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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柯守     易鼎txt下载     易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章 带路党(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本是草原上最常见的一副美丽风景。傲世九重天)

    在战乱之年,部落间互相杀伐掠夺,豪强贵圌族,对普通牧民奴役深重,草原上牲畜虽多,可自垩由放牧地,却是极少,人口分布是非常的不均衡,诸多原因,导玫偌大的草原,到处可见贫穷景象。

    草原上的部落贵圌族,一个个坐拥着豪华大帐,有着美酒、肉食可以食用,奢侈之极,而普通的部落民众,却只能靠着放牧勉强度日。

    这里的等级观念比之中原还严重,目前是处于奴圌隶社会中。邻近圌平原的草原尽头,情况稍好一些。

    虽肥圌美牧苹渐少,因已经接近了华复地区,边陲有着一些城镇,这些城镇,充当着双方互通贸易的作用。

    在草原部落多年来不曾侵犯中原的情况下,双方贸易互通,暂时和睦相处。

    在草原上不是十分值钱的兽皮牛羊,拿到中原地区,却能换来不少的布匹,铁器,还有着茶叶。

    游牧在边陲地带的几个部落,因此很是富裕。

    而且在双方战争没起来前,这些苹原上的小部落,还算安分守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过活,虽垂涎中原富饶安安,却没有谁敢在这时去分一杯羹。

    这时草原,各大部落都有着各自信奉的神,这些神多是代表着他们各自部落明的草原神抿,有一些部落,有着只属于自己这个部落的图腾。

    中原百姓信奉,多是佛道两家,仙家也有一些,湖泊河流土地之流的神抿,也在被供奉的范围之内。

    凡是凡人,免不了遇到三灾八难生老病死或是有着诸多不得满足的欲圌望,而以着人力之能,想要达成这些愿望,却是极为困难。

    拜神求神因此而得以昌盛。

    因着这些需求,无论是在草原上兴起的巫氏,还是在中原到处可见的庙宇道观,都是香火不断。

    即便是深山之中的小庙,也必然有着一干忠诚信众。

    靠近苇原的边陲城镇中,就有着这样一座小城,看起来并不特别,无论是城之规模,还是城中贸易,都只算是众多边陲小城之中的中等城池。

    在这座小城的城南十里店的一个地方,风景优美临着官道,在这里,十几年前建了一座道观。

    这座道观不大,总共算起来,除了前殿的神殿,前后不过十几间房,院落也只几处前门里,用的是很普通的木制大门,未刷着漆,木色的大门,看起来使得这道观多出几分自然洒脱的味道来。

    道观后面,紧挨着后门里有着几十亩良田,是这道观里的道士买来,有着佃户打理着,不靠香火钱,道人也可以过活。

    这一座建的道观香火很是旺圌盛。

    前来上香拜神的百姓,常常三五成群而来,论人气虽比不得大城中的知名道观在同规模的道观之中,算是少见了。

    究其原因实是这一处道观所供之神,颇为灵验。

    先前刚建成时,有多年不得了嗣的大妇过来求子,一回去,真使妇人有孕。

    过来求好姻缘的年轻女子,回去后,也相继嫁得如意郎君。

    求子得了,求大得大,求事业亨通,得事业亨通,这灵验的神抿,自然引得十里八乡的百姓前来祭拜。每日早上七时,道观大门会按时打开,晚上五时清场闭门。

    这时,已上午十时,临近中午,前来拜神的百姓,还是很多。

    走在路上的百姓,有的是互相熟识,相互间见了打起了招呼。

    他们聊的暴多,就是这里的神是多么灵验,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听到这样的言垩论,自是对这座建的道观多出几分好奇和期待来。

    到了道观,只见一片竹林,又现出红墙一角。

    一阵风过去,微闻颂经之声,果是清修福地。每一日开门后,道观都会派来两个道人,站在门口迎接着前来拜神的百姓。每一日都是不同的道人在做着这事。

    众人到了道观门口,先向着门口两个道士一礼,才走进去,今日两今年轻道人,周圌身清气萦绕,每过来百姓向他们问好,他们都是微笑不语,回礼点头。

    这座道观规模不大,里面只有二十个左右道人,却个个清气萦绕,就算是站着一言不发,也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默悟红尘。

    这道观被传的如此神奇,与这些道人也是有很大关系。

    此处道观,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分前后殿,后殿供的是道尊,前殿实际上才是这道观的主神,这神以前却没有谁看见过罕懈挝对几人来说,这并没有关系,只要灵验就可n,m搁

    拜了神后,又有着茶国,道士端过素点清茶,请大家休息。

    “师兄,今日香客,比起前两日多了不少。”见过来的香客渐少,两个道人闲谈起来,其中一人回望着大殿人头攒动的景象,不禁舍笑说着。

    听了感慨,一道人知道这其中原由,不禁叹的说着:“还不是因草原的事,听闻战事已停,汗国已是建了起来,有传闻说大汗即将打过边境,入主中原,这里人心不定,前来拜神,也多为保一家老小的平安。

    “草原之主已现,应了祖师所占的天卦,不知此人是否是真主……”

    “嘘!禁声!”看看附近无人,有些贵怪的看着先前说话的道人:“这事,莫要在外面说起。”

    “大师兄出来了!”后面的道人一惊,正想说话,却有所感,说着。

    两人回头,只见从道观的后面,缓缓走来一个青年道人,容姿出尘,清气萦绕,步履平稳,很快来到两人面前。

    “你二人又在闲聊些什么?”大师兄笑着看着两人。

    两人忙恭敬的向来人行礼:“见过大师兄。”

    “哎,莫要多礼,你们刚才在算些什么?,,

    身为师兄的道人忙笑着:“不过是感慨最近香客多了些。”

    “最近香客的确是越来越多了,这与时局有关。”大师兄闻言,说着,又对二人说:“师父在后面与众师兄弟说事,你二人也去吧,我在这里等个人,暂替你们一会。你们速速去后面吧,莫要错过了师父的教诲。”

    “是,大师兄。”两个道人一听,忙向后面走去。

    走过前殿,来到后面一处院落,只见师父住的一处房间里,隐隐有谈话声,甚至争论声传来。

    二人忙走过去,再的很远,听见里面一静,有人开口问道:“可是谨信谨明?”

    走在前面的道人忙应声:“正是弟子。”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

    二人随即推门进去,发现房间内,有了七八个人。

    除了坐在上首位置的中年道人,别人都是和年龄相仿师兄弟,果和大师兄所说一样,师父在和他们说着事。

    二人进来后,向师父见过了礼,就退到一旁,找地方坐了下来。

    中年道人说:“为师也是刚刚说起草原上的事,你二人既来了,就在一劳听着吧。”

    继续对着众人说:“刚才我已经提过,苹原已统一,龙气凝聚,比中原各路诸侯,加浓郁,怕是这真龙之主,是应在这上面了。”

    “单原异族凶残,真祖师所料入主中原,中原百姓岂不是要进难了?”闻听此言,有人皱眉说着。

    中年道人点头说着:“黑龙虽成,但是杀戮之气太盛,入主中原,总有着大劫。,

    “师父可有办法改变这一事?”有人忙问的说着。

    “你我修行之人,虽修得延年益寿,却无改天之能,只有顺应天命,你们切记,不可逆天而行。

    “本门北咀道,自师祖金世卿创立,到你们不过三代,虽遇仙人密付口诀,饮撰神水,根基却也不厚。,,

    “史上创建道统者多矣,要不泯于世上,就必须依于真龙,祖师仙去前,灵光彻明,顿悟天机,所以才委派我们在此建道观,以依附真龙,大兴道统。”

    “朝代替,本是天命所定,岂是你我修行人能左右?就是你我不去相助大汗,真龙之气已起,还是能得到天下。”

    “你我现在前去相助,在面前算是有了几分情分,到时入主中原,也可劝其少做杀孽之事,这才能保得多百姓性命。”中年道人凛然说着,顿时,一股“正气”浮现出来,直冲殿上。

    “师父所说,一是顺应天意,二是能助黎民少受苦难,这真是大功德!,一听这话有人立刻听出了其中玄机。

    又有道人稽首说着:“师父师兄说的不错,天命已定,要是抗拒,只会导致生灵涂炭,我等带路王师,速速平定中原,甚至刺杀汉圌族大将,就能减少几分血光,这万千百姓能幸存,这是大功德。,,

    余下众人,修行没有这样高,不能完全去掉汉夷之别,闻听这话,面面相觑,一时沉默下来。

    这带路dang给师父师兄这样一说,似乎就是应了天命,不能抚拒了。

    就在这时,却听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有人朗声说着:“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带路党(下)

    这人的声音虽不大,却穿透力十足,在屋内的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来的是高手!

    而且来的还是外人!

    这个认知,让房间内的众人都是一惊,要知道现在谈论可不是寻常事,事关道脉气数和天下气数。

    普通人听到了没有多少关系,有许多办法可解决,可同是修行人听到了对话,这就可大可小了。

    于是一听到这声音,在场几个道士,都准备亮出武器。

    “莫要惊慌。”屋内的中年道人制止住举动,摇头笑着:“定是这人到了。”

    这人,会是谁?

    见师父露出这表情,刚才又派大师兄出去办事,莫非是来了同门中人?

    众人犹疑着,收起了武器向着门处望去。

    说话间,脚步声临近,有人从外面推开木门,步入房间。

    外面阳光灿烂,由于背着光,只隐约看见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在场的众人看的清楚。

    走在最前面的是大师兄,在大师兄身后跟着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道人。

    这青年道人容貌普通,身材并不高大,可是一身清气,浓郁不散,功果远在同门之上,就算和师傅相比也不逊色。

    青年道人一进房,目光扫过众人,落到了中年道人身上。

    冲着中年道人一拱手,微笑着说:“德阳师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哎,已老了许多,师弟许久不见,越发的道行精进了。”德阳道人笑的说着,甚至站起身相迎来人。

    德阳道人这情况,让一众弟子很惊讶,在过去历史中,师父从来都是对人淡淡,何曾如此热情过?

    听师父对来人的称呼,显然此人是门中人,且辈分不低!

    见自己一众弟子面显犹疑,德阳道人笑着介绍来人:“这就是为师多次与你们提起过德朴师叔,你们还不快快向他见礼?”

    北明道自金世卿创立,立下了十字辈分:“昭德谨行处,兴宗传承广。”

    不过由于金世卿自号昭阳真人,实际上传承的只有九字,以后虽轮流,但是首字昭为了避讳而不用。

    德朴,对这个道号,在场的众人的确并不陌生。

    当初金世卿创立北明道,收有七徒,立下七脉,其中德朴就是其中一脉祖师,早就听闻师父说起过此人,有着极高修行天赋,道行高深,只不过偏爱云游四方,难寻踪迹。

    不想次人今日来至面前,从此人气度来看,道行的确深厚。

    “见过师叔!”不管在场众人心中怎么样想,北明道重视戒律规矩,这人总归是自己的师叔,听了师父提起,都站起身来,向着来人稽首。

    “不必多礼!”德朴摆了摆手说着。

    躬身下去的几人,同时感觉到,一种奇妙的力量,竟然不自觉起身。

    这并非所谓的内力,而是一种微妙的道力,起身后,师兄弟几个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一惊,此人看上去比他们年纪大不了几岁,道行这样高深!

    见自己弟子退后,德阳道人再次面向了师弟德朴道人。

    “师弟,建观时,想与你联系,奈何你云游四方,无迹可寻,你今日能到此地,真是大喜事!”

    德朴哈哈一笑,金世卿有着道运,收弟子七人,都有些气运,而眼前这人,虽是第三徒,却有大福德,因此道号里甚至有个“阳”字。

    而眼下道观中众人,都个个身带清气,显是修行有成,这气运的确隆重。

    不过,扫过一眼,德朴道人就说着“师兄,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来了一个消息,与你刚才所说之事有关呐!”

    “师弟,还请坐下讲。”早在德朴道人在外说出这一句后,德阳道人心中就是一惊,这时见对方主动提起这事,自是想知道带来的是怎么样的消息。

    德朴道人就座,接过一个弟子奉上的茶水,只抿了几口,直接开门见山的向德阳道人说着:“师兄这里离草原近些,得到的草原上消息多些,可对于中原的事,怕是迟缓了一些,师兄你恐怕还不知道,荆州在七日前一统了。”

    这话一出,顿时让德阳道人面色一惊。

    “荆州一统了?莫非是……蜀国公所为?”接到过王弘毅在荆州夺取郡府的消息,听到这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弘毅。

    这是想对了,可惜有些情报,他得到的并不准确。

    德朴道人说着:“师兄,蜀国公早自立为王了,师兄还不知道吧?”

    “自立为王?莫非是秦王?”德阳道人显是想到了先前朝廷给王弘毅的旨意。

    德朴道人摇头:“非也,并未取号为秦,自立楚王了!”

    “楚王?此人一统荆州……楚侯郑平原战死了?”德阳道人脸色凝重,问着。

    身为修行人,自知道,蜀荆二州统一,会给天下气运造成什么影响,说白了,天下气运就这样多,有人先取了,就步步占先,别人只得步步后退。

    “师兄,你猜错了,昔日楚侯郑平原,已经交了降表,成了楚王水师大都督。”

    两件事先后让德阳道人神色变化。

    拥有龙气的郑平原,也臣服王弘毅,这真是如虎添翼!

    “师弟去荆蜀二地看过了?气相如何?”德阳道人追问的说着,现在有些明白,师弟为何反驳自己了。

    德朴道人点头,微笑着说着:“正从荆州而来。”

    “师弟刚才不太赞同我的观点,可是因楚王之事?”

    “正是,现在荆蜀统一,龙气已成,楚王也可成真龙也!”德朴道人直接说着:“我观其龙气,赤色浓郁,法度森严,内含紫气,都是真王之气。”

    “与大汗相比呢?”

    “大汗龙气我也远远观过,黑赤之气,杀戮大盛,此时相比,单是位格,可以说不相上下,只是楚王是我华夏贵胄之后,自然有些先机,岂是外族可比?中原之主,自当由中原之人所占,要是无可奈何也就罢了,现在有着楚王这一人选,师兄又何必非要舍近求远?”

    “这个……”德阳道人听到这里,不禁沉默下来。

    本来的确想好了,要带着门下,北上拜见大汗,以带路进攻中原。

    此举不但可以抢夺先机,使道统兴旺,并且还可以作大功德。

    只要黑龙入主中原,所行杀戮就是应劫而起,这时上言少杀,不管有没有用,就有一场功德。

    话说前朝,一个卸任的官员返回老家,途经大湖,对着水神的塑像出言不逊。

    当晚官员做了一个梦,梦见水神派手下的神将绑到水底官府,要治他的不敬之罪。

    一开始官员还力图辩解,当水神从仓库里搬来的竹简木简堆满了大厅,上面记载着官员一生中无数贪赃枉法的劣迹和欺男霸女的恶行,自觉罪孽深重难免一死的官员表示愿意认罪伏法,水神依照惯例把记载有他以往的功德的一张薄薄的文书拿出,放置于天平之上进行称量。

    结果出乎预料所有人的预料,代表功德那一张薄薄的黄纸重愈万斤,任凭小吏把堆积如山的竹简木简放在天平上,天平的另一端始终纹丝不动。

    “君之功德非但抵消生平罪孽有余,尚可遗泽后代。”官员自然知道一生中做过多少缺德事,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有积下这样多功德可抵消罪孽,于是提出自己是否能看看这张纸。

    当从水神手里接过文书,官员发现是十多年前,朝廷欲增加天下三成盐税时自己所上请求朝廷撤销决定的奏疏,大惑不解的官员请水神说明个中缘故,水神说:“君当日上此奏疏心无杂念,纯为天下苍生祈耳!此事可抵十万功德,非常人可比。”

    大惑不解的官员又问:“鄙人的奏疏朝廷并未允准,那因何可以算作功德呢?”

    水神笑道:“正因奏疏未准,才抵作十万功德,若是真能完成此事,君便功德无量了。”

    所以说,上言少杀,就是功德,要是能稍微影响,就是数万百姓,这就是大功德了。

    而有此功德,又扶龙庭,本脉甚至整个北明道,都可大兴,所有计划都计算好了,可师弟带过来的这个消息,却让他不得不迟疑下来。

    荆益统一,王弘毅龙气已成……这谁才是真龙之主?

    “师弟,既你这样说了,我没有不信,那楚王龙气已成这事,必是事实,但草原大汗龙气勃发,势不可挡,这两人气运上谁高谁低,谁承天命,还未可知……”说到这里,德阳道人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德朴道人见师兄这样犹豫,有些心下不乐。

    但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事关着道统延续,更事关着很多人的性命存亡,于是只是微微皱了下眉,说着:“那以师兄的意思?”

    德阳道人沉吟片刻,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师父,楚王龙气已起,去辅佐于他,总比去辅佐外族入主中原强!师父……”这时有人已是忍不住开口说着。

    “哎呀,你枉费修道人,修道就要体天心,去人欲,这汉夷之辨,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要上承天命,下修功德气运就可,既然天命在胡说,我们带路就是上应天命啊!”

    又一道人持不同意见,说:“这事哪有这样简单?师父师叔不是已说了么?楚王和大汗,二人在气运上高低未分,实在不好推断,到底谁才会是真龙!这时选择错了,将来鼎定之时,不仅你我会遭天谴,就是我门之道统,也会受损,这事可是儿戏?”

    “依师兄所言,只能这样等下去了?”

    “不是等待,但是总要避免匆忙结论,难道仓促行事,事后悔恨,才是对的?”

    “你们先住口!”被弟子几人争辩,吵的有些不悦的德阳道人开口:“这事非同小可,自有我们商议,你们吵什么?”

