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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易鼎txt下载     易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决意(上)

    洛阳北城,走卒云集,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刘朝又坐回了马车里,心中思潮翻滚。

    洛阳帝都,果是名不虚传,不过现在金陵也不逊色。

    据说现在去西秦的航线已经确定,一两丝绸就能兑一两黄金,还有茶叶和瓷器,都是西秦需要的货物,一船货就能换半船银子,今年海关收的滚滚都是银块,回库就融化了变成银圆。

    洛阳繁华,皇上取得的话,就不知是不是重迁到此。

    “大人,到了。”有人打断了刘朝的思考,刘朝带着淡淡笑意,一双丹凤眼,向外瞥去:“让人先过去寻个好位子。”

    “小的已打发人过去了,请大人放心。”

    因在着外面,刘朝来的这些人,都直接称刘朝为“大人”。

    大人这可大可小,就算一个九品小官也可以称,因此并不显眼,而且刘朝穿着相对朴素,随行的随从不少,穿戴做了些变化,不让人看出特别来。

    北城这边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新开了一家明珠坊。

    虽是中下层百姓居住的地界,开在这里的享乐的场所,却还是不少。

    说到底,还是从事这等服侍人行当都是贱业,房子装修的再华丽,也不可能被允许开在官员所聚居的区域。

    这座明珠坊,应是有些势力的人,假托手下之手开起来,只从这里这样大的规模,在这市井之地还能开的安稳,生意兴隆,可见一斑。

    刘朝所乘的马车行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行了半柱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听着外面传来随从的声音,刘朝睁开眼睛,一掀厚厚的车帘,从里面跳了出来。

    随从忙搀扶着他,刘朝淡淡的说着:“不用了。”

    虽一副文人模样,其实刘朝自幼也是习过武,骑**通,岂会连车都下不来?

    因着他生的俊秀,翩翩公子模样,往来的一些人,不住的将眼睛往他身上瞄,让刘朝笑容略收敛了一些。

    抬头去看,坐落在眼前的这座三层楼阁,不算极为的华丽,却很是雅致,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引人注目了,在楼阁的最上面,有着一面匾额。

    “有些意思。”刘朝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书,说着。

    “大人,位子已经备好了……”随从提醒的说。

    刘朝收回目光,向里走去。

    走进去知晓,这里格局,是三层直通到顶,在一楼有着一座高台,应就是进行演出的地方。

    二层三层,中间与一层是通着,只周围一圈走廊以及房间,将高台围住。

    刘朝一进一层,靠门几桌短打装束的男子,将目光投了过来。

    见进来的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看穿着,并无特别,又将目光很快收了回来。

    这几人怕是这楼里所雇的打手了。

    这地方雇佣的打手,多半是当地的混混,地头蛇,给了他们足够的赏钱,又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们在这里坐着,帮着生意了。

    只不过,他们平日里只是在旁待着,遇到事情,方会出手。

    刘朝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随从紧紧跟着,在左右保护,一行人到了二楼的一处雅间坐下,楼下这时已经开始有人起哄了。

    向高台上望去,有着几个耍着把式的人在逗趣着。

    这里有着酒菜的,让随从叫来伙计,要了两桌酒菜,一行人在这里吃喝着。

    说是隔间,其实不过是隔着一层木板罢了。

    隔壁说话声大了,可以听的清楚。

    这一行人自不敢胡乱说话,这里很是安静,刘朝刚喝到第二杯酒的时候,隔壁的几个男子,喝的有些多,从念叨家里的琐事,谈论这洛阳来使之事。

    本地的百姓,自是心向着郑国公,几人所说的话,让刘朝周围的人都脸色不是很好看,被刘朝手势阻止了。

    刘朝面无表情的继续喝着酒,听着隔壁的议论声。

    不一会,台上又有了艺人出来表演,几个人一同翻着筋斗,做着各种杂耍,比口技逊色不少。

    下面坐着的人,看着,吃着酒菜,说说笑笑。

    “大人,洛阳城都在议论来使的事,这似乎有点不妥!”

    “你我是什么身份,还想左右了国公不成?”有人斥责的说着,看样子正巧也是个官身!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在想,这满城议着,也不是事。”立刻有着谦卑的回话:“是不是打个招呼,禁说这事?”

    “罢了,你所想的,其实我也有所担心,这次回去,将所见所闻一同报上去吧,总不能这样让满城喧哗,议论纷纷!”

    他们说着,周围几桌说话声,渐渐大起来。

    这时的民风,没有地球上明清严谨,百家学说,这时还有一些残余影响,并没有完全断根了。

    虽是乱世,许多学说却流传的很广。

    因此哪怕是乡野中,也不乏议论国事。

    这里,本就是三教九流皆有的地方,不同想的人,反应不同。

    虽说“天使”到了洛阳,普通百姓并不知道来意,但在一些有心人的消息渗透下,不出几日,洛阳城的上上下下,相继知道了这件事。

    连最寻常的百姓也知道了来使的意思,洛阳的人纷纷议论着。

    “……虽说洛阳是一座大城,原本也是帝都,但终是一城一州罢了。与平定南方各郡的大成朝,不能相比。”

    “你们思量一下,大成朝昔日平定的地方,哪一个不是有着数万精兵?可还不是被一一平定了下来?”

    “现在占了半个兖州,可半个兖州刚刚被攻打下来,人心不定,百废待兴,只是不朝里面扔银子就是善事,还指望着这半个兖州抵御外敌?”

    “反正郑国公又没有称王称帝,大成天子对归顺他之人一向优待,降了的话,这郑国公的帽子说不定不但能保住,还能在新朝转正,我们这些百姓,也免了战乱之苦,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对极,正是这个理!”

    “此话有理……”一些人听了,点头称是,说到底,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并无多少区别。

    话音才落,有些人听了立刻有些急了:“郑国公拥兵十万,虎视四方,为什么要降了南朝?就算不可战,也未必定要归顺南朝,不是还有胡人吗?”

    结果,话一出口,这人立刻有些后悔了,只因周围人看他的目光立刻起了变化。

    “说了半天,原来是胡人派来的狗!某家在并州的亲戚,一家十几口都死在胡人手里,莫非你要害我也落得这田地不成?该打!”有大汉听到这里,再忍不住,一拳揍倒在地,鼻血飞溅。

    周围的人见了,都是解恨,哈哈大笑起来。

    更有人呵斥:“按你这厮所说,降于胡人是降,既是降了,为何不降了大成?大成皇帝至少是汉人吧!”

    这些呵斥,热闹,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刘朝心中大定,只看洛阳这人心,就知道大势了,洛阳究竟还是几朝帝都。

    听到这里,不再多听,刘朝恢复了微笑,喊着:“伙计,结帐。”

    下楼时,心里将得到召见的估算时间,又向前推了几天。

    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了,郑国公不可能继续装病了吧?

    他们来到洛阳有些时日了,考虑的时间足够了,想必郑国公也要做出一个选择了。

    想到递表上去一直没有回应,刘朝心下却并不着急,这情况,在来前已是料到了,本来陛下收降刘满,就持着有之者喜,无之者战的想,没有怀有过多希望,只是先礼后兵,堵住众人之口,也是给大成更多准备。

    洛阳城池虽大,不过弹丸之地,怎可能抵挡的大军攻伐?

    “大人,是直接回去,还是?”刘朝上得马车,吩咐:“先回去吧。”

    所乘的这辆马车,从原路返回。

    他们从明珠坊出来的时,里面正在表演着口技,一人在台上,先是雀鸟之声,后面是马鸣虎啸,后来有着千军万马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下面未曾亲临过战场的人,被这场面吓住了。

    待艺人下了台,好一会众人叫起好来。

    “他们回去了。”一张角落处的桌旁,有人低语的说着。

    “回去了?今日可以早点回去了。”坐在那里的人感慨:“可有人继续盯着?”

    “已派了两批盯着,不会出了差错。”顿了一顿,又说着:“这些人实是可恶,私议国事,是不是要……”

    “算了,你也忙碌了好一会,坐下喝几杯吧,这些都已经点了菜,不用白不用!”这人却摆了摆手,表示不要追究了,郑国公还没有下定义,自己又何必作恶人?

    要是日后降了大成,现在抓了这些说大成好话百姓的自己,就会碰的满脸是灰了。

    就算郑国公不降,自己也不能太过显眼,作绝了,对谁有好处?

    只有眼前这年轻人却不明白这点,太冲动了。

    “谢大人。”提议的年轻人,听了果是有些失望,只得坐下,顿时,一阵阵歌声萦绕在房间里,茶香和烟雾混在一起,朦胧成着一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决意(下)

    洛阳,郑国公府

    洛阳早有皇宫,可惜是烧毁了,在洛阳城南城的一处风水最好之地,建有一座大宅,前后左右占的颇广,望规模可与皇宫一比,但终究是受着规格所限,只是一座国公府。

    在洛阳,郑国公是主人,国公府的门前,戒备森严,寻常之人,难靠其门了

    国公府内,前后院落无数,郑国公刘满所住是靠后的一处院落:

    院落里排排的房舍中,装饰最是雅致,不是郑国公的卧房,而是平日里常去的书房:

    这里是刘满的禁地,平日里除了他以及他并z许的人,外人不得入内:

    外面更是才着不少亲兵把守着,有人擅闯至此,往往会受到极重责舁,哪怕是刘满宠爱的姬妾亦是如此。

    以前有过一位刘满削姬妾,在刘满的面前是极受宠爱,府内很有脸面,别说是别的姬妾,就是刘满的正室,一时也要避其锋芒。

    但此女学识不多,受人挑囘拨,闯了书房重地,刘满顿时大怒,当场令亲兵要砍杀,后来这姬妾苦苦哀求,才算留了一条性命。

    不过这顿折辱,已要了人命,这姬妾回去不久,就郁郁而终。

    自以后,哪怕是刘满的嫡亲儿女,不经召唤,也是绕着书房走了

    能来到书房里禀报事情,都是刘满的器重的臣子,当又有人带着一个官囘员引到了后院,看着这官囘员进了国公大人的书房,在外面守卫的亲兵,不由自主的打起十二分小心小心守卫着。

    这人一进去,过去了好一会。

    此时临近傍晚了,晚霞红艳,夕阳渐落眼见着这天色就晚下来了,书房外寂静无声,虽有着不少亲兵站在这里,却无人敢吭声言语。

    郑国公的书房内,突传来,,哗,,的一阵脆响,似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亲兵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两人忙跑过去,在外面敲了敲门,高声问:“国公,国公大人!!”

    很快里面传来了男子声音:“没你们的事都退下!”

    “……诺!”听着里面的声音,的确是熟悉的郑国公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怒气,亲兵不敢凑上前,忙不迭的退回到原来位置,继续站岗把守。

    书房内,本来宽敞整洁的地面上,这时一片狼藉。

    两个镶着宝石的琉璃瓶,被人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绿宝石,红宝石,在地面上跌的满地都走了

    跪在地上的一斤,中年官囘员,脸色苍白,叩拜说着:“臣有罪,臣有半!,,

    坐在高椅上的正是郑国公刘满,此时脸色铁青,不说这些天的艰难思考就是今天听闻的消息,让他大为肝火,眼睛周围的黑色让他看起来比往日更阴郁几分。

    不过刘满终不是一般人,粗重喘了一口气从暴怒中清囘醒过来,许久才问着:“金陵确实已经举兵了?”

    ,,是我们的情报是,已经在本月,调了二万人去了充州五郡,进行着战线布访,金陵又集了二十万军,都在准备兵甲,随时可能北上,臣已经命有司再次查明实报,不惜代价便宜行囘事!”

    刘满听子,阴沉说:“那洛阳的消息呢?”

    ,,国公!还请息怒,说起来,这事是无囘能,不过因此可见,金陵方面,早有密谍奸细在洛阳,前些日子使者的消息和用意,在两三日内,传得满城风雨,尽囘人囘皆囘知,可见蓄谋已久。,,

    ,,还请国公给臣一段时间,臣定会好好彻查一番,将源头查出来!还请国公以自己身囘体为重,莫要气坏了身囘子了,

    刘满脸色阴沉,几乎能滴囘出囘水来,看都不看那名官囘员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遇到这事,你要我如何息怒?”

    ,,哼,一方面准备兵甲,一方面派使前来拖延,还闹的满城风雨!”

    这是在逼他表态!

    刘满虽有些州恒自用,论起才能自是有不凡,否则也不可能将洛阳治理的繁荣,更不会有实力去攻打充州,这其中有着刘满父亲攒下来的家底,但刘满无囘能的话,这点家底根本不足支持到这位格。

    看到郑国公怒气不减,中年官囘员说着:“国公,不管此事是否与特使团有关,这满城舆囘论消息,对国公很是不利,还请国公决断。,,

    ,,是这叮,道理了,刘满脸色,这时稍微缓和了下来了

    才知道这情况时,的确很是暴怒。

    不仅仅是王弘毅的阳谋,堂堂正正准备大军,又派使看来劝降,一哥持有神器出师有名的模样。

    夹多是对洛阳人心的失望:

    洛阳城,是自己的都城,经营了五年了了

    可城中百囘姓没有几个人,相信能赢,不是议论会归顺大成皇帝,就是议论会归降了胡人,连洛阳的人都这样想,凭什么来打天下?

    刘满虽是篡权而上囘位,但就任郑国公后,两次镯免钱粮,赈济洛阳和附近郡县的灾区灾民,花了二十万银子了

    本来刘满有理由相信自己,在百囘姓中声望已超过以前的几任,并且凝聚了人心。

    接连几年丰收,粮食也是充足,本以为兵精粮足,将洛阳治理的出色,又有着百囘姓支持,出兵充州又接二连三的取胜,已经能成龙。

    自己和王弘毅的差距,只是时运不济,自己起步太晚,一切都必须自己打拼,哪有王弘毅十七岁就顺利继位一展宏图来的快?

    就算只继承一郡,也是一片基业,所以才会一步慢,步步赶不上了

    只要洛阳支持,自己也有数万精兵,又依靠着虎牢关天险,未必不可以后发致人。

    现在这洛阳议论,却把这心理打出了一条裂缝,使他感觉心里痛恨,这并非是才能,只是时运了

    只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愤懑。

    走了几步,刘满脸色更是铁青,冷笑说着:“既是这样逼着要见我,就择日让刘朝来见我吧!”

    四月二十日,晴,刘朝终是见到子洛阳城的郑国公。

    在郑国公府的议事殿,文武官囘员左右两排,衣冠楚楚,都是在郑国公面前,有着身份和地位的官囘员。

    坐在正中,穿着一身国公的冕服,年纪三十,看起来还有些英武,只一双鹰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刘朝心里有了数。

    这样心里做着评估,刘朝拱了拱手:“刘朝见过郑国公。”

    ,,大胆!见到郑国公,因何不拜!,,有人喝斥的说着。

    刘朝微微一笑,背脊挺的很直,口囘中朗声说:“本官是大成皇帝礼部官囘员,钦命特使,此番前来,是代我大成皇帝,汝是何人,敢叫我行跪拜之礼?”

    说着,凛然扫过众人,甚至逼看刘满。

    刘满这时开口,向说话人说:“还不退下!””……,诺。”这官囘员忙退了回去。

    ,,不知特使前来,又是何意?”刘满按捺了心气,问着。

    ,,皇上谴小臣来,诏郑国公入朝晋见。”刘朝扫了一眼,就公开说着。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场听到刘朝这样赤囘裸裸的压囘迫,刘满的脸色还是一阵白,一阵青。

    而左右文武,都是脸色大变,目光里透出寒意。

    刘朝却是丝毫不惧,很是洒脱的站着。

    早在多日前,刘满就应知道自己的来意了,今日召见自己,无非是有了一个决定,他要看看,这位郑国公会做出什么决定。

    不过从刚才有人试图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的情况来看,这位郑国公怕是要做出不妥的决定了。

    果然在思索异煎后,郑国公拒绝了特使的要求。”……,洛阳与金陵,都是数朝古城,但洛阳是刘家的基业所在,本国公又已是习,ps了洛阳的风土人情,怕是对金陵那里实是不习惯。大成皇帝的盛情,本国公心领了,还请刘大人代本国公,向大成皇帝表达谢意了,刘满淡淡的说着。

    这番言垩论,其实是一和明面上的拒绝了。

    刘满的意思已表示很明白,我在这洛阳待的好好,可不想再挪地方,更不想归降别人,这里是我刘家的地盘,你这大成皇帝,少打我洛阳的主意。

    刘朝在下面听了,心里冷笑着,脸上带着微笑,行礼说着:“郑国公职这样决定,那我就这样回禀皇上就是。”

    连话都不想多说。

    在刘朝心目中,按照大成皇帝的传统,刘满如果立庶降了,就算没有郑国公的正式爵位,弄个郑侯也是可能。

    现在拒绝了皇帝的招降,那就是一个死人了。

    就算不死,按照大成习惯和皇帝性囘情,以后就弄化品散职养老一辈子吧!

