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食王传TXT下载食王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食王传全文阅读

作者:小灰雀     食王传txt下载     食王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八三章 小东家回来了

    第一八三章小东家回来了

    十月末的天已经开始冷起来了,建安又是处在建溪边上,说是溪,其实并不比汉水窄多少,城外四周又没什么太高的山挡着,因此入冬以来,江风就一天到晚的吹着,虽然不大,但吹到人身上,还是觉得透骨的凉。

    午前,东城门守城的兵丁正拢了袖子,离开他们城门洞的哨位,挪到城外,斜靠在城墙上,面向东面晒着,这样是一举两得,又能晒到日头,又不耽误守卫城门,若是到了午后,他们自然就会挪到城门里,一样可以晒到日头。一条黑色的土狗懒洋洋的趴在他们的脚下,半闭着眼睛,头枕在一个兵士的脚面上,舒舒服服的躺着,常进出城门的人都知道,别看这土狗懒洋洋的,可那是条好狗,闽北俗话说,一龙二虎三孬种,说的就是看土狗的下巴有几根须,一根须的是上品,非常难得,几窝小狗中都未必能碰到一只,这样的狗长大后即衷心又凶猛,称为龙,两根须的则是中品,经过调教也有很大机会成为一个好帮手,称为虎;三根须的则就是没有出息的了,非常的难调教,性格也是很懦弱的,至于说四根须什么样,没听说过,也没人见过有四根须的。当然看须并不是唯一的标准,还得看耳朵,一出生的时候,耳朵就支愣着的是好狗,性子猛,耳朵搭拉着的,则不算好狗。一般地说,结合了看须和看耳朵这两条选出的狗基本就没差的。

    这条黑土狗,据说就是那种一根须且出生时就耳朵支楞得老高的极品种,别看它这时候这么躺着舒服的晒日头,可只要守城兵一叫唤,这狗就仿佛变了性子,立即变的凶猛万分,所以基本上,没人敢去轻易招惹,进出城门都会小心谨慎些。

    黑狗正舒舒服服的躺着,突然间,它的耳朵动了一下,眼睛随即睁了开来,一嗗噜就从地面站了起来,眼睛盯着远处,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原本看似软绵绵的尾巴也笔直的垂着。

    本来守城兵丁还寻思着要不要偷懒一下,跑遏跃跟的羊铺上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啃一张胡饼,或者说跑城门边那个建安小食铺上吃上一碗豆腐丸,再带些个烧饼回来的。本来么,这建安自前年以来,就几乎很少有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发生,几乎都已经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了,建安城里并没像长安或者其他的大城一样,有隔了坊区,有坊兵守卫,有巡街兵巡逻,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偶尔出来巡逻的衙役外,其余一切都是靠着邻里间互相照应着,但就这样,也几乎很少有人动什么歪心思,若是有,早被邻里的唾沫给淹了:你个好吃懒做的葜子(地痞的意思),如今小东家给了那么多出路,随便动动手脚,那也能保你quan家不饿,而你却整日介的游手好闲,简直丢了你祖上的脸哦。因此上,只要是手脚健全,能走能动的,几乎都有事可做,要么去田里抓泥鳅,如今这庄稼已经收了,田里到处是泥鳅,随便一挖,一天起码能有个三四斤,拿到富来客栈或是其他客栈去,也能换得不少铜板,足够一家四五口人的吃用了;要么就跟了富来客栈的车队,送东西去各处分号,再将各地收来的东西运回来,一趟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得的工钱也是足够吃用的,跟车队还有那新来的镇将派的几名军士跟着,说是调防来着,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就是变着方的给富来客栈护送呢,有军士跟着,那自然是安全万分的,可以说就是个简单的跑腿而已,又不累;再要是更懒的,那也有去处,只须得往城门附近一蹲,碰到了外地来的,迎上前去,打听好外地来人需要去哪,做什么,完了带着他们一一的办理完,最后都能凭了或是店家或是衙门出具的信物,到月底去衙门领钱,虽然不多,但吃饱也是不愁的,最适合那些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做;即使是没什么力气的,那也简单,喏,去收些番薯来,洗净煮熟了晒成干,总归是会的罢?这里面可也有不少的利呢,晒一斤番薯干,卖到富来客栈去,通常能赚到一文钱,要是一口气晒个百八十斤的,那也不老少了。

    总之,现在的建安城里,守城的兵丁和衙门的衙役,几乎就成了摆设用的,倒是衙门里的那些个小吏们比原来更忙了,不过他们也不白忙,至少每月到手的薪俸比起以前可多了许多。据说,凡此总总,都是那个如今还远在长安,当了宣德郎的小东家所为的,万里之遥啊,小东家竟然还能想着方的给乡亲们谋福,难怪皇上要封他个宣德郎了,宣德宣德,小东家所做的一切可不是宣德么?宣德郎在往上是什么官?什么,你不知道?切,白吃了你呢,在往上啊,那就该是相公了,那可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大官,连使君见了都要行礼呢。这官要是品级不高,怎么能称得上宣德呢?宣德宣德,那就是替皇上宣德呢。建安地处偏远,百姓们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刺史,又见得以前小东家出入州衙门如回家一般的平常稀松,这回又封了个官,自然就以为这宣德郎是顶了天的官了。

    再说那俩守城兵丁,心里正盘算呢,这时候一听黑狗低沉的咆哮起来,眼皮没来由的一跳:娘咧,黑子这是咋的了?往常就是被人撩拨得恼了,也不过吼两声,呲下牙,从没见过如此如临大敌的神情啊?再稍等片刻,就觉得脚下有轻微的震动,这可是一大群马匹奔跑才有的动静,莫非是年初小东家帮助剿了的贼人没死绝,这会儿纠众报复来了?两人一使眼色,其中一个撒腿就往城北跑,那里可是镇将府所在,这新来的镇将一到,早就被人从他带来的亲兵口中打听了出来,这是当朝兵部李尚书之孙,和小东家是极为要好的,如今这出了状况,自然想起来第一个就是去找他。

    还没跑出几步呢,就见得镇将李业嗣已经披挂策马而来,身后跟了几十个军士,个个都是披挂齐全的,见那守城的兵丁慌慌张张,便喝道:“慌张什么某家在此。”原来李业嗣的马却是李家老爷子心爱的坐骑,跟了李老爷子上过不少战场的,如今虽然是已经渐不如从前那般的壮实,但胜在曾经冲锋陷阵无数,这样的老马,临敌时候已经不会如新上战阵的马一班慌乱,而且已经通了人性,这次李业嗣被派到建安,李老爷子心疼孙子,放心不下,就将这马给了李业嗣。这马早就感知了地面的震动,长嘶了提醒李业嗣,故而李业嗣也就当下披挂齐全,纠了在府中的兵士赶了过来。镇将府在城内,而镇军军营却是在城外的,如今去城外纠集队伍怕是来不及了,但李业嗣自是不怕,一来建安又不是处于边疆地区,不可能有外敌来犯;二来是他来建安的这段时间,已经使人四处探查?000?耍?」缮皆羰怯行??际切┝骺埽??迦思?苫铮?倭司团艿哪侵郑?似鹄词呛苣眩??词浅刹涣似?颍??宜?且捕疾皇悄侵趾萁巧????男猩谈?┮????径蓟岱判小K?运?遣淮笙嘈呕嵊惺裁创蠊稍羧说模?畲蟮囊还稍缭谀瓿蹙鸵丫?嗣鸬靡桓啥?弧2还??劳蛞唬??故歉系匠敲牛?愿老劝殉敲殴亓嗽偎怠?br/>

    城门还没关上,就见远远的驰来十多骑,其中一个还举着一面旌旗,李业嗣定睛一看,连忙吩咐把关了一半的城门又开了起来,自己迎了出去。

    来的正是跟着王况回建安的羽林军百人队的前哨。经过一个多近两个月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建安,除了在房山绕道花了些时间外,一路上基本都很顺利,乘船顺水而下,速度比起当初去长安逆流而上快了是一倍不止,真的有日行千里的感觉。

    本来在进入建州地界的时候,李管事就提议说是派人提前赶回建安告知一声,王况不允,说是要给大家来个惊喜,直到到了唐兴,在岑余子的暗示下,才发现问题,如果不把自己回来的消息提前告知的话,那谁去收拾屋子给众人住?大老爷们还好办,大不了就是不顾形象的一躺就是,可小娘子怎么办?说不定林明还以为他们没那么早回来,没收拾好呢,所以,最后王况还是不得不放弃了给大家一个惊喜的想法,让一队兵士赶去报信。他可是没考虑到自己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开过去会给人困扰,毕竟他可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人。

    本来要是王况早点派人前来,这些人也不会拼了命的策马狂奔,自然也就闹不出这么大动静,十来匹马狂奔,那动静可是够大的了,自隐太子事败后,建安城里已经好些年没有这么大动静,来往客商行人即便是带了马多的,那也是缓步而行,哪有这么不要命的赶的?可不这么赶的话,时间上就来不及,唐兴到建安也不过两百来里路,除了樟元山难爬些外,其他路都不难走,也只需要四五个时辰就到了,就是这队人这么狂奔,也只最多能争取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因此由不得他们不狂奔一气。好在毕竟是羽林军,知道这狂奔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猜疑,因此在能望见城门的时候,他们就把旗打了出来,免得被守城的误会。

    得知王况一行人傍晚时便能回转,一时间富来客栈上下是喜气洋洋,人人走路都轻盈了不少,而王凌也得了假,被黄良给放回家去了,林明府中上下也开始行动了起来。

    到得午后,整个建安城都知道小东家回来了,正在路上,再有两个时辰左右就能回,顿时全城几乎都行动了起来,有自发去扫街道的,有端了水在扫完的街面上洒水的,有些人甚至连城门外都扫了,临街的店铺,也都派了伙计将木墙给擦洗了一遍,天还没黑,整个建安是焕然一新,搞得那些个新调来的官员也是咋舌:怕是天使来了也没这个待遇吧?恐怕就是陛下亲来,也不过如此,只不过陛下来了,还得多个洒黄土的程序。这个王二郎,竟然是如此得深得建安民众的心,不过想想他们来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相信这便是建安,整个建安的繁荣程度,已经和关中的不少中县不相上下,除了说因为地处偏远,人口不够,缴纳的赋税没法比之外,其他有些地方甚至超过了关中,至少,目前的建安,基本上已经看不到特别穷困的人家,即便是那些住在城外河边的住户,如今的草庐基本上都是修过的,而且,他们还经常见到这些住户们,一个月也能吃上一两次豚肉了,这在以往,那可是一年也只有过年时节才肯吃的。

    而更让这帮人吃惊的是,据说,王二郎竟然提议说是要藏富于民,等百姓富足了,自然能吸引更多的人来,那么税赋也就自然上去了,这岂不是正合了陛下当初登基时发的宏愿么?

    事实上,他们在建安呆得越久就越发现神奇的地方,比如说那个建安小食公会,收取各地开了建安小食的年费,据说收得的不少,这些钱除了有一部分做为捐税缴纳到国库外,其余的都用在了架桥修路,帮助孤寡,开办学堂等等事务上去,按说,这样的收费在其他地方肯定是要受到抵制的,但怪就怪在建安人人都想挤破了头去交这个费用,而且这费用收得竟然比税还高,但人家打的是民间的旗号,又没说是官府额外增税,朝廷也是没法拿这个做文章的。

    在建安呆了这么几个月后,原本是抱着应付家族中的差使心态的,也大多渐渐的心思活开了,若按如此下去,怕是这建州还不发达起来?这不是么?据说朝中已经定下来了,明年起,建安就从下县升为中县了,建安县令和各级官吏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几乎是人人连升三极,这升官速度,啧啧。这可是人家硬靠了过硬的政绩上去的,旁人只有羡慕的份,只有干瞪眼的份。现在想想,他们开始佩服起家族中的决定了,说不定,过个几年,可就轮到自己坐着升官了。

    自然了,宣德郎回来了,作为父母官,林明那是要出迎一下的,这可是建安的骄傲,所以,建安县的官吏们,今天破例的早早就收了工,回家休整一番,准备到城门外去迎接宣德郎,就是他们想不早收工,那也得要有事做才行,几乎全城的人都为了迎接小东家回来而忙碌着,谁有闲工夫来找他们?

    也不知道是谁家挑的头,在自家门上挂了个红灯笼,天还没黑,就点上了蜡烛,不多久,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王家和富来客栈的一路上,临街的店铺住家个个都挂起了红灯笼,要是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下有那么多家办喜事。

    天色刚擦黑,建安城外沿着官道两边,就站了一长溜的人群,一直延绵到一里开外,几乎站在路边的,都换上了过年时候才舍得穿的新衣服,穿不起新衣服的,也特地的将最好的衣服给穿了出来,还有几个老头老太太,手里拿着棕毛,说是等小东家来了,要帮他把身上的尘土刷一刷,干干净净的进城去。

    没等多久,就见远处尘土飞扬,一支队伍蜿蜒而来,打头的是两队骑着高头大马的羽林军士,中间是二十好几辆的马车,再后面又是羽林军押后。

    王况的车队里的马车数量可以说是一路上不断的在增加着,先是到了池州后,杏花村送来了两车的酒,接着是到了义安,出船仓透气的王况被渔民们认了出来,于是又多了一车鱼干啊什么的,一路上王况他们吃的都是鲜活的东西,这些东西一时间没处解决,就带着了,然后是金陵姜家,唐兴慎家等等,到了最后,王况的车队就从十几辆马车扩大成了二十多辆的规模,也幸好到了金陵后,姜家调拨了十辆马车过来给王况用,正好这些马车又可以从建安运辣椒酱啊友粉啊什么的回去,否则王况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车队还没走近,带了火把灯笼的就把火把灯笼全都点上了,也不管这时候天才擦黑,路上还是可以看得分明的。等到车队行近了,有那早早的跑了大老远去迎的林家家人认出了队伍里骑着五花马的李管事来,一声欢呼:“是小东家回来了,真的是小东家回来了。”这话声一个接一个的就传递了下去,听到的都开始欢呼起来,听到马车外的欢呼声,王况牵了王冼的手迈出马车,站在车厢前的踏板上,见那么多人来迎接,心下也是感动,这就是百姓啊,你为他做一点点好事,他们便能时时刻刻的牢记着你的好来,自己若真能在这大唐混出个模样来,造福一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第一八三章小东家回来了

    第一八三章小东家回来了,到网址

第一八四章石球

    第一八四章石球

    城门口,孙铭前,孙嘉翰,王凌,林明等人都来了,还有孙二和李大胆几个,要不是孙铭前拦着,估计整个富来客栈的老人们全都要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本地人要看小东家的风采,自然是不会在这个点跑富来客栈吃东西的,但客栈里可还有不少外地来的客商啊,总得要有人伺候罢?因此,孙二挑挑拣拣的留了一半的人在客栈里,其余的都被他带了出来。孙掌柜现在已经是升任总掌柜了,掌管富来客栈的几家分号,建安的掌柜自然就落在了孙二的头上,只不过孙二在算帐上不大精通,就又单设了个帐房,由孙掌柜孙金来的孙子负责算帐,而李大胆呢,则接替了孙二的位置,除了负责他的客部外,富来客栈的一应对外事物都由他负责。食部则由孙水根接替,这也是个客栈老人了,当初王况在富来客栈里接受考验的时候,就是他帮着打的下手,只是前面没做成什么大事,人也没孙二机灵,所以一直都只做他的伙计,现在孙二李大胆他们都上来了,自然也就轮到了他,本来这食部的孙铭前是想说让高三来接,一是高三是王况接进客栈的,二是高三也机灵,但高三说,自己今后一定是要跟着小东家的,即便是帮小东家喂马也是愿意的,就由比较老实点的孙水根接替了。

    林明代表着建安父老敬了王况三瓯酒,算做洗尘,现在建安升格中县的诏书还没下来,他的品级还是比王况低的,得等到明年了,他才能从现在的从七品下升为从七品上,等到考课的时候,如果建安还能维持在中县,并且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也才能升到正七品下,还是比王况低一级;只有等到第二次考课的时候,如果建安还是中县,那么就再升一级到正七品上。总的来说就是,即便你将治地升格了,那也不是一下就升上去,只会给你升到符合你官职的最低一级,中间还有考察期,考察期合格了,那才真正算是升级,这就是为了避免有些人为了升级做出那投机取巧的事,比如说横征暴敛了等等,虽然最后还是会被朝廷查处,但百姓的损失可就没法弥补了,设立了这么几道坎,那些靠投机取巧而升格的肯定坚持不了这么久的时间,因此也就不会有什么人动这门子心思。而一般能将治地升格的地方官,朝廷也一般不会轻易的动迁,一来是要让他将治地巩固下,二来也是杜绝那些升官就换个好地方的投机取巧之事。

    如果说以前一县之令给王况敬酒的话,倒是有点失面子,现在么,给上官敬酒,加上王况又算是建安的骄傲了,而且还算是自己的妹夫,所以就成了理所当然。

    趁着王况喝酒的空,那几个持了棕毛的老人挤了上来,用棕毛束一下一下的拂着王况的后背,这有个说法,棕通宗,用棕毛束拂后背,那就是借了自家宗族的气,帮远行归来的人洗去一路上有可能沾到的晦气,也是有让自己族人沾沾贵人喜气的意思。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若是自己祖宗强,那就让自己祖宗帮人赶去晦气;若是自己祖宗弱,那就沾沾被拂之人的贵气。都是讨个吉利。

    小娘子和王况还没完婚,自然是不便抛头露面的,依旧是窝在马车里,王况则和王凌一道牵了王冼弃车步行,一路上不断的有人招呼着,王况则一路上不断的挥手,建安城小,从城门到王家,不过两三百丈的路,竟然也走了半个时辰。小娘子自然是跟了林明走了,不过王凌偷着空告诉王况,说是自家屋里的,已经在家里给小娘子收拾好了一间屋子,小娘子随时可以搬过来小住,王况又告诉了芣苢小丫环,小丫环则也一脸喜欢,跑回马车上去跟小娘子嘀咕去了。

    回到家门口,却见黄良和正领了几个官员已经在侯着了,李业嗣也在其中。见着王况,黄良是一手捋须,笑眯眯的看着王况,原来黄良身为一州刺史,位置比较高,不好太过越矩跑到城门外去接王况,不然那帮子豪门大阀的讨伐声就得把他的耳朵给磨出老茧来,所以就跑到王况家门口来了。黄良身后站着的几个官员,王况大部分都认得,其余几个则不认得,都是新面孔,认得的其中两个,分别是老程家的程处亮和尉迟家的尉迟保玮(汗个,没找到尉迟敬德的另两个儿子叫什么名字,就给起了个和琳一样从王部的字),这俩家伙难怪最近都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哥哥了,却原来跑到了这里来,王况一时间很想知道,到底跑了多少人到建安来。其他不认得的看着也是眼生,不消说,自然又是刚调来不久的,以前州衙门里的官员王况基本认得。

    程处亮和尉迟保玮见了王况自然是笑嘻嘻的上前一边一个,就把王况给抛上了天,然后又接住了才放下来,那些新调来的自然是知道这俩家伙和王况的关系的,倒是不怎么惊讶,反而是建安的老官员们,心知这俩家伙的底细,都是封了爵的,又都是国公家的嫡子,见他们和王况如此捻熟,个个心中暗暗吃惊且又欢喜。惊的是王况看起来和几个国公家的关系不错,这个靠山可真够硬的,喜的是有了王况做中间调和,自己等人以后做事也方便,不用担心这些个小公爷们捣乱使拌子,眼瞅着明年便可以升官一级,这些新来的自然是没份的,若要是他们使了拌子,阻挠县上发展,那等考课的时候保不住中县位置,自己等人又要降级回来,那可真是天大笑话了,甚至会有眼红的会乘机攻击自己等人是伪造政绩,现在二郎和他们熟识,那自然就不再有这些顾虑,尽管放手做去就是。

    “二郎一路辛苦了啊。”黄良笑笑,伸出手在王况肩上使劲握了握。李业嗣也冲王况笑了笑,这个场合,身为一州军事最高指挥官,不像那两兄弟,没什么顾忌。而且作为武官体系的,也不大好当这么多人的面显示出和文官的热络,不适合讲什么兄弟之情。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这不有使君在后面撑着腰呢么?瞧瞧,况这不是赚了一身绿袍回来?”王况知道黄良指的并不是行路辛苦,只是这事目前只有他们二人和孙铭前知道,算计到皇后头上,这事有点不光彩,这可不好明说,只能烂自己肚里,于是就笑笑回应,这是告诉黄良,放心,这趟有赚没赔。

    “本来么,还想给二郎介绍介绍这些同僚,现下看来似是没必要了,没想到二郎竟然和云骑尉也是认识的。”黄良哪里不知道王况在长安和程处默尉迟保琳及李业嗣等人打成一片?李业嗣早就抽了空告诉他了,只不过许多关系,还是不要太过宣扬的好。

    不过说是不必要絝f8樯埽??屏蓟故嵌冀樯芰讼拢?蛭?饫锩婵捎懈龀に锛业模??酝蹩龊统に锛蚁衷诘墓叵等绾尾皇呛苋范ǎ?杀鹩治扌沃械米锶瞬藕谩?br/>

    王况这才知道,原来长孙家的也来了,叫长孙煜,现在正任司马,也是个从六品上的官,比王况高那么一级。不过和他想象的不大相同,长孙煜倒是挺和善的,没有一丁点的大家子弟架子,或许,他来建安时候已经得到臭老酸的交代。

    因为王况是刚到建安,大家也就没多呆,反正见过人了,意思到了就行,基本上,没有人会选择单独来见,这时候,人家才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总是要休息休息的吧,你好意思打搅么?要没什么万分紧急的事,还是要过两天才说。在定下了第三天在富来客栈设宴后,众人就都告辞了。

    回到家里,王况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见王五,他一直最纪挂的就是台球,台球是他最喜欢的运动项目,没有台球的日子,还是有点难过的。

    见到王况前来,丑丑很远就跑了过来,张开双臂,一下就扑到了王况怀里,直叫:“哥哥骑马,哥割骑马,”

    “丑丑有没想哥哥啊?”

    “想,阿娘说哥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丑丑一直很乖的。”丑丑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王况却是明白他说的是,自己很乖,没有哭,在等哥哥回来。

    王五拄着拐迎了出来,见是王况,连忙就要丢掉拐给王况行礼,王况一把扶住了:“都是自家人,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小东家,幸不辱命,您要的石球都已经磨好了,就等您回来定夺。”说着带着王况进屋,到了一个木箱前面,打开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十个石球,个个溜圆,可能就是王五不知道王况需要多少个,因此就将能磨的全磨了,王况估计,这里面最少可以整出两副台球来。

    第一八四章石球

    第一八四章石球,到网址

第一八五章王冼和三丫的亲事

    之前在迎接的人群里,王况也早就见到了遏跃跟,知道他肯定是带回了羊máo毡,那么等得空了,就可以开始做台球桌了,台球桌面如果只是简易的,只需要选不变形的硬木,拼好了,刨平即可,但这样做出的桌面还是不会很平整,真正好的台球桌面的底,那都是一整片的石板用水磨得跟镜子一样平整,然后铺上上好的羊máo毡的,因此后世一张稍微好点的台球桌,动辄就是几千上万。15

    王况想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先用硬木做,另一方面还是让人去开大块的石料,只不过这个就费工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工具可以锯开石头,只能是先开了一大块出来,靠手工一凿一凿的敲,凿出一寸来厚的石板,还是继续要用手工一点一点的磨出来,就算是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工匠,几个人一起干,至少也要半年才能完成一片桌面,所以,这台球就只能是属于权贵才能玩得起的运动,即便是用木头做的台球桌不贵,可石球贵啊,而且磕碰几次,就要被磕出麻坑来,就需要更换新石球了,王五有了高三等人那么多的帮手,半年多也才磨出几十个来,估计若是玩得勤的话,磨石球的速度都比不上消耗的速度,而且为了防止石球掉落地面磕坏了,就得将台球桌安放在软地面上,但台球桌又必须要稳,所以,只能是硬地面,然后上面铺上厚厚一层的地毯,这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但这些都不是王况需要考虑的,他只管自己想玩的就好了,台球的制作并不复杂,只是繁琐,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将来呢,那些豪mén如果喜欢上了台球,他们自己会去做,王况才不想赚这种钱,一年就做那么点,就算你一张台球桌卖个一万贯,又能赚多少?还不如多种辣椒多做椒盐来钱更快。

    当天晚上,自然是王况和富来客栈里的伙计们自己关起mén来吃酒,得知孙二已经当了掌柜的了,王况笑道:“行啊,孙二如今也出息了,现在恐怕媒婆子都把孙二你家的mén槛都踏破了罢?”