    他的话,让在场人立刻沉默下来。

    无论是选哪一个,看来都有着巨大风险,他们虽修行不低,可根基不深,要是贸然行动,只怕真会前功尽弃,道统尽毁。

    对道人来说,这些极是可怕,自是不会胡乱行事。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冷了下来,大家都在思考。

    当然,德阳道人知道,这时选择对了,自然可以让门派扎稳根基,可要是选错了,就不止是道统衰败这样简单,所有门人都会受到牵连,就是仙去的祖师爷,都会受到巨大牵连!

    想到祖师,德阳道人心中一亮,当年祖师可是仙去前大悟,写下天机,却几乎明确,草原大汗才是真龙。

    而且,虽然祖师传七支,可是七支内也有争夺,也有气运深浅。

    德阳道人气运最隆,却是受到格外优待,去草原是十几年师傅就秘密定下的大计。

    想来想去,天平渐渐倾斜,心中一定,就说着:“师弟所说甚是,这荆蜀之主,和草原之主,目前难分高下,但是这时也是我们投靠扶龙庭的机会,要是等到天下鼎定,再去投靠就泯于众人,只怕分不到气运功德了。”

    说到这个,就算是德朴道人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于是问着:“那师兄的意思是?”

    “师弟你可知道,师傅为什么分化七支?”德阳道人意计已定,就从容问着。

    “唔,难道是分篮之计?”

    “正是如此,所谓鸡蛋不放在一篮之中,既然现在真龙无法分辨,就依师傅旧计,我这一支还去投靠大汗,而你率支投靠这楚王,别的分脉也可选择别的去路。”

    “只要不是都选错了,自然就有一支扶龙庭成功,得大量气运功德,虽然这样相互抵消,扣去了部分,总比没有好,到时候,整个道脉就存活下来。”

    “扶龙庭的机会难寻,谁能成功,谁就是主脉,别支失败的罪孽,只要有着主脉照应,虽然可能极衰颓,总能存活一线,就可慢慢行事弥补,等到了下一朝再作兴起打算……师弟,你觉得如何呢?”

    这也是决定谁是主脉的关键了。

    德朴道人皱着眉,想着,过了会,不得不承认师兄说的有点道理,当下叹的说:“师兄所言有理,那我们就这样办吧!”ro!~!

第二百零二章 入衙(上)

    第三卷龙门高千尺第二百零二章入衙3093957。

    五月,天气再次由暖转热,又是一年的春夏交替。

    连着好几日,天气晴朗,不管荆州还是蜀中,都被明媚的阳光沐浴着,天空蔚蓝,阳光耀眼,路边野花点点,与嫩绿野草相映成趣。

    在荆州与交州的交界处,一个封阳的城池里,街道不少士兵正在巡视着。

    过往行人要出入城门,会被士兵检查一番,这里气氛虽算不紧张,也被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战事影响到了。

    已休养过一段时间的丁虎臣部,此时在此地驻扎着。

    丁虎臣原本名气不显,只能算是一个大将,一直在蜀地与山间族作战,身为山间族旗兵的总指挥,被王弘毅授予平蛮将军的名号。

    但是自小路进入交州,又进攻荆南二郡,大军围困郑平原部之后,丁虎臣名声渐渐传了出去。

    不少诸侯都知道,在王弘毅的帐下,有着这个人!

    虽在他帐下的士兵大半是山间旗兵,性情粗野,但王弘毅向来军纪严谨,丁虎臣虽不拘小节,还是严格按着军纪行事。

    封阳城紧挨着交州大郡是梧明郡,治所为广信县,谢沐、高要、封阳、临贺、端溪、冯乘、富川、荔浦、猛陵这几处县城,皆属于梧明郡。

    在交州地界梧明郡算是一个大郡。

    丁虎臣从荆州进发,若是打下交州,这梧明郡,是定要先拿下来的。但梧明郡防御向来不弱,将此郡攻打下来并非易事。

    最靠着临贺、封阳两地,都被丁虎臣打了下来。

    接下来何时继续进军,却要待丁虎臣休整完毕。

    大军驻扎在封阳,随时准备着找一机会扑入交州深处。

    交州各郡的实际主事,或者严阵以待,防御着楚军的这次进犯,或者犹豫不定,随时准备投降。

    虽然大势已成,可就一万军,真的打起来,也不是一场容易打的战役。

    论起地盘来,交州要大于荆州,论起实力来,荆州谈不富足安定,相对荒芜,可这事就难在这里,里面有不少土司,如果不是开发已经很久,各部落谈不民族,也许又要祭起八旗制度了。

    这样地方,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需要费很大力气,一口口的啃下来。

    丁虎臣任务颇重,显然有战事才能有战功可立。

    有战功,军卒将领才能升官发财,锦衣回乡。

    这段时间,虽大军在封阳这地方原地休整着,丁虎臣却并没有闲着,他不断的派出己方的细作,潜入到交州各地,不断的将打探到的情报,递送到他的手中,以分析情况,以做进攻准备。

    同时丁虎臣也不忘了在封阳散播一些假情报,制造迷雾弹,以误导交州各郡的将领。

    五月五日,天气晴,万里无云。

    这天下午,封阳城的一座府邸,作为临时将军府的这处地方,议事厅内,丁虎臣再起召集众将,讨论着进攻交州的各种事宜。

    在他帐下听令,都是藩镇时留下的旧兵旧将,这些人善战,本来以为就默默无闻过一辈子了,不想少主大有出息,横扫蜀地不说,现在又横扫了荆州,顿时前途大大光明,这些老帅的旧兵将顿时激发了血性,一听有仗可打,都恨不得立刻攻打过去,多立些功劳,搏个封妻荫子。

    而而山间三旗经过几月修养,也恢复了过来。

    “诸位,诸位,少安毋躁!少安毋躁!”丁虎臣先是看着手下人热血沸腾的议论不断,直到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喝止说着。

    同时手微微一抬,顿时随着他的声音和动作,议事厅内渐渐安静下来。

    坐在首位置的平蛮大将军丁虎臣,身着一身帅袍,外罩精甲,显得威风凛凛。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半眯着,真宛然老虎一样。

    和山间旗兵在一起,指挥着他们不断作战的丁虎臣,说起来算不是一个严苛不通融的将领。

    当初之所以会派丁虎臣赶赴山间族部落之地当大将军,而不是派其他人过去,其实王弘毅看中的,就是丁虎臣不仅仅有着正统军人的性格,又有天生威严,恩威都施,能降得住性情粗野不服管教的山间族人。

    事实证明王弘毅的眼光不错。

    山间旗兵虽粗野,可在丁虎臣的帐下,却是颇为听话。

    丁虎臣一开口,刚才还在叫着要进攻要立功的众将,都自然而然的闭了嘴,都看向了首位置的丁虎臣。

    “诸位,交州的情况,大家都看了,没有大势,但是由于地域广大,又有着不少部落,是一个琐碎的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王要统一交州,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这里有老地方差不多,你们一一攻下郡县,还有零星的山寨,敢于反抗的土司,都按照旧规律处理,财货你们拿一半,人你们挑选十分之一。”

    “王已经说了,这次打完了,你们几旗都可以回去论功受爵。”

    “还有你们几个,刚才就属你们声音最大,是不是?进攻时,你们几个要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时候成了个孬种,本将军可是不饶你们——别丢了老帅的脸。”

    “你们都是老帅的人,年纪也大了,打完了这仗,本将军为你们向王请功,功大的封爵,功小的封官,去给你们家里的婆娘儿子争一份家业,以后吃喝不愁!”

    丁虎臣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被丁虎臣点了名的几个人被说的脸色微红,在同僚的注视下,大声说着:“大将军您就放心!到时候某家一定不做孬种,争个爵位回去!”

    “请大将军放心,标下定会尽力杀敌!”

    “大将军的帐下,没有孬种!”

    “哈哈!好!有志向!有志向!不愧是我帐下的儿郎!很好!”丁虎臣听了他们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看向了别人,大声问着:“你们呢?你们可有信心,攻下交州为王立功?!”

    “请大将军下令!某家愿做先锋!”听到丁虎臣的问话,一众将校,纷纷跪地请战,气氛一时达到了!

    “好!本将这分兵布将!”丁虎臣见状,从座位长身而起,气势颇足的一挥手,大声说着。

    随后示意一旁的人前。

    这人立刻前一步,拉开了一旁一直罩在墙的红布,顿时露出里面画出的交州地图——分兵布开始。

    同一时间,五月的襄阳城,气候适宜,繁华而美丽。

    因为楚王的临时治所定在了这里,此时的襄阳城,比昔日更的耀眼。

    内城修缮完,看起来颇有规模。

    而外城百姓生活的地域里,街道得到了修缮拓宽,街道两旁的店铺被规范了一番,虽要求不高,只是要求店铺周围的干净整洁,整体一圈下来,已经让襄阳老城换新貌,有了大城的感觉。

    城防军每一日,都会骑马在街经过,可和以前的军卒不同,楚王的将校军卒,虽算不秋毫无犯,至少不会扰乱秩序,随意掠夺。

    只这样,就已经让襄阳的百姓感到十分满足了。

    因荆州得以一统,荆南荆北的商贸往来,再次通畅起来。

    不仅如此,荆州与蜀中的商贸,更往来频繁。

    荆蜀太平,商路就繁荣,这是自然而然的事,而官府在越发频繁的商贸往来中,更能获得大量的税收充盈金库。

    这是双赢之事,是双方都乐意看到的情况。

    一队队的商队,往来于荆南、荆北、蜀中这三地,使得三地百姓的生活,也变的更好起来。

    不少穷苦百姓,因商路的繁荣,获得了更多活计的选择,他们可以给过往的商队帮工,获取报酬。

    光靠着官府救济,穷人不会减少,商业的发展,促进百姓生活越发的好起来。

    对这种情况,王弘毅自是乐意见到,也给予了荆州商人和蜀中商人同样待遇。

    出身于蜀中,王弘毅对蜀中优待并不多,商贸竞争中,官府过多干预,只会使得境内商贸走向趋于病态化。

    一支独秀绝不利益境内发展,也不是王弘毅想要的事。

    这天,早早的就有商家开门,整个街道连绵起市,街道来往的人和蚂蚁一样,又有着吆喝。

    这时,一个道士慢慢踱着,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道士,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了街道。

    了桥头,住了步回顾,这道士就是德朴道人。

    德朴道人看着,脸泛一丝笑,喃喃对着弟子说着:“襄阳次我带你们来过一次,一转眼七年了,情况大不一样了。”

    后面是一个少年道人,一身道服干净利落纤尘不染,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自有一种沉稳出尘的气质,从容说着:“师父,这是好事,真王出,万业兴,师傅,我不是虚逢迎你,这所见所闻,这楚王还真不愧真王之相。”

    “是嘛,可草原是师祖点的天机,我们来这里,你师伯一门去了草原,你不觉得失了机会嘛?”

    少年淡淡一笑,说:“弟子相信师傅,相信自己的眼光……前面有酒肆,师傅,时日不早了,我们去?”

    德朴道人抬头看,见前头一个酒肆,有三层,不由一笑。

    进去后,楼下嘈杂不堪,两人就了楼,见屏风相隔,还空着雅座。

    当下点了菜,这世界的道士和地球不一样,并不忌荤腥,见点完了,退出了,德朴道人才对着弟子说着:“谨清,这次找了门路进咒禁司,是我们的机会,你可要好好表现。”

    德朴道人不可能亲自去担任官职,这当然要这个弟子完成。

    谨清微微一笑:“师傅你放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入衙(下)

    襄阳,楚王宫

    谨清被一个太监引着,远一点是巍峨大殿,近一点是各式小殿,石板甬道穿过,甬道不时有着挺立的侍卫。

    一个文官领着进去,到了一处小房,目无表情,说着:“你就在里面休息,等待着传唤吧!”

    说话间,有着一个太监给上了茶,于是一起退了出去。

    谨清喝了一口,站在窗前而望,只见远处正有一片浓云而来,片刻之后,雨点就扫了下来,大雨弥漫,房垩中就变得黄昏一样晦暗。

    谨清凝神再看,心中惊疑,话说,天日昭昭,也有着隐晦之地,数百年古屋老殿总会带着阴气,这就是土壤,金陵帝宫他也看过,也有着戾气不散怨鬼作祟。

    而在此时,只见宫人各司其职,王宫内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赤气弥漫,隐隐带着紫气,既然寻不得半点戾气,非常之干净。

    这就不寻常了,必有高人主持。

    谨清心中暗凛,寻思着打听来的情报。

    太后王氏平日里就在深宫中享受荣华富贵,一番儿孙绕膝之乐,并不管宫中事务。

    负责宫中大小事宜是王后宋心悠。

    与楚王婚配多年,作为正室的宋心悠并非失宠,一直都是荣宠不减,宋家平日更是行事低调,让别人抓不到把柄,根基又不弱,一时无人敢去槭动位置。

    王后又有嫡子可以说宋心悠正宫地位稳固。

    在夫妻恩爱,子嗣不缺的情况下,自然宋心悠在很多事情上,显得从容大度,处理事情游刃有余,渐渐养出母仪天下的气度让很多人暗暗佩服,这是几次外宴时,有人暗中注意后得的消息。

    除王后赵婉此女出身平民,并无世家根基,为人温婉,又育有子嗣,因此在王弘毅称王后封仅次于王后的贵妃。

    这二人无论出身高低,至少都是有迹可寻。

    还有一个妃子,却来历神秘。

    外界只知出身不低,是太后的远方亲戚,可她是太后的那一门亲戚,具体出自那一家,外人一概不知。

    此女正式获得后宫名分前,却正是咒禁司的主官可以说是楚王后宫中最具传奇色彩一个女人。

    虽到今不曾育有子嗣,可依旧被王弘毅宠爱,王弘毅赐号“谨”。

    谨者,有慎重、敬重之意,此女虽未能被封为四妃之一以此封号能看出楚王对她的尊重。

    此女现在深居宫中,却继续委以重任,只是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平日里只是幕后管理一些事务非是在人前抛头露面。

    咒禁司上升到了七品,原本通玄平真已经得了八品官并且平时处理事,由当年在成都府就开始培养的女咒禁士来传递消息和命令。

    这次谨清就在外宫等候着任命。

    此时王弘毅刚下了朝会,乘舆返回内宫。

    本想着去太后宫拜见,结果半路上,却被一个女官求见。

    “你是谨妃宫中之人吧?”王弘毅让队伍停下来,看着跪在前面的女官,有些脸熟,于是开口问着。

    “王上,臣正是谨妃宫里的人,奉谨妃之命,来请您过去。”女官垂首声音清脆的回答的说着。

    王弘毅听的一怔,仔细瞧她一眼,对左右说:“去谨妃那里吧!”

    内宫制度,虽大体上沿用燕制,但是还是有小处修改。

    比如说称呼,有品级的女官和太监,都不称“奴婢”,而自称臣。

    只有最低无品无级的宫女和太监,才称“奴婢”。

    “诺!”左右应着。

    这女官在乘舆过去后,起身小步的跟在了后面。

    来到谨妃宫殿,就有着不少宫女正在忙碌,见王上进来,就地俯伏,莺声燕语说:“(臣)奴婢给王上请安!”

    “起来吧!”王弘毅摆了摆手向殿中走,就见得素儿迎了过来,就行礼。

    王弘毅用手虚扶了一下,说:“起来,真不必多礼。”

    说着,一起进了殿,只一挥手,宫女太监,都立刻退下,进了殿二人落座。

    素儿紫裳明裙,此时从容恬静,天气渐渐炎热,衣裙渐渐单薄,藕一样玉臂欺霜赛雪,轻轻挑动着王弘毅的心弦。

    凝神看去,一条隐隐的小龙隐在她的身内,黄气氤氲,只余一丝赤色,仪态丰满,不由微微一笑,这就是素儿的元神了。

    只是这小龙和王弘毅的龙根本不是一回事。

    王弘毅的赤龙,得荆蜀五百万军民的大运,又以律令为凝聚,这条小龙只是汲河元神罢了,一诏一旨就可生杀予夺。

    “素儿,可是有事?”看着神情淡然的素儿,王弘毅微笑着问着,她就封谨妃,同样得大运加身,所以才元神有着进步。

    不仅仅是素儿,宋心悠和赵婉,都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渐渐凝聚元神,这并非是王弘毅的特殊因素,只要大封在身,自然就和封神榜一样效果。

    “王上,臣妾刚刚接到一个消息,隐门!”素儿欣然说着!”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想助王上,在允禁司领导下清理各地怨气和鬼神,在各地建立褒忠祠。素儿不敢自己专,请王爷过来询问此事。”

    “有这事?”王弘毅微微一怔,自李家的事后,隐门就对他帮助不小,这次又要自动助他清理鬼神建立褒忠祠?

    想到自己龙气已成,心中恍然。

    王弘毅对隐门印象渐渐改观,知道他们仅仅是想通过从龙之,分得些气运,以济道统,以求修行上的顺风顺水。

    以前自己过手苛求了,当然以前自己气运只有一郡二郡,的确消耗不起,但是现在龙气已成,只要不封国师,不拜国教,单是就封些鬼神和真人,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素儿就是明证,她吸取的气运,就足于册封一个二个真人了。

    隐门清理鬼神,分判品级,协助建立褒忠祠,都是有利根基稳固,算下来,还是收入大于支出,沉吟片刻后,点头说着:“应了他们,许他们一些名额!”

    “是,臣妾领命,还有一事,王上,请您看看这个。”素儿又拿出一份情报,递送到王弘毅的手中。

    只看了一遍,王弘毅微微一怔:“德朴道人?北明道?”

