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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二八章 大比

    第二二八章大比

    还好,还没明确公布今后天下大比的安排,还有两天时间,王况就带了姜洪去找孙铭前,召集了评考局的成员商议。e^看

    最后确定了下来,天下大比每两年举办一次,正好今年没有常举,明年又是学子们的常举,等到后年又空了下来,所以,第二届自然就是后年举办。

    其他州县是不是想办本地的比试,多久举办一次,这都由着他们自己来定,建安的评考局不做任何干涉,反正每届的前百名,都将自动获得参加下一届大比的资格,要是各州自己都要办,那就各州的前三名自动获得资格,天下近百个州,每州三人,算上他们的帮厨,就要上千人了,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如果再把游客算进来,那么到了天下大比的时候,恐怕都会有上万人涌了进来,而建安本城内的人口,也才万来人,再怎么开家庭旅馆,也是远远不够的。

    这也不难,把离建安近的村庄都组织起来就是,至少有十几个村子,都是在建安十里范围内,只要把路都修好了,就没什么问题,这些来参加大比的人,因为都喜欢带上自己顺手的家什,也会带了他们当地特有的食材过来,基本都有马车的,十里地,不过就是辛苦点,坐马车一刻钟也就赶到了,说不定住在外面还更受欢迎,因为那样清静,而且同一州县的还能挤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不光是住的地方不够,就是文庙广场恐怕也是不够大了,那么多人挤一块,不踩出了事情才怪。

    幸好,朝廷将城南和城北都批了,有了这几千倾额外增加的城市用地,可着由王况他们造就是,办法很简单,文庙周边的房子,一亩地换城南或城北的两亩地,建房费用,县里补贴一部分,州里补贴一部分,大约六成的总补贴,评考局也会在今后的两届天下大比后,拿出一部分的收入补贴给这些住家,剩下的就自己想办法。

    如果这些住家不想起新房,而是将原来房子的梁啊瓦砖啊什么的全拆了过去再建起来,只是要挖个地基,筑个墙的费用而已,根本用不到建新房的一半费用,加上扩了一倍的面积,其实算起来还是有赚的,城外的地基是不值钱,但城里的地基肯定是值钱的。

    已经确立了下来,第二届开始就要收报名费了,这报名费的用途就是用来制作前百名的服装,还有颁奖所用以及扩建场地用,还有那些临时招了来照应着的人,也是要付工钱的,这些不可能全由着建州商户们捐款的,那么多款项,一个建州哪里撑得住?报名费是一个收入途径,还有个途径自然就是县里和州里每年会将增加的税收里按二十出一的钱拨给评考局,也就是说,县里州上每增加二十贯的税,就拨给评考局一贯。家庭旅馆也是要jiāo点钱给评考局的。

    对这个决定,没多少人有意见,要是没有天下大比,哪来的人气,哪来的那么多客人,受益的不光是家庭旅馆,还有其他各行各业,大家都从里面得到了好处,拿出点来也是应该。

    但王况也不指望着天下大比的本身有盈利,他的意思就是收多少钱上来就全都用出去,全用在天下大比上,一个是不图这点钱,天下大比给建安带来的人气已经足够;另一个就还是免得留下小辫子给人楸着不放。

    报名费其实并不高,每人三吊钱,就算是有一千人来参加大比,那也才三十贯钱而已,大头主要还是要来自州县拨款还有拍卖。

    没错,是有拍卖,来参加大比的厨师你是用惯了自己的家什,可锅你总不能带着吧?那么就来了,这前十名用过的锅就拿了来拍卖,当然这个卖不了几个钱,会买的主要也是厨师,图个吉利,想沾点灵气罢了。

    但是,由前十名合力烹出的一席酒,那就够yòuhuò人的了,十人,每人做两道菜,一桌菜二十道,只有一桌,只有十个名额,价高者得,王况就不信,一个席位拍不出个十贯八贯的?也只有在建安,你方能同时吃到十个顶级高手共同烹出的一桌菜肴,换个地方试看看,人家愿意不愿意凑一起做菜还两说呢。

    十月初十,天下起了máomáo雨,这时候的石蜡油布就派上了用场。和流水大席相比,这场面可就壮观多了,整个广场上临时搭起的灶台就有好几百,把个广场挤得满当当的,这个时候就不允许旁人围观了,建安的厨师不怕人看,不代表着其他人也愿意被围观的。

    有的是怕技艺被人偷学去,有的是怕围观的影响了他们水平的发挥,反正原因多的是,王况也早就考虑好了这点,为了在最后评选时,不会有人拿着被围观人群干扰而不服,心生不满而闹事,请了李业嗣的镇军前来帮忙维持秩序,没想到的是,王冼竟然也带了他的那帮娃娃兵,有模有样的也在一旁帮着,效果比起李业嗣的镇军还好。

    往往是镇军兵士怎么拦,总也是有人想乘机溜进去,或者说想往前一步,哪怕是站近一步也是好的,但是只要王冼带了他的娃娃兵一过来,建安民众一看,哟,小小东家带着一帮娃娃在拦着,这面子得给,就都很配合的听了指挥,站在广场外远观。

    外地游客见状很是不解的,怎么建安人不听兵士的,反而对一帮小孩童如此尊敬?好奇心重的就问身边的建安人。

    “外地来的吧?”那建安的一听,眉máo一扬,似笑非笑的:“这旁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可这是小小东家带的队,那非给面子不可,不信你往前站一步试试,不用小小东家发话,也不用某揪着你,周围人的眼光就可以将你杀死了。”

    听了的,有的一缩脖子,乖乖的站着不再试图着往前挤,有胆大点的呢,存心要看看,就往前迈了一步,这才迈出去呢,就觉得背后凉嗖嗖的,扭头四处一看,周围的许多人个个对他怒目而视,瞧着明显的个个新衣的样子,就是建安本地人。

    “甘郎君,一会您回去后收拾收拾行李,某家的客房不留人。”

    那迈出步子的一听,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借住着的那个东家么,怎么?这是要赶人,不让住了?那让某住哪去,谁不知道现在建安想找个住的地方比在大江底里捞个针还难?当下赶忙的缩回了脚,垮了个脸陪笑:“某这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先前说话的那个建安人也帮着解释,那个东家这才不再说话,只拿眼狠狠一瞪:“若要是再冒犯了小小东家,那可就再不讲情面了。”

    姓甘的客人这才一缩脖子,对着刚出言让他试试的人一吐舌头:“瞧不出来,这刘东家平日里和颜悦sè的,说话也是非常的和气,某在他家住了几日了,也没见他为摔碎个锅碗发过火,而为了你们口中的小小东家,竟然一下至此。”

    甘姓客人在流水大席前就来建安了的,这几天里也见识到了建安的繁荣和百姓的生活富足,知道有王况这么个人存在,知道建安人都叫已经是宣德郎的王况为小东家,小东家的弟弟自然就是小小东家,现在再看连王况的弟弟都如此的受建安人爱护,不由得也是心生羡慕,做人做到这份上,怕是死也能笑着死,此生无憾啦。只可惜,自己没有宣德郎那样的点石成金之手啊。

    围观的人进不去,那些个开在广场旁观的茶楼生意可就兴旺了,凡是有楼的,楼上靠广场一侧的窗口座位全坐满了人,把个茶楼掌柜乐得合不拢嘴,你要坐你就得吃茶么,吃茶你就得配点心么,不然就那坐一上午,喝半天茶,醉都要醉死你了,别看茶里是加了芝麻huā生没错,可那又能有多少,没个东西填肚子,谁撑得住。

    更要紧的是,这大比的菜肴,可不是像流水大席一样,名次一公布了就开放了吃的,还要让其他参加大比的厨师先尝过,免得他们对比赛结果有异议,等到他们吃完,还能剩多少?你们这些个客人,坐半天,吃茶吃点心,肚子也早就填饱了,少一个人抢,某可就多一分希望能吃上哦。

    为了更好的让大家发挥水平,大比并不限定参加者采用什么食材,只要你烹出的菜好就行。在王况看来,烹饪大赛规定用什么食材和后世的公招规定必须什么学历什么专业干过什么特定工作无异,都是为某个有关系的人量身定做的。

    有的人擅长烹家常小菜,有的人擅长处理海味,有的人擅长山珍,不可能有什么都jīng通的厨师,每个人必定都有拿手的把式,若你规定了必须用什么食材,而某个参赛者恰好最怕的就是这个,这就是不公平,有本事,你评委给我将天下所有菜肴都做出一遍来瞧瞧?没这本事吧?

    不要说这大唐,就是后世,许多地方特有的食材调料,一出了那地方,是想买都没得买的,就像是客家人喜欢用的许多香料一样,只有客家人才有,才会用,其他地方几乎没有。而若是让那些没喝过闽越一带的米酒的人来,看到那碧绿清澈的酒,恐怕还要以为是加了食用sè素的呢。

    因此,惟有不限食材,不限烹调方式,只看结果,才是真正公平公正的比赛。

    所以,现在王况和评考局的成员现在坐在钟楼上,看着下面的食材,简直就是五huā八mén,什么都有。甚至于,王况看到了一家酒楼竟然用的是鳊鱼,也就是武昌鱼,还是活的,也真难为他们了,这么远,想要保证鱼能活,恐怕是拉了一整个大木桶养着来的,估计路上还基本都没活成。

    只不过,这些食材虽然惊异,但基本都是王况见过的,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倒是其他人,见到那些奇形怪状的食材,个个啧啧不已,尤其是见到一家按王况估计应该是福州来的酒楼,拿出了条带鱼来,除了孙铭前估计去过海边,可能是见过带鱼的而比较平静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盯着那闪着银光的带鱼,若不是因为是评考局成员就得呆着的规矩,恐怕早就全跑下去瞧新鲜了。

    带鱼是深海鱼类,很少浮到浅海水面,因为其只要上浮太高,就会因为体内外的压力失衡而死亡,所以,即便是在后世的市场上,也是见不到活带鱼的。王况感到惊奇的是,以现时的捕捞技术,他们怎么能捕到带鱼的?

    如果王况所料不差,这家酒楼要做的就是酒糟带鱼了,酒糟鱼可是地道的福州名菜,后来又发展出了酒糟ròu等等其他品种。可惜了,带鱼ròu质较粗,恐怕会因此影响了口感而减分,王况可以断定,评考局的成员,绝大部分肯定是没吃过带鱼的,并不知道带鱼在ròu质上的劣势。

    王况也没打算提醒一下,作为评考局的人,也是需要锻炼的,也不是谁生来就能做评考的。

    午时一到,钟声一响,就算是结束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倒也没那么严格,有些没烹完的也没人去催促,由着他们继续去做,不过到了最后,还是会根据其完成的程度来适当的扣些分的。

    大多数人是早已经完成,这些人在事先来建安前就已经知道了大致流程,许多准备工作能提前做的就都提前做完了,再说,整整一个半时辰,即便不提早准备,平常的菜肴也够他们烹出好几道了。只有那些繁琐的菜式才需要大量的时间。

    评考们依次走过各灶位,先看型,再看sè,然后是闻香,最后才是品尝。几百个灶位,烹出的菜肴也是上千,有的是只烹一个的,有的是没多大把握,一口气烹出好几道的,评考们自然也是不可能全品尝过去,一千多道,就算每道全只吃一小口,也要有那么大的胃啊。

    所以一般就是如果型sè香三关都不出彩的,就直接的跳过,不动筷子了,这样固然是难免有遗漏掉某道好菜的可能,但速度上却是快了许多,而且,遗漏的也不要紧啊,只要你能提出疑义,并请了五位围观的百姓来品尝后说不错的,还是可以请评考返回来再评的。

    任何一项赛事,都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只能是尽量的往这个方向去靠。

    整个评选也huā去了一个多时辰,一直等到午时过了,这才公布名次,那些参赛者们也都是先围了上去看谁选上了,名单里有没有自己,然后这才返回去挑那些前百名的菜肴品尝。

    人都是不服人的,他们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挤下几名下来,进了百强的,想让自己更进一步,没进的则想挤了进去。

    孙嘉英做的鱼丸当仁不让的得了第一,这些天里,他们没事干就尽做鱼丸了,如今做的鱼丸形状外观上可是比王况当初做的漂亮了许多,型,sè这两位一下就占齐了,再一吃,就把那些自认是饕餮的评考们舌头都差点咬了。

    有xìng子急的,在吃的时候是猛的一口下去,顿时馅中滚汤的汤汁把他给烫的呲牙咧嘴的,却是偏生要顾着评考的微型,叫又叫不得,吐又吐不得,只能强撑着,用舌头拨nòng着最里含的滚烫鱼丸,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扇来扇去,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正如王况所预料的,建林酒楼,山外山,星君酒楼都进了前十,兑现了之前的非建安人至少拿到两个名次的包票。

    杏huā村只进了前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全场就只有他们是拿了酒来参赛的,独一份,能有个代表就算不错了,还能盖过那些菜肴去?

    在看名单的时候,贴在旁边的今后大比的相关变动和规则也都一一的传送了出去,几乎每个厨师都看到了今后的大比是每两年比赛一次。

    这也不错么,某今日没得前百,那么隔一年,怎么地经过一年多的勤学苦练,后年就说不准也有机会呢?

    抱这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这很有点像是第一次的流水大席一样,总有厨师自认为自己的技艺不会比别人差,就几乎都是存了挑刺的心态去的。

    不过,和流水大席一样,名单是当众公布,而且其他厨师也是亲自去检验过了的,所以即便是有疑问的,也大多不会大吵大闹,这么多人,存在水平相当的也是平常,这次没选上的,不外是吸取教训,下次注意就是了。

    远处被拦着围观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等钟声一敲响,就都一拥而上,这次,那些外地客人可就吸取了三天前的教训,再也顾不得矜持,很是积极的加入了疯狂的人群中去。顿时广场上是人群汹涌如过江只鲫,都惟恐自己慢了一步,那好吃的被人吃了个jīng光,尤其是以孙嘉英的灶位前更是如此。

    好在这些天里,孙嘉英和其他人一起做的鱼丸也有上万个,一时间还是够大家吃一阵的,只是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吃到罢了。

第二二九章 拍卖

    第二二九章拍卖

    看着底下涌动的人群,李业嗣对王况笑笑:“二郎,今次可是大丰收。首发”

    旁边站的程处亮和尉迟保玮也是一脸喜气,只有林明不动声sè。

    这次大比,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分获二,三名,而第四名则被邝大收入囊中。算起来,王况的产业就囊括了前四名,除了富来客栈其他人没份外,剩下的几个都有程家,尉迟家,秦家,李家和林家的份,怪不得几个家伙那么高兴,这酒楼的厨师得了天下大比的头几名,酒楼的名气也就越是响亮,以后就是财源广进,日进斗金了。林明毕竟为官年头不少,脸皮早也锻炼得和钢板有得一拼,但心下也是欢喜的。

    王况能有今日,固然有其自身的本事在,但是,若没有孙家开初的大力支持,恐怕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厨艺和许多技艺一样,都大多看年头吃饭的,王况当初还只是个小乞儿,孙家就能慧眼识珠,把王况收下,并给于最大的信任。这要换了其他酒楼,恐怕在当初王况说要试试的时候就把他轰走了。

    这些,程处亮他们早就听说过了的,因此,对王况全力的支持富来客栈他们也觉得是理所当然,不然就不是王二郎了。如今见得富来客栈又取了第一和第四,当然也是高兴,冲着孙铭前道贺了起来。

    其他名次,依次是金陵星君酒楼的二郎蒸鱼第五;睦州醉仙楼的糖醋鱼第六;饶州四德楼的罐闷狗ròu第七;福州南倚楼的酒糟带鱼第八;遏跃根的烤全羊得了第九;第十名落到了一个致仕相公家的厨师头上,一道很平常的家常豆腐。

    前十名里,和鱼有关的菜肴就占了四个,前百名的也是差不多情况,烹鱼的人占了四成。王况这时候才真正的理解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意思来,鱼,在古人的餐桌上,绝对是上等的美味,所以才会和熊掌排在一起被人拿来比喻。

    这次的大比,除了建林酒楼,星君酒楼和山外山拉来参赛的酒楼比较远外,其他的都基本是建州周边的州县,也是大比的名头还不够响亮,影响力不够的原因,若是全天下的人都来参加大比,这名次估计前几名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动外,其他的名次可就不会是这样了。至少,前百名里面就要刷下一半下来。

    遏跃根的烤全羊跌落到了第九,这和这一年多来,他的烤全羊名声大起,吃的人多了,包括现在评考团的成员,大多都是吃过好多次的,吃多了,就不觉得新鲜了,所以这个有点影响。

    如果是按王况自己来排名,遏跃根的烤全羊绝对可以进前五,像是后几名的菜肴,其实以王况的挑剔,最多只能排在五十名之后,尤其是那道狗ròu,要是王况来选,管他好吃不好吃,首先就给刷掉,坚决不给排名。

    王况不吃狗ròu,不吃猫ròu,不吃兔ròu,他连拿筷子去夹的勇气都不会有。

    但王况也知道,他自己不吃,也不能强迫要求别人不吃,而且他一直信奉这样一句话:我不吃狗ròu,但我坚决捍卫你吃狗ròu的权利

    以前有个朋友,大家结伴出去玩的时候,有人点了一道狗ròu,那朋友愤然的摔碗离去,王况理解他爱狗心切,但觉得没必要这样,因为你事先没有向大家申明说你是不吃狗ròu的。如事先有说的话,恐怕为了照顾到爱狗人的心,就不会有人点了。

    倒是那道家常豆腐,能被选为第十名,很是意外,王况也存了想尝一尝的心思,不过现在没必要和百姓们去抢那一口,反正还有前十名联合做的一桌呢,到时候让那厨师也做出这一道来,自己再尝就是。

    能将一道很简单的菜做得不简单,这,就是真本事。

    就在大家都在争着抢着吃的时候,文庙前的台子上,孙二和李管事(还是叫回李管事,省得和林明府上李管事的兄弟李管家搞hún了)一左一右的站了起来,身后跟着个李大胆,孙二一敲铜锣,李大胆就扯起嗓子吼了起来:“下面开始拍卖前十名厨师用过的器具和由前十名联合烹制的一桌酒席座位。”

    孙二脑袋机灵,反应灵活,口齿伶俐,善于察言观sè,自然是拍卖的最好人选,李管事稳重,正好可以压台子,和孙二正好是搭配,尤其是孙二在建林酒楼实习了半年,眼界开阔了许多,用孙二的话来说,那就是如今即便是拿了万贯放在某眼前,某眼皮也不带眨一下的了。要做拍卖师,你就不能让人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个端倪来。

    李大胆呢,则一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怯场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就根本找不到,加上他平日里嗓mén就大,所以这个场合派他来动嘴巴,那是最合适不过。而且,他和孙二一直很有默契,这俩活宝加上高三,三个人一直嘻嘻哈哈打闹惯了的,彼此之间一个小动作,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说什么,所以,两人的配合加上李管事的稳重,这个拍卖的结果,王况一点也不担心。

    拿来拍卖的工具,几乎全都是锅和铲及案板,只有遏跃根的烤全羊用不到锅,不过他却是将自己那一架用了一年多的烤架给捐了出来拍卖,说只要拍完后,再给他制套新的就成。

    算起来遏跃根在建安人眼中也是个传奇,这个胡人汉子,还在小东家行乞时就一直帮着哥俩,时常给他们留碗羊汤,帮着小东家兄弟熬过了难关。如今小东家发达了,他也跟着致富了,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也正因了遏跃根帮助王况这个原因,所以现在只要建安一出现乞儿,没两天就会被各酒楼店铺带了去,或是当伙计,或是打杂,有才能的就发掘,没才能的也能让其填饱肚子,有个安身之所在,要是有想返乡的,也大多会资助一二,谁知道日后人家会不会发达呢?

    事实上,遏跃根自己可不光致富了这么一个感觉,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随着小东家在建安的名声日隆,建安人对他也越发的敬重了起来,以前要么叫他遏老汉,要么直呼其名的,现在已经很少,甚至开始有人称呼起他遏郎君来。走在街上,碰到的人都是抢先跟他招呼的。这让遏跃跟觉得,长生天已经开始关注起他这个小人物了,瞧现在,不光是自己发达了,连带着兄弟爹娘都被接了来过上稳定的日子。「域名请大家熟知」因此上,但凡是王况有什么事情需要配合的,他都是全力的支持,以前帮着讹了蒲熙亮的银钱,那就是他自己参与进来的,并没得到王况或是孙二等人的jiāo代。

    后五名里面,除了遏跃根的烤架拍了个很高的价格外,其他的工具都是只以市价的三到五倍成jiāo。但是遏跃根的烤架一摆上去就马上引发起了竞争,一个烤架,制造成本不过十几吊钱而已,孙二这边一敲锣,李大胆一喊出起拍价格一贯,马上下面就有人大喊:“三贯。”

    喊的人是姜洪,当初遏跃根自己主动当“演员”,姜洪是瞧见了的,事后又听说并没有安排遏跃根这一出,马上就猜到了这遏跃根怕是和小东家关系菲浅,再后来等到听多了,才知道算起来,遏跃根可以算是王况兄弟俩的救命恩人。

    王况重情义这谁都知道,既然这是小东家的救命恩人,那咱就可劲的捧就是,错不了的,大不了,那烤架就自己扛了回去,然后再请遏郎君指点一二就行了,即便是遏郎君不肯指点,不还有小东家在呢么?自己这么卖力,小东家断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其他人一瞧,哟喝,这不是拿了第五名的星君酒楼的少东么?他对这第九名的烤架竟然这么热衷,看来这东西不错。不行,不能就这么让星君酒楼得了去,他们今年都第五了,再让他得了去,又搞出个什么东东来,明年不还要再压咱一头?这么好的东西,咱也要拿下。

    事实上,这烤架确实是不错的,因为是经过王况改良了的,烤架旁边的铁盒子里,有个简易的皮带传动装置,烤架两边的转轴上,也是镶嵌了铸铁的,每次烤全羊前,转轴上还要抹上油,这能省下摇烤架的人不少力气,所以旁人见那摇烤架的伙计看起来很是悠闲的样子,以为这不需要费什么力气活。

    只有姜洪一个人看到,往往是那伙计只需要摇一点点,那烤着的羊却是转了不少,差不多是伙计摇一圈,那羊就能转四圈的样子。姜洪的星君酒楼当时就在遏跃根的烤全羊边上,姜洪是见了那伙计摇了大约一点点,就用了个chā销将摇柄固定好了,而羊已经转了四分之一圈,等再烤一会,又取出chā销再摇,再固定,很是省事。

    就冲这点,这烤架就值得,所以姜洪一开口就喊出了三贯。

    马上就有人四贯,五贯的一路叫了上去,等到喊出个十三贯的时候,喊的人也剩不了几个了,十三贯已经是不小的数目,没多少人舍得出,大多数人还想着要尝一尝那十个厨师一起烹制的酒席呢,却是不知道,十三贯是肯定进不了的。

    “十七贯”姜洪有过以前和曹老六抢辣椒苗的经验,一下就喊出个跳跃xìng的价格来,完了,还得意洋洋的用示威xìng的眼神扫视了一圈。

    “哈,这个姜少东有点意思,嗯,是个官场hún的料。”程处亮一见姜洪的样子,就笑了起来,对王况说道:“看来他不把这价格给抬到三十贯是不会罢休了,莫非这是二郎你事先安排的?”

    “况可没安排,拍卖讲的是公平公正,再说了,就这么几十贯,值当么?”王况笑笑,心下也知道姜洪想的是什么,这个家伙,确实有点意思。

    姜洪的这个动作一下就jī怒了不少人,怎么着,就你星君酒楼买得起,某就买不起么?再说了,瞧你那架式,恐怕分明就是事先知道了这烤架的好处的,对哦,刚刚他们星君酒楼的位置可不就是在烤全羊边上呢么?说不定真被他瞧出了什么名堂来。

    那哪成,决不能让这好东西就这么轻易的从身边溜走,即便是等下的十个酒席名额不要了,某也要把这东西搞到手了。吃的东西,今年没吃上,后年不还有机会么?两年时间,说不定这烤架拿回去,等下次来之前,就能让自家也烤出个好东西来,然后再来夺个名次,也风光他一回。

    “十九贯”马上就有人不甘示弱,加了两贯。

    “二十贯”

    “二十一贯”……

    一直就这么一贯两贯的喊着,一路喊到了三十贯大关,姜洪伺机又补了一句:“四十贯”

    这一下就突破了人们的心理防线,本来三十贯就是个关口,四十也是个关口,姜洪倒好,一口气破了两个。场面顿是一片寂静,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七十贯”这里还没反应过来,一句不紧不慢的声音突然在角落里响了起来,这个角落,一直都没发出过声音的,这一下冒了出来,人们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在台子的右前方,靠近钟楼的方向,站着明显是一主二仆的三人,主人年轻,身着浅蓝袍子,头戴的幞头也是蓝sè的,由于背对着钟楼方向,看不到三人的面孔,当其中一个仆人模样的扭了脸在和年轻的主人说话的时候,程处亮双目一凝,转身和他旁边站着的长孙煜低身商量了两句什么,这才又附到王况和黄良耳边说了两句。

    “可能?”王况笑骂着擂了程处亮一拳:“既然是可能,那你就下去看个清楚啊。”

    “瞧,某竟然也被那七十贯吓傻了,嘿嘿。”程处亮一拍额头,转身就走。

    程处亮并不是真被七十贯吓傻了,七十贯在旁人眼中是不少,可若放在程家,那就是máomáo雨,他是被七十贯就为了买个烤架这件事给冲击懵了。

    七十贯是什么概念?七十贯,足够在长安升平坊那一带的坊区买下一个小院子,足够在洛阳买一个大院子,足够在建安买三四个大院子。在建安,七十贯足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年。

    而那个烤架的造价,只不过十几吊钱而已,七十贯足够做四百多个这样的烤架了。

    七十贯的价格一出,就再也没了声音,姜洪也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他四十贯一叫出来就自己先出了一身汗,星君酒楼也是随便就能出得起这钱的,可钱不是luàn用的啊。叫这四十贯,还不如送了四十贯钱的满满几大车的板鸭给富来客栈呢。他之所以能叫出来,也是一时间的冲动所致,那么多人的眼光瞧着,叫出来被人注目的感觉很是爽,可这爽,还是要代价的。

    幸好,有人接了去,而且一接就是直涨三十贯,如此一来,自己抬价的目的已经很完美的达到了,烤架么,不用问,又是小东家的手笔,若自己真的需要,请小东家帮着再做一付就是了,他可没那种沾灵气的想法,在他看来,能不能烹出好东西,关键还是要看人,要有个好师傅,那孙小郎君不就是跟了小东家学的么?

    毫无疑义的,烤架以七十贯成jiāo,由于有了烤架的拉动,使得后面继续拍卖的东西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尤其是孙嘉英当场做鱼丸示范用的手动搅拌器,也拍出了三十九贯的价格,这么算下来,工具这一项的拍卖所得加一起就有二百多贯了,差不多够用来支付前十名的奖金了。

    程处亮回到了钟楼上,那主仆三人也被他请了上来,走在前面,年轻的主子脸庞白晰,眉máo浓厚,脸廓棱角分明,若是放到后世,绝对能mí倒一大片的宅nv。程处亮冲王况和黄良点了点头。黄良和王况上前一步,做了个揖:“某等见过吴王殿下。”

    “呵呵,出mén在外,哪来那么多礼数,某如今只是个食客而已,不用多礼。”那被称做吴王的年轻人,也就是王况一直想着见上一面的李恪,那个十几年后将会被臭老酸诬陷而死的短命王子。

    李恪上前一步,扶着黄良和王况的手臂,将他们略弯着的身子扶起:“王建安果真是名不虚传啊,难怪当初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来建安,只看这天下大比,建安怕是发达就在眼前了哦。”

    李恪的到来,王况其实并不那么惊讶,李恪本就有才,诗书画都很不错,又是喜欢游山玩水的,经常在江淮一带闲逛,听到建安有烹饪的天下大比,肯定是会来瞧一瞧的。只是对于李恪称呼自己为王建安,王况才是有点惊讶,怎么自己的名气已经达到了可以被人冠以出身地的称呼了么?

