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废车场
第一场的一分半时间里,我基本上都在双手护头的死扛。要我说,大疤脸打我打的简直到陶醉的地步了。
他完全把我当成沙袋,还时不时用膝盖顶一下。
等有人喊一声停止后,大疤脸肯放过我了,不过他蹲在一个角落里,阴森森的盯着我,那意思等第二场一开始,他还会疯狂的扑过来。
我退到另一个角落,这时寅寅爬到擂台边缘,问我怎么样了。
我幸亏护的严实,只是脑袋侧面挨了两下,我摸着这两处,有些热热的,还有点小疼,估计以后肯定会肿。
我打心里掂量一番,说实话,自己身体的抗打击能力超过我的想象,再熬两场的问题不大。
我示意寅寅,我没事。
寅寅一边盯着大疤脸,一边跟我说,“你怎么这么瘪茄子?一直在守,难道就不能主动出击一把?”
其实我也想过这事,但我相信,身为地下拳王的大疤脸,抗击打能力保准被我要强。
我挥拳头揍他,别反过来没揍成不说,还让自己露出空子被大疤脸利用了。
我没正面反驳寅寅,但寅寅也品出我的态度了,她伸出手,把食指立起来,问这是什么?
我不懂她为啥这么问,却很实在的说,“手指头!”
寅寅嗯了一声又说,“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也都有一个共同的要点,就是用自己最强的地方攻击敌人最脆弱的部分。手指的力道虽说再怎么练也不如拳脚,但优势在于它可以把力道居中在一点上,一旦戳到别人要害,威力比拳打脚踢要大上几倍甚至几十倍。”
我听完第一反应,她这个理论,往白了说,不就是点穴嘛。
我回答寅寅,“点穴这东西我懂,问题是这是个下苦练习的功夫,我现学现用肯定不行。”
这时候有人喊第二场开始了,大疤脸迅速起身向我走来。
寅寅不能在擂台上站着了,她再强调一句,让我记得用点穴。之后她跳到擂台下。
我被弄得有点发呆,大疤脸看到我这德行,很瞧不起的哼笑一声,骂了句,“废物!”
他又扑了上来,轮拳头发起猛攻。我发现这小子是越战越勇,而且拳头都重点往我小胳膊上招呼。
我猜他是打定注意了,想把我胳膊打断或打伤,从正面搞垮我的防御,之后就能随意怎么收拾我了。
我两只小胳膊越来越酸疼,照这趋势坚持不了多久了。
寅寅给我鼓励,不住的提醒说点、点!大疤脸有一种普遍男人都有的心态,他看着一个美女这么鼓励我,却不看好他。他越发的来气,手上力道变得更重,还每打一下就骂一句废物!
我来了脾气,都说士可杀不可辱。我找准一个机会,在大疤脸轮拳头时,我猛地出手,用自己手指对着大疤脸的右肩膀下方狠狠戳了一下。
其实我是没啥信心的,因为自己真不懂点穴,但也很奇怪,我用点穴时,又觉得异常熟悉,甚至手法上也很熟练。
我戳中大疤脸后,他疼的整个脸都扭曲一下,往后退了两步,右胳膊还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不服气,骂了句娘,又把左拳举了起来。我不给他机会,对着他左肩膀下方狠狠来了一下。
这下好了,他两条胳膊都垂着。而第二次施展点穴后,我像被彻底激活了一样,觉得自己对点穴熟悉的实在不行了。
我双眼露出一丝狠劲儿,双指齐出,要对大疤脸的胸口再来一下子。
寅寅看出我的意图,她突然吓住了,甚至替大疤脸考虑的喊了句,“快住手!”
我双指已经戳出去了,想收手也晚了,只能临时调整下方向,但饶是如此,戳到大疤脸身上后,他还是惨叫一声,倒退两步噗通一下躺到了地上。
擂台下的三个人赶紧爬上来,一个人对我挥手,那意思比赛结束了,另外两个人凑到大疤脸旁边,要对他救治。
这场比赛虽然没宣布结果,但谁输谁赢不言而喻。寅寅招呼我下擂台。等我俩凑到一起时,我看着双手,回想刚发生的一幕,我惊讶的问寅寅到底怎么回事。
寅寅没回答啥,就让我去旁边坐着歇一会儿,随后她也上了擂台,查看大疤脸的伤势。
我稍稍纠结了一下,觉得自己不方便去凑热闹,我四下看看。远处有桌椅,椅子下方还放着一箱矿泉水。
我坐过去,拿了一瓶矿泉水喝起来。刚才打斗时,我手机一直在兜里放着,这时我急着把它拿出来看看。
我担心手机坏了,很巧的是,当我拿手机时,还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我被突然出现的冲击钻声吓了一跳,我也打定主意,趁早把铃声换成小苹果啥的。
我看着来显,是周明。现在是午休期间,他急着打电话找我,肯定是要紧事。
接通后,周明先来了一句,说凶手用的那辆出租车找到了。
我心里一喜,知道这辆出租车的重要性,只要能从它身上挖到啥重要线索,再顺藤摸瓜,我们很能将凶手绳之于法了。
我问周明出租车的找到地点,我这就赶过去看看。
周明说在北市郊的废车场。我这几天研究了本市的地图,对这个废车场有印象。
我不再多说,嘱咐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又找到寅寅,跟她说了这事,这期间我也看到大疤脸身上的状况了,被我点穴的那几个地方,都出现了红斑。
大疤脸整个人都昏呼呼的了。不过他都这德行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呢。
寅寅支持我迅速赶往现场,但她不跟我一起过去。她把车钥匙给我。我赶时间,也没跟她说啥。
我开车用了二十分钟,穿市区跑了二十多公里,来到废车场的正门。
这里停着两辆警车,除了周明还站在废车场门口等我以外,其他人都进去了。
我跟周明汇合后,问他什么情况了。
周明摇摇头,说他光等我了,具体啥情况还不知道呢。
我心说这小子光会拍马屁,正事不做。但我没批评他啥,带着他一起往里走。
这个废车场很大,估计跟学校的操场有一拼了,四下角落里都堆着报废的车辆。其实也不是说所有车辆都是坏的,有一部分车是因为款式落后了,车主嫌开着out,就把它处理掉了。
我看有一个角落里围着一堆警察,估计是出租车的停靠地了。
我俩直奔过去。离近后我看到,出租车的车门全打开了,有两个技术警带好胶皮手套和设备,正钻到车里找线索呢,其他警察都站在车外等着。
他们看我来了,都跟我打招呼。我客气几句后,也跟他们一起等待起来。
这期间我还看到出租车的前盖、车顶和后备箱上都有凹坑。这一定是被我才踩出来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技术警从车里钻出来。他累的一脑门汗。
我问他什么情况。他顾不上抹汗,回答说,“车内有大量血迹,不过凶手也用药物把车内洗了一边,估计dna都被破坏了,另外车内也被布全擦了一遍,指纹、掌纹等关键证据也收集不到。”
虽然这早在我意料之中,不过听到后,我还是拧起眉头。
我让他歇息一会儿,又等另一个技术警有啥发现。
这期间我围着出租车转悠一圈,观察一番后,我把注意力放在车轮上。
我看到轮胎上念着不少干枯的土。我找来一个小塑料袋,又带手套把这些土都抠了下来。
我不知道在这土中会不会有啥重要发现,但再渺茫我也要试试。
又等了小一刻钟,另外那个技术警从车里出来了。他长得挺胖,同样一脑门汗,而且还有一种较真的劲儿。
这表情让我知道他有发现了。我让他说说。
胖技术警回复,车内电路被改过,甚至还装有微型摄像头和内存卡。他试着把内存卡拔出来,用我们带来的设备读取一下。
但内存卡是被镶进去的,用常规手法根本拔不出来。他想把出租车开回去,用警局内的设备再想法子把内存卡资料破解出来。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车里之所以有微型摄像头,很可能是凶手特意要录制一些杀人视频,等以后他无聊了,再调取出来观看的。
这内存卡作为存储设备,里面的资料很有价值。
我赞同胖技术警的做法,不过与此同时我也有个直觉,我们这么做,会很危险!
第九章 车场惊魂
我本以为铁队长听完我的汇报,会指责我什么,又或者对受伤警员感到惋惜,谁知道他竟会是这种态度。
另外细品品,他这是话里有话的节奏。
我拿出虚心求教的语气,让铁队长再详细说说。
铁队长叹口气,说先把电话挂了吧,他要给我发段视频看看。
我很好奇是什么视频,等撂了电话,足足等了一刻钟,这段视频才传过来。
视频不大,只有短短两分钟的时间。点开后,我看到一只狗在啃骨头,有个人走过来,把骨头一脚踢飞,这只狗抓狂了,疯狂的咬这个人,甚至都把他胳膊咬出血了。
我反复看了两遍,最后想的是,这狗就该指的是凶手,而警察就该是挨咬的人。
我不明白这视频跟破案又有什么联系,我再给铁队长打电话,却一直显示接不通。
我怀疑铁队长在干嘛,难道是执行任务呢?我不敢轻易打扰,只发了个短信,让他有空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接下来的一下午,我过的稀里糊涂,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胸口有些闷。
等下班了,我跟很多同事一起,结伴去了医院。这时胖技术警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他躺在重症监护室,还有一个老太太正坐在监护室外面,时不时的抹眼泪。
我猜是胖技术警的母亲,我们一群人过来,倒是转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我安慰老太太几句后,就隔着窗玻璃往里看。
胖技术警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尤其脑门上都鼓鼓的,我找个医生问问。
医生告诉我,胖技术警的情况很不乐观,十有八九这辈子就躺在这里了,通过呼吸机来维持生命。
我一琢磨,心说这不就是植物人的意思了么?而且植物人连意识都没有,跟死人也差不了太多了。
我问医生还有办法没,或者转院啥的行不行,只要能医治好,我肯定玩命的往上报申请。
但医生摇摇头,也点了句话,说针对百姓的医院,就算北上广的三甲医院,也同样束手无策。
我想到了自己的经历,甚至人造骨和软组织修复技术这些名词也都在我脑海里冒出来了。
我猜寅寅肯定有办法,问题是,我有那么大的权利么?不可能说凭自己疯狂申请,就让胖技术警被改造吧?
我跟医生没什么聊的了,他工作也忙。我俩结束了谈话。
我本想陪陪老太太,却也不知道咋搞的,或许因为大家提到了胖技术警的伤势了吧,老太太哇哇哭了,跟个孩子一样。
一看老太太就是伤心到极点了。我内疚感又上来了,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凶手造成的,我却始终解不开这个心结。
我选择默默离开,想等过几天了,有空再来看看。
我闷闷的出了医院,正巧碰到了那个对我有意思的文职女警。她叫杨晨曦。
我对她打个招呼,就想跟她擦肩而过。但杨晨曦又拿出一副套近乎的意思,凑到我身边来。
她问我,“冷专员,你天天都自己一个人的,警局也不提供晚餐,今天回去是不是也要糊弄一口?”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想过跟寅寅一起吃的,但她除了偶尔来警局以外,并不怎么露面。
杨晨曦说要不今晚就到我家来吃吧,我也一个人,自己吃没意思,另外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尤其细想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摩擦出点火花的。
我果断拒绝了。杨晨曦脸上出现一丝失望的表情。不过她又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一起去外面饭馆吃一顿也行,而且还强调,冷专员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我一想,自己都拒绝她好几次了,这次只是去饭馆随便吃一口,都不是去看洪水猛兽,没那么可怕。
我点头说行。杨晨曦高兴了,她让我等她一会儿。
她快步往医院里走,我刚从胖技术警那里回来,也就没跟她。
我站在医院门口,吸了根烟。我发现杨晨曦自打知道我能跟她一起吃饭后,就不把心思放在胖技术警那里了。
这一根烟刚抽完,杨晨曦就回来了。她倒是挺大方的,主动搀着我胳膊。
我不露痕迹的退开了,面上对她笑笑。
警局又给我配了一个专用摩托,我不想把摩托留在医院,就用它带着杨晨曦离开了。这下杨晨曦算是占到便宜了,从后往前的使劲搂我,我都能感觉到她胸口那两个馒头的存在了。
我要专心开车,也只能默许了。按杨晨曦的意思,我们在警局附近找一个馆子就行。
我觉得太“危险”了,要是万一遇到寅寅了,她看我和杨晨曦一起吃饭,误会了可就糟了。
我推脱说警局附近的馆子没啥好吃的。杨晨曦想了一会儿,又说了个地方,是个韩餐店。
我发现女孩子总喜欢这种地方,我个人是真对高丽棒子的食物没啥兴趣。但为了照顾杨晨曦,我妥协了。
但等来到餐馆,我发现这里还挺火,人不少,甚至留心一看,大部分都是情侣。
杨晨曦不想坐散台,就找服务员要了一个包间。这包间也不大,是专门给情侣用的。我俩面对面的坐着,点了特色菜,有酱汤、拌饭、烤牛肉。
我不刻意隐瞒啥,因为自己食量大。杨晨曦却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我。
我俩总不能干吃不聊。我就借机问问杨晨曦,这几年警局的事儿。
杨晨曦本来有些犹豫,不想深说。这让我觉得里面有猫腻,我索性用了点小手段,对杨晨曦变得热情一些,甚至主动给她夹菜。
杨晨曦在我攻势下,慢慢松口了。她告诉我,我们的警局以前啥都不是,每年省里评比,我们全是倒数第一,还一度减员减编来了。再说命案侦破率吧,连百分之六十都没达到。
我心说不对吧,现在要求命案侦破率是百分百,这是硬指标。我多问了一嘴。
杨晨曦无奈的笑了笑,说上头总喜欢给下属压担子,并不考虑实际情况,咱们这里是漠州,全国数一数二最乱的地方。很多作案凶手都是外地逃过来的,狡猾着呢。而咱们警局为了保证指标,面上看,命案侦破率确实一直是百分百,其实很多都是临时找重刑犯凑数的。
我心里一震,冷不丁觉得,这大漠州的天空下,冤魂不少啊。
杨晨曦又转口说,“四年前,从省厅调来了一组人,包括铁队长和寅寅,他们手腕挺硬的,把漠州硬是从混乱的局面里逆转回来,现在的漠州,想想看,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随后她又盯着我看,问道,“当时很多同事想当铁队长的副手,这也很正常,铁队长本事大,谁跟着他都能学学本事,另外有他罩着,前途一定一片光明,但铁队长一直说有人选了,这四年来,铁队副手的职位一直空缺着,直到冷专员来。铁队长还让我们管住嘴,不许对你说警局以前的一切,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理会杨晨曦最后的问话,满脑子想的全是这四年。换句话说,铁队长以为四年前我就该苏醒,不然怎么会一直等我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竟然缓了四年才醒来?