    既是这样,又何必和现在看似尊贵,实已烂泥的人多说呢?

    刘朝这样的反应,大出殿内君臣的意外,刘满顿时就觉得一股寒气冒了上来,但是转眼,又变成了愤怒。

    怒火直冲心扉,几乎就想喊亲兵将这可恶的特使拉出去斩首。

    但还是硬生生忍了,说着:“那大成使者先下去,中午为大人接风会宴。”

    刘满微微一笑,躬身行礼,说着:“是!”

    说完,转身就离开,长袖飘飘,气度从容洒脱,却看着满殿文武眼神复杂一一这就是有着大国为后囘台的大国之风啊!

第二百八十八章 起兵(上)

    金陵这时的金陵,迎来了四月底,本就早过了寒春,一眼看去,草木葱笼、湖水bodang,蔚然深秀,而湖上游船,密集起来。

    道上马车,耩耩之声不绝,是出外游玩。

    这世界风气相对开放,就是世家的小姐,都能出去散心。

    各家子弟就更游学阅历成风,前朝后期起藩镇割据,哪一家族的掌权者,都明白怎样才能将族里子弟培养起来。

    金陵为帝都百年,虽受破坏,却无损元气,短短几年,城外万顷之地,有果园、水田、麻田,河湖还专门种植菱莲,种种酿酒、瓷坊、冶炼、造纸、木工都有。

    这时无论是家hua野hua都开了,白、粉、红、紫、点缀着整个世界,带来了浓烈的春天的韵味。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几匹快马飞驰而过,这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金陵几朝都城,大成天子是定都于此,骑着骏马穿棱而过的人数不胜数。

    这几个骑兵却不是某家的子弟,直奔入外城,沿着专用的策马之地奔驰,直达内城,又在内城城门处掏出一个令牌,守城兵就放了行。

    几人一进内城,直接向着十三司的总司衙门行去,进了衙门,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有十三司的千户出门,亲自前往皇宫。

    皇宫王弘毅喜欢郁郁葱葱,在御书房附近,翠绿hua卉到处可见,平添了几分人气,十三司的官员得到传报后,进了里面禀事,不过皇帝不在〖房〗中,就在附近小阁赏hua。

    陈河年到了阁内,却见得两人。

    五月温暖,午后阳光照在皇帝的脸上,皇帝微微眯起眼,戴着玉、

    冠,身穿宽袖大衣,袍袖翩翩,面se满月,目似点漆,带着微笑。

    就这一眼,看起来,就像哪一家的翩翩少年公子,但现在却是垂拱九重俯治天下大成皇帝。

    又见一女,乌髻青丝,粉红衣裙,明眸春bo,神态恬淡,清丽异常,陈河年不敢细看”叩拜:“臣拜见皇上,见过娘娘。”

    “起来吧!”王弘毅显得很轻松,扑哧一笑:“这是谢大家,谢纯之,不是娘娘。”

    心中却暗暗叹息,谢纯之二年前曾许配,不想还没有出嫁,就死了未婚夫,隐隐有“克夫”的传闻。

    王弘毅怀疑有人搞事,但查无证据。

    听了这话,陈河年和谢纯之都有些尴尬,只听王弘毅说着:“一转眼就五年了,谢卿也回来了,朕要建云韶府和梨园,谢卿可以担任。

    云韶府的云韶使,现在定为七品,说着就啜茶,谢纯之起身一拜,说:“妾身告退。”

    见她离去,王弘毅微笑表情转为平淡,问着:“什么事,说吧!”

    “是,洛阳传来了消息,刘满拒降。”陈河年说着,顿了一顿,又将仔细的情报一一说明。

    王弘毅目光幽深,听着,也不说话。

    却见一鼎悬空,丝丝气运不断注入,又不断支出,就见鼎中五se气翻滚,又有着一层白se帝气凝聚不散,达到了鼎中三分之一的程度。

    登基五月,作出种种准备,修养生息,特别是鱼松、海关的增长,也不过恢复了三成帝气,不过,北伐是必须了。

    听完话,陈河年告退,王弘毅唤来了当值太监,令:“唤内阁大臣一同到御书房议事,连同枢密使。”

    这事,当值的太监常做,立刻应着:“是!”

    见太监出去,王弘毅在附近园子散步,理清头绪。

    洛阳离着金陵不算太远,使节团却还在回家的路上,不过送回来的消息是收到了。

    想到郑国公刘满不肯归顺自己,王弘毅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用兵了。”

    王弘毅本就有着用兵的觉悟,只不过能少些折损自最好,假如郑国公能降,立刻就可以北达涵谷关,南达临济港,完全控制黄河。

    不过现在看来,不费一番周折,怕是难以如愿。

    内阁大臣来的很快,片刻就到场了,见到了王弘毅,都“啪”的一声行礼。

    王弘毅笑了笑,说:“众卿都进去吧!”

    到御书房里,就密议了起来。

    至于说的内容,外人自不得而知。

    这些大臣从御书房内出来时,一个个表情严肃,三缄其口,谁也不知这次陛下传唤他们所为何事。

    直到五月三日,前去洛阳的出使团归来,洛阳郑国公拒绝归顺,

    在朝会上一说,就引起了轩然**o。

    “郑国公不肯归顺我大成?莫非他还想自立,或是归顺胡人不成?”所有大臣心里都在想着这件事。

    大成朝占据着整个南方,实力之强,除胡人再无人可比,连秦王郭文通都不能对峙,一个小小的洛阳,居拒绝了大成的招降,要说这没有胡人插手,谁都不会相信。

    也有人了解刘满的xing情,知道此人素有野心,绝不甘于居于人下,哪怕实力相差悬殊也一样。

    刘满既吞兖州,自存了将兖州拿下,自立为王,与大成和胡人分庭抗礼的打算。

    只可惜,再早上两三年,还有机会,可现在胡人进入了中原,南方又平定下来,秦地郭文通将秦【【和凉州抓到了手里,现在天下不再是藩镇繁多诸侯大小不一的天时,已经失去了成龙之机。

    这时才发展,不说王弘毅,就是郭文通和胡人,又岂会坐视不理?

    果接到了这消息的王弘毅,在朝会上面沉似水的拍了板:“既郑国公无心归顺大成,朕将起兵伐之。”“陛下英明!”文武百官齐声说着。

    这件事,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拧成了一股绳支持着皇帝。

    谁不想封侯拜相?谁不想封妻荫子?

    大丈夫在乱世成就一番事业,才是读书习武的目的,眼见着大成朝已立,皇帝登基为帝,占领南方,现在大成王朝的官员,可谓上下一【心。

    只有攻占洛阳,甚至北伐统一天下,才能安享胜利。

    特别是武将,只要是得到消息,都跃跃yu试。

    武将不比文官,太平时,文官掌权有出路,可武将却是再无用武之地。

    不趁着天下未平时多立些功劳,怕是再难寻到这样机会。

    鼻金座上的皇帝,目光扫过众人时,在场的武将都一起上前,热血沸腾请求:“末将愿往!”

    王弘毅看着,心中很是满意。

    点点头,王弘毅目光落到了武将前列。

    这站着一人,身材硕长,相貌儒雅,虽站在武将队列的前面,也站出来请战,很显然此人眼中并没有太多期待。

    王弘毅的目光实质,男子很快盛觉到了,不过却微微低垂着头,表现出恭顺的模样。

    王弘毅看了他一眼,又扫过几人,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到这人身上。

    “卢高听旨!”站在前面的卢高,虽有些热血沸腾,只不过,想到他并非是大成天子的嫡系,心下未免有些落寞。

    皇帝的注视,让他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

    却不料皇帝一开口,首先叫了自己。

    “臣在!”卢高心下思索着这些,只是一瞬间,很快出了队列,向上垂头行礼,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王弘毅在上面盯着他,片刻后,问:“你可愿领兵攻下兖州?”这个变故让除了内阁的人,都有些意外,卢高是降将,还是刚降王弘毅的诸侯,这样的人,会被委以重任?

    虽从资格和才能上说,卢高完全有资格。

    卢高是大将,昔日幽州,领数万人,将十万胡军拖了大半年,这其中虽有王弘毅的支持,可其人终是大将之才!

    可这人再大才,还是降将啊!

    卢高本人更是意外,此时此刻哪容他思索太久,听到王弘毅发问,他立刻一咬牙,向上说:“回陛下,臣愿往!”

    王弘毅点点头,说着:“你旧部一万人,算是你的中军,朕再令庄统率兵为你副将,并且新军参与,总计三万人。”

    庄统也是降兵,领虎策骑兵都二千五百人,算起来,大部分都是降兵,在场的众臣都若有所思,面面相觑。

    不过王弘毅根本没有消耗的心思,也不怕背叛。

    其用意只是提拔和平衡。

    水师有着三支平衡,人才辈出,但是陆军军中大将不多,就一个樊流海,但是樊流海有着攻下徐州的大功,本就很难封赏,这次不能派他出去了。

    现在让卢高领着三万起兵攻打兖州,又有虎策骑兵都庄统,还有着吴兴宗也在其中,就是提拔出几个可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并且相互平衡。

    还有一些青se的人才,郑誉家、牧融、高勋、黄杰、石家谦这些将领,也获得了机会,安插在其中。

    当然单是气运未必是人才,不过只要上战线就能分辨。

    大浪淘沙,能留的都是金子。

    一战下来,有功的人,才可趁此提拔,以后就可以在北方显示锋芒。

    想到兖州的地势,王弘毅说着:“朕再命三大水师沿黄河而上,进行配合,封锁黄河通道,朕的大军先不出动,等兖州扫平,再亲征洛阳!”陆军三万人,算是精兵,一半都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经验丰富,很是能打。

    加上六万水师配合进攻,更不用提先前就有兖州一些势力暗中归顺了大成,谁强谁弱,已是见了分晓。

    而且皇帝不冒险,等兖州扫平再亲征洛阳,却是万无一失。

    顿时群臣拜下:“吾皇万岁,臣无异意!”@。

第二百八十八章 起兵(下)

    群臣散班,向殿外行去。

    “卢将军,恭喜!卢将军此次出征,定旗开得胜,立下大功!”下了朝,不少平日里和卢高还算认识的人,就上来向卢高道喜。

    虽只是一次带兵出征,不过陛下能令卢高带兵出征,这就是一种政治信号了,就是卢高这些降将,还是能融入大成朝,有着前途可言,并且仅仅是冷落。

    卢高心里也很是高兴,连连拱手:“几位大人客气了,陛下不嫌卢某无能,愿给卢某一次机会,卢某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说着话,这些人出了宫门,再攀谈几句,各自散去。

    宫外有着车驾,卢高早早就看到自己的车在远处停着,见他出来,卢府二管家上前给他行礼,见自家老爷很高兴,虽不知道是什么事,还是笑着问:“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呵呵,是我有差事要做了,回去再说。”拍拍二管家的肩膀,卢高说着。

    卢府这位二管家是跟着卢高上过战场,虽有许多想法,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点,也不是时候,连忙扶着卢高上了马车,自己翻身上了马,随着马车的几个亲兵上马跟在左右。

    和周围的车驾一样,离开了内城的皇宫门前,向着外面行去。

    卢高的府邸是以三品为规格,宽大气派,是陛下赐下,离着皇宫甚远,行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府门前。

    早有人将大门敞开了,让卢高的车驾进去,马车进去后,大门重新合上。

    因卢高的身份特殊,先前有些处境尴尬,即在金陵有着正三品总兵(军门)的身份,但往来密切的官员几乎没有,只有着一些昔日的部属,还在与他来往着。

    卢高却在度过了初来时的茫渐渐定下了心。

    对他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能保住一家老小,让卢家在金陵长久的待下去,至于眼前的富贵,虽谈不上过眼浮云,但至少没有家族重要。

    只要卢氏一族还在,卢家的根未断,这就是上天庇佑。

    且说马车进了府,在卢高所住的院落门前停下,卢高从马车上下来时,还在思索着事情,见二管家站在一旁,随口吩咐:“去将张先生和朱先生请到我的院落来。”

    “诺!小的这就去请两位先生过来。”二管家不敢怠慢,一听这话,连忙说。

    卢高所提的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卢高还在幽州为帅时在他帐下的两位高级文官,一个名叫张泰,一个名叫朱讷。

    这二人现在虽才是中年,却熄了在朝中博取高位的心思,只是在卢高的帐下继续充当着文官,虽是比昔日的官职低了,却安然乐之。

    二人住在卢高的府里,卢高特地在前院为他们各自单辟了一个院落,两人的院落比邻,可以时常的议论些事务,免得出府入府的麻烦。

    卢高进了自己的院落,在书房内等着他们,过一会,听到二人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不用别人通报,二人走进来,朱讷走在前面,张泰微笑着走在后面,二人一进来,向卢高行了礼。

    尤其是朱讷,因跟随卢高年岁最长,又是参谋军务的文官,对一些事情的了解程度,比张泰要更深一些,一见到卢高的面,已是庆喜说:“属下,要先向将军道贺了!能再次领兵出征,将军翻身之日指日可待!”

    卢高让二人落座,同时看向朱讷:“朱先生听说了这事?我还yu向二位先生说起此事,却不想二位先生消息这样灵通。”

    “不是属下消息灵通,刘大人带人出使洛阳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当时觉得洛阳的刘满是怕是不肯轻易答应归顺,要是就这样就降了,反让人奇怪了。”

    “既归降是不可能,那出兵洛阳或是攻打兖州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刘大人的使者团归来,将军下朝后又来唤我二人过来,观大人神情,有着高兴之事,除了陛下允了将军出兵,属下实是想不到还有何事能让将军下朝后如此高兴……”

    朱讷的话,让卢高听了,哈哈一笑,心情越发的爽朗起来。

    “朱先生说的不假,在朝会上,陛下的确是允了我出兵的事,不仅是允了,而且还是担任着先锋的任务!”说着,将自己得的任务,与二人说了。

    张泰是内政上的文官,朱讷是参谋军务的文官,二人是卢高的心腹,自没有早说晚说的事,况且卢高这次将他们二人请来,是要这二人在出征前,多做一些准备。

    很多涉及的军队的事情,离不开文官从中周旋和准备,张泰和朱讷自是商议,听完了之后,朱讷沉吟片刻说着:“三万中有三千是骑兵,再配合着水师,攻打洛阳当然不足,但攻下兖州三个郡,就绰绰有余。”

    “看皇上的心意,将军这次出兵,如能吸引出洛阳主力,就是大功,要是不能,区区三郡人心已乱,根本无法抵抗将军大军,所以说进是功,退也是功,由此可见皇上并无恶意,却是有着圣眷。”

    张泰也拱手说着:“将军,朱先生说的不错,一细想,这就是皇上给将军融入大成朝,建功立业的机会,的确是圣眷。”

    卢高听了,沉默不语,久久才开口说:“我也是这样想,可门心而言,这圣眷实在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

    “将军,你多虑了,无论这圣眷因何而来,总是圣眷,听说大成朝爵位价值不菲,将军只要搏个侯伯之爵,就有着世袭爵位和爵田传下,这种厚赏,已经几朝没有见了,将军不可自误。”

    卢高自失的一笑,说:“的确。”

    卢高令人在小花厅摆上一桌酒菜,请这二人与自己一同用膳,酒席中,朱讷沉吟着,却又有话要说。

    “朱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讲?这里又无外人,但说无妨。”卢高说话间,目光扫过站在伺候着shi女,几个少女见状,焉有不明白,很是听话的,低垂着头退了出去。

    朱讷沉吟片刻,开了口:“将军,刚才大略上没有错,但我想了想,细节上还有商量的余地。”

    “只这三万人,虽拿下衰州三郡不是难事,可现在衰州多事之地,不说洛阳的刘满,就是北边的胡人也是虎视眈眈,怕是不会让将军轻易占领。”

    “别忘记了,胡人得了并州,实际上已经可指军直抵朔方,兵指洛阳,离黄河以南不过是一河内郡,只怕未必坐视。”

    “要是攻打衰州时,胡人出兵相扰,甚至与洛阳结盟,到时三万人,又如何能敌?”朱讷沉思的说着。

    “还是说,陛下别有安排?如果说水师沿黄河而上,是为了隔断胡人,但也需要统一指挥,先锋之师,自是打这头阵,不过以将军的官职,现在是三品了,虽非陛下心腹,但名义上却少有大将可比,先锋之师尚派了将军领兵前去,这后面的大军,由谁来统帅?如果是樊帅,领龙骤府,从二品辅国大将军,无论名义和实质都可统帅,但依我之见,皇上不会再由他来打洛阳。”

    这事,卢高自是也想过,心里沉吟,朝堂上凡事最是讲究级别。

    哪怕他不是陛下的嫡系心腹,表面上至少他是三品大将,处于领兵阶级的最高点,连这样的官职,尚且只统领三万人做着先锋官,那后面统帅着大军的主帅,又是谁?