    以出生地代名,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你得在某一方面有着旁人所不能及的才情,比如诗词,比如字画,比如歌舞等等。但是在和后世所定义的文艺类的才能之外,很少会有人被冠以这样的称呼,一般来说,称大郎二郎没有贬低的意思也没有尊敬的意思,呼其名则是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叫,略显尊敬的就称别称或是字,就如蒲熙亮,在木器制作上,已经可以算是大唐至少前五名,在长安名头是家喻户晓,但也没人拿他的出生地来称呼他,而只是用了他原来官职的别称造办来称呼他。

    见王况有点míhuò,李恪哈哈一笑:“可别怨小王,这王建安可是老神仙叫起的,老神仙都这么叫了,某等凡人只好跟了上去,哈哈。”

    敢情李恪碰上了老神仙了。估计这天下大比也是孙思邈向他提起的,不安光是天下大比,恐怕孙老头连自己的许多家底都抖lù了出来,这才让李恪来了兴趣,赶到建安来。

    “老神仙可好?”王况心里记挂着自己给老头子出的主意是不是真的能治疗得了冷热病。

    “好着呢,某碰到他时,他正忙着救冷热病人,听老神仙说,这次能救下那么多冷热病人,还是王建安你的功劳。”

    看来臭蒿应是有用了,直到了孙思邈走后,孙铭前听说了后,就将王况拉到菜园子里,指着角落里的一丛绿sè问王况:“二郎你瞧,这可不是臭蒿?”王况一看当时就乐了,原来这个就是臭蒿,小时候自己咳嗽可没少喝过这yào,苦是不苦,就是味道极其的冲,后来他的病好了,就跑人家菜地里去拔了两棵种到自家菜地一角,也不用照料,长得竟然比苋菜还旺盛。

    苋菜在闽越一地,从来都是长在菜地里,都没人照料的,也没人特意去播种,想吃了就去摘些嫩叶来煮面吃,结果苋菜会越长越高越长越粗,有的能到一人之高。臭蒿也是如此,农村里许多人家都会种些来,小孩子有什么咳嗽伤风之类的,就煎了放些糖去喝,喝几次就好。

    “况可不敢居功,这yào的配伍才是重要的。”

    “呵呵,传言建安王二郎喜欢送功劳,果然如是,又送了个大功劳出去了。”李恪有点自来熟,和王况在那些穿越文中看到的描写差不离。

    这边聊着,那边就已经开始准备着要拍卖那桌酒席的名额了,李恪一见,连连摆手:“等会空下来了,小王再来找二郎聊聊,某得去争个位子去,迟了恐怕没了。”

    “殿下不忙,要吃那前十名联合烹制的酒席,不就一句话的事情么,能为您烹食,也是那些厨师的荣光,若是嫌人少无聊,就在那席上为您安排个位置也是容易,就多加把椅子的事,能和殿下同席,想来那些人也是欢喜的。”李恪给王况留下的印象就是和穿越文差不多,估计他也是不喜欢和官员同席的,所以也没说自己这些人做赔的话来。

    “那就无趣了,某还是喜欢自己去拍了来,这样心安理得,嘿嘿。”

    “既然殿下执意要拍,那还请到第二个名额再出手,这第一个名额,况估计价格恐怕会高一些。”王况看过几次拍卖会,拍卖东西差不多就是这样,多个同一样的东西,往往是第一个和最后两三个价格最高,中间的反而低些。

    第一个拍到的人,基本都是那种志在必得,又没多少底气的人,对他们来说,东西只有拿到手才安心,所以第一个东西的价格,只要能在他们承受能力之内,多高都敢喊了出来。

    而等到第一个高价一出来,就会有不少人踌躇,想着,后面还有不少呢,不忙,且等他们都拍了去了,等到后面就没那么多人争了,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所以,参与拍卖的人就一般不会那么积极,参与的人不积极了,那价格自然就下来了,这样反而更安了他们的心:看看,这价格不就下来了么?等到后面,恐怕都没剩几个了。

    但是,真等到最后了,他们又慌起来了,东西越少,心就越慌,价格就会一拉再拉的上去,结果反而是会比第一个还高不少,尤其是剩了最后一个的时候,那就是争夺jī烈了。

    李恪略思索了下,冲王况一笑,点点头,下楼去了。李老2家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回的拍卖姜洪就做不了托了,即便是他想做也是不成,拍卖之初就说清楚了的,前十名的得奖人不参与拍卖,因为会给这些酒楼此次带队的和得奖的厨师另安排一桌,让他们自己内部jiāo流讨论去,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皇帝都不差饿兵呢,这前十名做一桌酒席是做,做两桌也是做,怎么自己做的自己就不能吃了?所以此时如果姜洪再chā一脚,恐怕会被那些想着上桌吃酒席的人按倒在地一顿的胖揍。

    果然不出所料,第一个位置以一贯起拍,只得两三个人,就喊到了突破十贯的关口上去,最后以六十三贯成jiāo,这是继烤架之后出现的第二个超过五十贯的价格。

    第二个位置喊价的人就明显的少了许多,李恪还是没叫,王况见了心里暗道一声,小狐狸一个。一直到了第四个位置,李恪这才出手,以四十贯的价格拿了下来。这是前四个位置里最低的价格了,第二个拍出了五十九贯,第三个拍出四十七贯。

    到了第五个,就又拍出了个五十五贯的价格,这下那些观望等着拣便宜的坐不住了,第六个开始就争夺jī烈了起来,第六个拍出了七十贯,第七个七十三贯,第八个一下就蹿到了九十九贯,差点破了百贯大关;第九个才一开拍就直接破百,到一百二十一贯;第十个还没开拍,就有人在下面叫:“干脆,直接百贯起拍,省得叫着累。”

    有他这句话孙二自然是高兴,自己也省事,当下桶锣一敲,李大胆就叫:“这位郎君出价百贯,有接的没?有接的没?”

    停了一会,没人应,孙二又一敲铜锣,李大胆又叫:“还有没叫的?还有没有?没有的话这最后一席就归这位郎君了。”

    那叫着百贯起拍的人双拳紧握,呼吸急促,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孙二手中的铜锣,心里直盼:“快敲,快敲。”

    “一百五十贯”突然间一句高叫打破了沉寂,顿时如一滴水滴到滚油里炸了开来。

    “二百贯”

    “二百一十贯”许多人纷纷不甘落后,这可是最后一个席位了,再要吃到,就要等后年了,而等到后年,那价格怕是远不止这么高的……

    最后以三百零六贯成jiāo,比起李恪拿到手的席位还整整高出六倍不止。

    还是民间有钱啊,王况统计了下,十个席位,总价格到了九百三十三贯,差点破千,一桌酒菜上千贯,旁观的程处亮都有点晕,他是大家出来,什么豪宴没参加过,也是有的宴会近千贯的,可人家那是连歌舞伎都算在内的,而且还不是一桌,是好几桌十几桌来着,哪里见过只一桌酒菜就值近千贯的?

    王况不以为然,比之于后世那些灵道们下基层,仅一道开胃汤就好几大千每人算来,这点钱,máomáo雨了,他心道,咱这是没法带你回去开开眼界,不然就让你见识见识下,随便一道菜就能顶普通人好几年的生活费是个什么情况,那些什么所谓的几十万一桌的满汉全席,还不一定能被那些灵道们瞧上眼的呢。

    这下有钱好办事了,按这个势头下去,每两年评考局就有上千贯的收入,除去其他七七八八的huā费,能剩不少,可以组织真正意义上的义务教育了,把全州的小孩子都集中起来,搞个寄宿制的学堂,一切费用全免了。

    李恪得了个席位,满脸是笑的又上了钟楼:“哈哈,爽快,后年你们还有大比么?还有?某还来,还要争个席位。”

    李恪是李老2众多儿nv中真正不端架子的人,其他人表面上和气,基本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是拿人当子民当仆从看的,并不像李恪这样经常都忘了他自己是个王爷。按王况的理解,李恪并没夺位之心,即便是有,恐怕也是一闪而过就忘了,但偏生他才高气傲,于才上压过李承乾许多,人气上也是高了一筹,又深得李老2喜欢,这才被臭老酸惦记上了。

    想想没过多少年,这样一个才俊就要客死他乡,王况有点不忍,反正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那就再改变一次吧,挽救一下这个小子,救人一命,如建七级浮屠么。

    再聊,却是才知道,李恪是早几天就来建安了的,一直借住在城外一户农家里,流水大席上他也是很低调,所以建安那些曾经在长安的大家子弟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他的到来。

    晚上便是那一桌酒席开席时间,当然了,黄良等在建安的诸位够级别的官员肯定是能吃上的,而且是免费的,这都是顺手做出来的,没什么所谓的贪渎可言,只不过是利用了一把职务之便而已。

    李恪既然来了,又现身了,所以,他就只能跟了黄良等人去州衙坐坐,不去,恐怕就又要落下个傲慢瞧不起底层官员的诟病,王况自然也是跑不掉,身为宣德郎,建州目前品级排第二的官员,只要是官面上的事,他都得去应应景,即使再不情愿也是没办法,不过今次不同,他想找个机会暗示一下李恪,只是怎么暗示呢?王况犯了难。

    不过,这之前还有件事情要做,那就是要让前十名的厨师都到台上去领奖,然后鲜衣怒马的在街上夸耀一番。李恪既然来了,让他作为颁奖嘉宾肯定是跑不了的。

    对下面的百姓来说,颁奖这个名堂可新鲜,即便是中举了的也只有游街夸官一道程序,没想到前十的厨师竟然还要站在台上,接受着评考局的人给他们戴红huā,等等,那个走在前头的可不是刚刚拍去了烤架,然后又拍了个席位的郎君么?

    难道他也是评考局里的?或者说也是个烹饪好手?难道说那烤架真的是那么值得?这下不少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咬咬牙把那烤架拍了下来,可惜啊,世上没后悔yào卖,不然这会卖后悔yào的恐怕都要赚得合不拢嘴了。

    李恪只给孙嘉英一人颁奖,等到评考局的人喊出:“吴王殿下为第一名颁奖。”一下子,场上是下巴掉了一地,吴王哎,鹅滴娘咧,吴王来颁奖,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不成,某回去后,一定要遍访名师,学得厨艺,也要风光上这么一回,等等,富来客栈不是有对外教授么?一天一贯,现在看来也是不贵的么,得,找个机会,学他个十天半个月,这十几贯丢进去,值

第二三0章天机泄露

    第二三0章天机泄lù

    评考局的人喊出那句话的时候,李恪是明显的滞了一下,大概他也想不到王况竟然会把他的身份给捅了出来,借了一借他的名头来为天下大比造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钟楼方向,却见王况正笑眯眯的冲他一眨眼,他无奈的笑了笑,既然都来了,只好由着王况安排。4∴⑧0㈥5

    王况权衡利弊,这才决定让人把李恪的名头亮出来,总的来说,打出李恪的旗号,是利远大于弊。首先自然是为天下大比造势,有个皇子参加颁奖,这效果比什么都强,可惜李老2没来,也不可能会来,不然李老2的旗号更加的好用。

    至于说和李恪走近些,会引起目前已经跳了出来的势力猜疑,这个对王况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们已经猜疑了,那我就把水再搅浑些,多拉几个人过来,让你们猜疑去,越是猜疑,我越是好hún水mō鱼。

    把李恪拉进来,目前根本对李恪不会造成什么决定xìng的影响,他一直都是深得李世民的喜欢,也一直被臭老酸惦记上的,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差别。再者,跑到天下大比中,跑到评考局来搅和,在朝中各大佬看来是属于典型的“不务正业”,荒废诗书,或许能消除了些对他的猜忌和提防。

    等到再和李治拉上线,那么和王况有jiāo结的皇子就有两个了,如果算上李胖子前些时间的纠缠,那就是三个,这就表明了王况的立场是一视同仁的,并不存在帮谁不帮谁的问题。

    最关键的一点是,林家最近的来信都表明了,长安人一说到建安宣德郎,都道可惜,可惜了不喜政务,成天就鼓捣些个吃啊玩啊这类东西。这从禇遂良禇老头一直都不屑和王况往来就看得出来,禇老头一直是以文人自居的,从不屑和贩夫走卒往来。

    如果能对李恪今后有所帮助,王况甚至不介意把李恪在文人中的名声搞臭些,人活着,不是为他人而活,是为自己而活,为家人而活。只要按了本心去做事,对得起良心,其他的什么名声荣耀等等,真的没什么。

    颁奖完毕了,就是游街夸耀了,考虑到大部分的厨师是连马都没mō过的,不会骑马,所以都让他们乘马车。

    十人,分乘十辆马车,个个都换上了滚紫边浅蓝袍子,xiōng前系着大红绸huā,那红sè映到脸上,脸也是红yànyàn的。

    等到那游街夸耀的队伍才刚离开广场,就见先前围观的人群中,大多数人呼啦一下四散着分散了开来,拆蓬布的拆蓬布,拆竹杆的拆竹杆,拆灶台的拆灶台,半柱香工夫,广场上马上变的空空dàngdàng,拆下来的物件甚至砖块,都送到了文庙旁的一个大房子里堆着,以备下次再用。这边才拆完,又有一帮的fù孺老头扛了笤帚,推着板车过来清扫,又是半柱香工夫过去,整个广场上是再也看不出任何刚举办过一场盛会的样子。

    来过一次的是见怪不怪,第一次来看流水大席的则是瞠目结舌,忍不住拉了旁边正在清扫死角的半大孩子:“你们这清扫工钱几何?”

    “没工钱。”

    “没工钱你们还这么积极?”

    “建安是大家的建安。”孩子很是不解的看了看问话的人,也懒得再解释,继续忙着自己的活去了。

    见到那前十名换了新袍子,人一下显得jīng神了许多,其他进了百名的都赶快的跑回了住处,将自己的袍子也换了上去,这才发现有点区别,前十名是滚的紫边,而他们滚的是红边,心里对前十就越发的期待了起来。

    王况打擦边球给这些衣物滚边,就是按的官员品级的样式来的,紫为尊,红次之,绿再次之。官员品级高低,从衣服的颜sè上一眼就看得出来,百姓都已经熟悉了这样的分类方式,所以也就能一眼分辨出厨师在天下大比中的地位高低来。3∴35686688

    建安城小,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只huā了小半时辰,就游完了,这天下大比对普通人来说,就算是结束了,想要再看热闹,那就要等后年了。

    算起来李恪对这次大比支持不小,也huā了一百多贯进来,本来,如果他事前亮明了身份,这一百多贯都可以不huā,想要烤架,给你做个就是。偏生这家伙就是想着都要自己拍了下来才心安理得,实际从这点上来看,他就没有什么上位之心,有上位之心的都会想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东西,自己拿了也没什么不妥当,这就是心态上的不同。

    既然你愿意huā这钱就huā罢,别人不大理解李恪为什么要买那烤架,王况却是理解并确认了一件事,李老2一家子,果真是有胡人血统的,恐怕李老2平日里就喜欢吃烤ròu,这李恪可能就是想着买了回去送给父皇。

    晚间酒席上,李恪却是不坐自己的座位,而是跑了过来和王况他们挤一桌,还要嘟囔:“这餐酒菜贵,让他们多吃些。”

    李恪一来,这席位次就发生了悄然变化,原本是黄良背北朝南坐的主位,王况在其右边次位,李业嗣左边,其余的就按着品级的大小排。结果李恪一跑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挤到末位坐了起来,其他人只好跟着动,黄良和王况挪到了李恪左右,临时的变李恪的座位为主位,好在这个也简单,把李恪背对着的mén给关上,再把李恪面对的窗户打开了就是。座位的主次,最严格的主位就是背北朝南,但这时候只能是南边的mén窗开着,若是随便些,那就是面对mén或窗的是主位,以mén优先。

    因为这中间临时的加了个李恪,王况就叮嘱自己的三家酒楼,再多做一两道上来,当然了,这也是要装模作样的十家都吩咐了下去的,只是加了句大家量力而为,王况可是知道,这时候的厨师,大多也只有一两样拿手的菜肴是当做密技传下来的,其他所会的,基本上也没什么特sè,在这样的席面上委实拿不出手,你要让他们再多做一道两道,确实是为难了他们,谁能像富来客栈,建林酒楼和山外山一样,几乎每个厨师都能拿出十几个拿手的。

    而杏huā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酒了,两道菜就由富来客栈给他补上,大家也都知道杏huā村掌柜的是称王况为师父的,虽然王况没应过,可也没否认过啊,所以富来客栈总厨孙嘉英算起来是他的师兄,师兄帮着师弟做两道菜,也是没有丝毫可以指摘之处。

    可以说,基本上富来,建林,山外山这三家酒楼里的绝大部分菜拿到其他酒楼去,都有资格去争一争镇店菜的位置,富来有的,其他两家基本都有,除了一些因为地域限制的食材除外,比如说泥鳅芋子,其他两家是做不出来这个味道的,而建林酒楼的羊汤,富来和山外山也是做不出来那种地道的味道,原因很简单,长安和洛阳的泥鳅没建安的好,说建安,就是和唐兴隔了个仙霞岭的须江,那里出的泥鳅就不行,硬,没法做到入口即化的效果,建州的泥鳅煮的泥鳅芋子汤,那泥鳅是可以连骨连肠都吃下肚去的。同样,建安这里也没长安那出的羊好,长安和建安的面粉又没洛阳的好。可以说,三家酒楼,大致相通,但又都有自己的特sè。

    因此上,知道王况对这个吴王很是上心,这次孙嘉英就把王师傅给拉了来,做泥鳅芋子,这道菜,富来客栈里,就数王师傅做得最是地道,其他人,就连孙嘉英也赶不上。

    当初说好了的是二十道菜,等到二十道菜上满了,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却不料又连上了几道来,那些拍得席位的一细想,敢情咱是沾了吴王殿下的光了,多吃到了几道美食,心里都道这次值得,下次,要是没个大人物来,估计说是二十道,那就肯定是二十道的了。

    喝到高处,就有人壮了胆跑到王况这席来给李恪敬酒,李恪也都笑着一一的应了,这让其他人一看,啊哈,吴王可没端架子,赶紧的,某也去敬上一瓯,等回去了,在族谱上添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与吴王共饮。这可绝对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好在人不多,不过二十多人而已,大家都知道节制,都是抿一口意思意思而已,酒是杏huā村的酒,这酒喝着甜口,丝丝入喉,没有半点不适,尤其是温过的酒,喝上一口,就从头暖到脚,暖洋洋的,舒坦至极,让人忍不住还要再喝,但这酒的后劲大,三天前的流水大席上大家都见识过了的,就有个酒客,喝了一碗酒下去,可能觉得没过瘾,紧接着腆着脸又要了一碗灌下去,然后没事人的和同伴说说笑笑,可没走多远,卟通一下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所以,知道这酒后劲大,可没人敢冒着把吴王殿下灌醉的危险,谁知道殿下醉了后,会不会耍起酒疯来,到时候翻脸不认人,那就是叫天天不应了。

    他们不敢,可不代表着王况和程处亮,尉迟保玮几个不敢,加上李业嗣,长孙煜,这五个人是轮流着上,把个李恪灌的晕乎乎的。这还是因为秦家的子弟是远房的,只在建安做了个小吏,还不够资格上桌来,要是够的话,加一个人,绝对能把李恪给灌趴下了。

    王况就是想把李恪给灌晕了,让他在建安多留个一两天,从他之前的行事风格来看,说不准,随时就能悄没声息的走人,把他灌晕了,明天再找个机会,和他单独聊聊。

    王况也喝得有点高,自己都忘了是怎么和李恪道别的,也忘了是孙嘉英还是程处亮把他扶回家的,只知道进了mén后,扶着搀他的人的肩膀,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

    回到屋里,王况是倒头就睡,醒来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却见房里依旧点着烛火,小娘子正一脸担心的坐在chuáng边,而自己脚上,似乎还有个东西压着,抬起头一看,却是小芣苢趴在他tuǐ上睡得正香,这个小丫头,睡觉也不老实,一只手正捂着小王况,轻轻的动着,王况就是这么给动醒了的。

    烛火摇曳,映得小娘子的脸红润红润的,王况看着看着,心神dàng漾了起来,加上小芣苢的手不老实的动着,一下就小腹燥热起来,伸出手,把正在发呆的小娘子拖着放倒在自己身上,小娘子一惊,正要开口,嘴巴就已经被王况堵上,舌头也探了进来,牵引着她的小香舌缠绵起来,后背上的手也渐渐下移,一直移到翘tún上,轻轻的róu着,róu着róu着又往两tuǐ里探,小娘子只觉得身下一热,顿时温润了起来,整个人就软摊在王况身上,任由着王况解了她的衣衫,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也喘气嘘嘘的想要解开王况的衣衫,奈何整个身子趴在王况身上,又被王况mō得没了力气,怎么解也是解不了。

    这时候小芣苢也被动静吵醒了,说是醒,其实也是mímí糊糊的,半睁着眼,爬到了chuáng上,帮着小娘子解起了王况的衣服,一边解也一边的用她小嘴亲着,亲到最后,干脆头一低一吸,把个王况吸得一下弓住了身子,这下再也按耐不住,翻个身,将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压在了身下……

    良久,三人这才hún身大汗淋漓的喘着气停了下来,幸好这时候建安还不算冷,只是早晚有点凉意,加上小娘子和小芣苢以前也是经常往外跑的野丫头,身子骨比起其他娘子来要壮实许多,不像一些整日里只知道躲家里大mén不出,二mén不迈一mén心思做nv红的,王况有时候想,若要是其他娘子,恐怕还真经不住自己这么折腾。

    王况是停了下来,但手可没闲着,依旧是一人一只手的在拨nòng着,才拨nòng几下,就觉得两股热流先后的喷涌而出,而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哎呀”了一声捂住了脸,嘟囔着:“羞死奴奴了。”

    王况好笑,这nv子的反应比男子要慢半拍,今天他是喝了酒,身上绵软无力,这才会用手,没想到这效果却是显著,当下轻笑道:“宝宝这是满足了哦。”俩丫头不依不饶了起来,小芣苢又用了她的嘴巴付诸行动,说是也要让王况出出丑,终究王况酒后力乏,没能让她如愿。

    宝宝是王况对小娘子和小芣苢的称呼,刚开始叫的时候,两个丫头都不大适应,如今已经是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三人又嬉戏了一会,王况这才将被子拉来盖在了自己和俩丫头身上。

    小娘子头一偏,将头枕在王况的xiōng前,低身道:“夫君(唐时并没夫君这个称呼,正式叫王况应是叫二郎的,但为了方便,就拉过来用)睡梦中说话好生吓人,奴奴担心呢。”

    “哦,说了什么了,把宝宝吓成这样?”小娘子刚才出神,王况是看到了的,但当时yu火腾起,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夫君说什么保吴王,远太子,还说了不少yù帝他老人家的坏话。”小娘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右手的手指在王况xiōng前轻轻的画着圈圈。

    “还说,还说……”小芣苢也学了小娘子的样子,将头枕在王况肩上,也腾出一只手,不过却不是画圈圈,而是玩起了小王况,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拨nòng着。

    “说什么了,快说,不然出大事了。”王况一听,冷汗都下来了,这还了得,真真是酒后忘xìng啊,这还好是自己房中人听了去,这要是被其他人听了去,那天可真的塌下来了,恐怕是谁也救不了自己了。

    这一刻,王况的脸sè惨白,他想起了,自己跟扶着自己回家的人说了不少话的,这是谁送自己回来的呢?要是孙嘉英或是黄大,那就没什么事,要是程处亮或是尉迟保玮或是李业嗣,这麻烦就大了,尤其是对李老2死忠的李业嗣。

    “夫君说,李承乾蹦跶不了几年了。”小娘子接过了小芣苢的话,手伸到下面,一把拉开了小芣苢不老实的手,她看到了王况的脸sè不好,这时候不是玩闹的时机。

    泄lù了天机了,王况心中一寒,赶紧问:“谁扶你们的夫君回来的?”

    “不认识,是个着淡蓝sè袍衫的年轻小郎,黄大郎在后面跟着,奴奴当时看黄大郎看那小郎的眼神很是吓人。”小娘子想了想,回答道。

    那么说,扶自己回来的是李恪了,黄大在后面跟着,看李恪的眼神吓人,估计是有了把李恪了断的心思,但是没动手。

    没动手的话,说明自己真的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应该还没严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黄大做事有分寸,行事果断,若是自己当初说的话太过惊人,恐怕黄大当场就会下手,李恪的两个随从,王况日间也是见过的,一个是太监模样的半大孩子,另一个则是个汉子,约mō有点工夫,但黄大要对付他们,加上王家院里的家人,应该很是轻松。

    酒真的是又让人爱又让人恨的好东西啊。

    当下,王况也顾不得已经是后半夜,赶忙挣扎着撑起疲软的身子要起来,知道王况这是要出事了,小娘子也和小芣苢拖着被王况折腾得疲惫的身子一左一右的服shì王况穿好了衣服。小娘子眼中不无担心,泪光涟涟的,小芣苢虽然年幼,这会也知道了事情恐怕很严重,帮王况穿衣服的手都有些抖了起来。

    见她们如此,王况心中不忍,心一横,一左一右的搂住俩丫头,分别在她们嘴上轻啄一下:“别担心,你们夫君真的是那里来的,吉人自有天像,再说了,yù帝老儿既然派了你们夫君来,不会见死不救,回头再和你们细说。”说完,伸出手,指了指天huā板。

    俩丫头已经是自己的人了,若是连自己的nv人都不能信任,那人活在世上也太失败了些,就在这片刻之间,王况心中已经是将事情的所有可能都考虑了个遍,决定选择xìng的告诉俩丫头一些秘密:“那个让宝宝写信回去索要的物件,也就是华容道,对你们的夫君至关重要,明天宝宝再写封信去,让李管事亲自前去长安带回来。”

第二三一章 南柯之梦

    第二三一章南柯之梦

    来到正厅,却见自己正想派人去找的黄大正坐在那里,一身黑衣,袍摆也撩了起来掖在腰间,里kùtuǐ和袖子都扎得实实的,见到王况出来,黄大也不细说,王况能这时候出来,说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TXT电子书下载**黄大问:“小东家,要不要动手?”

    “先别忙,你先说说,当初是个怎么样的状况。”

    “小东家先前倒是没说什么要紧的,不外是您不想入朝为官和那些人勾心斗角的话,倒没出格之处,但在府mén口,您却是说了一句:你得把李恪这小子给况留住,不能让他跑了,这是个好小子,况不能见死不救。”

    “就这一句?其他人有没听到?吴王的两个随从呢?”

    “他们俩被某拖在后面,某耳力好,也只是依稀听到大致的意思,他们当是没听到,某瞧过他们脸sè。”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了,不过为防万一,这两天就要辛苦大郎一趟,跟紧点,看有什么异常,尤其是那两个随从的举动,完了再做定夺。”王况舒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说出来,只是句不能见死不救罢了,这个完全可以全部推脱到自己对朝局的分析结果上去,以李恪的聪慧,如果冷静下来分析,应该也能分析出他自己的处境。

    也就是说,自己说出那番话,李恪如果是装醉的话,听了进去了,那也不会到处luàn说,只会闷在肚子里,倒是没想到,这小子酒量这么好,自己几个人轮番的灌,也是灌不倒他,反而是自己先倒了下来,还好,李恪的皇子身份在,程处亮他们估计也是在后头远远的跟着,但却不敢上前来,李恪的两个随从也是不敢跟得太近。估计李恪小子发起飙来,怕也是很吓人的,尤其是酒后。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是这俩随从听了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能被李恪贴身带了来的,应该是属于心腹之流,什么是心腹,那就是能保守了主家的秘密,为主家着想的,这才能称为心腹,这样的心腹,可不是金钱能收买的,是属于类似黄大这样忠心耿耿的人物。

    虽然是不能排除有人安chā的嫌疑,但李恪是什么人?这是李老2所有儿nv中最聪明的一个,有心腹被收买了,他肯定也是能瞧出点珠丝马迹出来,王况才不信,信息不发达,jiāo流不顺畅的唐时,能有人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可以把自己掩盖得那么深,这样的人是有,可这样的人往往都是计谋奇出的,是需要经过磨练的,那个小太监还是个半大孩子,绝对没可能。

    另外一个有点功夫的汉子,也是不可能,文武双全?这必须得是像秦琼这样的世家子弟,有足够的资源去学才行,一般人,能顾得了文,就顾不了武,寒mén子里也是会出文武双全的,但也是有传承的,类似李靖就是这样,虽然家贫,可是却是世家mén第。而若是世家子弟,也不会沦落到当个随从的地步,尤其是李恪这个有个前朝皇后的母亲的庶出皇子。

    庶出皇子,尤其是李恪这样要被朝中大佬们防备着有没有复辟前朝的心的皇子,和太子和其他皇子在地位上,在正统之争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其差距也不是一步两步这么点,而是差了极其的大,可以说,若是太子想要招mén客,勾勾手就一大帮人涌去,而李恪呢,恐怕费尽心机,能有一个两个寒mén子跟着就算不错了。

    即便是这汉子是世家子,也是被其他皇子招揽了去的,那也肯定是要放到那些皇子的重要对手身边,比如说,如果是李胖子的人,那肯定是要放到太子身边的,如果是太子的人,那也是要放到李胖子这样的嫡出皇子身边的。

    也就只有长孙臭老酸才会认为李恪是个威胁,但真正行动起来,也是几年后的事情,现在的李恪,除了受宠爱外,没有任何的优势。

    还有就是,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个受宠爱的皇子能真正坐上那把椅子的,朝中大佬都是人jīng,都知道这点,往往那位子会落在最不引人注目的皇子身上,而李恪,太过光芒了,因此有朝中大佬在后面点拨,那些皇子也就自然知道这点。

    让黄大盯紧点,只是防备万一,万一王况千算万算,却是漏算了一环,也能随手补救。

    黄大见王况说不动手,也就应了一声出去了,至于是去盯着还是回去歇着,王况并不担心,黄大做事稳,该什么时候去盯着自己知道,如今已经是后半夜,都入睡了,即便有人想要通风报信,也得有那个时机才行,李恪又不是傻子。

    回到屋内,却见俩丫头正在那窃窃sī语,那说话的语气,是带着点期待,带着点惊喜的样子,全然没了先前的担心。

    也是,乍一听自家夫君亲口说了是从上面派下来的,好像还是yù帝他老人家派来的,那是什么人啊?那就是有着通天法力的仙家,寻常人怎么能伤得了呢?即便以一敌众也是有可能的,真要万一打不过,化道金光遁了去就是。

    见王况回屋,两nv一下扑到王况怀里,这里闻闻,那里嗅嗅mōmō。仿佛要看看这上面来的到底和凡间有什么不同之处,却是忘了,自己和王况成婚一年,王况身上哪个地方没被她们mō个万儿八千遍的?有什么不同,早也能看出来了。

    王况这才坐定,小芣苢一跃,就坐到了王况tuǐ上,双手紧勾勾的搂着王况的脖子,身子在王况身上蹭啊蹭的,仿佛是一只依恋人的小猫。

    “夫君,您真从上面来?”小娘子稳重些,并没像小芣苢那样的粘得王况紧紧的,不过也是紧挨着王况坐下,搂着王况的臂弯,头靠在王况肩膀上。

    “算是吧。”王况不置可否。

    “怎么能说算是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芣苢不依了,撅起小嘴,粉嘟嘟的,王况忍不住啄了一下,当然也不能落下小娘子,也捧着她的脸,狠吸了一口。

    “怎么说呢,若是按着这里对仙人的标准,可以算是。我们那里,可以日行万里,上天入地也是稀松,什么千里传音,呼风唤雨也是平常。”

    “可我们那,也有生老病死,也有穷困潦倒的,你们的夫君,在那里,不过是个极其普通的人,甚至连个安身立命之所在都没有。”王况慢慢说到,又陷入了回忆中去。

    是的,在后世,王况连做房奴的资格都没有,可以说hún得极其的惨,没有nv朋友,没有房子,没有工作,只能靠着码字YY来勉强维持生活,虽然是机械类专业毕业,可这样的人才抓去就一大把,到处都是,即便找个工作,用人单位也是开口就只给一千多,比起那些一线工人还不如。拿一千多,还得每天起早去挤公jiāo,晚上回来累得动都不想动,干脆,王况就都不去,躲家中码字,虽然说只够糊口,可胜在自由,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

    “夫君说的‘我们’,是什么地方呢?”

