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消失的信号
我使劲挣扎着,心里也特别紧张,不知道身后这人是谁。他还想继续拽我,把我全拽进去。我想抗拒,也被逼的没招了,张嘴想咬他。
这人倒挺了解我,在我嘴刚张开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急忙把手往下送了送,抓住我的脖子。
他继续一边拽一边轻声念叨一句,“是我,铁驴!”
这声音太有魔力了,一下让我变得放松。我也不挣扎了,任由他使劲。
我发现这草垛子真是另有乾坤,从外面看,我以为这里面不得非常实成才是?但实际上,这里有个小空间,能紧巴巴容下两个人藏身。
这一定是铁驴偷偷做的,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技巧与手法,却打心里默默佩服他一下。
我不能直勾勾的在草垛子中横着,就赶紧蜷曲身子,缩成一团。
我还发现,这草垛子里并没缺氧的感觉,一定有铜管之类的东西,让草垛里、面相通。
铁驴打了一个小手电,借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我。他脸上带着一起好奇,就好像说,我怎么来艾买提家了?不过他没问,又转变态度突然嘿嘿笑了,说徒弟啊,你也太逗了,这都啥年代了,还用那么老土的办法,爬墙偷听去?
我猜自己刚才那点举动都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不想多解释啥,反倒盯着他强调,“你说我土?你不更土鳖?躲草垛子里,藏得是好,但你有顺风耳嘛?能听到屋里谈话吗?”
铁驴反驳的摇摇头,说我没救了,又指着自己两只耳朵,还从其中一只耳朵里拿出一个小黄豆粒来。
把它叫黄豆粒也不太恰当,我知道这一定是一种设备。
我跟他都兄弟,没必要斗气,我又心平气和的问他,“这是啥?”
铁驴说,“这玩意儿其实就是一个迷你的耳机子,连在接收器上,我自己听一个,你听一个吧。”
我接过黄豆粒,也知道应该把它放到耳朵里,问题是,我怕用力不当别真把它塞大发了,最后拿不出来。
我自己没敢动手,让铁驴帮我。等黄豆粒送到我耳中之后,一股很小却又很清晰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都是艾买提和女子的谈话声。
铁驴让我少说话,一起用心听,之后我俩用一种半相依的姿态,沉默着。
我听了半天,这期间艾买提说完了白头翁和魔心罗汉的事,女子认为寅寅四人确实可疑,她要把这事报告给九娘,而且事不宜迟,一旦真是她们要提防的人,九娘就早点安排人手,把寅寅四人擒住并消灭。
这女子也不想在村里过夜了,这就启程往回返。艾买提问用不用找两个手下护送,女子拒绝了,还不客气的说要两个废物陪着干嘛?岂不是更浪费她的精力么?
艾买提似乎很怕这女子,只是陪着笑,不反驳。
之后他们下楼了,还一起出了院子,艾买提一定想把女子送到村口。
我对这女子很在意,跟铁驴说,“咱俩也从草垛子里爬出去吧,继续跟踪女子。”
铁驴不赞同我的想法,又淡定淡定的劝我,说这草垛子里这么暖和,多待一会儿又何妨?
这种懒散劲不像是铁驴的做事风格,我真怀疑自己听没听错。铁驴不理我,拧了拧身子,换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小憩起来。
我怀疑铁驴不走,还有啥后续计划没做呢,就不敢乱来,这么默默等着。
不过足足过了半个钟头,也没见有啥新动静,我熬不住了,使劲推了推铁驴。
他终于醒了,打着哈欠问我睡没睡?我心说这都啥时候了?自己有那么没心没肺么?
我摇摇头。
铁驴让我等等,他先悄悄把脑袋探出去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他带着我一先一后出了草垛子,跳出院墙。
我趁空跟他念叨几次,虽然那女子离开半个钟头了,但我们要想追,还来得及。
铁驴又把我这么中肯的建议否了,反倒带着我一路回到住所。
等一进门,我发现不仅是我俩,姜绍炎也回来了,而且这时的姜绍炎很兴奋,站在地上正乱扭屁股跳舞呢。
我纳了闷了,不知道啥事把他高兴成这样?
姜绍炎看到我俩后,还主动分烟,我不想抽,把刚才经过的事都说了一遍。
姜绍炎跟铁驴一个想法,也不想追,不过他没藏着掖着,一掏兜,把手机拿出来。
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一个地图,是匪村附近的,上面还有一个红点一个绿点。这让我太熟悉了。
我一直以为,这东西只有特殊跟踪器上才有,没想到还能把这种技术移植到手机上来。绿点就该是我们,红点就该是那女子了。
我没急着说啥,又仔细琢磨一番,姜绍炎跟铁驴分工了,铁驴负责监听,姜绍炎攀爬本领好,一定躲在某个墙头或某个树上,偷偷把迷你跟踪器撇下去,黏在女子的身上了。
有它在,我跟吃了定心丸一样,也不想那么多了。
姜绍炎本来把烟都收回去了,我一时间烟瘾来了,还摊开手说,“快把烟拿出来,让我过过瘾。”
我们在屋里坐了四十多分钟,姜绍炎时不时看着手机,等红点离我们有五公里远后,他叫上我俩出发了。
这红点是奔着匪村西南方走的,我打心里估算着,要是她一直这么走下去,岂不是进了禁区?
我看姜绍炎跟铁驴追击的态度很坚定,我有啥说啥的问了句,“咱们手里有啥武器吗?”
铁驴回头看看我,又拍了拍腰间,这里带着艾买提给他的砍刀。
我比划个手势,说我们没枪啊,这么去敌人老窝,是不是不妥当?
我又说我的建议,“既然有跟踪器了,我们也别这么积极跟着了,等红点最终落定,我们带好武器,带着当地警方的支援,一起奔袭过去得了。”
我发现今晚邪门了,我提了好几个建议,竟全被否了。
姜绍炎告诉我,“这次我们去,只是查看下地形,如果没我们的事先探路,不摸清楚个基本情况,一旦盲目带着大部队过去,风险会更大,甚至导致全军覆没。”
这道理我也懂,说白了不就是侦察兵嘛?但问题是,我也想到黑虎小队了,那次圣地之行,黑虎小队两名队员就是先锋,结果被魔心罗汉扒了皮。
我不想我们有类似的命运,在心里不由默默祈祷一番。
我们一直没停歇的走下去,戈壁这种地方,夜晚跟白天不一样,夜里的戈壁很冷,我嘴里都哈出一股股白气来,大鼻涕也都在鼻孔附近徘徊着。
本来我们要是快走或跑起来,也能让身子暖和一下,但姜绍炎就掐着五公里的距离,一旦走快了,他就让我们减速。
那女子小碎步,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根本不习惯这种走法,只能走走停停。
这样过了一个钟头,我们深入西南方了,也没什么征兆的,突然间,姜绍炎咦一声,指着手机屏幕说,“那娘们咋走这么快了?”
跟踪地图的左下角有一排数据,是系统对红点移动速度的大致评估。我看她速度确实在快速的上升。
我们不得已,都快走起来,没多久又在不得已之下,跑了起来。
我真服了那女子,也一直跟在姜绍炎身旁观察数据,她移动速度最后竟然显出的是一秒钟十米。
我心说这什么概念?举个简单例子,我一眨巴眼的时间,她就从我身边瞬间到我十米开外的地方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急了,他俩都是铁人的身子,一起加快速度,而我真不行了,一下子被他俩拉下一大截来。
铁驴还给我鼓劲,催促快快呢。但姜绍炎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拄着双腿大喘气,还一脸怪表情的嘿嘿笑了。
我趁空赶过去,铁驴问姜绍炎笑啥呢?
姜绍炎问我俩,也有种问自己的意思,“咱们撒开了跑,一百米跑完要用多长时间?”
铁驴说他十二、三秒没问题,而我本来想说十四秒,但一想,铁驴这么胖都能跑这么快,我这数据说不出口。
我撒了个谎,说自己也在十二三秒之间。
姜绍炎没在乎我说的是否真实,他把手机拿出来,指着女子移动的速度,又跟我俩说,“她可是百米十秒的速度,咱们特案特警都做不到,她一个弱女子,能有这么强悍么?”
我觉得姜绍炎说的很对,我们刚才真就是犯懵了,只顾着追,没想到这里面的古怪。
我们改跑为走,一边慢悠悠的跟踪着,一边分析女子跑那么快的原因。
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发现我们仨压根连臭皮匠都不如,分析来分析去也没个好说法。
这还没完,那红点最后速度接近每秒十一米了,之后突然停顿不动了。
我当时眼睁睁看到这一情况的出现,也把我吓了一跳,心说那女子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跑着跑着又突然停了呢?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这女子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正在那里等我们过去呢?又或者说,那里就是她最终的目的地呢?
其实我这么想还是简单了,姜绍炎说了一句话,让我诧异的更忍不住咧大了嘴巴。
第十八章 荒漠鬼兵
姜绍炎告诉我,红点停顿不动,代表的是目标在这里消失了。如果红点停下来并闪烁,这才代表的是目标停下来。
我纳闷上了,心说那女子本来速度那么快,怎么最后还离奇消失了?难道她通过这种高速度,穿越到另一个空间里去了?
这只在科幻影片中看过,我不相信现实中会发生。
姜绍炎说了他的看法,红点停顿的地方,地形很怪,一定有干扰信号的磁场。
这思路我赞同。不过姜绍炎跟铁驴都没继续跑的意思了,他们想到一块,那里地形怪,很可能有潜在的危险。
我们又大体估算了一下,赶得很巧,红点停顿处也是禁区的边缘地带。
正当我们纠结接下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我形容不好这是什么,叫声有些嘤咛,像是女子的。
声音离我们很近,顶多在右手边十米开外的地方。我冷不丁扭头看了一眼,发现那里根本没人。我以为自己听差了,但姜绍炎跟铁驴也有类似的举动,甚至也看向那里。
这说明声音确实存在。我们仨不敢茫然下什么结论,都拿出刀来。
姜绍炎警惕的说了句,“去看看。”我们仨一起往那边走。
我掐算着步距,走了十米就停下来。我们都带着手电。三个手电一起照着。
我也特意看了看地表,并没发现脚印。我本来没多想什么,纯属好奇,但有那么一瞬间,我来了一股困劲。
这倒不是说我突然累了,想睡觉啥的,而且就算这么累,也不可能困劲来的这么快。
我吓住了,想到我跟铁驴之前的遭遇了,心说不是那邪门事又来了吧?
我赶紧扭头看铁驴,问他有啥不对劲的么?铁驴没急着回答,只是使劲晃了晃脑袋,这告诉我一切了。
姜绍炎很奇怪,他并没出现这类离奇反应。都这时候了,我不能藏着掖着,把身子啥状态跟他念叨一番。
姜绍炎不回答,一边继续用手电四下照着,一边对我和铁驴打手势,那意思我们仨不急着走,我和铁驴要是困了,可以坐地上休息一下。
我再也不想让自己做梦,也不想听到所谓的天籁之音了。我强忍着倦意,在原地跳了跳,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铁驴还想到原来的法子,凑过来要跟我互掐大腿根,我没同意,他不得已,自己掐自己了,时不时疼的咧嘴。
也就过了半分钟吧,姜绍炎没发现啥,却又有一个古怪事出现了。
我腰间传来微微的抖动感,我本来吓得一激灵,但又一品,发现是魔鼎,它里面有反应了。
这里面有啥,我再清楚不过。
我心说怎么回事?那帮金甲虫卵都孵化了,想急着飞出来么?我把魔鼎拿出来,让姜绍炎和铁驴看。
我平举着手掌,魔鼎在上面,借着三把电筒的光线,我们都能瞧到,魔鼎微微抖动的样子。
我犹豫着,也看到封鼎的锡纸都往外凸了,估计任由这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它也会被顶开。
我想要不要用手掌往下按按,让锡纸牢固一些呢。
铁驴是持支持观念的,甚至还催促我快点下手。而姜绍炎喊了句慢着。
他倒真胆大,随后更来了句让我俩诧异的话,“把锡纸打开,放虫子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我真想不听服从命令,怕虫子出来往死了咬我们。但姜绍炎的态度很坚决,我最后心一横,按他说的,把魔鼎举远,一把将锡纸撕下来。
在锡纸拿开一瞬间,一股黄绿色的小烟从里面冲出来,它们很炫,发着淡淡的光芒,有种萤火虫的架势。
这次不仅我,姜绍炎跟铁驴也一起往后退了退。
这股黄绿色的烟对魔鼎有些依赖,我这么一退,烟也跟着我移动了,反正就在我头上盘旋着。
我心里很震撼。我明白,这烟就是金甲虫,但它们成虫颜色怎么变了?难道说变异了么?
我不敢也没那时间抓一个虫子做研究,而且看着头上方的虫群,我心砰砰跳。
关键时刻,我还是拿了一股勇气,不让姜绍炎跟铁驴往我身边凑。我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搞不懂这帮虫宝宝为何会出来,但打心里有个猜测,它们会不会刚进化完,只是想出来透口气呢?
我们这么熬了一小会儿,虫群突然改变方向,奔着西南方冲过去。
它们有争先恐后的节奏,不过也保持群体的阵势,并没飞多远又停下来。
那里没有魔鼎,也没啥吸引它们的东西。我一时感到不解,另外少了它们给我的压力,我也能稍微松口气。
我们仨互相看着,我跟铁驴一个表情,一脸茫然,姜绍炎却很严肃的皱着眉,呼吸变得重了。
他使劲握了握刀,这是没信心的表现,他可是一个很爷们的人,这种表现也头一次被我看到。
他对我俩念叨一句,“都小心一些,过去看看。”
我跟铁驴纯属打配合,我们拿出步步为营的架势,一点点走过去。金甲虫依旧不在乎魔鼎,我们的到来也没打扰到它们。它们就在这里绕着。
我们仨低声说了几句话,一致认为,虫群下方的地里,或许有什么东西。
我们没铲子,铁驴自告奋勇,说他用刀挖一挖。我俩点头示意可以。
铁驴不想离虫群太近,索性弓着身子,凑过去挖起来。这种挖法很费力,而且我们也不能给他太多的照亮。
姜绍炎的电筒一直乱扫,留意四周,我的电筒光一直针对那个虫群。
我们倒是有惊无险的,不过没一会儿呢,嘤咛声在我们身后传来,与此同时金甲虫也像箭一样奔着声源冲了过去。
虫群冲刺时,还故意压低了飞行的高度,这很刺激人,我赶得不巧,这些金甲虫几乎擦着我脸颊飞过。
我就觉得两股烟嗖嗖在我眼前消失。我也真行,这时候竟咬着牙没乱动。
等我们有精力先后回头时,这些金甲虫都落到一处地表上,它们聚在一起爬来爬去的。
我们有过一次经验,也没刚才那么害怕了。我们反应迅速,很默契的跑过去。
难以相信,金甲虫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脚印。
这脚印我太熟悉了,也不用把手机拿出来作对比。它跟我之前拍的那些脚印一模一样。
铁驴连连骂邪门。我们不敢轰走金甲虫,姜绍炎隔远半蹲着看着,他想的多,还问我们一句,“这脚印会不会是那女子留下的呢?”
我跟铁驴没法正面回答,不过我也想起另一个事,接话说,“这地方咱们刚才用手电照过,并没脚印,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也没见有人来,脚印就出现了呢?”
我发现自己就是个乌鸦嘴,这么一说,无疑把恐怖气氛加重了。
没等姜绍炎跟铁驴往下说啥呢,金甲虫又有另外的动作了。它们嗡的一声起飞,竟奔着魔鼎来的。
我以为它们要“回家”了呢,赶紧把魔鼎举起来。
很奇怪,它们有一小部分进鼎了,大部分却围在鼎口上,趴着一动不动。这让我很蛋疼,心说它们赖着不走,我怎么封锡纸?
我有个笨招,把锡纸拿到手里,慢慢向金甲虫靠过去,想用锡纸把它们推到里面去,同时也找机会,把鼎封上。
姜绍炎一直观察着虫群,他让我等等,指着鼎口说,“你们发现没?这些虫子好像在守护着鼎。”
我品了品,觉得姜绍炎这说法在理儿,铁驴本来离鼎有点远,他想凑近看一看。
他都往前走几步了,不过没等过来呢,又惨哼一声,把左脚抬起来。
他都有些单腿蹦了,还用电筒照着左脚鞋底。
我心说他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也就问了一句。铁驴回答,刚才他踩到一个东西,很硌得慌,貌似是个锥子。
为了求证,他还用刀对着里面戳了戳。
其实我们就想知道他踩到啥了,本来很简单的事,却因为这么一戳,一下子从地里翻出来个东西。
它能有半尺长,一身黑黝黝的盔甲,还有一双大夹子,两只尾端红色的尾巴。
我认出来了,是蝎子。我也承认,自己头一次见到这么大个头的,尤其还有两个尾巴。
巨蝎很不友善,铁驴用刀戳地,也并没把它弄伤,它却用两个夹子使劲夹着刀背,两只尾巴一甩一甩的。
铁驴没被它咬住,本来突然看到它,吓了一跳,等回过神后,他举着刀背狠狠往地上拍,想把蝎子弄死。
我跟姜绍炎都觉得,这就是一只大个头蝎子,铁驴这个身经百战的爷们,能把它搞定。
我俩也没过去帮忙。但铁驴拍着拍着,身子一顿。这时蝎子都已经离开刀背,被拍死在地表上了。
我怀疑铁驴咋了,危险都过去了,怎么又反常了呢?