    莫非是陛下御驾亲征不成?

    将脑海里这个念头一下甩开,卢高说:“陛下圣明莫侧,必有着安排,以着陛下往日举措,又有哪一次疏忽过这些?”

    “陛下御驾亲征呢?”张泰沉默了一会,这时开口说着。

    卢高和朱讷都是一愣,朱讷思索着这个可能xing,卢高却是有些迟疑:“虽说陛下在登基前有过几次亲征,现在不同于往日,贵为大成皇帝,又岂会将自己置于险境?此事,怕是不太可能。”

    张泰也不过是猜测了一下,见此并未坚持。

    此次前来,可是商量出征事宜,后面由谁统帅,由不得他们决定,自己这支人马能取得胜利方是最要紧的事情。

    酒席上,三人避开了这个话题,对商量的事情进行了一番补充,饭菜吃罢,已是各自忙碌去了。

    卢府是这样,别的受命出征的将领也在忙碌着。

    这事贵在神速,而且准备周全,第二天,大军已是启程前往衰州。

    金陵,帝宫书房前,几棵银杏树,粗可怀抱,长的繁茂,阳光灿烂,而一处小鼎袅袅升腾着香气,使书房内清神明意。

    这时王弘毅和张攸之正在对弈,阳光斑澜洒了一脸,这时有着shi卫上前禀告,王弘毅“啪”的一声落下的黑子,终是将胜局定了。

    “这盘朕赢了。”

    “陛下棋艺越发高超,臣自愧不如。”张攸之笑的说着。

    王弘毅摇摇头,说:“非朕的棋艺高超,而你今日心中有事,故而不能专心以对。”

    张攸之表情不变,所说的话,却与表情有些违和:“臣眼下的确是心中有事,只是陛下知道臣在苦恼何事,您现在贵为一国之君,何苦为难臣?”

    王弘毅被对方这样说,也不恼,只是停下动作,接过内shi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抬头看向这个宰相,问:“哦?朕何事为难你了?”

    “陛下现在是一国之君,是大成天子,却还要御驾亲征,难道不是为难臣?”张攸之这时也收起了笑容,行礼说着,却是劝谏了。

    王弘毅淡淡的说着:“你又不是不明白此战意义,大成虽立,天下尚未平定,现在朕已登基,岂能做个太平天子?朕不亲率大军,又怎能将局势牢牢控于手中?此战看似是小战,其实十分凶险,相信张卿明白朕的苦衷。”@。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对应(上)

    听到这话,张攸之不由苦笑。

    其实张攸之明白这次战事的重要性,洛阳一得,基本上就可以锁住胡人南下的途径,特别是洛阳是凡朝帝都,政治意义也很大。

    一旦夺得洛阳,并吞充州,那青州就可夺下,这样黄河就全部被控制,胡人再难寸进,可以说,这是真正的立鼎之战。

    只要这战胜利,北伐成不成,都无关帝业。

    张攸之虽不知道地球上宋朝版图基本上就是这样,但也明白这道理。

    只不过,正因此,所以秦王和胡人,都不会坐视,这一战就搅动了整个天下。

    作为大臣,到了这时候,岂愿自己君主出去冒险?

    不过,转念又一想,陛下是开国君主,年才二十四,而前面几朝的开国太祖,哪一个不是自己马上夺的天下?

    只要出征时事事想在前面,也不会出变故。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心下不安。

    “陛下,既您打定主意御驾亲征,您的侍卫亲军,必须跟随,而且凡事以陛下安危为第一要紧才是,陛下切不可亲自上阵。”张攸之伏身叩拜,神色严峻。

    见张攸之架势,不答应只怕不起来,王弘毅只得苦笑:“你呀,太过担心了,朕自幼习过武,上阵杀敌也不是没有”,。”而且朕虽是御驾亲征,也不过是临阵派将,差遣众将,哪有朕亲上战场的道理?”

    不过张攸之所说,同样是朝中大臣意见,现在是开国,整个夫成气运集于王弘毅一身,一旦有失,这些大臣的荣华富贵甚至身家性命都付之东流,不由他们不紧张。

    不过王弘毅御驾亲征,也不过是为了能随时把握战事情报,做到随机应变,鼓舞士气,特别是把握气运。

    话说洛阳在王弘毅判断,胡人,秦王,还有郑国公本身,都是要干涉,这样的大规模气运决战点,王弘毅必须亲自镇冇压,不过仅仅是这样,具体战场还真没有想过要逞能亲自指挥干涉,甚至亲临一线。

    见张攸之这样恳求,就如此说。

    此番北上,总体规模二十万大军,二十万自不可能全部投入战场,周围至少有着三万亲军随时环卫,不至于有问题。

    张攸之听了皇帝的话,伏地叩头:“皇上有这句话,臣就放心了,臣无礼冒犯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卿也是一片忠心,何罪之有?起来吧!”王弘毅摆了摆手,说着:“卿下去准备吧,这需要内阁统一调度。

    “是!”张攸之再一伏身,起来。

    几日的时间,过的十分快。

    三万军向着衷州滚滚而去。

    而大成皇帝亲率十万大军,准备拔营的消息,更在一时火速的传遍天下。

    虽因着路途远近之故,得到消息的人早有晚,凡是得到这消息,无不暗自心惊,知道这看上去的一场小战役,怕是要引发天下决战。

    而且,大成皇帝的大军,去向必是洛阳,原因很简单,首先就是充州三郡,在充州五郡投降的情况下,单是三万足够了,根本用不着大成皇帝起兵十万跟随,那唯一的目标,就是洛阳了。

    而且洛阳大过特殊,大燕就是以洛阳为都,南迁后才以金陵为都。

    洛阳古时传下,据说七朝古都,拥有龙气,至今未衰尽,就被世人重视。

    这时的人,哪怕是再开明,对鬼神和风水之说都将信将疑,风水和鬼神,更是被人应用到了日常生活中。

    不说世家贵族豪门大户,就是寻常百姓人家,婚丧嫁娶,哪一样离开这些?

    要守天下之都,必要重视安全、交通、人和三项。

    长安位于关中平原,处于渭河之南,秦岭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环抱,自是安全上保证,附近千里良田又可自给。

    但随着人口发展,都城人口往往突破百万,长安为代表的自给派就不行了,粮食和物资必须由外地供应,更加不要说关中由于水土流失,已经变成了贫地了。

    日后北京,就是镇冇压东北,守着国门,又有着漕运才可维特。

    因此洛阳以交通论,胜过许多因素,在政治经济上有着其卓然的地位,不仅是诸侯,甚至大成朝不少人都有着还都洛阳的声音。

    前面没有贸然进兵,无非是各自领地尚未平定,又有着别的势力同样关注,有着一个平衡之道把持着。

    现在先有洛阳的郑国公向外扩张,北面胡人已吞掉数个诸侯,成为北方最夫阵营,南方由王弘毅一举平定建立了大成皇朝,秦地的郭文通虽实力较弱,却有着一争的本钱。

    在这种情况下,这洛阳就变成了天下的核心,风暴由此展开。

    长安,王宫

    这是五月初三,秦王派遣大军,和胡人对峙凉州,一时僵持着。

    而秦王却坐镇长安,消息不断传来。

    这日上午,一个将军,五十岁左右,脸上的皱纹纵横,不荀言笑,到了书房门口,求见秦王。

    “王上在等着你的消息呢,您稍等!“侍卫说着躬身一礼。进了去,周围顿时鸦雀无声,都静静等待着。

    片刻,里面传话出来:“请!”

    这将军步行入内,见了郭文通,也不多言,口p拜行礼,说:“成国的消息传过来了。”

    说着,举手奉上消息文件。

    郭文通等候数日,自接到大成特使赶赴洛阳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等这个消息,长安离洛阳很近,郑国公的消息自是知道。

    在郑国公拒绝投降后,郭文通就第一时间等待着金陵的反应。

    “嗯,是金陵的消息。”郭文通接过来掂了掂,笑:“看样子还是万言书。”

    说罢展开观看,一面用茶,一面一页一页细看。

    只见郭文通或皱眉,或阴沉,或沉思,最后啃然叹息,推开奏章下地踱步,喃喃的说着:“王弘毅果是亲自举兵了!”

    踱了凡步,又回去看了看折子再仔细看一遍情报,知道卢高率三万,水师动员六万王弘毅亲率十万大军,这真真是二十万军。

    叹着:“洛阳可战之兵,真正不过五万别的都是散军,为了对付五万,一下子水陆出兵二十万,真是有魄力有决断一已是大成天子,还能亲率大军出兵洛阳,可叹!”

    搏兔用全力,单从兵战略上说的确无懈可击,这样一来,只怕洛阳会被王弘毅的大军一举拿下。

    郭文通的脸色越发变得阴沉,沉思着。

    论起实力来,远比不上王弘毅,甚至战略上都没有成龙的机会,但总不能等死自己在秦地经营多年,身为秦王,有着一班文臣武将帮持着自己。

    胡人举兵进中原前,郭文通还不太明白为什么王弘毅不取自己秦地,随着胡人的消息一个个的传过来,对于王弘毅昔日打算,他已经明了。

    胡人还未出兵,王弘毅就猜到现在之局,自己秦地成了南方一道屏障。

    这让郭文通凡乎吐血,只是虽陷入绝地,却不肯甘心,这天下大局不到最后一刻,岂能放弃?

    胡人夺取了幽并下一步就是翼青二州,这样必和王弘毅进行大规模战争。

    假如能爆发大战,无暇对付秦川,自己又夺取了洛阳,有着屏障,又将凉州这路胡人击败,这样才能形成三分之势。

    但让王弘毅再得了洛阳,。”郭文通就彻底绝望了。

    那时据洛阳和涵谷关,把握要关,又扫平充州和青州,以黄河为界,只怕胡人就再难有机会,这样的话,得了大半天下,中原精华之地,只要经营凡年,只怕胡人都不是对手,更加不要说秦”了。

    秦川虽经营多年,但千里残破,再修养也有限。

    除非自己将这趟水搅浑,趁机得些好处,再让胡人和大成两败俱伤,不然断无机会。

    想到这里,郭文通目中火花一闪,大笑说着:“看来孤不得不介入了!”

    已决定,自立刻雷厉风行,立刻说着:“你下去吧!”

    见这将高开,又命:“给孤召见大臣,都来此处议事。”

    这自然是招来心腹,分兵布将,作出准备。

    并州,长白郡

    自王弘毅登基,幽州平定后,夫汗虽没有改汉人的帝号,却按照汉人的制度,建立郡县制,以汉人文官担任太守。

    忽尔博所率大军连连取胜,连幽州战事都立刻支援,对这位英武不逊于当年的爱子,天汗是越看越满意,就令忽尔博为并州总管,全权管辖并州军政。

    忽尔博回来后,此处就变成了大兵营,三万骑兵在此驻扎,而文官由汉人担任。

    并州各郡都有千夫长守卫,监督着汉将,而县级全部由汉人担任。

    傅允信作为汉将之首,领三万人,总兵力也达到了十万。

    长白郡太守的府,已经改造成了王宫,现在就是忽尔博的居住所。

    这时,忽尔博得到消息。

    忽尔博身披王服,相貌英挺,随着年龄渐长,久掌大军,威严已自然,这时正在读着一份文件,沉吟不语。

    这份情报正是大成的两个消息,说是二个,实际上是一个。

    “三万陆军,六万水师,大成皇帝亲率十万逼向洛阳?”念着情报上的内容,忽尔博的眼前,似乎能看见一今年轻人。

    胡人占领幽并,实力不容置疑,但现在却并没有占有大势,对这位比自己年轻却已经占领整个南方的人,忽尔博一直是十分关注。

    在蜀地被迫逃亡,却还没有见过面,因此特地派了密探,从各种渠道搜集王弘毅的画像。因见过王弘毅的人很多,送到忽尔博手中的画像让忽尔博知晓了相貌。

    “给本王备马,本王要去面见父汗。”忽尔博突然之间说着,百人规模的骑兵来往,还来得及,这事必须由整个胡廷来对应!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对应(下)

    地平线上,一队队的大成军出现在道路上。

    大成军大部分是步兵,又有上万骑兵,军容严整,通常以五百人为行军单位,滚滚而来,旌旗赤红一片,宛然海洋。

    在大军前面,一队队的骑兵哨探呼啸来去,特别是皇帝亲军所在,远远看去,一片森严,整个军阵没有一丝的喧哗。

    称帝建元宏武后,军制渐渐明显,国家军队分成侍卫亲军、正军、厢兵三个层次。

    侍卫亲军又分宫廷侍卫和羽林禁军两种。

    宫廷侍卫编制是十二个卫,人数七千人左右。

    羽林禁军就驻扎在帝都,目前有三万人左右,但是这明显不够,按照王弘毅计划,这羽林禁军编制有十万,成为了维护帝座的最大兵力,现在人数不够,以后自然慢慢补充就是了。

    在大军的正中,就是皇帝御车,密密麻麻都是身着盔甲的精兵。

    就在这时,有快马来到王弘毅的车驾前,翻身伏在路边,叩拜:“微臣叩见皇上,有前方情报。”

    这人是十三司百户,自然有人注意。

    “呈递过来。”没有把情报接到手中一览,王弘毅已心中有数,说着。

    自有侍卫接过,又送到御车中,王弘毅接过情报展开一看,上面所书,正是这次出兵前让十三司密切注意的两股势力。

    “并州出现异动,三万胡骑云集蓄势待发。”

    “长安集中四万大军?

    手指轻轻敲着,王弘毅浮现出一丝冷笑,果然,这次洛阳之战,牵动着胡人、秦王,郑国公,大成四路,的确非同凡响。

    不过片刻后,就收敛了笑意,自己大军出动,也没有想着隐瞒,至少洛阳就基本上不敢出动,守在虎牢关和洛阳,只能坐视卢高率兵攻略衰州三郡。

    现在又有水师沿黄河而上,隔绝交通,就看秦王、郑国公、胡人如何应变了。

    泰山

    五月,正是春色盎然。

    主峰突兀,山势险峻,峰峦层叠,这是泰山。

    此时的泰山山上松拍葱郁,蜿蜒清澈的溪流,灵秀与缠绵,随着山间云雾,越发为这座大山平添几道神秘。

    曾有传说,说是这里可通天上,却少有人能一见仙人踪迹,只不过最近一个月来,本来就神秘莫侧的泰山上,雾气渐浓起来。

    山下的猎户、槌夫见这异景,少了上山的念头,给一些人省了不少麻烦。

    泰山的一条山道上,两今年轻道人停下了脚步。

    “大师兄,你看这里有同门的标记,想来师伯到了。”

    说话的道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身材并不瘦小,脸却稍显稚嫩,暴露了他的实际年龄,一身道袍穿在他的身上,长袖飘飘,颇有些飘逸。

    还有一人,相貌并不出奇,不过算是英俊,但一股清气萦绕,显的很是出尘,在山下的城池里,也是会引得姑娘们注目,年纪二三十岁之间。

    “看标记确是同门,不过一路走来,发现的别的标记不少,怕是别派早早有人到了。”这道人却叫庄清,说着。

    庄清是他所在道脉的嫡传大弟子,年近三十,天赋过人,修为不错,这次不少道门齐聚泰山,却是有事要议。

    “大师兄,你说这泰山之约云集如此多人,会是为了何事?”莫言想到出发前门里气氛,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心下奇怪。

    “或许是为了这天下之事吧。”看也不看身旁的师弟,庄清淡淡的说着。

    身为大弟子,接触到的事,自然是比师弟要多一些。

    即便是这样,门中的长老,甚至是自己的师父,也没有多说。

    这让庄清也不由得多想了一些事情。

    上尘派是隐修门派,前几年也没有派人下山与凡世势力接触,最近一年,庄清还是察觉到,门里的几位长老去师父那里的次数多起来。

    平日里,这些人都是轻易不出精舍只知修行,这一年多来的异常举动还察觉不到,那就是白白当这大师兄。

    莫非是门里动了掺和世俗之事的念头?

    庄清皱眉,这样的事,其实不是他想看到。

    庄清年幼人遭人迫害,被师父救到了山中才活下来,他一心精修向道,多年不出山门,对世俗,特别是世家大族上层权贵有着一种本能的厌恶和反感。

    要是让他做决定,是绝不希望师门掺和世俗之事。

    自师父偶尔所言,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几大道脉,都暗中与世俗的诸侯有牵连,目的是为了使道统发扬光大。

    这样看来,怕是本门难以避免的要搅进去了。

    想到这里,庄清表情挂了一层寒霜。

    “天下之事?”莫言听了大师兄的话,似有所悟。

    “大师兄,师弟我听到一些传闻,是关于几个道脉,听闻这些年派了不少人下山去助真龙成势,有些押错了宝折损严重,有些门派押对了修为大教”,大师兄,真为了这事前来,那怎么样处理呢?”