    王况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用了个后世称谓,就解释道:“这个‘我’通‘吾’,我们就是和你们相对应的一个称呼,和咱们的意思是一样的。”

    “夫君原先所在地方必定是人人神通广大的,不然就按夫君说的,在那里是个极其普通的人,可来这里,却是神通广大,干出这么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来,夫君快使出法术来,让奴奴瞧瞧上天入地,千里传音是什么样的嘛。”下芣苢一听可以千里传音,上天入地,满眼的小星星。

    “小傻瓜,那也是要借助工具的,就好比现在,想从建安去长安,步行要几个月,坐马车要两个月,骑马一个月一样,日行万里,上天入地,那也是要乘坐类似马车一样的工具。千里传音也是一样,诺,演示给你们看。”王况拿起桌上的两张纸,卷成封闭的漏斗状,在从小娘子的nv红小箩里截了两丈长的一根线,把两个漏斗穿起来,一个递给小娘子,一个递给小芣苢。

    “你们一人拿一个,站开些,一人对着这纸筒说话,一人将纸筒罩在耳上试试。”

    俩丫头一人拿了一个就兴致勃勃的试验了起来,全然没了刚刚被王况耕耘过后的劳累,也顾不上现在还没睡觉,实在是王况给她们的震撼太大了。

    “呀,真的啊,听得真真的。”才试验一会,俩丫头就兴奋异常。其实这种极其简易的传声筒效果并不明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微弱,对王况这种用惯电话的人来说,毫无感觉,可放在小芣苢和小娘子身上,那就是神奇。

    “这只是模仿千里传音的一个道具,真正要实现千里传音借助的道具更复杂,上天入地和日行万里的道具就更加复杂,从道理上,在大唐也能实现,但要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某也想做,可做不到。”电话原理很简单,从理论上来说,不要说唐时,估计就是战国时代也能做了出来,但都是和发电机一样,在细节上存在许多的障碍。

    确实,后世的许多技术,理论上,千年之前都能做了出来,但加工工艺不过关,材料不过关,配套的设施也不全,也没这个技术环境,所以,真要做起来,那是千难万难。即便历经千辛万苦真做了出来,投入产出比估计就是大唐的财政也承受不起,后世夭折的铱星计划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王况才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夫君刚说的是yù帝他老人家派来的,这是真的么?那大哥和三弟是不是也是?”

    “是不是还真说不准,这几年里发生太多巧合的事情了,所以这才猜是yù帝老儿在背后使劲。至于大哥和三弟,他们不是。”王况可不敢说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若是如此,那么王况就等于是死过一回的人,这具身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活死人一个,而在佛法大兴的这个时代,夺人躯体,即便是已死的躯体,所谓死者为大,论起来那就是属于邪恶之辈。

    在回房的路上已经想好了,穿越这事情太过离奇,王况就仿了南柯一梦的桥段,编了个自己当初怎么昏mí在道观里,怎么浑浑噩噩的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生活了三十多年,并在那个世界里学会了许多,也知道了少许贞观年间的大事件,然后又怎么醒转过来,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但同时也发现,自己在梦中学到的东西依旧还在,而且可以拿来用。

    等自己解开困扰这么些年的问题,或许,真能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也不定,只是,这个想法太多虚幻,太不现实,只能说,穿回去的希望连亿万分之一都不到,因此,他把有关穿越的全都瞒着不说。如果真的能穿回去,那么就肯定能带两个小丫头回去,到时候再解释也不迟。

    所以,穿越这个秘密,依旧还只能是王况自己一个人压在心里慢慢的品,甚至,王况已经准备每天早上起来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让自己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就是地地道道的大唐土生土长的人,至少,也要做到将穿越的秘密埋藏到即便是烂醉如泥,旁人无论怎么引导,也不会吐lù出来的地步。

    今天的醉,给王况敲了一个大大的警钟。

    “那么说来,夫君只是梦一场了?然后从梦中学到这些东西,还有,夫君说的太子蹦跶不了几年这都是真的?难到说?夫君让大兄去jiāo好皇子治,是说他会……?”

    “本来某也不信,可前年的大涝,还有皇后的痨病,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都一一应验了梦中几年所学所看所听。故某宁可信其有。”

    一听王况只是从梦中得到的这些,小芣苢就没了兴趣,坐在王况tuǐ上,扭着腰肢,不依不饶起来:“夫君在编诳语呢。”她这一扭不要紧,tuǐ外侧挨擦着小王况一摩,王况经过刚才的一惊吓,酒早全醒,浑身也不乏了,小王况顿时昂扬了起来,小芣苢也感觉到了变化,顿时脸红红的就想伸手去捞,被王况一把按住,将她身子一扳,一条tuǐ往另一边挪去,小芣苢就变成了面对着王况,跨坐在王况tuǐ上,随着王况双手的游走,小芣苢也气喘起来:“夫君,去chuáng上。”

    “这里多好。”王况只应了一声,继续自己的攻关大计,不消多时候,两人衣衫又都褪尽,小芣苢的两tuǐ就盘在了王况腰间上下颠动,xiōng前两粒嫣红也是上下跳跃着,王况则不时的附下头去吸shǔn。

    小娘子则轻淬了一口,手指轻刮脸颊:“你个小蹄子,也不知羞。”说是这么说,却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俩人的动作,婚前的时候,阿娘就给了她一副压箱底的chūn图的,让她在dòng房夜和夫君一起看,但她害羞,没敢拿出来,婚后也偷偷的拿了出来,和小芣苢俩人一起背着王况看,图上也有很多姿势,但眼前的可是真人版,以前可都没尝试过的,把她看得是面红耳赤的,看着看着,股间也温热了起来,羞死个人了呢。

    小芣苢颠了一会,脸sè已经是cháo红一片,眼神míluàn间见小娘子的模样,就附耳冲王况嘀咕了一句,二人停止了动作,王况一把将小娘子拉到自己怀里,而小芣苢依旧两tuǐ盘在王况腰间,和王况一起的将小娘子的衣衫都剥了,小芣苢又使劲的颠几下,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小娘子。

    小娘子是正房,她是通房丫头,这个她是一直记着的,虽然小娘子将她视为姐妹,王况也没有低看她一丝,但这条线,小芣苢却是牢牢的守着,不敢逾越一步。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自dòng房之夜始,她就已经和其他人家的通房丫头完全不同了,哪里有通房丫环和主子夫fù同被而眠的?

    一直等到小娘子压抑着叫了几声,浑身颤栗着摊倒,王况这才将小娘子放到chuáng上,又将小芣苢拉了过来继续。

    三人这一折腾,外头的jī已经叫头遍了,离天亮不远,三人是全无睡意,小娘子和小芣苢一左一右的依偎着王况躺着,小娘子依旧是用手在王况xiōng前画圈圈,小芣苢依旧是用手把玩着小王况。

    “夫君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王况说的话,小娘子是信了的,林家不是大家,但她自小也是琴棋书画都学的,各种传奇怪志也看了不少,在她看来,自家夫君既然能得梦如此,必定是有人安排所致,既然有人安排,那么那安排的人岂会坐看自家夫君陷入困境?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她在意的只是自己能和夫君在一起,白首到老,已经足够了。

    “韬光养晦,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不过眼下的吴王恪却是必须救,他可是诸多皇子中最有才的一个,可不能就那么看着他没了。如果梦中所听的不差的话,怕是过不几年,他的境况就堪忧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做做准备没什么损失。”王况漫不经心的应着,因为小王况被小芣苢逗得又蠢蠢yù动了起来。

    “小丫头不老实。”王况一把抱起小芣苢,让她俯卧在自己身上……

    一直到了jī叫二遍,三人这才沉沉睡去,这一晚,王况不光把俩丫头折腾个够呛,自己也累得不行,小王况到了后来,无论小芣苢怎么逗都没了力气,一夜七次郎,可真不是常人能当的啊。

    等到三人醒时,已经是午后,王况并不急着起来,昨晚李恪既然听到了自己说的那番话,肯定不会走的了,一定会找自己把话问个明白,没搞清楚情况之前,王况的话对李恪来说就如一窝蚂蚁,在他心里爬啊爬的,痒得难受。

    睡了一夜,jīng神体力都恢复了许多,王况决定要给小芣苢一个深刻教训,省得动不动就撩拨小王况,孙yào王的话,王况可是不敢忘记的。于是在小娘子的帮助下,手和嘴并用,一连让小芣苢瘫软了几次下来这才罢休。

    等三人出了房mén,家人来报,说是有个小郎已经等候多时。

    不是李恪?李恪昨天的高调亮相,几乎建安已经是家喻户晓,自己家人没理由不认得的,昨晚小娘子没认出来,那是因为夜间瞧人不清的缘故,可现在是白天啊。

第二三二章 揣着明白装糊涂

    第二三二章揣着明白装糊涂

    小芣苢已经是瘫软得要小娘子扶着才走得动道,支撑着送王况出房mén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王况这才走出几步远,她就软绵绵的将头枕在小娘子后背,再也不肯走动一步。e^看娘子轻笑道:“这下看你以后老实不老实。”

    “婢子这不是欢喜嘛,每次和夫君欢好,婢子都觉得满足极了,难道小娘子您就不满足?”小芣苢抬起脸,冲着小娘子的耳朵后哈了一口气,腻声道。

    小娘子脸红红的轻淬一口:“没羞没臊的,看来教训还不够,晚上让夫君再教训教训你。”

    “只要夫君愿意,再累婢子也是欢喜的,尤其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夫君撞一下,婢子就觉得死过去一次,然后醒转来又死过去,那感觉很奇妙呢,小娘子不也欢喜得紧么?”小芣苢却是呢喃着道,她年纪尚小,全然没有小娘子那般的诸多顾忌,再加上现时周围没人,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等小娘子回过头来看,却已是又睡了过去。回想起小芣苢的话,小娘子心中顿是溢满甜蜜,开始dàng漾着,如一汪温水在心房里晃啊晃的,虽然是身子疲软,但却依旧又渐渐的热了起来,有点期待起晚上来。

    王况来到正厅,只见一个矮胖华服年轻人正坐在那悠闲的喝着茶,见到王况来,矮胖子起身笑道:“宣德郎将个建州搞得好生热闹,小王都眼羡了,想就国了呢。”

    我x,原来是李胖子,这小子怎么赶到了建安来?李胖子新封了越王,封地就在故闽越国的会稽,离建安不算远,须江过去一段路就是了。

    李老2对子nv都很宽容,按理,封了王,成年后就应该到自己的封地去,称为就国,但李老2却是一反前隋的做法,允许这些封了王的子nv继续呆在长安,留在自己身边。王况猜想,估计也有那么一重就近好监视的意思在内,但在天下人看来,这就是皇帝仁厚了。

    这李胖子明摆着就是要拉近乎,王况敢打包票,这个小胖子,肯定在长安的时候就远远的暗中观察过自己,不然也不会这第一次见面,就认出自己来,王况今天可没穿官服,而是穿的平常的家居便服,还是麻布做的,在王况看来很是舒服,但在唐时人看来,就没有家人穿得光鲜,如果此时将一个王家家人叫来和王况站一起,从穿着上,会很容易被人误认为那家人是主,王况是仆。

    “哎呀,原来是越王殿下,况有失远迎,还要累得殿下久侯,这些个家伙,平日里都被况惯坏了,也不知道催促一声,罪过罪过。”王况一揖到底,还没等李胖子来搀,就起身扭头冲着那边上站着的家人喝道:“没个眼力见的,贵客来了,竟然久侯不报,罚你去厨房帮忙去。”

    那家人诚惶诚恐的应了退下,等出得正厅,却是一脸窃喜,去厨房帮忙,真亏得二郎君想得出这“惩罚”的主意来,在外人看来,罚去厨房帮忙,那就是责罚,可在王家,一说去厨房帮忙,那就是奖励,说明你做得不错,但在外人跟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客人的,所以说罚。

    在王家,只要王况对家人说罚去厨房帮忙,那就是说,这被“罚”的就可以去厨房,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厨房一定给你做出来,就是做不出来的,没有食材的,也会去富来客栈里给你端了来,让你美美的吃上一餐,而且,酒管够,还是杏huā村的酒。

    李胖子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奥秘,真以为那家人被罚,就笑着道:“这可不能怪人家了,是小王没有自报家mén,须怪不得,须怪不得。”

    “岂能不罚?不罚还真没大没小,没个规矩了。~~”王况正sè道,又问:“不知殿下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怎地有此雅兴转到建安这么个偏远地方来?”

    “小王这不刚封了地么,就转来看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又听说建安要办烹食天下大比,这么近就转了来,再说了,宣德郎于社稷有大功,父皇也常念叨着呢,说是记挂着宣德郎的病情,小王既然来了,总归要来看望看望,也好替父皇分忧些。”完了双手一拍:“抬上来。”

    厅外应声进来两个随从打扮的人,抬了一个大tuǐ高的箱子,轻轻的放在厅前,拱手退下。

    靠,李胖子排场倒是tǐng大,手下人刚躲在厅外,自己楞是没发觉,而且,别看那箱子两人抬着不费劲,但落地时候的一声轻轻的闷响和脚下感觉得到的一丝震动,就表明了里面的东西分量不轻。

    黄白之物啊,怕不有个两三千两?这么个箱子,撑死了也只能承受得了个百来斤,一斤十六两,两千两就是一百多斤了,至于是黄金还是白银,那价值就差了十倍有余。

    胖子李泰上前打开箱子,似是自顾自的说话:“知道宣德郎喜欢些新奇事物,然小王手中一时也无,恰好年前父皇赏下的丝帛还在,建安气候宜人,做起衣物倒也合穿,便给宣德郎带了来,略表心意而已,宣德郎可莫要嫌弃哦。”

    又弯了腰,拿起一个锦盒,道:“知道宣德郎患病,小王特地让人从辽东收了颗上了年头的老参来,希望能有用,也就这颗老参贵重些,不过宣德郎却是该当的。”说完,将锦盒并一个礼单递给王况。

    王况接了来,眯眼一看礼单,里面果然只写着丝帛一箱并老参一棵,心中飞快的大致数了下参蒂,这当是棵有近百年的老参。判断人参的年份很简单,就看其蒂上有几个节疤,再加三就是了,比如说有四个节疤,那就是七年参,七个节疤就是十年参。随着参龄的增长,靠近底部的节疤间距会变得很小,节疤也会消退一些,但细看还是能认出来的,因其再怎么消退,但节疤是一年一个,一左一右的jiāo替着生长的,因此参蒂也会呈锯齿状,一齿就是一个节疤这么去判断,大致没错。

    千年老参倒底存在不存在,王况没见过,不好说,不过若是参真的长了千年,其蒂长度怕是要有三四尺有余,赶参人绝对不会将参蒂去掉的,尤其是年份越老的,就越发的不肯去掉,这可是判断参龄的重要依据,没了蒂,从外观上就判断不出年份了,同样,yào材商也是不肯去的,若是有人拿了棵没蒂的参说,这参有多少多少年头了,那基本上可以断定是骗人的了。

    如果还有人说,那参蒂脱落了,也是骗人,参蒂本身就结实,和参体结合很是紧实,除非是用力去掰或是用刀剪去除,是根本不会自然脱落的。

    眼前这颗参的蒂有两寸来长,王况只数了中间部位的一截大约一厘米长的距离,有十几个节疤,乘以六或七,那么就是百年左右,中间部位的节疤间距大致是所有节疤的平均数,完全可以简略的算出来。

    这李胖子,倒真能瞎掰,以前在长安,徐国绪这吃货就按了王况教的法子去库里辨认,说是库内有不少上百年的老参,这老参进出库很是频繁,每年总有那么几棵入库,也有几棵出库。李老2时常碰到有大臣身子不适的,就会赏一棵,徐吃货要学这辨认之法,无非就是想做那厚此薄彼之事,对某家好的,某家就挑年头足的,对某家冷言冷语的,某家就挑年份少些的,反正给哪棵,这权力掌握在他手上。

    王况认得这棵参,分明就是从库里出来的,而且是徐吃货做了记号的,扎了三根红绳。徐吃货当初学到辨认之法后,为防着万一皇帝就在身边,不好挑,所以都事前就挑好做了记号的,年份最足的,只扎一根红绳,次之的扎两根,最差的扎三根。

    这也是徐吃货的滑头所在,平常人的思路,基本都是重要东西,绑得更隆重些,徐吃货呢,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只有关系jiāo好的,才知道绑一根红绳的才是最好,其他人则只看递给他的是绑了两根或是三根的,以为是好的,反而还要心下暗赞徐吃货没有sī心一声。

    这种把戏,王况以前在做销售的时候常玩,重要客户和不重要的客户一起来,那就递给非重要客户包装好些的礼物,重要客户的则是包装不好些的礼物,外表和内里,其实是相反的。王况还记得有一次,因为是临时起意送礼物,只能临时出去买,结果那个得了礼物的重要客户就很不高兴,因为送给他的礼物包装太过华丽了,以为里面就是垃圾一个,当场就给王况甩了脸sè,直到回去后拆了包装,这才给王况来电话委婉的表达了歉意。

    徐吃货的滑头,和他在宫里hún这些年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经常感慨,说是小六子运道好,小小年纪进宫,因为年龄小,一进宫就得了许多人疼爱,也没养成那种刁滑,还基本保持了本份,不像他,年龄大进宫,一进去就受人排挤。

    王况嘴里连连谢过,心里却是开始提防起来,这李胖子安的什么心?大老远的跑来套近乎,说是送丝帛,其实暗中还不知道送的是黄金还是白银;拿了宫里库房内的参,又说是特地让人从辽东收来,显得盛意拳拳。

    心念斗转间,王况突然一个jī灵,我x,不会是要上演和申载脏给刘罗锅的那个桥段吧?这箱底下的黄白之物,必定有府库印记,而李老2赏给王况的金银却是有记录的。

    只要这箱里的东西超过了李老2赏的,等王况收了下去,然后使人到御史台去出首,随便栽了脏说王况和徐吃货如何如何勾结,上面一追查下来,王况是有口难言,然后李胖子再跳了出来,卖给王况一个好,就说这黄金当初放在箱里,上面放着丝帛,自己并不知晓下面是黄金,就送给了王况云云,这样一来,既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黄金,因为是送错的嘛,而且王况也会对他感恩戴德,至少也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

    这么做,是要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那就是王况看也不看,就吩咐家人抬了下去,然后家人以为自家郎君已经知晓,就不上报,只是收入库中了事,如此,则这些有印记的黄白之物就回堂而皇之的摆在王家的库房内,等到上面追查下来,王况估计还不知道是要查什么,于是,黄白之物的数量也就一个没跑了。

    这是通常人收礼物的做法,都不会当面查验的,惟独有王况这个穿来的宅男,常年和老外打jiāo道,当面拆开礼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对王况来说,当面拆开礼物并没什么不妥,也没什么动作僵硬一说,他自然而然的上前去,一把抓起上面的叠得方方正正的丝帛,“呀”了一声。

    李胖子这一递完礼单,正就准备着告辞走人,却没料到王况竟然会当着他的面查看箱里的东西,脸sè登时就不自然了起来,都被王况偷头的瞄到眼里。

    “哎呀,殿下真真是仁厚,知晓建州如今要大建学堂,广收寒mén子进学,缺少银两,及时的送了来,还不具名,此乃古圣之风啊,况佩服之至。”王况不等李胖子搭话,就冲里面高喊了一声:“来人呀,将越王殿下送于建州学堂的黄金……呃,殿下,多少两来着?”

    “两千两。”李胖子张口就答,估计这数目在他心中也不知道念叨了几遍了。

    “将这两千两黄金送至州衙mén,禀报使君知晓,就说越王殿下欣闻建州要广建学堂,收纳穷困孩子进学,越王殿下承袭了陛下面恤民情之心,特送来黄金两千两以资其用。”王况眼睛一瞄大mén口,张口说出一大串话来。

    “这,这不是……”李胖子有些慌了,黄金两千两,合银两万两,也就是两万贯,若是按了黑市的兑换比例,那可是值近三万贯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了?还不带一声响的?他刚从封地归来,早就知晓了自己的封地上所有的税金加起来,三年也没这么多,就算是把他明里暗里的所有产业都算上,一年的收入也没三万贯,心疼呐。

    “啊呀呀,没想到王弟居然如此宅心仁厚,心中记挂建州百姓,父皇知道了,必定欣喜的。”随着话声,厅外踱进了一个人来,不是李恪又是谁?

    李胖子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恼,自己今次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对王况也怨恨了起来,他又不傻,当然看了出来王况是故意的。可现在,王况却是他实实在在必须要拉拢的对象,把王况拉拢过来了,那么几个国公离自己又近了一步,若是对付起了王况,怕是就要把王况背后的几个国公给推了过去了,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心又活络开了,自己这次虽然是没有达到目的,可也不是没效果的,那边不正是因为自己几次前去林家拜访而开始对建安下手了么?只是自己苦于没有证据,这sī底下的争斗,还是不能摆在桌面上的,就连自己的心腹都不能说,更何况这个还没站到自己这边的宣德郎呢?

    这次的两千两黄金送了出去,预期效果是没有,但可以保证,那边听了之后,肯定会更加的嫉恨王二郎,以为自己已经和王二郎jiāo联上了,到时候,找个适当的机会,暗示一番,估计王二郎就会因恨而站到自己这边,虽然是曲折了些,可效果也是有的么,前景还是蛮光明的嘛。

    王二郎,且让你多蹦个几年,等到大局定下后,再慢慢收拾你不迟,到时候,你王二郎还不是任由自己róu搓,想圆就圆,想方就方,真要惹恼了小王,爷就将你当了兔儿耍耍。

    唐时秉承了晋俗,也是盛行男风的,王况还不知道胖子李泰心里竟然想的是如此龌龊,但却是知道这胖子李泰这回铁定是被自己得罪惨了,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对一个跳不了几年的蚂蚱,王况还真不太放在心上,除了个王,又没其他权可管着自己,不像另一位,还能在李老2出游的时候担个监国的位置,对自己下手。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李胖子干脆就打肿了脸,强笑道:“弟这也是刚从封地上听说了建州要大建学堂之事,有心禀报父皇定夺罢,这一来二去的,耽误时间,孩子们就学可耽误不得,就自作主张的替父皇送了来,若是父皇定要责怪,那这金就算是弟送的好了。”这个家伙,临了最后,还打着想收回成本的心思。

    李恪正正经经的一整袍子,冲胖子鞠了一躬:“王弟但请放心,有兄为证,父皇可只有高兴的份,恐怕夸许都来不及呢,恪代各兄弟敬弟一次,为兄弟们树了个好标杆啊。”

    李胖子不敢多呆,也没顾得上探听李恪来找王况何事,他实在是看不得那黄灿灿的多那么一眼,越看越不是滋味,找了个借口告辞走了。

    “况谢过殿下。”王况笑眯眯的冲李恪一揖。

    “这于小王何干?小王只是恰逢其会罢了,要谢,倒是小王要谢一人。”李恪道。

    “哦?这建安也有殿下要谢之人?”王况揣着明白当糊涂,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说出了那番话的,这可是大白天,自己家人也在的,黄大还没回来,估计是盯着李恪的随从之一去了,因为王况看到李恪今天只带了那个半大孩子的太监过来。黄大不在,王况就不能确认是不是会隔墙有耳,自己可没那功夫。

第二三三章 祸从口出

    第二三三章祸从口出

    见王况装糊涂,李恪也是不傻,打着哈哈:“是啊,有人帮了小王一个忙,您说该谢不该谢?”

    王况听到李恪用上了“您”这个敬称,就知道这小子昨晚要么是装醉,要么是醉了却是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说的话,上他心了。[本章由为您提供]

    对于李恪能内心煎熬到下午了才来找自己,王况很是满意,至少这表明,李恪并不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个能站在别人立场上考虑问题的人,知道王况昨晚喝醉了,恐怕上午还会犯睏,就一直等到下午才过来,可想而知,这一上午的李恪,必定是坐立不安的。

    王况这时候瞟到黄大从大mén外进来,站在正厅外,冲王况微微点了点头。

    “呵,这可要看帮什么忙了,若只是个小忙,比如说某人捡拾到了殿下的事物,jiāo还了回来,这就不必谢了,在建安,人人都能做到,此乃人之本分。”

    “若是捡了对小王而言重要至极的事物呢?”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以殿下身份,再重要的东西,也是没人敢据为己有的,捡了送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于捡拾之人可能是举手之劳,于小王而言,那就是重要异常啊。”李恪叹了一口气。想必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是有点清醒的。

    “殿下不知可听说过,祸从口出?”因为已经得到黄大的确认,正厅四周别无他人,王况也不在打暗语,不过说话还是比较隐晦。

    “祸从口出?何解?”李恪见王况绕了一个圈子,总算是回到了正题,虽然没有明确的承认下来,但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况给殿下讲个故事罢,有某甲,某乙,某丙,某丁等兄弟数人,某甲是继承其族中族长位置的合法人选,某乙呢,虽无心争族长之位,却是才华出众,深得现任族长宠爱。”说到这里,王况眯着眼看着李恪,就见李恪开始一楞,接着恍然,直勾勾的盯着王况“二郎请往下说。”

    “另有某丙某丁等人也觊觎那族长之位,某甲,某丙某丁均是正室或侧室所出,故族中人均有支持的;唯某乙是改嫁nv所出,族长虽然宠爱于他,但族中人不喜,鲜少有为其说话的。”王况又顿了一顿,这是戳到了李恪的痛处了,得缓一缓,让他调整好心态,也顺便再看看他的反应。

    听到改嫁nv三个字,李恪明显的一滞,脸忽的就涨红了起来,紧盯着王况,右手成拳,捏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停了一会,李恪这才长吸一口气,呼了出来:“二郎请继续说。”

    还好,反应还算正常,若要是李恪面不改sè,脸不红心不跳的,或者说直接扑了上来要打王况,王况就不会打算再说下去了。

    但凡一个正常人,若是被人说到痛处,总归是有反应的,要是反应过度,听了后登时翻脸的,那么这个人沉不住气,肚里藏不了秘密,不定什么时候就把王况给卖了,这类人,不能跟其掏心掏肺的一股脑倒出来。

    可若是全无反应,那此人必定是城府极其的深,深到可以表面是一个人,内心里是完全另一个人,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秘密,这样的人也很可怕,你不知道他内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说不定,等他把自己的危机解决了,反过头来对付起你来,那实在也是很可怕,王况不怕正面真刀真枪的干,最讨厌别人在后面捅刀子,防不胜防。

    现在李恪的反应算是正常,也能及时的压抑住要爆发的情绪,说明自控能力还是有的,只有这样,王况才敢继续往下讲去。

    “因此,虽然某乙得宠,却也不被某甲某丙某丁等人放在眼中,不被视为威胁,好生过了几年的快活日子,整日里yín诗作画,游山玩水,好不惬意。e^看然好景不长,当某甲某丙某丁等人的争夺分出了胜负之后,某乙就变成了最大的威胁。胜利者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某乙身上。”王况这是在打着泄lù天机的擦边球,这个擦边球若是智计高的人,也是能大致推出这么个结果来的。这时候,对李恪的考验又来了。

    由不得王况不小心,一步一步的谨慎从事,因为王况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李恪究竟有没有上位之心,他只有九成的把握确定。有的话,自己不会帮他,但也会得罪他,王况并不想掺合到神仙们的群殴里去,自己躲在建安,偏安一隅,喝喝小酒,晒晒太阳,再将王冼调教起来,把王家兴旺发达起来,夜里和俩丫头嘻嘻哈哈的研究着人体构造学和运动学,多舒服,何苦为难了自己?