    这是非常熟悉的名称,特别是后面北明道。

    “王上,金世卿自号昭阳真人,创北明道,传下七支,这支前来投靠的,就是德朴道人了。”素儿以为他不明白,解释的说着。

    “晤!”王弘毅想起来了,前一世,听闻过昭阳真人大名,其弟子德阳道人干里北上,拜见大汗,当场就封真人一一昭阳真人和德阳真人。

    后来入主中原,其中有着北明道的身影,到了王守田殉国前,听说因为带龘路党绩显著,大汗已经加旨又提升,神品就更显赫,甚至听说有意让北明道总管天下道门。

    只是这一世,其中有一支来投奔自己?

    “素儿,你如何看待此事?”王弘毅看向素儿,问着。

    “昭阳道人创建北明道以来,有着七个分支,臣妾觉得它们有些气数道行,刚才在外殿,臣妾远远垂帘看过一次,来的谨清道人根基不错,是真正的修行人,道行不低,清气环绕。”素儿这样说,自然是有着她的自信:“臣妾以为,咒禁司不能由一门控制,引进多门也是正理。”

    她非是凡人,是龙女所化,自然看的出对方是否有道行。

    王弘毅现在自然能洞察幽明,不过以他现在的地位,区区谨清道人还没有资格随意拜见,听了素儿的话,王弘毅点点头,说着:“就依素儿吧,许其加入咒禁司。”

    素儿微微躬身,说着:“是!”

    当然作为后妃,素儿不可能抛头露面去见外人,只要写下命令,由女官或者太监传出去就走了。

    素儿紫罗绫裙,雪肌幽明,这时雨过天晴,淡淡日光从窗影下来,洒在她的身子上。

    产生着伊人在水一方错觉。

    难以言明的涌动在胸怀中,王弘毅索性说:“今日就在你这里用膳吧,许久不曾与你博弈了!丶,

    王弘毅现在,基本上一周二天去王后宋心悠的宫殿,一周二天去赵婉的宫殿,还有一天去这里,余下自己独处休息。

    对赵婉,虽不必提,实际恩宠始终不衰。

    当然这些计划并非完全固定,比如说今天,突然心动,就改变了计划。

    “是,臣妾奉陪就是。”素儿听了,也露出一丝喜色,说着,走到殿门口,叫来一个女官,吩咐的说着:“王上晚上在这里用膳,速去令人准备。”

    “诺。”女官应了声诺,下去准备了。

    又叫宫人摆了棋盘,二人对坐着下棋。

    棋声清脆,对着素儿不必掩盖,隐隐之中,满月的月轮就从座上浮现出,将王弘毅的身体包容在内,丝丝清光照耀。

    王弘毅却也不以为意,看了一下自己的月轮,心中暗叹。

    突然之间,想起了前世在地球唱的歌,

    更东方红测:东方红,太阳升,中垩国出了……

    又有一首《红太阳岩:红太阳*……,你的话儿记在我们的心坎里

    论元神品级,那人拍马都不及,但是要论能量,现在王弘毅拍马都不及。

    圣人当道,其鬼不神,赤阳东出,照耀全国,这能量横扫万干鬼神,非太祖不可为之,但是一旦身死,不要说国垩家变革,就是帝位转移,也是日薄西山。

    王弘毅却元神不灭,一旦统一天下,大可将这满月的月轮,转化成赤色的太阳,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甚至变成金色大日,一下子追上大日如来几千年的根基。

    并且接近不朽,长存不衰。

    所以王弘毅才自许,得道者得天下,自古从未有此大辐也,今日我来得之!

第二百零三章 中原来的萨满(上)

    五月,草原上牧草肥羊,一些大的部落与边陲的贸易往来越发频繁起来。

    虽深入草原,对中原商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重重关卡,萃原上也有着盗贼骑兵。

    不过利润实在诱人,高出五倍的利润,足让人豁出命去。

    萃原上虽牧民普通生活贫寒,大的部落里,有钱的贵人也不少,而且草原初平,大家都要改善生活,又没有来得及抢劫,一时间,需求就大了起来。

    萃原不缺牛羊,不缺兽皮,不缺草药,缺的是来自中原的铁器、粮食、盐巴,以及茶叶、绸缎。

    这些东西,是大部落首领最为喜欢。

    因此共赴草原进行贸易的中原商人,一般都是贩运着这些在中原并不稀罕的东西,前去换取在草原十分常见的特产。

    这些东西一旦带回中原,赚上十倍以上的利润都不止!

    如此高利润,即便深入苹原会遇到种种危险,可商人还是有不少前仆后继!

    十支商队,定有二三支,在中途遭遇各种危机,或是自圌然圌灾圌害,或草原盗匪的劫掠,或是不小心遇到了狼群,哪一种都可能让人有命去无命回。

    为了增加生还机会,肯潜入草原深处的商队,至少在二百人以上,且个个有着武器,以备意外情况。

    百泰弃队,就是其中之一。

    百泰商队,创建于十年前,是由三家中原商行共同创建而成,三家商行,每年都会往返草原数次,每一次派遣人员数百人,在这草原上,这些人只要不遇到大部落的刁难生还是没有问题。

    因此只十年时间,百泰商队的三位东家发了大财,成了有名的大户,在利益驱使下即便听说了苹原大汗已成立,随时可能入主中原,三人还是决定继续派遣商队,深入草原进行贸易。

    这一走,就又是十几天。

    “哎,我说,诸位伙计,你们说怪不怪吧?这苹原的鹰,就是和中原的不同啊,咱们这好几百口它们居然都敢冲下来,抢咱们的兔子!还真是稀罕事啊!,,一个坐在中间马车上的中年人想起了刚才打猎时的情景,不禁大声说着。

    旅途闲的无事,一路上,众人也喜欢唠个嗑,听他这一说,附近车上的伙计,都议论起来。

    说的无非是草原天高地阔水美草肥,故生养出来的大鹰,也比中原的凶猛!

    一辆没有装货,只是跟随在商队行着的宽敞马车里,一个中年道人耳力甚佳,已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不禁摇头笑笑。

    “师父,您笑什么?”一个弟子问着。

    “无事,只是有所感慨罢了。”中年道人轻声说着,这人就是德阳道人。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大汗的部落,要是走慢了大汗又要极帐去往别处了吧?”一个道人说着:“路上也有着风险,实在让人担忧。”

    “你们几个莫要急躁,此次北上草原定能见到黑龙,师祖当年已是给了明示不必担心。”德阳道人笑着:“而且我观气运,这支商队到现在都是吉气,沿途必能顺风顺水,不必担忧危险。”

    “师父说的是,是我们几个太过急躁了。,,这几人对师祖十分信服,听到师父提师祖天卦所占之事,都不再多言了。

    “此次为师只带着你们几人,而将别人留在观中,就是看你们几个福德更深厚一些,此次北上面见大汗,如果能得到封赏,对你们修行大为有益,到时切不可感情用事。”

    德阳道人怕弟子年轻气盛,到了大汗部落里,见不惯再惹出事来,因此一路上几番叮嘱,又说着:“而且这次去投靠大汗,也是为了一点。”

    “中原之主,千年来都有规矩,知道气运之道,唯胡人不知,因此赏赐名号下来多是慷慨,不似中原吝啬。”

    “祖师大有智慧,知道新之道门,必取胡运才可兴旺,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坚持去草原投靠黑龙的缘故。”

    “请师父尽管放心,我们几个知晓其中利害,到时定不会乱来。”几个道人忙说着,心中大是敬佩。

    如果是王弘毅,也必大赞。

    中原道门佛门儒门林立,一个新生的道门要大兴是举步艰难,但是在野蛮地区,对这个根本不重视,就算要大汗封个“帝君”“总管天下道门”说不定大汗也毫不迟疑——在中原想得到是作梦。

    德阳道人点点头,放下心来。

    顺着车窗缝隙向外望去,远近的草地,已是渐渐丰盈,德阳道人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师弟他们,是否已到了荆州?,,想着当日与师弟的决定,德阳道人神情复杂。

    德阳道人带领着的北明道一支深入苹原,就是为了寻找到新任草原大汗阿休达!

    德阳道人自入草原都用眼观望,就见得苇原上,星星点点,都有着大量的黑气,而在苹原远处,一股黑色龙气冲上,搅曲懈上,舌旋争奔,交锋外产生黑烟潦液,直冲天际冖,m搁这令德阳道人一路走来,信心渐渐稳固。

    德阳道人这一支,向来福德深厚,当初北明道创立者金世卿就曾看出,此子日后定有从龙兴道之功!

    因此对他这一脉,颇为照顾,可天命不可测,为防道统出现差池,在别的六支中,金世卿都有投入。

    不过总体上说,和德阳道人这一脉比起来,却是差了不少。

    这样的过往,让德阳道人对自己一脉承载着道统传承重任之事深信不疑,再加上黑龙之气的腾起天柱,这是一股凛然无情漠视苍生威严,普通人也罢了,望气者甚至隐隐有不受控制要跪下来膜拜的冲动。

    这和十几年前师尊所言丝毫不差,让他对苹原大汗阿休达信心十足。

    有此威势气数,就算入主中原有困难,也可分割半片江山,这对道门也足够了。

    这时百泰商队已经走到了大汗阿休达目前驻扎的领地内。

    在行出不到五十里时,远处一片马蹄声,一片骑兵奔来。

    这些骑兵个个带着沉稳、果毅,以及杀戮无数的戾气。

    骑兵为首者是个百户甚至还穿着甲,年不到四十,顾盼中满是煞气,黑红之气冲天而起,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有这气。

    有精通少数民圌族语言的人,忙过去和他们解释,由于这支商队每年都来,和大汗原本就有贸易关系,因此一听名号,这些骑兵就口气缓和下来。

    百户看了一眼:“你们带了什么?”

    “有铁块盐,茶叶丶还有丝绸。”联系的人连忙回答的说着:“都是千里过来献给大汗的!”

    说到献给大汗这百户顿时心中一凛。

    实际上商会的人知道,所谓舟献,实际上就是交易,大汗阿休达对此心中有数,他来的财物快,只要抢劫就是,却不会因此小气。

    话说苹原大军能凝聚也在于慷慨大方,对勇士毫不吝啬。

    不过这些百户随大汗战无不胜,已经养成了气候,这百户挥手:“检查!”

    骑兵下来检查,发觉的确是一块块铁块,还有着盐茶叶、还有丝绸。

    这时查到后面,看见了五六个人,身着道服,和周围的商人很明显的区分开来,百户扫了一眼喝着:“这些是什么人?”

    “这是中原来的萨满。”

    “萨满”一含有智者的意思,后来逐渐演变为草原各神的代圌理人,而中原不用“萨满”这个名词在文字上只称其为“巫,,。

    但是这时,在苹原上萨满影响非常大,有些大萨满,就算大汗也要敬重。

    草原上,在政治军事上都有特圌权,凡战争或别的处于犹豫状态的事件,都要请教取萨满来指点。

    这翻译者不说道士,说萨满,顿时就使百户立刻重视起来。

    负贵人忙和他解释,说这几人乃是从中原过来的道长,来草原,乃是有事要办,因给了他们酬金,所以,一路和他们走到一起,也好路上有个照应。毕竟,单独几人在草原深处行走,很容易遇到危险。

    百户听了,看向德阳道人:“你是中原的萨满?”

    就在这时,德阳道人从容微笑,用着当地部落语说着:“我是中原来的萨满,我们几人过来,却是来拜见大汗。”

    自知道要从大汗处获得气运,更好的担任带路dang,这人不但平时暗里收集地理情报,还专门学习了胡语。

    “拜见大纤?”德阳道人的胡语,已经让百户一怔,听了这话,更是上下打量:“你们想见我们大汗?,,“正是,我不远千里从中原赶赴这里,就是得了神启,来拜见大汗的,有重要事情,要向大汗禀报。”德阳道人说着。

    见这几个道人气质不俗,一见就不寻常,百户犹豫了一下,口气转缓:“想见大汗,你且等着,我向千户票报了此事再说。”

    德阳道人自然知道,想见草原之主,就一级又一级的每上传报,说着:“多谢了。”

    百户反身骑着马,带着几人向着不远处的帐篷奔去。

    一片帐篷,是千户黎木大人的驻扎地。

    黎木大人,是大汗亲封的千户之一,虽不是万户,却在大汗面前很有些清分,是最早跟随在大汗身边南征北战的人,算得上是心腹。

    于是第一道防御驻扎地,就让他守在了这里。

    这时的黎木正在自己的帐篷内躺着,听到有人要禀报事情,就让百户从外面进来,在他的面前跪倒:“黎木,刚刚阻拦了一支商队,是以前的商会,他们是来与大汗贸易,在商队中,还有几个中原来的萨满,说是带着他们的神的神启,不远千里过来拜见大汗,还请黎木大人定夺。”!~!

第二百零三章 中原来的萨满(下)

    黎木才想去禀告,却是一怔,面色有些古怪:“我先去看看。”

    百户连忙跟在后面,一同出了帐篷。

    “大人,您要出去?”有亲兵问着。

    黎木吩咐着:“给我备马,我要过去看一看那几个中原来的萨满……道士!”

    他是千户,还是知道中原的萨满,实际上是道士或者和尚。

    “是,黎木大人!”立刻有人给他备马,飞身上马后,带着几个亲兵,向着百泰商队停着的地方奔去。

    离的还有一段距离,就有士兵看到了:“黎木大人过来了!”

    不一会,黎木骑马到了商队面前,早有人告知了商队来的是谁,这下子,商队队长连忙亲自赶到了黎木的马前,恭敬的将自己这支商队的来意与黎木说了,并且立刻说着:“这一车货物是孝敬您的!”

    这也算是习惯了,黎木坐在马上,听完了这个队长话,点点头,说:“你们能来与我们进行贸易,说明你们眼光很好,我们大汗最是慷慨不过了!”

    说着,命人去给这商队带路,自然一辆货车和坐着道士的车子停了下来。

    德阳道人凝神看去,只见黎木这将,顶上紫黑之气弥漫,隐隐成狼形,才一看去,就一时仿佛骑兵数万,军旗漫卷,兵锋所指,尸山血海。

    紫黑之气中,又有一点星辰沉浮,正是上应天命的迹象。

    德阳道人苦修数十年的道心,竟然一时浮动,心中大凛,立刻按捺了心神,知道这是应天命开国之将,自有万千刀兵征伐之气,不敢怠慢,连忙率着弟子向着黎木行礼。

    见到德阳道人几人,坐在马上的黎木仔细的端详了他们一番,暗暗点头,这几个从中原来的道人,看起来还真有些特殊。

    草原上颇为敬畏神灵以及萨满,黎木虽然知道这是道士,不是萨满,但是在他心目里,本质是一样,态度温和了一些。

    “几位远道而来,是要拜见我家大汗?可是有什么急事?”黎木开口问着。

    德阳道人一拱手,说着:“千户,贫道带着几个徒儿远道而来,是来为大汗献一件宝物,还请千户替贫道向大汗禀报一声。”

    “宝物?”听到这话,黎木冷笑:“大汗拥有草原,诸部贡献宝物不计其数,还用得你来献上?”

    “大汗当然不稀罕,但是却是我们的心意。”德阳道人说着。

    黎木听了,觉得有道理,草原部落的传统,就是臣服者献上宝物和女人,现在这中原来的道士拜见,献上贡品也是理所当然。

    点点头,说着:“既这样,我就替你们向上报一声,不过今日是不能见了,你们随我回去营帐。”

    “谢千户!”德阳道人稽首道谢。

    黎木便带着他们回了营帐,又自己亲自去了大汗金帐,禀告了这消息。

    出于“万教为我大汗祈福”的概念,再加上中原远到而来,当下受到了大汗重视,允许晋见。

    不过德阳道人被通知可以去见大汗时,已经是三天后。

    德阳道人当时正在和弟子说话,见帐篷外有人过来,连忙迎了出去。

    “大汗让你们拜见。”来的是一个百户,高居于马上,他的身材很高,颧骨隆起,眸子看着,带着阴沉寒冷,一进来就说着。

    德阳道人心中一凛,百户以上,都个个带着无穷煞气,忙用着胡语说着:“贫道这就过去!”

    “随我去!”百户冷冷的说着。

    德阳道人先让几个弟子等候,跟在了这百户后面,走出不远,有马在外面等着,一小队大概十个骑兵等候在那里。

    德阳道人上了马,在这队骑兵的监督和保护下,向着大汗的驻扎地行去。

    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时辰,直到听到前面有巡查的骑兵迎面而来,向着这些骑兵询问着,德阳道人才略略松了口气,这是到地方了。

    “到了,下马!”随后骑兵停了下来,百户说着。

    为首的是一个千户,四十岁左右,见德阳道人,就上下打量,说着:“我是大汗帐前的千户吉秃,奉大汗之命,来接你过去觐见,跟我走吧!”

    德阳道人稽首道谢:“有劳千户大人了!”

    跟着吉秃,向着大汗的金帐行去。

    大汗金帐实际上由上万帐包围着,这是大汗的亲兵,维持帝座的本钱,才走了几步,就见得了数十个身披铁甲的精骑奔驰而过,铁蹄击在地上,轰隆隆的一片。

    等到了金帐前,戒备森严,极宽大的帐篷周围,旗帜招展。

    德阳道人抬头看向金帐的上空,只见紫黑之气浓郁不散,这不仅仅是一种杀戮众生的云气,更是一种容纳天地,威严不测的龙气,瞬间已充斥了他的心神。

    “大汗让你进去!”有人进去通报了,这时里面的人知道德阳道人的到来,请他进去。

    德阳道人有些紧张,可面上丝毫不显,带着从容,步履镇定的走入金帐。

    一入金帐,立刻扑面而来了肃杀气息。

    金帐左右,站着的是草原上的勇士,个个都剽悍有力,杀人无数,身上带着凶气,连鬼神都不可近,见他进来,都默默的盯着他,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刻会一扑而上。

    而金帐内坐着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高高的个子,五官平常,看起来并没有外露的凶相,这是被威严和权柄所融合,化成了统御四海的凛然。

    能身具龙气,定有着大福德!