    对于这样的事,莫言心中也不太喜欢。

    年长修士,上升的瓶颈已经出现,图谋气运是为了门派或自身考虑,但这样年轻又有向道之心的修士,上升的空间还大,气运的作用不大。

    因此真的道士,少有人愿意进入到尘世。

    本就是有更多时间去增长修为,没有长老寿元将近的苦恼,对本门道统发展情况知之不深,自是不会有多大的渴求。

    “这事,不是你我考虑,到了山顶自会知晓。”庄清看了一眼标志,向上走去。

    “说的也是,…哎!”莫言想想也是,再抬头,大师兄的身影已是十几米开外了,他忙追了上去。

    半日后泰山脚下。

    身着隐门道袍的七八个道人抬起头,仰望这座巍峨的大山,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长老,你看,山道上有人!”一个道人指着半山腰上的十几个人影,低声说着。

    “恩,看起来是同道中人,人来的也不慢。走吧,莫要让他们等的急了。”这些人中隐隐呈被簇拥之态的中年道人抬头看了看,淡淡说。

    说罢,率先向着山道走去。

    “师父,后面有人跟上来了。”半山腰正在快步行走的十几人,有三个女子。

    年纪在二十岁的女子,回头看了一眼,快走几步,来到中年道姑身旁,低声禀报。

    中年道姑转头向下看了一眼。

    “不用理会。”中年道姑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淡的回着,步伐不减,继续顺山道向上行走。

    她身旁跟着的红衣少女,回头多看了几眼。

    “欣儿,还不快些跟上!”前面那个道姑未回头观看,却在前面严厉喝着。

    “知道了,姑姑!”红衣少女忙应了声,神情恭敬的跟了上去。

    “欣儿师妹,要是累了,和师姐说,别硬撑着。”因中年道姑走的十分快,渐渐先前说话的女子和她并排走在了一起,这女子明眸皓齿,此时说起话来,笑容温柔。

    不知道多半会认为她此时很是关心,红衣少女却知道,对方关切之语里,有着淡淡的讥讽。

    红衣少女笑了笑:“师姐太客气了,欣儿还能跟上,师姐身手了得,欣儿跟不上自会向师姐求助。”

    “是么?那便好,泰山风景优美,封有冥都,难得能一路赏景而来。”这个女子笑了笑,说着。

    整支队伍每人都拉开一些距离,大多数人都是三两相伴,红衣少女却被人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拉在了队伍最后面。

    “啊!”一声溢出嘴的轻呼,伴随着是微皱的眉。

    红衣少女的步子隐隐放慢了下来,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一只脚隐隐发疼,似乎是岚到了。

    不过,看看前面并未察觉到自己异样继续行走的同门,她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对于她的情况,前面走在最后的两三人并未完全不知情,却无人愿意上前相助,哪怕这位师妹很是美丽。

    都是一群势力小人!

    红衣少女在心里暗暗发狠,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脚上的疼痛,时刻在提醒着她,现在自己,不再是昔日受万千宠爱的吴王之女。

    虽她现在还是叫魏欣儿,还是魏家血脉,但昔日疼她的既是族姑又是师父的那个人,早已对她冷淡了下来。

    本门道统大损,前任掌门只能闭关疗伤,新任的掌门因着自己死去父亲的缘故,不仅对她很有些不喜,连带着自己的姑姑瑞果,一时处境尴尬。

    要不是姑姑瑞果修为高深,在门里还是有着很大影响,怕是自己早就被驱逐出去,或者出了意外了吧!

    想到同门看向自己时的冷淡目光,魏欣儿打了个寒战,继续跟上队伍。

    前面瑞果足下速度不变,只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后面发生的事情,以她的修为,自是看的真切。

    但能怪她的弟子或师侄疏远欣儿么?

    能保下欣儿,她已付出了很多脸面和情分。

    吴王灭亡,让她所在的宗派受到极大损失,甚至赔上了前任宗主一脉。

    平山印的失踪,天谴的降临,气运的逆转,导致新任宗主并没有稳定出现,而是相互争夺纠纷许久才出现。

    前不久新任宗主终是定了下来,举办完宗主上任的仪式,接到了前往泰山的邀请,这便是天意么?

第二百九十章 泰山议(上)

    本来瑞果是不想带着欣儿前来,吴王失势给门里带来灾难,让不少人都对昔日任xing的魏欣儿很厌恶,就算不故意为难,光是冷落无视就很让她这个做长辈的感到头疼,带上欣儿,只会徒增麻烦。

    可欣儿百般恳求,她日渐消瘦的脸庞,以及现在的可怜处境,让瑞果动了怜惜,也罢,她在山上这段时日过的憋闷,出去也可。

    而且欣儿学了不少道术,虽以前不用功,但自她的父亲死后,就一改前非,很是刻苦,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潜质。

    只是现在罢了,各人有各人福,她现在修为受损,威望下降,能保到现在程度已经不错了。

    “吴师兄,欣儿师姐”队伍里,走在最后两三人都是新入门没两三年,因此被队伍抛在了后面,可比起走在他们后面的魏欣儿,这几人速度快了不少。

    因此时间一久,他们察觉出魏欣儿的不对。

    再怎么说,都是师姐,论起道术强很多,虽说泰山是九幽归宿之地,禁用法术,但这位师姐的体力不会差到这样吧?

    “我们几个等一下师姐吧,师父他们走的有些远了,怕是顾及不到。”吴练温言说着。

    几人见他这么说了,想到魏欣儿是师父的远亲,不好太过分,虽说现在师父疏远了魏师姐,但做的太过分,只怕师父心里不喜。

    这样一想,停下脚步,等着魏欣儿走近。

    “魏师姐,你还好吧?”

    魏欣儿忍着疼痛向上走着,忽听上面传来声音,抬头一看,是几位比自己晚入门的师弟等着,她chun角微掀,很快lu出一抹笑:“无事,只是脚崴到了……”

    “师姐为何不早说?”闻听这话,吴练走过来,让魏欣儿坐下,递过去一瓶药膏。

    “卑姐没有带着药膏?幸好我这里有一瓶,师姐先涂上吧。”

    “多谢。”魏欣儿也知道出了泰山境内,施展道术可将tui伤治好,此时他们尚在上山之路上,等下山时,不知要何时,脚上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很是费劲,幸好有人来帮自己。

    她道谢后,接过药膏。又冲几名少年笑:“你们不用管我,我涂上药后无碍了,自会赶上来……”

    几人也知她不好当着男子脱去鞋秣,互相对视一眼后,吴练对魏欣儿说:“那我们先上去了,师姐要是上晚了。我们会向师父说明情况。”

    说罢,陆续离开了。

    看着他们几人的离去背影,魏欣儿默默出了一会神。

    开始给自己崴到的脚上抹着药膏。

    这药膏是门中密制,效果很好,只是一会,丝丝清凉渗透了进去,很快活动自如了。

    沉默着收拾好继续赶路,魏欣儿又回想起了昔日景象。

    昔日受自己恩惠,被收入山门且得到培养的双胞胎姐弟,现在对自己都疏远了许多。

    难得吴练还给自己送上药膏。

    她早不是曾经天真肆意的公主,自父亲去世,魏家倒台后,她在门里的日子十分艰难,在她曲意逢迎又放低姿态更兼姑姑庇估的情况下,才有了她的一处容身之处,可自天落到地的落差,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痛苦。

    更多的是对害自己失去一切的那人的痛恨。

    是的,痛恨!

    叹息了一声,她快步跟上子队伍。

    泰山,泰皇顶这是山顶一处平台,站在这里,低头俯瞰,只见白云朵朵飘过,上面罡风凛冽,荒凉异常,入目处一根草都不生,只有一个高台这就是“天子封禅台”!

    魏欣儿终于赶了上去,并没有落后太多,望了一眼山下的上来的路:一条御道细如缎带,逡迤在山岭之间,若隐若现,十分险峻。

    高台上并没有人,大家都围着高台团团而坐。

    魏欣儿先向着高台恭谨行礼。

    泰山洞天连绵千里,有一段时间,是yin间最高主宰,《神契经》

    曰:“太山天帝孙,主召人hun。”

    史籍又多记人死后赴泰山任泰山府君、泰山令、泰山录事的事。

    历代帝王十分重视对泰山神的祭祀,甚至亲登泰山封禅祭拜,这样的存在和威严,不仅是百姓叹服,连来到这里的修士们,都心生畏惧,不敢无礼。

    行礼后,回到了瑞果左右,默不作声,这才打量着周围。

    周围有上百人了,不远处就是新任宗主许叶。

    许叶虽年过五旬,看上去还只是三十左右,容貌英俊,在宽衣长袖衬托下,有着出尘之气。

    许叶修为高深,天赋过人,不过比师祖还差了不少,这次受邀前来泰山,也只有合光同尘了。

    天下诸侯哪一个没有受过修士的暗中相助?

    现在诸侯渐少,天下只有两三个大诸侯,眼看着天下有主,进入收尾阶段,这时要是修行门派间还有着诸多矛盾,对整个修行界并非好事。

    故由各派来此一聚,一观天下之势,做一番分析,以平息和调和矛盾,不至于恶xing对立,便宜了外人。

    大家都静坐着,渐渐,幕烟四起,瞑se苍茫,一轮明月渐渐浮现。

    这时,一个中年道人突高声说:“江山苍茫,天下将定,真龙已出,但还并非一个,看来未来的天下之主,要在这几人中出现了。”

    这道人年过半百,须发半白,抬头看人,神光隐隐。

    “宗主可有高见?”站在许叶身后的瑞果听了,微笑了下,问着。

    新宗主上位后,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这时在泰山上,本是说这事,就要见分晓听了问话,许叶笑容温和,也不敷衍,轻声说:“对我来说我更看好南方这一位。”

    “师兄说的是王弘毅?”口气有些冷,瑞果却认真考虑:“的确,现在还残余的四条龙气中,他最有把握是真龙。”

    知道瑞果的族人被王弘毅所灭,许叶听了,笑了笑。

    见此,瑞果不语,修行人对族人虽有爱护,上山后淡了不少,要不是王弘毅连累了她这一脉的道统她也不会如此冷淡。

    不过说了这句,她不再说话,清冷的站在一旁,继续观望着,听着这中年道人说着:“现在时辰已到借封禅之力,我们可以观得天象,众位道友,请尽力加持之。”

    泰山在地球上,曾多次封禅,而在这个世界也同样获得七位皇帝的封禅。

    只是地球上秦始皇封禅刻石颂秦功业,却二世而灭。

    汉武帝封禅,举行封祀礼,改年号元鼎为元封割泰山前赢、博二县奉祀泰山,名奉高县却死前就国运空虚。

    汉光武帝封禅无大事,究竟是二祖。

    唐高宗和唐玄宗封禅,日后安史之乱。

    宋真宗之后,帝王来泰山只举行祭祀仪式,不再进行封禅。

    这个世界也是一样,七代皇帝封禅,都有着一些问题,导致以后皇帝,只举行祭祀仪式,不再进行封禅。

    就算这样,也得七代龙气,这时众道叩拜行礼,默祈天真,勾引幽明。

    渐渐,只见高台附近,渐渐龙气氤氲,使各人能清晰看见气运。

    只见北方龙气氤氲,却是黑赤之气,滚滚而来,一柱上升宛然狼烟,直冲天空,一条又是狼形,又似黑龙,在龙气中张开血盆大口,威慑咆哮着。

    “众位道友,请看,这就是水德之气,主杀。”中年道人说着。

    又一个宗主这时沉吟说着:“大家看,似狼形,又似黑龙,这是胡人改制之效,尚未完全应天命,还留有胡风之故。”

    大家都是点头,不语,又观看着南方。

    只见南方赤中带黄的龙气同样滚滚,气运层层dang漾,随风席卷,变成万千云气,中间一条赤龙周身金鳞开合翕动,在里面漂浮,更有一个龙柱滚滚而上,直冲天空,真龙正在向着洛阳移来。

    “南主也应天命,成赤龙之躯,龙气浓郁。”

    这时,洛阳和长安,各有一股龙气冲天,长安龙气也有着向洛阳移动的情况。

    “这两股龙气,都已衰弱,特别是洛阳的龙气,根基细微,这仗无论谁胜,都会覆灭无疑,大家有何意见?”

    看到这里,这里的人都是知晓,这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并且洛阳必灭。

    而且这一战,是北龙和南龙的第一次直接交锋,决定着彼此的消长,谁在这一战中取胜,其势会压着一头,一旦龙气消长大势形成,再想翻身就难了。

    想到几代人的谋算,不过是为了天下之主最终出现,在场的修士都是感慨不己,听了这话,都说:“洛阳之事,我等无异意,曾经涉及洛阳的道友,都可收手了。”

    收手不是很容易,不过断臂求生也是无可奈何,这时,里面站出几人,都是脸se苍白,说着:“我们岂敢不信的道理,还望各位道友能伸出援手,我们感ji不尽。”

    众道都是点头,洛阳很容易就解决,下面就是长安了。

    “长安龙气已衰,虽还有运柱,却没有龙相,支持长安的道友,还请速速决断,这时决断,还能收手,有泰山天坛,宣誓离开,可留一线生机,要不就来不及了。”

    长安阵营,都有些迟疑,长安看来的确没有机会,但总比洛阳好一些,这决定就很痛苦了,不过片刻后,还是有人起身表示收手。

    “下面就是南北之争了,各道友有谁退出?”中年道人连喊三遍,见无人应答,挥袖说着:“既是这样,就各依天命,成王败寇。”

    明月照耀,众道无语,片刻后,各起身稽首作礼,大袖飘飘,洒然散去。@。

第二百九十章 泰山议(下)

    五月,衮州迎来了一场小雨,春雨纷纷扬扬,不是很大,丝丝雨丝调拨着人的心弦。

    张福全这一天和往常一样,在府里用过早膳,骑着马,带着亲兵向着城墙行去。

    身为东郡边境要塞的守将,张福全是很称职。

    今年三十三岁的他,五官周正,浓眉大眼,一张略微晒的有些泛黑的脸孔,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男性魅力,身材高大,个子很高,身囘体匀称修囘长,哪怕穿着盔甲,能看出一种英气。

    内宅里有一妻两妾,正妻刘氏,是郑国公的族妹,虽说是极远分支的庶女,不过现在洛阳境内,刘氏一族可是最大家族,他这样寒门出身靠着勋爬上来的中级将领,能得到郑国公的赏识,得娶一门刘氏女为妻,已是格外恩宠。

    妻子虽容貌平凡,却给他先后生育了两个儿子,而他宅内又有着两房出身低却柔美知冷热的妾室,这日子过的极舒心了。

    此次派他来东郡守关,张福全本来估摸时间不会很长,只要洛阳军将整个衮州攻占下来,衮州境内彻底平定,他调到郡城,当个郡将,是迟早的事。

    不过现在情况突变,据说大成朝已经派使劝降,结果郑国公拒绝,一时间情况紧张起来,在这紧要关头,这里就更要让他这样,被主公信任的人来守。

    这样一想,张福全的心里很是沉重。

    黑马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在街道上,身后的亲兵骑着马紧随着,街上行人不多,店铺多半是关着门窗,整个城顺街道走过去,给人最大的感觉,是弥漫其中的萧条。

    张福全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

    东郡,是前段时日被洛阳兵攻占下的衮州三地之一,郡内城池不少,按理说是一处繁华的所在,但战事刚刚平息下来,商路还未重新开启,商贾百囘姓还未从恐囘慌情绪中解脱出来,整个郡内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没有多少人敢在这时开着买卖,万一再起战事,运输货物的商队和店铺,都是首到其冲,被军囘队硬征甚至抢囘劫,这是家常饭,谁都不会在这时,专门去触这个霉头。

    作为东郡“大门”,处于边境的这座关卡,就更加萧条了。

    “唉!战事过去一段时日了,城中还是这样萧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张福全叹的说着,心中又想着大成朝的事,如果大成朝出兵,这里就变成战场,只怕更是战祸连绵。

    “将军说的是,衮州太平多年,城中百囘姓见过什么战事?前段时日的战事,自是将城中百囘姓给吓住了,想必囘过个一年半载,也就好了,这事怕是急不得。”有亲兵说着,口气还是很乐观,只是这些人却不知道内囘情。

    现在时代,消息传达缓慢,只有上层知道县外的事,一般百囘姓是不可能知道,连这亲兵也不知道。

    这些张福全当然知道。

    张福全和出身将门的将领不同,本就是寒门出身,看这样的情景,想到转眼就有兵祸,难免有些叹息。

    “不过主公信我,我必效死以报。”张福全默默的想着。

    自东郡被洛阳兵占据,张福全被派到这个险要之地驻军守城。

    能被派到这里守城,自受到郑国公信任,张福全也的确算的上是一个虎将,昔日做士兵时,就跟随在郑国公,后来屡立战,逐步升迁至现在的位置,这样的一个人,自是算得刘满的嫡系。

    刘满将张福全安排在此地,是对他的信任。

    张福全没有辜负了郑国公的信任,自来到这里,将这座城池牢牢的给守住,士兵训练和一应军务,都被他整治的井然有序。

    只是大势如此,对日渐萧条没有办,城中虽有着文官,可都无济于事。

    街道上,一队队的巡逻士兵井然有序的一拨拨行过,张福全看了,很是满意,这就是他训练的士兵,不敢说天下强军,也是一方正军。

    张福全带着亲兵很快到了城墙上,将马匹交给几个亲兵看囘管,他带着人,上了城。

    “将军!”