铁驴慢慢抬头,往远处看去。随后姜绍炎也有这举动,看着四周,骂了句,“他娘的。”
我本来不懂,等也这么看了看后。一瞬间,我有种要腿软跪地的冲动。
第十九章 敌中敌
也别只说附近了,我们周围出现了一个个红尾巴,这代表的全是一只只巨蝎。
我没法细数到底有多少个蝎子,但它们很密集,让我觉得,我们仨身处其中是多么无助。
我笨了,还想着有配什么药能把它们驱赶走呢,姜绍炎下了一个命令,说趁这些巨蝎还没全从沙土里钻出来,我们赶紧逃。
我们都不想跟踪女子的事了,也别说调查什么神秘脚印了,甩开大步,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冲着来时的路奔了过去。
这次当匪,我们是都穿着护甲,但鞋只是一般货,我这么逃,根本顾及不到怎么下脚。
踩到一只巨蝎的尾巴时,我觉得鞋底突然鼓了一下,要不是我及时撤回落脚的力道,保准被蝎尾巴刺进来,戳到脚掌之中。
它们的红尾巴绝不是摆设儿,我相信里面有剧毒,还极有可能让人立刻毒发身亡。
我们憋足了劲,逃了有百八十米吧,形势本来很乐观,我们没人被蜇到,也马上离开巨蝎出没的区域了。
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亮丽”的红色风景线。这都是由巨蝎组成的,我真怀疑这种虫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智商,竟自动聚合在一起,成为我们逃到安全地带的最后一个关卡。
我左右看看,这条红线延伸很长。我们可以赌,试图沿着红线跑,找到尽头把它绕过去。只是这种赌法风险太大了。我们要再耽误一些,等身后这些巨蝎爬出地表并赶过来时,我们将会腹背受敌。
姜绍炎拽住我,又跟铁驴说试一试。
铁驴上来一股子彪悍劲,也想用原来的办法,大踏步冲过去。
我觉得这办法是可行的,蝎子没翅膀,只要他跑的快,蝎子根本来不及爬到他身上。只要脚板不被刺到,它们又能奈铁驴何呢?
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而且说起来也真不能怪我们,铁驴往前一冲,这些巨蝎竟都把尾巴甩起来。
最前一排的巨蝎,红尾巴尾端那个毒尖,竟一下离开了。
这很有视觉冲击感,一个个红点,漫天一样的奔铁驴射过来。
铁驴身前没盾牌,根本没法面面俱全的防御到。他一妥协,捂着脸又往后退。
这次冲锋宣告失败。
我跟姜绍炎也急忙凑到他身边,查看下他的“伤势”。铁驴身上挂了几个红毒尖,但好在没刺破皮肤。
铁驴不服气,说想再试一次。姜绍炎把他劝住了。
我们仨被迫停在原地,也没人说话,都在合计着办法。
刚才逃跑时,我一直举着魔鼎,或许是因为跑得快了,一颠一颠的,让大部分金甲虫全起飞了。
本来我们该提防金甲虫,怕它们咬人啥的,但被巨蝎这个危险一困扰,我们把精力都转移了。
我也真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金甲虫帮了大忙。
它们赶过来后,竟奔着那些巨蝎冲过去。这是一场虫与虫之间的厮杀,我不知道金甲虫有什么本事能杀死裹着厚铠甲的巨蝎,同样也不清楚巨蝎怎么能把金甲虫蜇死。
但它们的死磕,让我们仨又见到了希望。
巨蝎把精力都放在金甲虫上,姜绍炎喊了句好机会,带着我俩向这道巨蝎防线冲了过去。
我当时心里压力挺大的,脑袋有点蒙,不过走的很小心,有种稀里糊涂却又胆战心惊感觉,把这道危险越过去了。
等脚踏实地后,我出了一脑门汗,也顾不上抹,又随着他俩大逃亡。
我们足足跑出去一里地远,最后姜绍炎喊了句歇歇,我们都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我一直握着魔鼎没撒手,这时很无奈的发现,魔鼎里的金甲虫很少了,也就几十只。
其他那些跟巨蝎大战的虫子,压根没有飞回来的。我想想不由心里暗淡,那些金甲虫,估计是全完了。
我还突然有句感慨,牺牲的都是金甲虫里面的勇士,而最后侥幸活下来的,都是躲在鼎里的胆小鬼。
这时候我不想太纠结虫子的事,也用锡纸把鼎口封住,算是保留最后这点“火种”吧。
姜绍炎趁空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这红点有变化了。
它不再原来停留的位置上了,反倒在另一个距我们更远的位置上,停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这说明女子的老窝最终在这里。
看的出来,姜绍炎很想带我俩过去侦查一番,但犹豫几次,他一叹气,把手机关上了。
我觉得他下这个决定是对的,毕竟回想刚遇到的那些巨蝎,我还有些不寒而栗,谁知道这路上还会出现什么?我们现在这种装备,确实无法完成任务。
姜绍炎说我们还是先回匪村吧,一切从长计议。
之后我们启程了,走的很慢,这样到后半夜,我们仨来到村里。
这里很静,我们本打算偷偷溜回住处,闷头睡觉。但突然间,有人吹了声哨。一时间好多人从各个隐蔽处冲出来。
这种情况,在我们第一次来村里时就遇到过。不得不说,我真佩服这些土匪,姜绍炎跟铁驴这么敏感的人,竟然两次了,都没事先发现他们隐藏的迹象。
艾买提带头,这些土匪把我们仨围住。
艾买提对我们一点客气的样子都没有,冷笑的连说几声好。
我们仨都意识到不对劲了。姜绍炎还能压着性子,问了句,“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买提哼一声反问句,“什么意思?”之后又说,“我今晚上越想越怀疑我们这帮子人里出现叛徒了,不然昨个白天也不会败的那么惨?但我真没猜到会是你们三个。”
他还越说越气,呸了一口,做了个手势。
我不懂这手势啥意思,却能感觉出来,一定是在鄙视甚至侮辱我们。
那些土匪也没人说啥,全往我们这边靠了靠。这是要肉搏的节奏了。
姜绍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啥,尤其我们仨从村外回来,更是被这些人抓个正着。
他跟我和铁驴悄悄说了句,“准备动手,把这些人抓回去审问。”
我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论到打斗,我肯定不行,不过我没咋担心,凭姜绍炎跟铁驴在,对付这些小逼崽子土匪,不成问题。
姜绍炎跟铁驴分开了,一前一后的把我夹住。看架势,一会他俩都要独挡一方,姜绍炎竖起手指,准备用点穴的功夫,铁驴也把铁掌亮了出来。
那些土匪没人冲过来,僵持一会,姜绍炎跟铁驴先行动了。他俩跟箭一样窜出去。
我发现我们仨小瞧这些人了,或者说,我们仨入伙时,在身手实力上有所保留,而他们更一直没把家底亮出来。
有两个面对姜绍炎,还紧挨在一起的土匪,突然有动作了。
他俩跟变魔术一样,一抖落手,竟合力拿着一张网。这网材料很一般,不过很轻,他俩跟捕鱼似的,对着姜绍炎一撒。
姜绍炎没料到会出现这档子事,外加网撒来的速度很快,等他想往后退时,已经晚了。
一张网结结实实扣在他身上。他本想扭动几下挣脱,结果却越扭越紧,最后反倒让身子全进网里了。
人在网中,想站着或者行走都很困难,这俩土匪还喊了几个帮手,他们一起拉扯,一下让姜绍炎滑到在地。
铁驴那边也遭遇类似的攻击。这下可好,没一会儿呢,我自认的优势全没了,除了自己之外,他俩也全被擒住了。
我急的一时都不知道干啥好了,又想救姜绍炎又想救铁驴的。
我没时间考虑太多,最后选择了姜绍炎。我身上带着砍刀,想只要能及时赶过去,把渔网划破,把他救出来就好了,尤其姜绍炎吃亏在没防备,真要脱身,下次想用渔网困住他,绝对没那么容易。
可我刚奔着姜绍炎冲过去,在我左右两面分别有两个土匪一起摸向后腰,拿出绳索对我抛过来。
我想起套马杆了,但那是用来套马的,这俩土匪,竟用绳索套人。
我脖子先后一紧,他俩也及时往回拽绳子。这把我勒的,一瞬间都有点翻白眼了。
我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不然我们仨就全被擒住了。我也纯属懵了,没啥好办法,潜意识的想冲到一个土匪身旁,哪怕乱挠一通,也算反抗了。
我舞着双手,只是脖子被两条绳子拽着,我想去哪,根本都去不了。
这俩土匪也都是有经验的主,一起吆喝一声,勒紧绳子晃了晃。
我被一股力道一带,觉得自己身子左右扭了几下,最后失衡加失氧,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我都绝望了,以为我们仨这次任务就这么完了,甚至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了。
但有个小意外出现了。我这么一摔,一下压到后腰挂魔鼎的地方了。
这纯属一股寸劲儿,也因为刚才我没把魔鼎封的太紧,锡纸被这么一挤,露出一个缺口来。
本来躲在鼎里的那些金甲虫,嗡嗡的全飞出来了。
之前我还说它们是胆小鬼呢,它们一定是不服气,现在发威了,对着这帮土匪冲过去。
这些土匪有渔网有绳子,却没有苍蝇拍,有几个逗比还用刀挥舞几下,但怎么可能砍到呢。
另外要说的是,大部分土匪不识货,但艾买提很怪,当金甲虫出现后,他愣了一下,随后竟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第二十章 案情升级
都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形势大逆转,一下变得对我有利。
艾买提几乎跟痴呆一样,愣愣的坐着,其他小土匪全被金甲虫围攻,根本顾不上我。
刚才摔倒后,砍刀就掉在不远处的地上,我也不站起来,直接爬过去,拾起它,对着脖劲上的绳索狠狠割去。
我心里挺乱,割的幅度有点大。绳索是都被弄开了,但脖劲上也被划了一个口子。
我用手摸了摸,感觉这口子不太大,并没怎么出血,我没在乎,又奔着姜绍炎和铁驴去的。
他俩一直在网中挣脱,本来就差那么一股劲,或者说一个机会吧。我只在网上划了一刀,他们就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姜绍炎出来后并没说什么,在原地活动几下身子。铁驴显得很烦躁,或许他觉得,刚才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他看着对他撒网的那两个土匪,俩人此时没战斗力了,被金甲虫咬的都瘫躺在了地上。
铁驴本来对着他们走过去,还捏紧拳头,看样想揍揍他们消消气,但中途又停下来,喊了句“算了,没劲!”
前后并没用上一支烟的时间,这里的打斗就结束了。那些金甲虫是胜利了,不过它们也并没回到魔鼎里,各自成伙的散开了。
我们仨又赶紧收拾残局。姜绍炎跟铁驴各找绳索,把这些土匪全结结实实的绑住,而我扮演起了医生,查看他们的伤势。
被金甲虫咬了也不是闹着玩的,我看被咬的伤口都显得红肿,身子发黑,我按照自己经验,配了几服药,给他们服下去。
最后姜绍炎拿出手机,找到警方叫了支援。等待期间,我们仨对那些小土匪不感兴趣,全凑到艾买提旁边。
艾买提那股犯愣的劲儿还没过去呢,我先忍不住问他,“金甲虫到底有什么说道?”
艾买提答非所问,念叨一句,“仙岛使者!”
我搞不懂这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心说难不成跟与圣地、尸国起名的鬼岛有什么关系吗?
我没时间纠结这个,姜绍炎观察一番,说艾买提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要睡觉,之后伸指戳了一下,让这爷们昏迷了。
我们点了下人数,这些土匪,除了已经去村外当探子的以外,其他土匪全都在这儿了,我们也就省了再去村里搜查的烦恼了。
我们仨坐着休息,这么过了两个多钟头,有一辆吉普车和一辆半旧的大解放开了过来。
这吉普不是寅寅的,这次没遇到她,我稍微有点小失望。我们仨坐在吉普车里,舒舒服服的,而那些匪徒都被放在解放车后面,我们一路回了派出所。
现在还是夜里,不过派出所变得很热闹,大部分人都回到岗位上。
姜绍炎的意思,赶早不赶晚,尽快审问土匪,挖到我们要知道的东西。
其实派出所里好几个民警都跟这些匪徒有过接触,也算有点“朋友”关系,审讯起来并不那么费劲。
姜绍炎跟铁驴把精力全放在艾买提身上,重点听听他嘴里能说什么话。
我本来也想参与,但不知道咋了,一路颠簸回来后,脑子晕乎的厉害。我就提前告退了,找个小会议室躺一会儿。
不过我也尽了自己的责任,配了一些刺激皮肤的药。如果有哪个土匪不老实,我建议那些民警用抹药的方式套口供。
我睡了很久,等醒来时,发现眼前挺昏暗的,我打心里挺纳闷呢,心说自己感觉错了?其实没睡多久?不然天怎么还没亮呢?
这时我听到旁边有动静,滴滴的声音,我记得这小会议室里没啥电子设备,好奇之下,我扭头看了看。
我身旁站了个人,是白头翁他。我躺着的地方,正好跟他胸口一般高,他冷冷看着我,不满的咧了咧嘴,这吓我一大跳。
我有种想坐起来的冲动,不过一挣扎之下,发现自己竟被绑在小床上,这床还是个上铺,下面躺着魔心罗汉。
我脑袋里全是问号,心说怎么了?自己咋又在寅寅的大吉普里呢?还有种要成为活尸战士的架势呢?
我刚要扯嗓子喊,姜绍炎的声音传来,让我别乱动。
白头翁往旁边靠了靠,姜绍炎凑过来,他先对着我手背摸了摸。我也感觉出来了,手背上有针,我在输液。
姜绍炎说我恢复的不错,既然如此,也别占人家床位了。
他把禁锢我的床带都解开,扶我下了床。白头翁这次不对我咧嘴了,反倒很痛快的爬到床上休息。
我看到,除了我跟姜绍炎,铁驴也在这里,正翻看着手机。
这手机是姜绍炎的,等我俩凑过去后,我看了一眼,这上面有图片有文字,我没细读,反倒把精力放在右上角的日期上。
我细细一算,忍不住喊了句,“我竟睡了一天多?”
姜绍炎跟铁驴都看着我。姜绍炎说我这一阵太累了,昏迷而已,并没什么。
可我看着铁驴的表情,觉得不咋对劲,他明显有种担忧感。
我还想问点啥,姜绍炎把话题一转,说起案情的事了。
他告诉我,艾买提这些人陆续都招了,从口供整理情况来看,且末附近不仅有这伙土匪,还有另外一个神秘村落,很巧的是就在且末西南方的禁区之中。
这个村里很少与外界接触,艾买提他们不知道这村里具体什么样,也只能跟村里一个叫九娘的女子联系上。
九娘那些人很怪,不像他们这帮土匪,为了生存而去抢劫,九娘那个村子,虽然地方更偏僻,条件更苦,却永远给人一种衣食无忧的感觉。九娘也对艾买提这些人很照顾,甚至会提供一些特殊食物,比如虫干这类的东西。
艾买提最早看到虫干时,很反感,觉得这根本不能吃,但按照九娘的法子,把虫干放到食物里当配料后,他们发现,吃这种食物会让身子变得强壮。
而艾买提也跟九娘提过,如果她那边有什么需要,他们这些土匪也会全力帮忙。
九娘提的要求很怪,一方面让艾买提留意一下,一旦且末镇附近出现不像正常人的游客,就要及时跟她汇报,另一方面,每隔数月一载的,九娘会派几个女子过来,与这些土匪发生关系,收集他们身上的某些精华。
我听到这儿很诧异。自打混到土匪窝中,我就不下一次听到过九娘的名字,本来也隐隐觉得,这女子是个关键人物,跟整个案情有很大的联系,不过仍没想到,她乃至那个村子竟然那么怪。
我又问姜绍炎,“这个村子的资料,在且末派出所里有备档么?”
