本身这就是对大唐有利的,对水军有利的,王霖泊不傻,知道该跟谁配合,什么是他该做的,什么是他不该做不该说的,不需要王况去提点,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太原王家也不会派他出来了。
那么黄大究竟去了哪里呢?王况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收回了思绪,算了,不管他,在这大唐界面,还鲜少有人能威胁得到黄大的安全的,危机时刻,只需要将他的游击将军令亮出来,在这个地界,那就是黄大的天下,不管是军是民,都会帮黄大,用不着自己替他操心
再看徐国绪,这吃货竟然就那么靠在椅子背,歪着个脑袋去见周公了,嘴角还流出一丝的哈喇子,这吃货也没醒来,还时不时的咂咂嘴,定又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王况聂手聂脚的退了出去,关房门,让这胖子好好的睡一觉,胖子太胖,王况可扛不动他,好在那椅子就是躺椅,这么睡虽然不是那么舒服,但也无碍,又是大夏天的,不用担心着凉。
刚出了房门,就见邝老大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在王况耳边耳语了两声,王况脸色都变了。
第五七三章 圣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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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老大风风火或的赶来在王况耳边低声说了两句,王况一听脸色大边,回过身来,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门,对着被他踹门声惊醒但还是迷糊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徐国绪叫道:“快更衣!”
“更衣?为嘛要更衣?这不是好好的么?瞧这样穿着多舒服,再说了,这又不是长安”才说到这里,徐国绪猛的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王况:“二郎,你是说,更衣?”
王况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没错,快更衣!”
这下徐国绪慌了,手忙脚乱的就找他的袍服,还大叫:“水,水,某家要沐浴。”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己的袍服,这才发先原来这是王况的房间,就出溜一下钻出房门。
“来不及了,再说了,你真要沐浴后去了,反而太假了,随便擦擦脸去,记得,不要太正式。”王况一把抓住徐国绪说了一句,转身让邝老大让人给徐国绪送一盆的温水过去,自己也反身关了房门,换了一身的衣服后才出来。
王况和徐国绪不同,徐国绪早气喘虚虚的一路跑到水军大营里,早就是一身的臭汗,本来按他的习惯,是肯定要沐浴的,但刚在王况的房里,实在是太乏了,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王况呢,去水军那里是黄大背了去的,本身并没出汗,只是一身的衣服皱成不像样子,麻布料的穿着是舒服,透汗。但有一点就是不好,非常容易起皱,一起皱就不大好消去,而丝绸缝的衣物则没这个顾虑,怎么捏怎么揉,手一松,一忽儿工夫就平复如初所以多为贵族士大夫所钟爱。
毕竟是宫里锻炼了这么多年出来的,徐国绪的手脚也是很快,王况出房门才一盏茶工夫,徐国绪就已经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门只是那通红的双眼还是出卖了他,谁都能一眼看出来徐国绪没睡好,不过这不要紧。
更衣,这是一个特有的词,指的就是应对隆重的场合,要换庄重的衣服,对王况对徐国绪这样的官身来说,尤其是指穿官服以及要将一身的腌物给去掉洗净。所以,更衣在特定的场合下,也可以理解成是大号。但现在显然不是,徐国绪也不笨,王况一叫更衣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该死的,王况暗中骂到,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出的馊主意正赶这个节骨眼呢,好么,李老二竟然突然的来了还是马不停蹄的从长安一路赶来,速度快到了魏小五的人得到消息后这么多天紧赶慢赶的,也只比李老二早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的东治港。
这下就知道黄大干什么去了,准是从富来出门后得了谁的信报去探查去了,结果必定是留在了他身边,脱不开身了。黄泽楷的下场估计也是和黄大一样,被征用了,而阿九他们那边也是不得停歇,不敢离开棒子们半步的,这就造成了王况有那么一段时间和黄大和阿九他们脱离了接触。