杨晨曦看我表情木纳,又轻轻喂了一声。等我缓过神后,她又一转话题试探的问,“冷专员,我们这些人都私下猜测你到底什么来头,难不成是红三代吧?不然怎么能得到铁队长的垂青呢。”
我想起一句话,人言可畏!我这其实就是一个重生的活死人,怎么被他们猜来猜去的,成了红三了呢?
但我不能把真相说出来,我相信这事也绝对是警方要严守的秘密。
我索性哈哈笑笑,既不解释又不否定。杨晨曦拿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儿,估计她一定以为自己猜中了呢。
她对我的态度又热情了不少,甚至没过一会儿呢,她又有动作了。
这小娘们,竟趁着没人,偷偷把脚伸了过来,我能感觉到,她的脚先蹭着我的小腿,又慢慢往上伸去。
第十一章 夺命约会
我知道杨晨曦的意思,她这叫赤裸裸的挑逗,估计下一步,她就得把脚送到我双腿之间了。
她一直留意我的表情,这时又稍微把脚抬高了。
我突然很反感,也潜意识的用双腿把她脚夹住了。我用的力道不小,外加她本就是文职警察,还是个女孩,身子骨扛不住。
她疼的嘴一咧,有抽脚的意思了,我急忙借机松开双腿。
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我不想这样下去,又故意拿出没事人的样子,跟她胡扯起来。
一顿饭下来,杨晨曦也喝了一些红酒,其实能品出来,她酒量还可以,但多多少少有些故意的,她拿出一副醉意。
最后还有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端着一盘西瓜。服务员说,“这是本店的赠品,饭后水果。”
我俩对免费赠品当然不回绝,另外引起我注意的是,这服务员有点滑稽。
他是个男孩,个子很矮,身子很单薄,却穿着一个大号的工作服,上面印着本店的logo。
我真怀疑大堂经理怎么做事的,咋就不能替下属考虑一下?杨晨曦也留意到这方面的事儿,还笑了问了句。
矮服务员绕绕头,说这是经理有意为之的,能吸引眼球。
他没多待,丢下果盘就离开了。我是吃饱了,只随便挑了一块西瓜啃几口。
之后我俩结账走人。杨晨曦似有似无的总往我身旁靠,还偷偷牵了我手一下。
这是要跟我拉手的节奏,但我没牵她,因为一旦牵手成功了,接下来离亲嘴啥的也不远了。
杨晨曦试了几次,最后放弃这个打算了。
我用摩托,把她送回家。这一路上,杨晨曦继续占便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发现这丫头住的地方不错,算是漠州很高档的住宅了。这里全是八层楼,她家住在顶楼,属于既带电梯又带阁楼的,阁楼外有个大平台,晚上能在上面乘凉。
等我送她进家门口后,她连灯都不点,一下扑到我怀里。
我看她一脸羞答答的样子,甚至小嘴离我嘴越来越近。说实话,这时候我有些小兴奋了,但眼瞅着亲上时,我猛地一激灵,把她推开了。
杨晨曦很不理解,尤其这一晚上被我拒绝这么多次。
我没说什么,推门走了。下楼后,我不想骑摩托,就推着摩托溜溜达达的走着。
我回想自己为何拒绝这个美人。应该是寅寅,每次杨晨曦有动作时,寅寅的身影就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知道自己很喜欢寅寅,但没想到能爱到这么深。甚至到底之前自己有过什么经历,能把我俩之间的爱情发展的这么牢固?
就这样,我慢慢来到小区门口,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是杨晨曦的电话,我以为这丫头又不死心呢,我犹豫好一会儿,在电话马上要自动挂了时,我按下接听键。
杨晨曦笑嘻嘻的。这把我弄得一愣,心说这丫头不会有啥精神上的疾病吧?这么快心情就变好了?
杨晨曦跟我说,“我以为红三代没有情调呢,原来我错了,你好坏!”
我一脑子的问号,心说自己坏啥了?
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礼物收到了,很喜欢。我更加迷糊,也觉得这里面有事,我就让她再详细说说。
她是完全沉浸在喜悦中,说的乱七八糟,但我分析着,把头绪理清了。
刚才有个无人机飞到她家阁楼上了。她以为是我送给她的惊喜与礼物呢。
我倒不觉得是有别的追求者,这时办了一个乌龙事件。我想到下午发生的出租车事件了。
我心里出现一种恐慌感,也告诉杨晨曦,别乱动礼物,我赶紧回去。
杨晨曦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连说等我回来,就把电话挂了。
我急得够呛,骑上摩托,拿出最快速度往回赶,甚至也因为车速太快,差点把一个女人撞到。
这女人挺泼辣,叉腰骂起来。我没理会,等赶到单元门里时,发现电梯正在七楼,还一直不往下落。
我等不及,又对着楼梯跑起来。我速度很快,估计都能拼过电梯了,等来到八层时,我呼哧呼哧直喘气。
但我没时间歇息,又对着杨晨曦家的门猛砸。
我断续敲了三次,都没人应我,更别说有人开门了。我一颗心直跌谷底,心说不会出啥事了吧。
我盯着入户门瞧起来,这是很好的防盗门。我估计把它打开,得上冲击钻。
问题是我手里没有这类的家伙事,我又想实在不行就干踹吧,我的这双脚板还算硬,看能不能踹出个洞来。
我往后退了两步,已经助跑时,入户门有动静了,打开一条门缝。
这把我搞得,不得不临时刹车,也对着门旁边的墙拄了一下,这才防止自己没踹到门上。
门就打开一个小缝,之后没反应了,我伸手拽了一下,等打开后,我看着里面情景愣住了。
这才多久没见,杨晨曦就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她脖子上被割开小孩嘴巴那么大的口子,血正肆无忌惮的往外冒着。
凭经验来看,杨晨曦是救不活了,这明显是割坏动脉的节奏。
她浑身很无力,跪在地上,想跟我说话,却根本说不出来。
我立刻凑到她身边,用手紧紧握住她的脖子,这样重压之下,能让她再活一会儿。
我还趁空往屋里看了一眼,我担心有凶手藏在屋中,但这里面也有一个问题,凶手怎么进来的?
我没发现凶手,却看到正对门口的餐桌上放着一个小型直升机。这就该是杨晨曦嘴里的无人机了。
突然间,无人机有反应了。它的螺旋桨飞快转起来,机身侧面还伸出四个爪子。
我把它们形容为爪子一点没错,就跟怪物的手爪一样,而且爪尖就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有一把尖刀上还带着红。
我明白了,合着无人机就是这次的凶手。
没等我做出下一步反应呢,无人机起飞了,奔着我急速冲来,四个手爪子也胡乱挥舞着。
这举动看着很狰狞。自打下午出租车事件后,我回警局领了一把手枪。这时蛮可以拔枪对无人机射击。但时间有些紧迫。
我选择另一个办法,把杨晨曦猛地拽出门,又在无人机飞来前,把入户门迅速关上了。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估计是无人机撞到门上了。我猜它能不能飞都成问题了,更不会对我俩有啥威胁了。
我打算一会再开门把无飞机抓住,现在急着掏出电话。
我想拨120,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着救一救杨晨曦。但刚拨了1、2、0这三个号码,没等接通呢。
入户门上再次出现砰的一声。这次不仅声响很大,整个入户门还裂开一个大口子。
我被一股强大的气流一带,直接坐到了地上。我看着眼前这破破烂烂的门,有个猜测。无人机上竟有炸弹,刚才引爆了。
我本来就担心凶手懂爆破技术,现在担心的事发生了,我心情沉重,都有些愣住了。
杨晨曦更被爆破弄得脸冲下趴到了地上。鲜血把地面弄红好大一滩。
我手都有些抖了,连续拨了120和110,之后把枪拔出来,默默的等待着。
没到一支烟的时间,警方和救护人员全赶到了,这时整栋楼也有些乱了,有些居民感受到了爆炸,出来看几眼。
不过他们都被我和杨晨曦的尸体吓住了,立刻乖乖躲回家中。
警方来人都是我认识的,他们看到我和杨晨曦尸体后,更是异常诧异。
我摆手让他们先处理现场,我又跟着一个警察下楼了。
我坐在120车里,被救护人员简单处理下身上的小伤口,我知道办案流程,也跟这名同事录起口供。
我没啥隐瞒的,实打实的全说出来,同事唰唰记着。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录完刚口供,寅寅开了一辆警车赶到了。
她下车后就看到我了,还急冲冲往我这边赶来。
第十三章 杀人程序
我们歇息的同时,也没忘了给去杨晨曦家的同事打了个电话。我想知道,那边啥情况了。
按同事回答,无人机被找到了,也被专家打开研究了一下。这款无人机是网购回来的,有一个网店专门经营这个品牌,但这个无人机也被改装过,一方面加入了四个有攻击性的镰刀爪,另一方面程序被改动了,加入了一套编写很缜密的杀人程序。
这都在我意料之中,之前也分析出来了,凶手是电子技术领域的天才。
我又问同事,“能不能通过那家网店,把凶手资料及收货地址找到?”
同事叹了一口气,说他也早一步想到这个了,但调查起来很困难,因为无人机卖的很火,光是漠州,就有不下三十个的订单。
我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又想到最近的网上新闻了,很多小伙子都买来无人机,用它对女友表白。
我跟同事又聊了一会儿,没啥发现后,我俩挂了电话。
寅寅倒是没我这么着急,她翻着手机,看起别的资料来。我好奇也凑过去瞧了一样,都是解剖相关的,心脏、肾脏啥的。
按说这是很恶心的画面,我却不知道咋的,看着不那么反感,反倒有一丝的兴奋。
我现在没精力想解剖的事儿。我又摆弄自己的手机,把凶手侧面画像调了出来。
我一直默默的盯着他。我特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疯子?不仅犯案,还敢明目张胆的杀警察。
我想起杨晨曦的一句话了,漠州很乱,而且很多作乱分子都是外地逃窜来的。我心说能逃到漠州的,看来都不简单!都是恶人中的恶人。
就这样,我和寅寅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技术警员突然从电脑室里冲了出来,对着我俩大喊,“有了,我有了。”
我实在没心思开玩笑,不然保准问一句,“哥们你几个月了?”
我和寅寅跟他一起回到电脑室,这时有一个电脑上显示着一个人的头像,底下是他的资料。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矮服务员没错。
我凑过去,盯着资料看起来。但资料跟我们之前的分析有不一致的地方。
按资料所说,这小子叫朱晨,是纯正的本地人,也一直在漠州住着。他还是个网络红人,因为电脑技术高超,总做一些外挂和搞怪游戏啥的。
技术警员也认识他,多说一句,“朱晨在近几年也是警局的常客了。”
我问技术警员,“他犯什么事了?”技术警员回答,“做某些外挂是违法的,他总被叫到警局来蹲几天拘留,再交一些罚款。”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心说朱晨以前还算有个人模人样的,现在心里极端了,竟敢杀人了。
我又看着朱晨住的地址,跟寅寅提议去他家看看。
但现在警局里的警力有限,值班的都被派到现场去了,我考虑一下,也不想再多叫啥人了。
只有我和寅寅,我俩开车奔向朱晨家,不过我俩都带了枪。
朱晨家住在高层,我俩上了电梯后,要摁17b,但我发现,17b的按钮被人在上面贴着一个标签,写着18层。
我怀疑是朱晨做的,我心里还吐槽了一句,心说这小子真把自己家当十八层地狱了?难道他自己还是阎王爷不成?