姜绍炎跟铁驴都摇头。姜绍炎要从手机里翻到一张照片给我看。
这是且末西南的地图,上面也有一个红点,就是之前我们跟踪那神秘女子时,她最终停留的那个位置。
姜绍炎分析,那女子肯定是九娘的手下,而红点就该是那个神秘村子的所在地。我们要想侦破旅游团失踪案,看样还得去一趟这里。
我有个直觉,这红点的地方很危险。倒不能说我胆小,我是有啥说啥的跟姜绍炎建议,这次去九娘的村里,我们可不能不带武器了,不然还像去匪村那样,身上只有一把破砍刀,遇到危险就太被动了。
姜绍炎赞同的点点头,而且跟我强调,这次不仅要带齐武器,我们仨力量太小,还要叫上几个派出所民警打下手。
我第一反应想到魔心罗汉案了,那次去鬼湖,我们叫上赵钱孙李,结果那哥四个没一个活着回来的。
这次姜绍炎又找打下手的,我心说谁被抓了壮丁,那也够倒霉的。
接下来怎么安排,不用我瞎担心,都姜绍炎一手负责,我们也陆续下了吉普车。
我发现我们就在派出所后院,别看一直坐在车里,但并没走远。我身子刚恢复,还不怎么好,就又直接去了派出所,找地方休息起来。
姜绍炎办事很有效率,也真有力度,当天晚上,我们带上装备,开着车出发了。
这次行动,除了我们仨,那打下手的三个民警分别是骆毅、老蛇,还有一个维吾尔警察,他的名字太饶舌,却有个外号叫黑子,我们也就这么称呼他了。
另外我们还押着三个土匪跟我们同行,包括艾买提。
姜绍炎让我准备点药,能让艾买提他们变得迷迷糊糊的。我一方面搞不懂为何带着这三个土匪,另一方面也有点纳闷,为何给他们喂药?
不过姜绍炎这么要求,我就这么准备的。
我们开了两辆车,先奔着且末镇北面郊区赶去的。姜绍炎带队,我们一起来到一个很荒凉的地带。
他叫我们坐车里等等,吸根烟歇一歇之类的。
我们耐着性子,大约过了一刻钟吧,远处出现三辆越野吉普车。
它们速度很快,看架势还直奔我们而来。其实别看我对车没啥研究,却也见过越野吉普,只是眼前这三辆吉普,款式太特别了。
第二十一章 活尸大盗
这三辆吉普,有着大众吉普车的框架,除了前方的挡风玻璃外,没有其他车窗和车玻璃,车里只有两个座位,后面延伸出一个小平台来。
而最吸引眼球的,是它有六个轮子,前面两个,后面四个,其中后面四个轮子里,有两个还是悬起来的。
铁驴识货,念叨一句,“卧槽,这是‘沙漠袭击者’吧?”
我能感觉出来,这是这款吉普车的名字。我看铁驴不住捏拳头,能想象出来,他对这款车有多酷爱。而我实打实的说,真对这车没啥感觉。
三辆吉普车都由一个司机驾驶着,他们把车开到我们旁边后陆续停下来,也从车里跳出来。
姜绍炎跟他们一定很熟了,说几句客套话后,我们交换车辆。
姜绍炎让我们一起动手,把艾买提这三个土匪分别放在每辆吉普车的小平台上,并用绳子绑好。
这并不是好地方,吉普车开起来之后,我相信他们躺的也不好受,另外我们也把装备放在车座后面。
之后我们六个人分成三组,我跟铁驴一组、姜绍炎跟骆毅一组,剩下那两个维吾尔民警一组。每组人上了一辆吉普车。
在且末镇里开车,我没啥大感觉,但真等我们出了镇,奔向西南方的戈壁地形后,我发现这吉普车的威力是彻底发挥出来了。
它那宽大的轮子,高高的底盘,六个轮子独特的设计,让它在沙漠中行驶起来,有种如履平地的不费力感。举个简单的例子,要是遇到小土堆了,那悬起的轮子就会吃上劲,给整个车带来一股强大的前进动力。
每辆车上还都带着对讲机,我们用它互相沟通与联系。行车期间,姜绍炎下命令,让我们两辆车稍微落后一些,让他的吉普当头车。
我们照做,而且始终跟姜绍炎的车保持相对一致的速度。
我们开的很快,马上到后半夜时,我们已经深入西南部的地形了,姜绍炎又用对讲机下命令,让我们都停车。
我怀疑咋这时候停呢?尤其四周黑兮兮的,看着也没啥怪异。
等聚在一起后,姜绍炎把烟掏出来,分给大家。这里的风不小,真不适合吸烟,不过为了能解解乏、提提神,我们也没在乎。
吸烟期间,姜绍炎让大家看他的手机屏幕,强调说,“之前那女子,就是在这里突然加速的。”
我懂了,这里算一个“转折点”。姜绍炎的意思,虽然不能肯定那女子突然加速是不是偶然,但我们到了这里,还是一切小心为上吧。
接下来我们车开的都很慢,我这辆车是铁驴当司机,我本来就是个坐客,铁驴却跟我说,“别闲着,观察下周围的地形。”
我挺愁,因为大黑天的,自己眼力有限,就算观察再认真,也看不出多远。
姜绍炎倒是很巧合的在这时候给大家提了个醒,说这吉普车副驾驶座位下面有暗格,里面放着夜视望远镜。
我听完就低着身子找起来。我发现姜绍炎说的不太准确,这里确实有望远镜,不过是单筒的。
我不习惯闭一个眼睁一个眼的观察周围地形,但心说有总比没有强,也就尽量让自己适应吧。
我们三辆车为了更好的分工,还摆出个品字形,一个副驾驶员只观察他负责的那个方向。
我观察左后方区域。我是没遇到啥大问题,反正看到的除了沙土还是沙土。这样又行进一刻钟吧,老蛇和黑子那辆车出问题了。
老蛇是驾驶员,他那辆车本来在右后方区域,竟突然加速,一下子超越了姜绍炎的头车,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乱撞的往前冲。
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啥了,而且看他那辆车晃晃悠悠的,我都暗自捏了一把汗,总觉得随时有翻车的可能。
我们是开车呢,不像走路,要是有队友跑出去,能追上伸手拦着啥的。我们只能通过对讲机大喊,让他们稳住。
我也不知道他们咋这么来“瘾”。我们越喊他们越慌,最后黑子还拿出手枪,对着前方的挡风玻璃,砰砰打起来。
我是被他们弄得更心急,还想喊一喊,让他们淡定,但铁驴把我拦住了。
姜绍炎那边也抱着同样的想法,我们不吱声,只是远远地,默默的跟着他们。
最后他们离我们有三五十米远了,终于停了下来。姜绍炎试着用对讲机喊话,问什么情况。
老蛇声音有点抖,回答说,“刚才开着开着车,挡风玻璃上突然出现一个人脸,很苍白,还对着他俩狞笑。”
他们纯属被吓住了,才闹了这么一出,另外他还问我们,“是不是遇到鬼了?”
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人脸会不会就是我跟铁驴见到的那个呢?不过怎么这么奇怪,我们见到那张人脸,是在地表上,这次老蛇俩人见到的人脸,怎么还能贴着车玻璃呢?
我看了看铁驴,铁驴一脸古怪,明显也犯懵了。
姜绍炎并没慌张,让老蛇俩人把车停着,等我们赶过去后,再一起商量下这事。
但怪事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老蛇突然用对讲机跟我们喊着,说不好,他们的车在慢慢往下陷。
姜绍炎跟铁驴一起,把各自吉普车的车灯晃过去,我们隔远看到,老蛇吉普车的车轮凹到沙土里去了。
我一下想到了流沙陷阱。
姜绍炎用对讲机说,让老蛇赶紧倒车,试着退出来。
老蛇也这么做的,甚至使劲给油。只是排气筒里的烟没少出,这车一点后退的趋势都没有。
老蛇和黑子都有点着急,能看出来,他俩想跳车逃跑。不过他们犹豫一番没敢冒这个风险。
想想也是,既然那里的流沙能把车吞没,也一样能把他俩的身子吞噬掉。
这有点生离死别的感觉了,尤其让我难受的是,我们还没赶到九娘的村子,还没遇到正主呢,就事先死了两个队友?
姜绍炎有法子,他盯着老蛇吉普车行驶过的痕迹,尤其根据痕迹的深浅,把有流沙的地带大致估计出来了。
他跟铁驴一起,把我们的吉普车开到了流沙地带边缘,又都停下了车,翻着装备包,拿出铁八爪来。
这里离老蛇的车只有二十多米远,也不算什么大距离。
他俩都是撇铁八爪的能手,等先后把铁八爪撇出去后,它们都很准确的抓在老蛇吉普车的后屁股上。
老蛇跟黑子也很配合,一起把铁八爪摘下来,绕了几圈绑在车框架上。这一来,算是彻底牢固了。
我们两辆车全成了拉脚的。一起倒车。
如果此时只有一辆“拉脚车”,或许还真不能把老蛇他们救出来。但两辆车一起努力,让形式慢慢改观。
我看的心里一喜,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刚把老蛇吉普车的车轮拽出来后,有一阵铃铛声,叮铃叮铃的,从前方传了过来。
它的声音很低,我只能隐隐听个大概,我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有这声音的存在。
现在姜绍炎和铁驴都在拼命倒车,我没啥事,就举起望远镜,对着远处看了看。
我模模糊糊看到四个黑影,好像有人骑在骆驼上,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的望远镜没有自动对焦的功能,我只能手动调焦。也真是那一瞬间,当焦距对好后,我看清这四个黑影的真实相貌了。
他们带着圆帽子,披着毡子,有种波斯那边的打扮,另外他们哪像人,全皮包骨头,整个脸就一丫裹着皮的骷髅头。
他们还都一手拿刀一手拿木盾,有人手臂上的肉都没了,露出森森白骨。
我一下想起李米粉的话了,那杀了旅游团的干尸大盗,竟然在这时候出现了。
我把这消息用对讲机告诉给其他人,姜绍炎跟铁驴只是抬头看看,就又都迅速的倒车。
老蛇和黑子互相串换的看了看望远镜,一下子慌神了。
这期间我一直在留意这些干尸大盗的举动,发现他们骑得骆驼也是皮包骨头,不过行动一点不拖沓,还被大盗驱赶着,一下狂奔起来。
它们跑的速度太快了,几乎跟箭一样。我一下想起另外一个事,我们跟踪那女子,最后速度变快,难不成就是骑了骆驼么?
我把这情况也反馈给大家了,姜绍炎跟铁驴很默契,同时问了句,让我评估一下,这些大盗还多久能赶到我们身边。
我算计距离,很不乐观的回答,“再过十几秒钟吧。“
姜绍炎跟铁驴都不倒车了,姜绍炎让骆毅接手,铁驴跟我调换。
我没开过这种吉普车,不过这车原理很简单,我被铁驴指导几下,就很快上手了。
我继续倒车,铁驴把fn2000突击步枪拿了出来,姜绍炎举着大转轮手枪。
不过姜绍炎就是准备着,而铁驴把步枪举起来,对着这四个干尸大盗瞄准。
我相信铁驴的枪法,也相信这枪的威力。我做好一会被枪声震耳朵的准备,也盯着前方,看哪个大盗会想倒下。
随后铁驴喊了句,“开!”一下扣了扳机。
如我所料,我确实被枪声震得够呛,不过也有让我诧异的事。这一枪下去,四个大盗并没人倒下,骆驼也依旧狂奔着。
铁驴这个神枪手,竟在这种关键时刻,失手了!
第二十二章 活尸大盗(二)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铁驴,他也同样用这种表情看着手中的枪。我相信这一刻,他心中的震撼程度绝不比我差。
我没忘记手上的活儿,一边使劲倒着车,一边给他提醒,“驴哥,别紧张,再来一次。”
铁驴哼了一声,拿出倔强与不服气的态度再次举枪。
我偷偷瞧他一眼,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反倒有一种从容与淡定感。光凭这个,我心一下落了底,觉得接下来的一枪,他绝对能超水平发挥。
也就一个眨眼的时间吧,铁驴再次开枪了,不过不是一枪,他砰砰连续打了三枪。我又瞪着前方,等待结果。
这三枪,全部出人意料,因为那四个干尸大盗仍是一点事都没有。
对讲机响了,姜绍炎也急了,问铁驴怎么回事?铁驴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连连念叨邪门。
那四个干尸大盗冲的很快,想想看,他们的骆驼几乎是一秒十米的移动速度,这几枪过后,他们离近了很多。
我初步估计,现在他们也就在我们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了,再不想出什么对策,等他们冲过来,绝对会挥舞着大刀对我们进行致命的打击。
fn2000的威力确实很大,但铁驴不用它了,姜绍炎下命令,让我不倒车了,跟他和铁驴一起,把大转轮拿出来,准备迎敌。
这么一来,只有骆毅还在倒车,他一辆吉普车的动力不够,老蛇和黑子的车又慢吞吞的往下陷,但我们都顾不上了。
大转轮的缺点是只有五发子弹,我们一轮下来,能射击的次数并不多。
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我不想把自己这五发子弹全败家掉,所以没急着开枪。
姜绍炎跟铁驴先射击的,大转轮的枪声比fn2000还要刺耳,尤其子弹一打出的瞬间,枪口上都出现了火舌。
我不知道到底他俩谁开枪击中的,等他们把子弹打光后,三个干尸大盗全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他们下方也都是流沙,刚一接触上,身子就一下陷了进去。
这三个大盗并没死,都挣扎着往上爬,不过他们根本扛不住流沙吞噬的威力。我知道,他们的威胁是确确实实的解决了。
另外那个大盗已经快冲到我们眼前了,在车灯的照射下,我都能看到他麻木的表情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在迅速换弹,不过再快也要有个过程,姜绍炎知道我没开枪,用对讲机喊,“快。”
我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再稳定一下,但时间太宝贵了,我没深呼吸上,在他提醒后,我就举起了枪。
其实我真挺废物的,在扣板机打出第一发子弹后,我整个人有点木讷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状态,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我咬牙扛着,一刻没停歇,砰砰的连续射击上了。
我的枪法本来就不怎么好,铁驴更是下过一个评价,我他娘的就是专业打腿户。
我这次也真按他的评价来了。枪枪瞄准大盗的心口,不过五枪下去,还是把骆驼腿打折了。
骆驼难受的嗷一声,狠狠摔了一个前趴子。那个大盗也从骆驼上飞下来,狠狠啃在地上。
他脚下不是流沙区域了,属于实打实的沙土地表,他这一摔,激起好大一股烟。
别看他跟个人跟骷髅架子似的,抗打击能力倒是很强,他并没晕,也没见有什么大碍,手脚并用这么一拄地,迅速的爬起来。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让我们这些人全都懵了。他背对着我们,举着刀反向的冲了过去。
我心说这啥意思?他是要撤退么?只是撤退也要有个撤退的样子,他边逃边举刀,难道就不嫌累得慌么?
还没等我问铁驴呢,这大盗又停了下来,四下看看,再猛地一转身,举刀往我们这边冲。
就凭他这么逗的一个动作,我突然明白了,这大盗没逃,而是摔懵了,方向感没掌握好。
他没了骆驼,只用脚跑,当然速度跟不上去了。
而且这时候姜绍炎跟铁驴都已经把子弹换好了,我看着大盗,根本一点压力都没有了。
姜绍炎跟铁驴都举起枪,但没急着开枪。铁驴主动用对讲机说,“我打断他的腿,咱们留一个活口。”
姜绍炎回了句可以。铁驴射击状态又回来了,只随手打一枪,这大盗就一个踉跄。
我没时间理会这些了,因为老蛇和小黑又催促起来,说他们的车陷的太厉害。我不得不继续倒车,跟骆毅一起努力。
我看姜绍炎跟铁驴都下车了,知道他俩要走过去对付大盗。
说心里话,能擒住这么个关键人物,我很高兴,别看他跟干尸或者说活尸一样,我相信,我配的小冷牌审讯药,一定能撬开他的嘴巴。
我一边倒车一边留意大盗那边动静,姜绍炎跟铁驴奔过去的速度很快,但大盗出岔子了。
他一定觉得,自己的状态根本不是姜绍炎跟铁驴的对手,竟一时胆怯了。
他又猛地转身,这次不再是蒙圈的节奏。他对着流沙陷阱,一瘸一瘸的奔过去,要来个自杀。
我心说糟了,他要得手了,我们可怎么捞人?我不管姜绍炎跟铁驴能不能听到我的喊话,我自顾自的大喊起来,让他俩再快一些,提前拦住大盗。
他俩很发力,都顾不上举枪了,甩开膀子跑。只是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大盗踩到流沙陷阱,一下子,膝盖下方就进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得巧,他脚下的流沙陷阱特别猛,吸力很大。最后姜绍炎跟铁驴离近时,他胸口以下都进去了。
大盗古怪的笑着,根本一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反倒更像是一种解脱,甚至是一种高兴。
铁驴当先伸手,一把将他脑袋抓住,姜绍炎也急忙打下手,扣住他的脖子。
这哥俩的劲都不小,本来一起发力,真的让大盗停止下沉了。我一直在倒车,油门踩到最底下了,这时还是忍不住再往下踩踩。我想尽快把老蛇和小黑的吉普拉出来,这样我也能再赶过去,帮姜绍炎跟铁驴的忙。
但我们没等到这个机会,大盗还有一个法子没用呢,他突然长大嘴,吐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这股气是有毒还是很臭,反正姜绍炎跟铁驴被迫后退一些,要么抠着嗓子,要么拍胸口使劲咳嗽。
这么一来,大盗再次下沉,永远消失在流沙陷阱之中了。
我看着流沙上出现一个涡旋,最后归回与平静,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我不得不调整精力,全身心的倒车。
姜绍炎跟铁驴不怎么高兴,他俩嘀咕一会,闷头走了回来。
姜绍炎指挥我跟骆毅,铁驴把fn2000拿到手里,一直默默的摆弄着。又过了一两分钟,老蛇和小黑的车脱离险境了。
他俩一脑门汗,急忙下了车,尤其小黑,想吸根烟,但拿烟的手指一直在抖着。
姜绍炎让我们好好歇一歇,他又小心警惕的来到流沙陷阱旁,蹲在那里琢磨起来。
我知道一时半会是走不上了,也就跟老蛇和小黑聊聊天。我纯属想借着说话的机会,让他们心里别太有阴影。
但我真没想到,突然间,铁驴对着不远处打了一枪。
我的感觉,我们周围并没啥危险,铁驴这一枪却让我整个心都提了起来。除了姜绍炎没反应,我们其他人都一起看着他。
铁驴没理我们,他又自顾自的瞄准,开了一枪。
不远处的地表再次冒了一股烟。我心说这头驴是不是发脾气呢,对刚才的事不满意?