李世民是微服出巡身边跟的人不多,这才应该是黄大没离开李世民身边的原因,黄大是知道自己一心要护着李世民的江山的,同时黄大也是知道李世民对王况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任何人,因此微服出来的李世民的安危就尤为重要,他和王况不同王况在东治港,只要振臂一呼,许多的建安人都会来保护王况,但李世民谁认识他呀?再加黄大知道有那么一伙子的棒子,正在东治港心怀叵测的,所以皇帝的安全,只靠他带的那四五名卫士就有点危险了。
魏小五的人这回是情急了,眼见到自己要找的黄大郎就跟在皇帝身边,所以只好顾不得身份的暴露而找了富来客栈,找到了邝老大。
也幸亏这事情非常的紧急,魏小五将王况留给他的那一半艾叶绿给他当信物用,而邝老大是见过艾叶绿这种田黄的,普天之下,拥有艾叶绿的人不超过十个,都是和王况有着非常深的关系的人,而邝大因为当年献番薯有大功,也得了鸡子大小的一块艾叶绿,被邝大当做了传家宝,供在家里,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一下,所以邝老大是知道艾叶绿的,也是知道持有艾叶绿的人都和小东家关系密切的,因此一见到艾叶绿,也甭管来人是谁派来的,反正跟小东家绝对有大关系,就信了他的话,匆匆忙忙的赶来找王况。
“二郎你为嘛不让某家沐浴来着?”徐国绪是聪明,但再聪明的人从睡梦中猛k的被惊醒了,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更衣,怎么地也来不及过弯来,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圣人是微服出巡。”王况只说了这一句,徐国绪就明白过来了,不再吭声,而是转头吩咐自己那几个闻讯赶来的护卫:“你们把刀兵都解下,放在房内,跟某家去。”圣人既然是微服出来,带的人绝对不多,所以自己的护卫就不能带刀兵,只能是由圣人自己的护卫带刀兵的。
王况不怕李世民来,相反的,王况还是更希望李世民能有空多出来转转,多看看多听听,这样就可以了解到许多他在宫里面了解不到的情况,百闻不如一见,许多事情,传来传去,其起因,其转承就会因为一些细节的东西在传的过程中被遗忘而导致最后会有可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来。
魏小五的人能赶在李世民到东治前就报到王况这里,已经是难能可贵,就算是他们晚李世民半天一天到东治港,王况也都不会惊讶。原因很简单,魏小五手下的人并不能认得李世民,就算是有曾经跟李世民出征的老兵,那也都是远远的见过几次,而且那时候李世民年轻,现在年纪大了,体形外貌等都变化了许多,除非是曾经亲近之人,否则是很难认出来的,可李世民曾经的亲兵,如今也都是富贵人家,哪里可能是魏小五招揽得来的。
这还是李世民这次带了李治小子出来,有那曾经去长安,在建安侯府见过李治的手下看到了,再看李治对李世民的恭敬样子,这才猜了出来,然后是报,然后是着人去长安探听个究竟,这一来一回就驼′误不少时间,再接着就是要确认皇帝这是要去哪,这中间又要去掉不少时间。
事实,魏小五也没想到皇帝会一路向南,而且是行进得很快的,因此他原来并没有打算报告给王况知道,皇帝出巡,本是常事,只消得事在每旬的例行报中说下就是了,但当李世民一行人过了大江之后,魏小五这才意识到皇帝可能就是奔建安或者东治港而去了,只因这些年里,整个江南最为夺人眼球的地方就只有这两处。所以,这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些都是王况能猜测到的,就换做是王况自己,也未必能有魏小五这样的反应速度。
再者,魏小五的手中,还是以马车居多,拉马车的马自然不可能是多好的马,就算是单骑的马,不要说和李世民的大宛良马比,就是和王况家里的几匹五花马也是没的比的,李世民所骑者,可以日行千里,而普通的马,就算是健马,能日行五六百里就已经非常的难得。所以这几下里一综合下,留给魏小五手下人的时间就非常的紧,还得亏李世民毕竟是九五之尊,不可能总这么一路策马狂奔,还是要休息的,就算是他身强力壮,他的护卫也不敢让皇帝如此的劳累了。
所以这才给魏小五的人追并且赶在李世民到东治港口创造了可能。
李世民的出巡既然是微服,自然是对目的地有保密的,好在他们这一行人很是醒目,一路打探下有没这么一行人路过,魏小五的人这才能在最后关头,追了李世民,并且也不敢就这么超越过去,而是绕小道提前到东治港来。
同样的,也正是李世民的微服是秘密的,所以王况和徐国绪也都不能着官服,不过总不能邋里邋遢的去见李世民,所以王况才用了“更衣”一词,以提醒徐国绪这事的重要性,一句更衣就能说明很多问题,若要是跟他说皇帝来了,现在在哪等等,又是要费一番唇舌,王况才懒得费这个力气,一句话就能说明的事情,非要说一大堆,累不累啊。
徐国绪这回也回过味来,李世民的到来,将黄大不能及时回来等等事情的原因全都解释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了,不过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皇帝会毫无征兆的就突然杀过来,难道是不放心二郎?或者说对二郎起了防备之心了?不过这个念头也只在他脑中闪过一下而已,皇帝对王况的信任程度并没有作伪的地方,他曾经也跟在李世民身边多时,对皇帝的心性了解比那些相公还要深,就连破口大骂皇帝的魏征魏老头都得到那么的重用,何况王况这个不栈恋权位,又对大唐天下有这么大贡献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