    感受着这人身上,统御四海生杀予夺的龙气,德阳道人连忙下拜行礼。

    而在这时,大汗阿休达也在打量着德阳道人。

    因为听说有中原的萨满,不,道士,不远千里前来拜见,阿休达心中有些诧异,这时见了,是有些特殊的样子。

    “听说,道长是北明道?”对这一脉,阿休达当然没有听过,不过来拜见前,自然有资料,草原也有些中原通,因此有此一问。

    德阳道人在阿休达面前,不敢有丝毫怠慢,见阿休达问起,说着:“贫道师尊是北明道创道祖师,贫道是第三徒。”

    阿休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对他来说,这北明道是什么,没有多少问的兴趣。

    见状,德阳道人继续说:“贫道这次前来觐见大汗,是有一物要呈送给您。”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物,阿休达一看,是一个卷轴,看上去是字画。

    这让阿休达不屑,他对中原文化有些了解,但对字画不精通,也不想了解,在他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无用之物,连只羊也比不上,这人莫非打算送他一副字画不成?

    “此是中原地图,请大汗观看!”德阳道人见他有不屑的冷笑,连忙一字一句的说着。

    什么,中原地图?

    这话一出口,阿休达就是一惊。

    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卷轴上,这是中原地图?

    “快呈给我看。”阿休达对左右吩咐着。

    立刻有人过去,将德阳道人手中的地图取了过去,递交给阿休达。

    阿休达展开仔细观看,只见地图虽然简单,却大体上都画到了,这果是中原地图!

    这东西在这时是宝贝!

    阿休达看过后,大喜过望!

    他本就对中原垂涎不已,有心平定天下入主中原,有了这地图,果是及时雨。

    阿休达仰天大笑,笑声震动整个金帐,等笑声平息后,阿休达说着:“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

    就在这时,一个人,靠近低语了几句。

    阿休达听了,就非常爽快的说着:“原来是这样,你想要册封,好,我就册封金世卿为昭阳真人,封你为德阳真人,我金帐统治之地,你都可传教!”

    很显然,对于阿休达来说,对方是否真有道行,他并不在意,在他看来,真人就是大萨满性质的封号,封着没有关系。

    德阳真人给他的礼物,让他很受用,随口一封,自然不在意。

    可一言九鼎,即便是随口一封,只见一股紫黑之气,一道穿透冥冥,一道就投在了德阳道人身上。

    北明道这一脉,就此获得敕封。

    德阳真喜,连忙,不由暗想:果是胡人慷慨大方!

    对气运上的变化,修行上的突破,德阳道人自心中十分高兴。

    接下来,就是大摆宴席。

    阿休达得了中原地图,心情十分高兴,让手下人准备了丰盛宴席,以酬劳这几个中原来的带路党。

    宴后,大汗阿休达进了金帐,将这地图又看了一次,突然之间说着:“把这个地图,交给四子忽尔博。”

    草原和中原的继承制度是相反,中原在长时间中,形成了长子继承制,而草原在长期传统中,形成了末子继承制。

    这似乎很没有道理,但是实际上非常有道理。

    原因很简单,草原上寿命很短暂,部落大了又要分化,所以长子次子都分化出去,只有小儿子继承。

    就算统一草原,大汗心中,还是非常重视四子忽尔博。

    想到这里,大汗突然之间想到一人,叹的说着:“要是塔克汗拔还在就好了。”

    塔克汗拔是是神箭手,原本是大汗的敌人,战败后受降,先担任十夫长,屡立战果,早早封了千户,被誉称大汗四鹰之一,本来就给了四儿子,不想在去中原的时候死了。

    大汗虽然不知道日后此人升任万户,后来甚至当到了苏鲁(胡人最高级的将领),指挥着数万骑兵南征北讨,屡灭汉地诸侯,杀了秦王,是忽尔博最得力的大将。

    但是也觉得可惜,假如有此人在,四子就不必担心他了。ro!~!

第二百零四章 蛊神庙(上)

    番禺城,建于数百年前,中间经过多次修筑,可以说是灵师的经济中心”各种物资的交流相对发达,是个商队必经之地。

    平日里这里也没有什么战事。

    作为交州的经济中心,离海岸不远,向来是最是和平不过的地方。

    郡城中有着四千驻军,主要走进行贸易上的检查和保护,在军事上战事并不多。

    平日里,这些番禺的守军”警惕性并不算低。

    丁虎臣所率大军的到来,却是太过迅猛了。

    丁虎臣所率军队,比城中守军高出了一倍有余,在这些番禺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丁虎臣的一万大军,已到了郡城之前!

    丁虎臣所率的士兵,以骑兵为先,个个兵强马壮,山间旗兵个个嗷嗷直叫,显然也不是只是平日里收收税的番禺守军所能比拟。

    就在丁虎臣的骑兵队伍将四门封锁后,步兵也已来至城外。

    一万人,将这座城市堵得严严实实。

    先是叫阵劝降”这都是几乎每一个攻城将领都会去做的事,而在没有庞大武力向对方展现之前,想让对方不战而降,基本是不可能。

    在叫阵不出后,是迅猛的攻城。

    “轰!轰轰!轰轰轰!”一声声的巨响,在番禺城外响成一片。

    王弘毅这次派丁虎臣攻打交州,给他拨了五辆霹雳车。

    霹雳车在攻打襄阳城时,霹雳车不断轰击,襄阳城墙这样坚固还是被击出了一个豁口来!

    番禺的城墙,比襄阳城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霹雳车的威力又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只是一个时辰的攻击就将一面城墙轰出了破损豁口。

    丁虎臣骑在马上,见此情景,制止住霹雳车的轰击,对左右人说:“进攻!”,“诺!”,大批的士兵,就如同尖习一般,狠狠的插进了城池,向着里面冲去。

    “杀!”,滚滚铁流逼近,到了城内,和人撞在一起,瞬间就有着上百人伤亡但是驱使的军队”前赴后继用身体铺路,更多的士兵冲了上去”将敌人抵抗冲散,逼的敌军不断后退。

    战鼓声越来越急促汹涌的潮水狠狠涌入,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填上”只坚持了片刻,守军就溃不成军。

    有大将身先士卒,口中爆喝闷雷一样:“降者不杀。”,随之大群的士兵齐声的呐喊:“降者不杀。”,无数人齐声的呐喊的雷声足以让敌兵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就算有少数坚决抵抗者,却一一被砍杀,惨叫的扑到在地,看见这样反差突然之间有一个校尉高喊:“我们愿降,还请大将军饶我们不死!我们愿意归顺楚王!”,顿时投降者一片接着一片。

    校尉丢下了武器跪倒投降”普通士卒就更不会去拼命了。

    谁家没有父母亲人?如果有机会,谁愿意去白白送命?

    投降声连绵不绝,半个时辰后,番禺守军,已全部都归降了丁虎臣。

    “降者不杀!尔等弃暗投明,本将军自是既往不咎!”,丁虎臣宣布着的说着,专门派骑兵巡骑”不断高喊。

    这一下,所有归降的校尉士兵,都放下心来。

    城中的官员,一些宁死不降的,被丁虎臣的部下当下杀死。

    此城的城守早就吓的脸色苍白,被人从府内角落里扯出,身上穿的是仆人的衣服,如果不是实在是不像一个下人,真没准让他浑水摸鱼跑出去。

    结果还是府内的管家出面指认了他,被搜查府邸的校尉带到了丁虎臣的面前。

    “跪下!”

    被两个亲兵重重的推倒在丁虎臣的马前”此城的城守脸色苍白。

    根本不用丁虎臣问什么,就萎在了地上”不断的求饶。

    “将他带下去!关押起来,禀报了王上”请王上定夺。”有些鄙夷的看着跪着的人,丁虎臣沉声吩咐的说着。

    虽不喜欢这种软骨头,对方官职在这里”这样的人,还是留给主公去处理!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士兵上前,架起这人就走。

    不去理会对方的求饶声,丁虎臣对军法官吩咐:“命人赶紧清理战场,守住四门,城中秩序,一定要维持住,不得让人趁火打劫,趁乱行不法之事!”,“诺!”,这种事情非常常见,被吩咐的军法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带人去处理这些事情。

    丁虎臣骑在马上,看着城中景象,看着军队不断的清理战场,看着俘虏被人押解着集体关押起来”看着地面渐渐被清扫干净,他放下心来。

    打下这座城池,离平定交州全境不远了”下面就是零星的山寨和县城了。

    丁虎臣到这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主公有大志向,他当然明白,这交州教给他去打,是主公对他的信任,如果他不能完成任务,必会失去主公信任,作为一个同样有着宏图大志的将领来说,这是最不能让其发生的事情。

    这座城池,是交州的经济中心,将这座城池打下来,可对交州商路进行控制,拿下整个交州,指日可待!

    “大军在城中进行休息,待休整过后,继续进发!”,丁虎臣大声吩咐的说着。

    五月到七月,丁虎臣部,接二连三的攻城掠地,势如破竹!

    不出二个月的时间,大军拿下了交州全境(相当地球上二广地区,不包括越南)。

    随后”报捷的军报火速送往襄阳。

    八月十日,襄阳城王弘毅看自鸣钟,下午三点。

    就在这时,秘文阁的官员送上情报来,王弘毅粗看了一眼”问:“这份几时送来?”

    “王上,上午到,经过存档就送来了。”

    “水路还是旱路?”

    “先是陆路,到了荆南有河了”就一直从河北上,达到襄阳”行程十五天!”,王弘毅点了点头,说着:“叫虞良博过来。”

    片刻”虞良博过来”王弘毅已经看完了”见了就说着:“七月二十,交州平了。”

    “恭喜王上。”虞集博连忙贺喜的说着。

    “不必急着贺,孤在想着”交州建立都有七百年了”历代都流放罪犯去交州,一朝三百年,总有十数万人,可为什么交州汉人的人口,七百年来”始终不得大量增长呢?”,“孤查了些档,据说交州十年调查户籍”汉人人口不过十一万四千户,十年增长甚至不足三百户。”

    “是,臣也想过,交州是疫病丛生之地,流人去者多有得盅症者”其腹肿大”病作者哀嚎垂死,十室之中,必有五六如此,民多苦之,难以立足”更谈不上繁衍了。州、郡、县都习以为常”而官员不敢去”听闻去交州,必有弃官者。”虞良博想了想,硬的说着,也亏他立刻能想出来。

    王弘毅前世知道,这实际上就是一个因素,就是瘟疫和血吸虫”血吸虫对劳动力的损害会非常大”汉族始终无法消化交州,就是这原因。

    “虞卿,问题就是这点,交州有大批特产,有香料,有港口,孤得交州后”就欲大开发香料,由海港运去,满足国内需要。”,香料和丝绸生意,始终是和西秦的大项赚钱交易,甚至本国都强烈需要。

    得了交州地盘,王弘毅立刻有了真正的底气。

    这时,王弘毅站起来,指示说着:“这办法解决很难,但是要改善却不难”无非是烧地,扑杀钉螺。”

    “瘟疫自丛林湿地而出,居住点必须清除丛林湿地,以火烧之”就耳去掉疫气。”

    “盅病自钉螺而出,居住点只要扑杀钉螺,就可去掉盅虫。”

    “此二者都定为永制,官吏考绩时,都要将这两项纳入其中,特别是前五年,凡不合格者都以下绩论之。

    和许多穿越者信心不足,千方百计要解释为什么这样干的时候”王弘毅直接颁布法度旨意就可。

    一和官员考绩挂钩,官员必蜂拥而上,当然这不能长久,可是五年时间也足够了”这样的清理必能见效,这就导致日后不需要行政压迫,百姓自然自动去干。

    王弘毅才不费心去普及科学,只要吓唬就可盅神为什么来?就是它喜欢钉螺,钉螺能散发吸引盅神的气,家里钉螺多了,盅神就要来,来了就要死人!

    历史上百姓是不知道原因”知道原因的话,连四害都可灭绝,并且这谣言一传播”飞来飞去的麻雀都几乎灭绝”何况钉螺?

    农村中,有许多世代传下来的传统,就是这些神秘主义经验,农村里的人,都无条件执行。

    在王弘毅看来,全县全郡严打钉螺,真的不如这谣言,并且事实上也是这原因,因此只要推行几年,就有大批例子证明这传说。

    百姓就自动动员,因为这涉及他们切身利益。

    盅神为什么来?就是它喜欢钉螺,钉螺能散发吸引盅神的气,家里钉螺多了,盅神就要来,来了不但人死,家还要穷这是事实”生病了谁家还能富?

    杀钉螺就变成了他们自发的行动,就立刻就动员无穷的伟力,如果扣除了现代药物和技术,单从人力上说,比官府动员强无数倍,并且可以自动变成一项风俗,世代传下去,可所谓年年严打。

    并且只要最后再说一句,说“烧了钉螺供盅神,盅神就满意,不会施咒了”还会赐福”就更有效了。

    想到这里,王弘毅己经决定,派十三司监督,又派咒禁司完成这任务,想必有着大批专业神棍忽悠,这事执行下去不难。

    建盅神庙”烧钉螺,到时交州就可迅速发展了有时解决问题就这样简单。!~!

第二百零四章 蛊神庙(下)

    橡胶手套和脚靴王弘毅皱眉,突然之间决定:“令各地郡县搜索有乳垩汁的植物献上少府,能用者赏金千两,散官七品。”

    橡胶的原产地,在地球上是美州,鞭长莫及。

    但是实际上,能够产橡胶的有千种植物,王弘毅朦胧记得产地就在中垩国的鹿角藤,就能产橡胶,虽然不能满足工业要求,但是可制一般日常橡胶制品。

    可王弘毅只要能满足一般日常橡胶制品就可,朦胧记得,这种植物可大量种在山岭上,每亩可产为斤橡胶,这就足够了。

    这个世界想必也有类似的植物,不奢求找到橡胶树,找到橡胶草橡胶藤也足够了。

    发布了这道命令后,王弘毅就不再理会。

    至于打下交州的治理,以及丁虎臣一批人的封赏,却不能马虎,王弘毅在自己位置,阅看着交州地图,又问着:“虞卿,你对交州有何看法。”

    虞良博早就密切关注着交州资料,心中有着打算,这时稍一沉吟,就说着:“臣以为,首先还是建郡立县,这一步是纳入王制的关键。”

    “只是交州地处偏远,流放犯人都是大罪,尊廷命官都是外地人,去了水土不服,受毒彝之害的十有五六,这非常棘手!”

    当然,对郡级以上官员影响就小多了,这是由于郡级以上城市开发已经繁荣,周围地区已经熟化的缘故。

    不过县级就还是上面的问题,本地人还可,外地人迁移进去,十个有五六个都死,这牺牲的比例,比战场都还要残酷,硬是压迫只怕不行,王弘毅抿着嘴唇想了想、觉得无可奈何。

    只得说着:“现在不是前朝和平时代,官员没有这样金贵,知吏部,凡派往这些县治的官员,俸禄加一倍,三年任满必调回富裕地区优养,加二级处理,下级吏员,从军中解甲的优选。”

    “是,王上!”虞良博直了直腰,应声说着。

    王弘毅苦笑的摇头,这些地区,就是瘟疫和血吸虫。

    瘟瘦好解决,火烧丛林,填平湿地,清洁卫生就可,但是血吸虫,虽然理论上是处理了钉螺就可,可是如果没有橡胶手套和脚靴,主动清理的人,就会感染,因此在没有发明橡胶手套和脚靴之前,下达命令清理钉螺只会导致大瘟疫。

    地球历史上缅甸、泰国、越南,实际上并非是技术或者地理阻挡了汉族扩张的步伐,实是瘟疫和血吸虫。

    十有五六死,这对殖民的打击太恐怖了。

    这只有等发现了橡胶草或者橡胶藤了,只要制出了橡胶手套和脚靴,再推行“蛊神庙”一切障碍都不是障碍了。

    把这个念头去掉,王弘毅再仔细想着,理出了头绪。

    交州平定,山间旗用不上了。

    这些旗兵,经过不断的战事,消耗了一半,上三旗总共只有四千人了,不足为患。

    王弘毅下了决心,这一次就让山间部上三旗回去享受荣华富贵。

    首先就是三旗旗主和大将,各赐爵就可,赐爵后在城市赐府赐田,别的旗民按照牛录和甲喇分配到各郡县就可,除了旗主,甚至不必专门切开联系。

    历史上八旗入关二十年就彻底腐化掉,靠政垩治政垩权维持着联系,等政垩治特权一旦去掉,旗人立刻分崩离析。

    现在上层只有爵田,下层只有田宅,没有政垩治特权,别说几代,二十年后山间三旗就是历史了。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对这些旗兵,王弘毅不会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可阳谋腐化却理直气壮,王弘毅可不是忘记,这旗兵一旦势力壮大,会对蜀地造成多大的影响。

    现在不过是实力强大,令旗兵不敢反抗罢了。

    令他们渐渐消耗掉,丧失斗志,被城市同化掉,却是大善。

    想到这里,王弘毅说着:“虞卿,你代垩表秘文格,和六部,特别是礼部协商一下,制出合适的爵位赏赐名单。”

    顿了一下,又笑着:“孤知道你心有度量,多多繁劳了。”

    虞良博受到王弘毅嘉奖,挺直了身子拱手说:“臣敢不为王上分忧。”

    王弘毅目送虞良博出殿,心中感慨。

    虞良博原本命气只是黄色,高不过五品,现在他就是五品,但是这些年来,一直亲近御前,奉公廉洁勤谨办事,居移气,养移体,有着庞大的气运和恩典,渐渐已有演化淡青色气运的迹象,这实是可喜可贺。

    一丝风吹入,王弘毅感觉到很爽快,想起给太后请安,又和妻子见面,就出去了。

    襄阳,七月十五日,天气微阴。

    天空从昨夜开始,有些阴沉,就算改革了朝制,相当于地球时间六点四十分点名,可是官员还需要在五点起床,在六点半时到达朝堂。

    因此早上天还没有大亮,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就从着城池各处,向着皇城行去。

    皇城之中,戒备森严,一队队亲兵侍卫,面无表情,端然肃立,纹丝不动。

    不过每一辆马车进入皇城前,就要经过数道关卡的检查,才能来到皇城前的广垩场,到了广垩场,文官下轿,武官下马,都要步行着走入皇城。

    轿夫、仆人之流,只能是在皇城外等候。

    朝会大部分情况进行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结束,因此并不会耽误到每一天各官衙的工作。

    十五日这一天,和往常一样,文武大臣进入皇城大门,三五成群的向里走去。

    王弘毅的官员,现在都以青壮年为主,就算是老臣,精神体力还是不错,步行这段路并不吃力。

    襄阳城的皇城,只是在旧址上改建,规模不大,一进入宫门,依旧让人感觉到威严。

    进去后,因离朝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大家都站在殿外,等着楚王的到来。

    大约半柱香之后,一阵乐声,从远过来,宫人内侍,跟随在乘舆周围,有乐师在跟随着奏乐。

    众官员忙分开一条路,乘舆落下,王弘毅在内侍伺候下,进入大殿。

    稍后,有礼官传声,官员入殿。

    “吾王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

    “谢王上!”