    众人哄堂大笑,李大胆则一旁起哄:“岂止是踏破,他家mén槛现在是一个月便要换新的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倒是你李大胆的mén槛一月一换才是。”孙二夹了一块滚烫的豆腐,一下就塞到李大胆嘴里去,李大胆被烫得是舌头不住的搅动,哪里还能再说出话来。

    原来李大胆平日里就颇为孝顺,加上富来客栈给他在建安置了个小院,把老娘接了来,一时李大胆就成了他原先那个村里的大能人,四里八乡的娘子们自然早早就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了,这一升到总管事的位置,有人就坐不住了,赶紧巴巴的使了媒人上mén来说亲,所以这段时间,他家也是属于mén庭若市的那种。不过李大胆他老娘却是一直没应允一家下来,说是要等小东家回来了,让小东家帮着参合参合。反而是孙二,在孙韩氏的帮助下,说定了一mén亲,是城西mén一家经营杂货的小富人家的小娘子,这就等着年底完婚了。

    “这娶新fù啊,贤惠是第一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不过若是能即贤惠又长得清水的,那自然再好不过,只是这清水不清水,旁人说了不算,还得李大胆你自己说了算啊,这个某可不能帮你做主的,不过若是李大胆你看上了哪家娘子,倒是可以说来听听,让黄大郎帮你去打探打探,要是贤惠的,那就可以定下了,这可是你李大胆娶亲,不是旁人娶亲哦。”李大胆他老娘搬来建安后闲不住,就一直在后厨里帮着做些择菜洗菜的轻活,也算是客栈里的一员,现下就坐在旁边祝四娘子他们那桌上,王况这也是说给她听的,他可不想luàn点鸳鸯谱,自己都还没完婚呢。

    于是众人便又是一阵哄笑,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帮李大胆参谋起来,哪家娘子是贤惠的,哪家娘子是清水的,只有孙嘉翰一人有点郁郁寡欢的闷头吃菜。

    王况看在眼里,就笑说:“嘉翰莫不是不开心?是没找到好教习罢?喏,这就一个现成的。”他指了指黄大,“这可是个入贼巢枭贼首脑袋的主,就凭这点,做你的教习那是最合适不过了,你跟着黄大郎学个几年,然后某就让你去跟了李镇将手下干,若是将来在李镇将底下干得不快活了,那就跟着黄大郎干,他如今也是个羽林军史了。如何?”这就是许给孙嘉翰一个出身了。

    孙嘉翰听了转忧为喜,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给黄大斟酒。孙铭前瞧在眼里,也是欣慰,心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了大半下来,原来他还是有点担心王况这一飞黄腾达了,就转眼将自家抛在了一边,现下看来,王二郎还是那个王二郎,并没有因为身份高了,眼界开阔了,就抛了自己另择良木了。紧接着,王况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彻底的将石头放了下来。

    “嘉英如今于烹饪上也算是略有所成了,所欠缺的还只是历练,伯父,依况看来,不若就让他做个总厨罢,这富来客栈后厨之事都jiāo与嘉英管理,有伯父在旁提点,也不至有差。况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没那么多时间顾到这边,客栈这头,还是要烦劳伯父和二位兄长多cào心了。”王况安排完孙嘉翰,便又开始安排了孙嘉英来,这样一安排,等于是王况彻底的放弃了富来客栈的权,都jiāo给孙家来打理了。本来按说王况没必要做这样的安排,但他也看出了孙铭前的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咦?冼呢?跑哪去了?”孙铭前刚才的心思都放在琢磨上了,没注意到王冼有没来,这边定下心来,转眼竟然没看到王冼在座位上,就惊疑了起来,王冼很是讨人喜欢的,孙韩氏可一直把他当宝贝疙瘩,他还准备说吃完了就带王冼回去给孙韩氏瞧瞧的。

    “定是去瞧大白和小白了罢,莫管他了,他鬼机灵着呢,一会就回。”王况是瞅着王冼偷偷的下桌溜到后院去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记挂着大白和小白,半年多没见了,大白和小白又是很粘王况和王冼的,不要说王冼,就是王况自己都有点记挂,只是如今他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好过多的显lù出儿nv之态来。王冼则没有这个顾虑,在长安的时候,每次建安有人去,都要被王冼缠着问大白小白如何了。

    “嘿嘿,说来也怪了,这大白和小白啊,自小东家您去长安后,就守在了您原来住的那个院子里,怎么哄也哄不出来,但凡是有生人想要靠近或者是从那院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来,大白和小白就会嘎嘎叫着啄他。后来干脆,就给这俩家伙在那院里搭了个窝,让它们在那住着,如今那院子已经成了咱们客栈的重要库房了,有重要的物事,都放在那里,有大白和小白守着,安全得很,比养狗还管用。如今这大白和小白已经成了咱们客栈的心肝宝贝,上个月,有个来外地来的客人见着了,想出一贯钱买回去,被孙掌柜的给轰跑了,哈哈。”富来客栈众人是知道这大白和小白是被王况兄弟俩看的,即便是新招的伙,第一天就会被告知,这两只鹅谁也不许打主意,什么主意都不能打,否则就轰回家去。孙二毕竟是人jīng,知道王况现在不便离席去看它们,就给王况介绍。

    这次王况回来,给客栈里所有人都带了礼物的,李大胆他老娘也有份,基本上都是林小娘子帮着王况挑选的,像祝四娘子这样年轻的娘子就送水粉胭脂和银步摇,没成家的小伙子就送金银各一个戒指,成家了的就送块yù佩;家有小孩的,都有一块银制的长命锁。祝四娘子家的三丫得的东西最多,不光有长命锁,还有水粉胭脂,金步摇,各sè的丝带等等,足足一大包。

    客栈众人都知道三丫和王冼最是要好,就纷纷打趣:“四娘子,小东家这是给小小东家下聘了呢。”

    祝四娘子却是有些迟疑,如果说以前,大家这么说的话,她肯定是很高兴的,但如今,小东家已经是官身了,大小东家也得了官身,这小小东家怕是今后要跟着飞黄腾达起来的,自己已然是望尘莫及,怎么还敢存了高攀的心思?担心大家这么说会把小东家给惹恼了,这就要张口制止。

    “下聘自是算不上的,某这还要看冼自己的意思,若是冼自己喜欢,三丫也愿意,那倒是一桩美事,若真是下聘,这点东西远是不够的,大哥您说是吧?”王况看出了祝四娘子心的忐忑不安,就捅了捅在一旁的王凌。

    “那是自然,某这就替三郎做主了,只要三郎喜欢,某就让家里的寻个日子,正式下聘,正好,三郎,来来。”王凌因为有自己亲身的经历,知道娶亲娶到心仪又两情相悦的娘子,那是顶天的幸福事,加上现在王家基本上就是王况做主,他这个做大哥的也是心甘情愿的听王况的,要不是王况,王家能有今日?即便是他当日拿了引荐信来找黄良,恐怕也就是个班头,哪能像现在,也领了个流外官做?而且看今后,二郎的日子还远着呢,有二郎带着,王家总会有兴旺发达的一天,到时候,王村的父老兄弟都可以瞑目了。所以王况一捅他,他想也不想,张口就说,不过也是没说死,还得看王冼自己的意思,正好说到后来看到王冼从后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白和小白,也是很奇怪,按说这早已经天黑许久,作为禽类,晚上应该是看不见东西的才对,也该早早的歇下了,可这大白和小白就楞是没半点夜盲的迹象,跟着王冼一步三摇的走着,过mén槛也是轻松至极。

    “三郎,你给大哥和二哥说说,喜欢不喜欢三丫头?”王凌疼爱的一把将王冼拉了过来,抱起来坐在自己身边,就像王冼还是个三岁小孩子一样,也难怪,现在整个王村就剩了他们兄弟三个,王冼年龄最小,怎么能不疼呢?

    这时候的孩子都属于早熟的,有的十四五岁就成婚了,王冼自然知道王凌的意思,一下就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哈哈,不说话,那就是喜欢了。”王况一见,哈哈大笑,转向祝四娘子:“婶子,现下冼是同意了,就看您啦,您回去问问三丫,若是她也喜欢冼,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哦。”

    “某看哪,三丫也该起个名了,这个某回去和三丫她姨母商量商量,选个好名字。”刚刚因为是王家自己的事情,虽然孙铭前是一直被王况兄弟三个当做长辈的,但毕竟外姓,不大好chā嘴,现在见得王冼和三丫的事情有了大半着落,就差三丫那边点头了,孙铭前就发话了,在他看来,三丫头那边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他可是知道的,三丫头这几个月来每次到建安后都是闷闷不乐的,全没了以前有王冼陪着玩时的开心模样。就这点,三丫头那边肯定没跑,考虑到以后若是三丫头嫁了三郎,还是三丫三丫的叫着,实在是不大体面,因此就存了给取个名的心思,祝四娘子大字不认得一个,三丫头的几个娘舅和叔伯也都是老实巴jiāo的农户猎户,所以这起名的任务,他就当仁不让的接了过来。完了又对祝四娘子说:“他姨母,你也不用顾虑什么,这几年下来,二郎他们三兄弟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断没那种mén户之见,大郎不也是娶了他最意的?这还是二郎的主意你也是知道的嘛。”

第一八六章 又见认亲

    第一八六章又见认亲

    孙铭前这也是,自己这边也才刚刚放下心来,却反过来教训起了祝四娘子起来。不过他这话说得众人也是频频点头,瞧瞧小东家,这一回来就赶来和自己等人吃酒,依旧是和以前一样的平易近人,并没因为做了官了,就鼻孔掀上天去了不理人。

    因了顾虑到小东家长途跋涉劳累,大家都没劝王况的酒,随着王况自己爱喝多少就喝多少,酒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散了。

    王凌今天高兴,王况得了个比县令还大的宣德郎回来,王冼的亲事又有了着落。本来一开始从长安传来说是二郎做了宣德郎了,他还是有点不信的,二郎才多大?这就当官了?还是没经过科举的,竟然当得比科举三甲还要大的官?莫非是二郎出了什么事了?大家拿话来宽慰某?一直等到皇帝的诏书下来了说是宣德郎也就是建安王况患病,皇帝着急帮他寻医,他这边才放下心,那边又开始担心起王况的病了,王况当初大病一场,建安城里谁个不知道?这下倒好,才当上官,又患了绝症,难道真是上天要绝我王家发达之路么?直到傍晚见到王况,王况偷mō着把自己装病的事说了,他这才放开了心怀,再加上王冼的亲事眼看就**不离十了,一下高兴,多吃了点酒,起身时已经是摇摇yù坠,孙二赶忙让几个给扶了回去。

    孙铭前等众人都散了,陪王况走出客栈,这才压低声音问:“二郎,你送那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怕是huā了不少钱罢?”他说的是王况送给富来客栈众人的礼物,建安本是小城,寻常人情来往,有个价值一两贯的东西送,已经是很厚的大礼了,而王况竟然不是金银就是yù啊什么的,整个客栈现在也有四五十号人,这一送出去,怕是huā了万贯不止。

    “嘿嘿,伯父放宽心就是,没多少钱,金银的东西都是用的皇宫采买的名义买的,是况那兄弟,哦,就是上回来的那个天使,如今和况已经成了兄弟,他出面帮着张罗,基本没huā几个钱,至于其他的么,则是林小娘子帮着买的,也是极为便宜,yù这东西,在建安是稀罕物,但在长安却是平常,到处都有卖的,价格比之于建安便宜一倍不止。”说起采买这些东西,王况是实在高兴,林小娘子实在太会砍价了,王况在买的时候学了后世的对半砍还要被商家给轰了出来,说是这价格从来就没的水分的,只有老主顾那才会让个半停价,可是小娘子一出马,竟然砍下一半不止,那些商家还要陪着笑送出mén外,事后问过小娘子,这才知道,原来小娘子竟然拿了建林酒楼的招牌出来压人,说是若肯减价,就给他们一次可以在建林酒楼开mén前半柱香从后mén进去的机会,就这一条,就把那些商家给打败了。又捡了个宝啊,没想到小娘子竟然连优先权都知道拿来开发价值了,这要放后世,绝对是个nv强人。或许,这就是开后mén一词的由来?

    买这些礼物,王况也只huā了几千贯,但是这些礼物要是放在建安,那也要三五万贯,其中价格差异最大的就是水粉胭脂,竟然有好几倍的价格差,难怪祝四娘子收到水粉胭脂时候是欣喜万分,连身道谢。这也是王况,他是一直叫祝四娘子为婶婶的,拿她当长辈看,不然还真不敢送水粉胭脂,要知道,祝四娘子可是个寡fù。

    和孙铭前约好明天一起商谈事情后,王况牵了王冼的手,和黄大一起回家了,大白和小白本来还想跟着来,被王况轰了回去,这俩家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嘎嘎叫着回院里去了。首发

    黄大暂时还是要和王五住在一个院里,王况准备过两天,让孙铭前帮着看看能不能把隔壁人家的房子给买下来,另盖个院子,让王五和黄大搬过去,如今黄大大小也是个官,总该有个符合他身份的住处。

    回到住处,陈丫儿早就安顿好了王凌,正打了一盆热水送过来,见王况回来,招呼道:“二位叔叔回来了,正好,烫烫脚,舒服些。”

    “哎呀,哪敢烦动嫂嫂,嫂嫂您也是的,家里如今又不是没有家人,有什么事情就让他们做好了,您有空呢,多陪陪大娘才是,陪她老人家聊聊天,日头好了就出去走走,让马车在后头跟着,走累了就坐车上看看路边景sè什么的,大娘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如今也该享享福了。”王况见是嫂嫂打来洗脚水,连忙接了过来,嘴里还不住的念俦。

    “噗哧,想不到叔叔做官了,这嘴巴还是这般的巧,奴才说了一句,叔叔就回了一大堆过来,林家小娘子怕是以后有得苦了。”陈丫儿掩嘴一笑,王况又道:“二子,你说嫂嫂是不是很清水?大哥是不是很有福气?”

    “嗯,嫂嫂很清水,是天底下第二清水的。”王冼一下中了招,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王况听了哈哈大笑,王冼这才明白过来失言了,臊得满脸通红,跑到陈丫儿身后躲藏了起来。

    “咦,那第一漂亮的是哪家娘子啊?”陈丫儿也听出了问题所在,一把将藏在身后的王冼捞了出来。

    王况于是就将刚刚在酒席上的事情说了,陈丫儿也是大喜,连声说好,这三丫她也是常见到的,长得很是水灵,人也乖巧懂事,祝四娘子在忙的时候,她也会在旁帮着。

    “那也不对啊,三丫是第一清水的,那你二嫂呢?”陈丫儿打定主意要逗王冼,又搬出了林小娘子来。

    “嗯,在二哥眼里,二嫂是第一清水的。”王冼想了想,仰头回答,这个回答大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思在里面,王况不由的乐开了怀,mō着王冼的头笑:“二子今后绝对是个hún官场的好料,这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谁也不得罪了。就不知道你二嫂听了你这评价,是要赏你呢,还是罚你了,嘿嘿。”

    王冼听了大急,这要把二嫂给惹恼了,那就别再想和三白玩了,三白是王冼给小白金丝猴取的名,有接着大白小白下去的意思,本来林小娘子嫌弃这名不好听,但王冼又讨人喜欢,又把小白金丝猴让给了自己,就顺了王冼的心思,叫小白金丝猴为三白,王况当时就问王冼:“若是再来个白的,你是不是打算叫它四白啊?”没想到王冼却回了他一句:“不是二哥你说的么,名字只是个符号而已,叫四白有何不可?”把王况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王冼的求饶下,王况这才答应不跟林小娘子说这个事,其实也是王冼小孩心xìng,小孩子说的话,大人怎么会在意呢?

    次日,王况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一来是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下去,二来是很久没在家睡过了,王况又是个恋旧chuáng的人,所以这一晚睡得很是踏实,睡眠质量好,自然也就早早醒了过来,而且还是jīng神抖擞的。

    遏跃跟知道王况喜欢他的羊汤,早早就使人送了一大钵来,说是二郎许久没吃到了,怕是会想念。不光是遏跃跟,其他一些王况以前常去的小食铺都送了王况常吃的东西来,整个桌上摆得是满当当的,有羊汤,有豆腐丸,有老豆腐等等十几样,还有一篮刚刚出炉的烧饼。这个早餐吃得是王况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休息了片刻,王况就让黄大带着自己给孙韩氏买的礼物,牵了王冼去孙家了,王况给孙韩氏带的是装水粉用的鎏金银盒和一个一尺见方的铜镜,这么大的铜镜在整个江南两道都没卖的,一般都是只有巴掌大小,再往上,越大一分,价格就翻一倍,而且王况买的这个铜镜还有个神奇之处,那就是若是将日光反shè到墙上,墙上竟然能显出铜镜背后的huā纹来,当时商家开口就要五千贯,楞是被林小娘子还是用了那招优先权一千贯给拿下。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李老2赏的几匹丝锦,除了留几匹给嫂嫂和王五家的外,王况全拿了过来,本来陈丫儿还想说多留两匹将来给林小娘子用,王况手一摆:“不用,今后陛下还会有赏的,而且只会多不会少。”至于说给孙铭前的礼物,昨晚就给了,一把从程处默那里淘来的诸遂良题字的扇子,把这两年开始注意自己形象的孙铭前喜得合不拢嘴。

    本来王冼是该先去拜会柳老夫子的,天地师尊亲,天自然指的是上天,地就是地皇,也就是皇帝,师排第三,是排在家人之前的,也暗合了要先见礼的顺序,不过昨晚柳老先生没来参加酒席,客栈里人说柳老先生回家省亲去了,要过两日才能回来,所以王冼今天也跟着来孙府,孙铭前昨天就说了,孙韩氏这几个月来是天天念叨着:也不知道二子在长安住得惯不?会不会被人欺负之类的话。虽然是明明知道有王况在身边,不用担心这个,但是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

    见了王冼,孙韩氏难免就搂着“喔咯,喔咯”的叫个不停,又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下有没瘦了,有没磕了碰了,这才拉着王冼去后院了,至于王况带来的礼物,在孙韩氏看来,远不如王冼来了重要。

    孙铭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幸好三郎是心xìng基本定了之后才碰到你大娘,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宠成什么样子,嘉翰和嘉英你也瞧见了,都是她小时候宠的,也得亏有二郎你,不然这俩小子早成了làngdàng子了。恐怕二郎你是早就有准备的罢?就是担心三郎被宠坏了,要不然当初怎么就死活不肯住进府来呢?”

    王况笑了笑,这话可不好回答,好在孙铭前也不用他回答,他只是发个感慨而已。

    两人商议了大半天,把一些事情基本按轻重缓急给敲定了下来,以后富来客栈就只负责和烹饪技艺有关的事物,至于调味品这一块,再成立个商行来做,把辣椒酱和椒盐友粉都拨了过去,还是孙铭前和王况两人各占一半的分子,挂孙铭前的名头。这样一来,各做各的专jīng,就都能卯足了劲的“向钱冲”。另外还要成立个果蔬商行,以后的柰果,冬天的绿叶菜,都由果蔬商行来做,这个果蔬商行则是王况,孙铭前,程处默,尉迟保琳,李业嗣,徐国绪各占一份,另外王况还留了一份说是日后有用,孙铭前也不问,王况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就从来没见过王况有一次是算计失误的。

    孙铭前把王况兄弟送走后,不禁是老泪:“天可怜见,某孙家从此天光大开,发达有望了。”他可是没想到,王况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把几个小公爷给拉了进来,那口气,仿佛还是几个小公爷巴巴的凑来要份子的,都是要掏钱或者出人力的,不是白要的份子,听听,那叫什么话,什么“给他们一份,他们就要乐翻天去了”。而且听昨晚的意思,只要王况开口,李镇将给自己儿子谋个小官还是轻松至极的(镇将有流外五等一下军职的任免权)。

    从孙府中出来,只在家里吃过午饭,王况又拉着黄良出发了,这回没带上王冼,因为中午客栈那里传来消息说,祝四娘子家的夫家兄弟把三丫送来了,说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王况回建安的消息就传到了山里,三丫一大早就闹着要来建安了,所以她伯父就一大早起身送了过来,既然三丫来了,自然王冼也就不大愿意跟着王况到处跑,甚至他连饭才吃一半,就跑到客栈里去了,借了名头说是嫂嫂今天做的菜太咸了点,听了这话的王况和王凌兄弟俩是喷饭不已。

    王况这是要去见黄良,长安的事情他要和黄良通通气,同时,如果要把整个建州快速的升格为中州,还需要黄良做主导才行,也需要黄良能安下心思来,早早的放出风去,不想外调才行。黄良算是个可以合作的好帮手,基本上王况提的点子,只要不从根子上违制,黄良都会给予支持,也不管有多惊世骇俗。若是再换了个刺史来,谁知道会不会合作呢?会不会以为王况的说法就是痴人说梦呢。

    哪知道黄良见了王况却是一言不发,直楞楞的盯着黄大看,脸上的肌ròu一抖一抖的,手也是颤抖不已。

    黄老头这是怎么了?王况有点狐疑,看看黄良,再看看黄大,心里猛的一惊,这俩位都姓黄,莫非?

    而黄大依旧是那付面无表情的模样,手中抱着王况送给黄良的礼物,也是一言不发的站着,看也没看黄良一眼。

    “你,你父可是叫黄耽胜?”黄良半晌这才冒出一句话来。

    大这时候也有点动容,“使君如何知道某阿大的名字?”

    “某是你三叔啊”黄良泣不成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黄大,伸出一只手mō着黄大耳朵“你这耳朵上有个三星痣,当时你出生不久,就有道人上mén来,说道是你日后必定有贵人相助,谁曾想,谁曾想,在你三岁那年,王世充那狗贼竟然强征了黄家田产,将你父,也就是某大兄拉去充兵,你父不允,则被luàn棍打死,某得嫂嫂以死相护,这才逃得一劫,你也被那些虎狼兵士掠去,不知所终。谁料到,而今你我叔侄竟然有重逢一日,天可怜见啊。”

    这也太狗血了点吧?怎么就整出一出认亲大会了呢?不过前后联系着想了想,王况也有点明白过来,黄大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又是在洛阳,而王世充又一直是以洛阳为根据地的,那么把他掠到洛阳也是极大的可能,黄大被掠走的时候,三岁了,也应该能记得自己的姓了,若是聪明点的,记住自己父亲的姓名也是可能的。只是他一直不肯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恐怕就是当年的记忆太过惨烈,在他当时还幼小的心里埋下极大的yīn影,潜意识里不愿意去想,要把过往的记忆压在心里。

    王况仔细的看了看黄大那只被黄良mō过的耳朵,果然发现了三个呈等边三角形排列着的小小黑痣,难怪这叫三星痣呢。只是这黄良的眼睛也太好使了罢?那么小的黑痣,黄大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都没发觉,而黄良呢,这才是第一次见到黄大呢,莫非还真有什么亲人间的第六感应么?王况却是没想到过,其实黄良能认出黄大来,正是因为黄大长得和其父十分的相像,因此黄良才会问了那么一句出来,得到肯定后,自然就是自己家的侄儿无疑了。

    幸好啊,幸好自己一直没把黄大当做下人看,而是当做了自己的兄弟,否则,今天可就尴尬了。莫非这也是什么狗血的好人有好报的说法?

第一八七章无形的线

    第一八七章无形的线

    不过,既然黄大和黄良认了亲,那接下来王况就不大好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的商议事情,天大地大,也比不过这时候的叔侄相认大。

    那边黄良和黄大在抱头痛哭,也没避着王况,互相说着自己的经历。

    王况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才明白,黄良原本不叫黄良,本名叫黄耽胥,因为大兄被杀,他一怒之下,投笔从戎,跟在秦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帐下。名字也改成了黄恨,平了王世充之后,因为他原本就是秀才出身,所以就得了个官职,名字也被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改成了黄良,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熬到现在,熬了个刺史来。这十多二十年来,黄家开始头几年还到处寻访被掳走的黄大,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寻到,因此也就渐渐的死了心。被掳走的时候,黄大还没有起名,所以黄大也就只记得自己在家行大。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黄大当初离开洛阳的时候,才十多岁,也正因为有了那样的遭遇,这才发狠下来,于帮行商挑脚的空当,遍访名师,几年下来竟然被他学得一身武艺,不过这些年下来,他也渐渐的淡了报仇之心。

    黄大虽然记得自己父亲的名字,却是记不得自己是哪里人氏,因此即便想找家人也是无从找起。说起在洛阳的经历,黄良大怒,但是洛阳是东都,属于都畿道,和建州挨不上边,黄良的手却是伸不了那么长去,而他本又不是科举出身,当年在秦王帐下也不是亲信,可以说,他当初能顺利的当上建州别驾,正是玄武mén事变后,朝廷大量刷下原来属于建成太子一系的官员,而他沾了曾经在秦王军中的光这才上位,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当年同在军中的许多同僚死的死,散的散,能和他说上话的没剩了几个,所以他现在在朝中也是无人,要不是顾念着他算是皇帝的人,恐怕早两年就被人给刷下来了。

    想来想去,黄良将目光投向了王况:“二郎,想个法子,替某侄儿将此仇报了,某定有谢。”

    “这有何难,黄大郎在长安可是深得卢国公赏识,还想从况身边将他挖走呢,即便是李镇将,那也是很喜欢黄大朗的,使君大可将与黄大朗相认,黄大郎早些年受的苦处说于李镇将便是,有他们出面,想必不成什么问题。至于谢字,使君休要再提,况视黄大郎为兄,这原本是况以后要做的,既然使君等不及,现在做也是一样。”王况后面的话没说,程处默几个都知道自己很看重黄大的,李业嗣知道了,也就等于他们知道了,依着尉迟保琳鬼见愁小黑碳的xìng子,还不火急火燎的跑去收拾人?他们在长安可是憋坏了,正好给他们个由头,发泄发泄。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我出马?看来黄良这会儿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了。

    事情商量不成,反正急也不差这一天,王况早早告辞走了,给这叔侄俩留点时间去述说离别之情罢。

    不过王况才回到家中没多久,就接到了黄良差人送来的帖子,说是要为叔侄相认大宴宾客,还差人驾了辆马车,把王五给接了过去,这也是应该,说实话,王五当初的tuǐ就是为了黄大而落下的病,可以说,没有王五,恐怕黄大早就被入了大狱,这时候估计正在万里之外服着苦役呢。

    王况是两手空空去的,被同邀了去的孙铭前本来还想带点什么贺礼,见王况两手空空,他也有样学样的两手空空去了,结果闹到最后,富来客栈里几个被邀的管事都学了王况两手空空的去,没办法啊,小东家都不带,他们怎么敢带礼物?