我俩来到17b。走出电梯后,我盯着朱晨家的入户门。
我犹豫着是敲门,还是直接破门而入,因为朱晨家的门很普通,也很老,我和寅寅踹几脚就差不多了。
寅寅却更有高招。她让我退后,她摸着兜,拿出一套小工具,里面有钳子、铁丝和小钩子之类的。
她对着锁孔一顿捅,很快我听到咔的一声响,门开了。
我对寅寅暗暗竖起大拇指,也纳闷寅寅怎么懂撬锁技术的?
我和寅寅都掏出枪,她打开门,我举着枪先往里进。
朱晨在家,而且门开时,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小子正往门口赶来呢,当看着我和寅寅后,他愣了一下。
想想也是,自己家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谁都会有这种反应。
我很提防朱晨,拿枪指着他,喊了句,“警察,别动!”
但我这话一点作用都没有,朱晨吓毛愣了,扭头就跑。
我怀疑他是不是傻了?他家在十八层,他往屋里跑有什么用?难不成要从窗户跳出去不成?
但我又有另一个猜测,朱晨不会是去找工具了吧?比如无人机这类的。我担心真要这样的话,一会满屋子无人机乱飞,也够我和寅寅受得了。
我举着枪,几个健步窜过去。我发现朱晨跑的不快,我又用枪托对着他背后狠狠来了一下子。
朱晨扛不住,一个踉跄扑到在地。他还连连惨叫着。
我没太理会,又一把将他拎起来,正巧旁边有个桌子,我把他正面朝下的按到桌子上了。
朱晨大喊,问他犯了什么罪?我们要抓他?
我哼一声,心说还狡辩呢,我不跟他多说,而且怕他出什么幺蛾子,我又用枪托对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朱晨彻底翻白眼的晕过去。这期间寅寅在整个屋里走了走,这里除了厅以外,还有一个卧室。
要我说,这卧室跟猪窝没啥区别,有一个电脑桌,上面放满了吃完的方便面盒,甚至桌子上还有已经干了的一根根的方便面和调料。
至于卧室的床,更让人没法看,床单都黑了,整个卧室里也飘着一股怪味。
寅寅对电脑兴趣很大,而且此刻电脑还开着。
寅寅凑过去摆弄几下,只是电脑需要密码,寅寅破解不了,但她也挺狠,直接把机箱卸下来了。
我扛着朱晨,寅寅抱着机箱,我俩下楼回警局。
警局的技术员还没走,回去后,寅寅就带着机箱去了电脑室,而我把朱晨带到了审讯室。
我用手铐子把朱晨拷在椅子上,又倒了慢慢一杯水,对着他脸泼上去。
朱晨一激灵,醒了。
我托起他的下巴,让他老实招了,别做无谓的抵抗。
但朱晨拿出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回答说,“我又不是重犯,你敢用刑?我告你去!”
我快被气笑了,心说你不是重犯的话,这世上就没重犯了。
我一时间想起了好几种严刑逼供的法子,我正合计用哪个呢,寅寅走了进来。
她对我摆摆手,示意有话跟我说。
我临时撇下朱晨,跟寅寅一起去了电脑室。
朱晨的主机密码被破解了,技术警员正翻看着硬盘资料。有一个盘里放的全是那种小电影,我心说朱晨挺有这方面情趣的嘛,而且看标题,有几个电影就是关于怎么虐人的。
技术警员又换了别的硬盘看着,里面是各种小游戏和程序。
技术警员懂程度,查看一会儿后,指着一个程序说,“这就该是无人机的杀人程序。”
我觉得凭现在掌握的证据,朱晨是赖不掉了。
我让技术警员截几个图并打印出来。我拿着资料跟寅寅一起,再次回到审讯室。
我把截图平铺在朱晨眼前的桌子上,问他,“看到这些,你还不说么?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还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
朱晨没我想象的那么慌乱,他盯着这些截图反倒有理了,说他找不到对象,看看小电影败败火又怎么了?有规定说看小电影违法么?另外那个程序是别人花钱让他设计的,他难道不能凭本事挣钱么?
寅寅是旁观者清,先一步敏感起来。
看我这就要对朱晨拳打脚踢的,她拦住我,又把我拽出审讯室了。
寅寅问我,“抛开这些证据,你觉得朱晨像凶手么?”
我好好想了想,觉得朱晨这性子和体格,当凶手有点费劲,估计真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打起来,很可能反被女孩子削一顿。
就这样他还怎么作案?
正当我和寅寅商量下一步咋办呢,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我诧异了,竟是那个死去女线人的电话……
第十四章 诡小丑
我当然知道,这电话现在被谁用着。我和寅寅对视一下,我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一直没对方的声音,就凭这个,我越发的肯定了。我还主动问了句,“王老吉?”
对方呵呵笑了,嗓音还是那么沙哑。他说,“警官,对我今天送去的礼物,满意吗?”
这礼物指的就是无人机了。不说它还好,一想到今晚的遭遇,我肚子里的火就往上拱,也就是没抓到他,不然这时候我都有给他扒皮抽筋的冲动。
我压了压火气,问他还想怎么样?
随后我听到电话里传来滴滴的声音,我不知道发生啥了,就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这是智能机,而且现在的手机竟多了视频聊天的功能。凶手正给我发来视频邀请呢。
寅寅让我等等,还凑到我耳边说,“你拖住凶手,我找设备捕捉他的地址。”
我点点头。寅寅踮着脚,无声的迅速往技术组那边跑。
我知道,要想拖住凶手就得跟他视频聊天,不然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把电话挂了。
我赶紧点了接受,而且还特意往一个墙角走去。我背对着墙,这样视频通话时,他只能看到我,看不到警局里的布局与设备。
但毕竟是用手机视频,连接需要一个过程。我盯着画面,一时间有点小兴奋。
我特想知道凶手到底长什么样子。
大约过了五秒钟,视频画面才彻底打开了,只是对面环境很昏暗,也空荡荡的,只有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
我看着这人稍微愣住了,也产生一股很强的不适感。
这人没带面具,却化了妆,打扮成小丑的摸样。他盯着我一直狞笑着。
我后脊梁骨有点凉。这时寅寅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小“盒子”和一根数据线。
她静静的来到我旁边,又隔远把数据线递了过来。我手机下方就有接口,直接把线插了上去。
我看寅寅盒子上闪出一个光点,寅寅还示意我可以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跟凶手胡扯了。我有个问题特想知道答案,也不避讳的问他,“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小丑的摸样?”
凶手表情一扭曲,似乎是思考时,不经意露出的一种微表情。
他过了一小会儿才说,“警官,你不觉得小丑是对人性的最好的阐述么?别他妈跟我说人是善良的!”他特意啧啧几声又说,“现在社会进步了,各种衣服和化妆品可以把大家打扮的漂漂亮亮,但又能怎样,还不是就皮囊漂亮么?他们的心依旧是黑的。”
我之前就分析过,凶手思想极端,现在听完这话,觉得自己真没猜错。
凶手也在很仔细的留意我的表情,他竟懂一些心理学。
他对我嗤了一声,摆手说,“警官你还别不服,随便拎出一个人来,他敢说自己没做过坏事?没有过私心么?那不可能!”
我倒是没法否认这句话。而且我不想跟他聊这个了,一转话题又问,“为什么杀人?就因为你觉得人都自私,都坏?就要杀他们?”
小丑变得一脸惆怅,还使劲扯自己头发。他头发挺长的,而且发质不好,每扯一下,就能拽下好大一把头发。
我默默看了半分钟,他扯了半分钟,最后脑袋上有一块地方都快秃了。
他停下这个举动,一扭身,从椅子后面拿出一个布娃娃来。
这布娃娃跟一般市面卖的不一样,很逼真,但眼睛鼻子嘴巴都没了,被挖了个洞,而且身上被绑了好几条线。
小丑操控着线,让布娃娃像个木偶一样悬空动起来。
我看得有点反胃,潜意识总觉得,这是一个真人。
小丑玩的兴起,最后一叹气,说起来,“你知道么?我刚上学那会儿,还什么都没有呢。没有手机没有液晶电视,谁家能有个彩电就不错了!当时班主任交我们数学,说一加一等于二,还举例子,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不就等于两个苹果么?但……哼!我就觉得她扯王八犊子,我家的一头公猪加一头母猪,还能生出一堆猪羔子来呢。”
他再次叹了口气,颇有怨气的继续说,“我当时站起来把疑问说了,小同学们都认为我说的有理,班主任气的浑身哆嗦,还把我拉到办公室一顿暴打,最后罚我站了好几天,骂我冒傻气。但到底谁冒傻气?我上初中后,计算机出现了,采用的就是一加一等于零的二进制算法。警官你评评理,计算机的算法变了,现在社会是不是进步一大截?”
我听完后第一感觉,凶手貌似有点邪财,竟在小学就问了大家都没想到的东西,而且我猜测,他之所以是个电子领域的高手,或许就跟这件事有关吧,他觉得计算机的算法更符合他的胃口。
没等我说啥,凶手又往下讲,“这还不算什么,等长大了工作后,我发现所有人都不采纳我的建议,说我的建议没有预见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那些‘没预见’的建议都出现了,而且让别的企业飞速进步。等最后一份工作时,我他妈的还成了一个饲养员,专门养起猴子来,那个老总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我不会养。老子一赌气……”
小丑拿出一副烦躁的样子使劲挥挥手,“我就去他妈了个蛋的,老子不要工钱,直接罢工了,但在罢工前,我偷偷把那只猴子送给老总的小三了。那妞爱收养宠物。顺带着,我还把老总收藏的一个宝贝鼎也偷了,同样送给她,哼哼!”他不往下说了,一直狞笑着。
我听得稀里糊涂,也觉得凶手就是在胡乱的吐槽。我不漏痕迹的瞥了寅寅一下,想知道她查地址的事怎么样了?
但此时的寅寅一脸差异,还大睁着眼睛,似乎从凶手话里听出了啥来。
凶手喂了几声,让我又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凶手说,“我知道你们抓了朱晨。但你们这帮死条子,经过我允许了么?就把朱晨抓了?我跟他是朋友,我很多程序方面的事,不懂就问他,现在连这个伴儿也没有了……知道么?这次我彻底被你们激怒了,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体验到快乐的!”
凶手没跟我通话的兴趣了,主动把视频和通话都挂了。
等我喂喂几声,让他别挂电话时,已经晚了。我赶紧问寅寅,“怎么样了?”
寅寅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强行提起精神,摆弄着小盒子。我凑过去看,小盒子上有一小条电子屏,这时有反应了,出现一个地址,不过是美国加州的。
我皱着眉。我可不信凶手在美国。
我猜测,凶手打电话时,一定用了代理服务这类的,也怪不得刚才视频连接的那么慢。
我问寅寅能不能把这个代理地址破解了,找到凶手真的地址。
寅寅说她搞不定。我俩又找到那个技术警员。技术警员正处理朱晨的事呢,一听我们抓错人了,他苦笑的摇摇头,停下原来的工作。
等我把刚才发生的经过简要说一遍后,他说倒是有办法捕捉到凶手实际地址,不过需要时间,还要跟外地警方沟通一下。
我问大约要多久,他说要通宵。
这不是我要的满意的答案,不过我们手头也没其他线索了,只能从这里抓起。
我也没其他事可做的,想通宵留在警局陪技术警员。
寅寅没多待,说实验室还有工作,就匆匆跟我俩告别了。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去杨晨曦家的同事都回来了。我们开了一个小会议,却没啥实质上有用的内容。
这些同事都很辛苦,会议结束后,全回家休息了。
我就在警局里默默坐着,看看手机又翻翻资料的,这么打发时间。
一晃到了午夜,我猜技术警员肯定饿了,因为我自己肚子都叫唤了。我找他说一起吃个夜宵去吧。
技术警员上来一股钻劲儿,不想出去吃。我手机里记着几个外卖电话,有一家也提供夜宵。
我心说不出去也行,那就跟这家打电话订盒饭吧。
但没想到,吃个盒饭竟一点都不太平!
第十五章 危机四伏
这大半夜的,也没啥太好的东西了,我只点了两份盒饭和两杯可乐。
我让送餐员直接把盒饭送到警局里,这时也怕门口值班的不让他进来,就又给值班老头打了电话。
但值班老头有点死性,说按规矩夜里的警局,外人不能随便进入,他到时辛苦一下,替我把餐饭送进来。
我一琢磨,这样也行,就又把电话挂了。
半个小时后,警局门口出现一个小伙,拎着两份盒饭。我坐的地方离门口近,一下就看到他了。
我心说刚刚不说好的么,值班老头送饭来?不会是年纪大了,又反口了吧?