我喊着问了句。铁驴摇摇头,并没说什么。
没一会儿,姜绍炎发话了,他招呼我们都上车,我们要出发了。
我挺不理解,心说往哪出发,眼前全是流沙陷阱,我们傻不拉几冲过去送死吗?还是说我们要开车沿着流沙陷阱的边缘走下去,找找尽头在哪?
我带着疑问,跟大家一起行动了。姜绍炎用对讲机跟我们说起来,“你们留意到没?刚才那骑骆驼的大盗是怎么在流沙中行进的?”
我被这么一提醒,心思活了起来,心说对劲。
没等我回答啥呢,铁驴接话了,说那些大盗之所以能在流沙中来去自如,全凭借骆驼的速度。我们的吉普车可比骆驼要快,理论来讲,也能在流沙中奔驰。
我们认可的点点头。姜绍炎的意思,接下来要做一个实验,我们中选一辆车出来,快速的冲进流沙里试试。
我发现我们这些人真都是热血汉子,争先当这第一车。
姜绍炎没继续说啥,等对讲机消停后,姜绍炎回话了,这第一车必须他来做。我们其他人旁观就好了。
打心里说,我觉得这种分配不合理,因为姜绍炎跟铁驴都会撇铁八爪,他俩负责后援营救,更能显出他们的作用。
但姜绍炎倔脾气上来了,让骆毅下车,之后他让车后退一定距离,又踩着油门,迅速起车。
他没告诉我们具体时速,不过我估计,在他的吉普冲到流沙地带的那一刹那,车速应该在六十迈以上。
能不能成功,就看我们分析的对不对了?
第二十三章 鬼脸勾魂
我们都眼睁睁看着,姜绍炎的车在冲进去后,本来毫无下陷的趋势,平稳的向前行驶。
我心里一喜,觉得这法子能行。但我高兴的太早了,突然间,他吉普车的车速降下来,倒不是说他故意踩了刹车,而是后轮在流沙中吃不住劲,有点空转的意思。
我猜那一处的流沙一定很稀。姜绍炎的吉普车也有了一股下沉感。
我们都急了,他现在所在位置,比之前老蛇和小黑陷落的地方还要远,我们想用铁八爪救他,都有种勾不到的感觉。
铁驴最担心姜绍炎,他不管那么多,依旧拿着铁八爪下车了,奔流沙边缘地带跑去,还悠起铁八爪,就势要抛出去救人。
姜绍炎用倒车镜留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了,他用对讲机喊,让铁驴别乱。
铁驴肯定听不到,我只能扯嗓子给他传话。
姜绍炎的局势也并非那么差,他又使劲踩油门,不断的变换档位,甚至扭着方向盘,让车轮来回转动,增加逃脱出去的可能性。
我记得最早认识姜绍炎时,他说过,自己开车不行,只会玩摩托,但这话说的真低调了,他现在耍了一手让我很佩服的车技。
他这么一弄,吉普车有了起色,一下从陷入的地方冲出去。接下来姜绍炎不放松警惕了,将车速再次提升一截,要我说都快一百迈了。
在高速路上或者市里,开出一百迈来算不上啥,但在沙漠里,这绝对有种到极限的意思了。
姜绍炎的吉普车并没远去,他又绕了个大弯,让车速保证不怎么下降的情况下,把它开了回来。
刚一出流沙陷阱,他一个刹车,还从车里跳下来。
我们本该好好庆祝一下,毕竟这也算是我们这些人对付流沙陷阱的一个技术性突破,但姜绍炎没那心思,他对着车轮踹了踹,又蹲下去用手摸了摸。
等这么仔细检查完,姜绍炎才终于放心的跟我们念叨一句,“可行!”
我们稍微平稳下心情,又都上车坐好,这次不再是实验了,我不知道其他人啥感觉,我心里是既激动又紧张。
三辆吉普车陆续退后,又一同默契的往前开。每一辆吉普车都用近一百迈的速度,冲到了流沙中。
我有点心里作用,刚进入流沙的一瞬间,我觉得吉普车稍微往下沉了沉,不过在速度带动下,我跟铁驴这辆车确实安然无恙。
姜绍炎的吉普还是当了领路的头车,他更时不时用对讲机跟我们通话,明确我们的方向。
乍一看,他这么做有些多余,不过流沙地带的风越来越大,我们车速这么快,也不想保持太近,不然跟其他车刮到碰到,那真就不值当了。而被风一吹一影响,有时看周围真就是天昏地暗的感觉,一时间更瞧不到姜绍炎的领路车。
铁驴把精力全放在车上,我车座底下的暗格里还有指南针,我把它拿出来,只要姜绍炎报了位置,我就用指南针核对,确保我们没有偏差。
这么行进十多分钟吧,我们遇到一股特别大特别持久的风。这下可好,我们全成了睁眼瞎,对讲机也变得吱啦吱啦直响,貌似被干扰了。
姜绍炎的喊话声变得断断续续的,我们三辆车不得已,都各自为战了。
铁驴想给我打气,也跟我念叨,“淡定,风过去就好了。”
心里话,我挺没底气的,因为这风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我担心等它停了,我们会不会跑偏很严重,都看不到姜绍炎的车了。
我没把这股子担心劲说出来,反倒接着铁驴的话说,“必须淡定。”
可我俩根本就没法子淡定,接下来在毫无征兆间,铁驴呀了一声。车速一下降下来不少。
我正看着指南针呢,车速一慢,我吓得心里突突一下。我紧忙抬头,想问铁驴也没压到石头啥的,踩什么刹车啊?
但话没等问出口呢,我就找到原因了。在铁驴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出现了一个鬼脸,跟我在禁区拍下来的鬼脸很像。
想想看,这么近距离跟它接触,虽然它五官模模糊糊,但一股子半透明的苍白感,还在那狞笑,我俩能不害怕才怪呢。
铁驴一脚刹车,也绝对跟它有关。但铁驴反应很快,又使劲加速。
吉普车借着原有惯性,虽然慢一下,却没因此陷到流沙里。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的好了,只是拿出一副警惕的样子,盯着鬼脸,留意它一举一动。
铁驴对我这举动很不满意,他喊了句,“愣啥呢?赶紧开枪。”
我身上带着大转轮,也都装满弹了,我急忙把枪掏出来,不过没急着开火。
我拉开保险,把枪对准鬼脸,一点点指过去。
也怪我一时间有点慌,没留意那么仔细,等枪口当的一声碰到挡风玻璃时,我才反应过来,这鬼脸贴在玻璃外面。
它倒一点不害怕,也没因为枪口指着自己而有所退缩,反倒笑的更加邪乎了。
铁驴一直保持车速,又催促我快点开枪。
我不是不听话,只是觉得还没到开枪的程度呢。
我稍一琢磨,又想到一个招儿。我跟铁驴说,“把雨刷器打开。”铁驴觉得我的办法不错,也立刻照办。
这种吉普车的雨刷器很特殊,尤其在沙漠里,雨刷器的功能就不是刷雨了,而是清理沙尘。
这两个雨刷器跟小钢刷一样,这么一横扫到鬼脸时,我能感觉到,它变得一顿,似乎遇到阻碍了。
我印象里,鬼都是无形的,电视里也都这么演的,人碰到鬼的身子,一下就摸透过去了。可眼前的雨刷器,却分明告诉我,这鬼有形。
事实不仅如此,雨刷器最终扫过鬼,还一下破坏它了。
鬼脸的形状消失了,至少被雨刷器刷过的地方,变得血糊糊一片。
这让我心里一抖,也被血这么一刺激,有种很强烈的恐惧感。雨刷器并没停,又来回的刷来刷去,鬼脸残留部分,也渐渐消失了。
铁驴想的简单,胆子也真大,哼笑一声,说这破脸也不过如此嘛?
我刚想接话,让他别大意,但这一瞬间,我觉得脑袋有点沉,更上来一股很浓的困意。
我心说不好,自己忘了这茬了,鬼脸子一出现,还会让人犯困。我心说这时候我困可以,铁驴千万别困,不然他一个当司机的睡觉了,还在这种特殊的流沙中行驶,我俩岂不是作死么?
我跟铁驴喊了句,“驴哥你困不?”
铁驴回答我的方式很彻底,他没说话,俩眼直往上翻,随后脑袋一沉,一下砸在方向盘上。
我一颗心拔凉拔凉的,而且被铁驴脑袋一带,这车方向盘也动了动,开始真的跑偏了,车速也慢慢往下降。
这绝对是怕啥来啥,还属于祸事连发。我当务之急要做的,是确保车别停下来,跑偏就跑偏吧。
铁驴身板大,坐在驾驶位上,尤其大胖腿踩着油门,我想把它扒拉开都很难。
我很困,一边使劲掐自己,一边深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继续挪他的腿。本来我这位置,想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
但不得不说,我瞎猫碰死耗子,误打误撞上了。我没挪动他的腿,却让他腿一下踩正了,让车速继续快起来。
我心里连叫庆幸,又开始推他的脑袋。想让方向盘再转过来。
不过隔了这么一段时间,我被困意折磨的真不行了,俩眼皮直往下耷拉。
我对自己说,撑住冷诗杰!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靠在铁驴身上,有股子闭眼睡觉的意思。
这时风也小了,而且它小的很突然。周围能见度又提高了,对讲机不再吱啦吱啦,姜绍炎喊话声再次出现了。
姜绍炎跟老蛇的吉普车一定还在一起,所以他一上来就问,“铁驴,你们在哪?”
铁驴肯定没法回答,甚至都打起呼噜来。我有点木讷的把对讲机按开,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求救!”
我的声音跟铁驴呼噜声都传进姜绍炎的耳朵里,他急了。能看出来,他很想知道我们这边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还是压着性子,问起最关键的来,“报你们的方位。”
我哪还有那脑力想方位,也绝对是整个人都懵了,我呵了一声后,闭上了眼睛。
要没有人救,任由我俩这么睡下去,我敢肯定,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但睡了并不久,我突然听到一阵嘘嘘声。它很刺耳,频率也很快。
我本来都迷迷糊糊乱梦着呢,一下被刺激醒了。我纯属一激灵,又坐了起来。
我跟铁驴都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车也在胡乱的往前奔着。周围环境还都是那德行,但看了眼后车镜,我发现不远处有个黑点,一定是姜绍炎他们的车。
我来了一股斗志,觉得脑袋并不那么沉了。
我赶紧用对讲机喊话,跟姜绍炎取得联系。另外我也摸着胸囊,找到注射器和兴奋类药剂。
我给自己打了一针,这种皮下注射的方式,起效很快。
在药劲的影响下,力气比平时都大,我咬牙咧嘴的,把铁驴拽坐起来了,但这爷们跟个肉山似的,我一不扶,他就还想倒下来。
我要控制方向盘,也没法分出力气分出精力再控制他。
我正愁着怎么办呢,这时候又有意外出现了。
第二十四章 隐形纹身
一点征兆都没有的,铁驴啊一嗓子。这把我吓一跳。我刚给自己注射完药,冷不丁还有点反胃,有种呕吐感。
但我强忍住了,揉着胸口,也瞪着铁驴。他一脑门虚汗,大喘着气说,“他娘的,好不容易醒了!”
我猜他刚才一定又有梦魇的征兆了,另外我很好奇,那嘘嘘声怎么回事,为何每次我跟铁驴被困意弄睡着后,它都会出现,而且还是我先醒,铁驴随后呢?
我没法较真这个,把精力又都放在方向盘上。铁驴稍微缓几秒钟,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了。
他抢过方向盘,虽然还偶尔晃晃脑袋,但也能很清醒的调整车位,甩个弯,奔着姜绍炎他们汇合。
这期间姜绍炎还跟我们通着话,我让铁驴专心开车,我通过对讲机把刚才一系列邪门事都详细说出来。
老蛇跟小黑也都听着呢,他俩被我说怕了,先后念叨一句有鬼。骆毅没说啥,不过想必心里也有这种想法。
姜绍炎沉默不语,等其他人发表完意见后,他只说了句,“晓得了!”
我们三辆车汇合后,又继续调整方位往前开。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吧,我发现对讲机突然失灵了。
姜绍炎的车也慢慢降速。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以为姜绍炎出啥岔子了呢?
姜绍炎没表示,骆毅却站起来,高举双手打手势,那意思让我们也试着降速。
铁驴跟老蛇很配合,我发现吉普车慢慢降速后,车子并没有往下陷的趋势,这说明流沙地带已经过了。
我很好奇,姜绍炎怎么把这地带把握的这么准确?在我们车先后停下来后,我想下车第一时间就问问他。
但姜绍炎没给我这个机会,他让骆毅传话,我们坐在副驾驶的这些人全下车,把所有物资和绑在车后平台上的三个土匪也抬下来,之后他们三个司机又倒车,让吉普慢慢退回到流沙陷阱中。
我看的很不解,因为这么一来,这些吉普车岂不是全沉下去了?
铁驴似乎明白了什么,老蛇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不敢问。等三辆车都陷到流沙中,他们也从车座上站起来。
铁驴跟老蛇把车后小平台当踏板,先后跳出来,我们三个副驾驶紧忙接应着,而姜绍炎没急着走,他把手机拿出来,就蹲在他那辆车的小平台上,噼里啪啦敲着字,似乎在发什么消息。
这一动作,让我联系起很多事来。之前我们跟踪那神秘女子,红点最后死死停在一个位置上,那一定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虽然出了流沙地带,地表安全了,却因为地势怪异,有磁场之类的干扰,让这里不再有信号。
姜绍炎蹲在“流沙”中,就是想通过手机,把我们之前遭遇的事发给警方,让他们掌握到我们“消失”前的行踪。
姜绍炎打了很多话,最后眼瞅着流沙都快吞没他的脚脖时,他才收好手机,借着助跑跳了出来。
落地后,他还扭头看了看,说了句,“可惜这三辆‘沙漠突袭者’了。”
我们也都有同感,甚至我能猜到,这三辆车的价格不菲。
姜绍炎又跑过去看看那三个土匪的状态。这一路颠簸,这三个土匪不怎么好,一脸病怏怏的样子。我都有些担心,也能肯定,就算他们日后醒来,保准会大病一场。
姜绍炎倒显得很高兴,对三个土匪的状态很满意,还跟我说,“有没有什么药,喂给艾买提这些人吃了,能让他们看着更挫,还能昏迷三五天的么?”
这难不住我,甚至一过脑子,我就想出好几种办法。我还是有点善意的,只拿出安定类药物,这对人体损伤,相对要小一些。
我本来弄好注射器,要给他们注射,但姜绍炎对注射地方很在意,他招呼铁驴,一起把三个土匪的上衣扒了,让他们裸露着。
姜绍炎把艾买提的右胳膊抬起来,让我从腋下入手。我知道这里很隐蔽,要不细细观察,根本很难发现,另外也让我想起早些时候的事了,法医刘哥不就被人这么害死的么?