    “都起来吧!”

    城头上的守军见守将到来,跪下行礼。

    张福全让他们起来,自己在城上转了一圈,看着,就点点头,虽说大成的军囘队未必从自己这里经过,但他安排下去后,将士还是十分谨慎。

    这座城池从数日前,已是禁止了人员出入,吊桥更高高悬起,城门禁囘闭,防止突袭。

    张福全谈不上名将,但扎实、老成、严谨。

    自得了数万大成军可能向这里进发的消息,对将士做了一番安排。

    现在城墙上,滚木、石块、弓囘弩,都让人备上,并且勒令城中的工匠,连夜加班,制囘造出更多的弩箭来。

    而一些墙段,就修整了些,并且下面的护城河,也让人截了流,然后再把淤泥挖掉,再放上了水。

    一切都尽量完备。

    “可发现异动?”站在城头眺望,张福全问着一个上前行礼的校尉,此人卫忠,是张福全手信任的下级军官,被张福全派到城头,与自己替班守城。

    听到将军问话,卫忠不加思索说着:“将军,周围五百米里,所有树木都砍伐而尽,视野宽阔,了望塔日夜值班,没有发现异动!”

    “还有,我还派出了一些探马,在周围几十里巡查,有消息会传过来。”

    “虽派出去些探马,不过大长军中能人颇多,骑兵又有上万,不加以小心,怕是兵临城下才有所察觉。这次大成兵马经哪条路攻打衮州,却是让人事先难以想到,我们不得不谨慎小心。”

    “将军多虑了,陈留、济阳、东郡为我洛阳军所占,没道理大成的兵马会先攻打东郡,是攻打东郡,也不一定会从我们这座关卡经过……”

    张福全听了,却苦笑说着:“我这几日一直心下不安,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将军怕是连日来处理城中事务,太过劳累了。”

    “但愿如此吧。”

    两个人正说着的工夫,见城外远远的地方,一匹快马,以着飞驰之速,奔驰而来。

    张福全和卫忠二人正在说话,一时没有看到,一个亲兵眼尖见到了,立刻出声提醒:“将军!您看城外!”

    “这是……”张福全定睛观看,立刻皱起眉来:“城里派出去的探马?来人,去叫人放下吊桥,开城门放他进来。”

    因离的近了,来人容貌看的真切,虽有蒙蒙细雨,这丝丝春雨只是让远景看起来稍显朦胧,雨势不大,阻挡不了视线。

    张福全认出了来人是自己帐下的十几个探马之一,让人开城门放行。

    这时,这探马奔到了城前,吊桥一放下,策马跑进了城,吊桥再次悬起,在这时,小心无大错。

    不一会,站在城上的张福全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一人从下面走上来,衣襟半潮,发髻上不知是混合着汗水还是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囘流淌。

    这探马已略松口气,喘气匀了许多,一到张福全的近前,立刻翻身跪倒,向上禀报:“将军,五十里外发现大军,看旗号是大成兵马,观人数不少于万囘人,朝这里行军而来,还请将军早做打算!”

    听到这消息,张福全一颗心顿时一冷。

    不过很快醒过神来,命令:“再探!”

    五十里已经相当近,五六骑冲出,半小时后,只剩三骑回来,高喊着:“将军,的确是大军,至少有上万。”

    张福全听了,静静而立,这时心情反而平静,扫看众人,沉声说着:“全城戒囘严,一切以军而行,有敢擅自出城者杀,有敢动囘摇军心者杀,有敢不从令者杀!”

    “大军压境,立刻向东郡郡城送信,立刻向洛阳送信。”

    很快,城中还有的骑兵都奔出,开始向远处而去。

    “传令下去,城上守军增派一千囘人,备好滚木之物全数运上来,还有除东门留着援军进入,别的几门,都在里面钉死,再推上巨石挡上,不能让大成的兵马攻进城来!”

    “诺!”

    随着张福全的一声令下,三道城门从里面给囘封死了,哪怕外面敌军撞开门,后面也是巨石了。

    这一招,是张福全在军中学着,因早就有了准备。

    大型石块因此现在就有,要是临时去找这样的石块,却是难以找到,更来不及封城,不得不说,张福全是个谨慎扎实的人,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是大成军打他这里经过,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张福全发出一连串命令,众人都是凛然遵行,任何人都没有反囘对的余地,敢有不从令者,就地斩首。

    顿时,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中。

    离城四十里,一支大军正在前进。

    三万大军,同样是以一卫作为单位,这三万军中,有四千是骑兵,比例相当高,这时步骑联合,红色一片,和海洋一样涌来。

    大军前面,是一队队骑兵哨探,以五人为一伍,向着四周不断搜索,这是检囘查周围的情况。

    有些哨探已经到了城前,看清了城上和周围情况,就有一些人奔回去禀告。

    卢高这时身上披着精甲,身披着大红披风,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精神抖擞,领着旧部出征,他找回了感觉。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凉州缓(上)

    “报!“在这时,一骑探马从前面回来。

    “将军,前面四十里,就是塞城安家堡,看情况,城上有兵三千左右。”探马翻身下马,快速说着:“戒备很是森严。”

    卢高听了,先是沉吟:“十三司军报是五千,现在三千在城上,还有二千左右在城中,很符合常理,至于戒备森严……”

    想了片刻,命令:“四十里是敌城了……传我的命令,大军加速前进,午时前赶到城外五里处,扎下营寨,不得有误!”

    又温语说着:“庄将军,你部是骑兵,不如先出一支占了城前要地。”

    庄统应着:“是!”

    转过身来,说着:“吴将军,这事就交给你了。”

    后面人群中,有一群技甲的将官,这时其中有一个身材魁梧,目光锐利,透出了一股冷冽面威严的肃杀的年轻人,正是吴兴宗。

    这时听合,吴兴宗衣甲震响,应着:“是!”

    一挥手,六百骑跟随而出,烟雾滚滚,迅速向远处而去,可就算这样,队型也基本上保持完整。

    看着,卢高不由叹着:“真虎将也!”

    “报!敌军离城还有三十里!”

    “报!敌军离城还有十五里!”

    “报!敌军离城还有十里!”

    “报,敌军骑兵五百左右,已到五里。”

    一道道消息,通过挥马传达回来,张福全最初得到消息,就做了周全部署,心下做好了准备,但远方滚滚而来的骑兵出现时,还是心中一惊。

    张福全令:“所有岗哨都撤回来,全军预备。”

    很快,六百骑兵滚滚而来,红se一片,慢慢集中在城前一里处,这是弩弓射程不及的地点,但又能看清城塞。

    看到骑兵的确有着五百,甚至多点,在前面城墙绕着,不断看着。

    城上一些士兵和军官,都发出了粗重喘气声。

    而张福全神情平静,仔细观察着。

    “将军,为今之计,是能拖得几时是几时,只要援军来了,就是有了什么变故,将军也不必忧愁了。”见他愁眉紧锁,卫忠轻声说着。

    张福全看了卫忠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卫忠话中之意,他自是明白,他想说的是,眼下关卡是由他把守着被破了关,那即便战死了,也难逃罪责,郑国公追究起来,怕是留在洛阳的妻儿也有些责任。

    可将城池拖一段时日,等到援军,那前来抵御几万敌军,官职必定比他要高,到时统领守军的不会是张福全。

    即是事后城破败退,也不会有太大的罪过。

    可是卫忠虽忠心耿耿,又有些本事,可官职太低,却看不清楚一这援军,真的能来?

    正在张福全苦笑对,周围气氛骤然一变,站在他身后的卫忠倒吸一口冷气,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的颤抖。

    气…将军,过来了。”

    只见地平线上,渐渐移来的一片红云,随着逐渐靠近,这红云就变成了一片红海。

    其中几面巨大的旗帜特别吸引着人。

    旗帜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大成士兵,一眼看去,真的是枪林刀海,在阳光的射映下一片耀眼,三万大军,一眼望不到边,步步逼来。

    看这情形,这股敌军少说也有上万人,甚至不止。

    “大成军…”果好气呢”,…”张福全喃喃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

    在他视线所及,都是大成精兵。

    张福全仔细看着城外清兵的旗号,良久,低声说着:“大成军制,一卫六百,一都三千三百,一府一万,看这旗帜,只怕有二到三万啊!”

    并且看这迫人的阵列,就知来者,大多数是上过战场染过血的老兵,这样的士兵,经过战场生死洗练,身上自带着一股煞气,而当上万士兵聚在一起时,就非常明显了。

    张福全虽是将领,但并非上将,所处的官职,也不过是中级位置,见过的大场面虽然不少,可当他作为一个守将,面对着这样大军时,脸se都有些发白。

    连他这样见过些大场面的守将尚这样,周围军官自是脸se苍白。

    不过张福全很快收敛起表情,紧绷着面孔,冷冷的看着外面的大成军。

    “慌什么?本将已是派人去请援军,只要拖得两三日,就可等到援军到来!只要能守住此城活下来,都可升官发财,你们前途,都在此一搏!”

    听到张福全的话,城上士兵微微振奋起来”,张福全立在城头,看着外面的兵卒,眼睛微微眯起。

    而在这时,大军步骑肃然列阵,到达了指定位置,就静静而立,整个军阵没有一丝的喧哗。

    城下一se的红se衣甲旗号,远远看去,宛然海洋。

    大军中,卢高骑在马上,冷眼向着城池观看,神se看不出喜怒来。

    “大将军?”

    身后将官,望着眼前的城池,都有些兴冇奋起来。

    他们都是大成将官,可底子却是投降过来,有一部分是新兵,这样的一支队伍,自然是迫切的想要上战场立功劳。

    哪怕是普通军官,都心里明白,眼下天下初步定局,只有三四个诸侯,也许过个几年,这天下就能定下来。

    不趁着现在立功升官,自己这样的武夫靠什么来博一个前程?

    至于降将,更是明白,这是真正融合到大成朝的机会,只有上了战场,立了战功,才能消去那层隔膜。

    身后众将的迫切心情,卢高自是明白,不过现在的他,亚在观看着眼前的城池。

    塞城占地面积不大,班墙看起来却不低,哪怕是远远的这么观看,也看的出,城墙定是下了大功夫建造。

    在这座城池的城墙外面,有着一圈护城河,这自然算不上稀罕,吊桥高悬,yu攻进城去,就要在护城河上铺出一条路来。

    “雷霆车可是运上来了?”卢高问着。

    “大将军,雷霆车都运上来了,不过还要组装。”

    雷霆车这样的家伙,很难直接移动,必须拆了运输,到了战场上再组合。

    卢高眼望着城池,说着:“早就探到,这里的守将很是谨慎,要攻过去,就要打硬仗了!”

    随后吩咐:“扎营,立刻组合雷霆车,明日就战!”

    “是!”大批应诺,拉开了攻打衰州的序幕。

    凉州天空yin沉着,前几日起凉帅的天气一直不好。

    尚未被胡人占了郡县,百姓都在说着这是胡人带来的灾祸。

    当百姓虽最讲究一个实惠,谁真做了皇帝,与他们关系不大,可哪怕是最愚昧无知的百姓,也知道胡人占了郡县,得了天下,他们这些人只会比眼下过的更痛苦。

    井口县这是一个被胡人攻占下来小县城,到处可见胡人营寨,城中的百姓能逃的早逃走了,而来不及逃走,多半成了胡人刀下冤hun。

    这县城内,除了胡人,再看不见人了。

    当然县城很小,县城内只有大王子巴鲁的亲卫军才能驻扎,别的士兵,都在县城平地上安营扎寨。

    县城里县衙,自是腾出来给巴鲁暂住。

    现在县衙内,已经狼狈不堪,赤红的篝火光,处处可见,胡人亲兵,在火前烤肉,阵阵香气喷出。

    巴鲁带着几个亲兵,在散步,对亲兵的问候视而不见。

    巴鲁的心情很是不好,虽说攻打下了二个郡,十几个县,攻城略地的速度不算慢,但和自己四弟相比,就差的很远了。

    并且自己折损了一些,让巴鲁很不自在。

    这时走着,心里盘算着事。

    挨打算,在此地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即刻向下一座城进军,务必要早些拿下这个郡。

    可郡城不是这样好拿,驱民添土的事,效果也不是很大,正思索着接下来行动,在这时,外面有亲兵快步走进来,俯着耳语了几句。

    “父汗的大雕?”巴鲁听说是金雕送信过来,心下一紧,出了厅堂,上了台阶。

    站在台阶上,能看到院中落着一只金雕,有饲养之人取了信出来,见巴鲁过来,忙恭敬的将信递送了过去。

    巴鲁微微拧着浓眉,将信接在手里,没有去拆这封信,而是抬眼看了看金雕。

    脑海里闪过父汗的模样,心中已经觉得,这到信会带给他糟糕的消息,可又不能不折开来看,迟疑了下,还是微微抿着chun,将手里的信展了开来。

    这一看,巴鲁立刻变了颜se。

    巴鲁站在原地喘息着,很长时间没有动弹一下,却无人敢在这时去提醒。

    周围的亲兵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平,眼前的巴鲁脸se铁青,身上暴怒几乎凝成实质,手握着刀柄在不断颤抖着。

    “终止对凉州放略?”

    这是为什么?

    原本凉州和并州就不对称,并州尚未有人统一,而凉州被秦王统一,这难度完全不一样,这口气巴鲁本忍了。

    就算条件不一样,攻城略地慢了些,不过再给他一些时日,凉州也可以拿下,为什么这时要命令终止攻略?

    一团怒火冲上了脑门,巴鲁拔出刀来,对着远处几个保留下来的汉人奴婢,就是一阵砍杀。

    血花飞溅,惨叫连连,血肉模糊,怒吼着:“混蛋,混蛋!”

    周围的亲兵都站着,看着巴鲁在发泄着怒火。@。

第二百九十一章 凉州缓(下)

    长安

    五月,一直很明朗,这一天也不例外。

    红艳艳的太阳在空中高悬,蓝天半丝云彩没有,偶尔一阵阵的微风吹过,带过来的,是青草气息。

    虽说现在的关中,由于水土流失,是一片贫地,不过长安始终是一座大城,城中的经济,还算尚可,百姓都大多安居乐业,街上行人不断。

    深知长安情况的人却是知的,这景象,要是断了商路,没了供给,不用多久,会渐渐的萎靡下去。

    靠近内城的凡条高门大户云集的街道,一座座看起来大气宏伟的建筑,不过是撑门面的空架子,大族实是比猴儿还精,家族的基业,是断不会投在一地,要是关中其势尚稳也就罢了,可要是真有万一,那不出半月,整个长安的商行要十之去。

    不过秦王一直坐镇着长安,手段是了得,这安了l部分人渐散的心。

    “让计!让开……”。

    午后时分,街道上行人渐少,又一队身着黑甲的骑兵巡逻而过,每人都特着长枪,尖锐寒气森森,这些黑甲骑兵的脸上也是紧绷着,面无表情的扫看着四周。

    街上的百姓见此情景,连忙分开退到一旁,眼见着这队骑兵过去,脸上带着羡慕畏惧之色。

    “黑甲骑军真是威武!”

    “可不是,听说这些黑甲骑军是百里挑一选出来,都是大王的亲兵!”

    “不过说来也怪,以前黑甲骑军也就是一天巡视个一次,大部分时间是巡城卫在巡街,为何这一月来,黑甲骑军出现的如此频繁?”

    “亏你还常夸口有着门路呢,连马上要起兵事的事情也未听说?”

    “居然有这事?”

    一提到兵事,本来还有心看着热闹的百姓,面上现出惊惶之色来。

    有哪个百姓愿意战事再起,流离失所?

    哪怕是不会危及到自己安危,这物价上涨,会给百姓带来巨大的损失和负担。

    可这百姓,除了闻言叹息,还能有何办9

    带起这个话题的这队黑甲骑军,此时已来到了内城外围,正在巡视着街道。

    忽见一骑从远处而来,看行迹,有些不同于普通百姓。

    为首黑甲骑军立刻冷喝出声:“站住!”

    骑马之人知道黑甲骑军的厉害,忙一勒马,停了下来。

    “我是谍报卫的人,有要事要向大王禀报,这是我的腰牌!”说着,将一枚腰牌扔了过去。

    为首黑甲军单手接住,在手中翻看着,见并非作假,将东西又抛了回去。

    “过去吧。”

    “多谢。”一拱手,随后策马而去。

    “老大,这凡日大王的谍报卫频繁出入,看情形有了大事。”一个黑甲军眼望着那人远去,低声说着。

    为首黑甲军军官,看他一眼,说着:“此事非是你我能够非议的,继续巡视吧!”