    还有老大一座的金山等着自己呢,咱可没那个野心。再说了,即便是李恪真有上位心,自己也愿意帮他,可那样一来,那就是和整个朝廷做对,和臭老酸较上劲了,这可要费多少脑汁?若是失败,自然喀嚓人头落地,若是成功,能有什么好处?封王封公?没吸引力,李老2不是发了话么,只要功劳够大,封王也是可以的,既然已经有希望了,有这么一条道摆着了,咱何苦去冒那个险?

    尤其对王况来说,真正最大的吸引力是拿到田黄矿,找到几块石头,埋藏在现在和后世都没任何变化的一处地方,然后带着俩丫头穿了回去,找出石头,卖个好价钱,买栋别墅,买辆好车,开着去全世界玩个遍,这才是对王况致命的yòuhuò。

    建安是不错,民风淳朴,没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可后世也有自己的亲人,也有自己记挂的人,对王冼来说,大唐是适合他的,可对王况来说,只有后世最适合他。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对王况有吸引力的东西是现时大唐人想都想不到的,其他对王况而言就没那么重要,所以王况给人留的印象就是无yù无求,闲云野鹤一般悠闲自在。

    “为何注意力转移到了某乙身上?”李恪见王况停了下来,接过话茬就问,问完后自己又恍然大悟,解释道:“是了,定是他们争斗已经结束,结局已定,失败一方定然是在族中再无了容身之地,反而是某乙,一直处身事外,并无任何损失,此时的某乙相较于失败的一方而言,实力太过雄厚了,固反而转变成了最大的威胁。”

    李恪没有问是某甲还某丙或某丁取胜,反而关心起为什么会将矛头指向了某乙,说明他是不在意谁胜的,从这点上,王况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李恪真真是被臭老酸泼了好大一瓢脏水。

    “正是,因此支持获胜方的族中长者开始提防起某乙来,此时,若是某乙能韬光养晦,远避而走,从此不再谈论任何族中大事,那么等大局已定,获胜者顺利的接任族长之位后,则某乙可从容舒适的过完一生,甚至能享受到族中优沃的shì奉。可若是某乙非要高谈阔论,直议族中是是非非,那么……”

    “此当是二郎所言的祸从口出了,小王受教。”李恪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王况鞠了一躬,也不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后退了三步,这才转身离去。这是最高礼仪了,即便是皇帝也享受不到这样的礼仪待遇,只有大恩人,大圣人,世间大家才能得到如此大礼。

    王况坦然的接受了这样一个大礼,然后才起身送李恪。他可不指望着李恪能有什么报答,只是不希望这小子那么早夭就是了,当然历史大车轮,王况还没那个念头去动,也没兴趣去动,他只是把路上的一些个碍眼的小碎石头给一脚踢开了而已。

    正厅外,那个半大孩子的小随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看着李恪行了这么大一个礼,却被站一边的黄大揪了下耳朵,疼得直咧嘴,头一仰,双手往腰间一叉,张口就想骂人,王况一看那动作,哟喝,敢情不是小太监,而是个小娘子来着。

    黄大也被她那动作吓了一跳,估计也看出来了这是个西贝货,连忙跳开一步,双手直做揖。

    “细儿不得无礼。”从正厅出来的李恪喝住了那娘子,转头冲黄大一笑:“想必你就是黄军史罢,黄军史高义,小王早有耳闻,二郎能得你追随左右,幸甚。同样,你能追随二郎,也是你的福气。”言罢冲那叫细儿的娘子又笑:“成天介的嚷嚷要见黄军史,不料,人在你眼前了,你却要骂人,哈哈。”

    细儿一听,顿时满脸酡红一片,娇羞的一扭头,轻哼一声:“才不见他呢。”声音轻得跟蚊子叫差不多,只有黄大一人听了个清楚,难得的,平素里常常板着的脸也红了起来。

    王况一看,嗯,莫非这俩人对上眼了?可这细儿是什么身份?婢nv?使nv?shìnv?前者终身为奴,次者有契约年限属于合同工,后者则是从婢nv中升上来,通常要满足主人chuáng第间需求的,甚至会被主人用来待客。

    随着李恪的话语,从mén房处又拐出个人来,不是那个汉子又是谁?只不过这时候的他是鼻青脸肿的,衣服也有不少地方破损,尤其是膝盖处,两边都磨破了,王况看得出来,这汉子怕是被人摔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原来是黄军史,某心服口服。”那汉子tǐng干脆,上来就冲黄大一抱拳。

    “哦呵,看来小笨是和黄军史jiāo过手了,哈哈。”李恪见那汉子破损的袍子,细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无非是因了王况酒后的话,醒来了就提防起来,担心自己这两个“随从”泄秘,就派了黄大监视,结果碰面了,自然就jiāo起了手来,这被他称为小笨的汉子xìng格他是知道的。

    “来来来,某介绍介绍下,这是兄妹二人,姓末,兄名小笨,妹名细儿。某年幼时,恰逢他们有点小困难,某就顺手帮了一把,没想这兄妹就此赖上了某,一赖便是十几年了。”李恪似是回忆,又似是向王况解释这兄妹二人的来历。他这会用上了某的自称,显然,这兄妹二人在他面前,并不是什么随从关系,估计也是类似黄大和王况之间的关系吧?

    “殿下……”那小笨开口想说话,却被李恪一摆手止住了,李恪没架子,不代表着他没有那种皇子自有的威严。

    “想当初,小笨兄妹二人刚跟着某的时候,某才多大?比二郎你那心肝弟弟小了许多,诺,只比他大一点点。细儿还在襁褓中呢,经常niào了某一身。”这时候正好王五家的抱了丑丑过来,李恪就一指丑丑。丑丑远远的见了王况,就伸出双臂,nǎi声nǎi气的叫:“哥哥抱抱,哥哥骑马。”

    细儿听到李恪说到她幼时的丑事,羞得耳朵根都红了,低着头一言不发,还不时的用眼角偷偷的瞄一眼黄大。

    王五家的见有外人在,连忙喝斥:“又没大没小了,这么大了还赖着要抱,也不知羞。”

    王况哈哈一笑,上前接过丑丑,一拎,就把丑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双手握住丑丑的小手,在院里就绕起了小圈来:“丑丑骑马咯。”丑丑一颠一颠的咯咯笑着,还不时的叫一声:“驾”

    李恪的话里话外意思已经很明白,这兄妹二人等于是从小就跟了他的,瞧那汉子的年纪,和黄大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是黄大常年在外奔bō,显得老些,而那汉子估计很小就跟了李恪,营养什么的都不缺,所以显得年轻些而已。那么小的小孩子,断不可能是被人安chā了进来的。

    “唉,想当初,某等兄弟也是如此的互相关心,互相看顾,大兄也常如二郎这般的,将某架着骑马的,可如今……”李恪感慨万千,又想起了儿时的事来。

    大兄?李承乾?不可能,李承乾没比李恪大过多少去,那么说来,李老2倒是播了不少种,可惜成长起来的也不多,那么多妃子,目前好像儿nv还不超过二十个吧。也是,此时的孩童往往多夭折的,加上那时候李老2估计也是四处征战,生活颠沛,孩子自然也得不到好的看顾,夭折那么几个也是正常。

    “物是人非。”李恪感慨完了,又叹了一句,见到细儿依旧拿了眼不时的瞟一下黄大,就笑说:“看来啊,有人不想走了哦。也罢,某就再叨饶一天,成全了某人。”转身对王况一抱拳:“告辞。”说罢带了小笨细儿扬长而去。

    细儿的小动作,王况也是看在眼中的,估mō着肯定是在长安时就听说了黄大千里救主,夜掠人头的事,所以才有了李恪说的嚷嚷着要见见黄大的话来。

    但是,黄大的意思自己得先搞清楚再说,王况不是luàn点鸳鸯谱的人,要是黄大愿意,倒是该让他早点成家了,之前也有不少人来给黄大提媒,也说定了一个,可后来那家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没了声息,家也搬离了建安,黄良后来听说了这事,当时就把媒婆子叫了来训斥了一通,并立下了字据,单方面解除了婚约。

    现在是细儿有意,李恪也愿意成全,从刚才的对话来看,这细儿是被李恪当了妹妹看的,并不是什么shìnv之类,李恪对她也没别的情感在内。就是想有,那也是不合皇家规矩的。人常说,太熟悉的男nv之间,很难产生感情,王况估计李恪也就是如此的情形。

    李恪肯定知道黄大对自己的重要xìng,所以故意说多呆一天,就是看自己这边的答复如何了。

    黄大和黄良认亲,并没多少人知道,当日参加宴席的客人都被叮嘱过了的,他们也都知道厉害,如果被朝廷知道,黄大和黄良是叔侄,黄大又跟着王况办事,那么就会给朝廷某些人带来遐想,是不是这王黄两家,从此就把持了建州政务,将个建州围成个一言堂了呢。王况之于建州的重要xìng,那是人人皆知的,可以说,没有王况,就没有建州的今日。所以,个个就都很默契的闭口不对外人谈及此事。

    现在黄大如果要再说亲,那就还要看看黄良的意思,只要黄大自己中意,黄良又没意见,王况就准备将这mén亲说下来。

    不过这也会带来一个**烦,从此在外人眼中,李恪和王况就是绑在了一起,以李老2其他儿子的心思,即便现在不认为李恪是个威胁,但也不可能不闻不问的,小笨和细儿跟他那么多年,来历老底早就被mō个一清二楚的。

    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只要李恪能够从此不问朝中之事,彻底的放开了,就不会有多少人对他的存在上心。李老2有没有过或者说是将来会不回有将位置传给李恪的想法,王况不知道,但王况知道的是,李老2喜欢的是李恪的才和其为人,估计不问朝政,对这个影响不是很大。

    “大郎,你对这细儿观感如何?”王况也不废话,就在院里问起了黄大。

    王五家的因丑丑还骑在王况的脖子上,并没走开,她本就是黄大的嫂嫂,一听王况问这话,就眉开眼笑的道:“大郎哎,嫂嫂瞧那细儿不错,模样标致,身子虽然瘦了些,但胜在xiōng大túnféi,是个能生娃的,娶进mén来,也好为你黄家开枝散叶,再瞧那细儿,对大郎也是情有独钟啊,小东家有心说下这mén亲,你还不快快的应了?”

    王况无语,那细儿哪里瘦了,放在后世,绝对是身材一级bāng,也不是王况不喜欢的那种骨感美nv,瞧她刚才叉腰的手就知道,是属于身材丰满但又是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的那种,只不过以现时的以胖为美的审美标准而言,是“瘦”了那么一点点。小娘子和小芣苢曾多次想要胖些,被王况知道吓了一跳,胖些?那还了得,如今身材刚刚好,要是胖了起来,那以后怎么让她们主动些,自己只管躺着享受?因此在多次严正申明下,说自己讨厌太胖的,并以实战来帮俩丫头一一例举了胖的坏处,比如说太胖了你们颠不起来,太胖了小王况会被不小心压伤了等等,俩丫头这才打消了增féi计划。

第二三四章家和万事兴

    第二三四章家和万事兴

    “一切全凭嫂嫂和小东家作主就是。15”黄大支吾了半天憋得满脸通红,这才冒出这句话来,王五家的一听大喜,连忙对王况道:“小东家您听,大郎他答应了。”

    “既然应了,那就好办,使君那边,况去说合,定要让大郎娶了个如意娘子来才是。”王况哈哈一笑,心中yīn霾尽去,管他那么多,只要两人能相互喜欢,什么身家,什么地位mén庭都要靠边站,不应该也不能成为拦在路上的绊脚石。至于怎么处理今后和李恪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是王况的信条之一。

    对于黄大想娶吴王家中人,黄良倒是没什么意见,建安远离朝廷,又一直是不被人注意的下州,建州刺史在朝中大佬眼里,几乎和一个县令没什么差别,没什么人会惦记上,也只有这两年,因了王况在建安搞风搞雨的,朝中才开始有人注意起建州来,但在没取得实质xìng进步之前,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地位变化。

    换句话,黄良还入不了朝中各势力的法眼,在朝中也没话语权,所以那些个争斗,都不是黄良目前身份地位所能接触到的,他只知道李恪深得皇帝宠爱,只知道李恪没有上位机会,其他的,就属于是云里雾里,两眼一抹黑。

    虽然也是有所耳闻,但他怎么也是想不到几年后的局势,不要说他,现在就连李老2也没动过丝毫的想废了太子的心,只有王况知道今后的天下,不是李承乾的,也不是李胖子的,而是那个现在估计还穿了开裆kù拖着鼻涕的还没被封为晋王的小屁孩李治的。

    所以,对于能和一个皇子攀上,黄大当然是一百个乐意,王况一说,就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那么接下来,就没了王况什么事了,全jiāo给孙二去cào办,该请哪个媒婆子去,该怎么下聘等等,全jiāo给了孙二去办,孙二有过帮王凌cào办婚事的经验,又正在cào办着王凌的再娶,所以做起这些事来是驾轻就熟,比李管事上手快多了。

    谁曾想,李恪竟然也是干脆,一听说王凌十月廿三再娶,手一挥:“那就定在同一天完婚了就是,王大郎是娶平妻,黄大郎娶妻,倒也不算辱没了细儿。”

    也就亲事定了下来后,李恪才知道黄大竟然是黄良的亲侄儿,不由对黄大又是高看了不少,有个当刺史的叔叔,竟然还甘心跟着王况后面以家人自居,这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了,对于把细儿jiāo给黄大,也是放下了一百二十个心来。

    同时,也是这几天在李管事,孙二和王况的轮番bī问下,黄大才吐lù出了和小笨细儿兄妹从不打不相识到喜欢上细儿的经历。

    原来那晚黄大离开王家后,正是出了城去寻李恪的住所,王况认为已是后半夜,若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也只能是等第二天等待时机,而黄大则寻思着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是小心点的好,自己多辛苦点,日后也少些麻烦。

    黄大是羽林军史,即便是宵禁了,在长安或许是出不了城,但在建安,想出城也是容易得很,又到周边村庄里一打听,那些村民哪个不知道黄大这个小东家的心腹之人?所以,也是很容易就打听到了李恪的落脚之处。而且还有村民自告奋勇的引了黄大到了李恪落脚的城南那户人家,还帮着黄大望起风来。

    在建安人心中,小东家那是一等一的好人,小东家的仇人那就是自己的仇人,小东家要对付谁,那只要一声招呼,便是fù孺也会挽起了袖子上。因此,当第二天,李恪出mén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对他虽然依旧笑脸相迎,但好似再没了往日的热情,那笑都是勉强的装了出来的,心中还是纳闷,莫非自家不小心踩了村人的huāhuā草草不成?

    黄大在那并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个随从表现并没什么不妥之处,早早就歇了下去,唯一让他míhuò的是按理应该是小太监服shì李恪的,结果竟然是小太监自己独居一室,而是由那汉子睡在了外屋,随时听候李恪召唤。TXT电子书下载**一晚上,俩随从睡得到是安稳,只有李恪的屋里,一直亮着灯。

    知道这是小东家那句话闹的,所以黄大也不觉得奇怪,直到了jī叫三遍了,李恪熄灯睡下,黄大这才就躲在树上小寐了一会儿,天亮了,吃过了村民送来的热粥小菜,这才躲到另一户农户家里和衣睡下,自然有村民们帮着他通风报信,不消时刻盯着。

    李恪三人是一直等到了午前,这才出mén进城的,黄大是远远的缀着,没让他们发现,他耳力好,加上进城是往北,黄大在后面是顺风,所以三人的说笑是只句不落的全被黄大听得真真的,也知道那小太监叫细儿,汉子叫小笨,从三人的谈话中,听出了三人并不是普通的主家和随从关系那么简单。

    小太监叫细儿,黄大并不奇怪,在长安的几个月里,他早就知道了有不少去了势的宦官,都会起个比较nvxìng化的名字,也有些兔儿还有什么chūn红,柳绿这样的“艺名”。让黄大稍微奇怪的是,三人里,反而好似那吴王竟然也是尽量的依着小太监的,汉子更不用说,甚至有时侯还要背小太监一段路,黄大看了就瘪瘪嘴:村里有免费接送参加大比的客人进城的马车牛车不坐,非要搞什么游山玩水这一套,就是吴王自己,黄大也是看到在那户农家院里停了一辆马车的。

    只是那叫细儿的小太监虽然是被两人宠着,却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倒还是很守规矩,否则黄大还真要以为那细儿也是个兔儿了,只是这话他在述说的时候可不敢跟王况他们说出来,怎么憋也得憋在肚里,不然搞个不好,被细儿听了去,dòng房夜进不了房,那丑可就出大了。

    事实上,也正是这一路上细儿的表现太像个顽皮却又懂事的孩子,让黄大渐渐的起了怜惜心,他只当是自己喜欢这样的孩子气,却不知道,这就是男nv之间天然存在的吸引力。

    等进了城到了王家mén外,那汉子就独自离去了,黄大自然是要选择跟定离开李恪的人,也跟了上去,不料跟到一个转角,汉子从暗处跳了出来,和黄大扭打起来,无奈汉子功夫是有,但终究不如黄大,实战经验也是差过黄大太多,被黄大给胖揍了好几顿。

    黄大才知道自己跟来的路上一恍神,就lù了行藏,被那汉子发现了,打也打过了,问也问过了,知道只是一场误会,这样两人才结伴赶回王家,黄大进去了,汉子因被揍得凄惨,自觉没脸进去,就躲躲藏藏的呆在mén外,一直等到李恪说出黄大的身份,这才知道原来让自己吃亏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前年长安热传一时的千里救主,独闯贼营,夜掠贼首的黄军史。

    细儿也是听了黄大的传奇后,觉得如此有担当有情义的汉子,当得称一声大丈夫,因此曾经发过愿的,说是要嫁就嫁黄军史这样的好汉,所以这次李恪往建安而来,她是非要跟着,李恪虽然是比她大不了几岁,却也是常抱襁褓中的她的,拗不过她,只好让她nv扮男装的装了个宦官,也是因为她装宦官,否则第一眼王况就能认出她是个西贝货,男nv生理特征大不相同,在没有高明化装术的唐时,除非是常干粗活,长相也是粗圹nv子,在不穿耳dòng,又遮了喉节的情况下,扮个男人才可能不lù馅,而柔美nv子,也只有装扮宦官一途。

    以前在读到木兰代父从军时,王况就推断,huā木兰是个奇nv子自然是没错的,也是个值得让人敬佩的。但huā木兰的真实长相,肯定是对不大住观众眼球的了,他没有任何贬低huā木兰这个nv中豪杰的意思,只是就此推论huā木兰的外貌形象,必定是经过美化了的。

    知道将自己胖揍一顿的人是黄大后,栽在传奇人物手中,不算丢人,小笨这才现身和黄大重新见过面,也才会出现了那天之后的一幕。当然这上面的信息还是结合了小笨和细儿的讲述才得以丰满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是王况知道的了,黄大出于喜爱,忍不住的揪了下细儿的耳朵,然后就是细儿一时忘了自己是nv扮男装,叉着腰就想骂“调戏”她的人,这才被发觉了身份。

    既然李恪已经发话,那么黄大的婚事也就和王凌一起cào办起来,若王凌只是纳妾,那么黄大的婚事肯定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即使黄大不在意,可架不住细儿是吴王府出来的人啊。

    倒是李恪,这回一反常态的神秘起来,让孙二去提亲的时候,只说是临安末家人,不让提自己的身份,出席婚礼,也只是以宾客的身份出现,仿佛和细儿不认识一样,就连小笨,也是装作不认识自己妹妹。

    王况看了觉得好笑:你们这么装,固然可以瞒得一时,但怎么能瞒得了一世?若黄大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或许这么装也就过去了。

    可黄大一直是跟着自己的,自己被人注意,那么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也是要被人注意的,尤其是连老魔王都想挖墙脚的黄大,祖籍何处,出身身份,曾经从事什么职业,妻何人等等,总归会有曝光的一天,真正能让末细儿远离任何威胁的做法就是他李恪从此不再过问任何政事,少lù锋芒,从夺位之争中脱离出来。

    十月廿三,自然又是建安人的喜庆日子,大小东家娶平妻,小东家的随从黄大郎娶亲,都是值得庆贺一番的,王况也破例的下厨,连整出了几道菜来,这在平时,一顿想要让王况连整三道菜都是难得。

    此时的夜间天气已经转冷,恰是吃火锅的好时节,王况早就让铁器铺里用铜打了几十个大鸳鸯锅,做那连体的火锅麻烦,费时需多,王况觉得有小泥炉就足够了,没必要整那么复杂。

    正宗的火锅,其实应该是用的九宫锅,即是在锅里用四片开口开空的隔片,将锅隔成九个格子,这样的锅,放在炉上烧的时候,中间格子的汤是大开的,没多少的油,油全被挤到旁边格子里去了。在这样的格子里涮火锅,不大喜吃辣的就在中间涮,喜吃辣喜吃油的就在旁边涮。

    王况做的鸳鸯锅,就是仿造了九宫锅的样式改过了的,中间的隔断成个“中”字形,两个“口”部都有不少孔和其外围相通,也能达到九宫锅的效果,喜欢吃油点的,在外面烫,不喜油的,在中间烫,而且还可以让爱吃辣的在外围烫够辣,只能接受中辣的在中间烫是中辣,不吃辣的在白汤那边烫,一点辣味都没,比九宫锅还要好用些。

    汤底自然是王况来调,无非就是先将大料(八角,桂皮等味冲的香料)在油中煎香后捞出,然后倒如葱白,姜片,蒜白等小料煸香了,辣汤则再加大量辣椒干,小火,中低温油慢慢煎香后,淋酒,或是加jī汤或是加豚骨汤即可。

    这火锅的汤头随个人所好,可以随意的更改加减料,油可以用豚油,也可以用牛油,甚至芝麻油huā生油都可以,只是不要用茶油菜籽油和豆油;可以加个鱼头进去熬,也可以加个蟹进去,或者愿意的话,丢泡菜,酸菜这些都行。都是随个人喜好,只是一个香料煸出香味的程序需要做足了,那汤才香浓,若是这一步不做足了,那么哪怕你料放得再多再好,也是白搭。

    自打当初在长安林家推出那不算是火锅的火锅后,王况就再也没有做过火锅的,因此懂得吃的人并不多,只有王况这桌而已,还是在王况示范了后才知道的。至于其他桌的,一看端上来一个火炉,然后架了个奇形怪状的锅,锅里烧着红的白的汤,又端上来不少的生食比如说豚腰豚肝片,比如说那切的薄薄的羊ròu,比如说生的鱼片等等和酱料,都几乎傻眼了:这可要怎么吃?有的是到过一些喜欢吃生食地方的,就自作聪明的步了当初林荃淼的后尘,夹起一片生的在酱料中沾了沾就往嘴里送,这一嚼就觉得不大对,可当着众人的面,身为宾客,不好就这么吐了出来,只能是表情夸张的咽了下去。

    好在王况也安排了家人,一桌一桌的示范了过去,因此出丑的也仅那么几个xìng子急的人而已,这一顿的酒席,是吃的个个叫过瘾,在这微冷的天中,热乎乎的烫了送到嘴里,那怎叫一个爽字了得。就有人暗暗打定了主意,以后天冷了,就去富来点上这么一锅,没听刚刚说的么,想烫什么就烫什么,由着自己去点,那多惬意。

    汤头的熬制方法,自然还是富来客栈的几个厨师掌握,还有几个天下大比后被暂时留下来帮厨的建林酒楼厨师,至于说山外山,因为要走隐蔽路线,只能是等到建林酒楼学会后,他们再去长安学了。锅的样式也是好记,又没尺寸要求,只要保证两边的红白汤不相窜就行了。

    熬制汤头的时候,王况想到了白汤鱼头,就顺便把熬白汤鱼头的方法也一并教了,想要鱼头汤如牛nǎi一般的又白又浓,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鱼头在加汤熬之前,先用中火将一剖两半的鱼头两面都煎熟了煎透了,然后加水熬煮小半时辰,那汤就又白又浓,很是好看。

    等到两对新人都入了dòng房,有人又寻思起听墙根来,尤其是小芣苢这丫头,自己和王况运动时候叫得过瘾还不满足,也想听听别人是怎么叫的,竟然也参加进了“墙根大军”中去,不过黄大的墙根她是不敢去听的,还是小丫头的时候,就被黄大天天板着一张脸吓怕了,所以,她跑去听起王凌的墙根来。

    黄大的墙根,说实话,还真的没人敢去听,只有黄良,腆了脸的猫着腰,躲在一棵树后,王况理解黄良,他大兄只剩了这么一棵独苗,因此,那一房的开枝散叶任务就全压在了黄大身上,所以他做叔叔的自然是关心之至。

    至于说李恪,身份摆在那呢,不好意思去听墙根,小笨就更不会去听,所以他们是早早就告辞走了,第二日,等到再和细儿见过一面,道完别,就准备启程离开建安,王况估计,李恪应该是有了什么初步计划了,只是他既然没有和自己说,也没让自己帮忙,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探听就是。

    倒是王凌,别看平日里脾气爆烈了些,但待人却是和气的,所以想听的就全往他那里去凑,却不料,王凌的房mén口早有人拿了支笤帚在守着,不是别人,正是陈丫儿,她也不管黑灯瞎火的有没人,闭着眼,挥舞着笤帚是一通luàn扫,专mén捡那墙角,窗下,树影中这些个灯火照不到的地方使劲的luàn舞,打得jī飞狗跳的,不光听墙根的挨了几下,连带着那些huāhuā草草也遭了殃去。

    只有王况站得远远的,他发现,王凌当初说新房要听他自己的布置,却是没有另起新房,还是在原来他和陈丫儿的房里,估计也是看了王况搞大被同眠,并没给小芣苢另安排个房间,就有样学样的,果不其然,等到这边听墙根的被赶跑了,屋里就传出了王凌低声呼唤陈丫儿进去帮忙的,想必是那新娘子怕羞了,身体僵硬的缘故,所以需要陈丫儿进去安抚。

    王凌也是好福气啊,不比自己差,能摊上了陈丫儿。王况突然对王家的兴旺满怀了信心,所谓家和万事兴,现在只剩了王冼这一房,若是以后王冼也能夫妻和睦,那么王家再不发达,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了。

    陈丫儿这才一被王凌叫了进屋,王况就看见小芣苢这丫头又凑了上去,半晌这才脸红红的跑了过来,扑到王况的怀里,不住的蹭啊蹭的,还掂起脚跟,贝齿轻启的咬着王况的耳垂:“夫君……”叫得极为的腻声,王况站的地方灯火并不亮,他将小芣苢拥在怀里,手在袍子的掩护下,伸进小芣苢襦裙里去mō了把,拿了出来在小芣苢嘴上一抹,哈哈一笑,羞的小芣苢直跺脚不依。

第二三五章 跪

    第二三五章跪

    是夜,自然是三方酣战,王况一房,王凌一房,黄大一房,其中的旖妮不必说,王况这里老样子,他和俩丫头已经磨合得十分默契,因此那个战斗的叫一个酣畅淋漓;王凌那呢,和陈丫儿也是默契,在陈丫儿的协助下,也算是首战告捷。「域名请大家熟知」