我没太较真,摆摆手让送餐小伙进来了。就凭他进来走的这几步路,我心说他真是个天生的送餐员。
这小子身子有点比例失衡,个子一般,但长着一双大长腿,也就是没脱光了,不然我看一看,真怀疑他从肚脐眼底下就分叉了。
他凭着一双大长腿,走路嗖嗖的,也很客气的把餐盒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付了钱,但小伙没急着走,捂了捂肚子,说出来急了,有一泡尿没撒,问我能不能行方便借个厕所。
我点头说行,在他上厕所期间,我来到电脑室,把技术警员叫出来了。
其实他还不太想出来,但我跟他说,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才有力气工作。
我是硬生生劝着,最后我俩一起坐在桌子前,捧着盒饭吃起来。
我扒拉几口饭以后,才想起来,送餐小伙不就是撒泼尿么?咋这么久了还没出来?我又扯嗓子对着厕所喊了一句。
小伙一定被我催急了,不仅很快出来,裤裆上还湿了一块。
技术警员看到这一幕,差点喷饭,也强忍着没笑。小伙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让他别耽误了,快回餐馆吧。
这一幕就是个小插曲,我很快淡忘了。又跟技术警员边吃边胡扯。
技术警员连赞饭挺香,我本来也这么认为,但突然间,我来了一种直觉,这饭的味道之所以特殊香,里面貌似被下了药。
我很纳闷自己为啥这么想,而且这种直觉越来越强,又吃了几口后,我脑子里更冒出一个古怪的名词,生物碱。
技术警员看我心事重重地,多问了一句,“兄弟,你咋了?”
我把担心的事说了出来。技术警员本以为我是开玩笑呢,但他发现我一脸严肃,也把眉头皱起来。
他跟我说,“你是做刑侦的,直觉往往说明问题,现在凡哥不在,也没当班法医,验不了毒,但咱们也先别吃了,我用笨法子试一下去。”
我心说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既然没人会验毒,他又试个什么?
技术警员没理我,起身走到他的办公室里,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缸,里面养了几条小热带鱼。
他用筷子对着餐盒里的菜搅合一下,让上面沾了一些汤。随后他把筷子伸到玻璃缸里。
乍一看我俩像在虐鱼呢,不过随着他这么反复五次把菜汤蘸到鱼水中,小热带鱼有反应了。
最小的鱼游不动了,还有翻白的架势。我和技术警员互相看了看,我俩又都一个动作,迅速往厕所冲去。
我俩想吐也吐不出来,就都用手指头扣嗓子眼。说实话,这一刻我俩也挺恶心的,一起对着马桶吐,两股脏水都搅合到一起了,那味道难以想象。
最后我俩脸色撒白,又一起站了起来。
技术警员很担心的问我,“这么吐一吐不知道能不能把毒东西全排出来?”
我想的不乐观,却给他鼓劲,说没问题。
但我这话跟有魔力一样,刚说完,技术警员脑瓜子一沉,身子一软,这就要往地上出溜。
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住。等把他往上提的时候,这才隔了多一会儿,他鼻子里就往外呼呼流鼻涕。
我说哥们你咋了?他回答身子难受。
我有点迷糊了,心说他这状态是因为中毒了的话,为何我没反应?不会是他胆小,吓出来的吧?
但我都不敢忽视,把他搀扶出厕所,又拿出手机,要给120打电话。
我发现电话竟然没信号,我急的使劲摇了摇手机,但这也不是微信,无论怎么摇也没有信号。
我把技术警员的手机也拿出来了,发现同样是这情况。
我纳闷了,不知道为啥。技术警员还咳嗽起来,看架势快跟哮喘有一拼了。
我赶紧去找水,我知道,现在让他多喝水,这也是一种自救的办法,至少他胃里还有毒素的话,水可以把毒素冲淡。
技术警员也明白这个理,拿起杯子使劲喝。
我站在一旁,绞尽脑汁的想着。纯属是一个顿悟,我联系起一件事来。
几天前铁队长让我看过一个狗咬人的视频,而凶手王老吉又扬言让我们这帮条子等着。
难道说,今晚这一切,又是王老吉做的么?那岂不是说,送餐小伙跟王老吉有关?
我盯着厕所,怀疑之所以警局里没有信号,一定跟送餐小伙有关,或许他装了什么屏蔽装置了。
我看技术警员喝完水之后缓过来一些了,就又让他继续喝水,我大步往厕所里走。
我想试着把屏蔽装置找到,但突然地,厕所里的灯黑了,甚至整个警局也陷入到黑暗之中。
冷不丁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心里出现一丝恐慌。
我还把枪拿到手里。另外把手机打开,这上面有小电筒,我用它照亮。
但这么一来,我没法在厕所待着了。我又转身出去。
技术警员无力的靠在桌子上,他连拿手机的劲儿都没有了。他看到走廊墙壁上的应急灯亮了,发出弱弱的绿光。
就凭这个,他告诉我,警局停电了。
我知道,警局很少停电,甚至停电前也会收到通知的。我怀疑今晚突然地停电,又跟凶手有关。
细想一想,凶手不会无缘无故的让警局停电,他这么做一定有后续的目的。我想到一个很疯狂的可能,王老吉想夜袭警局。
要换做一般人,哪怕是另一个连环凶犯,再借他个胆子,也不会打警局的注意,但这个王老吉本身就是怪胎,啥事做不出来?
我呼吸变重了,因为现在警局里只有我和技术警员,这哥们还中毒了。单凭我自己,能不能斗过王老吉,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既然凶手精打细算的安排这步棋了,我不能茫然的逃走,不然很容易反落入陷阱中。
我们的警局是八层楼,枪库在四楼。按平时来说,领枪要有申请,但现在哪顾得上那么多。
我往电脑室里走,这里有一个工具箱,里面放着钳子、扳子这类的工具。
我挑了一把虎口钳,让技术警员小心一点,等着我。我又往四楼走。
其实整个枪库的防盗措施很严,既有大锁也有一个密码锁,我来到枪库门口时,用虎口钳把大锁夹断了,而我的身份特殊,自己的眼虹膜就是解开密码锁的“钥匙”。
等两道锁全被打开后,我进了枪库,这地方的最外面放着全是手枪,但最里面有两个铁柜子,放着的是突击步枪。
我挑了一把,又拿出两个弹夹。我觉得这么多子弹够用了。
我想就这么拎着步枪,带着技术警员离开警局,等手机有信号了,我再联系120和警局同事。
但刚离开枪库没几步呢,我听到楼下传来惨叫声。
如此黑暗中,我听的毛骨悚然的,而且不乐观的估计,技术警员遇到危险了,还凶多吉少。
我咬了咬牙,尽量压着性子。
步枪上的配件挺多,不仅有瞄准镜,还有枪用手电筒,我把手电筒打开,举着枪往楼下走。
整个四楼,我没遇到啥危险,但下楼梯时,我听到下方传来哒哒的声音,就好像一个鸡在走廊里溜达时发出的声响一样。
不过我知道,不可能是鸡。
我心说,难道王老吉来了?就在楼下等着我呢?
第十七章 胡同激战
很遗憾,那两发子弹并没有打住王老吉,他似乎对我开枪早有防备。我才刚端起枪,这家伙骑个摩托就蹿了出去。
摩托在飞驰出去的同时,他还对我嘻嘻疯笑着,使劲招了招手。那意思让我跟过去。
那一刻,我的心里很生气,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你今天现了身,老子说什么也得把你给搁这,无论是死是活。
我端枪全力的朝前跑去,但王老吉摩托开的很快,我紧倒腾双腿,却眼瞅着跑不过他。距离一点点的拉大。
我急了,呼哧呼哧喘气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必须想个办法才行。我发现附近有一些低矮的平房,我把枪往身后一背,对着一个矮墙直接一个跳跃,两手一搭就迅速上了房。
我心里有点小诧异,这些矮房虽然不太高,但在平时我也得踩个东西或倒腾几下才能上来。不过,我没时间多想,继续朝前跑。
我像是有种使命感一样,更难以想象,今晚要是放过凶手,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摩托快速的朝前开着,我离那个摩托已经很远了,但是警局前的这片区域我很熟,那条胡同开到头只有一条路向左转,是个“司”字形的胡同,我从平房上抄近路的话兴许就能赶在他的前头。
我拼命的奔跑,可是王老吉也似乎察觉到我的用心了。他也知道自己很危险,同样拼命的轰着油门,摩托的速度也挺快。
我咬牙拼尽全力在平房上奔跑与跳跃着,中途还遇到一个危墙,墙体裂了个大缝隙,整体来看也有点歪了,但我想到了惨死的技术警员、门口值班的老头,心中突然间的热血沸腾,本来退却的心里又变了,我踩着危墙,一路跑下去,让脚后留下一阵碎屑掉落的声音。
最终我跑到了最左边的路口那里。我顾不上休息,把枪顺势架在了房顶的一个晾衣架上。
刚弄完这些,胡同那里一阵轰鸣,王老吉开着摩托从胡同里拐了出来。他发现了我,还迅速给摩托车减车速,又歪个脑袋看着我。
我压着心思,借助步枪的瞄准设备,仔细观察之下,彻底认出了摩托上的那小子,他就是刚才送外卖那小伙。
我心中一喜也一迷糊。我想不明白,送外卖那小伙怎么跟王老吉是同一人?难道说送外卖的小伙穿了什么增高鞋?这才让他看着双条腿那么长?
我暂时不去深究,把枪瞄准,就在我准备开枪的时候。王老吉猛地一踩油门,伴随一声怪笑再次迅速窜了出去。与此同时,我听到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嗡嗡”声,这嗡嗡声就在我身后方,似乎还是直冲我而来得。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蹲下去。等抬头看时,我发现头上一片刀光耀眼,四架带了钢爪的无人机从我头顶呼啸而过。
我一瞬间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无人机这玩意多难对付我不是不知道,这东西四边都带钢爪,而且机身上还有炸弹,他娘的乖乖,还一下就出动了四架!
无人机快速的飞了过来,我发现附近的楼顶站了一个人。这人穿了一身灰色的衣服,但脸上也是小丑的打扮。跟王老吉有所不同的是,灰衣人的小丑装更加艳丽。
他手里拿了一个遥控器,就是他在操作这四台无人机!对方竟然有两个人!我脑袋里嗡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掉坑里来了。也怪不得王老吉有恃无恐,合着他设计好了一个圈套,就等着我上钩呢!
就在这时,房下传来一阵轰鸣,王老吉加大油门,将摩托冲了过去。似乎要跟灰衣人配合一把,来个双管齐下。
灰衣人指挥无人机,让它们又绕个圈,重新向我奔袭过来。
我已经没有时间多想王老吉了,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端枪就给无人机来了两个点射。两架无人机在空中爆炸了。
这股爆炸是让无人机报废了,但同样爆炸的气流也把无人机的碎片带了过来。
我应该躲一躲的,别被碎片砸到,但我又不想放弃现在这么关键的时间,就站着没动。
有一个碎片有点大,刮过我脸颊。我也能感觉到,脸上出现一阵小疼,估计是流血了。
而当我正准备继续开枪的时候,枪里竟然传出“嗒嗒”声,卡壳?在最关键的时候枪竟然卡壳了!
我真搞不懂,警局枪库里放着的重量级步枪,怎么能这么掉链子?
在我发呆的那一刻,剩下两架无人机直接朝我飞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灰衣人有意控制的,这次无人机的冲击速度更猛,一眨眼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我想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双眼瞳孔紧缩一下,也意识到,自己还是栽在了王老吉的手里。那一会,我忽然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我教她点穴,她学的很认真,却怎么也学不好。我突然又看到了一个高速坠落的氦气球,我就坐在上面,直接摔到了湖中。
“砰”!在我面前传来一阵巨响,我睁眼望去,不知道从哪飞来半扇残破的木门。半扇木门很有准头,把那两架无人机直接砸飞了出去。
两架无人机的钢爪全扎在木门里,无力的抖动着。而且此刻的它们,身子并没被损害的很严重,也没急着发生自爆。
我被潜意识带动的,迅速的朝后退去。在我身后有一个水泥做的花池,我一下就趴在了花池后面。随后我听到“砰、砰”两声巨响,两架无人机终于爆炸了,木门碎片四处乱飞,甚至有一个铁件直接扎到了我头顶的花池上。
接连两次看着危险物从我脸周围飞过,我心里一抖,脑门也溢出不少汗来。尤其盯着那铁件在水泥里的深度,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刚才要是慢一点,我真他娘的就挂了。
少了无人机的威胁,我也没啥顾忌的迅速站起身。我看到房下有个黑影闪了一下,那个黑影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他似乎怕被人认出来,脸上还戴了一个猪八戒的面具。
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心说这又是哪路人马?怎么又是小丑又是八戒的,还同一时间全冒出来了?