我上来一股悲感,不过没影响到情绪,按照姜绍炎说的,给三个土匪先后打了药。
我这药真没什么副作用,但奇怪的是,打完没多久,正当我们要给土匪穿衣服时,他们左肩膀头子上出现怪异了。
隐约间,这里竟出现图案了。姜绍炎摆手,让我们停下手头工作,他还拿着手电,重点照着艾买提肩膀头的图案。
我想到一个可能,是关于隐形纹身的说法。
我印象里有两种,一种叫紫外线纹身,这种纹身在正常光线下是看不到的,但在俱乐部或酒吧这种地方,因接触到紫外线,才能显示出来。另一种叫鸽子血纹身,据说是用鸽子血为主要颜料做的,平时看只是红色,喝酒后颜色才会深一些。
不过艾买提这些土匪身上的纹身,跟隐形纹身的显露条件都不符合,也让我想的矛盾起来。
姜绍炎跟铁驴互相念叨一番,其实他俩也没个准主意,却都有一种猜测,这该是隐身纹身的一种,只是手法更加高明,配料更有讲究罢了。艾买提这些人,因为身体不适,或者是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才露出这种纹身的。
另外让我们更纳闷的是,等这纹身图案全露出来以后,我们发现,这竟是一个鬼脸。
这三个土匪已经被我打了安定药了,再想叫醒有些困难。
我们没法问他们这纹身怎么来的。姜绍炎最后无奈的一叹气,又给他们穿好衣服。
之后他带头,在沙地上滚起来。这不是一般的撒泼打滚,他一边滚一边蹭衣服,偶尔还抓一把沙土,往自己脸上抹。
他看我们都有些愣了,不仅没从地上站起来,还特意告诉我们,“也学着他,不然一会怎么去见九娘她们?”
我有点明白了,心里连说姜绍炎想的真高明。
我们六个人,也说这有意思的劲,全都在原地滚上了,最后还互相攀比。
我说铁驴没我看着惨,他不服气,又捧着一把沙土抹在脸上,老蛇说小黑衣服太干净,滚得不负责,小黑一赌气,直接把衣服袖扯下来一截。
反正等我们全站起来后,看着哪有个正常人的样子?更像一个个逃荒者,或者说是乞丐。
我们互相轮换着,背着三个土匪上路了。现在还是夜里,我们抹黑走着,行军速度并不快。
这么走了两个多钟头吧,除了姜绍炎跟铁驴,我们都累了。我发现老蛇跟小黑的体力还不如我呢,都喘着气,还建议大家停下来歇一会。
姜绍炎同意了,我们散坐在地上,我发现这附近虽然是荒漠,但温度不低,尤其地表,摸起来还有点热乎感。
我们索性借着这机会,暖暖身子,也吸烟提提神。
姜绍炎估算了一下,说我们刚才走了十多公里了,再这么走下去,不久就能到九娘那个村子了。
我累归累,血压却突然高了一下,也让自己一时间有点小兴奋,这纯属是面对未知危险的一种反应。
而在我们即将把烟抽完时,远处还传来阵阵铃铛声,叮铃叮铃的。
不能说我敏感,我一下想起干尸大盗了,心说不会是那帮人又出现了吧?
我们没谁说啥,全扭头对着声音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天太黑,根本看不出个什么来。
姜绍炎把望远镜找到,对着远处看了看。我们三辆车,沉没前把三个望远镜都拿出了,我想拿另外望远镜,学姜绍炎这样,也对远处看看。
但我下手太慢,铁驴跟老蛇各抢着一个望远镜,观察起来。
姜绍炎跟老蛇一直默默不出生,铁驴念叨一句,“怎么就一个人,脸上还带着纱巾呢?”
我一时间挺好奇,心说难道来的是个落单的大盗?但为啥带纱巾,这么娘娘腔呢?
没等我想明白,姜绍炎喊了句糟了,又放下望远镜,让我们这些人,把匕首和手枪都带好,把剩下物资装备,全埋到沙子里去。
我搞不明白,但跟大家一样,迅速行动起来。
我们六个人动手,尤其这里还是沙土地,没用上一分钟,就让物资装备全消失了。
接下来姜绍炎使劲揉眼睛,也跟我们说,都弄得眼泪汪汪的。
我们都大老爷们,老话怎么说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冷不丁要泪汪汪,这真有点难为人。
我们尽力揉着,而这么一耽误,我听到,铃声已经很近了,甚至隐约间,都能瞧到远处的黑影了。
我怕这真是大盗的话,我们只在这儿揉眼睛,岂不是等着他离近砍我们么?
我心有点乱跳,不过一瞥眼,发现姜绍炎跟铁驴没啥大反应,尤其姜绍炎,他可真行,一直留意这黑影的动向,等它再靠近一些后,姜绍炎拿出一副突然看到黑影的样子,诧异的站起来,问了句,“什么人?”
对方说话了,是个女子声。她同样问我们,“你们是谁?”
别看只是短短一句话,我却一下把她认出来了,这是九娘那个手下,也就是之前我们跟踪那个女子。
我们竟然在这里,跟她偶遇了!
第二十五章 女儿村
这女子肯定不认识我们这些人,但认得艾买提这三个土匪。
她本来骑着骆驼,等离近后看着艾买提仨,还急的一下从骆驼上跳了下来。
她仔细瞧着艾买提的伤势,问了句怎么回事?
姜绍炎哭丧着脸,根本不像他原来的样子,尤其眼睛里挂着泪,反倒有种窝窝囊囊的感觉。
他跟女子说,“我们六个都是艾买提的手下,昨天晚上也不知道咋回事,警方出动一堆人来围捕,我们这些人不可能束手就擒,就打起来了,但对方人多,我们死的死抓的抓,最后只有这哥几个护着艾买提逃出来。我们没投靠的地方,艾买提说了句,让我们奔着西南方找九娘,我们就逃了一夜,奔过来的。”
这女子默默听着,我发现她一点都不笨,又问了几个问题,艾买提不是跟警方的人有接触么?怎么反倒被围捕了呢?另外这沙漠里流沙很多,我们怎么过来的。
我听完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换做我,保准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但姜绍炎很从容,一个个的解答着,尤其涉及到流沙陷阱那一块,他谎称艾买提当时还没晕,让我们背着他,指挥我们过来的。
我算看出来了,这纯属是瞎赖。但艾买提现在都这德行了,女子不可能找他对峙,而且看我们的样子这么惨,也没太起疑心。
她让我们把艾买提三人都放在骆驼上,又走到骆驼旁边,附耳对它说起话来。
我挺好奇,骆驼再怎么聪明,那也是骆驼,我还没听说它懂人话呢。但邪门的事出现了,这骆驼怪叫一嗓子,撒开腿跑起来。
我看到它的速度了,真快,几乎几个眨眼就远去了。
接下来女子带着我们,说一起回村子见见九娘。
我们六个在后面跟着,她在前面倒腾小碎步。这又让我很不耐烦,却没有办法。而且一路上,她根本不跟我们说话,我们也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聊天。她偶尔会回头看一看。
她带着纱巾,我看不出她当时啥表情,不过有一点很肯定,她每次回头,看的都是我。
我怀疑她为何会对我感兴趣,我也偷偷用眼神跟姜绍炎和铁驴交流一番,那意思询问他俩的意见。
他俩都摇摇头,表示不知。
估摸又走三五里地吧,这期间我们也遇到两个骑骆驼的女子,同样裹着纱巾。
带我们的这个女子跟她们都认识,打个招呼,她们就对我们不闻不问了,继续骑骆驼乱逛。
我有种感觉,这些女子都是哨兵,夜里在村里附近巡逻的。
只是这么想也有让我不理解的地方,派这些女子当哨兵有用么?真有危险了,她们能应付过来么?
我也没法问啥,就这样,最后我们上了一个沙坡。这沙坡简直是一个分界线,坡下还是戈壁,坡上竟然出现了绿草与泥土。
我不知道把它称为沙漠绿洲恰不恰当,另外这泥土中偶尔混杂着陶瓷碎片,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村子。
这村子并不大,要我说规模跟匪村差不多,而且它深处戈壁深处,这么独立的存在,配合着夜景,更衬托出一丝荒凉与诡异。
女子带着我们走到村口。她让我们别在往里走了,就在这等着,她要去通报一声。
我们六个止步不前。女子倒腾小步慢慢远去。我们也不可能干等着,姜绍炎趁空提醒几句,都是接下来我们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我们身上藏着武器呢,决不能暴露出来。
我们应声点头。
过了一会儿,女子慢慢走回来。姜绍炎本来正隔远看着村里呢,他一定发现啥了,一脸的凝重表情,还念叨句,“怎么这样?”不过一看女子过来,他又拿出一副窝囊样。
女子说九娘要见我们,又给我们引路。
我们跟她一直走到村里最中央的地方,这一路我也在观察着,中途经过好多农家院,有的院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个脑袋来,好奇的往外看。
而这些好奇的人,都是女子,她们为何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姑且不论,但为何没遇到男子呢?
我觉得这绝不是巧合。
我们进了一个大院,来到一个挺豪华的房子里。这在村子这种地方是很少见的,里面修饰风格很有古韵古味,那种红木的房门与窗户,上面雕着花,还有写着字的纸灯笼等等的。
我们进屋后,里面有一个半人高高的大木桶,一个极其美貌的女子正坐在里面洗浴,旁边还有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伺候她。
美貌女子一直在看着我们,我打心里觉得,就光冲这长相,她就能跟古代四大美女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争一争了。我相信其他人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这美女子就该是九娘了,而我们这么看她洗澡,真有点不妥。
九娘却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还一边往身上淋水,一边主动开口说事,反正就是在告诉我们,艾买提的事她听说了,让我们放宽心,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其他事从长计议。
我们都点头。
九娘本来就快洗完了,等跟我们聊完,她竟一下站起来,迈开腿要从木桶里走出来。
她这是毫无遮挡的把身子暴漏在我们面前,我只知道这女子身子好白腻,随后就低下头,目光回避了。
铁驴和骆毅跟我想法一样,也都低下脑袋,但姜绍炎、老蛇和小黑没这么做。
姜绍炎一直看着,或许说观察着九娘,并没其他反应,老蛇跟小黑就不行了,鼻息越来越重。
我觉得这俩小子心境都乱了。不过他俩看归看,也没机会做啥出格的事。等九娘换完衣服,他俩也就恢复常态了。
九娘说我们折腾一宿了,先吃点饭,再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她没出面,叫来了带我们来村里的那个女子,九娘把她叫小狐,让小狐全程陪着我们。
我们出了九娘家,来到另一个地方,这里一看就是专门吃宴的地方,依旧古风味十足,我们都围着一张大圆桌坐下。
我发现光凭吃饭这事就能品出来,这村子很阔气,很快就上满了一桌子的菜,而且很多菜我这辈子都没吃过。
我先小心为上,提前从胸囊里拿出几服药来,放在碗里,再夹菜试试。我发现这些菜并没毒,甚至还吃起来还挺美味。
我本以为,这都是且末这里的特产呢,但席间看了看骆毅和老蛇他们,发现他们也有种头次吃这种菜的样子。
我挺不解。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冲着吃的来的,差不多就得了,之后小狐带我们去了住的地方。
这是一个院子,里面有两套房子,每个房子里都有一个小火炕。
我们一算,一个火炕也就能睡三个人,反正这俩房子都挨着,我们六人索性分成两组。我、姜绍炎和铁驴住在一起,他们仨一起。
骆毅他们都累了,进了屋子倒头就睡。我确实也困,不过也知道,这时候该跟姜绍炎和铁驴商量点事。
我们都头次来这里,对村子和九娘的事根本了解不多。
这时天也蒙蒙亮了,姜绍炎的意思,我们这次的身份是“光明正大”的土匪,可以在村里溜达。既然如此,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走一走、转一转。
我们又等了等,毕竟时间还有点早,在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我们仨结伴出去了。
我觉得这时间挺好的,弄不好村里会挺热闹呢,下地干活的,出门办事的等等,但真等我站在村里,看着四周环境时,第一感觉是怪。
哪有什么人啊?整个村子都被一股淡淡的雾气笼罩着。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的。
我们本想借着溜达打听点消息呢,但没人,我们找谁问去?甚至也不知道接下来往哪走了。
姜绍炎说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在住处门前站着,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我们漫无目的的逛游起来。
这期间经过几个住宅,铁驴还凑到院门前,对着门缝看看。结果都是他摇头,说根本看不到什么。
我们这么绕了一大圈,我忍不住了,因为总在这种雾天,我身上被湿气一弄,也很难受。
我跟他俩建议,要不就回去,像骆毅他们一样好好休息下,要不就想个借口,敲一户人家的院门试试,找理由主动问问话啥的。
姜绍炎想了想,说我的计划当备选吧,他又四下打量。
我们附近有好几个住宅,他选了其中院墙最高最大的,带我们走过去。他用起老办法,不出声音的嗖嗖爬起墙来。
我以为接下来他会站直身子,远眺一番呢,找找远处哪家院里有人活动。
没想到他刚探个脑袋,就看着院里一愣。我挺不解,不知道他看到啥了。而且他很快回过神,还立刻缩了脑袋,嗖嗖爬下来了。
他也不跟我俩说,闷头琢磨起来。
我忍不住悄声问了句,姜绍炎还在想事呢,也不想我打扰他的思路。他只是对着墙头指了指,就不理我了。
我心说得了,那院里有啥,还是靠自己看吧。
其实铁驴也跟我一样好奇,我俩互相一使眼色,也都爬起墙来。
第二十六章 孕女河
这墙并不难爬,尤其自打加入特案组以后,我没少攀攀爬爬的,也算有些经验了。
我跟铁驴悄悄上去。我本来带着很强的好奇心,心说能把姜绍炎弄成这德行,这院子得啥情况啊?但真是打死我也没想到,院里会是这一番春色。
我刚一露头就看到一男一女,也不嫌这天冻得慌,就在院子里欢好起来。他俩都光着身子,男子也是我的老熟人,就是艾买提。
只是现在的艾买提,依旧神志不清,毫无生气的躺在下面,任由那女子折腾。而那女子倒挺来劲。
我不想多看了,这就要爬下去,但随意一瞥眼,发现铁驴把眼珠子瞪得贼大。
我心说驴哥行啊,竟好这口,我拽了拽他。那意思别在这丢人了,他也不是参与者,过个眼瘾有意思嘛?
但铁驴愣大发了,对我这种拖拽没反应,而且再这么仔细一瞧,我意识到不对劲。
铁驴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是色意上头,貌似是被吓住了,还有一种回忆起什么可怕东西的感觉。
关键时刻我还有狠招,对着他脖颈用力掐一下。铁驴疼的一哆嗦,也终于回过神看我了。
我继续使劲拽他,我俩悄悄下了墙。
我不知道说啥好了,就盯着姜绍炎跟铁驴。姜绍炎已经回过神不自己琢磨了,他对我俩打手势,悄声说,“回去再聊。”
我俩随他往回走。姜绍炎的路感很强,别看第一次来这个村子,也只是初步转了一圈,但明白怎么走捷径。我们穿着几个小胡同,要最快赶回住处。
而就当我们眼瞅着再穿一个胡同就到家时,出了点岔子,有个村女用扁担扛了两个小木桶,正要往胡同里钻。
我们仨正好跟她撞到了。姜绍炎跟铁驴都擦肩跟她错过去了,我挺倒霉,或者说赶上那巧劲了,我往左她往左,我往右她也跟着往右,我这么来回绕了几次,都跟她正面顶上了,还不小心用脚碰了小木桶一下。
村女来气了,跟我说,“你会不会走路?啊?!我好不容易赶大早从村头孕女河挑了两桶水,正准备回去欢好用呢,你要把它弄洒了,得陪我。”
我听她嘴里又是孕女又是欢好的,心说这不就一女牛虻嘛?,张口闭口直接说这些,臊不臊啊?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啥了,指着路,说我走左面,你走右面。
我俩这才错过去。姜绍炎跟铁驴一直没参与我跟女牛虻争论的事,但他俩都在胡同口等着,姜绍炎一直看着女牛虻,貌似又想到啥了。
等我一汇合,他又带我们出发。
我们离开住处时,是姜绍炎关的门。他一定有独特的关门法子,这次回去开门,他刚一推门就念叨句不对,说有人来过。
我们都挺警惕,进去后把院门关上,姜绍炎和铁驴都摸着腰间,把匕首拿出来。我不会用刀,只带着大转轮,但现在不是掏枪的时候,我只能空手握拳。
我们屋里没人,等来到骆毅他们的屋子时,发现他们仨都没睡,全醒了。
骆毅沉着脸坐在床上,而老蛇和小黑挺兴奋,聚在一起,一边吸烟一边说悄悄话,偶尔脸上还挂起一丝荡笑。
我搞不懂发生啥了,在我们仨一进屋时,骆毅就注意到了。
姜绍炎对骆毅使个眼色,叫他出去。我们四个聚在院子里,姜绍炎问什么情况?
骆毅说,“刚才有女子挑着木桶来送水,但这女子太风骚了,挑逗我们仨。老蛇和小黑都没忍不住,跟女子打情骂俏一番。”他还越说来气了,哼了一声,“我们都在做任务,他们俩怎么能这时候动歪心思呢?”