    官员各回各位,这时有人出列说着:“臣有本启奏!”

    王弘毅一看,说话的是礼部尚书虞昭。

    “虞爱卿,请讲。,王弘毅温和说着。

    “诺!”虞昭应声,说着:“经商议,交州平定的有功之臣,封赏如仪。”

    这实际上就几次商议的结果,丁虎臣调为枢密使,兵部尚书由张允信接任,这也许是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由武将担任兵部尚书。

    召山间三旗功臣十三人,三旗主中一人封伯爵,二人封子爵,余十人就封男爵和国士,赐予田宅。

    这些有爵之人,受旨日起,就分配到蜀中成都繁华地带,远离原本山间原地,其旗丁解甲,各有田宅赐下,也行迁移。

    又使钟文道为交州刺史,负责交州九郡七十三县的重建工作。

    使杜恭真为交州都督,继续清理部落,平定内乱。

    王弘毅听了,说着:“众卿家可有异意?”

    众臣都无异意,山喊:“臣等无异意。”

    “那就明旨颁布,发行交州。”王弘毅当下吩咐的说着,这时,就有人持着赤丝组成的旨意上来,上面实际上都已经写好了。

    当场盖上玉垒,令内侍交给张攸之,将这旨意交到他手上,说:“朝后,就令人发往交州吧!”

    “是,王上!”张攸之接过旨意,应声退下。

    王弘毅颁完了旨意,感受着紫气的波动,却是发觉,交州虽有九郡七十三县,平定了也略有增长,但是实际上得的气运并不大,这就更加深了他对气运的理解。

    并非平定的土地越多越好,事实上,这看征服土地对总体的影响——是包袱,还是新的财富和气运源泉?

    交州地处偏远,荒芜之地,虽殖民八百年,也只勉强自给,还是不能给朝廷和国垩家提供额外气数,只在声势上更上一层,因此气数略有增长。

    但是假如能找到橡胶草橡胶藤之类,结合着“蛊神庙”,只怕数年之内,不仅仅交州,就是湖南等地,也可清除血吸虫,蒸蒸日上。

    去掉瘟疫和盅虫之害,人口就能迅速增长,到时候就是宝地了。

    看来“令各地郡县搜索有乳垩汁的植物献上少府,能用者赏金千两,散官七品”的条件还低了些,不如“令各地郡县搜索有乳垩汁的植物献上少府,能用者赏金万两,论爵男爵”,更吸引些人。

    并且还有件事,就是整个班底还没有优化,高位的老臣都没有足够的资历和气运,不能说着人才济济。

    要是满堂看去,满是青紫,这就是人才济济了,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并且现在王弘毅只是称王,百官品级最高不过正二品,勉强还能用。

    心中又想起了新接见的一批新臣,大部分还是红黄之色,少有青色以上。

    并且培养也需要一段时间时间。

    想到这里,王弘毅目光扫往阶下文武诸臣,嘴上不由生出一丝苦笑,语气平静的说:“众卿还有何奏?”!~!

第二百零五章 封赏(上)

    襄阳杜府朱信才进去,就有着一人过来,喊着:“朱大人,军门已议事……,朱信就踏步进了厅里。

    这厅有寻常二间房大,可容三十人议事,地下铺着青砖,只见上下没有座椅,上面正是杜恭真。

    左右是一排校尉,个个端然肃坐。

    杜恭真看上去,又老了些,脸上毫无表情,眸子深邃,盯了一眼朱信,说着:“你来了,坐下吧!”,留的位置,正是左面一个空位上,朱信不言声,自若入座,这才仔细打量。

    坐在右面下首,正是杜恭真的侄子杜冉。

    杜办也转过脸,二人四目相对,都避了开去。

    杜冉当年想谋图位置,朱信是几次进言,就结了矛盾,但是现在,朱信是七品文官,杜冉是军中一卫指挥使,情况不一样了。

    “诸位!。”杜恭真挺了一下背,不疾不徐说:“我已经接到了王上旨意,任交州都督,继续清理部落,平定内乱……”

    这时,所有人都起身,躬身说着:“恭喜大帅!”,一州都督,就是一省军区司令,这是正三品的武职了。

    杜恭真摆手,声音带着金属一样丝丝颤音:“都不必先贺,交州是荒芜之地,去了就要冒着风险,你们都是跟着我几十年的老人了,愿意不愿意去,都可一言而决……,这时,在场的卫将和校尉,都是起身:“末将愿意跟随。”

    听了这话,杜恭真露出了一丝微笑:“好,我折腾几十年大家都是和我一块刀枪箭雨滚出来的人,可一直没有什么前途,我有时夜里扪心徘徊,真是惭愧!”,“现在王上交给我们交州王上说了。按制可扩军一万,这就必须我们平了交州还有的零星蛮兵,扩充过来。

    “平蛮是一件功劳,扩军又可升职,日后自交州而上直扑江南又是一个功劳,你们这次要一起争口气,成全我,也成全了你们自己……这是我们在新朝的最后功劳了。”

    说到这里杜恭真扫视一眼,见得大部分卫将校尉都三四十岁的人,当下绷住了嘴。

    这话,在座的卫将和校尉,都是理解。心里都是一沉。

    当时归降王弘毅,的确是迫于局势,眼下看来,这位王上,对待降兵还算宽容并且如日中天,很有机会争一争天下之主的位置。

    但是要想作为降兵,实际上他们都有着担忧,这封妻荫子的机会。

    交州虽难,但是只要这次成功,以后就可随老帅解甲。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后面的待遇还是可以期待。

    就和老帅说的一样,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己杜恭真又叹息一声指着朱信说着:“王上恩典,已经许了我一个郡,朱大人就会是交州九郡的其中一个太守你给大家说说。”

    “是!”,朱信先行礼,然后站起来对着大家说着:“我原本是七品,蒙大帅推荐现在是五品太守,再加上这次扩军,除了本部。又有一个都,大家都可升官……

    说到这里,目光转寒,扫看众人。

    “并且这次去交州,还有着王上十三司的人随行,我在襄阳,因此蒙王上亲自召见,谆谆叮咛,整整说了一个时辰,其中有不少话,是要我亲自带给钟刺史……

    “王上自户部直接拨出来的二十万两银子,由我一手经办,一切衙门都不能过问,免得克扣……”

    说到这里,朱信猛的抬高了声音:“王上如此厚待,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这已经用尽了我们以前的情分和功绩,要是我们办事不利,王上诛我们都是天经地义,无人能为我们喊怨。我只能为大家都先准备一口棺材!”,说罢一揖坐下,神态平静如故。

    厅里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

    “嗯,朱大人方才讲的。都是我想说的话!……杜恭真幽幽说着:“封妻荫子,论爵授田,还是下场凄楚,斩首问罪,都由于大家一起选择了……

    说到这里,众人又齐应一声纷纷起身,顿时佩剑碰得叮当作响,应着:“是!”,七月二十八日,番离城番禹是老城了,开垦已有五百年历史。已经是熟地,自然不是瘟瘦横行之地。

    这时,丁虎臣跪伏在地上,听候宣旨太监宣旨。

    丁虎臣听完了旨意,心下有些复杂。

    枢密使品级是三品,更是管理军事的首官,调他去做枢密使,显然是晋升了,但是和“平蛮将军”这样的实权比起来,枢密使就不能直接掌握军队了。

    “大将军,请接旨吧!。,宣读旨意的太监见他还在愣神,不禁出声提醒着。

    子虎臣这才清醒过来,忙说着:“臣丁虎臣,接旨!”,恭敬的接过了旨意。

    这时,太监去掉了天使的身份,就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丁虎臣行礼:,“下官给您道贺了,您现在是晋位武将之首不是下官当面奉承,您这福相,日后封公封侯都是有着……

    “你远道而来,实在辛苦,来人,取五百两银子,带回且!”,丁虎臣微笑的说着。

    将太监送到下面休息后,他坐在椅上。沉默着思索着这件事。

    在经过最初惊讶后,他现在就已经平息了。

    王上委任枢密使,这是天大的恩典和信任,而且现在争夺天下,自己已经平山间,又打下了交州,再进行下去。只怕会功高震主。

    就算王上不会对他起了芥蒂,同僚难免不会心生嫉妒。

    想到这里,再看手里的旨意。已是脸上露出淡淡笑容来。

    “来人,召集山间各旗统领以上官员。到议事厅议事!……丁虎臣站起身冲着外面吩咐着的说着。

    立刻有亲卫去传递命令,他又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旨意,向着议事厅行去。

    “见过大将军!”,进去时,山旬三旗大将,已是在等候着了,立刻行礼。

    丁虎臣一抬手,说着:“诸位不必多礼,丁某这次召集你们过来,是有一件大好事。要向你们宣布!。”

    一听这话,在场的山间族都面面相觑。

    看着眼前明显带着兴奋和狐疑的一张张面孔,丁虎臣也没有迟疑,直接取出旨意。当着他们的面,宣读了一遍。

    听到给他们的封赏,在场的山间族人。都欢呼谢恩。

    “你们的封赏。不仅仅在这道旨意里,而且有专旨,这要你们带着本部去襄阳,自然有着封赏。”

    “既然旨意下来了,你们就明天起程,去襄阳吧!”,“是,大将军!。”三旗将领都有些兴奋。之前消耗,他们也已经暗暗觉察,现在终于要封赏了。

    这些爵位可都都不低,又有大片田宅和金银赏给他们,之前还有对不断的南征北战,死伤无数而感到怨气,现在这让他们!颗心就落在地上。

    丁虎臣看着他们欢喜的表情,心下暗暗叹息一声。

    这样的结果,这样的赏赐,对这些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钟圌文道这时不在城中,明天他赶到,还要宣读一次,太监还会赐下官袍和大印,以后钟圌文道就是这交州主官了。

    钟圌文道和杜恭真都是降臣降将。现在提拔两个,一个为交州都督,一个交州刺史,是让他们能合作将交州治理,更是有意让这二人能互相监督。

    以这二人的出身和性格,能进行合作。可不可能结盟这样的安排,既不浪费人才因才而用,更能互相牵制,当然最大作用是竖立榜样,到时候自然有大批降臣降将。

    见三旗将领退出。丁虎臣又吩咐:“让张光祖进来……

    片刻,张光祖进来,这是丁虎臣最得力的心腹,时年三十多岁,沉稳威仪,进来后干脆利落行礼。

    “旨意已下,我将任枢密使,你也会提披一级,任交州副都督,交州有三都,你还把持着其中一都……”丁虎臣见他要恭喜,摆了摆手,让他继续听着。

    “我所带一万。旗兵去掉,以及我带走的一卫亲兵。交州就剩你一都了,这你要好好把握……,“交州都督杜恭真是老将了,自有谋略,你不可违抗他的命令,除非有着特殊的情况那时立刻向王上,向朝廷,向我报告……”

    “除此,钟圌文道是交州刺史“他才是交州第一主官,你要听从他的命令毗你明白啥意思了嘛?”。

    张光祖毫不迟疑:“末将明白。”

    交州刺史钟圌文道、交州都督杜恭真、交州副都督张光祖,这就是一个平衡之局。

    眼下看起来交州刺史钟圌文道最弱,但是王弘毅却对他充满信心,这人原本在汉中就经营的好大基业,根基深厚才能不凡,只要给些时间,这人就自然可以站稳根基。

    丁虎臣虽不明白这点,但是不妨碍他的眼光:“还有,交州的事未必这样简单。你要好生操练,也许明天你就有机会进攻江南。”

    张光祖再次行礼:“末将明白。”

    丁虎臣吩咐他下去,厅内安静起来,突然之间,丁虎臣想起了往事。

    当年老帅多病,虽名节度使“只有一郡,各将门户各立,各有一帮亲信,连老帅也制约不住。

    乒主登位,这个隐忧一直存在心里,只想着为了老帅,拼了这各命就走了。

    不想垂正十一年到垂正十七年,六年时间,少主内平众将,外扫蜀地,再统荆州,现在更是拥有蜀、荆、交三大州,手下文武渐渐充实,上下一心,共同辅佐,真是百感交集。

    大帅,你在九泉下,必可含笑了。!~!

第二百零五章 封赏(下)

    远处腾起烟尘,伴随着一片马蹄声,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沿着大道回城,这些骑兵身着纸甲,挂着弓和箭壶,一个“郭”,字大旗迎风招展。

    郭文通看了上去,只见田地干裂,所见一片黄色,沿途河流都水不大,至于水利沟渠更是残破。

    关中本是帝王之基,沃野千里。

    因持续的干旱,大河无水,小河断流,加上战争导致水利工程被破坏,结果就是大规模的农业减产,现在破败不堪,野草从生,狐兔横行,就算是长安附近,也很少看见大片繁盛的村落。

    千年繁富的关中平原大地,已经非常落魄。

    郭文通只觉心头沉重。

    今年已经夺取了长安,除了边远两郡,几乎把秦川统一,只是得了秦川,才真正看到了这一片荒芜,哪有心思欣赏景致。

    莫非当年王弘毅不取秦川取荆州,就是看中了这点?

    郭文通想到这里,先是冷哼一哼,再是凛然,不过,却还是心中不惧。

    只要我统一秦川,安抚百姓,营修水利,自然可恢复帝王之基。这却是古人的见识,不知秦川被破坏的根本原因是植被破坏严重,导致黄土的泛滥。

    才回到了长安城中的大帅府,就看见一个亲卫带着一个负责情报的官员迎接过来。

    这官员连忙上去磕头行礼,只看见这官员面带急切,神情慌乱,郭文通就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了,不由沉声问着:“何事?”

    说着翻身下马,入得外宫。

    官员跟随禀告:“大帅,楚王已派军伞下了交州了。”

    郭文通顿时一惊!

    交州被王弘毅平定了?

    郭文通放慢了步伐”慢慢踱步,良久长叹一声:“真快!”

    荆州一统,已让郭文通倍感压力,王弘毅的成长速度,简直惊人!

    郭文通当初听到王弘毅占据了荆州一半土地,却被楚侯和魏越围攻,心中不由暗喜,想着“这荆州哪里是这样好就吞下,南北荆州以及吴地拉倨不断,就算拖不垮,也会将他困在荆州一段时日。

    有了这些时日的缓冲,自己平定完秦川后,未必不能切断汉中,夺取上庸!