    惟独黄大那里,黄大还是个máo头小伙,结婚前除了揪一下细儿的耳朵外,再没碰过其他娘子,在建安的长辈里,只有黄良一个在,黄良又是独自一人在,这种闺房事,他不好指点,其他人呢,王五家的作为嫂嫂也不好开口,更别论林小娘子和陈丫儿了,他哪里像王况这种在硬盘里一收藏起码是几十上百个吉动作片的宅男,不需要人教就可以自学成才了。

    只有细儿,虽然还是个黄huā大闺nv,可李恪却是风流人物,可以说是处处留情的,她常年跟在身边,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所以这一晚,小俩口就完全靠了细儿的主动,却也是磕磕碰碰的,笑话百出,也正是这磕磕碰碰,说话才没什么顾忌,才被小芣苢听了去,顿时是chūn心大动起来,才会趁着灯黑别人看不清去缠了王况,当时要是在野外茅草地里,估计小芣苢早就按耐不住当场要和王况欢好了。

    王况时常也在想,小芣苢需求如此旺盛,莫非和她那么早就发育成熟有很大关系?现在小芣苢已经十六了,身材却是比起小娘子还要丰满,尤其是xiōng前那一对yù笋,以前就tǐng拔得常让小娘子自叹不如,加上这一年来王况经常的把玩,出落的越发的具有yòuhuò力,让王况更加爱不释手。

    十月刚过,十一月还没过完一半,这一夜大半夜的,丁不全使了人来报,说是天使已来,目前正歇息在唐兴,天使不是别人,正是王况想除之而后快的于祁中他老爹于广兆,跟着于广兆来的竟然还有越王的家人。丁不全是在跟着岑余子接待天使的时候,见天使脸sè似乎不太好,加上个于广兆的shì御史身份,担心此行对王况或是黄良等人不利,就连夜差了衙役前来报给王况,让建安这边早做准备。

    于广兆口风极严,丝毫不肯透lù所为何事而来,他带来的兵士里面固然是有常来建州的羽林,但地位低下,也是不知道所为何事,不过他们却带了赢老头送给王况的一个礼物。正是因为如此,加上现在丁不全虽然是跟了岑余子,但毕竟是程府出来的,算得是王况可信赖的人之一,王况要调查于祁中,他也是接到了任务的。

    两下里一结合着想,丁不全就觉得来者不善,不光派了岑余子的心腹人来,还暗中通知了慎家,安排好车马提早的赶到王村隔壁的村里,随时待命,万一事情真的对建安不利,对王况不利,好随时接受王况的调遣。

    丁不全好歹是卢国公府上出来的人,对朝廷的一套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这要是真要对一个官员下手,那么天使一到,定是将这官员的所有家人全部看押住,不让你动一人一马,等到那时候,这个官员就是彻底的被孤立隔绝开来,想跑也是跑不了的,想做什么也是调动不了任何人的。不光是本人,就是和当事官员有关jiāo的官员全都会被暂时的看起来不让luàn动。

    而真正让丁不全如此大动干戈的却是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于广兆的shì御史身份。一般地说,如果是好事,比如说封赏之类,那么都是派了黄mén宦官前来的,如果是不好不坏,比如说jiāo代一个差事下来,那么就会派所jiāo代差事归口的部mén官员过来,农耕的派户部,器匠的派工部等等。惟有要办某人了,才会派了御史过来,因为御史可以说不归任何一个部管辖,办事情羁绊少,可以说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即便jiāo卸了天使一职,也不用担心上官报复,行事相对而言就更加的公正些。

    虽然偶尔也有好事派了御史做天使的,但那是基于要么是目前没人可派,要么是那御史正好有差事要走一遭,干脆不如两差并一差。但这种情况是少之又少,由不得丁不全不谨慎起来。

    丁不全深知自己是没那能力去和朝廷抗衡,也没想过和朝廷作对,他心里想的很简单,王况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正是宣德郎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也不指望着能帮王况多少,只想着,这么安排,若是真有大事,宣德郎只需只身赶往王村,马车接了后避世而居,以宣德郎之才,到哪里都是能过得很滋润的,若是想再出仕,也简单至极,只需要改名换姓,再稍微乔扮一二,说不定,过个几年,又是一个新的宣德郎出来了。

    同样的,慎家也是抱的和丁不全差不多的想法,派几辆马车而已,大不了,等真的是出事了,去县衙里报说是家人潜逃就是,自己顶多得个责罚,huā些银钱了事,真的还要细追下去,一定要查的话,凭着小东家这些年对慎家的看顾,就可以不用承担包庇的罪名,替于自家有恩之人或是家人遮掩,本就是律法不追究的,相反,若是你出首搞什么大义灭亲反而要被世人唾骂。

    刚接到信报,王况还有些不解,于广兆来就来吧,还能吃了自己不成,但细儿却也是深知其中奥秘,当下细细的说给了王况听,王况这才觉得事态不大对,连夜去敲开了黄良和林明的mén,三人商议起对策来。

    黄良毕竟是从军过几年,也沾染了军人习气,只不过是这些年改文官,收敛了不少而已,但骨子里还是属于桀熬不训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听说田黄的事情后就大力的支持王况,说让他放手去搞,有什么事情他来担着的话来了,更不会和王况串通一气的算计到皇后的头上去。

    商量来商量去,没个什么结果,黄良登时脾气就上来了,一拍桌子:“某就不信了,他敢怎地,惹máo了某家,某当即将其拿下,luàn棍打死,让他做了第二个骆武”

    林明是纯粹的文人出身,相对比较偏向于文着来解决问题,他细细想了一下:“不急,丁不全不是说今次来的羽林里也有不少是常来建安的么?若真是冲某或是二郎或是使君而来,又或者都是的话,咱们合力专往那熟识的兵士方向冲去,相信他们也不至于那么狠手。”他这是做了最坏打算了。

    既然如此了,王况干脆就让黄大连夜去王村通知还呆在那的陈大等人,让他们转移到旁的村子里去,等着明晚,若是建安城上空高高的飘起灯笼,那就冲进城里来劫人。

    王况相信,别说于广兆只带了二百羽林过来,就算是他带一千前来,在建安,依旧是弱势,衙役肯定是暗中会帮着自己等人的,建安百姓肯定也会相帮,兵士再是虎狼,可也不敢对着百姓下手,李业嗣别看是李老2派来的钉子,可自己真要出事了,他肯定也不会袖手不管,退一万步,如果是李老2密令李业嗣下手,估计李业嗣也会学了那红脸关羽,放个华容道给自己走。所以,他对自己并不担心,担心的是黄良和林明。

    李老2没理由对自己下手,他可是跟王况说过,让王况放手去干的,这又不是那种朝令夕改,过了一夜就不承认头天自己说的话的HK来的BOSS,李老2对他自己的话还是有一定的担当的。

    而黄良和林明不大同,他们虽然是得了李老2的指示,配合王况做事,但是,这两年里建安可是做出了不少有违朝廷律法的事来,比如说将无主之地就这么无偿的分给了贫困农户;比如说sī自增加了商户的税收,从以前的三十税一改成了十五税一;又将税收改成了按实际价值来收等等。这其中,必定会触动到某些豪mén大阀的神经,尤其是那些贩茶,铜器等贵重物品的家族利益。

    现在只是建安这么做,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可真要等到让建安收到成效,商人又不反弹了,皇帝一看这么来可以大大的增加财政收入,一在全国推广开来,那么最直接的利益损失者就是这些豪mén大阀。所以,这些个豪mén大阀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可能会行动起来,有可能,这次就是为这而来。

    皇帝让他们配合王况,可没说让他们随意的更改制度,这就给了别人动手的借口。

    如果是黄良还好办,黄良只身一人在建安,在黄大的护送下,很轻松就能走掉,大不了,不做官了,回去做富家翁去,有王况在,有黄大在,不可能让他受苦。

    如果是林明,那就难办些,林家在长安,王况顾得了林明,却是顾不了长安林家了,好在是这种罪名,还不至于满mén入狱,顶多就是个抄家,连林荃淼可能都要丢官回家,王况还又得回长安一趟,将长安林家先撑起来。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王况冒出了一句话来,这一句话,让黄大和林明放心不少,王况有这句话出来,就说明了王况已经有了对策,可他们哪里知道,王况也只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

    要让灯笼在夜间飘起来很简单,不过是个孔明灯而已,王冼现在别的东西不多,就是文房四宝多,尤其是上好的宣纸,这两年里他收的都有上万张,用都用不完,除非是像书圣王羲之那样的练字。

    反正于广兆即使是天不亮就出发,从唐兴到建安,那么庞大的队伍,最快也要午后才能到,时间有的是,所以最终,三人又都散去,回去歇着了。

    第二天,王况起了个大早,用宣纸做了几十个孔明灯(孔明灯做法非常简单,不会的去网上一搜就有,灰雀就不làng费字数了)。自己家里各个不显眼的角落放几盏,孙家几盏,州衙mén几盏,县衙mén几盏,就连富来客栈和富来商行都放了些备用,为防备万一,还在几个建安人家里也放了些,位置都由黄大一一记住,真要出事了,黄大就去随便的寻一盏放上天就可以了。

    可能也是黄良林明和王况的情绪影响了大家,这一天上午从县上到州里,当值的衙役书吏似乎都打不起jīng神来办事,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了日头将要西沉了,才街道信报说,天使离城已经只有十里地,黄良这才携了一众官员,包括王况在内出城去迎接。

    王况这是第一次见到于广兆,这是个矮个子瘦老头,满脸的皱纹,胡子灰白,一身的官服也已经洗的发白,幞头上还打了个补丁,一看似乎是个为官清廉的样子,但他脚上蹬着的那双靴子,却是出卖了他,那是一双鹿皮靴子,还是用的鹿腹部下的一小块皮子做的,柔软至极,却又是不耐磨的,一双靴子,最多穿个两年,就要破了,而做这样一双靴子,没有个十头八头的鹿是做不出来,可以说,这一双靴子,比起后世那个下地考察的父母官穿着的名牌鞋还要贵上个百倍不止。

    看一个人是否富有,一般来说,男的么,看鞋子,看腰带,nv的么,看首饰。这些对王况来说是想都不用想的,后世早就锻炼出来了的眼力,毒的很,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有没品味,是炫富还是真富。

    按了于广兆这样的,身家应该是比王况还要富不少,而王况现在可以说是腰缠万贯也不为过,都觉得自己穿不起这样的靴子。

    可豪mén大阀里并没于家啊,这于家哪来那么多钱?之前的调查,王况早就烂熟于心:于家,出身关中,中富,家有良田数十倾,有一个十几人规模的小商队跑西域,三年一个来回。长安跑西域的商人不少,比于家的商队规模大许多的多了去了,也没有王况现在富有,于家,若是只靠了这样,绝对穿不起这样的靴子。

    见王况盯着自己的脚上看,于广兆莫名的老脸一僵:“宣德郎可是看某这靴子?不瞒宣德郎说,某自是穿不起这样的,也舍不得穿,此靴是吾儿孝敬于某,言某年老脚硬,须得软靴穿了才舒服,惭愧,让宣德郎见笑了。”

    骗鬼呢?舍不得穿?王况心里一笑,你那靴子上满是尘土,分明是你并不将其当回事来着,也就是说,这靴子,在你眼中不过是寻常之物,并没好好的爱惜,若真是你那宝贝儿子送的,你会这么糟蹋?恐怕是连穿也舍不得穿出来的。

    天下父母,哪个不是对子nv送的东西珍惜有加?衣服平日里是舍不得穿的,一定要到重要的日子里才会拿出来穿上,还要一直小心翼翼的惟恐这里碰了那里擦了,哪怕是最便宜的衣服,在父母的眼里,只要是子nv送的,那就是最珍贵的宝贝,拿金山银山来也舍不得换的。

    不过王况却不说破,笑了一笑:“于御史倒是有个孝顺儿子,福气啊。”转而就扯到其他方向去了。

    事情并不如丁不全想象的那么糟糕,于广兆并不是来办某人的,相反,他却是来传李世民的旨意,说是既然王况王二郎已经寻到了祖根之地,那么那个村子所有的田地就都赏给王况了,那村里的人也都算是王家的庄户,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可以搬迁到其他地方去,由当地另行安置,算是对他献上活字的奖励,又说是如果王况寻到了族谱,则其五世祖封为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

    五世祖,就是王况的曽祖父的祖父,若是按了这个封法,一世降一级,到了王况这里,恰恰正是他现在的正七品上的宣德郎的级别,宣德郎是散官,但一般散官官职都是可以一直当到死的,所以常常也被世人视为爵位。

    靠,李老2真的会开白条,还是过期白条,这么封除了在族谱里添上一笔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实质上的好处,还让李老2捡个大便宜,瞧,朕可给你们王家封了个爵哦,朕待你不薄吧?

    让王况开心的倒是赢老头送来的礼物,并附了书信一封。

    礼物,是王况后世最喜欢的动物,猫,这是一对黄白相间的huā猫,赢老头说是侯君集将军西征归来后,带了一窝的狸猫回来,因为赢老头知道王况喜欢狸猫,就借了给侯君集疗伤的时候,说那让侯将军赞不绝口的伤yào是宣德郎所献,这才讨了一对过来,恰好于御史要来,就让随队的羽林给送来了,并在信上详细的附上了狸猫的饲养方法,喜欢吃什么,习xìng等等,写得是非常的详细。

    王况看了好笑,若论对猫的了解程度,在后世他不敢说,但在这唐时,他绝对是最了解的。就比如说信上所写的,不知道为何,猫和狗总是老打架,是天生的仇家,这个王况就知道,原因很简单,狗表示友好是用摇尾巴来表现的,而摇尾巴对猫来说,那恰恰是挑战的意思,这动作表示的意思截然相反,两个遇上了,能不打起来么?

    甚至于,一直以来,解释说什么猫抓老鼠只是因为身体需要某种微量元素来保证其夜视能力,王况都认为是瞎扯淡,猫抓老鼠,只是个长期演变而来的,猫科动物都是夜行的,怎么其他的就不去抓老鼠和鱼呢?选择什么动物作为猎物,只不过是演化的结果,和其他无关。

    既然于广兆来是好事,那么所有的布置自然就要取消,因此王况这边使了人去通知各处,并特地让黄大连夜跑了一趟的唐兴,告诉丁不全,虽然他这次是估计失误,但是做得却是非常的好,小东家表示很满意。

    接风宴散后,于广兆找了个借口到了王家,在正厅里,于广兆请王况散了家人,突然扑通的给王况跪了下来。

第二三六章 你要几块?

    第二三六章你要几块?

    于广兆突然来的这一手,让王况有点措手不及。首发难道是于老头知道自己要对付于祁中了么?

    “于天使何以至此?况深受不起啊。”王况连忙的要去扶于老头,他固然是恨于祁中,可冤有头,债有主,目前为止,于老头本身和自己没仇,王况虽然不待见于老头,可他毕竟是个品级比自己还高的shì御史,年纪也还不小了,不管是换了谁,除非是那种冷血的人,但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不会适应这样的情形。

    于广兆人老,劲可不小,双tuǐ使劲的曲着,任王况怎么扶也是不起来,王况又不会功夫,百来斤的人,他一双手怎么拎得起来?还是手臂前伸着的,这力矩不小。

    “宣德郎答应某一件事,某这才起来。”于老头拗上了。

    我x,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让我答应你?你要是我的人头呢?我也给?王况对这样的话很是反感,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要任你摆布?你说答应就答应?你要是王冼或是王凌,别说跪,只要一说,我自然会答应,哪怕是说要我上天去摘星星也行,可你于广兆呢?不过品级别比我高那么点而已,不过是仗着年纪大点而已,给我来这套?

    王况从来对什么以德报怨的说法是嗤之以鼻的,在王况看来,这样的人,不配称人,只能称为懦夫。就连一贯主张仁治天下的孔老夫子对这个都不赞同,曾经有弟子问孔老夫子对以德报怨的看法,孔老夫子反问:“何以报德?”圣人都不赞同的,我王况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更不能赞同。

    或许,这正是当年孔老夫子要被批判那么多年的其中一个原因吧,因为如果提倡了孔圣人的学说,不就等于在太祖脸上狠狠扇上一个大耳光么?

    以德报怨固然可以感化某些人,但那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情况下,只会助长恶人行径,所以,王况从来不会对于自己有怨的人随便的就放过,就是蒲熙亮,在旁人看来是王况以德报怨,可在王况这里,若不是当初蒲熙亮送了田黄冻过来,其奉献给王况的东西,远远超过王况的损失,王况才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sè。

    王况信奉的信条还有一个,那就是别人打我一拳,我必十倍还之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来的,不让你收点高利息回去,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照顾”呢?当然,对于恩情友情亲情,他也是这么处理。

    见于老头死拗,王况撒了手,一拂袍袖:“既然于御史这么爱跪,那也就不勉强了,况失陪”说完转身离去,再也不理他,什么鸟人

    王况并不惧怕他的shì御史身份,再大你能大得过魏老头去?能大得过李老2去?只要我不谋反,只要我不威胁到李老2,不参与到权争中去,李老2才没那心思来拿了自己去当作破坏他的贤君名声这锅粥的老鼠屎。

    见王况真的转身离开了正厅,于广兆的脸扭曲了起来,本来他还以为只要这么一跪,就万事大吉了,他算计得很好,王况素有德名,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一个老头跪着的,没想到,事情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王况跟本不买他的帐。

    左等王况不来,右等还不来,就连个端茶的家人也没有,正厅冷冷清清的,已经入冬的砖地是又硬又冷,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于广兆的膝都跪麻了,这才确信,自己这么跪下去,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才无奈的起身离去。

    王况其实并没走远,正厅后面有个隐密的空房间,房间内有小孔,小孔正处于正厅主座的缝隙中,根本不会被人发现,高度也正好是一人坐着可以看的程度,这是给小娘子预备的,小娘子的才智,是王况的骄傲,如果碰到什么事王况感到棘手的,只需要一个手势,就会有家人去通知小娘子,小娘子就会进到这个密室来旁听,外人是不知道的。15

    这个密室建成后还没动用过,王况这会就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喝着热茶,看着于广兆,见于广兆就这么走了,他笑了笑:“想用德字来框住我?找错人了。”黄大在一旁听了,也咧开嘴巴,难得的笑了起来,这婚后,黄大的笑容是增加不少。

    等于广兆走了一会,黄大也起身离去,这时候天sè早就黑了,有些人家早都睡了下去,晚间没个娱乐,天sè渐冷,躲被窝里多舒服。

    当然也有不少人没睡的,比如说林明和黄良,他们正凑一堆在林明家里等着王况的消息,这于广兆,神神秘秘的要去二郎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他们还不至于以为于老头想要对王况不利,二郎可是能力劈青砖的,这么一个老头子,哪里威胁得了王况去?耍yīn谋诡计更不可能,这世间还能有几个人有二郎这般聪慧?林明心里还加了个人,那就是自己的妹妹,这夫fù二人联起手来,恐怕无人能敌了罢?林明经常是这么猜的。有时候他还会恶作剧的在心里将房杜两位相公摆到王况的对立面去,自己算计着谁胜谁负,结局么,自然是自己的妹妹妹夫大获全胜。

    等了一个多时辰,王况这才一步三摇的晃了进来,笑眯眯的,坐下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嘴巴就是一通灌,喝了个底朝天,这才咂吧咂吧嘴:“这壶不好,赶明去义兴(今宜兴)买几把好陶壶来。”

    “什么好茶,到了你二郎嘴里都能挑出máo病来,这会又嫌弃壶不好了,这可不是某家,这是林家。”黄良笑骂道提醒王况发牢sāo发错了对象,在这建州,也只有王况敢在他面前没个礼数,没大没小的。

    “哦,原来是大兄家,况还以为是使君家呢,嘿嘿。”王况挠挠头,这才想起来宜兴紫砂壶好像这会并没出现,否则早就出现在王况家桌上了,至于什么时候出现的,王况才不管了,只是有没紫砂壶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说到这个,不过是个由头,让两个等不及的家伙放宽心而已,若要是他知道这两人根本不担心他,才懒得做这一番。

    他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林明却惦记上了,追问道:“二郎莫非以为义兴有好壶?”自晋起,茶的地位就渐渐的和酒持平起来,甚至在某些场合还要高过酒许多去,饮茶,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若是有好茶器,必定也是和好酒具一样的畅销的,王况点石成金之手,可不是luàn说的,桩桩件件,无不证明了这一点,没人和银钱结仇,能多一mén生意,当然是都愿意的,所以林明这就上心了。

    “有没好壶况不知道,但有好泥,况却是能确信的。”林明问起,王况也就如实的回答,紫砂壶也就只有在后世那一二十年间人为的炒作起来,在长达几百年间的发展史上,不过是个品质好些的壶而已,价格只比一般的壶略高,即便普通人家,也是能随便用得起的,后世传说什么紫砂泥已经所剩不多,不过都是当地行为,不让开采,想把价格炒上去罢了,去那些制壶人家的仓库看看,哪个不是囤积了几十几百吨的?多的甚至到了千吨级别,那些泥全做成壶,差不多足够十三亿人人手一把了,最不济也能做到一户一把壶。

    “大兄想烧陶了?嘿,莫怪况没事前提醒,这烧陶,可不如其他赚钱快。”王况补充了一句。

    林明一听王况这话,登时就把心里的那点点希望给摁灭,二郎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没搞头,既然没个搞头,那还想它作甚?

    “林明府你也该知足了,有二郎这么个细郎在,林家何愁赚不到钱?且安心做你的官就是。”黄良打趣道,心里偷着乐,王况还没把田黄的事透lù给林家呢,这要到时候,把田黄拿了出来,恐怕你林家别说烧陶,估计就是一车的金子摆你面前,也不大会动心了。

    虽然是黄良百般的拒绝,王况还硬是将田黄的份子给了他一成,这次于广兆带来了大好消息,天黄从此真正是被王况收入囊中至少一半,即便是在这事上黄良并没真帮上什么忙,但他知道,王况说给的,那就是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有就会给。

    多美啊,想想二郎说的,嗯,手里把玩一块,桌底下垫几块,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被用来当做垫桌石的这么不起眼的石头,会有那么高的价值罢?如此一来,即便是以后若是做错了什么被朝廷抄没了家产,有几块石头,也足够了。

    他这还没犯错,就想着犯错后的事情了,要是王况知道他的想法,恐怕连隔夜饭都会喷了出来。

    见黄良在那想得入神,还不时的偷着笑,王况就知道他又想到了田黄的美事,他这今晚来,除了等黄大的消息后,商量对策外,另一个事情就是关于田黄的。

    黄家都能有一份,林家怎么可能少得了?在王况的心中,不光林家,甚至等到以后,孙家有了自保能力后,王况都要分一些过去。至于程处默他们几个,那是没分了。

    当然,若要是把田黄全挖光了再来抛出,那王况可就要把李老2得罪惨了,所以王况的打算就是,自己先把所有能找到的艾叶绿先全搞到,再把田黄挖得差不多有一半了,才去报告给李老2说,无意间发现了上品印石,如此一来,李老2肯定不可能那么小器,估计最起码也会把剩下的田黄分给王况两到三成,其余的才会收归库里,这样田黄面世就有了绝佳的借口和时机,才能真正的兑现其价值出来。

    要不要给后世留点?王况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后世的田黄,都挖得差不多了,只剩了那么一亩地,还是已经被人挖过的一亩地,不过是没细挖而已,有什么意义,田黄出现的几百年,只有最后才有立法保护,这几百年里,人们都是傻子,留着那亩地不去动?只要天下一luàn,还不一样会被挖空了?那拉氏的坟都要掘了,甚至和谐朝都有人光明正大的打起了武天子的主意,何况你这么个矿?

    “大兄看看这个。”王况没有掏出艾叶绿,而是掏出了那个被他一分为二当作信物的田黄冻来。艾叶绿只得那么几块,那是要自己留着的。

    “这是什么,是?”林明接了过去,掂了掂,突然脸sè一变,闭上眼,仔细的mō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一脸的陶醉。

    “好石头啊,莫非这便是二郎原来说的石头?……”林明眼睛一睁,看着王况,他想起了之前,蒲熙亮送给王况的黄yù来,心道,难怪二郎对蒲熙亮如此看顾,却原来是这块石头,若是换了自己,这么一块石头,别说送给蒲熙亮两三个大功劳,就是送上十个八个也不为过。林明以前知道田黄,但却只是王况告诉他的,王况一直忘了给他看,所以他并没见过真正的田黄,王况这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要给林明看。

    “正是。”王况点了点头:“大兄想不想要几块?”

    还几块?娘咧,这么好的石头,能得一块就已经是天大造化了,竟然从二郎嘴里没事人似的蹦出“几块”来,瞧他那神情,仿佛这石头就是唾手可得,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般。林明以前听王况说田黄的时候,不过是以为只不过是比普通石头好的印石而已,最多比不过羊脂白yù吧,现在亲手mō到了,就彻底的颠覆了他以前对田黄的认知来。

    林明也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字虽然写得不大好,可平日里无事,也是喜欢写写画画的,他是个识货之人,不像个蒲熙亮一般,匠人出身,没有文人那种对印石特有的敏感,在他看来,此生能得一方此石刻的章,已经是无憾了,现在却从王况口中听到个“几块”,若不是黄良在一旁镇定自若的,他还怀疑是自己眼huā做梦了。

    “二郎你确定?真的可以有几块?”林明把“几块”这两个字咬得极重,深怕王况反悔了。

    “嗯,确定,大兄想要几块,几十块都是没的问题。”王况伸手接过了林明手中的那块田黄冻,这可是信物,不能给林明的。

    “此矿已经是二郎的产业,天下唯一。”黄良笑眯眯的捋着稀疏的胡子,点头道。他看到了王况手中的田黄冻和上次已经不同,比上次的小了一半,也没深究,以为王况暗地里派了人去又寻了一块来,这块小些,不那么引人注目,拿出来握在手心里,旁人也是瞧不出来,正好。

    “哇呀呀,好啊,好啊,某要三块,不,不,不,某要十块。”林明手舞足蹈的,全然已经没了一点点的父母官形象,比之当初黄良见到石头的时候还要jī动许多,好在这时候厅里厅外都没别人,家人都早被林明赶得远远的了,又有李管家看着,不怕有人窥探了去。

    “大兄也忒没个志气,才十块而已。”王况瘪瘪嘴。

    “十块还没志气?那就二十。”林明被王况打击也是一点脾气没有,想了想,报出个自认为很多的数目来。

    “行,既然大兄还是这么没个志气,那剩下的全归小淼淼了。”王况恨铁不成钢。其实也不能怪林明,就是换了王况,若是在后世,恐怕一块就能让他找不着北了,也是这些年里,他已经麻木了而已。

    “二郎可是说了的,要在家中每件家什的每条tuǐ上都垫上这么一块。”黄良跟着打击起林明的神经来,笑眯眯的:“某也想这么做呢。”

    “垫桌tuǐ?你个二郎,真真是暴殄天物啊,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话一出口,这才发现连带着使君也拐了进去,使君刚可是说他也想这么干的,不过,如今林明和黄良间也没了那么多的客套,于是歉然的一笑。转念一想,连忙道:“不成,不能给淼儿那么多,他从来都是身上的东西随手就送人的,要给了他,估计一年就要被他败个jīng光,只能给他一块,最多两块。”

    “呵,还是先把矿挖了再说,大兄你明日去信说于二兄,莫要提这石头的事,就让他从接信起,一个两个的往建安派最心腹的家人来,要起码在林家干了十年以上的,最好当然是家生子了,不要让人瞧出端倪。仅林家恐怕人手是不够的,使君也得写信回去要人,再加上陈大几个以及之前况派去福州的高三,还有王五,这人手才估计够,那庄上,况不准备再雇佣人了,原来的庄户,愿意走的,也不留。”王况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田黄的消息,只能自己人知道,家生子里,大多都是忠心不二的,王况又不会读心术,只能靠了这个办法来尽量的挑选可靠人选。自然,这些人也不会知道田黄的存在,到时候,只要自己打了要种一种新东西的幌子,说要将地细细的筛选过一遍,让人将田里所有的石头都集中起来,然后在暗中让王五去挑选,就够了,以王五yù石匠人出身的眼光,肯定不会漏过一块的。

第二三七章 缘由

    第二三七章缘由

    林明这才知道,原来那矿竟然是皇帝刚刚赏给王况的那块地,日间,当于广兆宣读了皇帝的旨意的时候,他就疑huò,怎么自己在建安这么些年,就没听说过王村人是从福州迁来的呢?再想想,是了,早先二郎让自己把县志改了,自己还当二郎太过小题大做了,想要,直接去买了地就是,事后,王况一直没有动作,他自己也都忘了这事。~~可是,现在自己mō到了石头,就知道王况当初的慎重来,果然是该要小心从事,要是一个不小心,走漏了风声,以当今的xìng子,也最多能给二郎分个一成二成的,那么多,你还想要多少?