    来到州衙后的黄良住所,王况一看,哟,满当当全是人,几乎在建安的官员都到了,还有一些平日里和富来客栈走得比较近的人家也都在受邀之列,看来黄良这摆宴席是一码,可也暗含着给富来客栈长面子的意思在里面。

    王五被黄良给按到了首席上,用他的话来说,若是没有王五,黄大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呢,也正是王五,因了祖上是延平人,所以最后才会带了黄大到了延平,也才有了和王况结实的可能。自然,孙铭前也收到了当初好心的回报,也给安在了主宾席上和王况坐在了一起,同桌的除了王五和孙铭前外,其余都是有品有级的建州头面人物,李业嗣和长孙煜也在其中。

    席间,黄良自然难免又把和黄大相认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又讲了一遍,听者无不随着黄良的故事做出咬牙切齿状,痛骂王世充的歹毒,然后又开始吹捧了一番王五,说他实在是急公好意,如今既然黄大和使君已经相认,那么他作为黄大的义兄,那也是使君的侄儿了,以后就该多享享清福,说着说着就引到了王况头上,说什么宣德郎不愧陛下封的宣德,当年年纪尚小,就知道救助他人云云。王况也知道,他们这说来说去就是要将话题引到自己头上的,反正嘴巴长在他们身上,自己只当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

    “不知黄大郎当年所呆的那间珠宝店位置何处?那掌柜的姓甚名甚?”一直默不吭声的长孙煜突然开口问起黄大来。

    “东大街口的那家yù满楼便是,掌柜的姓卞。”黄大虽然是淡了报仇的心,但对这段往事的记忆还是刻骨铭心的,想也不想,张口就来。

    “可恶至极,某先代长孙家给黄大郎致歉了,这yù满楼便是长孙家的产业,难怪这些年yù满楼总是传出伙计学徒盗珠宝的事情来,却原来是这卞掌柜的捣怪,黄大郎且放心,某定会给你一个jiā孙煜起身朝黄良躬了躬身,做出这番承诺后便不再说话,低头吃起了闷酒。

    这一席话让王况对长孙煜刮目相看起来,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揭家短,这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胆识的,而且据王况所知,长孙煜并不是长孙家的嫡系,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他还是有些担待的,并且可能在长孙家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但是地位却没这么高,怎么说呢,应该是那种重视不重用的人才,也就是说,他是有一定才能的,而且才能也得到认可,说的话也有人会听,但因为不是嫡系,所以得不到重用,否则就不会被派到建安来了。

    既然长孙煜会出面,那就更好,省得尉迟小黑碳他们又借机生事,在长安有自家老爷子压着,他们不会搞风搞雨,一到了洛阳,那就是入下山猛虎了,说不定整个洛阳都要被他们掀翻了。

    这个长孙煜,应该是个合作对象,以他的身份,应该是比长孙淖还更靠近家族核心的人物,若是能将长孙煜拉拢过来,有他在中间穿针引线,长孙淖就掀不起什么风làng来。当初本来王况是准备给长孙淖狠狠的来一下的,但臭老酸使了那么一招,就让他怎么也没理由去整治长孙淖了,再要计较的话,就显得他王况太不厚道,但王况偏偏又是那种一定要把落水狗打死的人,留着个长孙淖,谁知道他会不会掀bō澜呢,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王况最怕的就是整天要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一天到晚的提防,累也累个半死,还要不要做事了,还要不要发财了。

    而且,有长孙煜在,今后和长孙家打jiāo道也方便些,有个可以沟通的人,也少了些猜疑。估计长孙煜也有这么个想法,就不知道这是不是臭老酸的主意,王况可不想得罪这么一个权势滔天又是很记仇的人。

    有了长孙煜的保证,黄良自然也是很高兴,这样一来就不用欠李镇将一个人情了,本来他还想借这个机会,让李业嗣听到后传信回去的,不过这样他就认为是欠了李业嗣一个大人情,不光是他的,还有卢国公的。只是他并不知道,如果是为他黄良的事情,或许是要还这个人情,但是这是帮黄大,这个人情却是还都不用还,帮黄大,那是程处默他们心甘情愿的,如果是帮王况的话,他们可能还会借此机会来找点甜头吃吃。

    哎,只不过今后不能再让王五帮着自己磨石球了,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安排了几个家伙跟着学,看来以后,但凡是有点一技之长的人,只要他不会藏sī,都要派那么几个人跟着学着点,万一这要真又像今天一般,再来几出什么认亲啊的,那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一天比一天少,这还了得了?王况甚至恶毒的想,搞不好这后面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nòng着,是不是yù帝老儿在作怪呢?不然怎么自己身边总是会发生这么多的巧合?概率也太高了点吧?算起来,华容道算是一个,接着在仙霞岭黄大半夜前来也是一个,池州碰到江豚也能算是一个,野人,田黄,还有自己的官得来的这么轻巧,还有悟能,等等等等,所有的一切,王况总感觉应该能找到一根线串连起来,但这根线却是看不见mō不着,只是能感觉得到应该存在。

    算了,不去管他了,不管这线存在也罢,不存在也罢,总归这么多的巧合几乎都是对自己有利无害,若真是有yù帝老儿的存在,若真的有这么一条线,想必除了yù帝老儿闲得蛋疼了才会这么恶搞之外,其他人若要是想算计自己的话,没必要帮着自己,吃饱了撑的,把人捧得高高的再来整治?那不是jīng神有问题就是脑子里有虫。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一天,等自己有能力了,总是能把一切都搞个水落石出。

    当天晚上,最出风头的人其实不是王况,也不是黄大,更不是王五,而是丑丑,五六岁的孩子,最是得人爱的时候,而且丑丑又懂事又乖巧,加上这段时间住在王况家里,吃得好,穿得好,小脸蛋是白白胖胖,比起王冼来更加的可爱,而且丑丑又不怕生,加上黄良儿子早就大了,又没个孙子辈的出来,所以对丑丑就格外喜爱,因此只得一会儿工夫,丑丑就和黄良打成一片,熟得爬到了黄良tuǐ上坐着了。见黄良如此喜爱丑丑,作为下属,总是要拍两下,哪怕是拍到马tuǐ上,那也是必须的。因此众官是你说一句丑丑长得好生可爱,他说一句丑丑好生乖巧,就连李业嗣这样正儿八经的人,也禁不住要赞两句,当然他这赞是发自于真心的。丑丑嘴也甜,不管谁夸,他都要脆生生的应一声,结果呢,还没等到退席,丑丑的衣兜里就塞满了大人们送个他的玩物,其中也不乏yù佩香馕之类的,还有那么一两块甚至是直接从幞头上揪下来的。

    当然了,孙铭前的是得了好一顿的夸赞,说他真是个大善人,当年能慷慨解囊,救了黄大和王五兄弟一家四口人,说得孙铭前很是不好意思,自己只不过送了些吃食和米面罢了,可自己却是从番薯中得了诸多好处的,当下和王况商议了之后,决定回去将番薯所得的收益拿出一部分来,算做是王五应得的报酬。当然黄大肯定是不会要的,只是要不要是你的事,送不送又是一种态度了。

    当晚,黄良便差人连夜赶回老家报喜去了,同时也安排着黄大什么时候回家里看看,家里老祖宗可一直在念叨着呢,好在黄大当初得的羽林军史就是指明了跟着王况,帮王况做事的,除了王况,谁也没法拿黄大回乡这事情来说事。

    送走宾客后,黄良将王况留了下来,一番感慨后,黄良什么也没说,只是跟昨晚一样,伸出手在王况的肩膀上使劲捏了捏。

    可以说,王况与黄大是有大恩在先,所谓滴水之恩,那是你后面怎么报也报不完的,黄良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又是对王况很感jī,当初没有答应黄大做家人,而是当兄弟看,这又是一个大恩德,要知道,像黄大这种自投而来的基本都是会被官府算做死契的,这一入死契,那就赎也赎不回,而且是世世代代都是家奴,除非主人家愿意放人。

第一八八章忙碌的冬天

    第一八八章忙碌的冬天

    本来还想说自己吃独食的,现在看来,又有一样东西要让出去了,王况很是心疼啊,那可是以数千亿为单位的财富啊。首发

    没办法,王况身边实在没人,孙二和高三是够机灵,李大胆呢,是莽撞了点,但有个好处,那就是jiāo代的事情一定会想尽办法的去完成,若不是这样的xìng格,当初到了南海没找到辣椒也不会冒险出海了。但这三人的分量都不够,如果把他们派到寿山村去,前期的工作是可以做到,也就是说,可以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先去寿山村一带定居下来,等到塑造了个财主身份和当地融为一体了之后,就可以由他们出面将寿山村的田买下来,但是,正是因为他们上不了台面,不能把王况暴lù出来,所以,就必须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台在当地为他们做掩护,这个人还不能和王况有任何表面上的关系,黄大自然是不行,黄良也不行,但有一个人行,那就是黄良家族的人,也就是当初给了王凌举荐信的那个校尉。王况刚刚得知那个校尉虽然是黄良的远房侄儿,但是他的父亲却是从小就过继给了别人,因此这个校尉并不姓黄,旁人并不知道他本就是黄家的人。

    因此,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要把黄良的这个远房侄儿在几年内想办法给安chā到福州去,就可以给孙二他们提供保护,而他自己本身又有王况和黄良在后面暗中撑着,只要行事小心,就不大会引起别人注意。

    王况不是没想过再借了程处默李业嗣他们的名头,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又要和这帮家伙平分,那是多大的财富啊?而且,程处默这个大嘴巴,肯定会在老魔王面前显摆一二,老魔王肯定又是要跑到李老2那里去分享分享;至于说李业嗣,以李老爷子的xìng格,哪还不如实的向李老2报告?只要李老2知道了,那自己说不定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李老2吃ròu,自己只能乖乖的喝一小口汤,还要装成心满意足的样子。这可是他万分不愿意的,这天下虽然是你李家的,可毕竟东西是我发现的,凭什么分给你?

    但是和黄家合作就没这么多顾虑,从这几年和黄良的jiāo道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愚忠的人,敢和王况一起算计起皇后的人,行事不是那么呆板的,从他能接纳王况的建立建安小食公会的想法上就可见一斑。而且,对黄良来说,他没有老魔王老黑碳那样的要保住国公爵位的影响力的压力,儿孙子有儿孙福,这几年里,就没见他去为自己族中人安chā什么位置在身边,这在这时候可是很难得的,一般的刺史,总是会想办法的把自己的族人安排几个在手下,这样好做事。

    可能对黄良来说,能报仇,现在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侄儿,已经得偿所愿了,要不是这两年王况的出现让他心思又有点活了起来,他估计也就是想着在刺史位置上安安稳稳坐个几年,然后致仕回家颐养天年了。加上黄大的兄嫂几乎都是为保他而死,黄大也是从小被掳,那么可以预见,只要黄大还对自己忠心耿耿,黄良就绝对不会动一丁点和自己为难的念头。而对于黄大的忠心,王况是有信心的。

    再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自己一直忍着不开发,等着林荃淼或者是王冼做了官,再想办法的调到福州去,也是一种办法,但是,那还需要多少年?这中间有没有变数都不知道,钱,那是需要落到口袋里才算是自己的。而且田黄的存在,黄大早已经知晓,只是他不知道田黄是从何而来罢了,今后需要黄大帮着自己打天下呢,许多事情,还是坦诚点为好。王况不是圣人,说穿了,他只是后世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该有的缺点几乎一个不落的全有,贪心,有点好sè,有点自负,等等小máo病多得是,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局势做出判断,作出最好的选择。

    黄大一直坐在边上听着黄良絮叨叨又语无伦次的说着家里的事情,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与其说黄良是在说给黄大和王况听,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黄良说的什么,王况几乎都没怎么听进去,他一直在考虑着田黄的利益分配问题,等黄良那边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劲,住了嘴奇怪的看着王况的时候,王况也已经做了决定。

    王况向黄大伸出了手,黄大会意,解开袍子,将挂在脖子上的锦馕取了出来,掏出那块田黄冻,递给王况。

    “使君请看这块石头。”王况并不先说明这田黄的来历,只是把它递给了黄大。

    “哦?”屋里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比较昏暗,黄良接过的一时间并没觉得那田黄冻有多好,但石头一入手,就诧异了起来,连忙凑近了烛火仔细的看了起来,:“这石头即润且腻,有如凝脂,mō着确是块好石头,可它非金非yù,也没什么出奇之处。”

    “使君请将此石对着烛火再看。书mí群2”

    黄良一听,就举起了田黄冻对着烛火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啧啧称奇:“确实是块好石头,比之上好yù石也不逊sè。”

    王况笑了笑,从袍袖里掏出了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他当初去长安前请铁匠铺帮他打好的刻刀,建安并不产钢,这时候是有少量的钢产出,但都是被朝廷严格监控的,只有军器监里才能有,不过这并不妨碍王况让铁匠铺用最原始最笨的法子打出一把能用的刻刀来,无非就是不断的锤打而已,这把刀别看只有筷子粗细,半尺来长,也huā了王况一贯钱。

    刻刀被林小娘子用了红丝线密密的缠了一层,只留了两端在外面,一端被王况磨成了带斜角的斜刃,另一端则是平刃。王况将刻刀递给黄良:“使君在其上刻几个字试试。”

    如果是在后世,这块田黄冻就会被王况当做宝贝一般小心藏起来,没有碰到雕刻好手之前,他肯定是舍不得随便拿出来刻的,这可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随便刻掉一点,那就是几千上万的损失。但现在,怕什么,即便把这块砸了,王况也只会心疼那么一下下,地里多的是呢,没了再去挖就是。

    黄良本是秀才出身,能考上秀才的,几乎字都不赖,放到后世,那也算是大家之一,只不过在这时候,凡是读书人都会一手,所以就显得普通了,会写字的基本都会自己刻一方sī章,所以,在这个读书人必须都得学会琴棋书画的时代,书法和篆刻是不分家的,会写就会刻,但会刻的就未必会写了。他见王况递过来的刻刀,眼睛一亮:“好刀。”

    黄良试着找到田黄冻上一个相对平些的面,刻了一个字,刻完后是两眼直放光:“好石头,端的好石头,不滑不涩,转寰自如,此乃印石之上上品。”

    所谓不滑,即刀刻上去不滑刀,力气用到哪,刀就停在哪,这就和石头的硬度和材料均匀度有关了,太硬的石头就容易滑刀,材质不均匀的也容易滑刀,刀在行进的过程中,若是材料突然起了变化,就会使得刀受阻,滑向它处;不涩则是没有粘滞感,不粘刀,刀则可以自由的穿行。一般的石头,能满足两点中的一点就可以称得上是上好印石了,唯一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唯有田黄。

    “此石世上惟有一处地方有,此地方不过数倾,数倾之外,再也无从寻找。”王况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的,要知道,就是上好的羊脂白yù,那也是在方圆数百里内都能找到的,而且只要能吃苦,有点眼力,并不难找,就是在后世,已经被找寻了几千年的地方,还会时不时的冒出一块两块料来。

    方不过数倾,光凭这一点,就知道这石头的珍贵程度了,王况没那心思去记忆这时候的度量衡,一亩地多大,他没有任何准确的概念,他只知道一平方公里是一百公亩,而公亩却是比亩小得多,所以是随口一说,数倾地一平方公里想必也是差不多了。

    一听这话,黄良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掩住王况的嘴,走到屋外探头看了看,见下人仆役都站得远远的,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挥手把下人们全赶走了,黄大见黄良如此小心,又听了王况的话,心中自然就明白了这种石头的珍贵程度,当下说到:“叔父暂且和小东家商议着,某去外面透透气。”他这是要亲自去把风了。

    “仅得数倾地?”黄良尤自不信,以为自己耳朵出了máo病,听错了,又问了王况一遍。在见到王况肯定的点了点头后,他倒chōu了一口凉气。

    “那莫非此石在那处堆积如山?”

    王况摇了摇头:“现时去的话,恐怕是随便就能捡到一块,但这也是此石目前无人能识的情况下,若是被人识得,怕是旦夕间就会被扫一空,据况所知,这数倾地内,所有石头加一块,估计也就能填满这一屋子,多了却是没了。”

    “此地目前有主?”

    “有主,但除你我外并无人知晓。”

    “好,既然如此,二郎你想怎么做,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情,某替你担着,若需要某做什么,也尽管说就是。”黄良也是干脆,不和王况绕弯弯。

    王况就把自己的打算和黄良说了。

    “不可,不可,二郎你于我黄家有大恩,救得大郎xìng命,能分某几块石头,某就知足了,怎么能要份子?万万不可”一听王况说按七三分成,王况占七,黄家占三,黄良就直摇头,死活不要份子。

    王况是石头的发现者,也是唯一知道这石头在什么地方的,所以他提出自己占三,从情理上来说还是属于吃亏的,但今后还需要黄家的配合,反正那么多石头,即便自己只得个百来块都已经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这个时候,钱,已经不是钱了,只是一堆符号而已。所以王况也就没怎么犹豫,很大方的给出了三份。

    但是没想到黄良却是死活不要,任凭王况怎么说黄大当初为自己出了多少力,他就是不要,没奈何,最后双方你推我让的,定了个王况占九成,黄家占一成,黄良才勉强接受。这也让王况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时候读书人的风骨,这要放后世,别说什么三七开,就是五五开,对方也是不满意的,王况记得当初自己有个项目,客户是自己的,技术是自己的,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所缺的只是资金而已,去找个师兄谈合作的时候,那师兄张口就说最多只能给王况一成的股份,王况一怒之下,干脆,不做了。不过王况当时太幼稚,被那师兄套出了产品的设计思路,后来那师兄自己上马去搞了起来,结果自然是只有想法,没有核心技术,怎么也搞不起来,几百万白白的打了水漂,再回头来找王况,王况已经铁了心,宁可不做,放弃那一年几个亿的市场,也不跟他合作了,在王况准备着自己有积蓄后再做那个项目没多久,就穿了过来。

    这两厢一对比,就分出了人品的高下来。

    分成的事情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怎么安排黄良的那个远房侄儿,也就是王凌以前在军队里的上官怎么想办法调到福州一带,最好是给他也谋个镇将的位置,但是他目前只是个刚入品的校尉,想当镇将,还有许多级需要跨越,又不像李业嗣,家里有个老爷子顶着,所以升官对李业嗣来说很容易,对他来就很难了,现在又是天下承平,没有仗打,那就更难了。不过好在并不需要他马上就过去,这之前还需要孙二或李大胆等人中的一个先去那里hún上几年,慢慢的把整个寿山村的田地买下来,还不能一口气买,只能是一点一点的买,不然动静太大,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最大的一件事情落实了下来,王况也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就是安排谁去寿山村了,孙二,李大胆和高三这三个人中,挑来挑去,王况最后决定了让高三去,一来高三是自己救下的,也是自己看着成长的人,又是个孤儿,相对其他两人来说比较知根知底,也没什么牵挂,做事就不会那么畏首畏尾,由他去最是合适。二来是孙二和李大胆目前都有富来客栈要管着,一时间chōu不出人来顶替,而且这两人都有家有室的,做事自然不如高三来得毫无顾忌。而最重要的一点是,高三在富来客栈里一直是个小角sè,而且自己去长安之前,他就跟着王五磨石球,已经很少在富来客栈lù面,若是有人调查起来,他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王况并不知道这时候寿山村叫不叫寿山村,所以,就必须要先去打听清楚,如今王况和王况已经回到了建安,在建安,王况就是地头蛇,又有王凌、黄良、林明和李家小子在,王冼的安全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所以,王况要黄大chōu空去福州一带暗暗寻访石头的产出地,然后再告诉随后去的高三,让他把地买下来。

    第二天一早,王况就把高三叫了过来,也没跟他说田黄的事情,只是jiāo代他,要他早做准备,年后就要携带了银钱,去福州找一个叫寿山村的地方,想办法在那里定居下来,若是找不到寿山村也不要紧,就在福州城里住下就是,再用王况给他的本钱想法子谋个行业出路,在那里安定下来后,再慢慢的根据黄大的指引,把黄大定下来的土地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买了下来。此时整个闽越都是刚入唐不久,人烟稀少,田地非常的便宜,按说王况给高三的钱足够他买地了,但是王况不想引人注目,所以需要高三找个行当做掩护,而且不能透lù出和自己的关系来。

    高三本就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到哪里都成,只要不让他离开小东家就行,现在虽然是要去福州,但也是帮小东家做事,而且是独挡一面,这让一直就很羡慕孙二的高三期待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王况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买地,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小东家做的决定就从来没有赔过的。

    田黄的事情总算是安排好了,王况又要开始忙起温室来,这个时候,离第下第一次霜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再过个把月,地里的所有绿叶菜就会被霜打光,王况在路过唐兴的时候,已经jiāo代了要慎家帮着自己收丹桂和金桔,一斤两吊的价格,很是yòu人,一棵树,怎么地最少也能打下两三斤来(灰雀没收过这两种东西,不知道一棵树产多少,但二者很轻,想必产量也是高不到哪里去的,就这么定了,若是有误,也不改了。),据慎家人说,寻常人家,一般都会在房前屋后种那么几棵,以前都是任其随着雨大风吹去的事务,如今只要有种的,一般都能有几吊钱的收入,肯定会收到很多下来,等到明年,那么种丹桂和金桔的人就会多起来,再过个三五年,怕是这产量王况一人也吃不下了,王况当时就笑笑:“况自然是吃不下,但况为何要吃下呢?况只需这几年的时间而已,到时候,况定让整个唐兴因了这两样事物而闻名天下。”

    王况有了田黄,对其他的东西就不再怎么注意吃独食了,而且,如果能把唐兴的桂huā和金桔的名头打出去,只凭了这两样,唐兴不用十年,必定能从西县迈入上县的行列,至于说别地移植,想都别想,后世都做不成的事情,这时候谁能做到?之所以只有唐兴才有丹桂和金桔,王况曾经听自己一个学农的同学说过,那是土壤因素,水的因素,气候因素等等众多条件所决定的,换句话说,丹桂在唐兴是丹桂,但在别处,就不再是丹桂了,其sè香味都会有着显著的区别,金桔亦是如此。

    因为只得三千多块的璃瓦,王况也没打算在别处搞试验,自己后院里空地多的是,三十多平米并不大,在王况的指挥下,李老2派来的几个人都忙乎了起来,砌墙的砌墙,挖坑的挖坑,编草帘的编草帘,育种的育种。又请了木匠来做了个架子,两天工夫,一个大棚的雏形就出来了,地也翻过,全换了féi土,就只差盖璃瓦了,为了要保温,就必须是得璃瓦之间密不透风,王况还是用了最土的法子,猪肝,糯米和jī蛋清捣烂了和匀,抹在璃瓦间的缝隙里,这么一粘,等干了之后就非常的牢固,哪怕是建安历史上最大的风也别想将璃瓦给掀翻了。整个大棚是面朝南的斜斜盖着璃瓦,王况还另外开了两个天窗,以防备万一里面温度过高的时候开了通风透气。可惜了,要是璃瓦多的话,就可以搞个双层的,中间隔了一层的空气做保温用,那样就不需要再在晚上盖上草帘保温了,能省不少事,这是王况在做好后才想起来的,不过也没关系,也就这一年麻烦点,等到明天,自己这里的璃窑好了后,再烧些来盖上就是。

    大棚盖成了,放在房里育种的菜还没发芽,还得再等个几天,王况也不再管理这里的事情,李老2派来的基本都是种地的好手,王况只需要把大棚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诉他们就是了,而且王况自己本身对种地也不大懂,这个大棚,在他想来,第一年能有两三成的成功率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那些人也是如此的心思,但这毕竟是陛下亲自过问的事情,也由不得他们不小心,若是自己不按了宣德郎说的法子去做,谁知道宣德郎会不会把过错都推自己头上呢?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但凡是他们有一点点那捏不准的事情,必定要问过王况后才敢去做,所以,这也是王况很放心的不去过问的原因。

    这段时间里,慎家已经陆续的送了不少的桂huā来,金桔的成熟期还要晚些,必须等到金桔通体变红了才能采摘。这也正好,王况正愁着人手不够呢,现在只有陈丫儿带了富来客栈的几个家里的,大概也只得七八人而已在做,要是两个一起来,恐怕谁也吃不消,不说别的,光是要挑拣桂huā就是个jīng细活,拿个鹅翎,米粒大小的桂huā需要一个一个的挑,把那些蔫了的,变sè的和huā梗都挑了出去,速度快的人,一天也只能挑拣个三四斤,这还要眼力好,手要快。做桂huā的流程陈丫儿都已经从王况这里学了去了,基本和做金桔差不多,所以这个事情也不需要王况chā手太多。

    王况现在要忙的是和林明岑余子商议怎么修路的事情,本来按了林明的意思,直接派了乡民们的徭役便是,但被王况否了,王况出了个主意,和黄良商量了下,把建州的所有商户全召集了起来,把修路的事情一说,本来王况还以为必定是要招来一片反对声的,但哪曾想,这些个商户一听说是宣德郎小东家挑的头,个个很是踊跃,几乎每家都捐了钱粮出来,但这是年关,很多人手头上的钱粮都换了货物,准备年前赚一把的,一时间拿不出来,却也当场的立下了字据,等到年尾收了帐后一定送来。算了算,竟然募集到现钱有七万多贯,加上欠条就超过了十万贯了,还不包括米面等其他物品。

    第二天,整个建安到处都在谈论着一件事,那就是冬闲时节,有劳动力的人家都可以去修路,不算徭役,有工钱可拿,还包中午和傍晚两餐,一天十文,这可是大数目,十文钱,两斤米了,还不包括自己吃的,若是算上去,那就是有四斤米还多,劳力一天吃一斤米那都是很平常,顿时报名者是踊跃万分。不用几天,就开是动工了。

    王况又和黄良商议着是不是要收取外地客商的过路费,但几人一商量,觉得还是不收,这你收过路费,其他地方不收,那谁还来你这里?不过当黄良听说皇帝给了王况一个放手去做的暗示,倒是给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参照小食公会的样板另外成立个商业协会,所有商户都入会,每年缴纳的年费用来修路,一点一点的修,总归是有修好的一天。目前的情况下,王况也没有其他的更好办法,只能先这么做着。

    可以说,这一年的冬天,对王况来说是个忙碌的冬天,整个冬天里,他几乎就没怎么闲下来过,也没时间去到处luàn逛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人猜测小东家是不是当官了,摆架子起来了,但随着一项项的政策出台,大家都看到了王况的影子在里面,顿时对王况是又敬又疼,担心他累坏了身子。