    “诺!”

    没有再去看那个朝着内城而去的身影,黑甲军首领带着手下人,继续绕城巡视。

    在外人眼中,他们这些黑甲军是秦王的亲军,可事实上这亲军也是分三六九等。

    他们这样的是亲军中的最外层,而刚才过去的天王的谍报卫,虽谈不上比他们更受信任,但却更接触到里面。

    黑甲军不过是在城中进行着巡视,而谍报卫是随时可以带着紧急消息给秦王,甚至特急可以直接求见大王,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遇到这样的人,他们夫多是不去多加理会,按照制度放行就是。

    与此同时,向着内城城门面去的那名亲卫,在又遇到凡道卡哨后,终是进了内城。

    秦王宫殿在内城的最中冇央位置,建的很是大气,此时秦王郭文通,刚刚处理完一批事务,身子有些疲倦了,来了偏殿,斜躺在软塌之上,由着凡个宫人轻轻捶着腿和肩膀。

    还有宫人小心翼翼的录着水果,葱白玉、手,拈着水果一枚枚的放到郭文通的口中。宫殿内燃着让人放松的香,又很是安静,郭文通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

    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内侍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王可是睡了?奴婢有要事回禀。”进来的这内侍长着一张圆脸,白白净净,眉眼弯弯,一看过去,就让人忍不住觉得舒服,整个人也是一团和气的感觉,穿着内侍服,声音放的低低,似乎是怕惊扰着王驾,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你来了?有何事禀报?”郭文通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内侍,淡淡的问着。

    见郭文通问起,这内侍忙回话:“大王,谍报卫王和刚才求见,让奴婢进来禀告……”。

    “哦?王和来了?扶孤起来。”这句话,郭文通是对左右人说着。

    内侍也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和宫人一起,将郭文通扶了起来,又将鞋袜给对方穿好,再立于一旁。

    “将王和进来吧。”站起来,在地上活动了凡下,郭文通觉得一身的疲倦总算是消散大半,身体也舒爽了许多,于是一边向旁边的座椅那里走去,一边说着。

    内侍应了声诺,出去唤人。

    郭文通往椅背上一靠,又吩咐宫人给自己端来一杯香茶。

    宫人早有准备,不一会就将香茶端了上来。

    坐在高坐上,手里捧着精致的杯盏,郭文通一口口的抿着。与此同时,思索着王和这次进宫,会是为了什么事。

    当初他把王和在内的凡人派出去,是去协助着获取情报的谍报卫,并不是不信任谍报卫的人,只不过这宫里也不是谁想进就可随意放行,放凡个心腹的亲卫在外面,遇到什么紧急之事,进出方便。

    不过一般的时候,当天收到的情报是整理过后,交由负责此事的机构,再由官员递送上来

    遇到紧急情报,秦王派去的亲卫,会带着情报亲自送进宫来。

    王和此次进宫,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正思索着,脚步声再次传来。

    内侍和王和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来,一进来,内侍就退到远处。

    王和走到了郭文通前面凡米远的停了下来

    “臣王和,见过夫王。”长相很是普通的王和,在礼数上还算不错,身材也很高大修长,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身上带着一股子冷酷气质,说起话来,口齿清晰,他动作敏捷的拜倒在地,向上恭敬叩拜。

    “起来回话。”郭文通略端详了他一会,淡淡说着。

    “谢天王。”王和谢恩之后,很是敏捷的站起身来。

    郭文通看了看他,又看看左右,一挥手,除一个内侍外,别的宫人都退下,这才坐在那里,淡淡的问:“你此番入宫,可是来了什么消息?”

    “回天王,正是!”王和将刚刚收到的凉州的情报,递了过去。

    内侍接过来,检查过后,递交到郭文通的手中。

    展开看完了上面的内容,郭文通脸色一变,或阴或晴。

    凉州传来消息,胡人进攻平息了,退回了原本占领的二城。

    再看一遍手中的情报,郭文通心里默默思考着。

    他在上面一言不发,下面的人自是不敢吭声,于是偏殿内一时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

    到了郭文通位置,胡人此举用意何在就一目了然。

    “原来胡人也抽不出手,无产生决定性作用啊!”

    胡人得了幽并,但并不稳定,并且去年连绵大战,将士和马匹都非常疲惫,并且隔着翼青两州,无大举南下。

    因此现在中止了对凉州的攻略,无非是希望自己在洛阳插上一刀。

    明白这个用意,郭文通思考着这对自己的影响。

    好的方面,自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抽出兵力虎视洛阳。

    往坏了说,自己就是火中取栗,一不小心就会亏了大本。

    这二者之间,可有着天壤之别,郭文通自是必须细细考虑。

    只是他所处的长安,并非是理想中的定都所在。

    长安位于关中平原,处于渭河之南,秦岭之北,群山环抱,在战事上,自是有着很大优势,可这都城人口一多,粮食和物资,由着商路运过来,仅仅靠着自给是不足以维特,而长安所处的关中地界,又因着水土流失而贫地一片,能养的人就不多了,这样的情况下,郭文通怎可能不动心思?

    是他想安守于此,给王弘毅的南国做一道天然防线,也要王弘毅和胡人肯放过他才成!一旦这二人分出一个胜负来,最后一方都不会休兵,定会将他所拥有之势力吞下,以平天下!

    郭文通是枭雄人牧,自是不肯坐以待毙,那只有伺机而动了!

    也许……,这次胡人的举动,对自己来说是一机遇?

    想到这里,郭文通沉吟:“凉州继续派人盯着,至于洛阳……”。

    他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渴求,要是得到洛阳,今日这般尴尬的处境,会得以缓解。

    一想到自己这几年来的举动,都在王弘毅的算计之中,郭文通的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缓缓的烧着。

    片刻,他下了决心。

    大丈夫不能享九鼎,就五鼎烹!

    在这个关键时,决不能犹豫,只能作拼死一搏!

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马港(上)

    “这洛阳岂是好取”就是孤无力夺得洛阳,也不见得会让与你!”心里一团火徐徐燃冇烧着,表面上,秦王郭文通还是不露声色。

    做主君,无论喜怒,不能让手下臣子看的太透,郭文通是一步步打拼来的江山,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心下恼怒是一回事,脸上只挂着一层隐晦不定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在思考。

    这时,内侍和王和都是大气不敢吭一声,垂手站立着。

    郭文通虽有了决定,但还是难以按捺心中愤怒,往下压了压,念头未止,又朝着一个方向转起来。

    凉州胡人如果攻势停止,不但派出去大军,不必继续与胡人于凉州对峙,而且还可以趁机修整城墙,安抚百姓。

    胡人实际上没有大型攻城利器,靠的只是突然袭击,以及驱民攻城,当然最重要的是袭击着没有统一的州郡。

    现在只要给他半年时间……突然之间,郭文通眼睛一亮。

    洛阳是断不能让王弘毅拿下,实在不行,他将水搅的更混些,得不到洛阳,也让大成军和胡人无而返。

    而这段时间内,凉州大可整军,加强控制。

    只要半年时间,凉扑就可增强一倍有余,那时,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一想,郭文通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胡人要借我的刀,我同样要获得时间,凉州要拼命武备,我有着渣关,就算王弘毅攻下洛阳,一时也奈何不了我。”

    “最好当然是夺取洛阳,其次就是把水搅浑,只要胡人和成国交战,我就尽起大军,消灭那支胡人,这同样可以完成帝王之基。”

    “罢了,就此一搏!”将杯盏放于一旁,郭文通微拧着眉,向殿外走去。

    见内侍有些茫然的跟过来,略停下脚步,随口念了凡个人名,让内侍去传他们来见。

    内侍忙应了声诺,小跑着出了偏殿,向着外面去了。

    “还有你,回去告诉有关衙门,让他们加派人手,给孤死死盯着凉州,孤有旨意给凉州,你们要明确监督执行,并且对胡人加强刺探,你是孤派过去,孤一直对你办事很是放心,你在那里,就是孤的眼,孤的耳,莫要让孤失望。”

    “请王上放心,臣回去后,定会竭力办妥此事,断不会辜负了王上的信任!”听了秦王语带肯定的话,王和顿时跪倒在地,向上叩首说着。

    郭文通心里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自是没工夫过多的理会他,挥挥手,令其退下。

    “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出偏殿,外面的宫人内侍顿时跪倒一片,郭文通快步从他们之间走过,向着书房而去。

    在书房等了片刻,内侍去请的凡位天人已赶了过来,鱼贯而入。

    前面三位,是年过五旬的老将,却并未身着盔甲,只是穿着武官服,步履轻松。

    后面跟着的是两位年纪五十的文臣,同样穿着官服。

    能被郭文通唤来商量大事,自是他的亲信,又是重臣,至于郭文通最心腹的谋臣,另委重任,此刻无传唤前来。

    “臣见过王上!”一进书房,这凡位大臣立刻跪地行礼。

    郭文通摆了摆手:“凡位天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回话。”

    “谢王上。”

    郭文通又给他们赐了座,内侍给他们各自上了香茶后,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们凡人。

    郭文通不加隐瞒,将刚刚得到的凉州情报,说与凡人听了。

    这凡人中,除了两位文臣,都是久经战事的老将,听了郭文通的话,都没有失态,而是端正思索起来。

    “王上之意,可是欲趁此机移师洛阳?”一人沉吟着,看向上座的秦王。

    郭文通也不掩饰,笑说:“孤正有此意,凉州消息为真,孤欲移师靠近洛阳。”

    “王上,洛阳是众人所图之地,几方兵马皆有所动,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就是王上派兵前去,也怕是占不到便宜。”由于是凡代侍奉郭家,一个老将很是坦白的说着。

    这些郭文通自是明白,以他现在的实力,在现有之诸侯中,算不上强横。

    就算他比洛阳郑国公强上许多,就算洛阳此时是一座空城,以南北两股势力同时争抢的情况,他还是落得一个下乘,很难获得最好的机会。

    但不去争,不去谋划,坐以待毙?

    “孤不去争上一争,他们会放过秦地?”淡淡开口,郭文通扫过众人。

    凡个老臣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王上的话说的在理,只是臣以为,与其去争洛阳,不如持着让双方斗个两败俱伤,这样我们才能得利。”

    “王上已有了主意,臣不会反对,不过过这事还需周密安排,洛阳是兵将必争之地,郑国公能占据此地,绝不能小视,又有着胡人和夫成朝的虎视眈耽,这混水榄起来,也不是这样容易。”

    郭文通说着:“孤也是这样想,既凡位大人也是如此想,那和孤一同商量一下,怎么样应对洛阳一事吧!”

    “臣遵旨!”顿了一顿,这个文臣抬起头来,目光锐利:“王上,现在生死存亡之际,我们必须尽起军力和财力。”

    郭文通虽所占之地贫地颇多,多年积累下来的人力财力不容小视,如果倾国库,短时间内可以获得大量武装。

    宏武元年五月十六日,河内郡

    前面是开阔的平原,一条平坦的官道顺着定州桥直通郡城。

    就在这时,地平线腾起浓密的烟尘,随着一片闷雷似的马蹄声,一大异黑压压的骑兵向郡城奔来。

    这些骑兵穿着汉人制的皮甲,挂着弓箭,还有长刀。

    每个骑兵脸上,都尽带刚毅和戾气。

    这只是先锋一千骑兵,却造成浩天的行军动静,让人远远一看,便知道这是一支胡人的骑兵!

    行到一片村庄时,骑军中一支停了下来,中间一将,身披重甲,年三十,顾盼中满是杀人无数的煞气。

    周围尽是精兵,稳稳坐于马上,扫看四周。

    “要不要清谷?”

    “不必了,殿下有令,直扑郡城,并且以后占颌的村子,要不抵抗,也不许随意杀戮。”中间大将说着,提了水壶,喝了口水,又令着:“继续前进。”

    滚滚烟尘而过,沿路所经村镇,凡是不加抵抗者,若非是临时扎营休息,没有屠过所经村镇。

    天军过去后,一些村民松了口气,开始打开了门,这让早就听闻了胡人凶残的百姓,有些诧异和惊喜。

    出了什么事,素有凶名的胡人放过了他们?

    “这些胡人莫非是遇到了火烧眉毛的天事?狼改吃了草?”

    “呸,这是祖先保佑。”

    百姓陆续从关门闭户的院落里走出来,望着看不见骑兵的夫路,心下疑惑不已。

    不过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河内郡的一些塞城和县城,自有着守军驻扎,轻易不会放人过去,而且逼近城下的还是胡人天军,守军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刻已关闭了城门,吊桥高高悬起。

    这支骑兵逼近城下时,守军做好了防守准备,一时对峙,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城池下面,胡人骑兵勒住了马,观望着眼前有着高高围墙的边城。

    过了一会,主将吩咐,立刻有汉人通事官开始高声喊话,劝说守军归降。

    城上的守将是个硬骨头,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命强弩手向着城下射箭,其意已是表明了。

    在以前,胡人必是大怒,自攻城的攻城,防守的防守,可这支胡人骑兵不再劝降,却在城周围转了凡圈后,直接掉头,朝着别的一条路飞驰而去。

    “这股胡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城上的人见了,顿时面面相觑。

    何时这攻城的胡人,打个照面就走?

    不过,胡人不来攻打他们的城,他们自是松了一口气,不敢真的掉以轻心,命人谨慎盯着城外。

    与此同时,离城凡十里外的夫队人马停了下来。

    “殿下,先锋骑兵派人回来了。”在原地歇息的这支队伍里,找到忽尔博所处位置很是容易,忽尔博周围,围绕着都是精兵。

    此时忽尔博正在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虽是王子,在行军之时并不太过讲究,见有亲随带着一个上身头带花样盔甲的百户过来,立刻站起身,面向着他们。

    “走的哪条路?”

    “殿下,前面城池城高墙厚,难以一时攻下,先锋军已从一条小路绕路过去。”百户在他面前跪倒,的说着。

    “恩,攻城不必赶在一时,我军都是骑兵,无论什么城,都不敢出城和我们战,汉人新附军到了后,令他们一一攻下。”

    “白马港很是重要,务必要在拿下。”忽尔博这样斟酌着,吩咐左右:“让他们抓紧休息,一会要急行军,赶往白马港。”

    此次忽尔博亲率大军南下,目的是先一步拿下河内郡的白马港,不给大成朝的水师在此封冇锁黄河关卡的机会。

    只要夺下了白马港,就有了深入的条件。

    “诺!”周围的人都应了声。

    命令传了开来,在此歇息的一万胡兵,都忙着吃喝歇息,半个小时过后,大军起拔。

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马港(下)

    宏武元年,五月十九日,白马港。

    白马港水域宽阔,不冻不淤,是天然的避风良港,和官渡港对应,成为黄河两岸的对应港,地球上官渡之战,就是在这里进行。

    早起时有一层薄雾弥漫于河面上,滔滔夫河在白马港前,水速缓了不少。

    透过薄薄雾气可窥见这河面上漾开的浓重杀气。

    白马港水师得了消息,派出了四千水军,二十艘战舰,迎战前来的大成水师。

    此时两支水师遥遥相峙,郑平原在在帅船的箭楼上,看着对面白马港水师的船只,微微眯眼,夫批精壮彪悍的亲兵站在甲板,将第二舰队的大都督,他们的主公郑平原围在中间。

    郑平原昔日凡次败北,不过是王弘散抢夺先机缘故。

    本身还是拥有龙气的第一流的水军统帅,在治军和攻防战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段,并且王弘毅虽失去了荆州,刻夺了他对陆地的支配权,但还有上万旧部,也就是荆州水军的精华在第二舰队中听从他的号令。

    只见他所在的船只上,全船人数众多,除了凡声号令,却是鸦雀无声,由此可见全舰队的治军之严。

    看了一阵,郑平原淡淡的说着:“白马港水师人数还不错,只可惜观水军阵形混乱,船只大小不一,新旧有,远不及我军了。”

    一将观看前面,说着:“大都督英明,末将同感如此。此番我第二舰队主攻白马港,交兵之时,末将愿为先锋,定替夫都督夫破敌军!给第二舰队讨得一个头彩!”

    他的话音一落,别的大将也不甘示弱:“天都督,末将也愿同往!”

    “两位将军不可独占大功,末将愿同往!”一时间,诸将纷纷请战。

    郑平原本就想着要趁这一战打出第二舰队的威风。

    听了众人的话他扫视了一番,不由哈哈大笑:“我第二舰队将士如此英武,此战必可获胜!”

    说实在虽归降后有着不错的待遇,先后打过凡次胜仗,可没有大的胜仗让郑平原所率的第二舰队,真真正正的翻了身。

    眼看着王弘毅登基为帝,建立了大成朝根基一天天扎实,郑平原心中原本不甘,也渐渐平息。

    渐渐,有着建功立业的心思,多立凡次大功,天下评定后,自己也能封个侯吧?