    可若是自己偷偷的采了大部分,陛下恐怕就没那么厚脸的占了绝大部分了,只有那么点,你总得给这地的主人留口汤喝喝吧?这么一来,也至少有个一成二成的,加上先采的大部分,那林家岂不是成了天下首富?哦不,是天下第二富,首富,自然是二郎,可林家的不就是二郎家的么?林翰至今也没个一子半nv的诞下,虽然妾是纳了几房,就是没个动静,淼儿是要一直为官下去的,那么林家产业最后还是要由小妹来继承打理的。

    如果是别人来继承,林明肯定是不乐意的,但是换了王况夫fù俩来,那又另当别论,没有王况就没有林家的今日,恐怕还只是长安一个小家而已。而王况呢,生就一双点石成金之手,断不会墨了林家产业,只要林家以后能后继有人,比如说林荃淼生上几个儿子,长大了,就可以有一个来继承产业,到时候,王况肯定会还回来的,而且还回来时候恐怕就不止现在这么点了,怕是要翻上十倍百倍有余。

    王况谋田黄矿的事情,林明差不多一直都是méng在鼓内的,本来么,林明作为大舅子,那是应该第一个知道才对,但当林明mō到石头后,也就不需要王况再解释什么,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自己一个县令,估计是帮不上王况什么忙的,反而是黄良这个曾经跟了皇帝征战天下的刺史,能帮王况的机会更大些,再说了,人家使君的亲侄可是救过王况几次的,这其实早就超出了王况当初的一饭之恩,王况回报自然也应当。

    这边商议妥当,黄大也回来了,他并没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说是于广兆回房后就直接睡下了,他一直呆在树上,听到于广兆房内的鼾声大起,这才回来。

    二百来里路,这老头也架不住颠啊,只是,他究竟要求的是自己什么事?他一个御史,怎么会担当起封赏的天使来呢?这是目前王况比较想知道的。

    不过,从于广兆昨天的言行来看,于广兆不可能那么早就离开了建安,恐怕对他来说,求王况的事情比起当天使还要重要许多,事情办成之前,估计就是赶他也赶不走。

    既然如此,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突然,王况记了起来,自己明明是派了黄大连夜跑一趟唐兴和王村的,怎么他刚才还能呆自己身边?

    黄大看出了王况的míhuò,笑笑:“某只出到城外,就碰到陈大了,他非要带了兄弟们先潜入城再说,既然碰到了,去通知丁管家的事情已经不急,所以就让陈大去了。”黄大现在还是习惯称呼丁不全为丁管家,尽管丁不全只在王况底下当那么几天的管家。

    现在主动权算是在王况这边,王况急着知道于广兆的来意,而于广兆呢,应该是更急,如果不是他年岁大了,架不住这一路颠簸,这一夜肯定难以成眠。

    第二日一早,于广兆就登mén来了,王况搂着俩丫头睡得正香,被窝暖和,美人如yù,他怎么舍得这么早起?自然是把于广兆晾在正厅里足有一个多时辰,自己这才和俩丫头打打闹闹,mōmō捏捏的起了chuáng,慢慢洗漱,吃过早点后这才来到正厅,而这时候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于广兆这休息了一夜,jīng神头明显好了许多,正悠闲的坐那喝着茶,虽然家人早得了黄大的吩咐,送上的是王家最差的茶,也是喝得津津有味,仿佛琼浆yù液般。

    王况心中不由对于老头有点佩服起来,这家伙倒是能沉得住气,经过一晚,就判若两人,不愧是常年在朝堂上的,心态调整的速度飞快,如果不是昨晚间黄大也是在场的,王况还要以为昨天不是于老头本人。4∴⑧0㈥5

    见王况出来了,于广兆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瓯,哈哈一笑:“宣德郎真个好福气,先不说这建安气候宜人,四季如chūn,就是宣德郎本身,恐怕也是当今天下最为舒适的官员了,哪里似某,身在长安,却得早起上朝,某羡慕得紧哪。”

    王况一笑,挤兑我懒呢?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去,我只是个散官,不管政事,李老2也知道我喜欢赖chuáng,他都不说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shì御史说三道四的。不过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和他教劲,有什么招你使来了就是,我就是那一团的棉huā,管你软的硬的撞来,我自巍然不动。

    “于御史说笑了,况除了好吃喜睡外,别无所好,人活一生,快活是最最紧要的。”当然了,和俩丫头做做运动,那也是美事,但这是自己的美事。身边站着的黄大估计也是想到了和细儿在闺房中的乐事,嘴角不经意的浮起一丝笑来。

    “黄大郎,黄大郎,你给老娘死出来。”于广兆给王况的话一堵,正搜肠刮肚的想找话头,就听正厅外传来一声娇喝。于广兆听了脸sè一变,就身子前倾扭头朝外看去。这个动作被王况看在眼里,心中叹道:李恪呀,李恪,瞧见没,任你再隐瞒,只要长安一来人,这不全lù了么?

    喊叫的正是细儿,或许是平日里被宠,刚成婚的时候还羞答答的,可没过几天,小姑娘的娇蛮就出来了,除了对王况兄弟和王五夫fù俩很尊敬外,整天里就对个黄大吆来喝去的,即便是想给黄大加一件袍子,也是左一句“给老娘死过来”,右一句:“给老娘过来”的,然后呢,等黄大过去,又是极其温柔的给黄大穿上袍子,还要看看哪里皱了之类的。而黄大呢,也是乐在其中。

    王况开始听细儿自己这么自称老娘,也是很吃惊的,直到有那么一天,小芣苢实在忍不住了,跑去问,这才知道细儿原来是跟了吴王府上的老妈子学的,她从小就在吴王府长大,基本都是jiāo由老妈子照顾,耳濡目染下,就学了来,已经成了口头禅,改不过来了。

    还好,只是个口头禅。若要是本xìng如此,恐怕王况第一个就要他们夫fù俩搬出府去了,王况一直也闹不明白,皇家子弟的府内,怎么会有如此粗鄙的老妈子?王况也不是瞧不起说话粗的人,无非就是觉得这二者整到一块去,有点不可思议罢了,若要李恪是个像程处默或者尉迟保琳这样的人,王况反而能接受,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不要说王况没那兴趣管,就是有,那也轮不到他。

    黄大尴尬的笑笑,出mén去了,等过了一会回来,却见嘴角上还留了黄黄的蛋黄末,不用问,肯定又是细儿心疼黄大了,给他煮了个jī蛋过来,叫了出去,一定又是亲自喂着黄大吃下肚去。看来,黄大夜里也倒是tǐng卖力的,说不定到了明年,家里又要添一口了。

    “黄军史也好福气。”黄大回来,于广兆总算找到了话头,对黄大笑道:“这娘子声音听了倒是耳熟,不知是哪家的娘子有这么好的福气,能随了黄军史。”

    来了,这就开始打听起来了。

    “末家。”王况笑了笑:“估计于御史也是知道的,就是跟着吴王恪的。”既然早要穿帮,晚也是穿帮,王况干脆索xìng的挑明了说。

    “想必就是末管事家的小妹了罢,某倒是见过几面,常去宫里玩的,即便是陛下也是见过的。”于广兆的话中不无酸意,也是,他天天呆在李世民身边,自家的孩子不过是殿试的时候远远的瞅到一眼当今皇帝,这个末家娘子,不过个随从妹妹,却能因为吴王受宠爱而随意出入宫中,他能不酸么?加上这细儿又被黄大他根本瞧不起的白身出身的下流人物给娶了,转眼麻雀就跃上了枝条成了凤凰,这当然就是酸上加酸,整个一个羡慕嫉妒恨。

    管事,是个职位,也是个敬称,但凡是对比自己地位高过许多的人家的家人,不管是喂马的,还是挑水的,都这么称呼,至少,这么称呼绝对不会出错,对方也喜欢,都说相公家mén房七品官么,他这一喜欢,也就不会刁难你了。

    王况说这话出来,除了不想藏着掖着外,还有两重意思,第一个就是给李老2透个信号,看看李老2的反应,是不是会在意自己和李恪走近点,顺便也看看朝中各大佬的反应,从朝中大佬的反应就可以判断出来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话语权有多大,才好根据自己的分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另一个,当然就是流水大席前,他和李业嗣收的那信闹的,到现在为止,王况也没闹明白谁写的信,但这事情既然牵扯出了这么多,王况有理由怀疑,于祁中想报复是个原因,但就凭他自己,恐怕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后面没人撑腰,他怎么敢到处投毒?

    王况这就是要看看于广兆的反应,若他是几个势力中的一个小卒子,那么于祁中差不多也跑不了,也就是说,于广兆可能也是知道投毒事情和自己儿子有关的,如果是,那么他昨天所跪,多半就和这有关系。但相反,倒是有许多当儿子的瞒着老爹干下许多事情,老头子都一直瞒在鼓内的。

    哪曾想,这于广兆的反应整个就从头到尾的透出个酸来,除了酸,再没其他的味道。那么说来,这于广兆倒还没倒向哪边去,或许还在摇摆不定中。

    可这老家伙向自己跪个什么劲呢?王况这才想起来,徐吃货说过了的,于老头子最是护犊子,如果是他儿子做错事情,他这当爹的必定是死命的护着的,没理也找千方百计的想出理由来编排过去。如果是于祁中的事情,这于老头的正常反应应该是先和王况拼上一拼,口水战也罢,ròu搏战也罢,是真枪明斗也好,yīn谋诡计也罢,总归不会就这么软了下来的,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而有的人,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

    算了,猜个什么劲,这要杀死多少脑细胞啊,直接问得了。

    “于御史,这里没外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所为究竟是何事?先说来听听,可别动不动就整出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是跪又是求的戏码来,经了昨日,想必于御史也是知道,况不吃那套。”王况使了个眼sè,把黄大支到外面去看着,不让家人靠近,而以黄大的耳力,厅内说的什么话,只要不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一定可以听到,就可以根据他自己的判断能力来作出相应的对策。

    “某也算明白了,这要是宣德郎对了眼的,那是二话不说,功劳送上,蒲监丞怎么就对了宣德郎的眼呢?某当初可是听说,蒲监丞想谋宣德郎的物产来着。”于广兆干笑了声,却又不忘提醒了下王况,蒲熙亮一个匠官而已,你都可以看顾,怎么某这手握参奏监察权利的shì御史就这么不受待见?

    “况也是奇怪呢,怎么就那么看蒲监丞顺眼呢?”王况做出个百思不得其解状,róuróu太阳xùe,心道,你要是也能和蒲熙亮一样,给我送个天大财富来,那我也能对你既往不咎。

    见王况并不接自己抛过去的包袱,于广兆只能耐了xìng子,说出了自己来建安的真实来意。

    原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来,于家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大业坊东西两个坊街口,看守的坊兵明显比以往多了几名,以往都是一个街口两个兵,现在好了,一个街口一伍兵。

    如果只是兵多了,倒是没什么,兵多了更安全啊,说明朝廷对这坊内的某个官员上心了,可能是要一跳连升几级了,担心这家被来拜访的人所扰,就派多点人来护着点。

    可诡怪的是,这些个兵士是比平日更加的严格排查进出坊区的人,若是所有进出的都这么排查,倒也罢了,一视同仁么,可兵士们对其他家的并不理会,随意进出没任何的问题,与以往没什么不同。而对他于家,除了他于广兆和于祁中父子及家中有命fù身份的nv眷外,任何进出的人均要细细的盘问许久,少的一刻钟,多的竟然达到了小半时辰之久。

    这可麻烦了,偶尔一次两次的盘查许久,也没什么,可架不住天天这么查啊?要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被这么一耽搁,黄huā菜早也凉透透了,这么说来,这些坊兵分明就是冲着于家而来,难道陛下怀疑自己有异心?他自然是没那胆子去问李世民的,在忍受了十几天之后,实在耐不住了,就去找坊兵营的理论。

    可人家坊兵营的怎么说?人家说,咱这是严格执行律法,所有进出人员一概要加以排查,以防不法之徒潜入官员家里行那不诡之事,引起朝廷困扰。

    这话说得实在是滴水不漏,作为shì御史,于广兆对大唐律法是烂熟于心,里面确实是有这么一条,可有归有,但是那些个坊兵,哪个不都是练就的好眼力,谁是谁家的,见过一次两次都能记住了,再碰到,那就不会再盘查了,哪里需要这么复杂?而坊兵一般都比较稳定,即便是有新兵被派去守在坊街口的,那也是老兵带新兵,新兵不认识,老兵认识啊。

    人家确实是在严格执法,对进出的于家人,也只是盘查,又没有什么克扣财务、猥亵nv眷的事情发生,盘查也是彬彬有礼的,于广兆实在是挑不出máo病来,去找了几次,人家就不买他的帐。

    没耐何,碰了几次壁之后,于广兆只能东托人,西求人的央人去说合,可他得罪人实在不少,这么托了一个多月,才被他打听到事情的缘由,说是程处默程小公爷看他于家不爽利,而坊兵这两年可没少受了建林酒楼的供,寻常吃喝而已,也没法算什么受贿之类的。坊兵们一听程小公爷说对于家不爽利,都不用上官发话,自发的就使出了这么一招来。

    源头是找到了,那么好罢,咱姿态放低些,去求小公爷罢,可人家不是不在家,就是去别院打那什么台球去了,再赶到别院,哦,又去踏青去了或者围猎去了。

    这可把个于老头气得呀,哦,秋天都到了,你去踏青?méng谁呢?分明就是不见么。

    于是又使了不少的银钱,上下打通关系,托了七拐八弯的关系,才听说原来是宣德郎当初来长安,被自家小子骂了句土包子,这事前段时间被程小公爷知道了,不爽了。

    如果这坊兵是王况唆使的,于广兆估计一本就参了上去,但这又不是王况唆使,王况还在万里之遥呢,而且王况要报复,也不会等到两年之后再来,估计当初在长安就会报复了,所以这事,于广兆判断是由王况而起,但又和王况没半点关系。

    关键是程处默是谁?他于广兆一本参了上去,陛下也能发话训斥一二,可那是小公爷啊,这招不能用,还可以有别招啊。这还好是程处默小公爷,要是是鬼见愁小黑碳,估计早就带了一队家兵过来把他房子都掀了。

    于广兆是护短,可他毕竟是常在朝堂里的,这朝中的许多微妙关系,他都知道,有的人,你可以得罪,但有的人,你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比如说程知节,比如秦大将军,尤其是秦大将军,那可是帮陛下挡了一箭的,陛下时常都说亏欠于秦家,你护短,可你能强得过皇帝护短么?谁不知道,秦家小子和那俩小魔头就是穿同一条kù子的?

    好在,宣德郎素有德名,以德报怨已经被传的是在长安fù孺皆知的,又是和几个小公爷称兄道弟的,为今之计,只能去求宣德郎,别无他途了。

    正好是陛下说要派人去给宣德郎封赏了,于是他借口说要给建安考课,正好顺道走上一遭,要了这个差使来。

    本来么,他也不至于一见王况就跪下的地步,实在是这两三个月里,坊兵把他的家人折腾得够呛,甚至已经有不少的家人宁愿撕毁契约赔几倍的钱也要离开于家了,没离开的,一听说要派出府去办事,个个都面容惨淡,尽量推脱不去。可以说,这几个月来,每每一想到这个事情,就睡不下,白天还必须要在皇宫里,这些个日子,已经是把他折磨得jīng疲力竭,加上从长安到建安,心有所挂,一路也没怎么个好好歇息下来,旅途劳累了,心智也就不免受了影响。jīng神这么一恍惚,就糊里糊涂的给王况跪了下来。

    而也正是经过这一跪,倒是把他彻底的跪醒了过来,在等待王况的时候,他就已经思前想后,全盘考虑了一遍,既然已经把面子丢尽,反而看开了,所以一夜睡得很是踏实,早上一起来,就没事人了,因此上,实际他是准备从今天开始就要和王况软磨硬泡,旁敲侧击的达成目的的,反正要给建安实行升格后的第一次课考,这课考时间可长可短,全由自己掌握。

    这倒是出乎王况意料了,程处默要为难于家,估计就是因为投毒事件的,那么谁告诉他的?除了苗五或者徐吃货,还能有谁?徐吃货的嫌疑更小些,反而是苗五,原来就是程处默手下,旧主的余威应该还是在的,再加了程处默应该是了解苗五的表情动作的,能从一两个异常中发现问题,再追问一下,苗五捱不住盘问,恐怕就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

第二三八章 的地得

    第二三八章的地得

    这个苗五,险些坏了王况的大事,看来要找机会敲打敲打,别老以为自己还是程府的人,相比于苗五,反而是魏小五更能守口如瓶,现在就连苗五都不知道魏小五曾经干过什么事,以后干脆,把魏小五这支单独摘出来的好。15

    还好程处默还知道节制,知道拿了两年前自己被于祁中冷嘲热讽的事来做文章,估计这也是程处默从苗五那bī问出来的,王况是从来没有把这件小chā曲当做回事的,嘲笑一下而已么,没真伤到自己,只有真伤到自己了,王况才会下手,总不能说,一条狗对着你吠了几句,哦,你也要吠回来吧?只有那狗咬人了,王况这才会抡起**āng,要么把狗打老实了,见了他就夹着尾巴跑,要么就是把狗给打死。

    单单就于祁中当初的冷嘲热讽,王况并没计较,也就无所谓记仇不记仇。所以,在听了于御史把缘由都说了后,心里着实可怜这老头,瞧他现在瘦得,记得当初徐吃货说于老头并不瘦的,从一个以胖为美的唐时人口中吐出的“不瘦”,那至少也是中等程度的发福吧?

    在于老头说完,还等着加上那么一句两句话求情的时候,王况就哈哈一笑:“处默兄也太小题大做了,某都忘了此事了,他反而重提起来,委实有些不厚道了。话说这点上,况也有不是,本该早提醒处默兄的,但这事情一忙,倒忘了,得罪得罪,这么的,况送您一对璃瓶,权当陪罪了,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当下,当着于老头的面,王况写下书信一封,自然的,他还是用他的鹅máo笔,用máo笔写字,以他现在的水平,就和个刚发méng的孩童差不多。写好了,王况为了让于老头宽心,特地给他看了看。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说当年的事情,自己早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年轻人嘛,火气大一点是难免的,若是为了此事而大动干戈,那也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些,所以请处默兄到此为止,莫要难为别人了。最后加了一句“处默兄莫要误况。”

    信的通篇,没有提到于家一个字,也没提到是什么事,但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那就是让程处默不要再闹下去了。

    于广兆看这信看得有点心惊,他从这信中看出了几重意思来,第一个,宣德郎和几个小公爷的关系可能比传言中的还要铁,看看这信里,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看出来是一个小小七品宣德郎写给小公爷的信来的,整个就是个平等商量的语气,仿佛那读信人就是自家兄弟一般,是个和小公爷平起平坐的程家另一个小公爷。

    第二个被于老头看出来的就是王况做事的滴水不漏,整篇里没提到任何和于家有关的词,这说明什么?说明宣德郎做事基本都是谋定而后动,走一步,就已经把后面几步的可能全考虑了进去,将所有不利因素全堵死死的,没个漏dòng。

    这信要是落到旁人手中,一点máo病也挑不出来,不会落下任何的把柄。本来于老头在接过信的一刹那,心里是起了一丝的bō澜,有种想将此信作为日后拿捏王况指使程处默的证据的想法,万一以后要搞王况,这信不是很好的证据么,搞小公爷是搞不动,可要搞个小小宣德郎,那不是容易得很?可一读完,他就放下了那点小心思,这信,只有当事人知道怎么回事,旁人看了就是云里雾里,没有任何的作用。

    第三个就是那信写的,字虽然是不好看,而且有不少的错别字(王况会认繁体字,但记不大全,所以经常写错),但字字锋勾独特,和他平日里所见到的其他人写字力求点点如桃,撇撇如刀完全不同,那哪是点,那就是个千变万化的短横,有的一顿,有的一顿一折,有的折了后还要和后面的笔划相连,整个信里的字,十成中有至少六七成都是一笔连成,这样的字,谁能模仿得出来?看看笔划间那细如máo发的连线,于广兆也是傻眼,谁能做到?

    其实这就是硬笔字和máo笔字的大不同,因为笔的构造不同,所以,硬笔有硬笔的自有锋勾处理,用máo笔来写,是绝对模仿不出硬笔来的,而只要王况不说,其他人想要掌握这中间的要领丢了máo笔去学用鹅máo笔,恐怕没个十几年几十年的经验积累都做不到这效果来,还需要许多人同时都用这笔,写完后互相jiāo流心得才行,这又要归功于王况后世的教育了。「域名请大家熟知」没想到倒成了这个时代的防伪利器。

    最后的一句“处默兄莫要误况”,于老头的理解是王况请程处默莫要为了这事损了王况的名声,呵呵,看来宣德郎你也是注重名声的么。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这注重名声就是你的软肋,你的弱点。

    于老头自以为抓到了王况的弱点,但他哪里知道王况却是个根本不注重名声的,对王况来说,名声当不得饭吃,不用刻意去维护,只要自己做事凭着本心去,只要不是个坏人,只要是个普通人,已经足够了。王况写这句是提醒程处默不要耽误了自己的计划,对付于家,他早有谋划。

    等于广兆看完,王况又当了他的面,叫来了一个家人,封好了信,让他用加急送去长安卢国公府,并笑着对于老头道:“于御史但请放宽心,此信一到,保管您家那恢复如初。”这一句又把个于老头打击的不轻,保管?就这么吃定了小魔头?

    实际上,王况这封信里还有于老头看不出来的,王况将平日里一些常用的助词都改了,通篇和他以往写的书信不同,这也是他临时起意的,后世可是有无聊人用了“的地得”的出现频率来推断一篇文章是不是某个人本人所写,还言词凿凿的说什么哪怕你有文稿有视频也不算,那都可以做假,我就是怀疑你了,怎么了?

    因为有过太多这样的例子,王况也想玩这么一手,万一真的有人能组织起几十上百号人来揣摩,来仿了他的字,而且也仿了出来,王况就也可以用助词的用法不同来反驳,虽然说一个人的文风并不是真的固定的,每个时段,每个环境都会有不同。但是,就凭这一点,口水战上,王况就可以让他们费去好多的jīng力,万一真有什么事情,也能给自己拖延一下时间。从这点上来看,那些个无聊人士,倒是给王况提了个醒,帮了他一把。

    于广兆倒没想到王况这么好说话,只是一提就满口答应了下来,还送了一对璃瓶,他一个shì御史,总呆在皇帝身边是没错,可品级还是不够资格常得封赏的,就是赏,也多是丝帛之类为多,像是yù瓶啊,璃瓶啊金器啊等等,那基本都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才有资格,上次得了对璃瓶,还是因为王况封官的时候得的,算起来,因了王况,加上这对,他已经得了两对璃瓶了。

    这么看来,昨夜那一跪确实是冤了,一个行将入土之人,还要向个máo头小伙下跪,这传出去,脸丢得可够大,不过,如今看来,这宣德郎果然是不负德名,只是脾气有些怪,软硬不吃,你得跟他好好的像与平常人说话一样说才行,也就是说,你求也好,施加压力也罢,人家跟本不理你,反而你跟他心平气和的说更有效果。一跪换一对璃瓶,买卖是亏了点,但也不至于亏过太多去,勉强可以接受了。

    那绿璃瓶王况多的是,除了李老2之前赏的,还有不少就是程处默帮了王况收刮来的和徐吃货常从库里拿出来和王况淘换东西的,说是这璃瓶在你二郎这是不值钱,但可以送人啊,送出去,在别人眼中比之于羊脂yù瓶还好,多有面子。而李老2呢,知道璃瓶不值钱,如今库里要多少就有多少,也就由着徐吃货暗地里帮王况淘换,甚至有一次,李老2无意中巡视到库里,听到徐吃货在和小六子那商量着给王况挑哪对时,就去指点着徐吃货这对不好,那对有暇庛等等。

    不过,这绿璃瓶现在也只限于王况和几个国公府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其他人么,李老2依旧是很吝啬的,一年也就赏那么几次,“好东西”么,不能赏太多,多了就不值钱了。

    要不是自己不能烧绿璃瓶,王况现在都有能力在建安搞个绿璃瓶专卖店了,不零售,搞批发,而且还要百只起卖的,建安璃窑早就有了日产百对璃瓶的能力了。

    既然王况在这事情上那么好说话,于广兆也就在建安的考课上没有刁难林明,事实上是他想刁难也找不到由头,今年建安县的税收比之于去年又要高出几成,而且,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年关呢,年关一到,等到各地建安小食的税费收了上来,恐怕又是翻一番的大好局面。这可是个硬指标,库里的钱银和粮仓内堆积如山的粮食也是实打实的在那的,就等着年终盘完帐,发运往长安了。

    不光是税收,治安和民心以及水利等等都是考课的内容,但是怎么挑?建安这个县这一年的诉状只那么可怜的几份而已,还都是些什么东家的牛走失了,西家的地里作物被邻家的豚给吃了这样jīmáo蒜皮的小事。

    农田水利?那也没得挑,别说是建溪两边高高的堤坝全是用了大条青石砌的,就连那些引到田里去的大大小小的干渠也是用大条青石砌的,只有那些引到田里的小沟小渠才是直接开挖了就用。

    道路桥梁?打从须江起,这一路上的道路竟然不比长安城外的官道差,而且还是十里一亭的,亭里还有乡民们放在那让人免费喝的茶水,听过往的行商们说,那茶水是有人一天补充两次,一天一换的。

    民心?那更不用提,诉状少就能说明问题,这年头,诉状就是另一种路引,你当地不接?那苦主就可以凭了诉状去州里告,再不接?那就再越上一级去,而只要一有越级上告的事情发生,那对不起了,上官对你的考核就要打个折扣了,这年代可没什么跨省的说法,也没什么驻京办派人去堵的事,所以,但凡是有人递了诉状,当地也是非接不可的,还要备案,自己的级别处理不了了,才会上报到上一级去。

    如果诉状不能说明问题,那么普通民众的衣食住行总是没得假了,街上走的的人穿的不比长安差,孩童也是嘴里吃的,手里拿的,兜里装的都是零嘴儿,比之长安的孩童,快活多了去了。

    有一件事让于广兆很是上心,他听说唐兴今年有一户人家稻米亩产突然比去年多了近一倍,一倍,这什么概念,若真的如此,那么,全天下恐怕再也不会挨饿吧?可等到他要细细打听了,建安民众一听他口音,马上就住口不说了,一问三不知的。这让他很是有点小郁闷,心想着,莫非是宣德郎又搞出个什么新huā样来?可那是在唐兴,不是建安,宣德郎不会吃饱了撑着跑去那么远搞事吧?

    这可是个大问题,现今粮食产量不够,若此事是真,于广兆还是一定要上报的,而且他也清楚,这事的重要xìng要远远超过建安今年又多收多少税来。

    其实水稻亩产翻一番对王况来说是不难,有时候他看着自家院里的大棚,也有冒出过将双季种植推广开的想法,有了大棚,chūn耕可以提前不少,只要耕牛够,双抢也是能做到的。但是一想到双季稻那难以下咽的味道,王况就打消了主意。

    王况自己小时候,家里的田是给表哥种的,闽北人家种稻子,都是双季单季一起种,双季的年产量高,但因为生长周期短,而且是违背了稻米的生长周期来种的,口感差,做出的饭没人爱吃,所以都是拿来卖的,自己吃的,就是单季稻。单季稻年产虽然低,但是却是完全按了植物的生长规律来种的,该播种就播种,该到chā秧季节就chā秧,等熟透了再收割,生长周期长,日照充分,口感就很好,也更香了许多。

    若是为了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那当然还是双季稻比较好,可现在就按王况的计算,深耕密种,加上把田埂利用起来,再在不适合种水稻的山石地里种上番薯,粮食产量已经足够了,没必要舍弃好吃的单季稻而去种王况自己也是从来不吃的双季稻。

    现在的建州固然是地广人稀,但是,建州也是历来战事最少的地方之一,战争对建州的人口影响远不及中原地区,现在天下才从几十年的动luàn中平息下来一段时间,人们才得喘一口气下来,中原有的地方甚至是到了现在也是百里内毫无人烟,人口密度比起建州还远远不如。如今据说,全大唐天下人口大约才两千来万多点(唐时最高峰人口大约是6500W到1Y),建州算好的州了,全州共有万余户,八万余人,尤其是建安县,就占了全州人口的一半。中原有的战事频繁的州,到现在人口还不足万,比建州的任何一个县都不如。

    当然想要和长安,洛阳,扬州等这些大城市比,还是差别巨大,仅长安一城,如今人口已经百万,若是算上郊县就更多,但就这样,李老2每年的chūn夏还要经常的跑到东都洛阳去“就食”(就食,简单的说,那就是追着粮食跑)。

    由此可见,天下有多少的良田还是荒废的。若是这些田都按了王况的的办法去耕作,全大唐共有可耕良田八百多万顷(含因战事而荒废下来的耕田,不含菜地),也就是八亿多亩地,按亩产粮四石来算,就算人人都是大肚汉,都是大饭桶,每人每年消耗粮食要八石(一石差不多是八十到一百二十斤,和各地的量具不同和粮食的干燥程度及颗粒大小有关)那也足够两亿多人口和牛马牲畜家禽所用,再加上把田埂利用起来,山石地利用起来,恐怕就是三四亿人口也不成问题,还能每年都存下不少的粮食以应对灾年或者军事行动。

    而整个历史的封建时期,只有唐玄宗时代是古代人口唯一的一次可能破亿的,清末才是真正破亿的时期(四亿),满清顺治时期甚至只有可怜的一千多万。

    所以,现在摆在李老2面前的难题就是,田多人少,本来就照顾现有的耕田都来不及了,你还去开什么荒,另外再种什么东西,这不是找chōu的么?单季稻都来不及种,就更不会有人去种那不好吃的双季稻,所以,即便是王况费尽心机的去推广双季稻,那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搞个不好还要招来一片骂声。

    粮食问题,不仅仅是耕地多寡的问题,如果人口少,耕地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而是要看人口够不不够,劳动力够不够,恐怕这也正是中国人养成了重男轻nv的重要原因,有男丁,那就有足够的劳动力去耕作。

第二三九章 于御史的悲催种子

    第二三九章于御史的悲催种子

    既然是全大唐都缺人口,缺劳力,那么王况当然不会一下就把新耕作法子推出去,他还需要利用这个来为建州吸引更多的人迁移过来定居,féiròu么,要自己先吃饱再说。书mí群2

    一个习俗的养成,是需要漫长岁月的累积的,现在到后世还有千来年,王况相信,只要把亩产问题解决,后世的中国,恐怕就不会有什么重男轻nv的现象出现。既然需要千来年,那么晚上个三年两年的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以说是丝毫没有影响。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当初去看慎家收割的所有人都被统一了口径,不对外人说一句,否则,就将被列入王况的黑名单,以后再想从王况这里得到什么好处,那是没mén,这个规定可比黄良的命令来得管用多了,所以,任凭是于广兆怎么的派了随从去建安街上,去唐兴打听,都没个结果。

    当地人被问急了,就冒出一句“某咋知道,这话以讹传讹的,前天某还听说了呢,说是邻村一家的公jī下了蛋,牛也飞到天上去了,这话您信不?”