猪八戒也没有说话,直接朝附近的高楼跑去,玩无人机的那小子就在那幢高楼的楼顶。
骑摩托的王老吉早就不见了,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楼顶那小子,我迅速的从平房上跃下,本想端枪朝那幢高楼跑去,但又一合计,劣枪,端它有啥用?我又把它背了起来。
虽然我跑的速度很快,可是等费劲巴力跑到楼顶的时候,楼顶已经空无一人,灰衣人和猪八戒都不见了,我在楼顶那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枪声、爆炸声又是摩托轰鸣声的,早就有人报警了。我才一转身,就有好几个同事赶来支援了。他们也端枪上了楼顶,我给他们交代了一下,让他们保护现场,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我带着一丝疲惫,又带着一丝失落,用一种很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警局。
警局一下死了两个人,事闹的有点大,没多久警员们全都回来了。有人专门给我做了笔录,我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做笔录的同志最后眼睛都红了,我知道他的想法,但凶手狡猾的逃走了,只留下一堆谜团。我又能说什么,只能苦笑几声。
等做笔录的人刚走,寅寅她就来了,她看着我问道,“你还好吧?”
虽然只有这短短的4个字,但却让我心里感到很温暖。
我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
寅寅递给我一根烟,让我吸着缓缓神,又说,“不要泄气,我还是那句话,毕竟昏迷了5年,你部分能力还没有完全苏醒,过一段时间,等你会慢慢恢复的,就全好了。”
我没再说话,这一刻,我又想到了刚才上房那一幕,那些低矮的平房搁平时我还真不一定能上去,可是当时我心里一发狠,直接就上去了。也许,我的身体里真有一些潜能没有被自己发现?
寅寅也没再说话,她吸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我们俩突然都静了下来。
没过多久,寅寅的电话响了,她皱眉看着来显,又接了电话,我听不到话筒里的声音,只知道寅寅聊了没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她有些急,对我说,“走!有新发现,跟我一起去现场看看!”
第十八章 圣徒的葬礼
看寅寅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我问道,“去哪?”
寅寅不想多说,只撂下四个字,“活体解剖!”就快步的往外走。
我一听这词就有点懵了,心说不是吧,这是去现场的节奏么?还是我误会现场这俩字了?她准备把我带到实验室看点啥东西?一想到我醒来的那个地方,还有那个到处都是血的浴盆,我突然想吐。
寅寅已经走到楼梯那里了,我没法子,赶忙快步跟上,虽然我跟在寅寅的身后,可是我心里一直在琢磨,等会说什么我也得把心里话掏出来,自己可是死也不去那个实验室。
楼下停了一辆警车,寅寅开车,我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寅寅还是将车开得飞快,但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我寻思怎么开口,可又怕一开口时机不对。
我潜意识作怪,为了调节一下气氛,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然后递给寅寅,寅寅也没拒绝。我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猛吸了两口,之后婉转的说几句。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躺在那个带血的浴盆里,那一刻,不自在又上来了。
听我说完,寅寅似乎怕我担心,对付了一句,说我们是去另一个地方,就没有再说话了。
我有点犯懵了。外面的夜色还很黑,这让我想起了黎明前的黑暗。
很快的,车停在了一幢高楼的前面,我下车后打量一下四周。
这地方让我有些熟悉,是杨晨曦家的附近,我送她时路过这里。我心说难道这里又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又来这了?
高楼下面站着很多同事,他们看到我们都打着招呼,“冷专员、寅专员”的叫着。
寅寅没闲心聊别的,应了一声就直接问,“几楼?”
一名同事回答,“顶楼,1202!”
我和寅寅一起进了楼道。一个胖民警看到寅寅急忙跑了过来。看得出来,他有拍马屁的嫌疑,只是笑的有点色兮兮的,反倒影响他的热情劲儿了。
寅寅问他什么情况?胖民警回答,我们一队人负责对杨晨曦家附近做走访调查,根据刚才上头儿给的最新资料,我们也着重问了灰衣人和小丑的事儿。有群众反映,之前1202房间传出过打斗声,不过,打斗声很快就消失了,而且今晚有个大爷在遛狗时,发现有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灰衣男子从这栋楼里出来了,然后……”
他顿了顿,表情很麻木。我心说你倒是说啊,到关键的地方了,怎么卡壳了?我让他别有所顾忌,大胆说出来。
胖民警吞咽了一下,继续说,“我们去敲1202的房门,没人开门,我们就把门给搞开了,然后……然后……见情况不对,我们就都没有进去。”
我算服了这个色眼胖子,也不想听他一直然后、然后的,我和寅寅都跟胖民警说了句辛苦。之后一起坐电梯到了顶楼,在电梯刚开门的一刹那,我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味道让我很熟悉,不过我也能对比出来,现在的味道比我苏醒时闻得还冲,这说明什么,我不敢想象!
我和寅寅配合着,寅寅推开了门,我先迈步要往里走。
不过屋子里到处都是血,有些血已经快流到门口了,本来这房间里也铺了几个勘察踏板,但踏板都快被血沁红了,我和寅寅踩着相对干净的地方,才勉强踮着脚尖走进去几步。
最外面的是一个小屋,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血迹,那些血都是从里面的一个大屋流出来的。
我们走进大屋,看着眼前那血腥的一幕,我直皱眉。而且被恶心劲一闹,我的胃不停翻动着。
在大屋的一面墙前,并排钉着三个老爷们,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具男尸,那三具男尸都被钉在三个特制的木头十字架上,肚子扁扁的,而那三个人的身体下面都有一个巨大的木桶,三人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刀口,他们的血全都流到了那些木桶里,其中两个木桶已经翻倒在了地上,门口的血液就是那两个木桶流出去的。
我不想多看这两桶血了,甚至我冒出一个古怪的意识,不禁又想起了醒来时自己躺的那个带血浴盆,记忆中,我好像无数次的从那个带血浴盆中醒来。
寅寅没我这种感觉,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塑胶手套戴在了手上,接着,她把双手顺着一个刀口一下插进了一具尸体的肚子里。
这还没完,她伸手在肚子里搅来搅去的。尸体的血都流光了,被她这么一弄,顺着口子只有一些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我猜是软组织液和油。
这样持续了有半分钟的时间,寅寅肯把手伸出来了,又很冷静的说,“尸体胸腹腔几乎是空的,尤其腹腔里的脏器,全被人掏走了!”
我想起了偷肾偷器官的犯罪分子,但他们往往把人弄晕,放在冰块中进行手术的,跟眼前这种情景完全相反,尤其看着三具男尸一脸扭曲的表情,我更相信它们是活着被挖掉脏器的,另外王老吉和灰衣人也不像是做偷器官勾当的贼。
寅寅比我明白,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圣徒的葬礼!”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点好奇,追问寅寅。
寅寅摇摇头不说,又一转话题,反问我,“你看看现场,还能发现什么?”
我站在踏板上,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四下转了转。虽然很多地方都被血沁住了,但有些打斗的痕迹依然没被遮挡住。墙上一些血点子的分布与走势更让我知道,当时凶手挥刀的力道和角度。
我综合考虑,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确实发生过打斗,是第一案发现场,打斗也很残酷,不过很快就结束了。三名男子压根不是凶手的对手!”
寅寅点头赞同,而且她不想被勘察踏板限制住,也不顾及的踩到血中,跟我说,“一起吧,去其他地方瞧瞧。”
这有点违反规矩的意思了,但规矩是死的,我陪着寅寅。我俩又去厕所和厨房转了一下,我留意到这还是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房子最少也要有十多年了,墙体上的漆和涂料都已经开始斑驳脱落了,大部分瓷砖也有了裂痕。
我们现在在十二层,突然间外面刮来一股大风,我听着厨房窗户也嘎吱嘎吱的想着,外加这里环境有些昏暗,我冷不丁有点慎得慌,就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我发现窗户处有一个黑影闪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躲在厨房外的小凉台上。
我整个心都紧绷绷的,这里的高层,外面小凉台是封闭的,地方不大,躲个人却很轻松。
我心说难道是凶手?我不确定这凶手跟王老吉和灰衣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王老吉这个团伙到底有多少成员。而此刻我在意的是,我和寅寅别被暗算了。
我急忙挡在寅寅身前,用身子推着她,一起往外退。另外我也摸向后腰,把枪掏了出来。
那个黑影还在那里轻轻的动了动,寅寅也发现异常了。
我的意思,让寅寅赶紧出去打电话,把楼下那帮民警都叫上来,至于一会我们怎么跟凶手搏斗,她就不用管了,躲在安全的地方等信就行了。
寅寅确实悄悄退出去了,不过很快的,她又跟几个民警一起回来了,其中包括那个色眼胖子。
我怀疑这胖子是不是塞钱进的警局?虽然看着整个屋子里的血还有些不得劲,但为了表现与立功,他竟不考虑整体的配合,直接掏枪指着小凉台,吼了句,“窗外那位,高举双手滚进来,不然我开枪了!”
凶手没什么反应。我知道现在我们这些人只能硬上了,我对胖民警摆手,既然他选择冲到第一线了,这次也依旧是先锋吧,先去小凉台外面看看。
胖民警在这方面倒是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色儿,他没犹豫的举枪往前走。
这时又来了一股强风,那黑影大幅度的闪动,还有一个脸贴到了厨房的窗户上。
这张脸很怪,要我说长得都违反人脸的规律了,脑门很瘪,脸颊和下巴都很鼓,尤其一双大眼睛子,阴森森的瞪着我们看,他还微微狞笑着,似乎在嘲讽我们一群人。
我心跳不由得加快,而胖民警更不争气,吓得腿抖着,啊啊吼了几声后,竟扣动了扳机。
第十九章 深层记忆
胖民警很紧张,连续扣了三枪。三发子弹打碎了玻璃,也打碎了那张怪脸,那张怪脸很奇怪的突然就蔫了,甚至脸颊和下巴那里也都蔫了下去。
我还在诧异的时候,寅寅已经放下戒备,凑了过去,她一把推开窗户,揪住那张人脸,摆弄几下说,“是个假的!”
我心里呵了一句,也长吐一口气,心说搞了半天,原来那是个假的,也不知道是王老吉还是谁,故意给我们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寅寅把假人脸拉了进来,借助灯光看了一下,寅寅又脸色一沉,念叨说,“不对劲,这也是个真货!”
我纳闷了,寅寅到底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假的一会真的。我还没问话,胖民警已经受不了了,在旁边插话,“寅专员,你……没事吧?”
寅寅回答,“我没事。看这个!”她又往里拽,假人脸还连着一个身子。她把整个假人全拽了进来,丢到地上。
大家都看到了地上是个皮人。那一会,我们互相看了看。
寅寅看出了我们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一张完整的人皮,刚从人身体上剥下来没多久,趁着夜色在外面晾晒的!”
看着地上那张薄薄的人皮,胖民警忽然喉头大作,转身就跑到了厕所里,“啊呜”、“啊呜”的呕吐起来,而且也不知道他吃了啥,一股好弄的臭味迅速从厕所飘了出来,让现场的味道更加难闻。
我倒没胖民警那样不淡定,还暗自琢磨了起来。刚才见到的三具男尸,都被完整的钉在十字架上,他们三个人的内脏没有了,但是体外的皮肤却完好无损,而这里突然出现了一张晾晒的人皮,这说明,屋里还有一名受害者。
我手一挥,对其他民警说道,“全面搜查这个屋子!”
那些民警应了一声,分头开始寻找。
我无意间的瞥了一眼,突然觉得地上的那张人皮动了一下,我仔细朝人皮望去。那张人皮还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头一时间疼痛起来,两边太阳穴像要炸开了一般,我用手揉搓着太阳穴,身体靠在了墙上。
那一会,我突然来了一种直觉。厨房,厨房这里一定有我要的线索!
我在厨房里四处搜寻,在垃圾桶里我看到了一样熟悉的东西,盒饭。垃圾桶里扔着四份剩了很多的盒饭。看着盒饭我想到了我和技术警吃的晚餐,我们的晚餐也是盒饭,技术警吃过之后就中毒了。
我把那些盒饭包了起来,喊旁边的一个民警送回局里进行化验。就在这时,另一个民警急着跑了过来,对我和寅寅说,“有情况,两位专员过去看看吧!”
那个民警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似乎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我和寅寅随着那民警去了小屋。我看到小屋的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黑红色皮箱,上面的盖子已经打开了,箱子里有一股呛鼻的血腥味。
箱子里全是一些残缺的尸块,寅寅戴着手套不停的翻动着,又找到一块尸块捧起来,观察一番后下结论,“尸块为女性,年龄大约20至23岁,尸体被剥皮。在箱子里没有发现其他的内脏器官,这也说明那三具男尸的脏器没有在箱子里。”
寅寅在翻动那些尸体的时候,我一直旁观着,也隐隐有个概念,好像自己以前很喜欢这些尸块,或者我以前就是做此类工作的。
寅寅也察觉出我的变化,但她只是多看了我几眼,没多说啥。
我也戴上了一双塑胶手套,拿起一根血淋淋的骨头,观察后说,“这段骨头应该是前胫骨,在切口处有三到四次砍痕,这表明凶手在处理尸体的时候,用的刀不是很锋利,肢解尸体的凶器应该是斧子!”