    虽说是归降但时间早,并且也是随着大成太祖打下天下的功臣,如有爵封,他的子孙。后代,必有着meng荫。

    这样想着,郑平原转头,对着最先说话的一将说:“由你率领五艘战舰,去突破他们的阵营!”

    这将躬身:“诺!”

    平原又做了部署,这一切都用时极短。

    见自己部下战意蓬勃,郑平原满意的点点头,下达命令:“出击!”

    随着郑平原的一声令下,一艘接一艘的战船陆续驶出,帆影重重,甲板上人影幢幢,令人望而生畏。

    而淡淡的薄雾,非但没能将船影挡住更让人有了一种想要奋力突破阻挡,将河面上的一切敌人扫清的yu冇望。

    战数声起,敌军也在靠近。

    指挥着战斗的将领大声传下命令:“竖板降帆!”

    这是大成水师的船只上可阻挡敌方的箭弩的铁板,古代水战没有大炮,远一点就打不上,箭弩很难发挥威力。

    只要在一箭之地,甚至接船战才可。

    离的稍些,有着铁板,就可以阻挡杀伤,别小看这点,都是要花费大量金钱。

    天成水师的战舰,每一艘都是花着天价钱,用钱堆起来。

    很快,鼓声响起,传递命令。

    不光是前面的凡艘战船如此做了,后面的战船也依次排出防御姿态。

    各船上的挡箭铁板已竖立在上下层舱壁的两侧,这会天大增强对矢石火箭的防护。

    当风帆落下时,巨大的船上lu出擎掉孔,探出长浆,在战斗时,这比风帆更容易控制着速度和角度。

    而且也不易让敌人破坏船只。

    “点火!”白马水师也是有些水平,见两船靠近,随着将领的一声今下,立刻有人将火把燃起,点燃火箭。

    “射!”大批的火箭,顿一同射冇出,这些火箭在河上空划出一片火光,齐齐的向着大成舰队射去。

    只听噼啪之声不绝,大部分箭都被挡箭铁板所拦截,不过还有火箭一下命中甲板,烈焰顿时熊熊而起。

    “射!”见此情况,大成军立刻回击,一排排火统猛的喷出火光,只见火光烟雾大作,对面就是一片的惨叫。

    “二排,射!”又是一阵震耳yu聋,第二排火统齐射,甲板上一片浓烟。

    这时靠的更近,对面船上飞溅出道道血花,瞬间倒下一大,在甲板上滚倒惨叫,有的甚至滚下甲板,落到水中。

    两船交错时,有人命令:“手火雷,上!”

    这时,甲板上十个大力士,猛的将手火雷丢了上去。

    “轰!”船只错开,敌船已经陷入烈焰浓烟内,敌军纷纷惨叫,甚至还有身上燃着火的兵卒,扑通扑通的跳入水中。

    火统和手火雷,如果说陆战时,射程杀伤只有四十步,但步弓射程在六十步到七十步,可以说显不出威力,可是在船只上,弓箭手本来就少,摇摆不定,反而比不上火统,这就显示出巨夫的威力。

    郑平原领着第二舰队,有百舰,人数二万,白马港的水师虽人数不少,但又怎能和大成水师相比?

    不消一刻时间,黑烟漫空,着火焚烧,白马港水师已是乱成了一团。

    郑平原立于高处,目光一扫,已知胜券在握,不由大喜:“果我军此番必胜!”

    他所率的水师自无法与第一舰队比肩,无论是圣眷还是名望。

    昔日他曾败于第一舰队之手,这让他一直心里有个结,总觉得自己所率的第二舰队,被第一舰队的官兵低看了一筹。

    这时终于有些扬眉吐气,自己此番带出的水师,有小一半是新军,新军尚且如此能打,看来,自己训练出的第二舰队,并不逊se于第一舰队的水师。

    这样的心情,让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来而此时此刻,喊杀声、惨呼声充满河面之上,整个河面上,随眼望去,到处是飘浮未沉的残船死尸,但仔细一看,大部分是敌舰,这一场胜利,打的很是痛快!

    不过也有负隅顽抗,凡艘明显比别的战舰更天更坚固的,显是白马港水师的主力。

    “大都督,看他们的情况,要拖着咱们凡艘舰队垫背,怎么办?”这凡艘战舰,有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冲锋。

    眼见这船誓死不退,拼命要扑上来,郑平原冷笑:“不用理会,他们想拖着我们的舰队同归于尽,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给我重点招呼他们!”

    “诺!”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凡舰交错,几轮手火雷,直接将一艘战舰击中,大火轰的着了起来。

    又有凡艘战舰靠了上来,将最后一艘敌舰团团围住,顿时木架搭上,大批士兵上前,只见火统齐射,甲板上一片浓烟,凡是抵抗的敌军都应声而倒。

    浓烟散去,敌舰上已被大成军控制住了。

    上百兵将最后凡人团团围住,此时敌将喘息着,身上是血迹,凡个同样负伤亲兵围在他的面前,面se苍白。

    郑平原站在旗舰之上,冷眼看了看,直接下令:“拿下!”

    这时,凡个人已无力反抗,见士兵上来,大将叹一口气,率先丢下了武器。

    有他带头,凡人也将武器丢下。

    郑平原收回目光,命令打扫战场。

    河面上浓烟滚滚,战斗已经结束了。大成军大获全胜,这时是救火救人的时候,一时间,河面上船只往来不断。

    与此同时,郑平原下令立即登岸,占领白马港港口,兵贵神速,只见一条条的船快速的靠上了港口,大批的士兵涌到港口内。

    水师失利,港口已经乱成一团,先上去的将领,带着人,整顿着秩序,零星抵抗的话,一阵火统齐射,就此摆平。

    河面上打的ji烈,白马港的港口却未遭到破坏。

    天片码头工场仓房完好无损,因郑平原的吩咐,上岸的人里有着医师,立刻占颌了仓库和营地,作为临时治疗所。

    各船连忙将一个个伤兵抬到了打扫干净的营地仓房冇中,进行着紧急治疗。

    随着水师的瓦解,白马港上的守备力量,也被解除的十分迅速。

    作为一个港口,周围自然有着小镇。

    “大都督!”郑平历踏上了港口,有人迎接过来。

    “情况怎么样?”

    “大都督,港口内抵抗已基本平息,我方已经完全控制舍港。”

    “作的不错。”郑平原正想说些什么,河面出现了大片舰队。

    “夫都督,第一舰队的大都督来了!”听到禀报,郑平原一抬眼,就看到舰队渐渐靠岸,一条旗舰先靠上了港口。

    一个青年大将,在上百亲兵簇拥下,向着这里而来,二人遥遥相对,眼神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就在这时,上了了望塔的人,突然之间高喊:“有敌袭!”@。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谁是豪杰(上)

    港口有着厚实的城墙,还建有高高的望楼,在港口的内中,有诸多的仓库。

    郑平原凡人跳起来,登上望楼,果见旷野一大团烟尘滚滚而来。

    这一大团烟尘,只有骑兵快速奔驰才有。

    郑平原厉声命令:“上墙,关门,准备作战!”

    水师紧急**,首先就是全舰队的火统和手雷兵,迅速列队,紧张的向着墙上布防。

    这时吕肃海也连忙上墙,看向远处。

    烟尘越来越近,只见一杆大旗,下面是身披盔甲骑兵,不过看起来,只有百人左右,顿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胡人的岗哨!”

    这些骑兵呼啸而来,看到墙上不断涌上的士兵,以及大成朝的旗帜,显也是吃了一惊,很快放缓了马步,在离墙一百五十步距离停了下来。

    这百骑都穿着汉人盔甲,个个盔甲厚实,身材粗壮,稳稳策于马上,这百骑看明了情况,兜了凡圈,向后撤去。

    郑平原见胡人离去,这才回过来,对着吕肃海微微一礼:“吕大都督,还请主持港口大局。”

    “不敢,郑大都督,您占领了港口,自是你作主。”

    两人的官位是相当,不过第一舰队在名声上排名在前一点,所以郑平原先行礼,而吕肃海也要同样回礼。

    两人都各有气度,身披铁甲,隐隐现出威严。

    但说实际,还是郑平原更是明显,顾盼举止之间,有一股威严气度,这就是龙气的慑人能量了。

    虽时间紧迫,不过有着舰队作为退路,并且上万水兵,在短时间内建起一道防线还是绰绰有余。

    相互谦虚了凡句,还是确定在郑平原和吕肃海合作。

    郑平原看了一眼说:“看起来这是敌人岗哨,主力很快就到,我们必须迅速布访你我就各占北和东的城墙。”

    顿了一顿,又说着:“马匹长途跋涉极易掉膘,胡人一直作战连绵怎么还有余力?”

    吕肃海年轻,听了这话,还是动于颜se说着:“胡人杀戮极盛,据说幽州死了四成百姓,收集的粮食和豆类不计其数。”

    “现在胡人马匹每天三顿料,都上好盐水炒面和豆饼,每匹日食五人之粮,才保证着战力,这就是民血民髓啊!”

    听了这话周围一片静悄悄,片刻后,郑平原才叹着:“我们到仓库说话。”

    港口虽尚未遭受战火洗礼,数日之前,附近的商户百姓已感觉不安,纷纷搬到了远处的大城里。

    万一被卷入战火中,不仅财物难以保全连自家xing命都很难保住,就算是战火不会bo及到港口,港口也会许久不能再开放出来,既是这样,何必留下来?百姓们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有时算计的很清楚。

    临时歇息的仓房已经清理过,摆放着凡张木椅,上位自然是郑平原和吕肃海。

    左右分明,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的将官和亲兵都站着,个个身彼精甲和披风装备精良,锐气逼人,都面无表情的对看一言不发。

    虽第一舰队和第二舰队矛盾不夫,但互相别着一股劲想要争一个高下,在气氛上是狮虎相争之局。

    望着凝神听着汇报的吕肃海,郑平原的神情有些复杂。

    吕肃海在战事上,能配合默契,率领着第一舰队替他引开麻烦,有了现在的胜利。

    哪怕昔日两人曾是对手,对吕肃海的配合,郑平原是有些感ji。

    他不是吕肃海,不是皇帝的亲信,没有一开始就跟随皇帝,虽有着一较高下的想法,却并没有昏了头。

    此刻,一条条消息传了过来,整个港口的情况,就有了大体意见。

    “胡人的目标,肯定也是白马港,现在港墙还基本完好,我的意思是,立刻将二支舰队的火统和手雷全部调到城前,进行防御战,您觉得如何呢?”

    怕的是吕肃海年轻气盛,出城野战。

    吕肃海却也是明白,说着:“郑天都督说的是,我们是水师,怎么能在陆地上和陆军,特别是骑兵野战,当利用城墙和火统抵御……。你们听见了没有。”

    第一舰队的将官,立刻凛然应命:“是,大都督。”

    “既是这样,我就传今,令水师出兵一半,立刻修整城墙,挖掘壕沟,并且所有火统和手雷全部调到城前。”军情如火,郑平原见此,也不推辞,立刻开始发号施令:“并且舰队上少数骑兵,立刻上岸侦察,确定胡人主力所在。”

    舰队上还是有少数骑兵的,这就是传令兵,上岸后传递消息,现在二支舰队集中起来,也有二百左右,是可以担任岗哨。

    这时,铁甲锵锵,所有人都是站起身来,齐声说:“是!”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胡人骑兵营地,总数高达一万五千,连绵十数里。

    在密密麻麻的营帐中,巨大的豪华天帐自是主帐,周围护卫尽是精锐,大帐上首,坐着就是忽尔博。

    大帐掀起,有百户上前,将情况一一禀告。

    忽尔博静静坐着,只是听着,一语不发,心中却是恼怒愤懑之极。

    河内郡一破,夺得了白马港,就可顺水而渡官渡。

    事实上,已经有密使到了洛阳,到时刘满自会配合,就算不能一举里应外和,将王弘毅一举击毙,也可大挫锐气。

    不想大军急赶,还是蒂了一步,白马港水师失利,先一步被大成水师攻打下来。

    现在过去,只能从天成水师的手里夺回港口了。

    但就算夺回来,有着水师刮锁黄河,自己这支力量发挥的使用就被削弱了一半。

    并且天成水师的实力也很雄厚,三支舰队有六万人,现在黄河就有二支,这就是四万众,虽说水师上岸不行,但真的想要夺下白马港还是要消耗大量力量和时间。

    并且现在洛阳,还没有最好的消息传来,这对忽尔博来说,无疑是是个挫折,如果洛阳明确一降的话,局面就大不相同。

    不过现在离白马港只有七十里,这样短的距离,如果是步兵也许要一天,骑兵大军奔驰的话,二个时辰就能抵达目的地。

    眼望着白马港,忽尔博出了会神,心中满是忧虑。

    这时,胡人内部矛盾已经暴lu了。

    草原统一了,部落臣服强者,都是对的,但凡十年甚至上百年相互征战的血仇,总不能完全消除。

    统一草原后,父汗就英明决策,编制新制,约束严峻,军法如铁。

    十个胡兵编一小队,由十夫长率领,十叮,十夫队由一个百夫长率领,十个百夫中队由一个千夫长率领,十个千夫大队由一个万夫长率领。

    号令一出,数万人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直似一人。

    军中三次号角停息,主帐前就黑压压的一片,整整齐齐的排列万人队,除了马匹呼吸喘气,更无半点耳语和兵器撞碰之声。

    这不仅仅是军法的需要,更是事实上撤消部落,取之是军法营地。

    如果有着三年五年以上的时间,忽尔博相信以父汗和自己的本事,能成铁桶一样,但现在才统一,就举兵入侵中原,就有夫问题了。

    自己这次带来的骑兵,只有三千是自己部落,五千以上,是昔日平定草原时征服的各部落,还有就是征服战争中变成的奴冇隶。

    这些奴冇隶当然也是胡人,可惜却是处于阶级最底层,这样的士兵,顺风顺水的战斗,还能发挥作用,阵脚一乱怕是再难统帅。

    而且这些奴冇隶虽地位低,但夫多都是难得的青壮年,有着不弱的战斗力,本来按照军法,几年后,就可因立功来取消奴冇隶身份并赎回自己亲人,渐渐融合到汗国中去。

    忽尔博明白,由于缺乏时间,因此这上下的仇恨和缝隙还没有弥补,如果战争胜利,这些奴冇隶兵同样有机会提升,并且获得利益,因此渐渐消除矛盾,但现在战争不顺,那一场战争对消耗有多么严重,对矛盾有多少ji化,父汗和自己都是明白。

    整个汗国,不进者退啊!

    正在忽尔博想着,一阵马蹄声,从远处飞快传来。

    “报!”

    “是我们的人回来了。”忽尔博放眼一望。

    不一会,又一个百户来到队伍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禀报:“殿下,第二批消息,汉人成国水师占据白马港后,正在修建墙体,似乎已知道了我军动静!”

    “是么?”忽尔博面不改se,自己这样一大股骑兵,对方还没有察觉不到,那也太过废物了。

    即便察觉到了,就一定能守的住这座白马港?

    这也未免把自己草原上的精锐骑兵看的太低了,这可是这大草原上的雄鹰。

    不过想来也知道,不好好的给他们一番颜se看看,这些成朝人,是不会认清这一点。

    “想必占据白马港的水师将领,在大成朝里,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既是如此,那看看谁是英雄!”

    这一刻的忽尔博,哈哈大笑,将心中忧愁全部抛开,命令:“拔营,出兵白马港,中午时必须赶到!”

    这是第一次真正率军和王弘毅这个汉人英雄作战,一时间,忽尔博充满了豪气。

    自己是草原之子,就和你在此一战,看看谁是真的大英雄大豪杰!@。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谁是豪杰(下)

    白马港薄雾退去,阳光灿烂,眼前的情况,一览无遗。

    城外是胡人大军,肃然列阵,军纪森严,整个军阵没有一丝的喧哗,散出了一股摄人的军气。

    大军的正中,正高高竖立着一根大旗,忽尔博骑在马上,望着,白马港的防御墙,一眼能看到,大成旗帜迎风飘着,墙的上面,出现了一支军队,排列整齐。

    观看着城墙上的这支队伍,忽尔博脸se略微凝重起来,大成军让他吃惊,心中暗想:“这大成军果是有些实力!”