    于广兆自调查他的,王况也在忙着自己的事,经过一年多的实验,王况明白自己又走了个弯路,望文生义了。

    粮食的产量和劳动力相关,可也和效率有很大关系,这效率的解决,当然就是生产工具的解决,王况以前让人做曲辕犁,就是简单的以为有个弧度的辕就行,但实行起来效果不理想,直到最近他才骂自己,这辕曲辕直并不是关键,在机械学上来说,曲辕和直辕都是可以看做一根直连杆的,长度就是绑绳点到辕的另一端的直线距离。

    因此解决犁的问题最关键的还是受力点和力的方向问题,简单的说,想要犁得深又犁得快,牵着犁的缰绳和地面的角度是有讲究的,这个角度又取决于犁上的绑绳点和拉犁的牲畜或人的高低有关,换句话,如果是用人来拉,缰绳跨在肩上,比牛肩上托个曲拐要高不少,那么绑在犁上的点就要高些,以减少角度,也就是说,如果把直辕犁上的直辕倾斜角度改变了,也是能达到效果的,还省工省料,没必要那么费事去找弯曲的木料。

    目前的直辕犁,经历几百年的发展,是最适合人力来拉的,如果换了牛来拉,效果反而更不好,就必须要调整受力点和受力方向。耕地,自然还厉害人效率高,人可能犁了半丘田就要停下来歇半天,而牛来的话,可以一口气的犁上个一亩多地,一天下来,牛拉犁的效率就要快过人拉好几倍去。

    目前建州的耕牛还是不足,虽然是努力的去寻找,也鼓励农户繁殖牛犊,但奈何全大唐耕牛的基数小,想要爆炸式的繁殖出大量的耕牛,还需要一段时间,你需要,别人也是需要的,买也是困难重重。所以目前大部分人耕种还靠人来拉犁,因此这段时间王况就在着力于寻找最适合犁地的缰绳角度。

    这个工作也不需要王况亲自出马,jiāo代给慎家就是了,再让岑余子派了个算学好的书吏就行。所以在于广兆的随从多方打听未果的情况下,决定到传说中亩产翻番的慎家田里看看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几个慎家的庄户,正分了两组,一组用人拉犁,另一组用牛拉犁,拉一段后,就停了下来和一个书吏模样的人说着什么,然后那个书吏思考了一会,去刚犁好的地里看了看,和旁边的老农商量了几句后又说了些什么话。

    接着,拉犁的人就或是弓些身子,或是更直些腰板继续的拉起犁来,牛那里也是如此,拉一段停下来调整一下,然后拉一段又停了下来,重复着之前的讨论,之后又继续,如此的反复着同一动作。3∴35686688于老头的随从很是惊奇,这是犁地么?可不都说那稻茬要经过一冬的霜雪,将上面的虫卵都冻死了后才能犁进泥里的么?怎么这家人这才收割完多久啊?天气也还没全冷下来了呢,就开始耕种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亩产翻番的地么?又或者说,正是这提早犁地的法子,才做到了亩产翻番?更或者,这些人是在给地里施仙家道法?

    还有啊,那其他没犁的地里,绿油油的是什么?是草么?怎么这家人竟然这么懒的,连草也不锄的么?这草不是要把地力给chōu干了?可那草怎么看就怎么像是故意种了下去的啊?整片田里,清一sè都是同一种草,难道天下竟然有这么不懂农事的,田里还种草?

    这随从腹诽别人不懂农事,其实正是他自己不懂,要是懂的话,只需要看一看那稻茬植株的密度,就能发现端倪,他也只是平日里听人说说田要怎么种而已,又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一茬稻要几株秧苗,茬于茬之间的距离是多少这么详细。因此,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自以为找到了亩产翻番的佐证来,赶快回去找于广兆报告。

    于广兆听了,当然是连忙赶了去看,也幸好慎家新增的田有一部分就在和建安县jiāo界处,这也是为了王况如果有什么东西要试的,离建安近,省得王况来回跑着累着想的,所以,这些田就等于是说买了专mén用来给王况当试验田的,这次试犁就在这些田里。

    于广兆到的时候,试犁还在继续着,找来那个书吏问话,那书吏也只答说是岑县令想看看这牛犁地和人犁地一天究竟有多大的差别而已,其他的就如同那些建安百姓一样一问三不知,这还是因为他是个书吏,不得不回答于广兆这个天使的问题。

    于老头也是个不懂农事的,这要换了个户部的人来出这趟差,估计就要被看出个端倪来,也能确信无疑王况的确找到了亩产翻番的办法来,可惜他不是,就是家里的田地,也是从来没有下去过一趟的,因为嫌泥脏。所以于老头和他的随从一样,也是楞没看出这稻茬的异样之处。

    好吧,既然是找到了这么有利的证据,于广兆就要赶快回长安去请功了,这时候回去,到长安正好是初chūn,赶得上明年的chūn耕,如果这个法子真的能增加亩产,别说翻番,就是只提高个一成两成的,那也是大功一件,宣德郎,你就别怨某抢了你的功劳,你平素里不是喜欢送功劳的么,这会,就权当送给某了。

    两天之后,匆忙结束了建安县考课的于广兆就匆匆上路了,为了尽早的脱身,他给了林明一个优的评语,也就是说,这第一次的考课,林明是以优异成绩过关了,再有两次,林明的品级就和现在的黄良差不多齐平了,就可以有资格去一个下州任刺史啦。

    当然林明不会满足,王况可是跟他保证过的,一定要让他当上大唐唯一的五品的上县县令,比长安县令和万年县令还要高比绝大部分的中州刺史也要高

    也是合该于广兆倒霉,这个霉是他自己寻的,怪不得王况,先是于祁中惹出一摊子事来,程处默知道了找由头报复,接着是他自己要求来建州给林明考课,好死不死的又要撞上去找什么亩产翻番的证据来。

    若说建安没升格的话,林明是要去长安考课的,但大唐律法又规定,为了防止刚升格的州县因为地方父母进京考课而导致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的政令不连贯,从而使得刚升格的局面没法维持下去,所以这些个地方父母的考课都是由朝廷派人下来的,这也正是让于广兆找到了要下来的由头。

    可他悲催就悲催在,因为夹杂了自己的sī事,他并没有按惯例的去找了户部和吏部的官吏一起下来,哪怕是只找户部的来也好,他不去找,户部和吏部的人当然也不愿意主动去建州这么个偏远地方去,尤其又是快到年底了,谁也不想在路上过年,而且在这两部的人看来,建安考课那通过是板上钉钉的事,也不看看是谁在那,宣德郎王二郎啊。

    正是少了专业人士的把关,于广兆也就没发现真正的问题所在,否则于广兆也不会就这么找个不是证据的证据回去了,不用问,于广兆禀报给李世民后,等到秋收,他的责罚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于老头的小动作,王况是知道的,可他才没那闲工夫去管他,由他自己折腾去,只要不指手画脚的就行,而且于老头顶着个天使的幡,在建州还真没人能拦得住他。

    为了慎重起见,慎家一直试验了好几天,这才罢休。这个实验不光验证了王况之前的猜测,还揭示了不仅是缰绳角度会影响,甚至连扶手和犁刃的角度及距离,还有绑绳点和地面的距离都会有影响,但怎么个影响法,书吏就不知道了,好在这个书吏也尽责,将这几天的实验数据全都记录了下来,包括每组数据对应的犁地人的感受,全都一一对应着。

    数据拿到王况这里,整理了下,就成了一个公式,三个力拒,一个是扶犁人的力矩,一个是拉犁的力矩,一个就是绑绳点到犁刃这传递的力矩。

    根据这个公式,王况整理出了两套数据,一套是适合用人拉犁的数据,一套是适合用牛的,至于用马,因为马比牛高,架上曲拐后,缰绳的角度和人拉的是差不多,而且用马犁地,可没多少人舍得,因此就是和用人同一组数据。

    根据这两组数据,又造了两个新的犁,全是直辕的,再让慎家去试,结果很不错,人用的,牛用的效率都提高了许多,但还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牛的效率远高过人的局面。这个王况也就没办法了,只能是干等牛的数量多起来。

    也好在建州早早就实行了鼓励耕牛繁育,奖励多繁育牛犊的人家,现在的建州,牛虽然是远不够用,但比起其他地方来,却是强过太多,至少,在全村人的互相协作下,已经不会出现赶不及的现象,如果到了明年chūn耕,应该是不会再出现赶不及chā秧时令的现象了,只要再熬过两三年,一边繁育一边去外地收购,到时候建州的耕牛也就能差不多够用。

    这时候,建州各县的年底数据也差不多都报了上来,除了商业方面的税收,农林渔这方面的,都是已经结束一年的劳作,早收了上来,今年建州也是依据王况的概念,引入了财政年度的算法,这州上的财政年度就是从当年的秋收完了的十一月,算到次年的十月底,虽然是第一年用财政年度,所以这第一个财政年度只有十个月,但这十个月,产出已经高过去年全年不少,所以也不用担心完不成任务。

    建宁今年有不少的农户,都是紧挨着建安的,像是徐墩,更是紧靠建安,这个村上几乎每家都种了莲子,有种多的,也有种少的,收获的莲子全被开建安小食铺的收购了个一空,而且还预订了明年的产出,付了订金的,这让不少建宁人跃跃yù试起来,准备明年大干一场,多开几个泥塘,多养些莲子来。

    当然开泥塘是不允许破坏现有登记在册的耕地的,只能是去开荒地,不过就是不规定,也没农户舍得将养féi了的农田就那么挖了,他们也是隐约的听说去年唐兴慎家丰产的事,这可是同村的大户人家去验证过了的,而且,县上已经说了,农耕前,会有人专mén下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如何去做,到时候大家跟着就是了,这可是小东家的法子,灵着呢。

    建安那几个坚持着给富来客栈送鱼而不去跟风采红菇的人家,早就被王况派了人去辅导如何挖泥塘,如何去抓了鱼苗来丢塘里养着了,这养鱼的事情,说白了很简单,只要不是过分追求高产,并不太难,无非就是挖个塘,保持水的清洁,保持水的流动就行了,吃得也简单,豚能吃的草,鱼也可以吃,不过就是去山上割草罢了。有一户甚至想出了,既然秋收后要在田里种草,那还不然直接种豚草?一举三得嘛,豚有的吃了,鱼有的吃了,多余的草还可以féi了地力。

    保持水的流动也不是复杂得很,这些个塘,都是挖在了主要的干渠边,渠内流动的水正好可以带动起一个小水车的转动,水车连根长轴过来,再安个小了一半的叶轮,正好可以拨动水就行,如此塘内的水就活了起来。就是有的地方水流缓慢,带不起水车也不要紧,水塘开两个口,一个进水,一个出水,直接从渠内引水过来转一圈后再出去到下游,也是一样。

    和建宁的莲子一样,唐兴人的米仁也是被收购了个一空,同样的带动起大家明年准备把田埂上都种满米仁的积极xìng来。明年,只要老天爷不捣luàn,肯定绝对一定是个大丰年。

    年底,不光是建州在忙,周边的州县也是在忙,和建州的忙不同,建州是忙着规划明年的生产,忙着给新迁移来的人家腾地划地,周边的州呢,则是忙着要送那些前两个月被他们截留了下来的流民。

    因为他们刚刚都接到了建州的来函,要求他们不能截留愿意到建州定居的流民,否则,嘿嘿,宣德郎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滴。

    和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的因为遭了灾而四处逃难的流民不被当地收留截然相反,只要不是兵灾,只要粮食有多,各地都是非常的欢迎流民的到来的,因为天下几乎所有的县都存在地多人少的问题,流民的到来正好能解决问题,所以,一般都会想方设法的把路过的流民截了下来,这倒是和建安之前的做法相反,估计在王况到来前,建州恐怕是全大唐唯一一个不那么欢迎流民的州了,因为建州这些年几乎不受战luànbō及,人口问题不是那么严重,所以,流民是可来可不来。

    但是现在,既然可以亩产翻番,那么地可就多了非常的多,不用愁了,反而要发愁起人口不够,劳力不够来,所以黄良这才会给周边的州县发函。

    好吧,既然说如果截留了流民会惹的宣德郎不高兴,那赶紧的吧,把这两个月截留下来的全送走,还得贴上盘缠,谁让现在大家都指望着宣德郎呢,有内部消息灵通人士说,好像唐兴也快到中县的边缘了,好嘛,这才几年啊?这就窜上去了?那咱也得跟紧了脚步,不指望着也升格,但至少,每年考课评个优总是可以指望吧?就算没优,那良上总有吧?

    连续三年优,那就可以升一级啊,连续五年良上,也是可以升一级啊,级别上去了,够资格了,咱换个中县去。

    只是黄良没说以前截留的流民问题,不仅是没说,而且是只字不提,所以这些人也就装不知道,但略略表达一下善意还是可以的,于是,就这么地,这两个多月来截留的流民就都被劝往建州去了,这些流民这段时间也都听说了建州的种种,当然愿意配合。

第二四0章 被骚扰

    第二四0章被sāo扰

    唐兴能这么快的蹿上去,也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唐兴人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了桂huā和金桔,少的五六棵,多的几十上百棵,今年正好是第一次的收获季节,全县桂huā和金桔就共收了上万斤,这里面给唐兴带来的税收就不少。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按王况的建议,这桂huā和金桔课的税是最重的,却是没一家人有怨言,在他们看来,以前那是什么都没,当然也没课税,但现在,这树种下后,也不需要怎么照顾,就是照顾,不都在房前屋后的么,平日里huā上盏茶工夫都不需要,所以,哪怕是课一半的税,那也是平白的增加不少的收入。这前后一对比,所以他们对税是多少反而不在意了。

    王况本来是对苛捐杂税最厌恶的,但是,地方发展确实需要钱银,而大唐的税制,收的税却是极低,什么三十税一,十五税一,换算起来最高的才不过百分之七的税都不到,和后世仅仅一个什么狗屁的增值税最高就要百分十七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还要什么营业税,所得税等等,名目那叫一个繁多,就连你将面粉蒸成了馒头来卖,也需要jiāo百分之十的增值税,事实上,后世的和谐朝,总税率已经高达了百分之六十三多,也就是说,你每掏出一百元,其中就含了jiāo的六十三元税,真正你买到的东西价值,不过二三十元而已。

    相比之下,给桂huā和金桔定个六税一,还不如后世税收的三分之一,就是把人头税和其他的什么徭役等都换算了摊上去,也还远远不到后世税收的一半。而这个数值,恰恰是王况认为最为合理的数值,个人是需要钱,官府也是需要钱的么,关键还是看你官府收多收少的问题,收多了,那就是贪得无厌,收少了,那又许多事情干不了。

    而且,也只有桂huā,金桔和红菇这三样要收这么高,因为这是高附加值的产品,就好比猪féi了,那脚总是要大些的罢,农户取其身,官府取其tuǐ,这也是合该。其他的,依旧是轻税,像是米仁,莲子这些,都是按普通农税来收的。

    仅桂huā和金桔这一项,就给唐兴额外的带来了几百贯的税收,加上慎家也知道王况的打算,去年大丰后,就多jiāo了不少的税,岑余子可是自家姑爷,慎家不支持谁支持?而且,他们也只需要今年一年多jiāo,等到明年,全县都推广开了深耕密种,自然就不需要他慎家来填了。

    再加上红菇税,加上其他人额外多种的米仁,这么算起来,唐兴今年的税收,就翻了一番,其中银钱可不止翻番,以往唐兴一年的税里,钱最多二三百贯,米粮千石,绢和茶若干。今年倒好,光是慎家就多jiāo了千石的粮。

    实际上,这和中县的要求距离还有不少,税收没上银钱千贯,米粮万石的,是绝对不要想成为中县的,这里面人口就是个大问题,唐兴全县人口也仅得万余,才不过后世几十万人口的一个小零头而已,所以想要升到中县,比起建安来要艰巨得多,其他县也都和唐兴差不多的情况。

    或许有人会问,怎么一个县的财政这么可怜?其实很好理解,人口少,生产效率低,产出就少,再加上一直信奉的藏富于民的低税收制度,才造成了这个局面。但王况理解的恐怕就更要恶毒些,帝王们不是不想收多点,但不敢,为何?农户们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产出的填饱自己肚子都已经勉强,你要多收了,那不是要饿死不少人?这可是天下大luàn的隐患,没人敢冒这个险。

    现在,亩产翻番已经是铁打的事实摆在大家面前,这才是秋收停下,歇了没多少天,建州的农户们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有的抓紧修理农具,有的赶忙联系着左邻右舍商量明年chūn耕时候哪家先耕,哪家后耕,有的有点余钱的,也忙着去添置新的农具,有的呢,则成群结队的往深山老林子里跑,做什么?自然是去将林子里的那些积存了不知道多少年头的枯枝烂叶还有下面féi得直冒油的泥给刨了来,撒到田里去。TXT电子书下载**

    他们要在明年chūn耕前,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好,就等着来年一年的辛苦,然后换来秋收时节的笑脸和幸福。

    种子不用他们愁,王况早就预料到了今年留种不够的问题,秋收后,就让黄良派了人去大江两岸收好种子去了,就专mén挑那种又香又糯,能弹牙,颗粒饱满的稻谷种子,这会去的人应该是已经到了,等到明年,种子不够的,就先赊了去,秋收后按赊一斤种子,还三斤稻谷的标准jiāo粮就成。

    相比之于各县的财政困境,州上的财政要好不少,各县收来的税,州上要截留一部分,其余的再汇总了jiāo上去的,几个县一加起来,州上截留的就多了起来,再加上建安县这个大头,因为是州治所在,占了经济,人文上的不少优势,所以jiāo给州里的比例就要比其他县多,谁让你沾了州府的光了呢?

    加上今年李靖帮忙,一下子就给建安扩城多划了土地,户部工部的一看,喝,李尚书都开始偏护了,咱索xìng也大方些,于是大笔一挥,给建安拨了不少的银钱物料来用以扩城建设,当然这些是帐面上拨的,实际就从建州要jiāo的税里扣下就是,不然这一来一回的,运到长安,然后又运回来的折腾,光人力成本就要损失不少。

    而实际上呢,建安扩城的所费却是少得可怜,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两年来,建安的变化,建安连续出台的许多政令,都是围绕着给民众增加收入,改善生活而来的。再看看县衙mén,看看州衙mén,三年前还勉强是属于城中破烂的建筑中最好的,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变成了城中最破旧的了,是的,是最,没有之一,就连以前那些住在茅草棚子的人家,现在都已经住上了泥墙瓦房,而这两个衙mén,看那大mén,被风一吹就哐噹哐噹的,那声音听了让人直嘇牙,绝对不会有人怀疑,来一场大点的风,就能把mén给吹倒。

    相反的,城中最漂亮的建筑,就属于文庙和和公众书馆了,文庙是后建的,漂亮当然是肯定的,可公众书馆是县衙mén里的一个旧院子改的,也是修葺一新,新的瓦,新的大mén,新的漆,在建安人心里,这已经很不错了。

    可听说,等到城墙一筑好,就要在新城那另起一坐公众书馆,参与规划的工匠sī下里透lù,说是那公众书馆的格局,啧啧,就是几百号人全同时进去了,也是个个都有座位的。仅这一句,就能引发许多遐想,能同时容纳几百号人的地方,还有座位,该多大啊?

    几百号人,现在建起来肯定是空dàngdàng的,整个建州的所有读书人加起来,也还不到百分之一的比例,也就是说,建起来后,所有读书人都挤进去,也都有座位,但这可能么?能同时涌来一半,就已经是了不得了。

    但王况是知道的,建州的人口顶峰时期达到了十五万人,那是没有王况的情况下,现在,王况估计,可能都不用几年,建州就能达到这个数目的人口。随着大量流民的到来,人口的增长将呈现一个加速度的方式,这几百人的公共书馆,就是为了能使用至少五十年的设计,而且,以后如果不够用了,就在旁边扩建,地皮都留好了。后世几百万人的城市,几乎绝大部分人丢到这唐代来,都是读书人,万人图书馆都够用了,何况现在的唐代建安?

    王况也不担心会有人**炸发展,在他看来,只要能将生产效率提高上去,人均产出增加了,那么民众对劳力的需求就不会那么迫切,然后呢,再丰富一下夜生活,不要让那些男男nvnv没事干就成天躲家里造人,然后再普及一下安全期教育,嘿嘿,到时候,即便他们总爱做运动,那也不用担心人**炸了,不过这人口可能会爆炸,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而随着战luàn,随着朝代更迭,又会急剧下降下来。

    恰恰是因为了衙mén的房屋是最破旧的,反而是民生所需的都是不遗余力的投入,人心都是ròu长的,民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所以这修新城墙,州里只需要管饭,再付些工钱就行了,付的工钱和民众的付出也是不成比例,打个比方吧,以前付十文钱才能收到的效果,现在只要一文

    为什么呢?因为没人偷懒;因为常常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因为不需要监工;因为还有许多人是临时有空跑到工地上来帮忙的,分文不要;因为许多人白天干完活,吃完饭,没地去了,休息够了,这一身jīng力没处释放去,又跑工地上,趁着月sè干活起来,尤其是那些还没娶亲的小郎。

    不过这也促成了一道风景,小郎们夜间上工地干活,有些小娘子呢,见了那些个壮实的一身肌ròu,有心动的,就也跑工地上去端端茶啊什么的,这一来二去的,倒促成了不少对,有的是nv方曾经婚配过的,或是丧夫或是解了婚约的娘子,主动的暗示,加上小郎jīng力充沛,两人是**,一点就着的,眉来眼去几回后,按耐不住,就找个偏僻处嗯嗯啊啊起来,这个情形王况都碰到过好几次,常常是巡视到了一处地方,就听得喘气连连和沉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的。

    当然这里面有些因了自身的原因或是家里的原因,没法走到一起的,自然是只求做个lù水夫妻,这些是少数,有的呢,则是盘算着要明媒正娶的,这些是多数。这让王况很是羡慕,在那些个所谓fù道等等教条没有泛滥成灾的这时候,其开放程度绝对会让任何一个穿来的人瞠目结舌。

    王况自己也曾被**sāo扰过许多次,比如说那个盐铁税书吏家的小娘子,因为常出入衙mén,和王况也有过那么一次两次的对话,所以,在知道了王况常去城墙上巡视后,就守在一处,专mén等了王况远远的走来后,解开了襦裙装做解手的样子被王况撞到。不能不说这时代的nv郎,胆子是够大,就放后世,也是没哪个nv子敢这么来的,就看长安建安等地的街头,夏天的时候,那摇曳的身段,那薄纱遮蔽下若隐若现的美丽风景,恐怕后世宅男们来了后,基本都会狂流鼻血不已。

    那盐铁书吏家的娘子,也不是那种轻浮的,实在是世风就是如此,没那么多礼教的束缚,**nv爱,在现时被人视为最正常不过。娘子长得也是很标志的,见王况前来,也只是羞涩一笑,大大方方的当了王况的面提起襦裙,却又似是不经意间,晃了下雪白的**和翘立的尖tún,王况眼力不差,借着月sè还看到一丛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森林一角。

    王况当然是落荒而逃,只留了那个娘子在那咬着嘴chún跺脚不已。

    王况很好sè,这是他自认为的,但真到了可以随便野合,也没人管你的时候,他又是不敢,这里面有道德观不同的原因,现在的人不认为是道德问题的,放在王况这就是道德问题,玩完了了撒手就不管,这不是他的作风。再加上,家里还有俩丫头呢,王况已经很满足了。

    那小娘子试探了一次没成功,也是不死心的,前前后后一共试探了王况几次,最后也不得不罢休了,在她看来,这个小东家,真真是不懂风情,奴奴也不要你娶,只求得沾点雨lù,或许能诞下个也如小东家这般的聪慧的,那该多好。

    存了她这样心思的娘子不少,还有些是已经婚配了的,甚至还有那么几个是受了夫家怂恿而来,这些人比起先那小娘子就更为大胆开放,常是三个两个的一起上,一涌而上围住,扯了王况就mōmō捏捏的,不光拉着王况的手往自己身上按,甚至还有人更直接的直取小王况的,反正月sè昏暗,也没人能如白昼般看得那么真切,得手了,那就是希望。

    王况初时还以为只要自己不愿意,这些娘子也就会散去,又是夜里,担心推搡得劲大了,伤了这些个娘子,所以只是躲闪,那些娘子自然就更为疯狂,小王况都被人握了昂扬了起来,幸好这时候天气凉,穿得不少,否则王况在挣脱之前,怕是已经被得手去了。

    经过几番闹腾,王况是再也不敢夜里去工地上巡视了,带上黄大和衙役也是没用的,王况不是没带过,一碰到这种情况,黄大和衙役们早就嘻嘻哈哈的跑远了,丢了王况一个人在那应付。

    相反,白天的时候倒是安全,所有的nv郎们,哪怕是头晚握紧了小王况的nv郎,路上碰到王况,也都很是规矩,仿佛头晚那个不是她一般。因此王况巡视工地就全改到了白天去,夜里一概不去,这个决定,顿时让建安城里许多的娘子伤心不已。

    不光是夜里不去工地,就是夜里,王况再也不敢一个人独自走一大段的路了,他很是担心,万一那些个小娘子人多势众的,一下来个十几个把他拖到角落里去,那岂不是被那个什么了么?