    不想郑平原连几个月的时间也支撑不住,转眼之间就投降了。

    有了郑平原归顺”王弘毅稳定荆州局面,基本不费吹灰之力,可以说,郑平原的归顺,意义非常重大。

    在听到那个消息时,郭文通就连摔了几个珍贵的瓷器。

    事到现在”听到连交州也被王弘毅吞并”郭文通的口中就真的只有些苦涩了。

    交州虽然贫乏”可是在这时,却具备着非常大的战略意义。

    首先,夺取了交州,交州临海”又与荆州和蜀地同时接壤,得了这块地域”王弘毅已无后顾之忧,进可攻,退可守。

    其次,交州一得,就可多了一条进军途径,可以直扑江南,甚至可以通过海路扑向江南之地。

    这样的话,吴国就汲汲可兔了。

    一旦取得了江南,就可划江而治,未来逐鹿天下,王弘毅就算失败了,也能有一个退守的根基。

    让郭文通见了,都有些嫉妒。

    想到这里,郭文通的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

    “来人,去将吴朝派来的使者,请到侧殿去,无关人等不许靠近。本帅要为特使接风,款待特使。”,郭文通想到前几天吴朝伪帝魏越派来的那位使者,已被他以身体有恙为由晾了好几天还不曾见过,听到王弘毅平定了交州这一消息后,决定和来人见上一面。

    不管怎么说,在这情况下,远交近攻,都是合适。

    不久后,郭文通的府上,会客厅之中,已是欢声一片。

    郭文通端坐在上位,下面坐着几位心腹大臣,这些人可以说是郭文通最信任的臣子。

    这一次郭文通召见伪帝派来的使者,也让他们在一旁作陪。

    被叫来时,这些大臣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到了这位被晾了多日,今日才有机会见到大帅的使者,心下了然。

    吴朝特使被郭文通迎接了下来,落座着。

    “刘大人,前几日,本帅身体有恙,却是失礼了。”,郭文通微笑着。

    事情怎么样,其实人人心中有数,但却不能这样说,听到郭文通的话,使者刘子通连忙笑着一拱手,说:“不敢,大将军身体恢复,实是可喜可贺。”,郭文通又谈了一会,大摆宴席,为特使接风。

    接风宴后,就是入夜了,几个臣子都留了下来。

    郭文通到了外面,颀长身子在月影中移动着,徐徐说着:“魏越情况紧张啊,交刚一得,是增长不了多少兵力粮草,但是却多了一条讲攻的道路。”

    “本帅算了一下,现在进攻江南,已有三条路,水路并进,这实是可忧。”,郭文通转过脸来,凝视着远处的明月,自言自语:“过几日我会同意和他结盟。”

    见几个文武或者沉思,或者不太赞同,郭文通用阴沉的目光盯着远处,说着:“本帅基本上统一秦川了,现在出路不多,向北就是古凉州,荒芜之地,多是胡部,听说草原统一,这实是大祸端。”,“向南就是蜀荆,向东就是洛阳。”,说到洛阳,郭文通不由叹了口气。

    听闻大燕灭亡,洛阳郡丞刘满突然之间发动兵变,杀万人,夺取了整个洛阳城,开始自立郑国公,短时间内积蓄出十万兵,这一年来根基渐渐稳固,开始向四处攻略,这是一个强敌。

    “无论本帅向何处发展,王弘毅此人是心腹大患,相信对魏越来说更是如此,王弘毅要先统江南,我与魏越同盟亦无不可。”,“王弘毅之前集兵于汉中,虎视眈眈,使本帅不敢动弹,现在本帅同样集兵,必可牵制汉中上庸大批实力,这也足够了。”

    外交背后是背后实力和利益。

    郭文通此时,秦川之地已大部分落入了手中,平定整个秦川指日可待。

    说他是秦川之主亦不为过。

    王弘毅虽崛起甚快,目前主要目标只有江南,并且巩固新得区域也需要不少时间。

    一时之间,自然顾及不到这里。

    郭文通可以说,根基已渐渐稳固了,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无求于魏越,魏越此时,却是四面楚歌,虽江南的反声渐渐被他〖镇〗压下去,他这今天子却做的有名无实。

    逼死大燕天子罪名,使天下诸侯人人可以对他唾弃,如不能在日后平定众诸侯,手掌天下,以后百年内,都少不得他的骂名。

    别的诸侯,能在被吞并时,或是归顺,或是选择退隐,魏越已不容于任何一诸侯,一旦败北,唯有一死,连他的家族不可能保全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郭文通只要在此时表示出一定的善意,这已是难得之举了。

    几个大臣大将听了,都默默无语。

    “本帅已决定了,送走吴国使者后,就筹备称王大典,大燕已灭,称王称帝已经是各地诸侯的趋势,不称不足以正名分。这件事,就交给上官大人你去办了。”

    王弘毅称王有了一段时日,声望一日高过一日,这情况大家都清楚,听了这话,顿时所有的人,都跪伏在地:“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称王,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妙,但是有着讲究。

    现在天下无主,实力已够时,不能及时称王,树立威信,定下名分,反使天下英雄以为这人怯弱,不足为主,王弘毅本在这事上掌握了不少先机,现在郭文通有些坐不住。

    拜完后,上官文起身应着:“臣遵旨。”

    又说着:“王上已经平定秦川,只余边远二郡,的确是称王之时,称王才可鼎立,凝聚民心,上应天命,到时再传缴于这两郡,必可使之臣服。”

    这时天下已无主,称了王不会有损名望,在笼络人才、树立威信上面,有着不可代替的作用。

    听了这话,余下将臣都立刻应声,面带〖兴〗奋之色。

    主公称王,他们辅佐之臣也会得到封赏,谁不愿意呢?

    郭文通也不以为意,问着:“那时间呢?”,“王上,称王大典二月足矣,只是要称王必有宫室,长安虽有故宫,却腐朽不堪,不能入住,要大修需要数年。”

    郭文通听了这话,止住了步,沉思着半晌才说着:“既是这样,就不必一定要入秦国故宫称王,把我的府修一修就走了。”,王弘毅在蜀中有一个蜀王宫,但在襄阳也就是简单修了修就称王。

    再说,长安的节度使府,面积很广,将前院大殿装饰一新,也就可以了。

    “是,王上,既是这样,二月足矣,十月中时,天高气爽,就可称王,只是王上取什么王号,还请赐下。”,上官文应着说着。

    这时,已经是八月,天气炎热,不过夜晚有着敝然而入,扑怀迎面。

    郭文通凝视明月,听了这话,毫不犹豫的说着:“孤立足秦川,称王必是秦字。”,秦王虎视天下,这也隐含着他的野心。

    “秦王千岁!”,在场的人,立刻又山喊着,拜了下来。!~!

第二百零六章 二王(上)

    古豫州地区有八郡,多年来小诸侯不说,实力强大的诸侯共有两位。

    一位是世家潘氏出身的潘国臣,有着三郡。

    还有一位却是小家出身许文会,有着二郡。

    七月末,许文会率大军,在关键战役时打败了潘国臣,连占了三郡,八月初,沦为阶下囚的潘国臣在牢狱中自尽。

    其后,潘氏一门在短短三天内,被许文会屠戮一空。

    许文会的铁腕手段,令豫州无一人敢出言挑衅,豫州境内一时平静下来。

    豫州八郡,已经有五郡尽归其手,此时他只有三十七岁,可谓是正在壮年前途无量。

    在这时,郭文通要在秦川称王,已被人给传了过来。

    不过是二个月时间,大江南北风云变幻,交州尽归王弘毅,秦川郭文通要称王,已全部传到了许文会的耳中。

    这让打败了潘国臣而欣喜的许文会,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召集心腹到府中谈话。

    安城,大帅府,白虎堂前,禁卫森严。

    门口亲兵披甲持槊而立,就见得二人进入其中,到了里面”中间一位已经就座,此人身体高大,身披紫袍,自然有着凛然之威,正是许文会。

    平面两位,其中一人脸色白皙,领下有须,却是许文会麾下亲信谋士韩术。

    还有一人刚毅英武,却是许文会侄子许亨。

    别的文官武将,就连一些老人,都因为商量的这件事重大”而没有被许文会召见。

    此时,外面有一队亲卫把守,无关人根本就不能靠近这里。

    见礼后,两人就座”并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

    许文会坐着,说着:“韩先生,你把这信念念!”

    韩术一笑,知道许文会虽识些字,却只能算是粗通文墨,许多方面还要自己说明,当下就打开书信,读给许文会和许亨听。

    两人就坐着,慢慢倾听。

    读完情报书信”许文会和韩术都坐下细细考量,半响无声,神情之间,同样带上了一丝〖兴〗奋,还有是焦虑。

    但是许亨却没有这样的修养”听过这情报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许亨已是脸色涨红了。

    许亨是许文会的族侄,现在才二十,是许文会的心腹,虽他还年轻”在军中将领只算中流”可他是许文会的家人”身份自然不一样。

    家族观念,在这时尤为被人看重。

    谋士韩术是早在许文会还没有崛起时,就算是许文会的老师,他跟在许文会身边多年”在许文会眼中很有些情分。

    平日里出的主意,也相当不错”许文会在心中犹豫不绝时,总会问三问他的意见。

    这时,看过情报的韩术已有些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但他还是需要再思量思量,怎么样说,才能更妥帖。

    许文会当年只是贩卖私盐的贩子,但是现在占领五郡,身份已经不一样,想也不一样,主公是怎么样想,他还是要谨慎。

    称王可非小事,一个不好就可能被主公厌恶,到时反倒不美。

    不过,这时许亨已经嚷嚷了起来:“叔父,真没有想到,只短短数月,变化这样大!秦川要统一了,郭文通也要公然称王了,叔父,我们也有了五郡,也可以称王!”,听这个嚷嚷,韩术立刻观察着许文会的神色,见许文会并无不快之色,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别的诸侯本帅不知,不过本帅现在只有了豫州五郡,若是称王,是否过早了?”许文会问着。

    没想到许文会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韩术暗暗叹着,由此可见,自家主公已是迫切的想要称王了。

    “叔父,您早就该这样了!”许亨闻听此言,大为〖兴〗奋,立刻赞同道:“,叔父,以您现在的实力,称王完全可以!”,“恩,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许文会点点头,还是想再听听别人的意见,他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谋士韩术:“韩先生,你怎么看?”,称王可非是小事,许文会虽心中极为乐意,但还是要问一问自己帐下第一谋士的意见,毕竟韩术是文化人。

    “秦川只余二郡,称王在其时。”韩术不再读,又看了一遍书信,叹的说着,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着:“主公现在称王,的确许将军刚才所言,已时机到了。”

    “现在天下无主,称王不会被人诟病,并且您打败了潘国臣,占有五郡,已得了大半豫州,这时称王,一可安抚境内人心,二者称王后,气运自是不同,对您今后有利。”

    “再是拖延,就走过晚,只怕在先机上,就要略逊于了。这称王时机,不宜早,亦不宜过晚。”

    韩术还是懂得一点气运之道。古豫州地区有八郡,多年来小诸侯不说,实力强大的诸侯共有两位。

    一位是世家潘氏出身的潘国臣,有着三郡。

    还有一位却是小家出身许文会,有着二郡。

    七月末,许文会率大军,在关键战役时打败了潘国臣,连占了三郡,八月初,沦为阶下囚的潘国臣在牢狱中自尽。

    其后,潘氏一门在短短三天内,被许文会屠戮一空。

    许文会的铁腕手段,令豫州无一人敢出言挑衅,豫州境内一时平静下来。

    豫州八郡,已经有五郡尽归其手,此时他只有三十七岁,可谓是正在壮年前途无量。

    在这时,郭文通要在秦川称王,已被人给传了过来。

    不过是二个月时间,大江南北风云变幻,交州尽归王弘毅,秦川郭文通要称王,已全部传到了许文会的耳中。

    这让打败了潘国臣而欣喜的许文会,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召集心腹到府中谈话。

    安城,大帅府,白虎堂前,禁卫森严。

    门口亲兵披甲持槊而立,就见得二人进入其中,到了里面”中间一位已经就座,此人身体高大,身披紫袍,自然有着凛然之威,正是许文会。

    平面两位,其中一人脸色白皙,领下有须,却是许文会麾下亲信谋士韩术。

    还有一人刚毅英武,却是许文会侄子许亨。

    别的文官武将,就连一些老人,都因为商量的这件事重大”而没有被许文会召见。

    此时,外面有一队亲卫把守,无关人根本就不能靠近这里。

    见礼后,两人就座”并没有人说话,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凝重。

    许文会坐着,说着:“韩先生,你把这信念念!”

    韩术一笑,知道许文会虽识些字,却只能算是粗通文墨,许多方面还要自己说明,当下就打开书信,读给许文会和许亨听。

    两人就坐着,慢慢倾听。

    读完情报书信”许文会和韩术都坐下细细考量,半响无声,神情之间,同样带上了一丝〖兴〗奋,还有是焦虑。

    但是许亨却没有这样的修养”听过这情报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许亨已是脸色涨红了。

    许亨是许文会的族侄,现在才二十,是许文会的心腹,虽他还年轻”在军中将领只算中流”可他是许文会的家人”身份自然不一样。

    家族观念,在这时尤为被人看重。

    谋士韩术是早在许文会还没有崛起时,就算是许文会的老师,他跟在许文会身边多年”在许文会眼中很有些情分。

    平日里出的主意,也相当不错”许文会在心中犹豫不绝时,总会问三问他的意见。

    这时,看过情报的韩术已有些明白自家主公的意思,但他还是需要再思量思量,怎么样说,才能更妥帖。

    许文会当年只是贩卖私盐的贩子,但是现在占领五郡,身份已经不一样,想也不一样,主公是怎么样想,他还是要谨慎。

    称王可非小事,一个不好就可能被主公厌恶,到时反倒不美。

    不过,这时许亨已经嚷嚷了起来:“叔父,真没有想到,只短短数月,变化这样大!秦川要统一了,郭文通也要公然称王了,叔父,我们也有了五郡,也可以称王!”,听这个嚷嚷,韩术立刻观察着许文会的神色,见许文会并无不快之色,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别的诸侯本帅不知,不过本帅现在只有了豫州五郡,若是称王,是否过早了?”许文会问着。

    没想到许文会直接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韩术暗暗叹着,由此可见,自家主公已是迫切的想要称王了。

    “叔父,您早就该这样了!”许亨闻听此言,大为〖兴〗奋,立刻赞同道:“,叔父,以您现在的实力,称王完全可以!”,“恩,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许文会点点头,还是想再听听别人的意见,他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谋士韩术:“韩先生,你怎么看?”,称王可非是小事,许文会虽心中极为乐意,但还是要问一问自己帐下第一谋士的意见,毕竟韩术是文化人。

    “秦川只余二郡,称王在其时。”韩术不再读,又看了一遍书信,叹的说着,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着:“主公现在称王,的确许将军刚才所言,已时机到了。”

    “现在天下无主,称王不会被人诟病,并且您打败了潘国臣,占有五郡,已得了大半豫州,这时称王,一可安抚境内人心,二者称王后,气运自是不同,对您今后有利。”

    “再是拖延,就走过晚,只怕在先机上,就要略逊于了。这称王时机,不宜早,亦不宜过晚。”

    韩术还是懂得一点气运之道。间韩术也赞同了这件事,许文会顿时大喜,哈哈大笑说着:既是这样,我这就择日举办称王大典!到时大封群臣,你二人都是有之臣,本帅……不,本王必会重赏!”,“臣在这里先谢过王上了!”,韩术微笑着向上拱手。

    许文会听了,更是哈哈大笑。

    大典举办前,许文会找人给自己占了一卦,结果表明此时正当运时,前途亨通,一片大好,贵不可言。

    这是江湖人的逢迎之语,却让他心情甚好,大赏特赏了一番。

    称王大典所选的日子,也是找着算命师去算,算出来的吉日。

    韩术是私塾先生出身,在这类大典筹划上,却是不通,不过这时占有五郡,也有些人投靠,因此拼凑搞出了一套礼仪。

    许文会要称王,就等不了二个月,不过正好时间差不多,都是十月。

    称王大典时,还真是一个晴天,万里无云,前几日连下了几天的雨,到了这一天立刻放晴了,天空蔚蓝,空气湿润,这变化,让许文会心情很是愉快。

    到了祭天,身着冕服许文会,祭拜了神灵,又焚烧了祭品。

    一切完毕,许文会的官员,以见王之礼,对许文会进行了迎送。

    许文会乘坐着车驾,由众人簇拥着,浩浩荡荡的返回了住所。

    在大帅府内,他登上了高座,接受了百官的参拜,所选王号是一个魏字。

    荆州喜阳这里王宫,张攸之来的已经许多次了,这时已经是十月,凉风徐徐,使人心神一爽。

    到了秘文阁,去了御书房行礼。

    “起来吧!”王弘毅一摆手,吩咐说着:“就座,上茶!”

    张攸之常常面君,当下谢恩一笑,说着:“臣接到了二份情报,说来也稀罕,都是说同一类的事。”

    说着,张攸之起身,双手将情报给王弘毅。

    王弘毅接过,仔细看着两个情报。

    张攸之喝着茶,打量着王弘毅,只见没有穿冕服,穿着一件宽袍,冠上明珠映着光熠熠闪亮。

    王上才二十二,面上丝毫不见皱纹,充满着英气。

    “张攸之,你有什么想?”,张攸之收摄思想,说着:“秦川快要一统,却也没有别的办可想,当然,郭文通也没有多少办,只要汉中继续修筑,屯兵,警惕就可。”,“至于豫州,还有三郡呢,五郡打三郡,许文会也不是这样容易打下来,至少耗上一年时间一说来也奇怪,豫州竟让一个贩私盐的人登上大位,还真是无人了。”,“说的也是,孤也觉得惊讶!”王弘毅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在殿中踱了两圈,表示着迷惑。

    郭文通称王,王弘毅毫不诧异,前世郭文通本来就称秦王,现在平定了大半秦川,大燕又亡了,郭文通还能忍住不去称王,才叫稀奇。

    但他记得不错的话,上一世豫州之主是潘国臣才对。

    潘国臣出身世家,根基厚实。

    而许文会却是小户出身,家中只能算是稍有资产。

    根据现在调查,许文会年轻时就“喜侠节”纠集了一帮地痞,后来不肯耕作,就拉了一群人贩卖私盐,结果富了起来。

    许文会一次贩卖私盐中,被巡检发觉,结果杀了公差,犯了大罪。

    许文会因此就和二十一个兄弟起兵造反,后来队伍逐渐壮大,攻占下几个县。

    再过了几年,攻下了二郡。

    之前历史并没有改变,但是潘国臣出兵,与之决战,在前世,是被打败,结果身死族灭,怎么这世,反过来,潘国臣大败,身死族灭,而许文会称了魏王。

    历史果已变的太多了么?

    王弘毅看着手中的情报,暗暗的想着。

    张攸之见王弘毅沉思,还以为考虑着两地称王,就又欠身说着:“王上,乱世之初,蛟龙四起,群雄称王,但是这只是为真王开道。

    “王上已得蜀、荆、交三州,今年修养生息,训练甲兵,来年就可发兵一举吞吴,立刻就平了江南,长江以南,尽归王上耳。”,“挟南方半片江山,数十万军北上,谁能抵抗?必是群雄束手而降。”,王弘毅听了,不由哈哈一笑:“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越是这情况,越是不能懈怠,君王不能生骄奢之情,臣子不能生怠堕之心,别说现在还没有打下江南,就是打下了,也不能懈怠。”,想着远处两股龙气兴起,王弘毅突然之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摆了摆手:“这事就这样了,你退下吧!”!~!