第一八九章眼皮子底下

    第一**章眼皮子底下

    在王况的建议下,林明和岑余子摒弃了以往那中两头往中间修的模式,而是采取了各亭分包自己亭内路段的模式,黄良也指派了几名官吏和各亭长组成巡路队,每天就负责去各路段巡视,说是要在路修好后,评选出修得最好的和最差的各一段,到时候修好的不光民工有赏,亭长也有赏,修坏的则减工钱。15

    因为是在原来的官道基础上加以拓宽和平整以及把比较陡的坡路修缓来,所用的砂石材料都是就地取用,所以并不存在买材料的问题,各路段有多少民工,那都是有登记在册的,工钱也是当天就发下去,都是凭了当天巡路官吏们发放的签牌领工钱,倒也不怕克扣工钱的事情发生。

    老官道原本就有六尺来宽,正好能容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并排而行,以前往来建州的商旅少,又几乎都是使用的马驮人扛,只有偶尔一两个大户人家,才会驾了马车和牛车出行,所以基本不存在两辆马车jiāo汇的事情,就是有的话,废点力气,小心些或者说一方退让到路宽处就可以了。

    但这次,王况要求整个路段基本上都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而行,就要从原本的六尺来宽拓到一丈左右,有的地方因为是要从山边硬生生的辟出一条路来,直接拓宽不现实,就每隔一段路拓个可以容马车jiāo汇的一小段路来,不然的话,要是有两辆马车,都是载了重物,你要一方退个几里路,那也太过麻烦了点。

    按王况的思路,所有路段都是修得中间略高,两边略向下斜的样式,路边上又都修了水沟,这样一来,即便是大雨天,路面上也不会有什么积水,如此路的使用寿命就大大加长了。

    让王况想不到的是,因为提出了有赏有罚的办法,竟然开始有路段为了做到最好,采用三合土来修路了,底下铺上厚厚一层的大石块,然后再铺上三合土,几个壮汉用石墩一遍又一遍的夯实了后,再铺上一层砂,这就简直和后世的简易公路没什么区别。很快的,其他路段就有样学样了起来,有条件的都开始才用三合土来修路,这就使的预期的工期要延长了不少。

    但这是样板路,修好点也没什么,再说了,两县管钱粮的官吏也算过,十来万贯钱,足够支付民工的工钱还有剩的,本来开始募集的时候,想着能募集到三四万贯就够用了,没想到竟然募到了十来万,这让王况有些感慨,李老2一年全国税赋所得也不过几十万贯而已(不含实物税),这就是典型的藏富于民了。

    直到后来,王况与林明在jiāo流后才了解到,这时候的税基本上是农户二十税一,而商户的纳税更是离谱,不是按货物价值来衡量,而是按体积来衡量,这也就是说,你运一车的盐和运一车的茶叶jiāo的税是相等的(唐时的实际税收比这复杂些,本文直接简化)。

    难怪盐卖得那么贵,因为jiāo税多,自然摊到每斤盐上的成本就高,而且贩盐不如贩卖其他的赚钱,卖盐的一少,自然也就抬高了价格。

    可以说,这个时候商人们的赋税是很轻的,农户也才要缴纳百分之五的税,和后世的税收来比,那就是máomáo雨,商人若是贩卖茶叶的,平摊下去,恐怕百分之一都不到,要知道,后世可是只是简单的把面粉做成馒头卖,就要jiāo百分之十三的增值税(俗称馒头税)的,这还不包括营业税,收入税等等。

    不过这税收制度不是一般人敢去触犯的,而且,以此时的人口和官员比例,几百上千号人口才养一个官,这些税收也是足够了,即便是王况想要改变以体积征税为按价值征税,那也要以后有机会取得李老2和朝中大佬们的同意才行,现在他可不敢luà

    只是这路修好后,受益的将来却不光光是建州商户,外来的商人也能从中受益,如果修路的钱全由建州商户出,也太不公平了点,但是也没其他办法,只要建州率先做出了榜样,估计以后周边的州也会开始修起来,到时候建州商户也能受益,所以这收过路费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带头的,大不了,以后想法子给他们多寻点赚钱路子就是了。

    富来商行也成立了起来,就在富来客栈边上,是将边上邻居的房子盘了过来后重新装修成的,王况特地将商行装修成了两部分,目前并没有新鲜果蔬可买,就先卖调味品,等以后果蔬都出来了,再将这里一拆为二,一个卖调味品,一个卖果蔬。

    这个时候正是辣椒酱做成的季节,因此上,有不少的商户早早就就来了,来了后却被告知说辣椒酱要到旁边的富来商行去买,友粉也是如此。

    不过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那就是每一罐的辣椒酱外,都在罐耳上用绳子挂了个小油纸包,并在罐口的封纸处写了这么一行字:每罐辣椒酱赠椒盐一钱。

    “这椒盐是何物?”有商人就问。

    于是商行的伙计就细细的讲起来,这椒盐要怎么用,怎么吃,又给这些买了辣椒酱的商人各送了一寸来粗两寸来长的小竹筒装着的两筒不同味道的椒盐,一个外面刻着“煮ròu”二字,一个外面刻着“烤ròu”二字,让他们回去后自己去试。这些商行伙计都是从孙家和林家里调来的口齿伶俐的主,个个把椒盐说得是天huāluàn坠。

    就有xìng子急些的商人,采买好辣椒酱后,就冲到了遏跃跟的羊ròu铺里,点了碗汤,又要遏跃跟给切了一盘的羊ròu来,按得到的使用办法,将外面刻了煮ròu两个字的椒盐竹筒的盖旋了一刻的角度,就见盖上lù出几个米粒大小的孔,往羊ròu上一点,就有灰黑sè粉末洒在了羊ròu上。

    才吃了一口,这几个商人就再也顾不上剩下的了,在桌上丢了一串钱,起身就跑到富来商行,进mén就叫:“那椒盐给某各来五百支。”连价钱问都不问,张口就要。

    “某各要三百支。”这是没剩多少本钱的。

    “某各要一百支。”这也是本钱不够的,不过也架不住yòuhuò,咬咬牙,决定少进些其他东西,无论如何也要进点这个椒盐。

    这些商人都是人jīng,一般的说,他们辣椒酱运回去后,都要分装了卖,能买得起整罐辣椒酱的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这一罐送一钱椒盐,这些买了辣椒酱的人家回去后一试,那还不疯了似的跑来买?

    而刚才富来商行的伙计可是说过了的,这椒盐如今刚出来,每月最多只能有几千支,自己若是下手晚了点,等到回去后再来一趟,时间耽误不说,专程的运费也不用提,仅这一来一回,比别人晚卖一两个月,那就要少赚多少钱?

    他们也是赞叹,这富来客栈的小东家真真会做生意,只靠这赠送的一钱椒盐,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销路,如此聪敏,难怪小小年纪就得了个官身。

    建安本就是竹子之乡,最不缺的就是竹子,品种也多,从半尺来粗到小指粗的都有,要找两寸来粗的竹子很容易,加上这里民间又有竹雕的传统,因此让那些会雕竹的匠人做出比较严丝合缝的竹制椒盐罐子也不难,而且这样等于又带动了一个产业的发展,随着以后富来商行产出的椒盐越来越多,竹筒的需求也会越来越多。

    一支椒盐,王况还是按了在长安的价格售卖,因为利润丰厚,王况也不吝啬,支付竹筒钱的时候比那些工匠所预想的还要多得多,因此那些工匠都是满口答应,只要富来商行要多少,他们即便是不睡觉也会赶工出来的。

    桂huā蜜都已经晒得差不多了,金桔也早就运了不少来,据押货来的慎家人说,听说今后每年都要收,许多人家已经开始将房前屋后的空地清了出来,准备来年种桂huā和金桔了,不过要等到他们明年种的可以开始偶收获,还需要三年左右的时间,王况也就只打算赚这三年的独家钱,等到产量上去了,家家都收个十几二十斤了,王况就要把桂huā蜜和金桔的做法公布出去,让唐兴人都会做,或是做着留自己待客用,或是拿来卖。

    如此一来,唐兴那些有实力的大户人家也可以收来做了卖,这不光是桂huā和金桔而已,还能连带着蜂蜜和冰糖(有书友说,唐时只有红糖,并没有砂糖的出现,灰雀在此书中并没有说有砂糖,而是说有糖和冰糖,而且,关于砂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说法本来就不一,在此不做解释了,大家就当冰糖在唐时之前就有了就是,就说玻璃罢,大家不都一直以为到明清才有的么?得空了,灰雀就将一个出土的晋隋时期的很漂亮的绿璃罐照片传上来大家看看)的兴旺起来,还有装桂huā和金桔的容器,那就不是普通的陶罐可以的了,说不定还能促成烧瓷业的发展呢。

    至于说璃罐,李老2已经发话了,王况就不能再外传,好在李老2也算是讲道理的人,因为烧璃新法是王况提出来的,所以他也就没禁止王况开璃窑。不过终究是不放心王况和小魔王他们,还是想了办法在长安王况他们的璃窑里安了人。

    想必,李老2也不会放过监视自己在建安的璃窑罢?说不定,那百人队就是派来给自己当“护卫”的呢。

    一个月过去,其他该做的也差不多都做了,王况就想去看看璃窑建得如何了,因为璃瓶不容易运送,路上一颠簸就容易破碎,所以王况就将璃窑选在了城外的孙家庄里,那儿有一处正好背靠一坐小山的峭壁边,面前就是建溪,取水取砂都非常方便。

    到了地方,果不其然,正如王况所猜的一样,璃窑所在路口就起了个营寨,一看那旗上羽林特有的白虎图案,问都不用问,这就是那百人队的营地了。

    路口虽然没有设哨卡,但是那营盘口就距离路口十几丈远,在营盘口站岗的士兵正好面对着路口,来往进出的行人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岗哨都已经认识了王况了,这一个多月来他们渐渐的喜欢上了孙嘉英所做菜肴的味道,那是和在长安迥然不同的两种口味,偏咸,偏辣,但却是很开胃。他们到了建安后,百人队队长这才宣布了他们此行的真正任务,那就是保护宣德郎的产业秘密不被外人给窃了去,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总不能跟军士说是来监视王况,不让他把璃窑啊什么的秘密告诉他人罢?

    当然他们还有其他任务,比如说等到王况所说的冬天也能种菜蔬的法子证明可行之后,那么他们这一个冬天就又要负责保护大棚,防止被外人去下毒什么的,等到菜蔬成熟了,还需要负责运送一些易储存的回长安去报告,顺便也要护送那些参与架设大棚的工匠回去。

    见到王况前来,哨卡的士兵笑嘻嘻的给王况问好,他们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滋润,营盘里都没开过伙,全是跟着璃窑里的匠人们一起吃客栈里送过来的饭食,他们的队长也是个妙人,把省下的伙食费用全发了下去,所以比起他们在长安来,收入增加了不少,且他们又不是长驻的,一年一换,轮流来,回去的就大部分不再来了,只来一小部分人带队,其余的就换新的一拨人来。而他们又占了第一拨的便宜,只需要几个月,过了年开chūn就可以回去了,又避过了长安的寒冷,自然是个个都高兴万分的。

    “宣德郎早。”一路上他们已经习惯了王况要基本睡到日上三杆了才起chuáng,所以这时候即便是大上午了,也是这么问着。

    “早,大家辛苦。”有这么一帮人帮自己看守,王况才不觉得麻烦呢,自己只管伙食而已,又不付工钱,多好的事。所以他也是笑呵呵的跟他们打着招呼,一边招呼一边四下看看。

    “宣德郎莫看了,有某等在,便是耗子也溜不进去,您瞧那崖顶上,那也是有人在的,两个时辰一换。”

    王况这才注意到,头顶上的崖顶上也是有一队人在的,这个李业嗣,别看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执行起李老2的命令来那还真是一丝不苟,一点马虎眼也不打的,王况绝对不会怀疑,若是自己真有什么不臣之心显lù出来,李业嗣绝对会对自己下狠手。

    好在,自己对当皇帝没什么兴趣,所以,这点倒是不用去考虑。

    那个璃匠徒弟,在路上王况才知道他的名字,很少见的一个姓,阚,家里行七,不过前面几个兄弟都不在了,因此有人叫他阚七,也有叫他阚大的,王况还是习惯叫他阚七,因此阚七很是尊敬王况。

    阚七正指挥着工匠在忙着,璃窑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就等到窑干了之后就可以挑个黄道吉日试火,试火成功就可以正式开窑了,这时候还有些细微的收尾工作要做而已。见到王况前来,阚七停下了手里的活,向王况问好。

    王况其实也就是来看看,因为他必须要赶在第一拨回长安的羽林军士之前把璃瓶烧出来,好装上桂huā金桔给长孙皇后送去,不光是长孙皇后那要送,老魔王,老黑碳,臭老酸这些朝中大佬都是要送的,王况需要靠这一bō的送礼来打开高端市场。

    现在见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也就放心了许多。又给那些匠人们许了若是第一窑能烧出来,到时候给大家奖励,引起一番欢呼声,一下干劲冲天起来。

    回到家里,却见黄大沉着一张脸迎了出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对路上收留的假乞丐父子,又找上了mén来。本来这对假乞丐在进入建安后,就告辞了离开了队伍,王况还以为他们只是随自己来建安,好在路上下手偷些什么东西的呢,见戒备森严下不了手,就要回去了,没想到他们还在建安。

    这段时间王况忙得都没时间去顾到这里,有时候家里呆的时间也不长,家中事务内有嫂嫂在管着,外有黄大,他自是不用cào心。黄大本来就对这对假乞丐没什么好脸sè,一路上对他们都是冷着一张脸,要不是王况说的要看他们搞出什么huā样来,也许半路上他就把他们了结了。

    “呵呵,大郎你换个眼光去看问题就是了,有什么能比在眼皮子底下更清楚的呢?”王况笑了笑,进mén去了。

    那对假乞丐正站在厅mén口侯着,一见到王况就不停的作揖,说的无非就是这段时间寻访遍了整个建安,却怎么也找不到家人,想来是听岔了,眼下无路可去,求宣德郎收留等等这些王况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的话。

    王况既然已经准备把他们放到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自然就不会再放他们走,想来想去,就把黄大叫了过来,把这对假乞丐安排到番薯地去忙了,这时候正好冬闲,地需要翻一翻,正缺人手。

    这对假乞丐也知道,自己刚进来,是不可能接触到王况的核心的,也不心急,就千恩万谢的跟黄大去了,黄大去是要暗中jiāo代下孙家的几个老爷子,有事没事的时候,多注意盯着这俩家伙。孙家庄的几个老爷子活了一大把年纪,除了身份尊贵的外,什么人没见过,这俩家伙在几个老头有心防范下,一举一动都别想瞒着什么人。

第一九0章流水大席和大功劳

    第一九0章流水大席和大功劳

    贞观六年的一整个冬天里,建安和唐兴这两县就几乎没有闲着的人,这就和周边的州县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其他州县的人,此时除了商家还在忙碌外,其余人家基本都是或是躲在家里围着火盆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家长里短,或是日头出来的时候,裹了厚厚的袍子窝成一团坐在日头下懒洋洋的晒着;再或者就是走亲访友去了。e^看已经打过好多遍霜了,地里的活该忙的早已经忙完,就等着过完年开chūn后才会再开始忙碌起来。

    已经到了腊月,那些在修路工地上忙碌着的人根本不愁年货的事,小东家早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和慎家,孙家一起派了人去采买了,每个修路的人都有份,一人两斤豚ròu,一斤糯米,一斤白面,二两糖,五尺布。这些都不算在工钱里的,据说是小东家和孙家自掏腰包,后来慎家也参与了进来,开始就只着三家,但等到其他商家听说了后,有能力的也都各出了点。

    至于说jī鸭鹅类的,家家哪个不养上个几只?鱼?去建溪里捉就是了。有了这些,基本上年货就算是备齐了,所以这些民工也不急着回去,都想趁着这年关到了,路上行人少了的时候抓紧多修一点。

    腊月二十二这天,富来客栈mén口的招贴栏上贴出了一张大红布告来,说是富来客栈联合了城内的几家客栈酒楼,准备在腊月二十四小年这天,在城里的街道上大办流水席。

    当然这流水席并不是大家以往的那种,而是由这几家挑头,将其店里的各式菜肴都做上一份,摆了出来,然后各家各户,若是有拿得出手的菜肴,也可以做了摆出来,供全城的人随意食用。

    而且,据说,几家酒楼客栈的掌厨的,都会给除了这些酒楼客栈做的之外的菜肴评判,按类评选,分为糕点,小食,菜肴三种,选出几样做得好的,头名能得到一贯钱的奖励,第二第三名一直到第十名也都有从几吊到一吊钱不等的奖励。

    为了公平起见,还特别规定了但凡是有亲友在这些客栈里做厨师的人家,都不参与这次评选。因此大家寻思下心思就活络开了,一贯钱啊,很yòu人呢。

    而且,若是能被评上头名,那岂不是说,咱也能开个酒楼食肆了?赚大钱不敢说,但hún个饱总归是没问题的罢?再说了,富来客栈里的菜式,只要huā些钱,都可以去学,在建安咱争不过富来客栈,但是若到了外县,那还不是赚钱如流水?

    这个点子自然是王况把整个建安城里的酒楼客栈东家都召集到一起商议出来的,说是商议,其实从头到尾几乎都是王况在安排,以前王况还只是富来客栈小东家的时候,说话就已经有点分量了,现在又有个宣德郎的官身在,当然是他怎么说,那些东家就怎么做就是,反正他们就抱着一个想法:跟着小东家走没错。

    王况的想法其实就是搞个烹饪大赛,但因为目前他的影响力只局限于建安,周边县虽然也是基本会跟着他走,但王况并没有很大的把握,要说办这样的大赛,放长安自是最合适不过,但是长安鱼龙hún杂,在自己没有得到朝中大佬们支持之前,王况不打算在那里办。

    举办赛事是不可能一下就办得很大的,后世许多的赛事,都是从小规模开始,就说举世闻名的环法自行车大赛吧,开始也就是寥寥几个人参加,影响力很小,但坚持长年办下来,就成了全世界顶级的自行车大赛了。

    从小办起,稳扎稳打,一步步的mō索着组织和管理经验,这对赛事的主办者来说是个很稳当的成长过程,总不能事事都要王况来,什么都要他来定,王况很懒,他才懒得多费这心思。书mí群2就让他们自己去mō索好了,自己只管出点子,简单的说,自己就是大脑,他们就是手脚眼鼻耳,还是需要通过锻炼来协调的。

    这第一步就是把这个流水席在一两年内搞成定式,每年定期举办那么两三次,只要固定了下来,然后如果周边的县也跟着起来了,那就可以把各县的头几名单独组织起来举办个更高一级别的赛事,再等到各州都起来了,就可以举办个各道内的赛事,如此慢慢发展,到了最后,时机成熟,就可以搞全国xìng的赛事了。

    等到形成一定的规模,就可以分成专业和业余两种,各酒搂客栈食肆作为专业人员参加,平常人家的就做业余人员参加,这也是给饮食业一个发掘民间烹饪高手的机会。

    因为有奖励的驱使,又有一天多的充足时间准备,所以几乎各家各户都行动了起来,不就是一道菜么,虽然是要费点钱去做,让人白吃了去,可自己不也可以去白吃别人做的么?说不定还能趁这机会学两手呢。

    而那些对自己烹饪有点信心的就更是盘算开了,嗯,三种奖励,得,某就各做几样来,摆上满满的一桌来,这满天的撒下网去,说不准还能为自己网到一个奖项呢,即便是最后一名的一吊钱,那也是足够回本了。

    再说了,人家小东家不是说了么,菜不论贵贱,只要你能做出和别人不同的味道来就是好的,你没看人家富来客栈,嗯,简简单单的的一个菘菜豆腐,不huā多少本钱,就能有那么多种的吃法,很是受大家欢迎呢。

    当然也有的人是冲着食材上下工夫的,这些人手头上都比较宽裕,能买得起贵些的食材,而这样的人家,平时也会想着方的去换着各种搭配做了来吃,而且也是经常光顾各地酒楼食肆的,懂得的烹饪方法也是多了些。所以,这些人的信心是最足的。

    抱着上面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即便有那些原本只想做一样菜出来,hún着等吃白食的,一听说大家都准备多做几样来,也就考虑到自己若是只做出一样来,那不平白的给邻居笑话?不成,咱好歹也要多做一两样,最好还要把街坊邻居都比下去,这多有面子?以后走出去也是脸上有光哦。

    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家是实在出不起这个本钱的,平日里,他们都是一家几口人围着一小碟菜吃饭的,可以说,几乎就是看一口菜,扒一口饭的,都舍不得对着那碟菜伸出筷子去,想着留下顿吃的。

    这样的人家,你要让他拿出一样菜来,简直是不可能,不是他们吝啬,实在是出不起钱,连油盐这些佐料都买不起,就连过年也吃不起一顿ròu啊。

    所以,这一要办流水席,那就是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暗暗发愿,有的是愁眉苦脸的。

    但是王况可没忘记这些人,如今林明也已经是他的大舅子了,黄良也因为黄大的原因,算是彻底的站到了他这个战壕里,因此王况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一来解决这些贫困户的问题,二来还能换点好官声,又不用费多少钱,这几年下来,县上,州上的库里都已经不缺钱了。

    因此当富来客栈的布告发出来的当先下午,县上,州里的官吏们就分了许多拨,一两个官吏带队,后面跟着推着小车的衙役,车上堆满了米面油盐等,还有豚ròu,几乎每个官吏肩膀上都搭了一个搭链,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啥。

    这些人走街蹿巷的,就专mén挑那种用矛草搭盖的屋顶,房子破败的人家里去,进了屋,自然是代表县上,代表州里先慰问一番,又按王况教的,嘘寒问暖,问问有什么困难啦等等,然后按人口,小孩减半,就连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也有份,留下了米面油ròu,再留点钱,让他们好好过个好年,来年了,县上州里自然会考虑他们的营生云云。

    等这些个官吏衙役走后,一家人这才真正回过神来,连连向心里最是崇拜的神灵祷告,这是碰上个好官了,求上天保佑明公和使君长命百岁,官运亨通等等不一而足。

    既然钱粮等物都有了,他们也就对流水大席不再畏惧,个个卯足了劲,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来,把自己最拿手的手艺显lù出来,这可是个机会,若真能入得了那些评判的眼,说不准,就会被酒楼聘了去,那以后过日子就不用再发愁了。

    当然这样的人家,通常都是家中没什么劳力的,或者说,家中需要供人读书的,读书在这个时代是件很奢侈的事,一本书的价格都能抵上小户人家近一个月的生活费。否则,以这两年建安的情况,只要肯干,吃饱穿暖基本上不存在什么问题。

    王况作为宣德郎,也是有必要去分派东西的,和别的官员不同,他通常进mén就看这家有没劳动力,在jiāo谈的过程中,去发现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贫困。

    家中没人读书,又没有劳动力的,就只能想办法让不是劳动力的人也能赚到钱,有读书的,就要想办法减轻读书的负担,走访了一圈下来后,在回去的路上,王况渐渐的有了点想法,不过这还需要和黄良及林明商量过后才行。

    不是劳动力的,可以找些轻便又能赚钱的行当,最好的就是家庭作坊式的手工业,或者说是养殖业,这个暂时没有什么快捷的途径,养殖业要发达起来,首先jiāo通要先便利,把运费能降下来,这才有可能,否则就靠着建州本土的这么点人口,这么小的市场,根本消化不了。

    养殖业本来就是靠着以量大来降低成本取胜,不管是养jī也好,养鸭也罢,或者是养鱼,单个的利润比起一般农家养并高不了多少,只有靠量大,才有利可图,因此就需要一个大市场来依托,同样,也需要平常人家口袋里有几个钱,有钱才会来买,否则,一般人家里都会养那么三两只的,平时没钱,谁会吃?

    如果说,建安离长安或者洛阳这样的大城市近的话,倒是可以,但是建安就根本是方圆几百里最大的城市,就连此时的福州,都比建安大不了多少,要去最近的大城,最短的路程都近千里,这样的运费谁都承受不起。

    因此思来想去,还是要等jiāo通便利了后才能想办法,否则,就只能选利润高的产业来做。

    至于如何降低读书人的负担,王况倒是有现成的办法,而且马上可以着手进行的,等到了开chūn,就可以把书籍的价格大幅度的降低下来。

    “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买了那么多书来,不愁没有母本了。”一边走,王况一边YY着,他想把活子印刷搬过来,泥活字他是做不来的,但是木活字,后世就有现成的学,后世的龙岩一带,还有许多人是用木活字帮人刻族谱的,被人称为谱师。

    王况这一趟从长安回来,可以说是几乎所有学子要用到的,会看到的书都被他搜罗了至少有一本来,其中有那么几本,还是小魔王从他老爷子的书房里mō来的,说是他家老头书放着那只是好看,装mén面用的,làng费了,不然若给三郎更好,就连徐国绪也借了职务之便,支使了几个黄mén,huā了几天工夫,帮王冼从宫里抄了些市面上买不到的书来。

    这时候基本上都是雕版刻印,一版最多只能印个几百本书,一本书的雕版就几乎能堆满半屋子,如果采用活字的话,只需要几十万个活字,就可以了,而且一个字坏了就换一个字,不用像雕版一样,只要一个字坏了,那整版就作废了。

    只是这个事情,又是大功劳一件,还是要把林明这个大舅子拉进来分享分享才是,王况可是知道,李老2一直对于读书是豪mén大阀的特权耿耿于怀的,若是这活字印刷一出来,大幅度的降低书价,就等于说许多寒mén士子都买得起书,都读得起了。

    如今的科举,中举的几乎都是豪mén子弟,这固然和其在朝中有人有关系,但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毫mén子弟买得起书,看得起书,读的也比寒mén的多,作起文章来自然是旁征博引,比起寒mén士子来是流畅了许多,文章做得好了,中举的机会也就大了许多。

    这才回到家mén口,却见mén口停了大大小小好几辆马车,马车上装着的全是用厚毡布包着边角的家具,这是谁啊?嫂嫂可没这么大手脚,往日里不论自己怎么说,都舍不得huā钱的,就连她自己配戴的首饰,都是自己撺掇着王凌去买来的。

    走近了一看,却被他发现了个熟人,竟然是蒲熙亮家上次给自己来赔礼的那个管事。心下就明白这必定是蒲熙亮给自己送来了,只是奇怪了,这老家伙怎么就知道自己最近正要找人打家什呢?