寅寅突然笑了,还说了句,“你的看法跟我相同,看来,你的深层记忆正在逐渐复苏。”
这个词让我有点新鲜,我特别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可寅寅不往下说了,站起了身,转口又问:“你对这里有什么看法?”
我把看到的事情和昨晚经历的事情想了一遍,脑海中隐约有了一些头绪,我回答,“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叫了外卖,只不过,他们胃口不好,所以,凶手进入屋里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完全昏迷,他们在同凶手搏斗的过程中,药性发作,被凶手制服。凶手对三男一女进行了不同的处理方法,那些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似乎是一种宗教仪式。而这个女人则被残忍的剥了皮,应该去查找一下卷宗,看以前有没有相类似的案件。”
听完我的分析,寅寅叹了句,“深层记忆,果然……”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方面是我奇怪自己能对现场分析的头头是道,另一方面我奇怪自己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多话,要知道,自打苏醒后,我就觉得自己不是特爱说话的人。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被铃声一刺激,我又回过神。
等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王老吉。他还找我视频通话。
我紧张上了,对寅寅比划了一个手势。寅寅挺细心,或许她早料到凶手可能会找我。
她也顾不上脱手套了,伸到兜里,拿出一条数据线。
我懂寅寅的意思,接过数据线,插在手机上。我还往墙角那里靠了靠,接了电话。
果然,那个小丑又出现了,只不过,他这次故意给脸画的更红了,手里还拿了一把斧子。
他哼哼笑着,显得表情更加狰狞。他也在仔细打量着我,隔了好一会儿才问,“老嘎达,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我愣了一下,纳闷王老吉是不是打错电话了,不然怎么喊我老嘎达?
王老吉继续笑着,这次显得很诡异,而且看得出来,他觉得这么叫我,我有这反应就对了。
寅寅倒是脸色一沉。王老吉又拿出故意的样子说,“对了对了,我忘记你小子还不知道……算了,不跟你讲这些没用的,有没有找到我给你留的那个皮娃娃?”
看着王老吉那血红的小丑脸,我上来一种感觉,不知道它是不是被血涂出来的,我不想跟他直视,而且这一刻,我也没急着回复啥。
王老吉不理我,还往屏幕前凑了凑,反咬一口说,“啧啧!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放松一些。对了,我还给你留个小礼物?记得找到,再见了,老嘎达!”
王老吉挂断电话时,我还能看到他的狞笑。
寅寅一直在查王老吉的地址,随后叹了口气,这告诉我,这次跟踪她又失败了。
我一直想着老疙瘩这个词,我问寅寅,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寅寅回避我的目光,甚至拿出一副听而不闻的感觉。她又蹲下身,继续对着皮箱子翻起来。我只好蹲下身配合着。
我俩翻了好几个尸块,最后在箱底找到了女死者血淋淋的半个脑袋。
这脑袋上半部都没了,包括大脑,只剩下颅底裸露在我们眼前。我把精力都放在它的嘴巴上。我还伸手掰开了女死者的嘴巴。
我看到她的牙残缺不全,尤其有一个门牙只剩下半截,这都表明她生前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另外我往里看着,发现她嘴的深处有异物。
我让民警给我准备小镊子,我把它往里送去,又从女死者的嘴里夹出一张软软的纸片。
冷不丁的,我不知道这纸片是啥。但我耐心的一层层剥离,最后把它摊开,发现竟是一小截扑克牌。
这张扑克是大王,大王的脸都已经被死者的血液给侵透了,甚至烂了,而它的头像就是一个耍杂技的小丑。
我和寅寅互相看了看,都意识到这张扑克牌就是王老吉给我的小礼物。而它上面的小丑,更似乎表明了什么,只是凭目前的信息,我还联系不到更多的东西。
第二十章 浴血重生
我和寅寅都在现场待了一会儿,但没啥发现了。寅寅对我说,“一起走,回局里吧,有些东西给你看!”
我俩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民警。下楼后,我俩上车,一路回到了局里。
寅寅让我先回办公室,她要先拿一些资料,再来找我。
我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想着王老吉说的那些话,尤其是老嘎达?另外那张扑克已经送到技术科了,我很希望能从上面挖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大约过了一刻钟,寅寅才走进办公室,她手里拿着厚厚的档案。看着那些档案,我的心里一喜,看来寅寅是打算告诉我一些事情的真相了。也一定因为刚才现场民警那么多,她有所顾忌,所以选择回局里来解释。
我急着打开了档案,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血淋淋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死者都是男性,而且都是壮年。他们都是赤身裸体的被绑在一些十字架上,最明显的共同点是浑身都有很多道伤口,而他们的脚下都有一个木桶,那些木桶里都盛满了鲜血。
我有点失落,知道自己想岔了,但联系着这些照片,我也反问寅寅,“圣徒的葬礼?”
寅寅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档案都在这里,你先看吧!”
我继续翻阅着,每个档案的年代都不相同,最早的追溯到十几年前,最近的是前一段时期的事儿。
我不笨,很快的从内容上发现了不同,在一些档案中,死者肚子上并没有刀口,死者胸腹腔也没有被解剖,这就证明他们的脏器并没有被人取走。而另一些档案里,死者肚子敞开着,脏器都不见了。
我疑惑的盯着寅寅,“那些肚子有伤口的死者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寅寅已经说出了答案,“四年前!”
四年前?我昏睡了五年,而那些死者则是四年前才开始被挖掉脏器,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了,胸口发闷,似乎在我面前摆着的不是什么档案,而是一个个活生生和血淋淋的脏器。我甚至看到了赤裸的心脏在我面前有节奏的一跳一跳。
顺带着,我又想到了醒来时寅寅手里捧着的那个心脏。我对寅寅产生质疑,心说这些案件会不会跟寅寅有关?而且王老吉一直喊我老嘎达,寅寅明明知道点东西,却不给我解释,这里面也一定有联系。
我古怪想法冒出很多,可再往深了想,又觉得头懵懵的。
寅寅不想让我愣神,碰了我一下。我掏出烟吸着,看着寅寅并没有说话。
寅寅拿出一副回忆样儿,等我这根烟快抽完了,她才整理好思路,跟我说,“漠州这几年好很多了,各种怪案在铁队带领下逐一侦破,但是,这个圣徒葬礼案已经好多年了,真凶一直没有被抓到。”
没等我有啥表示,寅寅自行苦笑起来,而且笑得很凶。
我头次看到寅寅这样子,有点不习惯,另外也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寅寅才平复情绪,继续说,“局里有人怀疑,圣徒的葬礼是个宗教仪式,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我反复琢磨寅寅刚才的话,尤其她之前的笑声也总反复出现在我耳边。
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葬礼”的情景有些熟悉,尤其是当幻想起那些死者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种莫名的颤栗和激动。
我摇了摇胡思乱想的脑袋,让自己缓过神又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寅寅说没有其他线索了。而且她更在乎我刚才的举动,还多问句,“冷哥,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我解释不清,就推脱说,“可能是这些照片让我不太舒服。”
寅寅笑了笑,这种笑法又变了一个风格,让我觉得挺神秘。她收拾着档案,拿出不想多聊的架势,对我强调,说我累一天一夜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事她会给我电话。
我也确实有点乏了。我等着寅寅把档案放回去,又一起出了警局,她开车把我送回家,我下车的时候,寅寅递给我一个袋子,这里是一套新警服。她的意思,我穿的警服脏的不成样子了,让我回去把新的换上。
我没推辞。回到家里,我把配枪放到了抽屉里,随后去洗个澡。
被热水刺激着我的皮肤,让我清醒了很多。
倒不是说我有怪癖,我觉得反正家里没外人,就光着个身子大咧咧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了。
我喜欢沙发的柔软,尤其完全放松坐上后,很快来了倦意。我还闭上眼睛,迷糊间,我好像突然看到很多古怪的东西,自己躺在一个带血的浴盆里,一个戴着血红面具的小丑不停对我耳边喊着老嘎达你醒醒。而我动不了,整个身子还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小丑用刀一下就划开了我的肚子,我看着自己的脏器被小丑一个个的拿了出来,他双手捧着我的心脏,我的心脏仍在那里不停的跳动着。
那个小丑把那些脏器分别放到了一些瓶子里,他还在那里不停的念叨着,有一个词很明显,“浴血重生!”
我特想在梦里动一动,反抗一下,但根本不行。小丑狞笑起来,手里突然多了一把斧子,朝我脑袋狠狠劈了过来。
我哇的一叫吓醒了,还出了一脑门的汗,嘴唇也异常发干。
我抹了抹汗,等缓过劲了,正要去客厅倒一杯水,这时传来一阵冲击钻的嗡、嗡声,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寅寅。
接通后,寅寅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她告诉我,十分钟后到楼下接我。我以为又出啥大事了呢,问她一句,她也没有回我,只是再次强调,十分钟后见。
我没磨蹭,不过时间依旧紧巴巴的,刚下楼,寅寅开着警车就到了。而且我上车后,寅寅使劲给油,这大白天的,她把车速开得疯快。
我不想揣着糊涂装明白,就又问她去哪?寅寅脸色阴沉,回答说去看守所,朱晨死了。
我诧异了。王老吉说朱晨是他的朋友,他程序上的事不懂就问朱晨,我还琢磨着缓过手就把朱晨这小子的嘴巴撬开套套话呢。没想到,这条线索又断了。
我猜寅寅也没想到朱晨会在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时间死掉,而且还死了戒备森严的看守所里。我们跟看守所刻意交代过,给朱晨的是单间,而且对他特殊照顾,每小时会有人对他巡视一次,另外那个房间还有监控设备,没想到这么严密的布局,还是拦不住阎罗王收人!
我趁空吸了根闷烟,之后就到了看守所。所长听说我们来了,专门过来接待,还带着一脸歉意。
我俩先问了几句,但所长说不出个什么来,我们又让他带路,一起到朱晨单间的外面。只是此刻这个单间里到处都是血,朱晨仰面躺在地上,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大部分口子很浅,只有脖颈那处是戳伤,还伤到了动脉,血也因此流干了。
所长对我们说,“我怕发生意外,所以朱晨左右两侧的房间都没人,送午饭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可过来收餐具的时候就……”缓了一下,所长下个结论,“他是自杀!”
这不是我最想知道的事儿,我又问所长,“餐具是什么样的?”
所长有些微表情,解释说,“餐具是塑料的,没有攻击性,凶器是午餐里的一块排骨,他用排骨略锋利的断面捅破了自己的脖子。而且那时候,巡视正在吃午饭。这个房间的监控设备也突然出现了异常。”
我不知道该不该责备看守所的民警几句,但事情都发生了,我只能压着性子,让所长找人打开房门。
等我和寅寅进了房间,我看到地上和墙上随处都是喷溅出来的血点子,一个角落里还丢着一块细小的排骨,那上面有一个尖角,整个排骨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就该是那个凶器了。
等打量一遍后,我纳闷的是,朱晨一个标准的宅男,除了编程就是爱看小电影,按理说,这种人一般都很脆弱,不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到底什么力量驱使着他?
而寅寅一直四下看着,突然间,她指着房间上面的摄像头说,“这里好像有古怪!”
第二十一章 扎眼的摩托
这个摄像头被挂在一个角落里,通过它可以监控全屋,我听完寅寅的话,也仔细的盯着它看。本来我没发现什么,但再顺着往下看,我留意到摄像头下面的电源线和数据线全被剪断了。
我跟寅寅默契的凑过去,这里离地面有些高度,我又搬个椅子过来。寅寅站在上面,盯着线头的切口,那两个切口像是用小剪刀给弄断的,而且剪刀一定很锋利,断面都很整齐。我四处看了看,试图找到这个作案工具,但没有收获。
我挺纳闷,因为按照正常逻辑分析,这屋子如此封闭,就一定会在现场留下工具。但眼前这一切与此完全背离。
我又突然冒出一个很荒唐的念头,心说难道作案工具会飞?而且顺带着,我又想到了那些会飞的蜻蜓和无人机。也真不确定,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联系,甚至这么一看,矛头又都直指向王老吉了。
死去的技术警员和看门老头脖子上都有红点,我拿出较真的态度,又来到朱晨身边并蹲下来。
他脖子上并没红肿的迹象,也没红点。我不死心,又费劲巴力的把他翻过来。这次很明显了,他脖颈后面有一个红点,而且红点四周肿胀着,颜色要比之前遇到那两个红点更深一些,有种紫黑的感觉。
寅寅看我表情变得严肃,就追问一句,“怎么了,你有新发现?”