    自然,王况给勾起的邪火,也就全使在了两个丫头身上,俩丫头被滋润得整天里是红光满面,皮肤越发的好了起来,一捏都能捏出水来。

    当然王况这边受灾,王凌也跑不了,都是兄弟,这小东家的种不错,那大小东家的种还能差到哪去?和王况的坚持不同,王凌倒是被得手过几次,小娘子围上来,他也是乐呵呵的接受,不紧不慢的,做到雨lù均沾。这lù水夫妻和娶进mén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连陈丫儿姐妹俩听说了也是欢喜得紧,自家夫君这么被人青睐,自己也是有光的。

    至于说林颖芝和小芣苢俩丫头,听了王况被sāo扰后,反而劝起王况莫要辜负了那些个娘子的心,丑些的就算了,要是碰到貌美的,如果是觉得野合不习惯,带回家里来,她们也会腾出房间来的,当然了,大chuáng是不肯让的,让王况去小chuáng。

    王况听了是哭笑不得,哪里有自己媳fù把自己男人往别人怀里推的道理?这让他怀疑起吃醋一词是从房老头的悍妻引起的典故由来。

    只有王冼,年龄小,受到的sāo扰是最少的,但也不能幸免,走在接上,时常有娘子上了前来,捧着王冼的脸蛋,吧唧就是一口,不过也是仅限于此罢了,再加上王冼现在的保镖可不止三白一个,三白吊在他小tuǐ上,坐在脚面上,那俩刚得的huā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三白收伏了,要么是一左一右的蹲在王冼肩上,要么是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仿佛大将军一样的扫视过往的人,要是nv郎们动作剧烈了,王冼一扭动着反抗,三个家伙上去,那nv郎也怕脸上被挠出几个血印啊。

    说是开放,其实整个建州,也就王况兄弟有这般的待遇,以前林荃淼在的时候,虽然贵为县令之子,还是建安才子,长得也是风度翩翩,却是总没这样的遭遇,偶尔火气上来了,也只能跑勾栏里去发泄发泄,还常常感慨说空有潘安貌和满腹文采,却无佳人能识。这要是他现在在建安,看了王况这样,还不吐上几大缸的血?要换了是他,恐怕早就从了那些个娘子了,也许第二年,就会有不少他的后代了。

第二四一章 沐浴更衣

    第二四一章沐浴更衣

    其实俩丫头说是这么说,但真的要是王况这么做了,俩丫头肯定是不乐意的,这从自王况被sāo扰事件发生后,俩丫头天天缠着王况要他jiāo公粮就能看得出点端倪来,或许,她们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不希望王况在外面粘huā惹草的。书mí群2

    sāo扰事件持续到下霜,到了天气真的冷了后就销声匿迹了,一个是天冷,另一个原因当然还是因了王况的躲避,娘子们也渐渐的都知道王况是不会接受,当然也就不再会有人自讨没趣,不过都在心里暗暗祈祷着,林小娘子和小芣苢俩人同时怀上,到时候,小东家按捺不住,可能会更容易得手些。

    结婚已经一年多了,俩丫头是一个动静也没,王况也不急,反而是王凌,陈丫儿没怀上的时候,他是为自己急,现在陈丫儿的肚子已经隆起了老高,他就开始为王况着急了起来,却不知道,王况总是挑了安全期和俩丫头折腾的,安全期外,他基本都是忍着,就是为的不想让俩丫头,尤其是小芣苢那么早的生产,总得等她们满了十八岁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李老2故意的,安排在每年的年末,都会有一队羽林回长安,出发的时间正好是桂huā和金桔晒得的时间,而到长安正好是年底,然后开chūn又派一队来,如此的轮换着。不过这倒也省了王况派人运送金桔和桂huā去长安的麻烦,让这些军士一并的把送给皇后的和运到林家铺子里发卖的全押回去。

    一万多斤的桂huā和金桔,做成的有两万多近三万斤,蜜糖就占了很大比重,王况今年的桂huā和金桔是敞开了来做的,就在慎家的庄子里做,谁都可以去看去学,明年,就可以自己做了。

    等到了明年,王况就不再会大量去收采摘下来的桂huā和金桔,而是会以收做好的为主,只有那些一时间没那么多本钱买蜜糖来加工的,他才会去收了来,这比他原计划提前了一年。

    计划的提前还是因为田黄竟然这么容易就到了手,因此王况现在自己的重点,就是要慢慢转移到那里去,要赶快的把田黄挖了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十二月的福州,并不冷,暖阳高挂,按说这天气很是不错的,但那江风吹着甚是讨人嫌,呜呜的低鸣,尤似有不少的冤魂在远远的喊着什么。

    黄进元放下手中的卷宗,róu了róu两边的太阳xùe,心里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下坐久皱了的袍衫,他背着手踱了出去,准备在院里找个没风的角落晒一会日头,然后再回来处理事情。

    这才走到mén口,就见自家最得力的管家黄廿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份烫金拜贴。说起这黄廿的排行,倒是非常的有意思,黄廿年龄其实不小,也四十来岁了,按他这年龄,在他这一辈,本该是排老大的,却偏偏排到了二十,比排在他之前的所有同辈人年龄都大。

    他从小就跟了黄进元一起玩泥巴长大的,黄进元进学堂,他就是伴读,黄进元去参加常举,他就是书童,黄进元在福州一呆就是二十几年,他也是跟着一呆就二十几年,到现在都还没娶个婆娘。

    黄进元他阿爹过世的时候,特地把黄进元和黄廿叫到chuáng前,叮嘱着把黄廿的名写进族谱里去,说是这样的忠心家人,不多了,得善待。于是就这么着,黄廿一下就排到了二十位,成了黄廿,在黄家中,也算是有一房的位置了,只可惜现在还没婚配,若不赶快点的话,他这房也就将从他这里起,从他这里没落了。书mí群2

    “郎君,城西高郎君来拜。”黄廿递上烫金名贴,待立在一旁,等着发话。

    “怎地又是他?”黄进元一听高郎君这三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拂了下袍袖:“不见,就说某公务繁忙,没时间。”

    这个高郎君也忒可恶了,这一年来,软磨硬泡的从县里买了不少的地去,如果说之前还是没问题,可现在,这高郎君买的地,有那么几亩就是寿山村的田,以前自己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寿山村的田宣德郎看中了,自然是不肯再卖,还想用翻倍的价格从高郎君手中将田买了回来,等到宣德郎来了,好送他一个完整的寿山村。

    可这高郎君就是不识好歹,非但不卖,还变本加厉的想将寿山村的其他田买了去,说是寿山村外的地,他都买得差不多了,就差这村的地,一买了下来,就能连成一片,所以他一定要将自己的田地联成一片,才好耕作。这中间用了许多手段,比如说用高价yòu使寿山村的农户卖地,比如说将寿山村外面的地买了下来后连成一片,连个田埂都不带留的,这让那些被围在中间的田地所有人叫苦不迭。就这么着,又被他划去几亩地,你说黄进元能不生气么?

    寿山村里的一点猫腻,黄进元自然是不好说的,总不能跟高郎君说,这地是建安宣德郎看中了,要给宣德郎的。这一说,那就是害了宣德郎了,将宣德郎推到与民争利的刀尖上。所以,这话打死了也是万万不能说的,只能求着宣德郎动作快点,早早的使了手段将地收了,自己才能安心些。

    “这高郎君今次不是来求郎君让地的,他说是替一个什么小东家来谢郎君的。”黄廿对这个什么高郎君也不是很感冒,但他作为管家的职责,那就是通报,决定自然是由当家的来下,也正是他这几十年来,从不luàn发表意见,只管闷声的埋了头将黄家jiāo代的事情做的好好的,才会让他有机会被列入黄家族谱,这可是真正的脱离了家人的身份,成为主家的一员了。

    “替谁也不见”黄进元刚就被那呜呜的江风搅得不安宁,加上心中有事,没个好气,就想训斥这黄廿,今天怎么这么烦人,怎么没个主见的?

    “等等,你确定他说的是替个什么小东家来的?”黄进元刚迈出一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叫住黄廿。

    “郎君说的哪里话来,某可从来没有耳背过的啊,某的耳力比郎君可要好不少。”黄廿笑了笑,跟随了几十年的感情,他在黄进元面前,早就不那么拘束了,有时候还能开开玩笑。

    “那快快有请。不行,不能在这里,去正厅罢,你去将那高郎君引到正厅,好茶伺候着,某去换件袍衫。”

    黄廿不解的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一下就判若两人了?正厅?好茶伺候?还要换袍衫?怎么自家郎君今儿是转了xìng子了?这可是很高的待客礼仪了,在这闽县,除了刺史前来,还没有什么人能让自家郎君要换了袍衫去迎的。

    所谓换袍衫,那就是不管你身上的袍衫是今早刚换的,都要换一身干干净净没一丝皱纹的非常正式的袍衫去见客,以示对客人的尊重,再高一点的礼仪那就是还要焚香净手的,不过这样的待遇只有天使和皇帝驾临才会有。

    来的人自然就是高三,这一年多来,他被派到这里,使劲了手段,一边开着车马店,一边在收田地,不过他可不敢名目张胆的直接去收寿山村的地,而是先收了外围的地,让这些地形成一种断断续续的不连片状,然后呢,就借口说想将地连片了,去买寿山村的地。

    他做的很是小心谨慎,开车马店赚的钱,全被他投了进去,好在福州比之于建州,更是地广人稀,许多农人家的田,都荒废在那里,没有劳力去耕种,卖的也很是便宜,这要是换在建州,他那点钱,也只够买一半的地的。

    饶是如此,他也只买到了寿山村的几亩地,而周边的地,倒被他买下了十几顷,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图谋寿山村的地,都是以为他看中了寿山村旁边那些临着溪流,地势平坦好耕种的田地。

    本来这事情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按了高三的估计,再有个三年五年,寿山村包括附近村子的地都要给他买了下来,可事情临时出了变数,年初开始,也不知道那黄县令脑子哪根筋断了,楞是不让买寿山村的田了。

    这让高三很是焦急,长此下去,小东家jiāo代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在他眼中,只要完成小东家jiāo代的任务,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所以就开始使出了有点下三滥的手段,bī着农户卖地,就这么着,又给他谋下了几亩。

    直到了前几天,建安来人,高三这才知道了原来这黄县令已经向朝廷上了折子,现在朝廷批复下来了,寿山村的田地归小东家了。又让高三去拜会下黄县令,表达谢意,顺便探探下黄县令,有什么需要小东家帮忙的。

    敢情这黄县令还是自己人来着?高三听了是哭笑不得,合着自己这一年多来白忙乎了,早知道如此,还莫如一来福州,就打了小东家的旗号出来呢,不过想想后,也就知道这黄县令当初估计还不算是自己人,小东家小心谨慎些,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自己这工作白做了,有些憋屈。

    当然他也不会埋怨小东家,没有小东家,哪里有他的今天?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乞讨,被恶犬追着跑呢。

    此刻,他正坐在黄县令府上的正厅里,喝着热气腾腾的端上来jīng心煮的茶,还有几大碟的点心摆着,边上还站个标志丫环伺候着随时给他添茶倒水。这个待遇,可是他来福州一年多所没享受过的,一边喝茶,一边感慨,还是小东家的招牌好使,这一亮出来,待遇就是个天差地别。

    福州本就是从建州分了闽县和几个县出去后新成立的州,和建州联系紧密,后世的福建一词,就是从福州+建州中来,可以说,福州和建州,现下就是后世福建的前身,其他如汀州等几个小州,在这一带的地位是无足轻重,可有可无的。在福州,知道小东家这三个字的官员数量不少,不要说官员,就寻常百姓嘴里,高三也能时常的听到“建安小东家”这个称呼。

    当然,也只有建州人才会当面的称呼王况为小东家,他们觉得,这个称呼比起什么王建安,宣德郎之类的亲切的多,外地的人呢,有的是会背地里叫小东家,但正式场合下,还是会称一声宣德郎或者王建安的。

    黄廿陪着做在一边,拉着家常。可说话半天,硬是没见着自家郎君出来,黄廿有些个纳闷,怎地换个袍衫还要这许久?莫非是……?正想着呢,就见黄进元从后面走了出来,头发上还是湿漉漉的,这让黄廿大吃一惊,果然如自己所想,不光是更衣,还沐浴了。心道,难道这高郎君真的是……?

    要说黄廿的眼光可没黄进元毒,黄进元一听小东家三个字,再一联想到高三之前的所有动作,豁然开朗,这不都是围绕着那些个地而来么?这就已经有了九成就的把握,高三是王况派来福州的,所为不是别的,就是寿山村的地。

    而能被宣德郎派来做如此隐密之事的,只能是宣德郎的心腹之人,而且还是属于心腹中的心腹那一类。既然是心腹中的心腹,自己眼下正是在隘口上,如是自己本人倒也罢了,可这关系到了他这一支族人今后的运势,由不得他不上心起来,所以回房去后,本来是更衣的,想想,既然做了,那就做足,索xìng沐浴一番再去。

    高三一见这架式,连忙起身,口中连声:“当不得明公如此大礼。”

    “当得,当得,宣德郎既然是从福州迁去的王姓族人,如今有如此成就,某作为一地父母,脸上也甚是光彩,高郎君既然是宣德郎的得力臂膀,就代了宣德郎受了,也是该当。”黄进元一眼就瞄到了高三身边茶几上的一个礼单,正好被从屋顶缝隙中漏下的日光照的清清楚楚,下面落款“建安况”,这下就百分百的确认了高三的身份。

    自古以来,人们对大德圣贤之人,哪怕是再繁琐的礼节,也是一定要去做足了的,这无关地位身份,无关官职品级别,更何况王况现在的品级可比他高许多呢,还没满二十,就如此高位,虽然是个散官,但是谁能保证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朝廷相公的行列里,会不会多个名叫王况的呢?

    而王况,抛开他的官位不说,他在建州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围绕着提高民生而来,这在黄进元的眼中,可比那些整天躲在青山绿水畔高谈阔论却没个实际行动的所谓宗师大家强了许多,如果那些人都可以被称为贤,那王况绝对可以称为圣了,所以,作为一地父母,他给王况这个待遇,非但不会掉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能落个好名声,说他尊贤能,是个君子。

    “某此番来,是得了小东家吩咐,让某来看望看望明公,再看看明公这有什么是小东家能帮得上忙的,小东家说了,都是自家人,说话也不用客气,有什么就说什么便是。”双方客套一番坐定后,高三就开mén见山的说,而黄进元,却是不敢坐在主坐上,而是陪了高三,也坐在客座上,显出对王况派来的人的尊重。

    都是自家人,听听,宣德郎真是会做人,自己不过只是帮着在县志上添了几句话,不过是上了一道折子而已,可以说,都是举手之劳,即便被上官发现了,也不过是个训斥的责罚而已。

    至于说王况为什么图寿山村的田地,黄进元不敢问,也不想问,这宣德郎动不动总是有惊人之举,听说就连唐兴那个以往只被人赏的桂huā,如今被宣德郎一nòng,就身价百倍,或许,宣德郎要寿山村的田地,搞个不好,也是看中了那里的水土,想搞出个如唐兴的丹桂一样,只有寿山村那才能种的东西呢?若真是这样,倒是个好事。

    “不敢烦劳宣德郎太多,建安好啊,若是能在建安养老,倒是一番美事,只可惜了,某家地处偏僻,这一致仕后,只能回到那去,想去建安,确是无能为力了。”黄进元也不含糊,既然自己先帮人了,现在也该是自己收回回报的时候了。隐晦的提出了两点,一是自己老家那太偏僻,太偏僻那就肯定穷,二是想着能到建安去住。当然他可不敢指望着建州能接纳他整族人去。

    如果是流民,如果是农户,那就是去全大唐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受欢迎的,可自己黄家一族,虽然是寒mén,可也是当地的一个小豪族,想举家迁移,佃农们肯定是不会跟去的,就是想跟,当地也是不放啊,而黄家呢,劳力少,举家迁移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被人视为去抢食的,不大受欢迎,除非是战luàn,大家都连自己都顾不了了,这才没人会管你是迁还是不迁。

第二四二章 长溪特产

    第二四二章长溪特产

    若是黄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也是为官的,那么碍于面子,当地多少总是会放了些佃农跟去,那么想到什么地方,那个地方也就不会排斥,毕竟,自己可是带足了劳动力的,不是来抢食的。器:无广告、全文字、更但是呢,只要自己一致仕了,黄家就没了任何的话语权,说的话就再也管不了用。

    现在趁着自己还是个县令就迁?也是行不通,那些个官,哪个不知道自己这一任满了后,再过一任就要致仕,都知道自己已经是过了气的秋后蚂蚱,没什么能量了,谁还会卖个面子给自己?

    如果说,自己能在任内提升一下官位品级,那么就可以晚几年致仕,甚至说,只要官位到了从五品下,那就可以当官当到咽下最后一口气,还能给族中后人谋个流外官做做,再凭了他自身的努力,黄家就不会没落,可这可能么?

    让宣德郎帮忙?宣德郎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品啊,就是升得快,那等自己快要致仕了,估计也才四品五品的样子。

    所以,他也就退而求其次,不求说能让黄家人全迁到建州去,只求能让他们家族在建州能扎个根,有个落脚处就行了。

    高三听了后,略微的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黄进元的打算,如果说他在建安的时候,对官场的一套套是不甚了了,但经过这一年多来在福州的mō爬滚打,里面的许多道道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他展颜一笑:“明公其实也不必要举家迁移,小东家早有打算呢,想在明公那搞点什么,说是明公那物产丰富,不用可惜了。”

    黄进元是长溪人(今福建霞浦),他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在本地为官的官员之一了,一般的按了惯例,为了防止官员偏袒本族人,都不会让其在家乡当官的,都要派到离家远的地方去,比如说黄良,林明和之后的林荃淼都是如此,王况是个特例,他是个散官,本身无权,又得了李老2的特许,所以才放他回建安来,本来按理,王况一得了宣德郎的官,就只能是留在长安,等着有实职下来的,但是一来他不想,二来李老2当初给官也是赌气所致。

    黄进元之所以能在福州当个闽县县令,和长溪在同一州内,实在是因为闽县此时是落后至极,若是此时的大唐有贫困县这个说法的话,那么闽县就是贫困县中的贫困县,官吏衙役都常常不能足额领到薪俸,不是他们不想领,实在是库里没钱。这么穷的县,谁愿意呆?被派来的总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调离,哪怕是把品级降到流外,也没人愿意多呆,以前甚至发生过有个县令被派来后没多久就挂印而去,连官都不做了,宁愿回家种田。

    所以这么挑来挑去,最后就落在了黄进元的头上,再加上他干这么些年后,也没发生什么黄家人仗势欺人的事情,做事还算比较公正,虽然有时候偶尔有那么一件两件利用职权之便为自家谋福利的事情,但这点小暇庛哪个官员没有?所以,每次的考课,他都是得了个“可”,这可字就是说勉强合格,既不够升迁也不会被贬,也是上官欺人所为,担心若是给他升迁了去,闽县没人愿意再来,所以他这么一干,就罕见的在闽县干了许多任,没升迁,也没被贬。

    长溪有什么?这个王况可是清楚的很,有长溪独有的剑蛏,这可是绝顶美味,在其他地方是绝对没有的,想吃,就只能去长溪。

    一般的蛏,都是两头一般大,不管是单脚蛏也好,双脚蛏也罢,成年的都至少有拇指一般大小,有点类似于机械钻孔的长圆孔的形状,中间直线,两头各一个半圆。e^看而剑蛏则不然,只有半根小指大小,而且是一头圆,一头尖,很有点像是一把剑的样子,所以名为剑蛏。和dòng庭湖的白辣椒一样,白辣椒只有dòng庭湖有,剑蛏,只有长溪有。

    剑蛏一般都是炒来吃的,炒得了,夹一粒,放到嘴里含着一端,轻轻一吸,蛏ròu就进了嘴里,嚼起来是又滑又脆,加上蛏类特有的清香,那别提有多美味了,王况以前在后世出差到霞浦,出发前必定做的一件是就是给常去的那家宾馆打电话,只用说一句:“我厦mén,老样子。”等驱车赶到的时候,就能吃到一盘香滑爽脆的剑蛏,那蛏ròu吸到嘴里,有如是美nv的小香舌钻了进来,滑滑的,嫩嫩的,绝对是神仙级别的享受。

    除了剑蛏,王况说的老样子里还有海带大骨头汤,文火炖了足足四五个小时的,那鲜绝对是不用说的,王况发现,他还不能在其他也产海带的地方喝到这么鲜的汤,恐怕就和海带有关,而这海带,就和长溪的海水环境,含盐量,洋流等等密切相关。不要以为王况分不出调味品的味道,那味道是人工的还是天然的,王况一闻就能闻得出来,而那海带大骨头汤,只按了王况说的,只加盐的,其他什么都不加。

    当然老样子里不止这么两样,还有大大的蒸蟳(青皮大膏蟹),还有那些养殖场养来自己吃的按了天然方法养出的黄huā鱼。这两样其他地方都有,但在那吃便宜,不是便宜一点半点,而是至少便宜一半,通常这一顿丰盛的饭,王况只huā个五六十元就搞定(2000年左右的价格)。

    既然长溪有这么得天独厚的好东西,王况才不会轻易的忘掉,海带很好办,洗净了,撕成条再打成一个一个结后晒干,就很方便运输储存,虽然钝了汤后没办法百分百的保持原味,但也是比其他地方的海带要强不少。

    只要将海带干往富来客栈各个号里及建林酒楼和山外山去炖了卖,那么,王况敢保证,今后的几年,就是长溪人开始富足的几年,当然了,这商人么,还是得让建州人占多数才行。

    至于剑蛏的运输很是麻烦,用海水养着,中途不停的搅动着水,可能能运到建安,但想要运到长安,恐怕是不可能,只能用晒干一途,但这晒干了,味道就没了那个味道,还不如就直接晒双脚大蛏了。不过,只要能运到建安就行,王况要求不高,运来后能成活一半,那就够了。

    黄进元能在闽县做县令,已经是格外的另类了,想去他老家长溪,那是肯定做不到的,不然的话,王况绝对有把握在黄进元的任内,将长溪也升格起来,给黄进元提上几级,让其政治生命得以延续几年下去,也算是报答了他为王况做的了。

    因此,王况这次给高三暗地里分派了其他的任务,高三这会已经有了决断。

    听说王况不大同意黄家迁去建安的意思,黄进元很是失望,完了,这下黄家是没指望了,长溪发展得再好,自己黄家充其量只能是地方一富,这和家中有人为官又哪怕是族中无钱的地位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的,有人在朝中,那就有希望,家族的兴旺就有盼头,没人在朝,哪怕是再多的钱,却是没有自保能力。这不是他黄进元希望得到的结果。

    “听说黄廿郎还没婚配?”高三也不急,端起茶,呷了一口,这茶,还是不如小东家煮的好喝啊,旁边站着的丫环见杯底空了,连忙续了一杯滚烫的进去,完了后,还轻启了小香chún,俯身下去细细的吹了起来,好吹凉些,莫要烫了这个连自家郎君都要沐浴更衣出来迎的高郎君的嘴。

    对于小丫环的动作,黄进元很是满意,见高三突然问起黄廿的婚事来,又见当那丫环去吹茶的时候,高三盯着丫环的脸庞看了一会,一下想歪了,以为高三这是向他暗示讨要这个丫环,就笑道:“高郎君您看这小娘子如何?若是满意,某这就让人去jiāo割了契约,从此跟着高郎君便是了。”这话羞得那个在一旁的小丫环满脸通红,却是不言不语的瞟了高三一眼,心中浮起一丝的欢喜来,在黄家,她的命运无非就是几个,一个是契约满了找个人家嫁了,一个呢,就是找个黄家家人嫁了,再不就是做个偏房之类的。

    而刚才她也是听说了,这高郎君,可是建安小东家的心腹之人,若要是跟了他,自己这一辈子也算是熬出头了,哪怕是做个妾也是好的,比之于以后要随了个不知道来头的人做妾做婢,那是强过太多,至少是已知的未来,比那缥缈不定的未来强。这主人送了丫环出去,不是说让这丫环继续当使用丫环的,一般都是有点姿sè的,做偏房之类的。也只有王况这个不解风情的人,把裴翠云送的梅兰竹菊四个丫环不当一回事情,人家裴翠云送来,虽然明里是说怕王况家的丫环使的不顺手,其实还是送给王况暖chuáng的,可惜王况不解风情,有俩丫头就心满意足了,倒是把梅兰竹菊四个丫环晾在一旁,夜里自怨自艾。

    高三一听,知道黄进元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大窘之下,脸sè也红了起来,这让那丫环就更为笃定的认为高三是喜欢自己的容貌了,要说她的容貌也是不差的,否则也不会被派到这个场合来伺候贵客。在得到黄廿的眼sè暗示之后,就举步轻挪,到了高三身后,红着脸,羞涩的用一双手轻轻的捧起高三的头,靠到自己xiōng上,手指头轻轻的róu按着高三的耳后和脖颈肩膀。

    这也是一般大唐富贵人家的待客之道,姿sè好的,都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为的就是让客人舒服,只要客人舒服了,主家就满意,主家满意了,自己也有有了机会,至于说随随便便的就送出几个丫环,在这时代也是常有的事,说白了,这些送出的丫环或者说让给客人陪寝的丫环,就是做的当个枕边人为主家争取些利益的手段。

    高三哪里受到过这个,别说在福州这一年多来,他可是一直恪守着自己做为一个随从的本分,虽然是为了掩护身份需要,家里也有几个丫环,可他是连碰也没去碰过的,就是在建安,小东家家里也从来不兴这一套,客人来了,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丫环去这么伺候。因此一急之下就挣脱了开来,这个动作让那丫环突然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苦,就要哭了下来。

    “高郎君但请宽心,这丫环名为茗兰,因自小煮得一手好茶得名,平日里,某家郎君并不舍得送人的哩(此哩字,为向沈世豪老师致敬,灰雀曾在家乡听过沈老师的一堂课,可以说,那堂课灰雀受益颇多。),也从未服shì过客人,高郎君您可是头一遭。”黄廿以为高三这是嫌弃这个叫茗兰的丫环服shì过其他人的,连忙解释。

    “黄廿郎误会了,某不是这个意思。”高三连忙辩解,这个丫环长得标志可人,还有刚刚按在他头上的手,一感受就知道是从没干过粗活的巧手,保养的非常的好,再加上头后面枕着的一对绵软又不失弹xìng的,让他心中是狂跳不已,从没经历过这个阵仗的他一听要将这个丫环送给他,心里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即便是这丫环哪怕是曾经成为过某个客人的枕边人,他也不会嫌弃的,自己曾经是什么身份?叫huā子,哪有资格去嫌弃别人,再说现时这改嫁多次的nv郎多了去了,有的甚至还是嫌弃男方不能人道的或是不举的,这样的述状各地都不鲜见,并不是说男方出了变故身亡后的改嫁。

    “实话和明公说了罢,某这条命,就是小东家所救,没有小东家,就没有某的今日,说不定此时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固,小东家的话,对某而言,比天还大,小东家让某来闽县,可不是让某来娶亲的,故请见谅。”

    这娶亲二字一出,后面那个叫茗兰的丫环破涕为笑,又开始帮高三róu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她的动作更为轻柔,xiōng脯也tǐng的更高,好让高三枕得舒服些。她可是听出了高三的意思,那就是高郎君是喜欢自己的,只是要经过小东家的许可,小东家是什么人?他的另一个当作兄弟的随从刚娶了mén亲,人家小东家可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的:mén户地位全见鬼去,娶亲么,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这句话早就流传了开来,那流传的速度,比风还快,完全违背了好事不出mén,坏事传千里这个常理。

    现在,自己有意,高郎君也喜欢,还是娶亲,什么是娶亲?对于没成亲的朗君来说,那就是明媒正娶的做为长房迎进mén去,绝对的元配。即便是成过了亲的家中已经有了妻室的,那也是以平妻的身份进mén,对这个结果,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高郎君可是正经没婚配的。

    “哈哈。”黄进元一听也是哈哈一笑:“宣德郎是什么xìng子,高郎君还不知晓么?某一个外人都知道清清楚楚,只要高郎君喜欢,只要茗兰丫头欢喜,那就不是问题了,就这么定了,等会高郎君走时带这丫头走就是了,茗兰,你意下如何啊?”

    “郎君就知道取笑奴奴了。”茗兰飞快的白了一眼黄进元,轻跺了下脚,不依的扭了几下身子,这一扭,好么,高三就觉得整个后脑勺陷入一片绵软丰弹之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舒服的快要呻yín了出,还好克制住了,不然丑就出大了,而茗兰丫环呢,似乎也感觉到了高三的舒服来,就更加的温柔了起来,不光将高三的头按得更靠后了些,耳边垂着的几缕发丝也不时的从高三耳边拂过,还不时的趁着一低头的瞬间,黄进元和黄廿没发觉,嘴里轻轻的哈出一口气,喷到高三的耳廓边去。

    “瞧瞧,这还没过mén哩,自称都改了,那就是愿意了。廿郎,你去jiāo割下,就还茗兰一个白身罢。这茗兰,好歹也是黄家从小呆着的,嗯,就按了黄家嫁nv去做,至于宣德郎那么,高郎君也不必担心,某这便修书一封提亲便是。”黄进元呵呵一笑,让黄廿去cào办了。

    黄进元眼看着迁到建安无望,但又不甘心,觉得高三既然是王况的心腹之人,那么打点好关系,让高三觉得亏欠于他黄家,在王况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事情就有了转机了,所以是无论如何,高三不同意也罢,同意也罢,他是一定要把茗兰送出去的。

    对于王况说的长溪物产丰富,准备搞点什么,他毫不怀疑王况有这个能力,而且,如果长溪能发展了,那么黄家也必定可以积累很大的财富,既然王况能提前通知他,那么就肯定是打算让黄家在长溪做个代理人,类似于将整个唐兴的生意都jiāo给慎家代理一样。换言之,王况这么多,是对得起黄进元之前所做的事情的,甚至是要超出许多,但是黄家,却志不在财富上,而是在于家族的名声上,所以黄进元这才失望,却是不会埋怨王况半分,每个人,总都有自己的打算的,在黄进元看来,王况也是不例外。

    黄廿走了,高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到:“某这是给廿郎提亲来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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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