    蒲熙亮的算盘是打得很好的,想说赶在王况回建安之前就打好了家具送过来,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他实在是不放心自家小子的手艺,太过在意这家具了,本来可以让自家小子或是家里的徒弟啊什么的帮着做的,他却是偏要自己一个人干。

    一个人打全套家什,还要雕huā,还要上漆描金,还要顾着朝廷里,这一来二去的,在王况出发的时候,他还没打完家具呢,好在他选用的是上等的红木所做,不需要漆重漆,只要漆一层清漆,让红木的原sèlù出来,再在关键的huā纹上描上那么一丝细细的金就好了,因此在王况动身后,他发了狠,跑到器监里一口气请了十多天的假,几乎天天连夜赶工,总算是在王况走后的第十天赶了出来。

    这一赶出来,等到漆干了,就赶忙的运了出来,一路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小年夜这天给赶到了建安。

    说实话,王况本来对蒲熙亮的印象并不是那么好,原因就是他给自己留下的第一印象太差了,以往要不是看在那块田黄冻的面子上,王况是鸟都不鸟他一下的,你的木器手艺是好,可也不是大唐第一罢?我现在只要肯huā大价钱,多费点时间,就算找不到比你好的,那和你差不多的总是不少罢?

    但今天,王况却是有些感动了,要知道,远从长安运家具过来,加上一路上需要防着被磕碰到,其运费要比起家具本身的价值高过许多,huā这样的价钱,跑到扬州金陵一带,都能买上好几套不错的家具了,但是蒲熙亮却没有,宁可多huā钱,也要给王况送一套亲手打造的家具来,这就不是一般钻营取巧之人所能做到的了。

    可以看出来,蒲熙亮这次是真心诚意的。正好,王况也需要一个好木器匠人,将活字印刷术搞得漂亮点,至少,那字得中规中矩,还要搞些chā图什么的。

    王况也不跟那个管事客套,把他拉过来一边,低声道:“蒲监丞的好意,况就不多谢了,如今,某这里有大功一件,你可回去禀报,若是蒲监丞能来建安呆上半年,况许他一个大功,若是不能来,派家中手巧的,刻huā刻字功底扎实的来也可。”

第一九一章 开席

    第一九一章开席

    或许旁人不理解王况为什么要把蒲熙亮拉进来,平白送个大功劳给他,但是林明和黄良却是能理解,在听了王况的打算后,都拍手称善。

    王况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做给朝中其他人看,你们看,凡是真心和我王二郎jiāo好的,不管他以前是怎样对我,只要能改了,态度端正了,我王二郎必定将大功劳送上,你们也看到了,我王二郎送功劳可不都是送给自己的亲友的。是要选择和我王二郎jiāo恶呢,还是要大功劳,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这就好比说,落水狗若是上了岸后,不再甩王况一身臭水,而是低眉顺眼的,那么这落水狗就不打了,若是说这落水狗还不知悔改的话,王况一样下手不留情,只不过这些都是暗地里的活动,上不得台面罢了。

    虽然这样并不能杜绝所有人都不和王况做对,毕竟有些人就是没来由的看你不顺眼,看不得你好,或者说,王况自己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断了人家的活路,如果是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断人活路的话,那这样的仇恨恐怕就不是那么好化解了。

    不过,这至少能最大限度的将一些威胁扼杀了,也能将一些中间派往自己这边稍微拉近那么一点点,只要朝中多数人都愿意帮着自己,那么以后行事也就少了许多阻碍。

    所以,王况并不吝啬送些功劳给别人,也不吝啬让他人来分享自己的“发明”成果,不管是什么产业,只要参与进来的人越多,那么得利集团也就越大,集团越大,能量也就越大,旁人也就不敢轻易动。

    建林酒楼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有程处默尉迟保琳几个人的份子在里面,上mén的食客也就不敢怎么仗势欺人,地痞泼皮也不敢前来闹事。倘若建林酒楼还是林家独有的话,恐怕是王况只要多推出那么一两道菜,各种势力就要大流口水,想要来切蛋糕了。

    不过天大地大,终究还是不如皇帝大,因此,王况才要求林家一定要想办法jiāo好李治这个小屁孩,这可是未来的皇帝,有皇帝罩着,谁敢动?

    蒲家的管事一听有大功劳,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可是记得的,宣德郎当初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把水车就安在院里,仿佛那是最最平常的事物,一个并不被宣德郎有多看重的水车都能给自家郎君带来如此大的封赏,那么,这个大功劳岂不是远比水车还厉害?

    当下,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指派了一个家人负责带队回长安后,自己就翻身上马,冲王况拱拱手,绝尘而去。

    不带这么样的吧?这可是小年夜了,再过几天那就是过大年了啊,就这么走了?王况摇摇头,也很为蒲熙亮高兴,有这么一个忠心的管事。

    不过眼下马上就过年了,总是不能就这么让蒲家人在路上过年的,正好年关,富来客栈里的房间空了许多,王况就将他们都安排去住了,吃住都在客栈,等过完了年,再放他们回去。

    蒲家的家人多少都知道一点自家郎君曾经得罪过宣德郎的,这次来他们都寻思着,自几等人怕是到建安得不到什么好脸sè的,都已经打算好了,东西卸下,住上一夜就赶回长安去,没想到却是被留了下来,而且宣德郎也是和颜悦sè的,说是过个好年再回去。

    而他们刚进城的时候,就听路上的人都在谈论明日的流水大席的事,流水大席啊,即便是在长安,那也是要几年才能碰到一次,那是需要有人家有了大喜事了,才会在附近的街坊里举办流水大席,而现在呢,这可是全城的流水大席,比之于长安他们曾经见过的怕是要场面更为宏大,于是个个都期待了起来。首发

    腊月二十四这天,天公很是作美,日头仿佛也比往日早出了片刻,整个天空湛蓝湛蓝的,没有一丝丝的云彩,就连以往吹到人脸上有些生疼的风,也小了许多,怎么说呢,嗯,那感觉就像是情人的手在轻轻的抚mō着自己的脸庞一般。成天窝在城mén口的那条黑狗,也比平日里兴奋了不少,不时的抬起头,摇几下尾巴,chōu动着鼻子,也在期待着什么。

    一大早,几乎整个建安街面上除了几个行sè匆匆的人外,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人影,和昨日的喧嚣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昨天可是有许多人手里挎着提篮,装着各式各样的食材,在街上寻着和人互换的,就连小孩子也被动员了起来,到处去寻自家需要的食材,因此昨天可以说是几乎比起乡下的墟日要热闹了许多。

    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大家几乎都吃完了早点,熄了灶火的时候,但是今天很诡异,几乎是家家的烟囱里都还冒着烟,不时的还能偶尔从一家两家里传出喝斥声,都是喝斥小孩子莫要吵闹的,还有些人则是开了原本在大冬天都是紧闭的窗户,不时有那么一两个头探出来,手贴在耳背后,做倾听状。

    原来这是前天通知的时候,就再三的说明了的,这大冬天的,菜容易冷了,因此为了保证大家将做得的菜肴端出来的时候时间上差不多,大家都能吃到热乎乎的菜,所以就规定了,所有要参与流水大席的人家,听到锣响后再开始烹饪。当然了,有些需要长时间蒸煮的东西是可以提前做的,并没有强制要求。

    王况只是想给大家养成个习惯,以后如果流水大席成为定例后,大家都能拿捏着时辰来做,第一次,可能不够完美,时间拿捏上也都不会很准确,但等做过几次后,大家就会习惯了。

    建安城里的人等得焦急,那些新调来建安的官员等得更是焦急,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王况在建安的号召力,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宏大的流水大席,个个都有些期盼。

    好不容易,午前,从县衙mén里出来了几个手拿铜锣的衙役,开始沿着各个方向边走边敲了起来,一边敲,还一边吆喝:“开席咯,开席咯。”

    顿时,原本寂静的建安城突然间热闹了起来,“咄咄咄咄”,这是切菜声,“嘭嘭嘭”这不知道是哪家在剁骨头的声音,“滋啦啦”,这应该是炸东西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hún合起来,在城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声响,动静很大,声音此起彼伏,这边才歇下来,那边又响了起来;等到那边好不容易没声了,这边有铿锵铿锵的响起来,就没个停歇的。

    王况躺在自家的后院里,左边膝盖上趴着王冼,右边膝上坐着丑丑,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小娘子在昨日就被孙铭前派人接了过来,这时候正安安静静的坐在王况身边,用小团扇一下一下的扇着炉火,炉上煮着茶,芣苢小丫头则蹲在一边,两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眼睛是盯着炉火看,但那不时掀着的鼻子却是出卖了她。小娘子瞥见了芣苢丫头的动作,举起团扇,轻轻在小丫头的头上拍了下:“去罢,这里不用你照顾。”

    小丫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听得这一声,一声欢呼,拉了王冼就跑,丑丑见两个小家伙都跑了,急得连忙滚下王况的膝盖直叫:“哥哥等丑丑,哥哥等丑丑。”小丫头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小跟屁虫,就过来牵了丑丑的手出mén。

    对于这几个小家伙独自出mén,王况很放心,这里是建安,不是长安,可以说几乎整个建安城里的人都认得王冼,都是王冼的保护伞,不会让他吃得亏去的。

    听着这瞬时响起来后就没再断过的声音,王况有点苦笑,也怪自己没说好,本来么,又没限定开始烹饪的时间,只是个为了让大家几乎同时把做好的热菜端出来而已,没想到这些人家竟然把铜锣声当做了开始烹饪的信号。

    但愿等下不要也等着号令才端出菜肴才好。

    一会,就有各式各样的香味从各家各户里飘了出来,渐渐的弥漫到整个建安城上空。城mén口的那只黑狗嗅到味道,也兴奋得活蹦luàn跳,很罕见的弓着身子,自己追逐着自己的尾巴玩了起来。

    孩子们年龄大些的则抬了自家的桌子出来,端端正正的摆在mén口,还要试试看稳当不稳当。年龄稍小些的,扛不动桌椅的,则有模有样的拿了笤帚,满大街的巡视起来,尽管头天下午,各家各户都出了mén把街道扫得是干干净净的,他们也还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一边慢慢走着检查,一边嘻嘻哈哈的憧憬着等下要开席时候的场面。

    小半时辰后,就有人家陆续做得了菜肴,却也没再等铜锣,个个都把做得的菜肴糕点什么的都端了出来,摆放在mén口的桌子上。

    “开席啰,开席啰。”这个时候最兴奋的便是孩子们了,他们哪曾见过如此多的菜肴糕点?个个都不住的掀着鼻孔,这家瞧瞧,那家看看,用小孩子自己的眼光品评着哪家做的好看,哪家做的香。

    随着端出来的菜肴越来越多,渐渐的有的人家做或是做的样式少一些的,或是手脚麻利的,就都已经做好了,完成了的,就不再呆在家里,而是背了手,慢慢的沿着街一路走着,一路看看别人家做得如何,若是见到有比自己做得差得,心下就欢喜一分,若是见到比自己做得好的,那就愁上一分,一路走去,一下欢喜,一下心急,一下忧愁,可谓在短时间内心情起起落落。

    有些人则是没走多远,赶紧的又折了回去的,这是家中还有食材,还可以再做那么一两道的;有的是边走边点头的,这是从别人的菜肴中有了些体会的。若是说大富贵人家,自然是远庖厨,但寻常人家却是没这个忌讳,因此上,家中基本上是谁都会煮,至于煮得好坏,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一般家境富裕些的,都会多做了那么一两样来,而且也讲究些,如此一来,还没等到真正开席了,几个酒楼客栈mén前和大户人家mén前就围了许多人,都在看着这家能端什么出来,那家能做什么huāsè,结果呢,那些大户人家一看,哟,这是等着瞧热闹呢?赶紧的,让厨子又多做了几样出来,怎么地,也不能掉了面子不是?

    都不用王况他们组织者去提醒,围观的人无形中就bī着那些有能力的多做了些菜肴出来,而且做得也是一道比一道下工夫,可以说,如果不算几个客栈酒楼的,这些大户人家做的菜肴,基本上就占了整个流水席的一半。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菜肴是要经过小东家说的那个什么评选团先评选的,所以并没有人着急着吃,都在等着大家做完了,评选团能早点出来品评品评,品评完了,那就是真正的流水大席开始了。

    午时一到,几乎所有人家都很自觉的不再往外端了,都在等着评选团的到来。

    评选团成员是早就商议好了的,由各大客栈酒楼的掌厨师傅担任,有十个人,这十个人分成了两队,正好是和建安城的格局配好,建安城只有一横一纵两个主要街道,流水大席也早就说明了是在这两个街道上,所以,这两队就一队从南往北走,一队从西往东走,各自负责一条街道。

    王况并不参加评选团,在王况看来,这个活动要举办成民间活动,自己还是少参与进去的好,若是按了王况自己个人的喜好而影响了菜肴的品评,那就有失公允了。

    后世的口味和现在还是有区别的,自己喜欢的,别人未必就喜欢,反而是那些专业厨师更能客观的得出结论,因为他们都不参加评选,所以王况也不担心他们有作弊的行为,再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若将一个不好的菜肴评选上了,后面吃的人自然能吃出来,到时候,评选人就会名誉扫地,怕是以后再也在建安城hún不下去了。

    这样的流水席和后世的烹饪大赛是不同的,后世的大赛,是好是坏,就靠评委的几张嘴,他们说谁好,那么坏的也是好的,说谁坏,好的也是坏的了,观众根本不知道。

    这样的流水席,可以说从根源上最大限度的杜绝了舞弊的行为,即便是要舞弊,那你做出的菜肴至少也要得到其普通人的认可才行,也就是或,即便是靠舞弊上去的,那也是有很大的实力的。其他没选上的,一样会得到民众的认可,虽然是少了个名次,但旁人也就了解了你的实力,说不定,第二次就选上了呢。

    事实上,评选团品评的速度很快,因为按照事前设定的评选标准,一样菜肴,要考虑到sè香味形四个方面,只有在这四个方面上至少有两项达标的菜肴糕点,评选团才会停下脚步来品尝一二,而建安不大,才那么点人,这第一次的流水大席因为是事发仓促,大家几乎都没什么充足的准备时间,而会一两手的人也不多,基本上大部分都集中在了大户人家里,所以,评选团差不多是平均要走上几十步,才会停下来的。

    衙役虽然是在衙mén里的,但都是属于临时聘用的,就有点像是后世那些要背黑锅的的“临时工”一样,他们并不算是官家的人,卸了差就是普通人一个,家里也有田地,也需要耕种,不过他们因为是衙役,平日里还是有些威望的,所以这才让他们来鸣锣。

    不过随着一声锣响,民众们并没有马上开动起来,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么大的活动,那使君和明公等人是必须要先行动筷的,他们没动筷子,旁人还是有些惴惴的。

    王况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如果说要让官员来行什么开始的仪式的话,那就失去了民间举办的意义了,在王况看来,官员此时应该放下身份,真正的融入到民众中去,做到与民同乐,民众也才能从心底里真正的把你当做亲人,当做家人,当做街坊邻居。

    黄良和林明几个早就和王况商量好了的,这边评选信号一发出,那些早早就被派了穿chā在民众里的衙役和孙家家人,林家家人就开始动起筷子来,他们早就得到了通知,自己身上就揣了筷子和勺子的,还有的人竟然带了个钵头出来(考古发现,早在新石器时代,中国人就已经随身携带着刀和叉,几乎是每人身上都带着,到了三千年前,中国人摒弃了刀叉,改用筷子,而西方则是在两千年前才改用手抓吃的为使用刀叉,从这点上来看,东方饮食文化的发展是走在西方之前的。)。

    这些人他们一边开始吃着,一边嘴里喊着:“使君和明公说了,大家随意,不用拘束。”

    旁人一看,喝,你们就吃上了,得,赶紧的,某也赶快动手,不然晚了,好吃的就都没了。

第一九二章需要改变

    第一九二章需要改变

    王况在开席的锣声响起后,也出了mén跑到大街上,本来还想着把黄大也拉上的,结果却没找到人,想来又是暗中跟在了王冼身后去了。15

    这个黄大,王况无奈的摇摇头,只因为自己太在意二子的安危,他就是不管什么场合,只要自己没派他任务,就一定要跟在王冼身后了。

    也许有人会问,对黄大来说,王况的安危不是比王冼的安危更重要么?确实是如此,但是,如今王况已经有了官身,等于就有了一道护身符,这个年头,杀官就是等同于谋反的,因此一般的说,即便要对付王况,那也几乎都是用的yīn谋,而不会行那杀人伤身的低级手法。

    当然了,派杀手也是可能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知的仇家,只有个长孙淖而已,如果长孙淖还在长孙家的话,估计是有那能力找到杀手,但是现在他已经被赶了出来,所谓树倒猢狲散,已经没多少人愿意和他来往了。没有后台,没有家族的支持,恐怕他想请杀手也是很难,杀手也要考虑到杀官带来的后果的。

    黄大自己本身现在也是官身,当然就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说,如果有人要对王况不利的话,最最的可能就是对王冼下手。

    所以,现在,王况就剩下了孤家寡人一个了,也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谁像王况,这一整天估计全建安就他一个人是最闲了。不过也不对,王况身边现在还有个林小娘子,还真不是孤家寡人。

    好不容易总算有这么个身边没了旁人的时间,王况自然是喜盈盈的拉了林小娘子的手出mén,也许是因为到了建安后,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不能跟在长安一样天天看到王况,林小娘子也出奇的没有甩脱王况的手,脸红红的任王况拉着手出一起出mén了。

    大家都沉浸在这年终盛宴中,几乎没人看到hún在人群中的王况和小娘子。和王况兴致勃勃的这里吃吃,那里尝尝不同,小娘子始终碰都没碰下那些吃食,不是嫌什么脏不脏的,也无关好吃不好吃的问题,而是她此时正享受着周围其他年龄相近的小娘子们shè来的恨不得把她从王况身边赶跑的目光,心里甜蜜着呢,哪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整个流水大席并没持续多久,这是第一次,大家都还是把目光更多的关注到吃的味道上面,还没法达到王况希望的作为一个jiāo流厨艺和乡情亲情的平台的目的。这事情急也急不来,王况深知这一点,这就如同奥运会一样,最初的奥运会只是为了比赛而比赛,但发展多年后,就逐步演变成为包含了许多内容的大盛会,有文化推广,有民族特sè展示等等,人们到了最后,已经不是为了奥运会而比赛了,他们享受的是整个的过程。

    不过王况在逛的过程中也发现了很多问题,比如说,人们在吃完后,都是很随意的将骨头啊等垃圾就那么丢在地上,这倒是让那些在街上遛跶的土狗们很是欢喜,可却是糟蹋了昨天大家辛辛苦苦打扫的街面了。15

    还有就是有的人,因为自己没带筷子和碗,就很随意的用手去取用,还有人是吃了一口,不好吃就直接吐了的,等等许多现象,都是王况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习惯没办法一下就改过来,也只能慢慢的影响,看来,还是从富来客栈开始改起好了。第一条就是要改变luàn吐骨头的习惯,然后要改掉他们用手抓的习惯,富来客栈是个很好的平台,通过富来客栈的影响,慢慢的扩大了去,相信,不用多少年就能看到效果。

    王况是一边在走,一边在吃,一边在思考,也没注意到,只要他挤到哪里,被挤的人只要一看是小东家来了,又拉着个如huā似yù的小娘子,便都微微笑着用自己的身体帮王况给挡出一条道来,否则以王况那心不在焉的动作,早就被人挤到人堆外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整个街上的桌上摆着的所有吃食都被扫dàng得一干二净,当然最快被消灭的自然是各大客栈酒楼的菜肴糕点,接着就是各大户人家的,最后才是普通人家的,反正不管如何,总的来说,这第一次的流水大席举办得还是比较成功的,所欠缺的就是完善罢了。

    那边,在县衙mén口仿照富来客栈一样立起来的招贴栏上,贴出了糕点,菜肴这两类各前十名的名单,在名单旁观还详细的说明了评选标准。不出王况所料,基本上入选的名单都是被人jiāo口称赞的。

    入选的喜滋滋的去领了奖,那脸上是一脸的得意,羡煞了旁人,就有那些自认为不比入选的差到哪去的,暗暗发狠,下次若是还举办这样的流水大席,咱也要拿个名次来,不为那奖励,就为争上一口气。

    一整天,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这个流水大席,有人就去打听,完了后回来说是明年还会再办,不过时间会提前到秋收完,刚好农闲的时候,那时候天气也不太冷,于是有心在第二次流水大席上也想lù一把脸的就暗暗记在了心上,准备来年博上一把。

    人们是闲下来了,王况却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几天,王况一直在和林明及黄良商议事情,准备等到chūn耕完后,给建安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要有个广场,还要建个文庙,地点很好办,就将王况当初呆过的那个道观改造了就是,再把旁边的住家迁到别处,由县上出钱给他们在别处另起个比现在住的还宽敞还好的新房,相信没人会不愿意的。

    再就是王况想搞个类似后世的图书馆一样的机构,在活字印刷出来之前,先收集城里的书籍,集中起来,供那些寒mén士子阅读和抄写,当然书是自愿捐赠,王况自己率先把这次从长安带来的有重复的书捐了出来,竟然有一百多本,黄良本就是寒mén出身,自然深有感触,也同意王况的做法,至于说林明,林家虽然不穷,但比起那些豪mén大阀来,也勉强算是个寒mén,又是自己妹夫的提议,那就更加的没意见了。

    王况已经着人去寻找刻活字的梨木了,他记得以前听过一个谱师说过的,只有梨木因为纹理细腻,硬度适中,才好刻字。而且梨木相对来说又比较不容易长虫,也容易保管。而其他木材不是纹理变化太大就是容易长虫,比如说衫木,年轮与年轮之间的木质就很疏松,时间一长就会瘪了下去,没办法用长久的时间。

    至于书局和活字印刷,王况并不想藏着自己赚钱,这可是李老2很在意的事,要是他知道了有活字,有自己的图书馆创意,肯定会想办法推广的,与其等李老2上mén来要,还不如自己主动的送上去。

    除了这上面的两样外,还有一件也是王况想做的,那就是要搞个免费教育,把所有在街上游dàng的孩子们都集中起来教他们读书写字,只是这个工程比较浩大,整个建安县境内,几万人口,孩子就得有近万,光光是建安城里就有上千的孩子,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头,只要一有免费的教育,那肯定是家家都会把孩子送来,这个所费肯定不少,暂时只能先做准备。

    这一年的过年,建安比去年热闹了不少,街上衣衫褴褛的人比去年少了许多,穿着新衣服的孩子多了许多,甚至有的孩子兜里已经开始有零嘴了,这些改变,都是不知不觉中的,现在的人们还没怎么意识到,可能要过个三两年,才会真正的觉得生活变得美好了起来。

    大年三十,黄大和王五一家被黄良接过去团员了,而王况依旧是在富来客栈和大家一起吃了个年夜饭,这已经是富来客栈的传统了,所有来不及赶回家的客人都在邀请之列。蒲家的家人也是坐在席上,他们很是羡慕富来客栈的伙计们,可以和宣德郎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开着玩笑,可以毫不顾忌的搂着宣德郎的肩灌他一口酒,可以从宣德郎面前的碗里抢吃的,等等这些,都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富来客栈的人,甚至整个建安的人,都还是习惯叫王况为小东家,都还是把王况当做平日里那个笑眯眯的少年郎,人们碰到有什么奇闻趣事,还会来找王况说给他听,换取那一面如今其实已经没什么价值的木牌牌,换了木牌牌后,也不急着去富来客栈换酒吃,而是时常的亮出来炫耀一番,要一直等到这木牌牌的期限到了后,才会恋恋不舍的去富来客栈换上一壶酒。

    这些,都是蒲家家人这些天里所见到,听到的。流水大席的宏大场面,是他们平生第一次看到,建安人脸上的笑,比起长安的人来多多了,即使建安现在还不富足。

    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不把自己当做是官的人,难怪自家郎君千里迢迢也要把家具给送过来,难怪在建安,大家都在说宣德郎的好,都说他是星君下凡,这不由得让他们对生活在建安的人有点羡慕了起来,要知道,刚到的时候,他们还是以自己是长安来的为傲的。

    正月初六,是出mén的好日子,这一天,蒲家人驾了马车回长安了,马车上满当当的全是王况送的东西,有金陵板鸭,有辣椒酱,有友粉,还有许多许多的冬笋,甚至,他们在路过池州的时候,还可以持了王况的一封信去杏huā村运一车酒回去。

    也是这一天,王况带着林明,去到道观旁边的住户家里,商议好了,等正月一过,可以开工动土了,就给他们在别处另起个比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宽敞一倍的院子,起好后,他们就可以搬过去住了,这个地方,准备用来做将来流水大席和建安其他活动的主要场所。

    本来还是有那么一两家,念着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不肯相让的,但一听说是要建个将来可以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或是听曲,或是舞龙,或是看huā灯的场所,就都很爽快的让了出来。

    至于说图书馆,这时候的书只有字,很少有图的,为了避免争议,王况就给取了个公用书馆的名字,就建在县衙隔壁,房子是现成的,县衙里一座空了多年的仓库,稍微修缮一下,打扫打扫就可以用了。这样一来衙役们也能帮着照看点,二来邻着县衙mén,自然有种肃穆的气氛,人们进去后也就不会大声喧哗,影响到他人读书。

    因为存书并不多,除了王况捐出来的百来本外,再加上林明和黄良及一些大户人家捐献的,也不过二百来本书,虽然大部分都是重复的,但是为了避免有人将书借回去后长时间不还的现象发生,因此目前是禁止将书带出去的,只能在馆内读或者抄写。

    借书的条件并不高,任何人都可以进来读书,不需要任何的凭证,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保证安静,保证不损坏书籍,保证不高声喧哗就行。

    公用书馆是在正月尾开放的,早在开放的前几天,林明就将布告贴满了县城各处,因此这一天,还没开mén,许多人就等在mén外了,甚至有些人是从几十里外起了个大早,冒着严寒赶来的,这些都是平日里几乎没什么书读的寒mén士子,家里最多只藏得几本书,大多还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抄来的,如今有了免费的,大量的书籍可以看,自然是惟恐来得晚了,被人占了先。

    也是正月初六,富来客栈重新开mén的这一天,来的食客发现,每个人面前都多了个空碟子,伙计们说,这是给客人们盛放骨头用的,这样桌上就能干净些,还说这是小东家说的,把骨头和其他垃圾盛在碟里而不是随意的吐在桌上和地上,那表示你这个人平日里是个懂礼节的人。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不大习惯的,但过得几天,常来的就习惯了,渐渐的他们就体会到了好处,首先桌面上干净多了也好看多了,自己在夹菜盛汤什么的时候也不会沾到袍袖上,地上也不会踩起来咯脚了。于是他们便也回家里学着起来,不就是多洗个碗么,总比地上桌上油腻腻的好多了罢?