我赞同骆毅的说法,尤其刚进村时,那哥俩就看着九娘喘粗气,一直有蠢蠢欲动的心思。
姜绍炎倒没发表任何评论,又问骆毅,“女子挑逗的话还记得么?跟我说说。”
骆毅回忆一小会儿说,“女子说这是女儿村,根本没男人,她们这些人常年空守闺房,很寂寞,希望我们这些热血汉子,能满足她们。”
我能品出来,骆毅只是说了个大概意思,那女子挑逗的话,要是原文不动的说出来,肯定很难以启齿。
姜绍炎也不强求了,点点头说知道了。之后跟骆毅强调,回去盯着老蛇和小黑,别让他俩去村里乱找女人,接下来按兵不动,等他的消息。
这也不能算是个正经八本的任务,不过骆毅这人很认真,严肃的点点头又回到住处了。
我们仨也不在院里待着了,回到我们屋里。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木桶和三个木杯,桶里还有个小木瓢。这该是给我们准备的饮用水。
姜绍炎把我俩都叫到他床上坐着,我们围在一起。姜绍炎一边吸烟,一边说了几句话,都跟案情有关。
他首先强调,“旅游团失踪案里面,旅客都做了春梦,还梦到与女子欢好,而这个村子很邪门,女子都不检点,另外这一路上,咱们也见到活尸大盗了,目前是没有足够的线索来搞明白,那些大盗怎么变成那个德行,但我相信,女儿村的怪异才是破案的关键。”
我点头,支持这观点。姜绍炎又说,“我有个直觉,之前问口供时,艾买提看似全招了,但一定还有所保留,他曾说过的那个幽灵协议,还有银饰匕首,也是咱们不能忽视的线索。”
我继续点头,不过这次姜绍炎的观点让我有点摸不到头绪了,幽灵协议和匕首,能跟女儿村有什么关系?
我又看看铁驴,因为姜绍炎说话期间,他一直没反应,就在那闷头坐着,时不时使劲挠挠头。
我觉得他在动脑筋呢,只是他这脑子,除了偶尔灵光一现,平时还是比较笨的,也不知道他自己瞎捉摸个啥呢。
我碰了他一下,那意思有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合计合计。
铁驴瞧着姜绍炎,用一种带有试探的语气念叨一句,“乌鸦,三年前下了战场,你不是昏迷好长一段时间了么?当时警方得到那个人的一些消息,不过都被作为最机密的档案封存起来了,我是觉得要是能把那档案调出来看看,或许对咱们帮助很大。”
我知道那个人指的是谁,在我们刚接受案子时,姜绍炎就念叨过,说怀疑这案子跟“那个人”有关。
而姜绍炎听完这话,反应很大,他一脸不解的看着铁驴,铁驴又突然回避姜绍炎的目光,甚至不往下说了。
我被这气氛弄得很不自在。稍微过了一会儿,姜绍炎恢复常态了,说就聊到这儿,都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仨各回各的床上,我一时间没啥困意,观察姜绍炎和铁驴。
姜绍炎靠在床头,一直揉着他的额头。我猜他想的不是案子了,而是铁驴刚才那番话。
另外铁驴也没睡,时不时使劲挠脑袋。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却碍于什么东西,不敢讲出来。
这么扛了一会儿,姜绍炎跟铁驴都嚷嚷渴了。我们屋子里是有水,但我得先检测一下,确保没毒。
我用了几种试毒剂,这一木桶的水没啥变化。我让他们放心饮用,顺带我自己也喝了一些。
一晃快到中午了,我不想陪他俩了,撂下一句话,有事叫我。就躺床上先睡起来。
本来没人打扰,我能睡很久,因为细算算,昨天夜里我们开车过荒漠,摊上挺多麻烦,也真挺累的。但最终,我是被一阵哼哼声弄醒的。
我睁眼后发现天刚黑,屋里只有一点蒙蒙亮了。这哼哼声是在我右边传过来的,应该是铁驴的。
这声音分明告诉我,他很难受。我纳闷他咋了,没等坐起来呢,就急着扭头看看。
只这一眼,我吓住了。铁驴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床上,拿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另外我又看看姜绍炎,他虽然没铁驴这举动,却也撅在床上,捂着肚子。
给我感觉,他俩都闹肚子疼了。我心说我睡前他们还好好地,中途没吃啥东西,咋能这样呢?
我下床了,先凑到铁驴身边,扒拉扒拉他胳膊。
铁驴都快疼懵了,一脑门的汗,根本没精力理我,甚至头都抬不起来。
我又跑到姜绍炎旁边,同样推推他。姜绍炎倒是突然抬起头来,不过他脖颈和脸颊上很可怕,血管和青筋全凸出来了,我也觉得他眼睛不对劲,只是光线太暗,我瞧不清他双眼是不是都红了。
姜绍炎一把按住我,那手都有点抖,但他还能压着疼痛感跟我说几句话,“解、解毒!”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中什么毒了,除了疼的难受,也没看出他们身子有啥很特别的变化。
我一时间没慌,压着性子仔细回忆着。我怀疑来怀疑去的把目光放在那桶水上了。
我先给姜绍炎和铁驴喂了点止疼片,这样治标不治本,却能让他们不那么难受。
我又用木杯盛了点水,先把试毒剂放进去。
我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因为睡前也对这一木桶水做了测试,知道是无毒的。但邪门了,这次试毒剂刚投进去,水里立刻就起了很大的反应,出现黑色絮状物。
这可是剧毒的表现,我脑袋里嗡了一声,知道麻烦大了。要是医治不及时,姜绍炎跟铁驴很可能就死在这剧毒上了。
第二十七章 解药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毒是自打我加入特案组以来,遇到最棘手的一种。
我根本没个清晰有效的思绪,只能拿出几副解毒药,先给姜绍炎注射看看。可药都打了进去,姜绍炎一点缓解的趋势都没有。
我着急了,这村里有个很操蛋的地方,就是没信号,我想用手机打个电话,求助省厅都不行。甚至我也把姜绍炎的手机拿出来看看,同样这德行。
我一时间有点盲目,又把胸囊里那个存储器掏出来,试图查查解毒方面的资料。但输入“黑色”关键词后,里面出现好几页的解毒方子,也根本不是我能用到的。
我气的把存储器摔在床上。止疼片起了作用,姜绍炎没那么疼了,脑子也清晰起来。
他说了句话,“小冷,现在就有两个法子,要么去找九娘,要么就去村头孕女河看看,这水肯定从那里打来的,你找找那附近有没有解毒的草药。”
说实话,这俩法子根本不算什么好办法,我更觉得九娘不会救人。
我不想去,一瞬间还来了另一个顿悟,我挺纳闷的问姜绍炎,“我也喝了孕女河的水,怎么没事?”
这确实是一个很让人不解的问题,姜绍炎却根本没把它当回事,或者说看起来他貌似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他不想这时候解释啥,摆手让我赶紧按他说的做。
我只好应了一声,跑出屋子,但没急着出远门,我又跑到骆毅他们房间看了看。
这哥仨一点事都没有,这让人很好奇,我还去他们桌上看看,一木桶的水都没了一半了。这说明他们也喝水了,但为何跟我一样,也不肚子疼呢?
我的出现,让三人都醒了过来,骆毅最先问我怎么了?
我也是专员,能指挥他们。我没太细说,也觉得他们身子没事正好,我能多点人手。
我让骆毅赶紧去照顾姜绍炎和铁驴,更要确保我离开这段期间里,他们的人身安全问题。另外我给老蛇和小黑也分工了。
他俩一组,先去村头孕女河瞧瞧,而我直接找九娘去。
我并不是不想带着他俩一起,只是觉得他们对九娘那么色兮兮的,别一见面后办出啥秃噜事来。
我们从院门口分道扬镳,我知道九娘家在哪,直奔过去的。
我一路小跑,等来到九娘家门口时,推了推院门,发现反锁上了。我合计九娘是不是睡觉了?本来我不该打扰,但为了能不放过任何求解药的机会,我砰砰敲了敲门。
院里有反应了,不过不是回答我,而是一阵女子的娇喘声。
我心说不对劲啊,院里干啥呢?我不在固执的敲门了,四下瞅了瞅,找准一个墙头,嗖嗖往上爬。
刚探个脑袋出去,我就发现了,这院里点着两顶油灯,居中躺着一个穿盔甲的尸体。
我没法辨认这尸体死了多少年了,反正光从穿盔甲这一点来看,至少清代的了?不然自打晚清政变开始,谁还穿这个?
我并没发现九娘的影子,在这穿盔甲尸体上坐着另一个女子,我认识她,是小狐。
小狐跟我印象里的她完全不一样了,变得特别古怪、恶心与荡。她正抱着尸体亲吻呢。
在今天上午,我看到这村里有女子强暴艾买提,这已经有点触动我的底线了,小狐这次来个奸尸,让我的底线彻底崩溃了。
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甚至一度发起呆来。
小狐挺敏感,知道墙头有个人,她正亲呢,突然一扭头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是咋弄的,她嘴里还血淋淋的,头发散乱,目光狰狞,有股子凶神恶煞的劲儿。
她跟不认识我一样,嗷一嗓子,从尸体上爬下来,对着我冲过来。
她跑步姿势都变了,有种四条“腿”一起用的意思,一下扑到墙上,迅速一爬,跟我脸对脸。
我哪料到她能这么快,等这么近距离看着她时,我吓得心里发毛,一松手跳了下去。
我想往后退退,跟她保持一定距离,但我就这么毛病太不好了,慌神时总会踩秃噜脚。我一失衡,坐了个大屁蹲。
小狐冷森森的盯着我,继续咧嘴狞笑。
我怕她扑下来发起进攻,又赶紧摸向腰间。我腰间带着大转轮呢,一把将它掏出来。
我用它指着小狐,心里稍微落底,还想摸向扳机。不过这么一品,我发现坏事了,枪拿反了,枪口正冲着我自己呢。
这什么概念?我要傻兮兮的扣动扳机,这一发子弹岂不是把我自己打死?
我急忙把枪拿正过来。其实这期间小狐要扑下来,我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眼睁睁看她打我或咬我。
但好在她没啥举动,也对我没兴趣,一扭头从墙头跳回去了。
院里又传来娇喘声。
我这次来,是要问解药事的,现在成了这样子,我想了想,尤其九娘还不在。我掂量一番,觉得还是先放一放吧,不跟小狐死磕了,抓紧时间,转道去孕女河看看。
我奔着村头嗖嗖跑起来,中途路过好几个院子,我偶尔会听到院里出现同样的娇喘声。
我猜这些女子都在做类似的事。
我没理会。等到了村头,我左右看了看。这里有两条路,我们昨天是从其中一条路上进村的,这能把这条路排除掉。
我奔着另外那条路,这样跑了有一里地吧,眼前出现一条小河,河边还有一人高、很密的灌木丛。
我想知道老蛇和小黑去哪了?我来这里得跟他俩汇合才行。
但这么一四下打量,我看到有处灌木丛下,堆着两小堆衣服。我凑过去细瞧瞧。
这衣服我认识,都是老蛇和小黑的。我心说他俩能不能行?让他们找解药,咋还来了兴致跳河里洗澡了呢?
既然衣服脱在这儿,我估计他们也没走远,就不嫌灌木丛脏不脏,挤进去,想望着河面找一找。
在刚把脑袋伸进去时,我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老蛇和小黑在河里正跟两个女子欢的火热。他们还捉对抱着,如胶似漆的。
我估摸着,一定是这俩女子本就在河里洗澡呢,老蛇和小黑过来后看到了,又一次没忍住。
我就怕这俩人“银”虫上头,最终还发生这一幕了。
我想把他俩叫出来,赶紧办正事,又冷不丁的不知道咋开口好了。
我一纠结,他们两对都把最后那点活动做完了,两个女子心满意足的各自靠在他们肩膀上。
这俩小子也因为舒服了,都坏笑着。
我心说得了,既然完事了,我索性直接喊他们的名字吧。
但我话都到嗓子眼了,发生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两个女子一下子变了,哪还温柔?全对着老蛇和小黑的脖子咬下去。
她们咬的真狠,一嘴就一大口肉。这可是脖子,很关键的部位,两个女子也没停的趋势,继续啃咬着。
老蛇和小黑真够倒霉的,等意识到危险,想反抗时,都已经晚了。他俩只能无力挣扎着,任由血流嗤嗤往外喷射着。
两个女子就在河里进食上了,光凭这个,我就联想起活尸人了。
我不敢再喊,也被这村里所有发生的怪异吓住了。我想往后退,不急着打扰这俩女妖怪,先保障自己人身安全再说。
可我刚撅个屁股退出灌木丛,又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还有股女人香飘到了我鼻子里。
我惊到了,猛地站起一转身。
九娘不知道啥时候来的,正看着我抿嘴笑呢。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事,反倒让我更有点,毛骨茸然。
我往旁边退了退,九娘没跟上来,我与她保持三五米的距离。
九娘拿出一副嗅嗅的模样,又开口说,“本来我就有所怀疑,原来你真是圣子!”
我心说什么圣子、耶稣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不想回答啥,都这时候了,我更不客气了,把大转轮摸出来,指着九娘问,“你说,孕女河的毒怎么解?”
九娘先有点诧异,随后笑起来,“孕女河哪有什么毒?村里人怀孕后喝了它的水,能保证生的都是女儿罢了,不过……”她犹豫一下,“这河水不能让处男喝,不然他们浑身上下会有怪痛。”
她前半句没啥,后半句跟个雷一样在我脑袋上轰开了。
我心说难道姜绍炎跟铁驴还都是处男?不科学啊,他俩都多大了?还没碰过女人么?
另外也有疑点,更绕到刚才的问题上了,我同样是处男,为何我喝了没事呢?
在我瞎琢磨时,九娘突然奔我走过来,她步速真快,几乎一眨眼就到我身边了。
她也不害羞,对着我嘴吻上了。
我一时间没躲开,被她吻个正着。这女人不正经,还要把舌头往我嘴里送。我被她身上的香味迷了下,不过很快回过劲来,没让她得逞。
我也不想躲啥的了,也没法躲,我使劲推她一下。
九娘被迫离开我的嘴巴,只是在离开瞬间,她咬了我一下。
她牙真利,把我嘴唇咬出血了。我嘴上稍微有点疼,呸呸吐了两口。
而九娘呢,跟我完全相反,用舌头舔牙上的血,还拿出一副陶醉的样子,说了句,“这味道,果然没错。”
第二十八章 变数
我冷不丁被九娘这句话弄得很无语,心说她拍老坛酸菜面的广告呢?还就是这味道!
不过我又稍一琢磨,明白她的意思了,我的血对她来说很特殊,也一定跟所谓的圣子有关。
她咬完这一下不太过瘾,又要冲我走过来。我心里害怕,指着她喝一声,让她站住。
九娘停下脚步,故意做了几个很妖媚的动作。她的身材太美,一时间看的我心里有点形容不出的感觉。
她跟我说,“圣子,你们六个人根本不是艾买提的手下吧?我也不在乎你们什么身份,但你能问解药的事,你们六人中一定有人是处男,中毒了。我跟你商量个事,要是你陪我欢好一次,我就答应给他解毒,并送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
乍一听这条件相当诱人,我又能得到美女又能解毒的,但我更知道,这是糖衣炮弹,九娘这些村女,太邪门,让我想起蜘蛛里的黑寡妇了。
我很坚决的摇摇头。九娘脸色一沉。她真没耐心烦儿,或者说她平时在村里养尊处优惯了,啥时这么低三下四的谈过条件了?她瞪着我,微微弓起身子来。
这动作让我想起猎豹了,我觉得她要发起攻击了。
我用大转轮指着她呢,这时忍不住稍微压了压扳机。转轮稍微挪动一下,只要我再往下压一点点,这枪就能开火了。
九娘不在意这些,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我靠过来。
我被她的气势一逼,竟犹豫着没开枪,还忍不住往后退了退。我心里暗骂,冷诗杰啊,你咋这么窝囊呢,不就开枪嘛,快点打死她得了。
但我俩这么一进一退的,我又走到草丛里了。九娘突然不逼迫我了,站直身子嘤笑一声。
我不认为她要放过我,这笑也太邪乎了。没等我反应过劲时,灌木丛里伸出两双手来。
它们要么抓我枪,要么拽我头发、抠我脖子的。
就说抓我枪的手,力道很大,而且指甲很长、很利,我跟它较劲都费劲,又被指甲使劲一挠,疼的受不了了。
我始终握着枪没放,却被它们一番拽扯,稀里糊涂的进了灌木丛,又稀里糊涂的下河了。
夜里的河水很凉,刺激的我身子一抖。在入河之后,这俩双手也都松开了,她们还一闪身,来到我的面前。
我认出来了,她俩是跟杀死老蛇和小黑的那两个女子,她俩又故技重施,想对我亲亲吻吻。
我可不想让她俩靠近,也很清楚被她们亲住脖子后,会有什么结果。
我现在握枪的手恢复自由了,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对着挡在我面前的女子的脸颊,狠狠抠了扳机。
砰一声响,这发子弹一下把她脑袋打穿了,也速度不减的把她身后的女子的脑袋也射透了。
这属于穿糖葫芦,她俩别说找我亲热了,当场就此毙命。
我松了口气,呼哧呼哧的站在河里大喘气,但枪声也刺激到九娘了。她也很在乎这两个村女的死。
她冲出灌木丛,站在河边冷冷看我。
她现在又弓着腰,对我呲牙咧嘴的。我模模糊糊看到她一口白牙了。
我纯属被潜意识一带,为了自保,举起枪对着她来了一发子弹。
先不说我这枪有没有准头,九娘在我一扣扳机的瞬间,就嗖的一下躲到旁边去了,还立刻跳到河里。
她水性很怪,让我想到老猫了,都是进到水里就不露面那种。
我望着河面,心里都有点一惊一乍得了。这么僵持一两秒钟,我觉得不是办法。
我心说自己还是先上岸吧,没了河水的掩护,自己也能多点优势。
我刚迈步,左腿碰到一个东西,它就在我近身呢,要不是我这么一动,根本碰不到它。
我以为九娘来了,吓得用枪指着这里。我不敢扣板机,它离我身子太近了,我怕这一发子弹,别把自己打伤了。
我稍微等了一会,发现左腿边没啥动静,我又腾出一只手,伸到河里摸了摸。
我确实抓住了一个人的头发,我压着性子,使劲往上提了提。
在刚出水一刹那,我看到是老蛇的脸,还有他缺块肉的脖颈。他死前很痛苦,所以一脸狰狞的表情也特别瘆人。
我没吓的喊出来,又把他送到水里去了。我四下打量着,一边堤防着九娘,一边继续往河边走。
但我真是走不出这河了,这次刚迈右脚,身后有人念叨一句,“哪跑啊?”