    不过,港口的城墙,究竟不是大城,就算临时挖过水渠,并且对墙修补过,也不能改变这个根本。

    忽尔博望着远处,嘴角lu出一抹微笑,是先试探一下时候了,想到这里,忽尔博用着草原语吩咐了几句。

    片刻,号角声响起。

    胡人并不安营扎塞,也不先用午饭,就迫不及待前来攻城试探。

    远远看去,见胡人大军推出了二十辆左右的盾架车。

    所谓的盾架车,就是竖着厚木板可档弓箭,又有着梯子可支上墙,这是这个世界汉人的常用攻城工具,不想被胡人学去了。

    这盾架车虽架的不高,可港口城墙不高,能驾上去。

    后面还有上辆独轮小车,上面载满泥土,是用来填沟,这看上去就是汉人了。

    这总规模,是一个率人队。

    缓缓而来,城上守军屏息凝神,等待命令。

    这时,城上,三排火铳早装填好弹药,等待着,而一个个令官,举着旗,每个旗管着一个队的射击。

    就在这时,胡军中传来ji昂战鼓声,城下的胡军一齐呐喊,推着盾架车,就向前冲锋而来。

    “稳住,有了号令再开尖!”有着督战官在城墙上来回呼喊。

    这时,又有人号令:“举铳!”

    一声令下,火铳手向着垛墙处一伏,黑黝黝的枪口向着下面瞄准。

    火统手身上都只有纸甲,原因很简单,水师一般无法穿铁甲活动,一旦掉下水,几十斤的铁块可以使最好的水手都一下子沉下去。

    但现在到了陆地,这就很危险了。

    推着盾架车的胡人一起呐喊,冲进了五十步,这时响起鼓声,听到鼓声,令官齐声挥着令旗,大喝:“射!”“轰轰轰!”火铳喷射出了大量的火光与烟雾。

    “再射!”第二批又是射击,城上满是弥漫的烟雾。

    “三射!”最后一排猛的对着下面射击,这时烟雾弄的看都看不清,只得稍等片刻,当然火锐手退下,快速装填弹药。

    浓烟散去,众人看了上去,不由大失所望,只见四十步距离,有二十几个被打翻在地,血肉模糊,一时不死,只是滚在地上大声惨叫着。

    现在的大成火统,四十步内可破棉甲,但盾架车有着厚实的木板遮护,胡军折损不是很大。

    大部分盾架车还是快速冲来。

    郑平原脸冷冷:“继续射击!”

    到了城下,由于角问题,自然就无法靠这木板了,特别是攀爬时,肯定没有阻挡。

    “射!”顿时有人号令下,轰轰之声不绝。

    几乎同时,靠近到二十步时,盾架车的身后,一批胡人持弓拉开,只听“嗡”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一批长箭,向垛口处射来。

    “啊!”胡人射箭极是厉害,又准又狠,只听连连惨叫,城墙处十几个火充跌在地上,翻滚着。

    “射!”“啪啪啪啪!”火锐齐鸣,喷射出了弹丸与烟雾。

    这次,在火锐轰鸣中,前面一排的胡人,失去了阻挡,被打翻在地,滚在地上大声惨叫着。

    “轰轰轰!”战鼓高昂,双方在城上城下对射起来,时时传来惨叫与闷哼声,过了片刻,汉人的小车被驱赶了上去,大批小车直接倾在水渠中,将一段壕沟填上,接着盾架车上,简陋的长长云梯向城头靠来,胡人勇士直接咬着刀,直爬而上。

    一声喝令:“射!”。

    “啪啪啪啪!”鸣响与烟雾不断冒起,立时传来了一片的惨叫声,摔到在地,在地上来回翻滚,出嚎叫。

    只这一瞬间,凡是爬上云梯的胡人,全部掉了下去。

    “弓箭手一日不能二十,在战场上更难连射了十轮。”郑平原冷冷的看着,他是久经战阵的人,立刻就明白了。

    论距离,弓箭手胜过火镜,论威力甚至也有过之,但是弓箭兵有几个特点,先就是弓箭造价比火钝昂贵,一个正版弓箭要三年时间,而火统只要三日。

    其次就是训练弓手困难,往往需要数年的时间,并且还非常需要臂力,胡人自幼射击,箭法没有问题,但也受限于臂力。

    只是几轮,压制城上的射箭大大减少,威胁xing己不足,并且要爬城时也不可能射箭。

    因此去掉了早期的对峙,火统迅速显示出优势,射火锐完全不需要臂力,只要能点火就是,并且死了火锐兵,只要稍训练的人都有继之,进行不断的射击。

    “啪啪啪啪!”烟雾弥漫,又一批胡人掉了下来。

    “伤亡不小啊!”忽尔博在甲兵的重重护卫下,看着城头,原本的微笑渐渐收敛了,皱起了眉。

    随着战斗的继续,虽云梯上,还有源源不断的胡兵正爬上去,但随着角的不同,失去了阻挡的胡兵,面对一阵阵射击,弓箭的压制迅速减少,而城上的火力不断加强。

    一时间,城下横七竖八布满了胡兵满是血洞的尸体,鲜血流得到处都是,一些还没有死的胡兵,大声惨叫着。

    再过了片刻,城下的胡兵弓箭臂力己尽,射的箭歪斜无力,不过就算这样,驱使的胡兵还是奋力向前,丝毫不能阻挡胡人冲锋。

    “胡兵强悍,果是强敌人!”远远望着这情景的郑平原暗想,看向吕肃海,吕肃海同样是一脸的凝重。

    在战场上见识过许多敌人,能拥有这样彪得士兵的敌人并不多见,不过,还是一批批射击下来。”

    “吕大都督,看来这火铳陆战正面虽不行,以墙而守却是不凡。”

    郑平原感慨的说着。

    喜肃海点头:“确实是这样。”

    “啪啪啪啪!”连珠枪声一排接一排,纸筒弹药,三队分排射击,使填射速极快,几乎没有间隙。

    三排射击下来,城上浓密白烟覆盖,又有上个翻滚惨叫胡人,一些当场被打死,一些人还未死,只是血肉模糊惨叫着。

    见此,胡人的士气终于产生了混乱,只有一刻时间,战死或者负伤者就超过了三,这对一个千人队是沉重的打击。

    这时,远远的本阵,传来了收兵的鸣金。

    听到这个鸣金,胡兵顿时斗志崩溃,耐不住内心的恐惧,纷纷从云梯上跳下,连盾架车都不及推,狼狈的向后而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及器械。

    不过他们败而不乱,也算是有条不紊。

    看着胡军逃离,城上一片欢呼!

    片刻,中军处,满脸羞愧的千夫长,跪在忽尔博面前请罪。

    忽尔博面无表情,周围几个大将都是噤若寒蝉,不敢稍动。

    片刻,忽尔博才说着:“打三十鞭!”“是!”顿时有行军法的人,对着千夫长连打三十鞭,抽的血淋淋,这千夫长忍着,听着一鞭鞭落下,一声都不吭。

    等打完了,忽尔博才问着:“你有什么话说?”

    千夫长忍着痛,跪在地上说着:“殿下,汉人军中火器犀利,在二十步内,就算身披重甲,还是能穿过。1…

    “我们弓箭不逊于他们,但城下难以连射,因此伤亡惨重。”这时,一个大将咳嗽一声,出言说:“殿下,我刚才观战,这说确是实情,这火器这样犀利,不能用我们勇士填上去。”这将沉吟,又说着:“南方大成军,是汉人中的英雄,与众不同,难以用欺诈和说降的手段,以我看,还必须用老办法。”

    “这火器我听说过,都需要弹药,这白马港中,又有多少弹药?

    用老办法的话,将这汉人军中的弹药用完,我们勇士就能轻易破城。”

    “只要没有火器,就算有几万汉军又怎么样,我们骑兵在平地上没有对手,一万骑就可破十万汉人!”

    说话的,是黎木,这是草原上有数大将,本是大汗的亲将,前一阵才从大汗处转到了四王子的帐下,非常受忽尔博器重。

    听黎木这么一说,各将都觉得有理,此时忽尔博沉吟起来。

    见忽尔博有些迟疑,黎木又说着:“这白马港关系重要,决不能就此罢休,但如果全靠我们勇士攻城,这又要牺牲多少人?牺牲过大,这会动摇我们的根本!”

    这时,周围都沉默了下来,都看向了忽尔博。

    忽尔博眼睛一亮,胡人能作战的勇士不计其数,但有头脑的大将却不多,眼前黎木单是这句话,就是有智有勇的大将之才,日后可以独当一面。

    听了这话,忽尔博点了点头,说着:“你说的不错,我命令,立刻掠夺周围乡镇汉人,驱赶到这里来!1@。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拔营(上)

    白马港烟尘越来越夫,一阵阵马蹄声传来,胡人骑兵以十人为一队,十夫长哈哈夫笑,驱赶着前面的百姓。

    马蹄踢起尘土,十个骑兵基本都精赤上半身,头上却都戴着护盔,背上长弓箭筒,插满长箭。

    前面有上百个个百姓惊恐奔跑着,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带着绝望的神情,却又不得不被拼命向前。

    骑兵呼啸看来回奔驰,不住地将这些男女驱赶向大营而去。

    近于六月,时值当午,太阳高照,这群百姓狼狈不堪的前进,突然之间,一个抱着小孩的少fu,再也走不动,跌在地上。

    十夫长一转眼看见,反手就弯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弓弦声响起,一支长箭,闪电一样射去。

    长箭电闪,刹那间将这少fu,连同怀中孩子,“噗”的一声,钉入地下。

    胡兵见此,同声喝采,继续驱赶着百姓前去。

    东郡,关寨“轰轰轰!”城墙破开,夫批大成军涌冇入,城中杀声四起不远处的高坡,统帅卢高站在一棵树下,精美甲胄在黄昏光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晕,他ting着笔直的腰杆,静静的看着战局发展。

    此城守将张福全甚是顽强,人数不过五千,却拼死抵抗了三天,不过,在雷霆车的轰击下,这城终于破了。

    战场现在移到了城内,原本ji烈的城墙处渐渐寂静,刚刚进行ji烈的战斗,在两军交战处,鲜血四处可见,尸体更抛下无数,此时城墙已没了厮杀之声,大批士兵上前,在城墙清理战场。

    按照夫成军制一旦战场转移,原本战场上立刻要清理。

    两军自是衣服不一样,一旦发觉己方伤员都立刻要抬着伤员,将他们一一运输和安置在临时的帐篷里,那里有着医官。

    王弘毅上位后第一年就设医官系统,到现在近十年了。

    医治营已经成为各军的固定编制,其实以前都有医官但是却没有这样系统,现在医治营独立编制,分成学徒、散医、成医、正医、上医五等。

    学徒不算,一旦成为散医,就获得公家身份,等于司吏,成医典吏正医令吏,而上医就获得九品官身,领着一个医治营。

    据说上面还有医师和大医师的考核,这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使许多人纷纷投入医官系统,经过十人,渐渐形成规模和体系。

    古代战场伤兵就算资料,死亡率在一半左右,而经过新法的医治营,没有超前的医术和药物,就靠着干净、消毒、护理,伤兵死亡率降到了百分之十以下,大批伤兵恢复重入军伍,这种奇迹,使现在大成军中,越来越离不开医治营越来越敬重医官,连身为大帅的卢高都相当客气。

    在卢高的身后,五十个亲兵正谨慎的环硕四周以防有情况发生。

    卢高抬头看看夕阳,彩霞片片淡谈光辉照过来,带着一种苍凉之美,虽黄昏了,又一天一夜未睡的踏实,卢高却一丝睡意都无,并且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疲态来,身后亲兵也个个精神尚可,这是一股气撑着。

    “城中平定后,给本将禀告,还有张福全消息,也一同汇报。”看着,卢高收回目光,转身,向后面走去。

    早有人将干粮和水递过来,卢高接到手中,就这么吃了一些,回到了营帐后,靠在大椅上,这时,才感觉阵阵疲惫涌了上来。

    三天奋战,三万大军就折了三千,当然里面有一半还可治疗恢复,不过这就不是十天半月能归队了。

    这城中有着张福全,打到现在,城中所剩士兵已不多,就算降了也难以补充。

    凡日连续作战,军队已很疲惫了,但现在老兵居多,恢复体力很快,卢高已是心里有了些打算。

    一连打了数日仗的士兵需要休息,现在却不能修行,因为下一步,就改变了计划,直接攻打郡城不行,但攻打县城的话,就可以连战连胜,不但可以壮夫士气,还可以获得休息。

    凡个县城轮流歇息,养精蓄锐,再收编一些降军,就是攻下郡城的时候了。

    通过这凡日的战斗,卢高也对敌军的实力,有了一定了解。

    敌军装备不错,武器锋利,身披皮甲,战斗力很是不弱,这让最初有些信心过足的卢高略微受挫。

    要不是有着雷霆车,想要顺利完成任务,还是有困难。

    “你们凡个也去歇息,总熬着可不成。”将水囊放下,卢高微微叹了口气对亲兵说。

    这些亲兵犹豫着,有人说:“夫将军,我们不累,您也一天一夜未安睡了,还请大将军保重身体,不可太过劳累。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

    看着从幽州就跟随着自己的这些人,卢高眼眶微热。

    “放心好了,过一会,我就去休息,你们累了一天,不放心就轮流休息吧。将军吩咐下来,这些亲兵不再多言,轮流去休息了。

    “大将军,伤员要怎么样安置?”这时有将领过来请示。

    卢高没直接回答,淡淡说:“边走边说。”

    说着从小坡上走下来,向着不远处搭建好的帐篷行去,这些正在帐篷连成一片,弥漫着药物的气息。

    “情况怎么样?”卢高问着。

    “大将军,经检查,当场阵亡者有一千二百人左右,重伤者有着七百人左右,能勉强行走两月内无法战斗,有着一千人人左右,还有些轻伤,上了药,歇息凡日就无事了。”这与,将领不加恩索的说着。

    “见过大将军!”帐篷凡个手持长矛的士兵见到他过来,都立刻行礼。

    “不必多礼。”说着,卢高掀开帐篷宇,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一股鲜血和药物混淆的难闻味道,顿时迎来扑来。

    卢高皱了下眉头,走进扫视了一眼里面的情况。

    里面伤兵情况,看起来不是太惨,都已经上药了,但一扫过去,他也知道,这些人,怕是跟不上队伍了。

    看了会出来,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你且过来。”正好有一名医官里面出来,卢高一招手,将他叫到近前来。

    医官身上白衣染着血,有些疲惫,见此行礼:“夫将军,请吩咐。”

    卢高皱眉问:“这些重伤员,情况怎么样?”

    “夫将军,轻伤的基本上都可以回归军营,中伤者能归队的只有七成,重伤相反,只有三成能归队,至于xing命,只要按时上药,不随意挪动他们,并照硕得当,想必比例不是很大。”医官早知道情况,说着。

    看来,这些人要暂时留下了,卢高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且去忙你的吧。”

    医官向他行过礼后,自忙自的去了。

    卢高跟着的将领,一直沉默着,此时忍不住出声:“大将军,可是明日一早就要拔营出征?”

    “恩,有此打算。”卢高没有隐瞒。

    “我们已经打破了关寨,下面就是县城了,基本上县城就可一鼓而下,甚至可以不战而使县城投降。”

    “我军虽疲惫,但沿途县城可休息,卷席各个县城,就可得厢兵一万以上,那时攻打郡城不迟。”

    “至于受伤士兵需要治疗,不宜移动,可以留下一营兵管理俘虏就可。”一个营只有一百人,表面看少了些,但实际上轻伤就有数百,一周后就可加入管理营,并且这里就会变成后方,没有大敌,也足够了。

    卢高很重视这一次的战事,此次立功不显,怕是以后再难有这机会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所以,哪怕有些疲惫,也要明日出军,将县城一一尽快打下,再尽快的向郡城赶去和攻下。”

    就在卢高继续部署时,远处尘土飞扬,隐隐约约,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卢高望着方向,眉头微皱。

    在卢高周围的亲兵和将领,在这一刻都略怔了一下,遥遥望去,立刻紧张起来。

    很显然,他们都不清楚,又出了什么状况。

    “是我们的人!”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略松了口气,而且来的人也并不多。

    看的清晰些,却见来的的确是大成骑兵。过来的有着十凡骑,怕是为的沿路不遇到不测而做的部署?

    “看穿着,是我军骑兵,不过盘问清楚前,不可大意,戒备!”卢高素来谨慎,见此,对左右说着。

    与此同时,有将带着数百士兵,将这一小股骑兵拦了下来。

    “大将军,他们说是来传达消息!”问清楚后,这将忙走到卢高面前说着。

    “让他们选一人过来回话。”卢高说着。

    一会有一人被带到他的面前,这人行礼:“大将军,我是十三司百户,这是刚获知的凡郡情报,以及局面的变化。”

    卢高展开扫看了一遍,脸se一变。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周全的情报,不光是目前攻打东郡的一些情报,还有着附近郡府的一些情报。

    甚至连胡人大军的情况都有,虽说不是十分细致,对于卢高来说,已经足够了。

    看到这些,想法再次得到确定。

    以现在局势,必须尽快夺下郡城!

    “传令下去,不必再次扎营,城中休息,明早立即拔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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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介绍:
龙气者,人道总纲也
一次的意外,让他携带着一个破碎灵魂,回到了这个世界十八年前,那时,江山如画,群雄逐鹿,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凭借着龙气秘术,突破命格,要行那“易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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