第一九三章 活字

    第一九三章活字

    正月里,真正让王况高兴的事情是大棚里种的菜竟然可以收获了,因为王况就惦记着吃绿叶菜,所以大棚里只种了菠菜和土白菜两种,一是品种少好照料,二是这两种都很容易种,大家都熟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种菜的人里,除了王况自己的人和程处默的人外,还有李老2的人,所以那些个瓜果类需要授粉的菜蔬,王况一个也没种。器:无广告、全文字、更

    要不是之前失败过一次,早在腊月,就可以收获一次了,那次失败,是因为照料的人没有经验,连续几天,棚内都是密不透风的,导致了菜苗得病,但毕竟都是种植好手,失败一次,竟然被他们找到了原因,第二次种就成功了。

    为了探探市场的风向,王况在富来客栈里卖了两天的菠菜,每天只卖十份,但效果并不是太理想,因为建安毕竟处在南方,冬天虽然冷,许多菜种不了,但是菘菜却是能种的,而且土白菜只要照料好了,晚上用稻草盖上免得被霜打到,也是能成活的,所以食客们虽然对每份一吊钱的菠菜充满了好奇心,但真正会点的人实在是太少。

    不过王况倒是没有气馁,这大棚在建安或许吃不开,但到长安,到了东都洛阳,那肯定就是不一样了,只是王况有点气愤李老2的耍无赖,非要派了人跟来,把自己的技术学了去,不过好在王况当初也留了一手,这时候可没人知道什么瓜果需要授粉的,李老2派来的人是学会了大棚,但是想种瓜果?没mén。

    授粉技术王况也不想这么早就传播出去,至少,要在头几年,自己先捞一把再说。而且,如果大棚面积够大,每个大棚里放一窝蜜蜂,就解决了,谁能想到其中的关键呢?若是有人问起大可以说是让蜜蜂采蜜就是。

    李老2派来的人跟了回长安的羽林军士回去了,随着回去的还有王况送给长孙皇后的桂huā和金桔。因为有上次秦琼当着李老2的面试吃王况送的菜的提醒,王况这次送的紧桔和桂huā除了将璃罐封的严严实实并印上火漆外,还放在了将军柜中,将军柜上两把锁,一把羽林军的百人队队长保管,一把则由林家人保管,到了地头移jiāo后,当面验过后再打开。

    不管王况怎么说,羽林军士还是坚持要运新鲜的菠菜回长安去,没办法,王况只好给运送的马车外面裹上厚厚的棉毡布,再用了十几个huā盆,连土带根的移了十几颗菠菜进去,又反复jiāo代路上要注意的事项,至于说一个多月两个月后,到了长安,还能不能保证成活,那就不是王况的问题了,李老2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应该能明白这么远的路途,想运青菜无疑是痴人说梦。

    羽林军士在回去的时候,还带了王况口述,王冼执笔写的一道菜,说是给长孙皇后常吃,有好处。

    说是菜,其实不如说是点心,就是王况小时候得哮喘时常吃的,huā生猪肺汤,当然王况写的是huā生豚肺汤,这个并不难做,只要把猪肺洗净了,放在一盆冷水中,气管搭在盆外,将盆放到火上慢慢加热,肺里的脏物就会慢慢的从气管中流出,等到猪肺煮熟了,也就基本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huā生了,将huā生用开水烫过,去掉外面的红衣,只要里面的白仁,再将huā生仁和切成片的猪肺一起煮,加一点盐和一点酒就行,其余的什么也不加。

    以前王况不敢提出这道菜的时候,那是贵族们基本都不吃豚ròu的,后来王况在长安呆了几个月,随着建林酒楼推出的菜式越来越多,而且程处默也经常带了豚脚回去给他老爹啃,慢慢的就开始有官员吃起了豚ròu,但这时候,王况也忘了当初要给长孙皇后做huā生猪肺汤的想法,回到了建安,又见到了熟悉的场景,这才想了起来,羽林军要回长安,正好给他们带了去,要是李老2恼怒说自己竟然给长孙皇后开出这样的菜来,那也是远在天边,自己不会受到多大的责罚。

    要说修路的民工们也是积极,正月初三,就有人陆续上路开工了,这要和后世比起来,此时候的人确实是淳朴太多,要是后世,按照按天给工钱的话,怕是很多人都会磨洋工,把工期拖长了来做。可现在这些民工怎么说的?他们说,是要抢在chūn耕前,多修些路,把chūn耕时节耽误的给提前补上,不然到了chūn耕就没多少人可以来干活了。

    中间王况也去看过几次,路修得还是比较快的,基本上每个亭能动的劳动力都上阵了,都能做到每天修一里路的进度,从建安到唐兴,这沿路上有十几个亭,这样一天就可以修十几里路,从去年开工到现在,干了近两个月,除了一些特别难的路段外,基本上每个亭都完成了一半的进度。3∴35686688

    今年对黄良和林明来说,简直就可以坐着不用管什么事情,甚至于说,即使今年发生大灾,他们也不用发愁,因为年末回来的那些在外地开建安小食的人,都上jiāo了比去年多了不止一倍的税收来,光这些就已经抵上了去年一年整个建安所得的赋税。这样连带着建州今年的税收也不用发愁了。

    不过说是归这么说,黄良和林明这俩家伙现在可是干劲冲天,正月才过,他们就派出了多人到周边的州去买耕牛了,用他们的话说,这如今库内有节余太多,要不再想点办法给百姓实惠,恐怕老祖宗在地下都要跳起来骂他们。

    黄良干劲足是因为如今黄大已经认祖归宗,大兄一支算是有了后人,自己黄家一mén,也算是有了三个官身了,黄家眼看振兴有望,即便是地方豪mén,也鲜少有一mén出三个官的,虽然说黄大目前还是个小官,但是跟着王二郎,还愁以后?假以时日,黄家一定能人丁兴旺,成为地方豪族中的一员。因此原本他准备hún吃等致仕的心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尤其是年前王况跟他说了想在短时间内把建州给升格了后,他的心就越加的蠢蠢yù动起来,建安从下县升格到中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时候,想必天使已经在来建安的路上了,有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他相信,一定能成功,那么到时候,自己可就步入了高层官员的行列了,在朝中说话也就有分量了。

    当初他接任刺史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更上一层,但苦于朝中无人,因此只新鲜几天就没了干劲,后来王况献上的将军柜让他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因此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赌注押在了王况身上,不过那个时候他可没想到王况的能量能有如此之大,手笔是一个接一个的,结果却是回报甚丰。

    所以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一个刺史身份了,王况说什么,要做什么,他都支持。

    林明的干劲比黄良更大,今年品级上去是没跑了,而且,他还不用担心被人摘了果子,刚升格上去的县,是不可能把县令换了的,作为王况的大舅子,他已经从王况那里得到明确的消息,王况是想把建安升格到上县,把建州升格到上州,这和王况跟黄良说的不一样,王况跟黄良只是说看看能不能有办法把建州升格上去。

    王况跟林明说的时候,口气很肯定,那语气,仿佛这建安升格到上县就是明日的事情一般。林明也不去想那么多,自家妹夫,自己作为大舅子的不支持谁支持?再说了,这升格上去的直接受益人可是他林明。

    而且,最让林明充满信心的便是长安已经来信了,说是林荃淼在常举中竟然中了个探huā,自己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当爹的最是清楚不过,中举是可以的,但想说得个靠前的名次,那是想都休想,没想到竟然给中了个探huā,据来报信的家人说,坊间流传是陛下随口说了句:“把那林荃淼的答卷拿来朕瞧瞧。”就这么地,下面的判卷官以为是陛下看上了林荃淼这个走运的小子,给判了个第三名。

    然后就是殿试的时候,据小六子说,自家兄弟在殿上竟然举止有礼,落落大方,很是得陛下欣喜,说了句:“文章不怎么样,人还是不错地。”就这样,探huā就落到了林荃淼的头上了。

    长安最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林明早就从自家小妹林颖芝口中得知了,心知这就是林荃淼的运气来了,要不是这两年跟着王况hún,学了王况那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要不是在长安那几个月跟程处默几个hún得烂熟,要不是在林府大宴时已经见过陛下一面,恐怕林荃淼到了殿上也是和别人一样战战兢兢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林明深知,林荃淼那是沾了王况的光,要不是有王况做出一连串的动作在先,陛下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林荃淼的卷子看?那么林荃淼也就不可能得个第三名,恐怕连殿试的资格都没有的。

    林老太爷来信问林明的意思,是让林荃淼等着有好的位置后补缺呢还是现在随便找个地方上任去。林明很是坚决的回信,说是就让林荃淼随便找个地方先锻炼个几年再说,有二郎在,还愁今后没的好位置?

    按了王况的设想,县上和州里购买了耕牛后,就分到各村里去,暂由各保正照料,谁家需要耕地没耕牛了,就来牵了去用,限定时间内还回来。也不用怕有谁会将牛墨了,因为有谁用过,借了多少天都有登记在册,真要是谁敢胡来,李业嗣的兵可不是吃素的,林明和黄良两个已经从李业嗣那里得知了一个让他们合不拢嘴的消息,陛下竟然许了让王二郎放手去做,镇将府在必要的时候要支持的意思。

    难怪,羽林军士竟然会在孙家庄子外设了个营盘,难怪,驻守在王村的陈大他们几个竟然穿上了队正的军服,难怪,每次王二郎出城,后面都会远远的跟了几个兵士……

    这王二郎难道是皇族中人?这一连串的事情一串起来,由不得林明和黄良猜疑起来,可怎么也看不出来啊,王况的身世,那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算了,不管了,王二郎有陛下这么大的靠山,怕个球,咱也拼了,博出个好名声来。

    在王况说出有把建州升格起来的想法时,黄良和林明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去年会有那么多的勋贵子弟一窝蜂的涌到建安来,而且是以程家,尉迟家,李家和秦家人为主,恐怕是他们在长安就嗅到了点味道,提前把人就安chā了进来,这些个豪mén大阀的政治嗅觉还真不是盖的。

    高三和黄大都动身去福州了,两个人并不是同一天出发的,高三先行,过了两天后黄大这才出发,高三这一去就是不回来了,必须得完成了买地的任务后,得到王况的指示才能回来,而且这期间还不能和建安有任何的联系,即便是走的时候,也是悄悄的走的,没惊动任何人,除了孙铭前林明和黄大黄良几个知道高三的去向,富来客栈的其他人是一概不知。

    而且,在年前,高三就已经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即便有人见到,总是会听到高三在念叨着,如今有了点积蓄,要回老家盖房娶新fù了,不再在富来客栈做了,因此当高三走了的时候,富来客栈的众人真以为他回家盖房娶新fù去了,个个骂高三不够义气,枉费小东家对他那么好,走了也不告别一声。

    黄的任务就是先暗中保护一段时间的高三,等高三站稳了脚跟后,黄大这才会去找寿山村所在的地方,黄大是见过田黄的,所以,只要找到田黄,就能找到地方,找到了,然后就通知高三,让他找机会慢慢的把地一点一点的买下来。

    二月底,王况正在和孙家的几个老头研究怎么让收集来的桃种和李种发芽的时候,蒲熙亮来了,王况只好把桃种和李种往几个老头那一丢,不管了,反正这培芽不是自己擅长的,老头子们经验丰富多了,jiāo给他们就是,等到苗木长到一尺来高了,自己再来移植回自己加重嫁接就是。

    蒲熙亮是接了家中管事的信后,本来想说派自家小子来建安的,但总归是不放心,想来想去,就直接进宫去找李世民,说建安宣德郎王二郎相召,听其言辞,怕是有比水车更为重要的物事要做,李世民一听,手一挥:去罢,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做出的东西朕不满意的话,那你也莫回来了。

    要说这蒲家管事也是尽责,从建安到长安,一路上又冷,有的地方还下了不小的雪,他竟然只用了二十多天就赶了回去,所以蒲熙亮才能在二月底赶到建安,比王况预计的要早了一个多月。

    本来王况以为蒲熙亮是来不了的,应该会派他家中人来,但没想到是蒲熙亮竟然直接去找了李老2请了假来,这就使得活字印刷必定要走官方的路子了,好在王况本来就没打算赚这个钱,不然王况肯定要郁闷死。

    其实,在王况看来,与其赚这个印书钱,还不如拿了卖个好给李老2,坚定李老2维护自己的决心,为自己赚更多的钱打造一个坚实的护盾。

    只是被蒲熙亮这样一搞,就使得活字印刷必须成功了,也幸好王况没有事先说明是什么大功劳要蒲熙来帮忙,不然要是李老2一听是新法印书,肯定又是一道圣旨把王况召到长安去。王况没说是什么,李老2就会担心这新东西还必须是在建安才能做出来,才会准了蒲熙亮的请求来建安。

    刻活字的梨木早就做好,王况也没跟蒲熙亮说要做什么,他现在要留一手,万一这个活字印刷失败了,再找个其他的东西搪塞过去就是,所以王况只跟蒲熙亮说是要数十万个小指粗细,半寸来长,而且要一模一样的小木条,至于做什么,先不要问,等这一步做好了再说。

    当然了,王况也不会làng费,让蒲熙亮这个大师级的人来做这个活,他让蒲熙亮负责把关,一定要做到表面光滑,一模一样,任意chōu取两个出来都可以互换的木条,至于蒲熙亮自己,反正既然在监工之余有的是时间,就让他负责帮着把公用书馆的缺少的供人阅读抄写的桌椅给打齐了,当然也不是蒲熙亮亲自动手,他也是只需要在一帮指导建安本地的木匠就行。

    王况这是想利用蒲熙亮在建安的时间,帮建安的匠人们提升一下技艺,好歹从蒲熙亮手中偷学些东西出来,这样,以后建安的大户人家就不用到外地去请人打家具了,也能给建安多创造些工作岗位不是?

    还有一条就是,既然要建文庙,那么文庙里的雕梁画栋有蒲熙亮是最好不过,总是比起建安这些个匠人建的要好看得多,王况是想把文庙建成建安的标志xìng建筑的。

    蒲熙亮也不问王况究竟要那么多木条做什么,他作为木匠出身,一听要十几万的数目,就断定这肯定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而且宣德郎要他来建安,又没让他做苦力,只是做个监工,分明就是白送个功劳给自己,要是东西做得了,这功劳肯定是跑不了啦,看来,自己离将作少匠又更近一步了。

    所以,蒲熙亮是尽职尽责,每天就穿梭在书馆和文庙及县衙mén之间,…一线,天天雷打不动的。活字的雕刻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被安排在了县衙里面,王况还请李业嗣专mén派了一队兵士在外面巡逻,这就越发的让蒲熙亮觉得要造的物事不一般起来。

    因为要求严格,所以一名工匠一天最多也只能做出百来个木条来,而且在最后检测的时候总是这个说你做的不标准,那个说他做的不标准,最后干脆,王况找铁匠铺打了个四方孔的量器,能堪堪通过的就算合格,太松了不行,通不过的也不行。

    至于说长短倒是简单,王况直接的拿了两个木块,在一块木板上用竹钉一钉,就是现成的标准,评判方式和大小是一样的。

    其实也是王况太过把标准定得死了点,或许这就是学机械类专业的人的通病。木活字的大小,并不需要太过严格,这又不是机器印刷,活字刻好后,还是需要手工印刷的,即便是字的高低有所差别,刷上墨,覆上纸,máo刷一刷,全都能印上去。

    不过王况把标准定好了之后,进度就快了许多,有现成的量具在,大家一比对,就知道大概差多少,心里有了数,下手就准了许多,速度自然就快了起来。做到后来,大家越做越熟练,一天已经能做几百个木条了。

    在有了一万多木条的时候,王况就请了已经回到建安的柳老夫子,会同了林明和黄良,把常用的字让写字相对比较好的林明用揩体都给写了下来,刻字也不用蒲熙亮,建安会雕竹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让他们中间会认字的来刻就行。

    直到开始刻字,蒲熙亮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王况要做的是什么,一张脸是jī动的通红,娘咧,这可是造福万代的大功德啊,即便是没有功劳,这样的功德,huā再大的力气也是值得的。

    不过,他却是只以为王况是要印书,在这个时代,印书就是件大功德。他是没想到,这将要出现的新的印书方法才是真正的大功德,有了活字印刷,书本的价格就会直线下跌,下跌到普通人家也能很轻易的买上几本的程度。

    但是,活字印刷肯定是要夺了许多人的饭碗的,活字的出现,很多靠雕版谋生的匠人必定会被断了生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这些匠人还是有手艺在身,只要他们肯干,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寻到新的出路。相对于活字印刷所带来的便利,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柳老夫子不愧是老夫子,竟然将那些常用字给编成了一长串的歌诀,虽然中间是有重复的,不过也不要紧,本来世界上就没有一本书里是没有重复字的。

    刻一万多的字,也huā了近两个月的时间,等到王况当着蒲熙亮和林明黄良的面,把那一个个刻好的字,按照柳老夫子的歌诀排列好了,然后用刷上墨,将纸覆上去,再用干净的密máo刷一刷,轻轻一揭开,一张印好字的纸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和雕版不同,雕版需要一页书一版,这叫活字,随便可以根据书的内容不同而随意组合,一般而言,普通的书,有几万个活字,就可以用上很多年,加上生僻字,十几万个活字也就够了,不用再去一页书刻一版。”说完这话,王况丢下着呆的三人,施施然的偷笑着走了,留给他们震撼去吧,哈。

第一九四章成活率很高的嫁接

    第一九四章成活率很高的嫁接

    王况只是简单的给他们示范了下怎么排字,怎么印刷,蒲熙亮就马上知道还有什么要做的了,当下,也不吭声,抄起工具就干了起来。首发

    大师级的人物就是大师级的人物,三下两下,蒲熙亮就拼好了一个和纸张一样大小的木框,还让一个刻工好些的匠人将十几片小木片的一边削成如刀状,镶嵌进木框里,再按照王况先前的示范,重新排了个新版,一刷墨,纸张覆盖上去一刷,一张带有竖格的印好的纸张就出现了,字比起王况刚刚随意排练的来整齐了许多,又有格子,所以看起来舒服了许多。

    黄良jī动得捧着那张印好的纸,手不住的颤抖,相较于林明,他的感触深多了,他还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大兄去给一个大户人家免费干了一个月的重活,报酬只是让自己可以在那个大户人家抄回一本薄薄的书而已。

    如今有了这新法印刷,那还不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或许只是在前期需要刻好大量的活字,但一旦刻好足够的字后,以后的活就轻松多了,只需要坏一个字补一个字。

    如果活字够多的话,一本书,就可以所有的页面同时印刷,印完一本,将字重新排列,又可以再印第二本,排字所需要的时间比起再刻一版来,那几乎就是弹指间的事。

    同样,因为活字刻好后,接下来印书所需要的成本基本就在墨和纸张上,相对来说,人工费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综合以上几个方面,黄良可以想见,今后印书,将不会再是工程浩大,而是件很轻松,很容易的活,印书的速度大大的加快,成本大大的降低,天下寒mén士子,从此有福了。

    “快,去请李镇将,请他带一队jīng兵过来。”从震撼中醒悟过来的黄良连忙吩咐道,林明这时候也知道了这新法印书的重要xìng,应了一声就走。

    闻讯赶来的李业嗣见了一遍黄良的示范,当下一惊,一做手势,带来的兵士就团团将整个作仿外面围了起来,闲杂人员一概不许进出。

    考虑到长孙煜是长孙家族成员,而且他又是建州的名义第三把手,事实上的第二把手,(别驾这个位置,自黄良升到刺史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直空着,就是去年那么多人申请调来,里面也不乏有想填别驾的空的,但朝廷就是没准。)就让人去把长孙煜也请了过来。

    几人商量了下,本来按李业嗣的意思,这事要马上上报朝廷,黄良比较稳重些,说还是等字刻完了,可以印出整本书后,再带几版活字和一本印好的书,随蒲熙亮回长安。

    作为老大的黄良既然都这么说了,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再看字也已经刻了近两万个,约mō着再多刻些容易重复出现的字,应该就可以印一本书了,而且是同时印的,要是印一页再重新排版印下一页的话,早就可以做到了,因此上,这只不过是多等一两个月而已,而且,把整个工程都做完了,再上报也更加万无一失。

    当下,黄良便叫了个老成稳重的书吏过来,让他先从刻好的字里挑挑看,先从《诗经》开始排版,争取在一个月内,印出一百本来,保证让建州的学子人手都有一本。又给在场的每个匠人每人的酬劳提高了一倍,条件是从此吃住都在这个作坊里,不得与任何外人见面,即便是家里人来看望,也必须有人盯着,不能言语。首发

    其实王况之所以要搞木活字印书,除了说是觉得买书难,自己帮王冼买书都觉得累外,还有几个原因,一个就是想把人们的钱解放出来,要是每家都有那么一两个读书人,家家都把钱huā在了买书上面,那还有谁口袋中有闲钱?民众口袋里没了闲钱,自己的发展大计就要大打折扣。

    至于另一个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还是不能说的,不然的话,不要说外姓,就连关中本家王家都要想除他王况而后快。李唐三百多年,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削弱世家的影响,怎么才能从根本上削弱呢?那当然是让天下人谁都能读得起书,谁都可以去参加科举,平民总是比豪mén多,如果等到大家在读书这一起跑线上相差无几后,那么朝堂上寒mén出身的人也就会多起来,正好迎合了李老2的需求。

    既然自己帮了李老2这么个大忙,李老2总该更护着自己点罢?

    既然活字印刷已经算是成功了,收尾工作王况就不去做了,留给他们吧,功劳大家都分一点,才会有干劲,那些豪mén大阀得到了现成利益,以后就更不会对自己设置障碍。

    孙家几个老头早几天就送来了消息,说是桃李苗都已经长到了及膝高了,桃是扬州一带的桃种,个头能长到碗一般大,汁多且甜;李子还是建安当地的,因为去年派出去收集的人回来说,天下李子都差不多,有个地方个头虽然大,但还是不如建安的李甜,也没建安的脆,所以最后王况决定还是用建安的李,等到以后再发现有更好的再换就是。

    苗木都按王况的要求,各送了三十多株过来,幸好王况还没忘记以前在读初中时参加生物兴趣小组时学到的嫁接方法,一个时辰不到,所有的苗木都嫁接完毕,接口上全用了泥巴糊上,包了布条,剩下的就是照料的事情了。

    嫁接的时候,王况没让任何人呆在身边,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完成的。嫁接好的苗木就种在如今已经空出来的大棚里,初chūn的建安,早晚都比较凉,王况担心把苗木全冻死了,这三十多株里,能成活个五六株,就已经达到了王况的要求,不过能不能成活,还要几天后才分晓。

    嫁接完了,照料苗木的活自然就落到了秋香和如huā这两个丫头身上,nv人的心总是细些,再加上她们一直也没什么事情做,从孙铭前把她们送过来后,一年多来,这俩丫头几乎就没怎么干过什么重活,作为家里仅有的两个丫环,重活早就被男丁们抢着干了,粗活就被那些家中有快成年儿子的老妈子抢了去做,又加上王况从来不吝啬给下人们穿好的吃好的。可以说,她们在王家过得比一般小户人家的娘子都要惬意。

    以前黄大和黄良叔侄没有相认的时候,这俩丫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陪丑丑玩,现在黄良和黄大相认了,丑丑就经常被黄良给接了过去,两个小丫环也就闲了下来,正好,给她们派个活干干,省得整天的无所事事,越来越胖了。虽然这时代是以胖为美,可胖也要有个限度啊。

    陈丫儿一直不要丫环服伺,就连她母亲也是如此,说是用不惯,些许小事,自己做就是了,王凌又是个典型的气管炎,别看在外面威风凛凛,回到家里,陈丫儿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的,所以也就没再买丫环。陈丫儿的母亲将养了一年多,身体大好,也能拄拐下地了,但眼睛还是看不清,王况观察过,明显就是白内障,这个自己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明知道只要将里面的白内障切除了,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谁也做不了这个手术,扁鹊华陀来了估计也不行。

    唯一让王况纳闷的就是,一年多过去,陈丫儿的肚子没个动静,王况也暗中问过王凌,王凌脸红红的说是几乎每月都有十几晚有运动的,可以说是勤耕不缀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王况急,其实王凌更急,甚至王凌还怀疑到是不是自己当年在战场上受了暗伤的缘故,偷偷去找过郎中,郎中也瞧不出所以然来,而王凌就从没怀疑过问题是不是出在妻子身上,由此可见王凌对陈丫儿的疼惜。但这生育事急也急不来,因此只能再等了。

    这事王况也没法给王凌出什么主意,人家小夫妻间的事,让他们等就是了,这结婚多年才有了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又不是王凌一个。

    只不过王况和王凌不知道的是,陈丫儿和她母亲已经偷偷的去了很多趟的寺庙了,都是祈求赐子的。

    如huā和秋香两个丫环得了差使,正闲极无聊的她们,几乎一整天就是往大棚里跑,一会儿如huā跑过来报告:“二郎,那桃没动静。”一会儿是秋香跑了过来:“二郎,有只虫子去叮了。”

    没奈何下,王况只好给她们规定,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一天报告一次就够了,也不让他们多浇水,因为作为植物,和动物一样,也是需要呼吸的,确切的说,白天,它们是吸入二氧化碳,呼出氧气来制造淀粉等其他组织;但是一到晚上,恐怕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植物吸入的就是氧气,呼出的是二氧化碳了,植物需要靠这样的呼吸来修复白天受损的地方,而且这个过程主要是靠根部完成。只不过是白天一般都比黑夜长,所以总的来说,植物还是光合作用时间多,制造的氧气多过吸入的氧气,吸入的二氧化碳多过呼出的。若是浇水过多,把让根无法呼吸的话,那就很难修复嫁接的部分了。

    第四天开始,就有些苗木开始枯萎了,但还好,只是小部分的苗木,等到了第八天,两个小丫环报告说是有不少的苗木开始吐芽了,虽然只有针尖大小的一点点,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王况依旧没去看,这越看心就越急,还不如不看的好。一直等到第十二天,王况这才跑到大棚里去看,竟然有半数的苗木都吐出了新芽,这让王况大喜过望,成活率远高出了他的预期,或许,正是由于这个时代并没什么农yào的说法,所有的病虫害都要靠作物自己去抗,因此这个时代的作物生命力就更为坚强的缘故,王况是记得自己当初的兴趣小组里,嫁接的苗木成活率都没这么高的。

    不要说嫁接,就是当初要搞桂huā扦chā实验,直接在桂huā树上选定要扦chā的枝条,将下侧的皮削掉三分之一,裹上泥后,能长出根来的十个里也才一两个。

    有了这个判断,王况的信心倍增,算一算,假如一棵柰果树能收获一百斤果子的话,十几棵就是一千多斤,自己每年嫁接出二十棵左右,按五年一轮换来算,以后产量固定了每年就有一万斤的柰果,先自己卖个几年好价钱,一斤一吊那就是一年一千贯,也是个不小的收入。

    等到各州县的jiāo通都便利了,再将柰果推广了去,让大家都种上,这样果农才有钱可赚,不然jiāo通不便利,你种得再多,运不出去,还不是造成果贱伤农的局面?