这声音娇滴滴的,明显是九娘。我跟受了惊的猫一样,想立刻转身,不过九娘一把扑了过来,抱在我背上。
她力气比之前那两个女子大多了,一下把我制住了,尤其我的位置也不好,想用枪打她都打不到。
九娘算是撒上欢了,对准我握枪的手抓了几下。我估计她懂穴位,一下摁住我麻筋了,我竟一时手一抖,把枪丢了。
大转轮很沉,掉到河里立刻下沉。九娘少了枪的威胁,又把注意力放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我就觉得后脖颈一阵剧痛。她倒没咬下一块肉,反倒使劲吮着,往死了吸血。
我想打也打不到,想逃也逃不了,局势变得尴尬起来。不过我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不然自己保准跟老蛇和小黑一样,死翘翘了。
我想到胸囊了,随意一摸,从里面拿出几个药袋来。我看也没看,就把药袋撕开,对着身后使劲洒。
一股股药粉全落在她脑袋上了。她脑袋本来就是湿的,药粉一遇水,很快起了反应。
我听到她脸上貌似有嗤嗤的声音,好像皮肉被烧了一样,九娘也痛苦的停止吸血,仰头惨叫。
我等的就是这种机会,在她最疼最松劲的一刹那,我猛地发力,挣脱出她的双手了。
我不敢回头看,也没那时间,又是淌水又是游泳的,最快的上了岸。
我很有自知之明,如果继续跟九娘肉搏,我纯属傻,还是回去跟姜绍炎他们汇合吧,至少他俩带着枪呢。
我撒开腿往村里跑,但刚到村口时,身后传来了一股烟花。
这烟花五颜六色很绚丽,也带着响儿呢,砰的一声。我心说糟了,这是警报吧?
这村里没男人,虽然都是所谓的弱女子,但她们全冲出来呲牙咧嘴的,我就算跟姜绍炎汇合了,有枪了,也变得棘手。
我暗自头疼怎么办,脚下没停着,依旧全力狂奔。
在刚进村,经过一个院子时,突然有个女子爬到墙头上。她哪还有村姑的样子?半蹲着,张个大嘴,露出里面的犬牙,更准确的说,像是一个野兽!
她嗷嗷叫唤,奔着我扑了过来。
我发现她弹跳能力可以嘛,隔了两米多远,竟稳稳的扑到我身子上来了。
我被她带的惯力一冲,一下摔倒在地,我在下,她在上。
她想咬我鼻子,我用手使劲掐着她脖子,她没法得逞,不过嘴依旧大张着,不肯闭合。
我看着她的嘴,也不知道咋想的,有种咧嘴跟她对咬的冲动,但还是放弃这个打算了。
她双手也没闲着,伸过来拽我两只手。她的指甲同样很长,抠的我难受。我纯属灵机一动,想到另一个招儿。
我腾出一只手,对着地面摸了摸,这里没有沙土,全是松软的泥土,我捂着泥土,对着她嘴里塞去。
她嘴巴真大,这一口没吃满,我又如法炮制,再喂了她一次。
她熬不住了,想想也是,泥土什么味,她能忍住才怪。
她拿出一副干呕的意思,使劲喷了一下。我真都怀疑她腮帮子咋这么有劲,一喷之下,一口泥土跟雾一样散出来。
我就觉得眼前一股黑烟,脸上全都是碎土屑了。
她不想让我抓土了,突然发力,挣脱我卡她脖子的手,奔我鼻子凑过来。
我第一反应是完了,自己的鼻子保不住了。但眼瞅着她咬上的时候,我又条件反射的来了劲头,对准她脑门狠狠磕了一下。
我这么样的脸碰脸,纯粹是硬对硬,虽然这么一来,自己也受伤,却总比没鼻子强。
我俩连续撞了好几下,最后女子晕乎了,往后退了退。我也没好过到哪去,一下瘫躺在地上。
看着天空,眼前全闪着小星星。
女子回劲比我快,稍微缓缓后又就势反扑,我想继续跟她死磕,却动也动不起来。
我看那女子都有点得意的笑了,视乎再说,我注定是她的猎物了。
我都不咋想了,也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女子嘴下呢。她张大嘴了,要往下咬,但这当口,远处传来枪声。
这一枪太准了,打在女子的太阳穴上,来了个地地道道的贯穿伤。
女子一下死透了,一脑袋的血嗤嗤往外喷。我离她这么近,根本没法幸免。我纯粹被热血洗了把脸,也被这么一闹和一吓,来了精神头了。
我把她推开,哼哼呀呀的坐起来,扭头看着,村里有三个人正飞快的往我这边跑呢。
隔远看体型,我能认出来,是姜绍炎、铁驴和骆毅,刚才这一枪,最有可能是铁驴打的。
我有点纳闷,心说不对啊,姜绍炎跟铁驴不是肚子疼吗?还都疼成那德行了,咋这么快就恢复了呢?
第二十九章 尸国狼烟
九娘说过,孕女河的水只对处男有毒效。我有一个很大胆的反向推理,如果姜绍炎和铁驴不再是处男,那他俩身上的毒会不会就解了呢?
如果这是真的,我都难以想象,刚才在他俩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又或者说他俩在这么短时间内,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想在这方面较真了,主要他俩没事,那就好了。我抹了脸上的血,从地上站起来,我奔着他们踉跄的跑去,想跟他们汇合。但刚有一这举动,姜绍炎对我摆手,那意思别让我过去。
我本来挺不解,又往他们身后一看,全明白了。
他们身后陆陆续续跟着好多村女,初步估计,得有二三十人。我在原地等他们仨,甚至也抓紧时间,用注射器配了一些毒药出来。
他们赶来后,我们又奔着村外跑去。不过我们绝对遇到了前有狼后有虎的倒霉事。九娘出现在眼前,挡住了我们去路。
她被我刚才乱七八糟药粉一洒脸,已经毁容了,没有原来那么娇美的相貌,脸上很多地方都起了水泡。
她有点暴怒了,半弓着身子,也不说人话,对我们咆哮着。
我们面对她,不得不停下来。我的意思,他们仨都带着枪,对九娘开几枪,把她解决掉得了。
我也这么跟姜绍炎说的,但姜绍炎对活擒九娘的兴趣更大,他把他用的大转轮交给我,还给我们仨下命令。
我们仨负责压制追兵就行了,擒九娘的活儿,交给他了。
随后姜绍炎主动往前迈了一步。我发现个奇怪的事,他微微弓着身子,竟跟九娘动作差不多,而且这时的他,脖颈上暴起的血管还没下去呢,同样有些狰狞。
他对着九娘咧嘴咆哮着,还抓紧机会,扑了过去。
他俩打斗的场面很壮观,都跟魁魅一样,速度很快,姜绍炎用手指当点穴,九娘用手爪子乱挠,这么斗在一起。
我本来挺担心姜绍炎的,怕他打不过这么妖气的九娘,但看到这,我改变主意了,觉得姜绍炎比九娘还妖气,我原来的担心显得多余了。
铁驴让我跟骆毅快准备,我没法置身事外的观战了,我们仨又都转身,举枪对着那些赶来的村女。
我还合计呢,自己这二百五的枪法,要是一会开枪了,能打中几个人?会不会太浪费子弹了。
铁驴也考虑到这一层面,他很直接,也很伤我心,竟一伸手把我枪抢走了。
他也不嫌大转轮沉,左右手各握一支,当了一把双枪将,而他也用师父的语气命令我,一会负责给枪装子弹就好了。
我们仨又稍等了一会,在那些村女又逼近一些后,铁驴和骆毅开火了。骆毅用的只是一般的警枪,不过他给铁驴的大转轮打打下手,也发挥出不小的威力。
他俩三支枪,几乎组成一个小火网了,大部分子弹都打中目标了,第一轮下去,倒在地上的,至少有十个妖气的村女。
我也搭把手,配合他俩迅速换弹,另外我趁空想起一件事,挺好奇的问铁驴,“之前在过流沙地带时,他怎么突然不会用fn2000了呢?”
铁驴对我这种问法很不满意,说我竟然看扁他的枪法,随后强调,“fn2000的瞄准有问题,或许被人动过手脚了。”
我心里一凉,心说有人在我们枪上动手脚?这可是内部出叛徒的节奏。
我还想多问点啥呢,时间来不及了,我们换好子弹了,我把枪给铁驴,他跟骆毅又射击起来。
我们先后开了三波枪,最后那些出现的村女全躺在地上了,当然也有两个漏网之鱼,她们幸运的逃过枪击,凑到我们身旁了。
我用注射器注毒方式解决了一个,铁驴用匕首把另一个妖女的脖子划了一个大口子。
我望着眼前路面上这些尸体,稍有不忍的皱了皱眉。这要都是普通村女,我们杀了这么多人,罪可大了,但也明白,这都不是正常人,我们不杀她们,面对的就将是被她们咬死。
我们仨看也没啥妖女出现了,又转身把精力放在姜绍炎跟九娘身上。
他俩依旧打斗着,不过隔了这么久,形势出现变化了,姜绍炎渐渐不敌,九娘反倒占了上风。
九娘是个绝对能抓住机会的人,她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姜绍炎缓口气调整的时间。
我跟铁驴都有些急,想救姜绍炎,但他和九娘站的太近,我们没法用枪。我喊了句,让乌鸦快躲开。
我这话刚喊出口,九娘竟主动跟姜绍炎抱在一起,还伸手把姜绍炎额头前的头发掀开了。
我知道这里是姜绍炎的禁区所在地,这时姜绍炎还背对着我们,我根本看不到他额头什么样。
九娘倒是瞧个清清楚楚,也因此出事了。她先是一愣,之后一脸痛苦的哇哇叫起来,也不想跟姜绍炎打斗了,最快速的往后退。
姜绍炎并没急着追,他大喘气,显得身体透支严重。而九娘呢,这么退了两步还没完,又脚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绍炎趁空把他头发放下来,遮住额头。我都懵了,不知道他额头有啥,咋能让这么狠的九娘吓成这种德性呢?还是说他额头上有什么武器,能攻击九娘让其昏厥呢?
姜绍炎没跟我们解释啥,指了指九娘,我们一起凑过去。
铁驴当先有动作,从九娘上衣上扯下不少布条,把这个当绳子,又自告奋勇要背九娘,我跟骆毅配合着,把九娘手脚绑起来,防止她突然醒来对铁驴偷袭。
之后姜绍炎看了看时间,带着我们往外撤退。他的意思,我们要抓九娘回去做口供,先往流沙地带跑。
我苦着脸,根本不认同他的观点,心说我们出村子可以,但去流沙地带有啥用?我们一没沙漠突袭者,二更没法子过流沙陷阱。
我趁空问了句,姜绍炎不回答,只催促我们快跑,又让我拿点兴奋类药剂,让大家吃了涨涨劲。
我们距离流沙地带很远,跑起来可是大工程,而且我们刚跑了半个钟头,姜绍炎扭头一看,骂了句娘。
我也不知道他为啥气的骂人,扭头看了看。那村子里竟升起一股烟来。
这烟发白,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甚至还一柱擎天的。我知道村里还有一些没死的妖女,烟一定是她们放的,但这么做,目的是啥?
姜绍炎解释一句,说这是古西域才有的狼烟,妖女们又找救兵了。
我本来笨了,还琢磨呢,她们村子这么独立与偏远,能找啥救兵?姜绍炎是不打算往前跑了,他闷头琢磨小片刻,又跟我们说,“刚才路过一片灌木地,大家有印象么?”
我点点头,那灌木地就在村子和荒漠的交界地带,挺大,得有三五亩地的面积。
姜绍炎说我们再往那跑,那里灌木有半人高,适合藏匿。随后他还带起头来。
我纯属稀里糊涂跟着,我们离灌木地不远,跑三五两分钟就到了。我们又都钻到里面去,互相间也没离得太近,低调的趴了下来。
我发现真是前脚赶后脚,我气还没喘顺呢,远处出现一片黑影,都是人,看数量得有十来个。
他们都骑着骆驼,是活尸大盗。我懂了,这就是村子请来的救兵。
他们这些人脑子有点木讷,另外也急着往村里赶。催促骆驼,几乎“马不停蹄”的。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跑过,而且很戏剧性的,最后两个骑骆驼的大盗,在经过灌木地时,还突然减速一下。
我当时吓得心里一突突,心说他俩不会发现什么了吧?那我们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这些人死磕了。
而且刚才村里几番射击,我们剩的弹药不多了。这倒不能说我们事先疏忽,把弹药带少了,而是大转轮的子弹太大,我们根本拿不了多少。
最糟的情况并没发生,那俩大盗很快又加速,跟同伴汇合了。
我心里稍微舒坦一些。这时候我们周围没外人了,我敢跟姜绍炎问话了。
我压着嗓子悄悄说,“乌鸦,咱们一会儿怎么办?”
姜绍炎回答,“我们避避风头后,继续往流沙地带走,只要到了那里,我们会安全的。”
我不理解这话的意思,心说我们安不安全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姜绍炎嘘了一声,不让我说话了,我们继续耐心等起来。
我是没遇到啥,这么趴着除了被灌木硌得有些难受外,并没什么。但骆毅突然闷哼一句,又难受的扭着身子。
他这么一动,让周围灌木丛也抖动起来。我心说这小子不会是身上痒吧?他就不能忍忍?不然乱闹,岂不让大家都露馅了。
铁驴挨着骆毅,忍不住说一句,让骆毅学学邱少云。
骆毅很奇怪,就跟没听到铁驴的劝告一样,扭动幅度还越来越大,让灌木丛抖得也越发厉害。
我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跟铁驴轻声说一句,让他实在不行扑在骆毅身上,这么压着骆毅试试。
可我话音刚落,铁驴嗷一嗓子直接站起来,还有点手舞足蹈的感觉。
我愣了,纳闷这到底是咋了?
第三十章 禁区秘密
我了解铁驴,他是一个素质过硬的战士,更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警。他熬不住站起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且他这么做也无疑暴漏行踪了,我们继续躲着也没必要了。
我和姜绍炎先后站起来,一边警惕着远处,一边向铁驴和骆毅那里凑过去。
好在那些干尸大盗都走远了,并没发现我们,形势还算安全。
骆毅没说啥,甚至躺在地上看着还有点衰弱。铁驴使劲揉着胸口,又对脚下指了指,说刚才有东西咬他。
我第一反应是毒虫,毕竟这里是灌木丛,有虫子很正常。另外铁驴捂胸口的动作也让我有这么个直觉,他不会被毒气攻心了吧?