第二百零六章 二王(下)

    见得了王弘毅踱步回来,阅读着一些情报,张攸之才想退下。

    突然之间,王弘毅勃然大怒,涨红了脸,一把扫过,怒着:“混蛋!”

    “哗啦”案几上摆放的一些器具,包括纸墨笔砚,都被王弘毅一下子扫到了地上。

    金银器具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十分刺耳。

    而纸墨之类的物件落地后,滚成一团,墨水泼在了地上,弄的肮脏不堪。

    张攸之突遇雷霆之怒,吓的立刻匍匐在地,定了一定,才回过来神来:“王上?”

    王弘毅盛怒来的快,冷静的也快,对着张攸之说着:“不关你的事,快起来,别染到了墨了。”

    这时,几个太监爬跪到案前收拾。

    远处秘书阁此时值班的官员,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头颅微低不敢多言。

    见张攸之起身,王弘毅才说着:“简直混账!这样重大的事,居到现在还没有落实下去!孤要这样的官员有何用?”

    “去年就下旨的事,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完成,这岂不是要让人心寒?!”王弘毅咬牙切齿的说着。

    王上的脸色铁青,张攸之连忙说着:“王上且息雷霆之怒,怒大伤身,不合宜,不知王上因何发怒?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哼!大事不是,可也不算是一件小事!”王弘毅将一份文书递给张攸之过目。

    “要非是孤今日查看十三司的情报,还不知道,去年就明旨发布的有功家眷的封赏,到现在还没有被落实下去。”

    张攸之接过这份文书,仔细看过,心中明白了。

    去年江陵之战,垂正十六年八月下了明旨,张范直封长亭侯,爵田七千亩,荫二百户,赐兵甲四十副。

    石谦救驾有功,封青余伯,爵田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

    二者封地,都定在家乡,以显龙恩。

    单是抚慰金还罢了,当下就赏了下去,可是土地和甲兵,都迟迟没有到位。

    张范直还好,他虽然身死,可是水师里有的是他的部下,爵田和士兵很容易就安排了下去。

    石谦原本是布衣,当上官也不久,身死后,到现在,爵田五千亩只到位了一千亩,甲兵一个都没有。

    土地问题是必须妥善安置,家乡田地都是有主,官府必须迁移,转户,花费些时间也是理所当然。

    可垂正十六年八月,到现在已经是垂正十七年十月了,负责这事的礼部和户部官员,还是迟迟没有将事情办好,这就明显是不经心了。

    并且,除了爵位,一些普通的战死者家属,还没有领到应有的封赏,只有抚慰金发了下去。

    虽因这段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南征北战,事情很忙碌,可赏赐迟迟没有落实,知道内情的明白,是官员办事拖拉,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是王弘毅这位做君主的寡情薄义,出口无信呢!

    无论是于公于私,王弘毅都不能不为此发火。

    张攸之放下文件,说着:“此事非不可补救,只需立刻派人去发下封赏,再加以抚慰,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利影响。”

    “这只是其一。”王弘毅脸色有些阴沉的说着:“连这事都能出现纰漏,看来这数年来,有些人过的实在是过于安逸,已忘了尽心尽力做事。”

    “有功之臣为孤攻城呕心沥血,孤却连对他们的承诺,都不能如期兑现,这真是让孤惭愧啊!”

    说到这里,王弘毅又怒了起来,喝着:“给孤研墨,孤就立刻颁旨,免了这几个官!”

    就算在这时,王弘毅还是保留些清明,没有动杀机。

    “诺!”内侍一听,忙应着。

    这时太监已经把里面清理干净,因此飞快在案几,给王弘毅研了墨,同时还铺上了一张旨绢在案几上。

    王弘毅走过去,提起笔,就要写一份旨意,将这几个官员一撸到底。

    “王上息怒,这是有些延期,但是去年到现在,连着大战,清点户籍,接受降地,件件都是大事。”这时,张攸之忙躬身说着:“有所拖延,是有过,但是他们以前都有苦劳,还请王上息怒——从宽处理。”

    王弘毅一怔,又把笔放下,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这几个官员,就呵斥,并且罚三月俸禄吧!”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前段时间忙于荆州一统还有平定交州之事,同时忽略了过去。

    “张卿,这里遗漏有石谦家眷的封赏,听说家中只有母亲和妻二人?”王弘毅想到石谦慷慨就义时,心中微微一动。

    此人是救驾而死,不止是战死,更是为他而死。

    张攸之回想了一下,说着:“臣记得,得到过消息,石大人去世时,家中的确只有老母和妻子二人,不过其妻已怀有一遗腹子,恩,后来生了个儿子,要算起日子来,应该出生快周岁了。”

    “遗腹男孩嘛!”王弘毅听到这里,已是有了主意。

    “张卿,你负责此事,派人去打听一下石卿家中情况,男婴降生的话,就令直接继承青余伯的爵位,断不能让有功之臣,在身死后还要被人怠慢!”

    “要是满月,就加些宫中赏赐就是了,对了,既都是女人,派去使者就用女官好了!”王弘毅想了想,说着。

    “臣遵旨。”张攸之忙应的说着,心中暗暗感慨,躬身应是。

    青余镇.石府

    其实也难怪,青余镇总计只有三万亩,一下子要拨出五千亩给石府,这实在困难。

    而石府,本身是镇上几个大宅,被官府一起赐下,连在一起,面积足有十亩,按照制度,伯爵规格是由五进院组成,门口可用石狮。

    可现在,石家原本是贫户,家无余财,只得了王上一次赏银五千两,别看这五千两很多,但是修几个门户,就要用光了。

    这次孩子周岁,大厅中,有管事在招待着一众前来道贺的宾客。

    后宅一个三间上房,为了体面,倒还不错,有几个新来的丫头,在一处房间内,有着床,石母坐在上面,慈爱的望着被石妻抱在怀中的小儿。

    脸上带着笑,可眼底深处,却带着深深的伤感。

    这孩子满了一岁,实是像极了其父!

    可怜谦儿如此年轻,就早早的去了,哎……

    望着怀中的小儿,石妻强忍着悲伤,露出笑脸,对着石母说着:“母亲,宾客怕是已经来了,我们就算是妇人,家里无人,也必须带着他出去了。”

    “恩,是啊,前来的都是客,不能怠慢了客人啊!”石老夫人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一个请来的奶妈,也接过夫人手中的小少爷,向外走去。

    不一会,一家三口,在丫鬟仆妇的簇拥下从后面走到前面来。

    见老夫人和夫人带着小少爷过来,过来道贺的宾客,都纷纷站起身,向着二人说着吉祥话。

    老夫人作为一家之主,自在这时只能是由她来说话。

    可深闺老妇,又能认识几个人?

    石家勉强算是读书之家,但是却不是大户,这举止自然有罅漏,这时来的宾客,就有人暗暗鄙夷。

    石妻却是聪明人,见此情况,不由脸上隐隐带着不安。

    “母亲,刚才听到下人传来消息,族长一会亲自过来,只怕今日这满岁宴,又要……”空闲时,石妻走到石母身边,忧愁的小声说着。

    石母闻听此言,也是面现忧色。

    以前石谦还在世时,就算当时没有做官,可是家中有着男人支撑着,族长对石家还算客气。

    石谦去世后,家中没有男人,现在纵然有了大批赏赐,可家中主事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小孩。

    家里没有男人,亲戚和仆人都想侵占财产,这可如何是好?

    前段时日,连族长亦是透露出这些的意思,看来楚王给予的田地和抚慰金,已是让他们垂涎不已了。

    石妻想了想,又说着:“母亲,可是我听说,当地县令,就是由族长去说,说我们两个寡妇,不能承担这样大的家业,不如先把爵田交给了族里代管,等着孩儿长大了给交回来,因此这四千亩就迟迟不能拨下来!”

    “还有,虽现在给了一千亩地,可是受租子时,各庄头总是拖延着不给,就算给,给的粮也少了小半。”

    老夫人想了片刻,冷哼的说着:“哼,这是我儿拼了性命得的家业,老身就算拼了命,也不许他们占了。”

    老夫人又说着:“你我都有着官身诰命,还怕他们强夺不成,真的不行,我们向大王告状去!”

    石妻只得应着:“是!”

    老夫人不知道的是,石妻比她更多了一份忧虑。

    这份忧虑,却是来自自己的娘家。

    舅舅舅母,甚至在前几日,也透露出想要插手的意思,意思是为了外甥,要代替外甥看管这份家业,等成年后还给外甥。

    这让石妻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忧虑。

    现在小儿尚幼,离成年还早,无论是交给了族里,还是交给舅舅,这十几年内被侵吞的不说,万一到时候孩子有什么“病故”,这田产归谁,还真是无人能知道。

    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夫君留给他们孩子的这份家业?ro!~!

第二百零七章 满月宴(上)

    婆媳二人正在忧愁着,巳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族长来了。

    石姓一族并非世家,不过古代,就算不是大族,族人也不少,这时的人,都很重视宗族,有着很强的宗族观念。

    身为族中一员,婆媳二人自是不敢怠慢,二人都有着官身诰命,不好出去迎接,连忙让管家出去,将族长让进来。

    族长进了外面的一进房,就见得这房宽大,两面各设梅hua小几,一排椅上都搭着椅搭,墙上悬着一幅画,壁桌上供着一尊神。

    远一点就是几进几出的房子,石氏族长看的眼睛发亮,心里已是暗暗有了打算。

    早在来前,几位族中有些威望的人,就已经上门找过他。

    说的无非是石谦一家孤儿寡母,没个男人掌家,偌大的基业,要是不小心落到了外人手中,岂不是石姓一族的过失?

    他们这几家,都有意接手石谦家的田产和店铺,说是孩子成年,能继承其父家业时,再亲自交到此子手中。

    这些财产,是石谦家所有,但也是石姓一族的产业,总不能让外人谋取了去。这时,女子地位相对低,大社会环境对女子的要求也颇为严苛。

    要是平常人家,只有几亩薄田也就罢了,可石家这样的大户,家中有着大笔抚慰金和田产,还有着爵位的沿袭,这让所有人都牢牢的盯着这块肥肉。

    说是石谦之子成年后再还回去,要走到了时候,来个病故”或者身死无子,由宗族代为掌管,过个十年八年,谁能算得上这笔含糊帐?

    抱着这样的主意”和族长争取此事的人不在少数。

    面且就在几天前,这位族长也听到一些风声,说是石妻的娘家也有意插手此事,这段时日,已来往了石家数趟,要说服这对婆媳,将管家之权交给他们,这怎么可以?

    再怎么说,这都是石氏一族内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除非石姓一族的人都死绝了才成!

    想到这里”本来还觉得此番前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石氏族长,这一下立刻显得正气凛然起来,向着里面走去,已下定了决心。

    在大厅前,见到了穿着诰命服饰的石母和石妻。

    因她们都有着官身”族长见了她们,也要行礼。

    不过,在他行礼时,石母连忙止住了:“族长不必如此多礼。”

    族长也就顺势停了下来。

    石氏婆媳将族长让进大厅,与众位宾客见面。

    见到来的人,不过都是一些带着女眷前来拜会的普通官员和乡绅”并没有世家”也没有高官”族长心下稍安。

    他打听过了,楚王除了给了石家大笔抚慰金和爵位后,就再没有关注。

    这种情况下,让族人管理着石家家业,未必不是不可能。

    宗族决定的事情,这婆媳还敢反对不成?

    这样想着”打量着周围摆设时,族长目光多了一份炽热。

    几乎同时,一条道路上,一辆牛车正在向着石府行来。

    牛车里坐着一对夫妻,因赶车的是他们家的人,二人在车里商量事情,不怎么避讳。

    远处是一排排碧绿整齐的田野,由于收割了稻,田野中暂时空着,准备种上冬小麦,大片大片田野一望无际,天空中鸟欢快地飞翔着,在田野里寻找着遗留的稻子。

    牛车里有个中年人,穿着黑色袍子,袍子很新,显的节日或者有事才穿着,又有一个中年女人,这女人身穿一条长裙,看起来还有些姿色。

    这时,这女人看了看远处,先是说着:“夫君,你看这大片的田都归到了石府,这石府真是好运气。”

    “你胡说什么,这是石谦用命换来的。”中年人带着薄怒说着。

    “嘿,用命换,命有这样值钱?许多人用命换,也换不了十亩地。”,这女人说着,见丈夫不快,又转了话题:“夫君,今日这事,你可要好好的去争取,莫要让石家的族人抢了。”

    “你虽然姓周,可却是石家夫人的哥哥,石家小儿是你血脉亲人,是你亲外甥,石家的人,哪个不是为的图谋石家的家产?你这做舅舅的,以前不顶事,这时可要摆出舅舅有的资格来!”,“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样作!”,中年人有些厌烦的说着。

    妇人见此,低声说着:“你还厌烦,眼看田产和地契都要落到石氏族人的手里,你这个亲舅舅,也真的忍心看着自己妹妹和外甥,没了当家人,又被石家人欺负?”

    中年人看了自家妻子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婆娘怎么想,他还会不知道?

    不就是惦记着自己外甥的偌大家业。

    说是不心动是假,这样大的基业,每年少许油水就足够买上十亩田,外甥成年还至少有十年,就能为家里弄上百亩地,这在县里也算是地主了。

    但是如果说只有坏心还真冤枉了他,单是为了妹妹和外甥,都要去一次。

    自己毕竟是外姓,由自己保管着,夫妻二人顶多是谋些好处,中年人是读了些书,和乡下女人不一样,知道这爵田可是很难转移。

    可要是石姓族人管了,就不止是这些了,比如说,代表着外甥向宗族捐祠田,这就是名正言顺,几次一来,田就挖空了。

    所谓的祠田,就是以田租收入供祖先祭祀用的田。

    在宗族观念强大的古代,一旦有出息,就必须建宗祠,置祀田,这是给全族人保持香火,并且还有着教育族内孩子的功能。

    只要祀田不去,一族就没有败坏,因此无人能反对。

    因此就算是爵田”也可以捐给族里当祠田。

    并且,爵位是不太可能传给族人,但是外甥刚刚满岁,以后能不能活到成年顺利继承了爵位还未可知”要是中途不幸天折,并且没有儿子,转个弯弄个族里的小人,转到外甥名下当儿子,就可能继承爵位了。

    这里面的弯弯饶饶,他可是清楚的很,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这次去,不是谋利,是帮着妹妹和外甥保家保性命。

    牛车在街上行走着”不一会就在一栋大宅前停了下来。

    这座大宅是石家婆媳新得的宅子,面积很大,记得以前是尚家的产业,后来尚家打仗时受到牵连,抄了”这给了石家。

    今天是外甥满岁的日子,门前很热闹,有两个仆人在门口等候。

    夫妻二人一下车,就被站在门口的仆人看到了,他们是认识这对夫妻,有人忙上前行个礼”迎了进去。

    “宴会可开始了?”,石舅随妻子向里走,随口问着带路的仆人。

    仆人说着:“还不曾开始,老夫人和夫人已是差人出来看了几次,就等您二位了!”

    “是么?”,听到这话,石舅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管怎么说,在妹妹心里,还是有他这牟当大哥的人。

    舅母在左右观看,府内的房屋”都是按着伯爵等级建造,虽由于时间还短,钱也不多,租子还没有收多少,只建了一小半,但是已经不是寻常百姓可比,真是高大华丽,非比寻常。

    连县衙都不过这个程度。

    看的这妇人心里被猫挠子一般,真想立刻将这府邸归了自己家。

    这时听到仆人的话,她呵呵笑的说着:“这是自然,我家老爷可是你家夫人的亲哥哥,这自然不是别人可比……”,“咳!”,见自家婆娘越说越露骨,石舅不禁干咳一声,同时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本来就是嘛!”小声嘀咕了一句,舅母这才不再多言。

    听到他们到来的消息,石老夫人并没有出来迎接,石妻却是在厅门那里等候。

    石妻这时穿着是诰命衣服,顶上戴的是银榴金凤冠,真正是辉煌灿烂,一下子把舅母看呆了眼。

    心中暗想,这小姑子还真是有运,平常家中出来的丫头,居然也能弄身官身诰命的衣服穿穿。

    不过又想到她年纪轻轻已经守了寡,这孩子能不能养大还未可知,心下又平衡了。

    脸上更是带出笑容来,上前一番寒暄,乡下妇人就是这样,嘴中能说出一朵hua,对石妻叫一个亲热。

    在外人眼中,显是一副相处甚佳的景象。

    石妻出身读书人家,总算有些见识,哥哥对她,是有几分血脉亲情,这嫂子只怕就是外人了。

    夫君战死后,受封青余伯,她与婆婆都被封了字身诰命。

    虽还有一个孩子,可以让她抚养成人,可家中只有自己和婆婆,话说,就算有着爵位和诰命,这乡下人还真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分量。

    只觉得两个寡妇有什么威严,别说是外人,就是家中现在请的仆人,也常常私下做些勾当,偏偏她们都是女人,也是无可奈何。

    哥哥和嫂子现在到了,可是这嫂子别看说的亲热,到底是乡下女人,沉不住气,说了没有一会,话里话外就句句不离其意。

    总算没有说的直白,可话中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家里没有男人,女人抛头露面不好,要是再传出些不守妇道的闲话,她又怎么对的起死去的夫君?

    什么外人都存心不良,这样大的家业,两个女人又怎能执掌得当?

    即便用人,也要用信的过的亲人才成。

    诸般〖言〗论,听的刺耳,石妻心下难过,勉强应对的说着:“嫂子说的极是,不过这事还要与婆婆商量了才好决议。”

    “你呀,就是这副软弱的性子,要是你哥哥与我再不管你,你还不被外人给欺负了去?”嫂子见她还是不肯答应,心下不乐,嘴上还是这样说着。

    就在这时,石老夫人从厅内走出来,说着:“原来是两位亲家到了,快快入厅,莫要在外面站着了。”

    心中却是鄙夷,就算你心里想着急,也不必这样直白,本来媳妇迎接是礼节,你拉着手迟迟不进来,一脸猴急是什么形态?