    这时候修路的工地都陆续停了下来,因为已经到了chūn耕时节,不过今年大家都不担心,因为几乎每个村都分到了两到三头耕牛,加上原本各村都有那么几头,同个村的又都基本是本家,大家轮流着用,耕地的速度是快了许多。因此,修路工地停没几天,就有亭长来请示说是有村民有时候趁着田里收工早,还看得见的时候跑去修路一直到天黑才回来,这样的工钱要怎么算?

    看来要引入小时工资制度了,王况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和黄良等人商议后,便定下了一个时辰给一文半的工钱,没想到各亭长回去后又愁眉苦脸的回来说是人们不要这工钱,说是反正天光还早,闲着也是闲着,顺手就做了的事情,哪能再要工钱,再说这修路是造福万家的事,又不是说给某个大户人家修房子。民众是个个坚决不要这工钱,王况也是没招,来大唐久了,这种干活不要工钱的事情见多了,他都渐渐的有点麻木了起来。

    最后还是王况见大家都在争论不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了一句:“既然他们不要工钱,那就把这笔钱拿来修凉亭,十里修一个,另外每十里路立一根石桩,石桩立在两个凉亭的半程上,这就相当于五里一个路标,这样行路的人也能根据石桩和凉亭计算自己的脚程。”

    众人拍手称好,这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却不了这一听说路上还要修凉亭,就有商人找上了mén来,说是还要捐赠物资钱财,只为求把凉亭修大些,大到马车也可以进去避避风雨,原来他们以前赶路是没少受风雨之苦,如今要修凉亭了,这是好事啊,以后每十里就有个歇脚的处所,即便来了风雨,总归不会那么倒霉,正好走到一半就下来罢?即便是如此,那也只有五里路而已,等到时候路修的平坦了,五里路,马车很快也就赶到了,都不用一刻种的时间。所以这些个商人当然是宁愿多huā些钱,把凉亭修大来。

    这时候多huā点钱,总比将来货物在路上被雨淋个湿透的损失小太多了,一般的马车也只能挡个寻常的雨,要是瓢泼大雨下来,再好的马车也没招。

    而民工们一听说要修凉亭,那干劲就更是冲天直上,甚至到后来竟然有人mō黑还在干的。这是后话了,不提也罢。

    三月底,蒲熙亮带了几盒大约三万多个活字、字框,以及印刷好的几本书,带着剩下来的羽林军士出发了,这让那些羽林军士是高兴万分,原本以为自己等人还要等下一拨人来了才能回去的,这下又提前了三四个月。不过他们高兴之余也有点失落,这下回到长安,别想再这么吃好的了。有些特别嘴馋的就偷偷跑去问李业嗣,这轮班还能不能轮到自己,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兴高采烈的走了。

    柰果树到最后成活了二十一棵,这还要归功于秋香这个小丫头,当初王况看的时候,是成活了十六棵的,移了两棵到客栈后面的院子里,给孙铭前、林明和黄良的府上也各移植了两棵,自己院里和王凌的院里也各种了两棵,剩下的四棵全送到了王村去种。

    在移植完后,王况准备把那几棵看起来已经没指望的苗木拔了,秋香死活不肯,说是这苗木还没死透,兴许还有活转的希望,王况这才由着她去,没想到过了半个月,竟然又有五棵苗木活了过来,这才凑出了二十一棵来。于是在王村种的柰果就有了九棵,邓小三是直叫吉利,说这是九九之数,以后必定有个大丰收。

    陈大几个是听王况说过这柰果是如何如何好吃的,刚移植过来的时候,就吩咐说谁谁谁什么时候值班,一定要守好了这些树,等到成熟的时候莫非让人得了种子去,后来是王况说不要紧,这柰果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种出来,这才放心不少,不过还是吩咐了要大家严加看护,少了一片叶子都要拿当值的人是问。

    慎家派了人过来,说是他们暗中走访了下邻近的乡里,说是几乎家家户户都种上了桂huā和金桔,只不过是这都要等到三四年后才有收成,因此有人不放心,担心到时候卖不到好价钱,因此推了慎家人来问问小东家,给个准信。

第一九五章赏无可赏

    第一九五章赏无可赏

    王况已经准备明年就把辣椒的种植推广开来了,辣椒酱这两年带给王况的利润已经不少,再把持着辣椒的种植就没什么意义,还没的招人惦记,不如就将辣椒散出去,自己只要把持了辣椒酱的做法就是。

    这时候即便有人仿出了辣椒酱来,但总是不如王况做出来的,最最关键的加酒在日头下晒了发酵后,酒味早就尽去,只留得香味,哪怕是嘴巴再叼的食客也是吃不出来里面放了酒的。

    而且,这时候富来客栈的辣椒酱名气已经打响,天下只会认为王况的辣椒酱是最正宗,有几个钱的,要买也是会买王况的辣椒酱。

    早在一开始卖辣椒酱的时候,富来客栈就已经开始了培养品牌,所有出去的辣椒酱上,都有个富来客栈的“富”字标记,包括刚开始卖的椒盐上,也有这么一个标记在上面。现在是只有富来独家在卖辣椒酱,买的人或许不会察觉到,“富”字标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脑中,将来若是有其他人也推出辣椒酱,肯定总会是认为有“富”字的正宗。至于说在长安种的辣椒,今年应该就可以也做出辣椒酱来,到时候也会打上“富”字。明年开始推广的话,长安应该还有至少三五年的垄断地位,所赚应该是不少,也算对得起程处默几个了。

    当然,今年长安才开始种辣椒,王况自然也不会今年就把辣椒推广出去,至少也要给长安留一年的时间,等到自己明年推广出去,那些眼红辣椒的利润的人,最快也要到后年才能种上,而且只能是小规模的种,要形成大规模就还要再等一年,王况才不相信,自己推广出去后,那些先种了辣椒的农户会肯轻易的把辣椒种卖出去。这样就给了长安,给了建安至少有三年的缓冲培养期。

    实际上,王况想要推出去的不仅仅是辣椒一个,今后还有许多东西都要推出去,王况的想法很简单,只有让大家都赚钱了,才没人惦记着自己,反正最后自己都会推广出去,他们等上个三两年总好过得罪自己吧?而且,也只有大家都赚钱了,人们的钱袋子才会鼓起来,也才会有余钱来买自己不断推出的新东西,市场,从来就不是本来就存在的,是需要培养的。没有购买力,就永远形成不了市场。

    之所以要把辣椒推广出去,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现在王况投放在王村的保卫力量不少,可以说,几乎大部分的力量都投放在了那里,今后更重要的田黄却是最最需要人手的,而王况目前又没什么人好用,正好陈大几个基本上很少在建安lù面,认识他们的人没几个,而且当初为了保证辣椒的秘密,也就那么三两个人会来建安,其他人可以说,一年都难得来一次。而高三那边,也需要帮手,所以王况打算将陈大那帮人chōu调几个过去。

    正好,自己这个仪同司吏的待遇还没用呢,除了苗五外,还可以再给出四个典客身份,先给陈大一个,其余的人先领着个亲兵的名分再说。

    至于邓十一和邓小三这父子两,虽然说当初是报恩来给自己报信,可若要是没有他们的报信,自己现在恐怕已经沦落成为家奴了,这爷俩得好好安置才行,也不能总把他们丢在王村,建安城的繁华,基本是整个建安人都向往的,目前自己也已经有了保护他们的能力,即使邓森势力还有残余,也是不怕了。

    紫宸殿。

    上午刚下了一场不小的雨,现在天光大晴,暮chūn的日头斜斜的照得人懒洋洋的,但沐浴在日头下的两个黄mén却是不敢偷一丝一毫的懒,jīng神抖擞的四处盯着,殿里,几位相公正和陛下商议事情呢,可马虎不得。

    殿内,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几个相公都在,包括李靖程知节等几个老臣子,几乎三品以上的大员全在,都是上午下了朝,才回到家吃了饭准备眯一会就被皇帝给招进宫里来的,初时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匆匆忙忙的赶来,却见是蒲熙亮这家伙正坐在殿内,身边放着一大摞的扁平盒子,而陛下呢,正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人都到齐了,李世民示意蒲熙亮:“开始罢。”

    蒲熙亮于是起身,冲着房玄龄一拱手:“烦请房相公取一本书,任意一本,指明任意一页。”

    房玄龄瞪了蒲熙亮一眼,心道,好么,敢情某成了跑tuǐ的了,陛下桌案上的书有的是,你自己不取,反倒让某家帮你取?心里想是归想,还是上前去取了一本,随手翻了一下,递给蒲熙亮,心想,某倒要看看你要搞出什么huā样来。[本章由为您提供]

    蒲熙亮将书房老头翻到的那一页看了一遍,就那么摊开,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在边上那一大摞的扁平盒子全部打开,里面装的便是活字了。

    活字都是按照每盒六十个格子,每个格子都有相同的四个活字来摆放,排列方式就按的柳老夫子编的歌诀,用天干地支编好了号,在盒盖面外和盒盖里面都有将各个编号的字按柳老夫子编的歌诀位置写好,要找什么字,只要记住了歌诀,按歌诀找去就是了,用完后,再按编号回归原位即可。

    若是一页纸上相同的字不止四个,那就再找另一盒,有时候,一页纸上相同的字也能有十几个,但这这些都是非常常用的,这种有可能一页出现十几次的字,比如说天,地,人及常用的语气词兮,噫,也等等都有额外的多刻,另有专mén的盒子和歌诀帮助查找。

    蒲熙亮毕竟也没cào作过几次,不是很熟练,但就这样,也就盏茶工夫,就排完了。

    排完后,用软máo刷在字上刷上一遍墨,将纸张覆上,再用干净软刷刷过去,一揭,连同那本书送到了房玄龄面前:“房相公请过目。”

    看着眼前散发着墨香的新鲜出炉的书页,房玄龄瞪大了双眼,怎地如此之快?那书是某自己取的,书页也是随手翻的,这就断断没有了事前造假的可能,他使劲róu了róu眼睛,再看,没错,正是那页书,字体不同,字的大小也是不同,绝对不可能是从书上撕下的,再说了,那书还是完好无损的么。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诡异,魏老头不愧是被称为魏大胆的,一个箭步上前,把龙案上的一本奏章chōu了过来,一翻:“喏,蒲监丞请按此页再印。”本来蒲熙亮是副监丞,应该称为蒲副监的,但魏老头知道,经过今天一来,这副监就成了过去式了,干脆直接叫监丞。

    结果自然又是很快的印了出来,而且殿中众人都看得出来,蒲熙亮的手法很是生疏,死板,若要是换了个天天印书的人来cào作,这速度起码快上一倍不止。

    “陛下,大喜啊。臣以为,当重赏蒲熙亮。”长孙无忌第一个就反应了过来,站他对面的程知节白了他一眼,暗淬一口:又被臭老酸抢了先了。

    众臣子这时候也都回过了神来,纷纷附和着,这新的印书法明显是太过便利了,应该是大功一件,当然里面不乏许多世家出身的,但他们根本没想到过这个新印刷术将来能改变朝中政治格局。

    “陛下,臣不敢居功,此法乃宣德郎所创。”蒲熙亮心里也乐开了huā,作为新法印刷的参与者,这功劳是谁也抢不走的,但主要功劳却不是他的,因此口中连呼不敢。

    “宣德郎?哪个宣德郎?”大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蒲熙亮指的是谁,因为宣德郎作为低级散官,并不是只有一个的,这就如同,后世的政协委员一抓一大把一样,可以说,若是将整个大唐的所有官员都聚拢了,随便抓一把,十个里面肯定能找出那么一两个是宣德郎。

    而王况离开长安已经有半年,大家已经渐渐的淡忘了王况的存在了,因此蒲熙亮一说宣德郎,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程知节尉迟敬德和李靖几个心中透亮,这又是那个王二郎整出来的了。

    蒲熙亮离开长安去建安的事情,除了户部尚书唐俭因为当初蒲熙亮有向他备假外,其余人并不知道。甚至连长孙无忌李世民都没告诉。他也是担心若是这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万一王况到时候搞不出什么huā样来的话,这面子丢得可就够大,所以楞是谁也没说。

    “这自然是建安宣德郎王二郎了。”程知节哈哈大笑,得意的捋着胡须。

    “怎么又是王二郎?”

    “王二朗不是回建安了么?怎么蒲副监又和他搞在了一起?”这是嫉妒蒲熙亮又靠王况得了个大功劳的。

    当下蒲熙亮就说了自己当初如何为答谢王况,亲手打了一套家具送到建安,王况又是如何相邀,陛下准了自己的假去建安云云。

    这蒲熙亮真是好命,竟然连得两次王二郎相帮,不对呀,不是传说这蒲熙亮当初曾图谋过王二郎种的辣椒么,怎么王二郎还帮他?于是就有人不信了,开始盘根问底起来,这里面尤其以魏老头最是咄咄bī人,把蒲熙亮当初是如何图谋王况辣椒苗的事情全给挖了出来。挖得蒲熙亮是冷汗涟涟,心道侥幸,幸好这事陛下是知道的,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功劳没捞到,反而要落个罪名下来。

    看来这王二郎倒是不错,不记仇,这xiōng襟,只能用了一个字来形容,服就有官员心里打起了算盘,得,以后可多要去升平坊走动走动了,林家有什么地方也可以关照关照下,若是依了王二郎的这个xìng子,还愁没有回报?

    议论纷纷了许久,又回到了如何赏赐的问题上来了,蒲熙亮好办,因为他是匠官,本来升迁就快,没什么忌讳,直接提了两级,从将作副监升到将作监丞,柳老夫子也因为他编的歌诀朗朗上口,简单易记而得了个流外二等的太卜署卜助教,考虑到柳老夫子年事已高,不适合再长途跋涉来长安任职,便就让他在建安行使监督地方教学的职责。

    反而是王况让大家头疼了,王况一任宣德郎,那就是步入了文官行列,算不上匠官,虽然说这宣德郎品级不高,而且朝中几乎人人都有那么个散官在身,这样一来可以保证他们从某任上卸任下来后,短时间没了官职,也能依据散官的品级领取俸禄,换句话说,散官,就相当于说某某待遇。

    可王况才当上宣德郎还没一年,这又要升,那也太快了点。所以不光大臣头疼,李世民也头疼。这么大的功劳,肯定是不能随便赏什么银钱财物了事的,总得有个实际的表示。

    最后还是房玄龄给出了个主意,既然王二郎点子如此层出不穷,不若就让他以宣德郎代了建州别驾的缺,若是以后再有建树,那时候再来考虑是直接扶正还是另外加封。

    程知节一听就跳了起来,极力反对,他心里清楚,这个房老头,也太会算计人了,建州是下州,建州别驾只得从七品下,比起宣德郎的正七品下来,还低了两级,即便是日后王二郎想办法把建州升格到中州,那别驾也才是从七品上,比宣德郎还是低一级。

    别看这是给王况一个实职,可这就等于把王况绑在了低级别的官员行列里绑上好几年,如果王况要是在地方任了实职,那只能跟着建州诸官员一起慢慢的升,州升格后,还要考课两次合格,历经三年,才能升到和宣德郎同级的程度。这期间,无论王况做出什么样的功绩来,都没办法再破格升上来。

    相反,若是王况游离于建安的实职官员体系外的话,就不受这个限制,随时可以升级。别看说是现官不如现管,有实权的官员往往更有地位,但王况是什么人,程知节可没少听小魔王唠叨过,王况本来就不爱管事,给他散官,最是符合王况的喜好,你若给他个实官,没准王二郎就会开始怠工起来,那自己等人辛辛苦苦安排到建州的子弟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二郎升官的速度快些,又是不用管事的官,王二郎只是要个官身做护身符而已,有个名头就行。这样,他就会更加积极,建州升格就更快,自己等人的子弟也就能沾上光。

    李世民也知道,这是房玄龄等人在为上次给王况直接跳过流外,直接入品封官而提出的补救措施,但王二郎是什么人,jīng着呢,房老头你这点算盘能瞒得了他,朕看来,你房老儿这次可要得罪人啦。

    李老2考虑得要比臣子们远些,若是真按了房玄龄的提议,说不定王二郎真能如程知节说的那样,撂挑子不干了,那以后可就没这么多新鲜事物出了。这个新法印刷,可算是真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强有力的帮助,有了这个,今后就会有许多的寒mén士子买得起书,参加科举的寒mén就会越来越多,那么不用多少年,或许,在自己在位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朝中增加了大量的寒mén出身。

    不得不赏,不得不赏啊。李世民实在是头疼,怎么赏呢?再封官,肯定要招来反对,封地?王二郎本身商贾出身,再说了,上次给王村平反的土地,现在都是由他们兄弟三人继承,封官的时候又给他封了地,他不缺地。给钱?王二郎生的就是点石成金的手,还缺钱么?

    商议来商议去,楞是没个结果出来,朝堂下,尉迟敬德一个劲的冲房玄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皇帝就坐在那,保不齐他就要冲上去一顿luàn揍了。

    这真应了当初的那一句话,赏无可赏了。

    不提长安怎么为了王况的封赏闹哄哄的,这几个月,建安的学子们发现,公用书馆旁边,悄然的起了一个书局,一看名字,就知道又是小东家的手笔:富来书局。

    富来书局里摆满了书,都是崭新印刷的,有的学子一眼就认出了那字仿佛是柳老夫子的字,难道说,这书是在建安印的?建安什么时候也能印书了?

    更让学子们欣喜若狂的是,这里的书出奇的便宜,在扬州,一本一贯都买不到的《诗经》,富来书局只卖一吊钱,而印这一本书的纸张就要三十多文,换句话说,也就是富来书局只收了六十多文钱的刻印钱,娘咧,那可是工程浩大的啊,要印一本书,得多少人工刻多少版?若是有一个字错了,这版就废了,要重新刻过。

    有些jīng明的商家也发现了富来书局的书便宜,便宜到连刻版钱都不够,就想大量的从富来书局贩到外地去卖,但是,富来书局的规定让他们钻不了什么空子,一人只限买一本,而且你要买书,还得通过县里派来坐镇的两个教习的关,若是他们两个认定你买书回去不是自己读的话,那就走人,别在这杵着了,不卖

    因此,哪怕你请了再多的人来排队,还是只能买到可怜的几本而已,那些学子,自己一本书的名额都觉得不够用,怎么肯轻易相让?

    王况其实并不担心别人倒卖书籍,一本书一吊钱,利润已经很是丰厚了,现在富来书局加班加点,十几万的活字,十几个人同时印,每人只负责那么几页,一天印个几百本不成问题,若真要是好卖,再加人手,一天上千都能做到。天下读书人毕竟有限,你再贩卖,最多也只能前期给你利润而已,后来等到大家都发现了建安书便宜,都蜂拥而来,那些商人也就无利可图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要给那些搞雕版的人一个转行的时间,王况恨不得一下就把他从长安带来的书每样印上个几万本来。但这样一来,全国就该有很多人一下就失业,这个冲击不小。现在规定了一人只能买一本,也就延缓了建安有便宜书的传播时间,或许,都不用等到这里的消息传出去,长安就已经有了大量的便宜书卖了,长安的各地学子不少,经过他们口口相传,应该就没多少人把注意力放到建安这里来。

    正如王况所料的,那边怎么封赏王况还没个结果,长安的东西两市一下就冒出了两家书局,时间正是蒲熙亮回到长安后的第二个月。两家书局卖的书价格只比王况的高一点,他们的计算方法比较科学,按字的多寡来算,不像王况很随意的就定了个价格。

    李老2一得到活字,当下就让蒲熙亮召集了人手,一百多个匠人一起动手刻字只huā得半个月时间,就刻出了二十多万活字,再半个月时间,就将各种常用书籍都赶印出了上万册,这速度,是王况想得到却一直没办法的。

    这两家书局都明晃晃的打着国子监的招牌,李世民也怕有人投机贩卖,更是下了严令,每本书后面都印制了价钱,只要有学子买到的书价格和书后面印的不一致,便可报官,彻底的杜绝了投机取巧商人的路子。这也是王况做不到的。

    短时间内,长安有便宜书卖的消息经由游学的学子或是各地行商,尤如cháo水一般的速度,以长安为中心,向四处蔓延开来,不到一个月,洛州就得到了消息,再过一个月,杨州也得到了消息,一时间,各地学子是纷纷打点行装,奔赴长安,后来史上称这一年为游学之年。

    自然,当后来人们得知这便宜的书是出自于陛下的手笔,学子们个个是感动涕零,尤其是那些以前买不起书的寒mén士子们,个个发狠,要学得治理天下之能来报效陛下的恩德。

    在这点上,不得不说,李老2还是考虑到了王况的安危的,所以并没让人传出去说这活字是王况所为,当日在朝堂上的所有官员都被他告诫了一番。

    而那些官员呢,因为从蒲熙亮的述说中,推测出了王况是个很喜欢送功劳的人,条件只有一个,只要你对他好就成,哪怕你以前对他有什么成见,只要能改了,那就行。基于这一点认识,他们自然也就不再愿意冒了得罪王况的险来,万一哪一天,王二郎又有什么东西出来,自己也有那么点机会的,不是么?