我很重视这件事,让铁驴别乱动,怕加快血气循环。我想蹲在他身边,看看他脚面到底咋样了。
但我刚有这动作,骆毅啊的一声叫唤,整个人跟弹簧一样,嗖的一样蹦起来。
他表情都木讷了,双眼上翻着,这还不算什么呢,我很清楚的看到,那一瞬间,他脸上竟然出现了电花,就是电流打出来的。
我心里突突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咋回事。骆毅昏了,身子一软,又往我身上靠来。
我挺想躲开的,但这么一来,他保准狠狠摔在地上。我就伸开双手,用推这种方式把他扶住了。
在我手接触他身子那一刻,能感觉到,我手上也有点麻酥酥的。这说明他身上还有不小的静电。
我把这种感受说给姜绍炎听。姜绍炎还是懂的多,让我们都别乱动。他把匕首拿了出来。
他匕首通身是金属的,也算是导电体。为了保险起见,他扯下一块袖子,包裹在把手儿上,这么握着匕首,向骆毅刚才躺过的地方蹲下去。
他用匕首戳戳点点,而且这大黑夜的,他眼神也真好,没几下子就找到怪异了。
他喊了句有了,又使劲一戳,挑起一个虫子来。
这虫子通身黑黝黝的,很像牛肠子,不过不太大,跟个筷子一样,但它本领不小。虽然被戳透了身子,却还能咬着匕首,哧溜哧溜的放电。
它带电量不弱,匕首上出现电花了。
我彻底看愣了,印象里,能放电的生物能多,比如海中电鳗啥的,但真没听过哪种虫子会这本事的。
虫子很快没力气了,也不放电了,把身子缠在匕首上,就势等死。
姜绍炎一脸严肃,甚至都有点沉着脸的感觉了,他招呼我们快出灌木丛。
我跟姜绍炎很负责,我抱着昏迷的骆毅,姜绍炎背着昏迷的九娘,之后我们嗖嗖的,先后退出去,又挨着灌木丛,聚在一起。
姜绍炎举着匕首指着虫子问我跟铁驴,“知道这是啥么?”
我俩都摇摇头,铁驴更是脸色有些苍白的咳嗽一声。姜绍炎看着虫子哼笑着,念叨起来,“据说在蒙古的戈壁上,存活着一种很恐怖的蠕虫,叫‘死亡之虫’。目前没有多少人见过它们,而从描述来看,跟这个虫子很像,你们仔细看看它的嘴。”
他这么举着匕首,我跟铁驴也不敢大开手电,只能捂着手电,借着微弱的光线瞧了瞧。
这虫子的嘴巴真恐怖,是圆形的,里面长着一圈圈的牙。我数不过,估摸得有个三五十颗吧。
我对死亡之虫一丁点概念都没有,但分析姜绍炎的话,也结合刚才遇到的情况,我有个推测,“这虫子是个迷你的发电机,对吧?”
姜绍炎肯定的点头,又说,“不仅如此,据说它们还能吐出像硫酸一样的黄色腐蚀性唾液,能让猎物的皮肤甚至骨头都烂掉。”
我头皮有点麻,心说既带电又带这么狠的毒,这虫子也太逆天了吧。
姜绍炎不想过多解释啥了,使劲一甩,让虫尸离开匕首,飞到灌木里去。随后他看着灌木丛直皱眉。
我能猜到他想啥呢,我们不能盲目在这里躲着了,不然再有虫子攻击我们,我们怎么能抗的住啊?
现在局势很尴尬,我们要是不躲,就得匆忙逃离。这也很容易被干尸大盗发现,并被追杀。
姜绍炎还是很聪明的,有了法子,跟我说,“小冷,把魔鼎拿出来,配上铁幡,摆在灌木丛里。”
我心里连说对劲,有魔鼎吸着虫子,转移下它们注意力,它们就争先往那里奔了,之后我们继续躲着,就稳妥的没危险了。
我赶紧准备,而且当知道这灌木丛里杀机四伏的,我再次进去时,一颗心七上八下。
我走的很小心,生怕自己运气不好,踩到“地雷”。但我担心的事没发生。
我也并没太深入,找个自认可以的地方,蹲着忙起来。
我埋魔鼎和铁幡时,也纯属一时间的顿悟,在灌木丛这种地方,虫子分布相对多一些,而在戈壁里,也肯定有零零散散这种虫子的存在。它们的电流隐隐组成一种干扰性很强的磁场,禁区这里之所以能屏蔽信号,会不会跟这种虫子有关呢?
我相信这种猜测很靠谱,不过也真就是想一想,我没办法消灭所有的虫子,也没办法改变这里被屏蔽的局面。
等忙活完之后,我又站起来,弓着身子往外面走。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来来回回进了两趟灌木丛了,这次回去终于踩到雷了。
就是那看似随意的一脚,我觉得有东西碰到我脚脖子,随后一股电流传入我身体里,还嗖嗖奔着我心脏去了。
我抖了一下,整个人有点呆,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但也奇怪,我并没晕,还能咬牙坚持着,快走几步逃了出来。
那虫子挺倔,还缠在我脚脖子上呢,这把我气的,又不敢拽它,只能求助姜绍炎。
姜绍炎把握尺度,用匕首戳过来,把这虫子挑了起来。
我看到了,这虫子比之前那只要大上很多,缠在匕首上后,嘴里往外冒了不少黄水,这一定是腐蚀性的唾液了。
姜绍炎把它狠狠甩出去,又让我们淡定,先在灌木丛旁边蹲一小会儿。这是给灌木丛里那些虫子时间呢,让它们快向魔鼎里爬。
我们仨没人说话,就默默熬着,姜绍炎趁空也对骆毅急救几下子,他懂点穴,也派上用场了。
反正又是压人中又是推拿的,骆毅渐渐转醒了,虽然还没彻底缓过来,大不如前,但也能自行坐着。
九娘没人管,手脚依旧被绑,孤单单躺在一处昏迷着。
姜绍炎掐着时间,眼瞅快到一刻钟时,他对我和铁驴说,“你们等着,我去灌木丛里溜达一小圈去。”
这明显是去踩雷的节奏,我当然不想让姜绍炎冒险,但也明白,我们中必须有人这么做。
我、铁驴和骆毅,都被电过了,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都这时候了,我们也不婆婆妈妈了,铁驴更对姜绍炎嘱咐一句,“老哥务必小心。”
姜绍炎应一声,这就想行动,不过刚起身,他又蹲了下来,冷冷看着流沙地带的方向。
我没他眼神好,看了看并没发现啥。我打心里合计呢,远处咋了?难不成又有干尸大盗过来了?
这时姜绍炎又骂了句娘,下命令说,“咱们貌似被发现了,快点把枪拿出来,准备战斗。”
我们照做,也全警惕的看着远处,过了半分钟吧。那里出现一个庞然大物。
我这么形容一点夸张都没有,因为它确实很大。等又离近些,我瞧得更明白了。
前面跑着三个骆驼,这些骆驼还都披着铁甲,银光闪闪的,腿前面挂着一块几乎与地平齐的“铁布”,另外它们还一起拽着一口大黑棺材。
棺材上坐着三个女子,她们一动不动,没带纱巾,全耷拉个脑袋。
我记得我们刚来女儿村时,这一路上遇到几个女子哨兵,我猜刚才女儿村里传出的狼烟,也把这些哨兵惊动了。
我本来还觉得这些哨兵没啥大能耐呢,现在一看,自己错大发了,这被拽来的棺材,一定有啥讲究,而且很可能是那些哨兵压箱底的“宝贝”。
我们没法躲避了,也真要向姜绍炎说的那样,正面战斗。
铁驴最先有动作,他来了句擒贼先擒王,又对准棺材上的女子瞄准,砰的打了一枪。
这子弹很准,一下让一个女子身子一侧歪,从棺材上滚落下去。
铁骑骆驼速度不减,没顾上那女子,依旧向我们这边狂奔。
我心里给赞,觉得铁驴这一枪太漂亮了,也催促他,“驴哥,再来!”
铁驴没急,还皱起眉来。姜绍炎也这德行。我不知道他俩琢磨啥呢,而且估计着速度,用不了多久,这大黑棺材就能来到我们旁边了。
我使劲推了铁驴一下,又催促他。
铁驴采纳我建议了,但在瞄准开枪前,他也说了句,“棺材上坐的不像是活人!”
我品着他的话,等到他开第二枪了。
这发子弹打在另一个女子身上,我一下瞧出不对劲了,这女子一点躲避意识都没有,甚至也没那种死前的挣扎样儿。就好像说,她纯属被子弹一带,尸体失衡滚下去的。
我心说这可邪门了,这要真是女尸的话,她们坐在棺材上图什么?那棺材里到底又藏了什么东西?
第三十一章 大黑棺材
我没法想明白女尸坐棺的原因,也没那时间。为了不让大黑棺材靠近,姜绍炎喊了句,“大家全开火。”
我没枪,他们三支枪全有动作了,而且谁都不笨,在弹药不多的情况下,都把子弹往拉棺材的铁骑骆驼上招呼,尤其铁驴,专门打骆驼腿。
但它们身披重甲,这帮了它们大忙了。我们的子弹,哪怕是大转轮打出来的,都被拦在铁甲、铁布外,根本进不到它们身子之中。
转眼之间,骆驼拽着大黑棺材离我们很近了,他们仨枪内子弹也都打光了。我个人觉得,这大黑棺材简直跟个火车头似的,带来的压力更让我有种窒息感。
我们不可能干站在原地,那样岂不成了活靶子?姜绍炎喊了句躲。我们四个行动了。
我发现自己这次有点逗比,因为他们仨都往左边躲,我独自往右边躲。按说三个骆驼也该明白哪里人多,该追姜绍炎他们才对,实际却反过来了,三个骆驼意见统一,都奔着我冲来。
这下好,我成“引怪”的了。但我压根没这方面的优势。我拼尽全力倒腾双腿,沿着灌木丛边缘玩命的逃着,三个骆驼却依旧渐渐逼近,把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减在十米之内。
我本来没啥目的,只求不被骆驼撞到,就把精力都放在逃跑上,但我忽略脚下了。
当踩到一块石头时,我就觉得脚踝一扭,整个人踉跄的扑到在地。
我整张脸都贴到地面,弄得蓬头污面的,不过感觉不到疼了。我又条件反射的扭着头,看着骆驼,有点绝望的等着它们仨从我身上践踏过去。
姜绍炎他们没被骆驼追,并不代表他们没作为。借着短暂的调整,他跟铁驴都换上子弹了,也一同趴在地上,端枪瞄准。
三只骆驼背对着姜绍炎跟铁驴,挡在腿前的铁布就失去保护作用了。他俩既默契又及时的开枪了。
子弹呼呼全奔着骆驼腿打来。这下三个骆驼扛不住了。我眼睁睁看着,它们在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陆续摔倒。
棺材车也一下向前倾斜了,黑棺材更是借着惯例离开车体,弹了出去。
这一刻太吓人了,棺材几乎是贴着我脑袋上方飞过去的。这尺度太巧了,要是刚才骆驼速度不够,这棺材很可能飞不多远,重重压在我身上。而实际上,它也只是勉强越过我,重重砸在灌木丛里,激出老大一股烟来。
另外还有个小插曲,在棺材飞过时,上面掉下来个东西,正好落在我身上,掉入我怀里。
它绵软软的,还温乎乎的。我低头一看,是坐棺女尸,她脖颈上有小孩嘴那么大的一个口子。
我本来就干法医了,结合伤口和尸温的情况,立马断定出来,这女尸是不久前自杀的。
我打心里突然有个猜测,三个女子都这么心甘情愿的坐在棺材上自杀,难不成是用她们脖颈之血来浇灌棺材,让里面的东西苏醒吗?
我没法验证猜测对不对,也冷不丁有点膈应,一下把她推开了。我又赶紧爬起来,想跟姜绍炎他们仨汇合。
我们刚才开枪了,这无疑暴漏了我们的目标,所以我觉得,当务之急,赶紧撤退,或者换地方藏身。
但我刚迈步,身后的棺材传来砰的一声响。
声音太大了,我吓得心里一抖,也扭头看一眼。棺材盖被推开了,而且是翻了一整面,摔到旁边地上。
初步估计,这棺材盖得有个百八十斤重,让它变成现在这德行的,得多大力道才能办到?
棺材里还伸出一只手来。我没法凑近细细测量,却能肯定,这手少说比我两个的大。
它就静静的举着,手掌、手臂也怪,上面跟镀了一层水银一样,偶尔反光。
我不急着跑了,心里有很强的危险感。这么稍一耽搁,姜绍炎他们赶过来了。
姜绍炎看我有些愣神,催促一句,“大家快换子弹!”
其他人应了一声,尤其铁驴,他换弹快,嗖嗖的往里塞子弹。
我们四个没敢离太近,稍微保持着距离,用一种类似于扇形的弧面,围在棺材和灌木丛的外围。
这次不仅是我,姜绍炎也稍微犹豫了,没急着做下一步指示,而这么一耽误,棺材里有动静了。
有人呃呃几声,猛地坐了起来。我看不太清,因为我们都没打电筒,只知道这人很怪。
他手那么大,身子同样也壮。铁驴算是一个大胖子了,要我说在他面前就跟小孩似的,另外这人身上也被镀了一层“水银”,银光闪闪。
他大鼻子大嘴,光着脑袋,还带着一副同样银光闪闪的眼镜。其实较真的说,我觉得这不是近视镜之类的东西,更应该是一种保护眼镜的眼罩,就跟击剑手戴的头罩是一个道理。
我们都有一种直觉,决不能让这怪物从棺材里出来,不然太被动了。
没人强调啥,他们仨全开火了,往怪人身上狠狠招呼。
大转轮威力很强,打在他身上,虽然被那层“水银”挡着,并不造成致命伤,却也让他流血了。
他疼的受不了,哼哼叫起来。本来形势很乐观,我觉得我们蛮可以凭子弹数量取胜,只要打出去的够多,疼也把这怪人疼死了。
但我们忽略一件事,又或者说谁都没想到,这怪人弹跳能力这么强。
他突然从棺材里站起来,嗖的一下奔我们跳过来。我们之间隔了少说三五米远,他竟然一个立地跳远,就很轻松的贴身到我们面前。
他没啥武器,用大手乱扒拉,而且我也发现了,他双臂太长了,要是自然垂下,弄不好都得跟刘备一样,双手过膝。
我们四个惨了,这么单薄的体格根本扛不住他的一通扒拉,跟玩具娃娃一样,全离了歪斜的倒地了。
我也真不知道咋这么邪门,我们四个同时倒地,他跟那仨骆驼想的一样,只把精力放在我身上。
他一伸手,使劲抓住我双肩,又把我举了起来。
我本来就难受,被他强行提起来,双脚离地后,有种整个身子要散架子的感觉。我不可能不抵抗,双脚乱蹬乱踹。
怪人看不起不怎么疼,也没给我太多的时间,接下来他又猛地把我放到地上,用两双大手使劲蹂躏我。
我用蹂躏这个字眼一点没错,他明显有种意思,要把我揉成一个大肉球。我彻底晕乎了,更没见过他这种打斗方式。
我没法反抗,只能“逆来顺受”忍受痛苦。要是没外人帮忙,估计没多久我就得被他揉的骨断筋裂。
姜绍炎跟铁驴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俩知道枪没用了,这次全用起刀来。他俩的匕首可都削铁如泥。姜绍炎在上,铁驴在下,分两路对怪人发起攻击。
姜绍炎的匕首对准怪人的脖子狠狠戳过去,铁驴的匕首对着怪人脚筋全力划了一下。他俩的身子也都在用劲。就说铁驴吧,几乎带着整个人扑出去的力道来划脚筋的。
但怪人体表带的保护壳太强太硬了。姜绍炎的匕首只刺进去半寸,铁驴的匕首竟完全无作为。
怪人被弄疼了,把我独立撇下,又哼呀叫着,一把抓住姜绍炎,同时也把脖颈上的匕首拽了出来。
他不会用刀,不然握着匕首对姜绍炎一顿猛戳,姜绍炎这条命就得撂这儿了。他把匕首撇了,一手扶住姜绍炎,一手对着姜绍炎的脑顶使劲拍上了。
说实话,我都快看傻了,因为怪人的动作,让我想起打桩机了,而姜绍炎就是那倒霉的木桩子。
怪人砰砰的拍着姜绍炎脑门,这力道让姜绍炎几下扛不住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铁驴刚晃晃悠悠的爬起来,怪人又留意到铁驴,一下来气了,把姜绍炎撇开,一手抓住铁驴。
铁驴也知道他对付姜绍炎的恐怖手段。不得不说,这把驴哥吓坏了,而与此同时他也上来一股斗志与倔劲。
他轻轻喝了一声,弓身蹲起马步,双手上举,做出一种防备状。他以前练过铁拳,也肯定懂点硬气功。
他这是想借着气功,跟怪人死磕一下。看怪人拍人的力道厉害,还是他气功护体的本事更胜一筹。
但怪人压根没说过这次还用打桩的招数,铁驴是准备的妥妥当当了,怪人却突然伸出双手,拽着铁驴的肩膀,哼了一声,把他抡着甩了出去。
这怪人甩东西的力道很大。铁驴惨叫着,跟个沙袋一样,横着飞出去三米多远,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怪人呃了一声,能听出来,他似乎对这种玩法很高兴,又大步向铁驴那里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