    这时,又有一个老者走了出来,看着夫妻二人,笑的说着:“原来是周家亲戚到了,到了这里,不要见外,石家这次的喜事,你们能到,算是给石家场面了。”

    说的字字扣着“石家”二个字。

    这老东西也来了?

    和石族的族长打过交道,这对夫妻看到此人,虽有准备,但都是脸色微变。!~!

第二百零七章 满月宴(下)

    “这不是石家的族长嘛,往年难得见到您到这里来,今年承蒙您照顾我外甥,要感谢您才是。小说,舅母笑眯眯的开口的说着。

    “我是石氏的族长,自当照顾着自己的族人,这是份内的事,不足挂齿。,石族长微笑着说着。

    只一个照面,二人说话就已带上了火垩药味。

    这舅母讽刺族长以前十几年都不见得照顾,今年就眼巴巴跑来了。

    而这族长又死咬自己是石氏一族的族长,照顾族人是份内之事,隐隐指出他们夫妻二人是外人。

    “这是,在这里没有别的近亲,也唯有靠族长大人照顾一二了。,舅母继续说着。

    这话是提醒眼前的族长,石谦虽然姓石,但是近亲并不多,许多石家人都是五服外了,自己夫妻两个,才是与幼子关系最近的血脉亲人,别人虽是宗族,都是离的很远,不能与他们夫妻二人相比。

    二人都是脸上带笑,可说出的话却句句直击对方。

    石母和石妻站在一旁,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她们虽是一介女流,自幼也读过些书,平日里也见识过一些事,自然知道眼前的二人在争执的关键。

    当着她们婆媳两人,就旁若无人的相互攻击,真当她们婆媳两人是面团了。

    不过随后两人就意识到了不妥,略微收敛了一下。

    再如何争夺管家权,当着外面的宾客也不好太过露骨。

    这时,府里的管家走过来,给这几人都行过礼,问着什么时候宴会可以开始。

    这时,石家婆媳才察觉到,已经到开宴的时候了。

    “这就开始吧。,石老夫人吩咐的说着。

    家应声下去。

    看着身材有些肥胖的管家离开,舅母这时走过来,轻声问着石老夫人:“老夫人这是府里的管家?前几次来,没有见过呢。”

    石老夫人点点头:“此人是府中管家,以前认识的亲戚,现在请来管个家……”,

    听到回答后,舅母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宴会开始前,趁着无人,她找到忙碌中的石妻,有些悄悄的说着:“不瞒你说你们府中的这管家,我在外面看到,最近把家里修了修,还买了十几亩地,怎么突然之间有钱了?怕是私下里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有这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石妻就是一怔,追问着:“此事当真?,

    “哎,我还能诓骗了你不成?此事千真万确。,怕石妻不信,舅母又继续说:“不止是他就是你们府内的下人,都有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我说啊,他们就是见你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才会当着你面一套,背着你一套。,

    这事,石妻其实也隐隐察觉到了可她虽读了点书,但是还是寻常小地主人家女子,威信不够,压不住那些府中这些人。

    而且府里的主事和仆人,都是族长介绍来,是同族里的远房亲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和婆婆都没有办法将他们驱逐出去。

    想到战死的丈夫想到还刚刚满岁的幼子,石妻心下越发的凄然。

    舅母见了,有些恨铁不成刚的说着:“哎,要我说,再这样下去,你和这孩子,怕是都要被他们欺负死了。有着老夫人在一天,你们娘俩还有个好日子过,要是连老太太也去了,你看这石氏一族如何对待你们娘俩!”

    “舅母,他们总该念着些同族的情呢……”石妻其实都明白,可这话却不能从自己口里说出去,身为石家的媳妇,她还是要替石家人说话。

    “真是念着同族的情分,就不会这么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了!”见石妻有着些动摇的意思,舅母暗喜,说着:“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这孩子着想不是?”

    “这同族间谋夺家产事还少?再说,要是你娘俩出了事,族里弄个过继,这不是更好,你要当心啊!”

    这话说的真是句句往人要害处刺,就算石妻对自己嫂子有些提防,听到这话,也不禁朝着这方向去想了。

    这话在她看来,说的有道理,石妻听了,本来只有着三分忧虑,此时心口压着一块大石,顿时压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可作为石家媳妇,石妻虽心中忧虑,一时没有松口,答应舅母过来管家的要求。

    这让舅母暗暗咬牙,目送其离开,小声啐的说着:“真是块扶不起来的泥巴,难怪没了丈夫,晦气!”

    同一时间,在石宅的另一个角落,石老夫人也正和族长说着话。

    “老夫人,我说一句话,您可不要不喜欢听,这里的家业,帮是谦儿以命换来,可绝不能让外人谋取了去,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人心隔肚皮,里面有着什么算计,您也不知道。依我看啊,从古至今,宗族之间,血脉相连不说,还有着同一姓氏同一祖宗,断没有欺负了你们孤儿寡母的道理!”

    “真有这事,就走到了黄泉下,也无言去见先嘛……”族长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同样试图说服老夫人,让宗族来搭理这石谦留下来家业。

    见老夫人不为所动,族长放重了语气:“何况石氏一族中的都是清白人家,断没有让女人出去,搭理家业,抛头露面的道理!”

    “老夫人年事已高,虽没有忌讳了,可精神不足,谦儿这媳妇年纪轻轻,不能让她败坏了石氏一族的风气!又不是宗族没了男人,让个女人搭理家事,成何体统?让外人知晓了,也少不得是一场笑话!”

    “族长,您说这话,莫非是想逼死老身不成?”听到最开始这番话时,石老夫人还只是装做不懂,可最后这番话,连自己儿媳妇的名节都说了进去,这可绝不能容忍。

    就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她一直半眯着的眼睛,顿手]打时猛地睁弃,冷声喝的说着:“别忘了,我和媳妇,可是有着官身诰命!家里还有爵位!”

    “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族长冷笑的说着:“谦儿是我石氏一门后人,老朽还会图谋了他的家业去?”

    “谦儿现在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有个闪失,可不是让人痛心?老朽只是觉得,是女子就在家教养孩子,不要去做些丢了脸面的事,石家也是几百年传承下来,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有些名望,怎能传出闲话?”

    “要是传了闲话,石氏这样多人,多少家都有着女儿,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老夫人,你进了石家的门,就要为石族思量一下,不能因为家中袭了爵位,有了官身诰命,就将宗族不放在眼里,就不要祖宗了,这真让人看不起呐!”

    说完,一甩袍袖,向外走去。

    这时,有当仆女的小媳妇找不到宴会主人,找到了这里,一见到站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立刻惊呼的说着:“老夫人,您怎么了……您还好吧!”

    石老夫人身子一摇,咬牙挺住了,见小媳妇问起,只是绷着一张脸,挥挥手:“我没有事事。”

    又问着:“前面可走出了事?”

    小媳妇摇摇头,说着:“前面宴会正举办的热闹。,

    “这就好!”深深的叹了口气,石老夫人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实是外人欺凌她们婆媳两人,连家中的一些仆人,也阳奉阴违,偏偏他们都是族里介绍的,都是亲戚,难以真正呵斥。

    原本石家家小,没有仆人,婆媳根本没真正亲信可用,这时真是寸步难行,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过在回到宴会厅时,石老夫人已恢复了神态。

    自己一言一行都代垩表了石家的脸面,她断不能让自己出丑丢人。

    至于别人,不管怎么样施压,只要她还活着一日,就不能让他们得逞了去。

    只是她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就是再多活个几年,又如何能熬到幼孙成垩人?幼孙一日不成年,她这心里就一日安生不得。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投向面脸堆笑与宾客交谈的周家娘舅夫妻,又看了看坐着的族长,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虽刚才拒绝了,可这两方怕是不会罢休,只怕宴会后,又要有一番争吵了。

    这时,石府远一点的一处空地上,几辆马车停着。

    石家府邸,占地面积十亩,位于镇上大街偏僻处,整条街道,因为行人的稀少,而显得多少有些冷清。

    一人匆忙从石再出来,到了一处马车前,恭谨的报告着,后面一辆马车上,又下来一个八品官员,一起听着。

    马车打开,一个女官“哼”的一声,用讥讽的目光凝视着石府,说着:“没有见过这样蠢的族长。,所谓的转让爵田,只有这些乡下人才想,田土的专卖肯定要经过官府,爵田更是必须上报,而且本来的爵田是免税,有减免政策,把它转出去,哪怕是祠田,这就变成了要交税的田,这就等于自己把保护伞撤掉,给县令或者知府蹂躏。

    这八品文官也笑着:“是,几代里没有出官人,就是这样了,还争来争去,难道连爵位和诰命意味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百零八章 交旨(上)

    就算是女官和官员,都没有想到有人不仅仅想着将爵田转到族里,还有把小人搞掉的想法,这太不可思议了。地方官只要向上报一个可疑,很简单,全族就要死了。

    因只要一报可疑,新的继承人就没法产生了,所有田就失去合法转让的效力,官府就打着为小爵爷报仇的名号,整个族里都被干掉——抄家灭族。

    而且伯爵是勋臣,伯爵夫人就是三品诰命,是可以进宫拜见,按照潜规则,勋臣是属于政治可靠的阶级,王室的主要姻亲对象就是勋臣,如果不是才称王建制,制度还没有完全建立,连内务府都可能亲自派人照顾,这是上通天听的大人物,郡里太守和县里县令上任,都要先来拜见。

    这样的继承人天折?

    这是滔天大祸,上面必追究到底,所以这两人都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一官员是无法想象到有些人的脑残下限。

    不过就算是现在暴露的嘴脸,也让他们叹为观之了。

    这时,文官拱手说着:“这闹剧闹大了太有损体面了,还走进去宣旨吧!”

    这石家人不要脸皮,官员和朝廷还要呢!女官说着:“不错!”

    一声令下,远处一排士兵,立刻跟上,足有百人,个个兵甲凛然,叮当作响,想着石府涌了过去。

    往日石府门前的客人不多,石谦在世时结交的都是普通读书人,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日里来往不如何频繁。

    这些人在石家封爵后,又是寡妇,几乎没有几个还上门,石家门前已经冷清了好长一段日子。

    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石家随着石谦身死,再无人脉可寻了。

    不过有着大笔的抚慰金被拨下来,王弘毅赐下的这府面积还不错,多少给石家支撑住了些门面。

    石谦之子今日过的满岁宴,虽没有大世家派人前来道贺,平常有些来往小家族派了人过来。

    连庄兴顾忌不满二十的石家寡妇,都只派了人来,没有亲来。

    不过石老夫人和石妻是有着诰命在身,有些小家族想想,和她们打打交道并没有什么坏处。

    因此,今天这座府邸的门前停了不少车辆,显得人气旺了一些。

    可就算是这样,当大队穿着盔甲的甲兵涌向石府门前时,还是极为的显眼!

    在门外的车夫轿夫吓的脸都白了。

    只见三声鼓响,穿甲的甲兵排列成阵,有二将披甲佩剑,各自上前,进了门,甲兵就自动左右分列八名甲士。

    两个校尉跟上跟在中间一个女官和官员身后后面又有八个甲士一起昂然进内。

    稍片刻甲兵已封锁了全府。

    这些甲士个个立的笔挺,手按长刀,虎目炯炯,凶狠扫视吓的在前面的人个个脸色灰白,不敢动弹。

    管家在得到这个消息根本连面前不敢露,就吓的跑到了后面,向老夫人通禀此事。

    当着里面有点身份的宾客的面,听到这样含糊不清的禀告,石老夫人当时脸色就沉下来,低喝的说着:“慌里慌张,成什么样子?也不怕惊扰了这里的宾客!石家是王上封下的伯爵,今日又是小别儿满岁宴的日子,就是有军将前来,又有什妾可慌张?丢人之极,还不快给老身退到一旁去!”

    “………家被石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一顿训斥,顿时脸色不好看,可他身为下人,不管平日里阳奉阴违,在这众目睽睽下,也只能是乖乖的退下,至于心里是怎么样咒骂主家,就不得而知了。

    “诸位,不过是些许小事,待老身亲自出去一观便是。”冲着在场的宾客歉意的说着,石老夫人面沉似水,就要向外走去。

    按理说作为封有诰命官身的老夫人,还要亲自去做这事,实在是有**份。

    可在这家中,除她外,没有一个主事能替她揽下这事。

    总不能,让她守寡的媳妇出去吧?

    已显得老态龙钟的她,在这时每走一步,都挺直了腰杆,显然是不愿给在黄泉之下的儿子丢人。

    在场的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怔住了。

    这满岁宴可能是开不下去了。

    可事还没有个定论,他们也不知道这时做什么反应才好。

    “标下拜见石老夫人!”这时,还没有等石老夫人走出内院,一个穿着火长军服的人上前,一进院,就看到了正外走的老夫人。

    此时的老夫人身着诰命服,一眼就能认出身份。

    这火长立刻忙快走几步,上前行礼。

    火长这恭谨的态度,立刻使石老夫人心下安下来。

    看这情况,这些人来此,并非是祸事。

    “老身正是此宅的主家,请问这位军爷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着。

    “哎,标下可当不起您这称呼!”,听了这话,火长立刻又拜下:“王上有恩旨,老夫人正在府里,请出去建香案迎接,钦差大人就在外面呢!”

    说着,快步出去。

    石老夫人怔了一下,连忙说着:“快摆香案!”

    这时,总算有人醒悟过来,连忙排案焚香。

    才停当,一阵脚步声的传来,一个女官在一个官员,二个校尉,还有八个甲兵的保护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旨意到”,有人喊着。

    顿时,本来还议论声不断的院落内,顿时安静下来,两个夫人连忙抱着婴孩跪到前面去,而后面大批宾客也随之跪下。

    容貌秀丽、气质端庄的女官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众人,看到了面前的婆媳二人,面无表情,在香案后南面而立,清声说着:“石张氏,石周氏听旨!”

    石张氏和石周氏,就是婆媳两人,都连忙叩头:“恭聆圣谕!”

    这是上次迎旨学会的礼节。

    女官平静的读着,这时万不可有丝毫表情,因为代表天威:“孤闻石谦有子满月,心中甚喜,石家有后矣,令立刻就爵,特赐黄金百两,宫绸十匹,以贺满岁,望汝两人能善养此子,延续家风,钦此!”

    “谢恩!”,婆媳二人都觉得一阵晕眩。

    没想到王上会专门下旨表贺。

    放下旨意,女官面上就带出笑来,语气柔和的说:“两位请起吧!”,又说着:“原本册封时,就有着甲兵三十人,这时都带来了,这是虎符,你收平你们三人,还不拜见主家?”

    这时,三个身上有着伤的火长,恭谨上前,拜下:“标下拜见少主,拜见老夫人,夫人!”

    旨意很简单,其中意思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

    楚王的意思就是石谦的骇子今日已满岁,就直接继承为青余伯。

    又把去年没有赐下的兵甲三十人赐下。

    看着三十个甲士,有些见识的人,都是暗暗咋舌。

    这些人可以说个个都是精兵,既被拨到了这里,从此就作为伯爵府的家将存在了。

    在场的诸人,表情各异,想法各有不同。

    石老夫人和石妻自听过后欣喜非常,有了这道旨意,石谦遗腹子名分已定,地位又巩固了不少。

    别人就心情就复杂许多了。

    石氏族长和周家的舅父舅母,在目睹此景后,内心震惊不已。

    楚王日理万机,连这孩子满岁宴举行都知道?

    楚王一直都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样想着,族长的额头冒出汗来。

    再怎么样大气凛然,其实他明白,自己逼迫孤儿寡母的举动,实是不友上得了台面。

    周家舅父舅母,本是小户人家,这时两腿微微打颤,冷汗也都下来了。

    石老夫人和石妻都难掩欣喜的站起身,老夫人颤抖着手,从女官的手里接过旨意。

    “石老夫人,石夫人,借一步说话?王上有几句话,要我转告给你们。”女官说着,她实际上就是宋心悠的女官,正因为见的都是寡妇才派她过来。

    石老夫人忙说着:“就请钦差a厅一坐吧。”,来至hua厅,女官淡淡说着:“王上还有吩咐。”,这时两女又跪下来了。

    女官就说着:“五千亩爵田,在七日内就会全部拨到石家名下,并且内务府还会派来丫鬟婆子各两人。”,“…………这些甲士,以后就由石家调遣,是王上给你们保全家业所用,有下面敢于欺主,就可用这兵〖镇〗压……贵族法度,府内之事有府律管辖,无需事事通过官府。”,这话说的很明白,但是两女怔了片刻,才明白下来,老夫人先是高喊“谢恩!”,深深叩下头去,起来时已是泪流满面。

    钦差不可耽误时间,更不可留宿,吩咐完毕,女官就告辞了。

    老夫人还记得规矩,连忙弄了一封银子,五十两,女官笑了笑,也收了。

    出去后,三十甲兵就留下,七十甲兵跟着钦差走,出了门,八品官员就说着:“这些欺主的贱奴,要我说,就打死了送官。”,“这是石府的事,不由我们代劳,再说,碰到这些亲戚,谁也没有办法。”女官有些感慨的说着。

    毕竟是族人和舅舅,总不可能就打死勿论吧!

    官员最恨的就是欺主,这时才多说了句,听到这句,八品文官顿时一凛,不敢多说,拱手说着:“那我们回去禀告王上,交了旨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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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鼎介绍:
龙气者,人道总纲也
一次的意外,让他携带着一个破碎灵魂,回到了这个世界十八年前,那时,江山如画,群雄逐鹿,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凭借着龙气秘术,突破命格,要行那“易鼎”之事
易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易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易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