我指着朱晨脖子上的红点,示意寅寅也过来瞧一瞧。
寅寅把摄像头的事放在一边,等蹲在我旁边后,她盯着红点没说啥。
我俩各自默默的想着。这期间寅寅还把注意力放在朱晨身旁的一滩血上,她咦了一声。
她又摸着兜里,把胶皮手套拿出来套好,之后不嫌恶心的对着血滩推起来。等把这滩血推到别的地方时,我发现地上还有一个字。
这字似乎是刻出来的,虽然歪歪扭扭,而且痕迹很浅,但我和寅寅仔细辨认好一会儿,也把它认出来了。
寅寅先说,“这应该是个黑字!”我点头赞同。
我用手机把屋内可疑的几个地方都照了下来,连摄像头也没放过。
之后我们又往下排查,试图发现新的线索。
值得一说的是,这个房间最里面有一扇窗户,那个窗户不算大也不算小,飞蜻蜓正好可以飞进来。
我猜测会不会是飞蜻蜓作案。如果在它头部安上一把类似于小剪刀的工具,就能破坏摄像头的两条线,之后飞蜻蜓再给朱晨打一毒针,这个毒针的药性能让朱晨痴狂,朱晨疯里疯癫的用排骨自杀,又在临死前离奇写了个“黑”字。
我把这个猜测说给寅寅听。寅寅点头赞同,还特意指了指黑字。那意思,它很关键,也很可能是重要破案线索。
随后我和寅寅没发现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了,所长一直在外面等着,给我俩腾出私下空间。
寅寅喊了一声,把所长叫了进来。寅寅对他交代了一下,让他按照程序来,把剩下的事交给技术警员去处理。
所长一直重重的点头。我知道,接下来他会卖力的。这让我很放心。
我和寅寅转身回了警局。路上我也没闲着,一直琢磨着事。不得不说,通过这一系列连续发生的凶案,我愈发对王老吉头疼,原本只把他当做一个连环杀手,现在一看,后面的水更深了。
等回到办公室,我们一起吸根烟缓一缓,让大脑放松一下,之后就继续分析案子了。
寅寅还特意拿来笔和本,一边在上面记录着,一边跟我说,“虽然朱晨死了,但是这两天王老吉出现的次数太多,他一定会留下很多线索,我们整理下。”
我示意她继续。
寅寅又说,“其一,十字架上的男尸和饭盒已经送去检验科,等待检验结果;其二,女尸的尸块和小丑扑克牌也送去检验了,咱们看看能不能从此处挖到有价值的东西。”
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提醒说,“人皮!也务必仔细查看一下那张人皮,尤其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时间跨度可以放远一点!”
寅寅记下了,她似乎对我提的建议很满意,又问“还有什么别的吗?”
我全神贯注着,甚至不自觉的站起身,在办公室来来回回的走起来。我不停的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些场景,甚至不经意间,我还烦恼的挠了挠头。
我突然一个激灵,记得视频通话时,王老吉因为朱晨被抓的事,也抓挠过自己的头发,当时他的头发还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真向王老吉说的,朱晨只是他的朋友,他因为要救朱晨才跟警方作对的话,他为何也那么烦恼的抓头发?而且朱晨的死更让我们有个猜测,很可能是王老吉下的手,他为何又不救反倒杀了朱晨呢?
我想到威胁两个词,朱晨手上一定有王老吉的把柄,王老吉面上说的挺好,其实是怕把柄被警方掌握到。而且再往深了说,技术警员不也是在摆弄朱晨电脑时被杀死的么?
我急着对寅寅说,“电脑,朱晨的电脑,我抱回去研究一下。”
寅寅一定没我想到的这么多,她有些不理解的看着我,但还是点点头表示支持。
我立刻往办公室外走去,在马上出去时,寅寅喊着跟我说,“咱俩分头行事,我也会把朱晨的尸体进行解剖,对他脖子上的那个针眼要进行化验,另外也联系漠市的一些老油条打听打听。”
我来到技术组后,发现今天这里是出奇的忙,所有警员手头上都有活儿,甚至都有种焦头烂额的架势了。
在我进来后,他们也没时间跟我说话,点个头就算完事了。
我不想打扰他们,朱晨的电脑就放在电脑室的角落里。我挺直接,也图个方便,抱着朱晨的主机出了警局。
我又把主机放到摩托的后面,想把它带回家里去。但看着眼前这辆摩托,我临时耽误了一会儿。
这是辆被高科技改装过的新摩托,按警方的说法,我最近多次遭受到攻击,组织要为我安全着想。
说实话,我还没时间品品这摩托的与众不同之处呢,我索性就地摆弄一番。
我发现这摩托可以升起一种既透明又封闭的玻璃罩,这层罩子不仅能防住一般的子弹,还可以防止有毒气体的侵袭。就像上次出租车朝我吹毒烟,如果有这辆摩托在,只要保护罩一升就完事了。
在摩托前轮那里,还安装了两个极其隐蔽的枪筒,摩托里配有专门的设备与按钮,能对枪进行操控。
这让我想起了武装直升飞机。而且操作一番后我发现,两把枪的枪口还能微微转动,是专门打前方车辆轮胎的。
我暗暗发笑,一时间也给这摩托起了个外号,叫损贼。其实想想也真是这么个理儿,用摩托带的枪,专门打对方轮胎,不是损是什么?
不过这种损法,我喜欢!
另外这辆摩托的发动机也很特殊,按摩托表盘显示,最高时速竟突破三百迈了。
我拿出一副骑着宝贝的架势,把它开到了自家楼下,锁好后,抱着主机上楼。
我把主机放到了客厅,又去冲了个凉,接下来正考虑是吃点东西还是直接研究朱晨电脑时,摩托车钥匙出现报警声。
我知道,这说明有人要打摩托车的主意。
要在平时,这光天化日之下,很少有小偷犯傻,明目张胆偷车的,但我觉得,一定是我的坐骑太过于扎眼。
我急了,跑到凉台,顺着窗户往下看。有三名男子正配合着给我摩托上撬杠呢。
我骂了句娘,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就套个大裤衩子,趿拉着拖鞋,嗖嗖往楼下冲去。
第二十二章 重回废车场
三名男子用的都是大号的老虎钳,等我来到楼门口时,他们也都犯懵呢,有人念叨句,“邪门,这摩托啥几把锁?咋这么硬,夹不断呢?”
我心疼的直想哆嗦,也扯嗓子喊一句,“干什么!”
三名男子都扭头看我。
我观察着他们的打扮,都留个红毛板寸,胳膊上露着纹身,这不明显是三个地痞么?另外带头那男子的额头上还有一个刀疤。
这期间,他们也在留意我,带头男子还拿出一副很嚣张的样子,不仅没带着手下逃跑,反倒唾了一口,先站起身,冷冷盯着我说,“妈的,你可算出来了,麻溜地儿,把钥匙拿出来,哥几个骑摩托出去跑一圈回来就还你!”
我呵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带头男子被我气到了,表情狰狞起来,又指着他的纹身和刀疤,喝着说,“怎么着?连刀疤龙都不认识?”
我猜这三人在这片有点小名气,甚至也该是道上的。
我不跟他们废话了,想早点把他们弄警局训话去。
我往他们身前走。他们仨也不笨,刀疤龙一使眼色,旁边的两个小弟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发现这俩小子身手不错,动作挺迅速。离近后,更默契的一左一右同时朝我挥拳。
我先把精力放在右边男子的身上,我也不弄虚的,上去就一脚。
我实打实揣在他肚子上。别看我穿的是拖鞋,但脚劲大,这男子哎呦一声,疼的脸都扭曲了,还退着滚到了地上。
这么一耽误,左边男子的拳打来了,我一扭身子,避开这一拳,又用胳膊肘对他腮帮子狠狠砸了一下。
胳膊肘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之一,这一下子,左边男子嘴巴都有点飘了,俩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我望着刀疤龙一人,示意他,该他上来跟我单挑了。
刀疤龙抿了抿嘴,他一定是害怕了,但嘴上不服,盯着我说,“行!操的,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练家子,我们走眼了,这就带兄弟们离开!”
说完他就朝那两个手下走去,但等快走到那俩兄弟身边时,他手往后腰一摸,竟拿出一把撬杠。他还突然舞起撬杠,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向我的脑袋砸来。
我本来不想太惹事,毕竟这些痞子除了偷车,跟我没多大仇。
但刀疤龙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实在让人没法忍受。我先是退了一步,避开撬棍,又对着他肚子,来了一顿连环踹。
我这招并不致命,但很折磨人。尤其现在这身子骨,能发挥出我想要的力道。
刀疤龙惨大发了,一路往后退。而且每被我踹中时,都哼哼呀呀一声,最后他脚一滑,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嘴里哇哇吐上了。
我怀疑他到底吃的啥,吐出来的东西发黑,味道奇臭,有种屎一样的感觉。
他嘴上还挂着长长一条哈喇子,也彻底服了,对我连连摆手,那意思求我饶他一命。
我说不好为啥,或许被他这种可怜样影响了。我改变原来的注意,骂了句,“滚!”
刀疤龙拿出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连连道谢,又带着受伤的小弟,一起驾着昏迷的另一个小弟,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而且走远后,他还回头看我一眼。我却没看他,反倒把精力放在宝贝坐骑上。
我觉得还是把这辆拉风摩托放到地下车库妥当些。当然了,这小区的地下车库名义上是要收费的。
我耍了个滑,找到看门老大爷,塞了二百块,说车放几天就推走。老大爷嘿嘿的收了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样折腾一番,回到屋里时,我没心情吃东西了,直接把朱晨主机抱到屋里。
我知道这主机上主要有两大块内容,一是小电影,二是程序。我看了看那些小电影,发现都是一些高难度、高风险的,没想到朱晨这小子的口味还挺重!至于程序那一块,我也看了看,问题是自己完全不懂行儿,尤其被那些英文字母绕的,我是越看越恼火。
我有种冲动,心说还是看小电影找线索吧,既简单又过瘾。但我也很清楚,这么做就是自欺欺人了。
我硬着头皮继续看程序,最后无意间在某个程序最下方发现一个连接,我点了一下。出来一个网游的界面,而且还自动登陆了。
这是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反正就是不停的刷挂掉装备,没什么搞的,我在里面玩了一会,腻歪了,正准备退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角色人物那一栏里有个邮件一直在亮。我点开看看。
这邮件的发件人让我大吃一惊,甚至我兴奋的差点叫一嗓子。
邮件是游戏中一个叫加多宝的玩家发来的。我能肯定,这名字跟王老吉有联系。顺带着,我又想到了送外卖的那个长腿小子。
我怀疑他外号就是加多宝,是王老吉的兄弟,所以他在游戏里就拿加多宝做了id?
再说邮件正文,都是一些装备买卖的事情,我看了一会,没见到啥有用的。
我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试着查查这个网游里叫加多宝的人。但这种调查需要时间,并不能立刻出结果。
撂下电话,我盯着电脑,这一刻大脑又活跃起来。
不过我想的没什么具体的方向,东一下、西一下的。
下午就这样慢慢过了大半,最后我脑袋都有晕乎了,这是过度用脑的一种表现。
我暂停思考,想放松一下。我也懒着出去,就在客厅里来回转悠了一会儿。
我想起了胖技术警,不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怎么样了?我这就要打电话问问,不过连带着,胖警察和废车场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当时为了救胖警察,我们急匆匆的离开了那个停车场,后来警方也派人过去调查一番,但一无所获,我想会不会我们漏了什么?那个废车场里还有什么线索值得挖掘呢?
我坐不住了,决定去看看,也当着出去散散心了。我迅速穿好警服,带枪后下楼。
我发现骑这摩托确实挺拉风,一路上轻松超了好几台轿车,甚至大家的回头率也很高,其中不乏美女。
我也不是特意显摆自己的,就没理会这些人,没一会儿就赶到了废车场。
整个废车场静悄悄的,这时候也没什么人了,但我老觉得废车场里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一样。
我知道这是直觉在作祟。我拿出一副警惕的心思,把摩托停在门口,又慢慢步行往废车场里走。
等走进废车场,我看到那辆出租还跟之前一样,停在一个角落里,我再次朝四周瞧瞧,确实没看到什么人。
我直奔那辆出租车,钻进去后又在车里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记得上次出租车智能启动的时候,导航发出了“叮”的一声响,但这次连那个导航都不见了。估计是被警方拿走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从车里钻出来,又看到不远处那辆像筛子一样的面包车。当时这辆面包车也是朝我们冲来的,不过被民警们的子弹给“击毙”了。它的内部,也一定有智能导航。
我又钻到它里,捣鼓了半天,虽然也没发现智能导航,但在方向盘下方,我发现了一些白色双面胶,好像曾经粘过什么东西。
我用手摸着双面胶,联系着到底能粘过什么。
另外我想到了无人机和飞行蜻蜓,我本以为这出租和面包车都是全智能化的,我们点火后,也间接等于把智能系统激活了。
但现在我又冒出另一个想法,或许这出租和面包没我想的那么智能,最终也需要人为操控才行,就跟无人机和飞行蜻蜓那般。
再顺着往下想,这个操控者绝不能离汽车太远。也很可能当时操控者就躲在废车场里,他目睹了我们这些警察被打败的全过程。
我跳出面包车,还爬到它上面,借着高度,我看到,废车场一个角落里有个小水泥台子,上面停着一辆报废的双层大巴。这算是停车场最高的地方了,如果换我当操控者,肯定会选择躲在这里。
我决定去大巴里瞧瞧。但没走两步呢,我的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似乎有人从附近废车顶上跳了下来!