第一九六章 不可思议的圣旨

    第一九六章不可思议的圣旨

    王况这个时候其实已经不在乎李老2会给他什么封赏了,基本上,回到建安后半年多的运作,他在建安的地位已经是牢不可破,不要说别的,仅凭了个卖便宜书这一点,建州学子就铁定站在他这边的,谁要是传出什么对王况不好的话来,建州学子们的唾沫淹都要淹死他。3∴35686688

    还有建州的商家,他们都得了王况的承诺,等到秋后,愿意种辣椒的都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从富来商行这里买到辣椒酱,不贵,一两种子只要一贯,买回去后,随时有问题,随时都可以到富来商行请教。

    因了沿路个亭民众的踊跃,唐兴到建安的路修已经基本修完,从建安去唐兴的商人也比以前多了起来,他们发现,从唐兴到建安,两百多里路,即便是载满了货物的马车,早上早点出发,一路上慢悠悠的走,天擦黑就可以到了,和以前那样紧赶慢赶还需要在屗上住一晚相比,少了一晚的住宿费用,节省不少,这时候的运输费用大头其实就在人力上,沿途住宿吃饭huā费不少,别看这两百多里路省一晚,就按一个车队五辆马车,加上五个赶车的车夫,押货的伙计,加起来至少得有二三十人,连吃带住,加上马匹的草料等等,这么个小规模的车队一晚的huā费就要两三吊钱。

    而且,因为当天可到,等于说,一年里,只要有足够多的货,那一年就可以多跑一倍的次数,这中间的利润差可是不少。

    因此就有商人盘算着,是不是再鼓动鼓动下使君,把从建安到延平,唐兴到须江的路也修上一修?如是一来,便可北上扬州,南下福州(福州一称是开元十三年才有,本文提前,因此时福州称泉州,后改闽州,最后才定为福州,为了不给大家带来困扰,直接就按开元后的称呼,和现在的称呼更接近)取海路便可一路直通漳泉岭南。不过盘算来盘算去,却是发现,若是想同时修这两条路,费用不少,而且因为有了唐兴到建安的榜样在,这修路费用,说不得又要捐,才捐了没多久,实在是无力再捐了,只好先忍着,先看看能不能把从建安到延平的一百多里路先修好。

    但是问题来了,建州下辖建安,瓯宁(含今南平,顺昌,沙县等地,后部分与建安合并,始称建瓯),建平(今建阳,含今建阳,武夷山,光泽),将乐,绥城(今建宁,泰宁县)唐兴六县,是唐时地域最大的州之一,若是武德年间,福州未从建州中分出,建州就是唐时第一大州,范围几乎囊括了如今福建省全境。不是光光建安的商家们看到了修路带来的便利,整个建州都看到了,因此各地都有修路的打算,都想按样板路的样子也搞捐献。

    建州的经济也才刚刚起步,人口并不是很富足,哪来的那么多劳动力修那么多路?因此上,各县是吵得不可开jiāo,最后都想到了王况这个始所佣者身上,让王况给出个主意。现在各县找王况拿主意已经是理所当然了,整个建州的官员,目前除了黄良和李业嗣外,就王况的品级(爵位不算)最高,不找他找谁?谁都知道说服了宣德郎,那么使君和镇将那里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王况也没的办法,但考虑如今的延平虽然只是个小镇,但却扼守着闽江,从延平就可以弃陆路改水路而下直达出海口,建州几乎所有行商往南都要取道延平;而唐兴也扼守着建州往北直通扬州金陵的咽喉,而且一到须江,沿途山少平原多,也好走了许多。因此这两条路才应该是当务之急。[本章由为您提供]

    至于说其他路,先只能放一放,等到其他时间劳动力有了闲后再来想办法,经王况这么一分析,大家也就都不吭气了,实情就是如此,总不能无理取闹罢?最后商定了修路的顺序,先集合全州之力,把唐兴到须江的路和建安到延平的路修好,至于在须江境内的路段,由刺史黄良出面找衢州刺史说合,有之前王况分给须江县令剿贼的功劳,再加上若是这条路修好,往来过路的行商也能增加不少,能为须江县带来不少收入,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因为目前的扬州一带就是江南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商人们往北的比往南的要多很多,所以才选这条路为最优先的路,而南下商人虽然不是很多,但许多商品却是只有岭南一带才有,也是不得不修。

    排在第二位的就是各县通往建安的路了,只要这些路一修好,各县从此以后往北行取道建安去就要便捷许多,修路的顺序一定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好班,照例是各商家捐献钱粮,等到秋收后农闲时再动工修路,这时候的捐献就比之前要多了许多,先前修路主要还是建安商人捐献为多,现在则是全州的商家一起行动起来,最后捐献的钱粮让王况都有一种把樟元山和仙霞岭各打个隧道的想法。不过这也太不现实,这时候的技术,想要打通隧道,没个几十年是不行的。

    等到以后,经济上去了,人口渐渐的多了起来,各县就可以有能力,自己和相邻的县商议好,把各县之间的路再修上一修,如此一来,整个建州的jiāo通格局也就基本确立了下来。

    事实上,建州的jiāo通算是江南两道里最为不便利的,西面有武夷山,北面有雁dàng山,南面有戴云山,这三条山脉又相互连通将整个建州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有东南角留了个延平这个缺口。所以建州一直以来经济都不是很发达,要不是有条闽江可以直通大海,走海路往岭南的话,建州几乎就不会有什么外地行商往来。

    不过这个情况很快就会得到改变,只要从须江一直到延平,路宽且平,那么取道建州走水陆往南的商人就会逐渐增多,物流的力量是很大的,只要物流畅通,想不发达都很难。

    还没到秋收季节,须江县令就回了信来,说是愿意负责须江路段的修造工作,条件是宣德郎要优先给须江商人提供辣椒酱卖,他还不知道王况已经准备把辣椒种植推广开了,一听这信就王况乐了,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那些商人出的主意,辣椒酱产量就那么多,全国各地都有人来,所以富来一直都是按地域分配着卖的,想必就是须江商人不满足于他们现在的份额了,当即让林明回了信去,若是须江路段能按建州境内的标准修而且能保证明年的chūn耕前完工的话,别说辣椒酱,当地捐款前几名还可以得到辣椒种子。有了这个条件,还愁他们捐献不踊跃?

    很难得的,入秋后,王况竟然见到了有史以来最为不可思议的圣旨,一个皇帝,竟然跟一个小品级的官员用商量的口wěn?王况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圣旨又是徐国绪这个吃货带来的,连着小六子也跟了来,说是想念小姑丈的做的菜肴了,就壮着胆子跟皇帝请命说是要跟徐少监一起出这趟差使,没想到李老2想也没想就准了。

    圣旨的内容只有两个意思,一个是问王况是不是有空再去长安一趟?另一个就是问王况想要什么封赏。可以说,通篇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式,就连徐国绪当初一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是他,即便是程处默也是目瞪口呆,直叹:二郎太妖了,太妖了。

    前前后后想了一通,王况也就明白了李老2为什么会发出这么一道不伦不类的圣旨来,一个是他想王况去建安再帮长孙皇后调理调理,但又担心王况在做什么重要的东西,万一正是紧要关头,一下打断了进度,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才问王况有没时间,从这点上看,长孙皇后的身体最近应该不错,属于可去可不去的,但李老2毕竟是放心不下,还是想让王况去瞧瞧。

    结合徐国绪把最近朝堂上为自己封赏的事吵得不可开jiāo来看,第二条,那就是自己才得官不久,想必是朝堂上商量来商量去,实在不知道怎么给王况一个赏赐,这才来问王况自己的意思。看来李老2也知道自己是个懒人,不想管事的么。

    不过对于房玄龄,王况倒没恼他,换个角度,假若是让王况站在房老头的位置来考虑,王况也会提出差不多的意见,这就是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和个人喜好恩怨无关。相反,王况还是有些佩服房老头,能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难怪他能如此深得李老2信任。

    去长安嘛,王况暂时不想去,他和林小娘子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冬,这要一去了长安,那恐怕就要过完年才回来,后世打了几十年光棍的王况可不想丢下小娘子走了。

    借口很好找,就说自己正忙着要给皇后做桂huā和金桔就是,不过对于长孙皇后的饮食,倒是可以给她添上一样,青海一带不是前几年就打下来了么?那里虫草应该不少,就让皇后多吃点虫草就是,王况不是医生,不知道虫草能治什么病,但有一样后世人人都知道的,虫草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力,有这点就足够了。

    至于封赏,嗯,这点倒是可以做做文章。

    前段时间,王况闲着无聊,跑到林明那里翻看了下县志,发现县志上并没说王村是什么时候有的,只说王村人大多是晋隋时迁移来此,这就给王况提供了个造假机会。他唆使林明把王村人的来历上添了一句有部分人氏是从福州迁来。林明是知道田黄的,王况一说他就知道王况打的什么主意,反正自己还要在建安呆好几年,有自己在,过得几年,这字迹淡了,老了,谁也看不出来修改的痕迹,因此也就帮王况改了,而且他做得更为彻底,说是要重修县志,整本县志全重新编了一遍。

    从前朝天下大luàn到本朝建立,几十年里,人员流动频繁,有时候许多地方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官治理,许多地方的县志都已经遗失,谁会再去详细考证?只要王况再想办法把福州(此时实际称为闽县)县志给改了,两边一对照没有矛盾的地方,那就坐实了王村人有一部分是从福州而来了。

    黄大早已经探听到田黄产地回来了,又被王况派去寻机做那修改福州县志之事,修改县志并不难,一般不会有人闲着无聊翻看的,只要使了些银钱就能做到,更何况王况要改的只是一小支族人的祖籍而已,并不妨碍当地任何一方的利益。如果顺利,等黄大回来证实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就可以要求李老2说,想要回祖上的地块,就不用再等着高三慢慢的买地。要回祖上的地是念祖之情,念祖之情是理所当然,若是一个人不念祖,反而要被世人唾弃,说此人不孝,当不得重任。谁又能想到王况竟然造假呢?竟然是为了田黄而去的呢?知道王况要回“祖地”,也只会赞王况是个有孝道之人,没人会想到其他地方去。

    徐吃货已经升为内府少监,本来内府就没少监,徐国绪是一直以副监之职行使少监之责,现在也算是名正言顺了。虽然王况并不在意官位高低,但这也是让他吃味不少,为什么别人升个官就那么容易,轮到自己了,就那么难呢?

    小六子来了建安,因为他是林翰的义子,少不得要住到林明府上,这一住可不得了,第二天就咋咋呼呼的跑来说三白是祥瑞,王况这才想起来白sè的动物在古代可都是祥瑞来的,幸好自己穿过来的时代是李老2统治的时代,李老2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大兴趣,自己也用不着把小白金丝猴给送进宫里去。

    三白的tuǐ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如今是活蹦luàn跳,不过说了也怪,只有王冼王况和林小娘子可以抱它,旁的人想要伸手去抱,如果熟人还好,三白最多就是逃得远远的不理会,要是生人的话,手就要被三白给挠出几个血口子出来。

    石膏固定伤tuǐ的法子王况也早就告诉了李业嗣,正好年初的时候,有猎户从山崖上摔下来,命大,只摔断了胳膊,李业嗣也就见证了石膏固定法的好用,已经上报到朝廷了,只不过如今天下承平,西北的战事也停了,一时间没法子验证石膏固定法的便利,所以朝中对李业嗣也没什么封赏下来,倒是据徐国绪说,赢老头几个一听说石膏固定法是从建安传报上来的,就跃跃yù试的四处探访有谁断胳膊断tuǐ的,想试着用这法子,结果闹了个灰头土脸的,大家身体好好的,谁愿意断胳膊断tuǐ啊?赢老头他们一去打听,就被人认为是咒自己断胳膊断tuǐ了,肯定没个好脸sè,这还是念着他们是太医,要是寻常郎中,说不定就给告到衙mén去了。

    徐国绪带来的消息很多,有林荃淼已经被派到太原去当了个佐史,流外二等,这还是沾了王况的光,吏部官员因着想结jiāo林府,就把他给派到太原这个龙兴之地,平白的把林荃淼提了一级上去,不然派到其他州县,那就是流外三等的官。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唐时的官员任命有着很活的空间,同样是封官,柳老夫子只因编了个歌诀就得到流外二等的官,而林荃淼中了探huā也才流外二等,至于说那些豪mén大阀子弟,当官的虽然和寒mén子弟一样都是流外,但升官的速度飞快,一升就是入品以上。这些全凭了皇帝的喜好和朝中各势力的力量对比来衡量,没个一定的章法。要说有章法,也就是皇帝有皇帝的章法,豪mén世家有豪mén世家的章法,普通人家有普通人家的章法而已。

    徐国绪带来的消息里还有如王况预料的,长安已经有人开始仿制椒盐了,但味道都不如王况nòng出的好,所以目前还是林家商铺里卖的椒盐最多,基本天天都供不应求。

    自然了,像什么皇宫里如今也起了个大棚,就等着天气转冷后开始种菜蔬了,林家所在的升平坊还是那样mén庭若市了等等消息徐国绪都带了来,不管王况爱听的不爱听的,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他拉着王况絮叨了半天,全倒了出来。

    徐吃货一边絮叨个不停,一边给王况数起来,谁谁谁托他带了贺仪来,说是怕王况会在建安完婚,他们赶不及,所以就提前送了来,基本上,上次林府大宴有参加的中低层官员都有送,知道王况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送的东西也基本都是这些为主,有种子,有果实,有西域流传进来的玩物等等。王况一一过目后,却是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但人家送了来总归是一片好心,说不得,只能回头让长安那边给回个礼。

    其实王况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全是幌子,他总不能说,喏,某喜欢大食国产的胡萝卜,你们去帮某挖上几棵来这样的话罢?某喜欢大洋彼岸一种长在树干上的叫可可豆的东西,你们飘洋过海去帮某搞来罢。

第一九七章徐国绪的真正任务

    第一九七章徐国绪的真正任务

    王况就一直很纳闷,胡萝卜的原产地按说离中原并不远,为什么会一直到了十三世纪才传进来?只是王况个人并不大喜欢吃胡萝卜,所以他才懒得派人去寻,不要说王况个人不喜欢,就是后世,也没多少人真心喜欢,在寻常百姓餐桌上,它就是属于可有可无的一种,菜市场上任何一个摊位,胡萝卜一定是销售量最小的品种之一。TXT电子书下载**或许,正是因为胡萝卜的味道并没什么独特之处,这才很晚才进中原罢。

    巧克力是好东西,可这个比起辣椒来要难上万倍,所以王况并不抱幻想说能搞到可可豆,能提前八百多年有辣椒,他已经很满足了。只不过是既然大家都要送他东西的话,莫如让他们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兴许能有些新的惊喜也说不定,只是这几年来,并没被王况发现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欣喜的。

    提前给王况送贺礼,不用问,肯定又是程处默这个大嘴巴四处漏风了,年初孙铭前瞒着王况,跟林明敲定了年底就要给王况完婚后,林明就给长安送了信去,王况都能想象得到程处默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一定是搂了林荃淼的肩膀:“小淼淼,给某说说,你那小姑姑什么时候和二郎完婚啊?”几瓯酒下肚,林荃淼肯定就不知天南地北的全倒了出来,然后程处默就开始四处的乘机给众人敲边鼓,尤其是给他老头子敲,好借了给王况贺礼的名头,给王冼搞点什么好东西。

    还是二子幸福啊,对二子来说,只要自己不倒,他面前就是坦途一片,许多事情根本都不需要自己出面,程处默和尉迟保琳这俩活宝就能帮二子摆平了,这俩活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二子好得都能让他们的老爹喝起干醋来。

    他们喜欢二子,其实本身和王况并没多大直接关系在里面,要有,也就是如果没有王况,他们就不可能见到二子,没有王况,也就没有现在这种招人喜爱的二子,可以说,二子的xìng格已经完全被王况影响了过来,思维跳脱,天马行空,又彬彬有礼,成天脸上挂着的就是学了王况的招牌微笑。再加上最近几年的将养熏陶,几乎就没几个人见到二子能不喜欢的,甚至于程处默当初还鼓动王况,进宫的时候拉了二子进去,没准能尚个公主回来。

    二子绝对有勾搭一个公主回家的潜力,这点王况一点也不怀疑,但是驸马爷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想想看房老头的儿子和臭老酸的儿子将来的悲惨遭遇,王况是坚决不可能让王冼尚个公主回家的,自己在家当家作主多惬意,还要招个“婆婆”进mén?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再说了,王况自己不做娶个三妻四妾的打算,有个林小娘子,顶多再加上个小芣苢,他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小芣苢不是以通房丫环的身份跟了过来,王况考虑都不带考虑一下的。但他可是知道,王凌现在就已经在为帮王冼以后纳上几房做准备了,要是有个公主在,别说三妻四妾,想纳个妾都没mén。

    也幸好王凌自己有过“恋爱”经历,家中没了其他长辈,又是王况当家作主,否则王冼想和三丫头订婚,那是不可能的,以前是不觉得,现在可就是身份悬殊太多了,若是家中有其他长辈在的话,肯定是要大闹一番。不要别人,若不是王冼订婚对象是三丫头,孙铭前肯定也会引经据典的极力反对,当然了,三丫头是孙韩氏的外甥nv,那又是另当别论了,féi水不流外人田么,王冼娶了三丫头,孙家和王家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亲戚了,而不是以前只是个称呼而已。倒不是说孙铭前不信任王况兄弟,而是他在意外人怎么看的问题。

    徐国绪不光是带来了这些贺礼,顺便着把柳老夫子的任命也带了过来,一个流外二等的官员,品级太小,值不得李老2下圣旨,直接吏部发个文,破格录用就是了。

    接到任命的柳老夫子自是涕泪jiāo集,他可从没想过,自己早年屡考屡败,老了,没再报一点希望了,却能落个流外二等的助教来,这已经是和县学的学正平级,再往上就是州学博士了,不过柳老夫子也明白,恐怕今后能不能再升上一级两级的,那就靠王二郎了,因此心中发狠,无论如何也要对王冼倾囊相授,即便是自己升官无望,能培养出个栋梁之材来,那自己也算是个名师了,如是一来,自家儿孙今后出去也有脸面。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若是王况的建州升格计划能成功,他也就会自然的一跳就跳到入品,学正和博士这一套教育系统的官职,实际上是独立于县之外的,有事都是找刺史汇报,县令只有监察权而无行政权。

    因为王况之前就跟孙铭前说过,徐国绪算是自家兄弟,又和孙嘉英是熟得不能再熟,因此这几天徐国绪都是吃在富来客栈,由孙嘉英亲自下厨整治的,把个徐吃货吃得是红光满面,满嘴流油,直夸孙嘉英如今的手艺已经不输二郎,所缺的只是二郎那千奇百怪的想法罢了。

    孙铭前听了这话大是喜欢,心中多年的积郁一扫而空,对他而言,没什么遗憾了,俩小子,从前几年的无所事事到现在一个厨艺上有了成就,一个跟着黄大习武,而且今后的前程都已经安排得妥妥的,接下来就看这兄弟二人自己的造化了,二郎已经扶他们上马,这怎么策马,那总不能还要人帮罢?因此这段时间总是念叨着祖上显灵了,却被孙韩氏淬:什么祖上显灵,分明是二郎的功劳。

    徐国绪这次来其实还另有任务的,一个任务就是因为王况年初送去的桂huā和很是得皇后喜爱,不光是皇后,那些有得到的大佬们都是直呼这桂huā简直就是上天所赐的珍品。因为闻着桂huā香,所以李老2就动了心思,想看看能不能移植几棵到皇宫里去。

    当然,李老2也不想劳民伤财,所以他只想移些幼树过去,但心里没个准,又不知道桂huā在长安能否成活,所以就派了徐国绪来,看看王况有没什么说法。

    桂huā能不能在长安成活,王况没试过,不敢说死了,但是他却是知道,后世沪杭两市是曾经huā了巨资几乎把浦城的丹桂都挖绝了的,但是最后几乎全死光,没种活,可以说是典型的屁股决定脑袋的决策,白huā不少钱不说,还làng费了丹桂这一巨大资源,搞得第二年桂huā价格大幅度攀升。

    长安可比沪杭两市偏北冷多了,气候也干燥许多,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气候,这桂huā未必能活,但没试过也是不知道,所以王况也不好说,但是他却知道,丹桂只要一离开了唐兴,就不再是丹桂了,其形,其sè,其香都会有很大变化。所以,即便能种得活,也只能是很普通的桂huā。

    徐国绪很小心的把王况说的都拿纸和笔记录了下来,当然皇帝jiāo代的差使那还是得办的,好在今年已经有很多人都有种,幼树多的是,给点补偿也就是了,这不成问题。王况差了个人去送信给慎戥就能办妥这事,只需要徐国绪回长安的时候,路过唐兴取走就是。

    徐国绪还有个任务,那就和王况是有关的了,李老2对一下子那么多的贵勋子弟涌进建州,终究是很好奇的,就一心想看看建州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人,但这些派来的勋贵子弟也有什么事也都只跟自己家族里的说,这几家又都自己瞒着,什么也不肯透lù一点出来。

    而李老2唯一安chā过来的两个眼线,长孙煜和李业嗣的回报又是很简单,无非就是去年办了个流水大席,这是民间自发的,挑不出什么máo病,另外修路的事情,这也很平常,哪个州不修路?再说修文庙,这个值得上报么?中原各县哪个县没个文庙什么的?也只有建州偏远,人家现在不过是在跟上步伐而已。

    倒是公用书馆算是大事,给寒mén士子提供个免费阅读的所在,可这似乎和这些勋贵涌到建州也搭不上边吧?这些人哪个家没有书房,哪个家里不藏是百八十本的书,犯得着跑建安去读书?

    因此李老2看来看去,建州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常,挑不出什么地方能吸引了那么多人宁愿降一级也要过去的理由。因此就趁着徐国绪来建安,让他多呆一段时日,多看看,多听听,好回去禀报。这,才是徐国绪此行的最主要任务,因为他和王况关系好,李世民就料定王况很多事情不会瞒着徐国绪,是最好的探听人选,所以才派了他过来。

    至于说王况会不会隐瞒什么,李世民倒是无所谓,一个不贪恋长安荣华富贵的人,一个不贪恋夜光杯的价值的人,在他眼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于国于民大不利的事情的。即便是王二郎要隐瞒,那也大概是他现在没什么把握而已,一有了把握,还是会都抖了出来的,活字不就是个例子么?他李世民要的,不过就是满足下好奇心而已。

    其实也怨不得长孙煜和李业嗣的报告简单,实在是在这个以农为本的时代里,他们受到的教育从小都是以农为本,而且朝廷历来的赋税收入都是农桑占了绝对的大头,谁能想象到王况修路是为了利商?能想到办流水大席是为了以后搞成赛会经济而做的铺垫?能想到建文庙修广场是为了以后比赛有场地可用?能想到办公用书馆和发售便宜书只是为了解放人们的钱袋子?

    还有许多王况在做却没有说的东西,比如说鼓励唐兴人大量的种桂huā,这是为以后桂huā能行销天下而做铺垫;比如说将要推广的辣椒种植,同样也是为了以后去赚建州之外的人的钱;还有椒盐所带动的竹雕业,桂huā将来可能带动的烧瓷业等等等等,这些从单个来看,作用不是很大,但一点一滴的汇聚起来,那对建州的影响几年之后就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些,不是他们这些没有任何经济学概念的人所能观察出来的。

    不过,既然皇帝没让徐国绪早回去,所以徐国绪也就很是安心的在建安住了下来,这多好啊,有兄弟陪着,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气候又宜人,让徐国绪就这么一直住下去他都乐意。

    正好,今年王况所期盼的石面台球总算是完工了,去年做成的木面台球,王况只玩了一次,就没想再玩,那球滚的都不是直线,而是弯弯曲曲的,玩得很是不爽利,因此就耐着xìng子等石桌面做好。这次徐国绪来了就拉他感受一下,等回长安的时候,再带一张球桌给程处默,看能不能影响到那些个纨绔子弟也喜欢上,这可比投壶什么的好玩多了,投壶只要考虑技巧,这不光要技巧,还要算计。

    桌面是huā了好十几个工匠在那灰岗岩矿上直接一凿一凿的用了半个多月凿了下来,一共凿了三块,结果运到建安就裂了一面,没办法,路面再修,也是不如后世的平坦,车轮又没有减震。不过这个倒是给王况想到了在后世曾经听那个学农的同学说的南靖的雨林里有一种树藤,其胶的质量比橡胶树的还要好,只不过是产量没橡胶树高而没什么群体经济价值而已,但是,自己若是搞来的话,做为密封用的胶,也不需要多大量的产量,或者说,用来给自己打造一辆舒适的马车,那还是足够的。

    因此上,前两个月,王况就派了人去寻找,那藤很好找,估计问问当地人就知道,这种藤一般都是成板状,而且往往一长就是从这个山头长到那个山头,特征非常的明显,割胶的办法王况也都说清楚了,现在就等他们回来了。

    做台球桌面的石头运到建安,是由王五带了几个徒弟负责磨平的,光磨平一个石桌面就huā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让王况想不到的是,后世钳工用的jīng研平面的方法这时候早就已经出现了,王况毫不怀疑,这张磨出来的桌面的平面度绝对不输过后世磨chuáng磨出来的。

    算上来,一张台球桌,连运费,连工钱,足足huā了王况好几十贯,这还不包括王五的磨石面费用,王五是不会要这工钱的,王况也不矫情去跟他算,以后给他在建安开个珠宝铺子就是了,现在建安人流量还是不够,有钱人也不是很多,暂时开不了珠宝铺。

    如果把所有的能算上的费用算上,一副台球连桌的本钱就要上百贯,再加上房间的布置,地面的加固,想在家里安个台球桌,没两百贯下不来。这不是一般小富人家能承受得起的费用。

    不过嘛,若是以后台球运动能推广起来的话,倒是可以举办下比赛,又能给将来建安的赛会经济添个筹码。

    没两天,徐国绪就mí上了台球,一直担心以后到了长安没的玩怎么办,后来听王况说让他运一张桌子去给程处默,这才兴高采烈起来。台球的魅力,那远不是投壶这么简单的游戏所能比的,所以徐国绪的表现,王况也是在意料之中。

    反正李世民也没给徐国绪下什么死命令说一定要探听到何种程度,所以徐国绪也就偷了懒,有什么就问王况,最多就是找下李业嗣,让他做个旁证而已,天高皇帝远,他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辣椒其实早在夏末就已经陆续有红的了,因此一般要送到长安的辣椒酱都是夏末就开始做了的,等到有辣椒成熟了,晒干了,第一批的辣椒酱也已经做得,因为今年长安种的辣椒还是产量不够大,做辣椒酱是不够卖的,所以还需要从建安再运一批过去,等到明年,就不再需要了,长安的产量就足够长安的市场需求。

    这次王况特地让孙二和李大胆两个人押运,让他们也去感受感受下长安的荣华富贵,他们要一直呆到明年开chūn后才来,主要还是需要在林家铺子和建林酒楼锻炼下,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下大场面,不然一直呆在建安,眼界开阔不起来,一碰到大事就会畏首畏尾的,当初讹了蒲熙亮的例子还摆在那呢。

    几乎是孙二他们上路的同时,孙铭前就开始张罗着王况的婚礼了,日子已经敲定好,林家的嫁妆去年就已经跟了林小娘子一起过来了,房间什么的都已经准备一新,就等着林翰到了建安,日子到了,就给王况完婚。

    结果这段时间王况又开始郁闷了起来,林小娘子又被林明用了婚前不适宜见面的理由给禁足出不来,这个理由充分得连林小娘子都没法反驳。

    好在有三白在,三白也是机灵,竟然学会了帮王况和林小娘子传递书信,通常是林小娘子让三白递封信出来,里面全是小nv儿家的情话,然后呢,王况很不识风情的,只让三白带了吃的回去,究竟三白是真的通灵了呢,还是说它是为吃的所吸引,王况就不知道了。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808/ 第一时间欣赏食王传最新章节! 作者:小灰雀所写的《食王传》为转载作品,食王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食王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食王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食王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食王传介绍:
喜爱美食的王况,莫名其妙的穿了....成了一个乞丐。 ??? 文不会吟诗做对,武不会刀枪棍棒,又没记得穿越族必备的大杀器--各近现代工业品的配方。。。怎么办? ???食王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食王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食王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