第二十三章 炸弹飞车
我一扭身,同时把枪掏出来。这一刻,废车场里刮起好大一股风,我脑门却有些热。我等待这人的现身。
但迟迟没有动静,我又往废车场门口看了看。
我离门口并不太远,能很轻松的跑出去。而且自己现在孤身一人的,要先跑出去,再叫些支援一起过来的话,会更妥当些。
我正犹豫要不要这么做呢,远处传来一声猫叫。随后一只又肥又老的黑猫懒洋洋的从一个车顶出现了。
它身子太重了,也没了轻巧的本事。我眼睁睁看着它跳到另一个车顶,伴随的又出现砰的一声响。
我苦笑的摇摇头,心说幸好没叫支援,不然怎么说?因为在废车场里发现大猫?要大家出警么?
我放下戒备,打心里对自己连说淡定。
这水泥台子上面有很多机油,能看出来,这里以前是用来维修汽车用。而那个双层大巴停在废车场已经很多年了,车体上的油漆早就掉完了,更有一些灌木缠绕在双层大巴的车身上。从这几个方面看,双层大巴确实是个不错的隐藏地点。
我走到双层大巴里。一层没什么可看的,连座位都被卸走了,空空一片。我又上了二层。
我发现二层的中间位置,车体上铺了一截毛毯,在它中间还有一个挖开的小孔。
我凑过去蹲着,顺着小孔往外看,正好可以观察到整个废车场里的场景。
这一刻,我突然来了点小兴奋,觉得那家伙来过。
另外再说说这张毛毯,铺的并不平整,有一处地方稍微往上凸凸着。
我伸手摸了摸,又用力把毛毯扯下来。这下明显了,凸凸的地方原来藏着一个薄薄的铁盒子,长宽大约都一寸。
我看铁盒子上并没灰尘,也没被腐蚀的迹象,说明它很新。
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打开了。没想到这里面放着的,竟是一张扑克牌,还是大王!
只是大王的小丑脸也被画的血红血红的,就像用人血涂上去的一样。我心里咯噔一下,甚至也总觉得,这个小丑在对我笑。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王老吉,而且他依旧想跟我视频通话。
我猛地站起身,打量整个停车场。
电话一直响了七八声,我犹豫到最后,心一横还是按下接通键。
王老吉的那张小丑脸出现在了视频里。他也狞笑着,问我,“老嘎拉,你还好么?”
我冷冷的盯着王老吉,没回复。
王老吉不慌不忙的,又把手伸到一旁,视频的区域有限,我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但等手缩回来时,我看到他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血块。
他故意当我面,张个大嘴把血块吞了。不过他没急着咽,而是大嚼特嚼着。
这血块没煮熟。期间有一股股的血从王老吉牙花子里溢出来,顺着嘴唇往下流。
他满意的嗯了一声,又说,“人血真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我突然被他弄恶心了,也怀疑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啥?不会就是想特意恶心我的吧?
我这次通话,没躲在墙角。王老吉看到我身后的环境了。他又说要送我一个礼物,还故意数起来,六、五、四的……
我冷不丁不懂他啥意思,但我发现,他越数表情越狰狞,甚至还有一种兴奋感。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了,骂了句他娘的。
我来不及跟王老吉再说啥了,对着大巴二层的一个窗户冲过去。也不管离地高不高的,我直接撞破玻璃,玩命挤着身子,跳了出去。
也真被我猜对了,在我摔到地上后,大巴里传来轰的一声,整个双层巴士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我没法形容这场面,只觉得大巴都快四分五裂了。一股股火苗子夹着铁屑和碎块顺着缝隙直往外喷。
虽然我跳的及时,没受到重伤,却也被整了个灰头土脸。
我脸上糊满了那种机油和泥土的混合物,像做了一个机油面膜。我的后背也扎入一些破碎的铁件,那股疼痛让我忍不住的呲牙咧嘴。
我趁空往后面摸了摸,好在伤口都不深,甚至都没怎么流血。这又让我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瞪大眼睛,生怕遗漏什么,慢慢站起身。郁闷的是,当起身后,我发发现左脚崴了。
我举着枪,一瘸一拐的想走远一些,避开燃烧中的废大巴。但在这时,我又听到了王老吉那尖锐而诡异的笑声,似乎笑的很开心。
我心里毛愣了,四下指着枪。也怪自己糊涂了,等看仔细后,我发现附近没有看到王老吉的身影。是遗落在地上的手机一直响着。
我愣神期间,王老吉又大喊了起来。手机扩音器传来“老嘎拉!老嘎拉!”的声音。
我凑过去,费劲的弯下腰,把手机捡起来看着。我发现这手机有点坏了,屏幕都裂了,但不影响视频。
王老吉又举了一杯血色的红饮料喝下去,还故意打了一个嗝。
我不想看他恶心的表演了,对他嘿嘿的冷笑起来。
这一刻,我真的是怒了。但我这动作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平时根本就没这么笑过。
我隐隐想到了一个人,似乎是我的朋友,可他到底是谁,我想不起来,总觉得他就在我身边,而且,对我很好,我可以完全信任他。
我的笑声也让王老吉吃了一惊,他明显打了个哆嗦。随后也诡笑了起来,还有一种笑抽的趋势,连小丑脸都笑变形了。
他边笑边说,“现在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不久后咱们再见,乌鸦先生!”
说完他挂掉电话。我满脑子全是问号,不知道王老吉最后说的乌鸦又是啥意思,而且我听到乌鸦,竟莫名其妙的出现一种兴奋与亲切感。
我捧着电话没啥意义了,就收好它。我身单势孤,不想在废车场多逗留了。又一瘸一拐的往场外走去。
我边走边心里堵的慌,每次都差点就找到线索,可是每次都是被王老吉棋高一着。另外我身体内不知道有什么猫腻,还是说有啥高科技的东西。刚开始走的时候,腿还不利索,瘸的厉害。可走到摩托车旁边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正常,行走自如了。
骑上“损贼”,我上来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我点了一根烟吸起来,又给警方打了支援电话。
就在烟快吸完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支援快到了,等拿起电话一看,是铁队长的。
我急忙接了。铁队长还是那副老模样,在电话里说,“徒弟,听说你又吃瘪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没说话。
铁队长笑了两声,安慰我,说有乌鸦在,怕什么?早晚能把王老吉抓住。
这是短期内我第二次听到乌鸦这个词,而且分别被凶手和队长说出来的。
我彻底蒙圈了,铁队长又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品的出来,他是刻意安慰我来了。
而我又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有警车出现在我视线内。
这次是支援来了,足足三辆警车,这些支援的警察老远就看到废车场里冒出的冲天黑烟了。他们都被吓住了。
本来我应该跟他们再回废车场,毕竟我是当事人,问题是我突然头疼的很厉害,脑袋里嗡嗡作响,似乎有一群蚂蚁在咬一样。
我没法跟支援配合了,简单交单几句后,我骑着损贼先回到了住所。
我身上警服又脏的不成样子了,而且老警服还没洗。
这把我愁够呛,我又不得不把它们都扔到洗衣机里。我也有些饿了,但自己没啥衣服穿了,只好糊弄一下,随便在家里找些吃的。
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就着盐水花生米吃喝起来。我没喝醉,却上来一副醉意,迷迷糊糊的爬到床上,睡起来。但这一觉睡得不消停。
等天快黑了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寅寅打来的。
我坐在床上,使劲挠着脑袋,这样能让自己快速清醒。等接了电话,寅寅开口说,“出事了!快来漠州大学!”我念叨着漠州大学。我从没去过这地方,但听说这里的校风一直不错,怎么会出事呢?
我揣着迷糊,撂下电话后急忙起身。但我发现自己逗比了,两套警服还在洗衣机里,我睡前忘把它们拿出来了。
我愁眉苦脸的站在洗衣机前,拎着两套都湿乎乎的衣服。
我来回比对好几次,也看不出哪个能更干爽一些,最后我一横心,心说去他娘的,湿就湿吧。
我穿着一套湿衣服,下楼后骑着损贼往漠州大学驶去。一路上,看到很多警车都鸣笛朝漠州大学的方向赶,看样子,这案子挺严重。
一刻钟后,我到了漠州大学,寅寅在漠州大学的门口正等着我。
她一见我,先发现我衣服的不对劲了。她皱眉指着,问我咋了?
我总不能说自己犯傻了,就谎称这么穿衣服很帅,配上摩托,给人种高大上的感觉。
寅寅笑了笑,没再说啥。
我又话题一转,问她漠州大学到底怎么了?
她回答说,“王老吉出现了!学校里发生了奸尸虐尸案!”
第二十四章 后山凶案
寅寅这一说,我马上想到了被害女学生,她背着一个粉红色的书包,那空空的眼眶,被削掉的五官,还有裤裆里那个巨大的口子。
这一刻,我心紧了一下,心说该挨枪子的王老吉,你又把手伸到了校园。
我不想耽误了,问寅寅,“现场在哪?一起看看去!”
寅寅说在后山,又当先带路。赶路期间,她又介绍下案情,“死者是在学校后山发现的,下午两个学生去后山小树林谈恋爱,发现了死者。死者是两个女学生,初步判断是被祸害后又进行了虐杀。”
我一直默默听寅寅说,没有接话。这期间我又想到了那个背粉红书包的女学生,她是高中生,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杀死的。而这里是大学,后山还比较僻静,这跟之前的案子都有出入,难道说,王老吉又换口味了?
凭现有线索,我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我俩来到后山。
小山下面都拉上了警戒线,每三十米就有一个民警在那里维持秩序,出入口还站了两个民警守岗。我们才到,守岗中的一个民警就看到我俩了,还主动挥手,热情的打招呼。
我仔细一看,是个熟人,就是上次那个色眼胖子。我心说真巧,咋啥事都能遇到这个胖子呢?
胖民警跟我俩介绍一些情况,当然了,对我来说,都是没啥用的。
他说,“寅专员、冷专员,现场已经被全面封锁啦,我还组织了部分弟兄在附近走访一番!”
我看他还有喋喋不休的意思,赶紧把话题打住。
我称赞他几句,让他好好守着,我跟寅寅要去里面看看。
胖民警面上应着,却跟同事交代一下,又屁颠屁颠跟我们一起进去了。我想了想,最后一叹气心说算了,由着这胖子吧。
来到案发现场后,我发现这里处在一片林子的最南边,现场几乎保持着原状。有一个女死者被自己的腰带捆住了双手并绑在一棵小树上。面部被砸的稀烂,尤其两个眼珠子,都没个眼珠子的样儿了。她的嘴也被弄了一个大豁子出来,门牙什么的都不见了,散落一地。她下身的衣物不见了,肚子和小腹那里也受到过钝物的击打,她的下体有一个巨大的三角形裂口,我用手大致比画了一下,伤口似乎比之前被害女学生的还要大。
至于第二个女死者的尸体,相比更惨,用支离破碎来形容都不为过。她趴在地上,两个耳朵都凶器给砍掉了,后脑门那里有一个“人”字形伤口,这是个致命伤,从伤口里还流出了很多红白相见的东西,应该是脑浆和血液的混合物。她的裙子那里也有个三角形的裂口,看样子,是被人击打后,从后面被凶手进行了施暴。
另外凶手似乎对第二个女死者有难以遏制的愤怒,死者四肢都被砍了下来,丢弃在身体四周。附近草丛里也全是溅落的血点子,我甚至在脚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两根手指头。
看着那两具尸体,我心里隐隐产生一种矛盾感。
寅寅没急着发表啥观点,带着胶皮手套,正对一个女尸进行检查。
我趁空在树林附近转了转,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问一直在我身边的胖民警,“发现尸体的那对情侣在哪呢?”
胖民警回答,“他们吓坏了,正在警车里坐着呢。”
我心里有数了,回到现场,看寅寅尸检一会儿后,我留下她跟其他几名同事,又跟胖民警一起下山。
我目标明确,直接上了那辆警车。
俩学生挨在一起坐着,脸色都不咋好看,想想也是,换做谁,看到这么恐怖的两具女尸,心里都会有阴影的。
女学生还靠在男学生的怀里,看我到来,女学生语无伦次说了好几句话。男学生倒稍微好一些,冷冷的坐着,至少给人挺淡定的感觉。
我针对男学生,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他回答说下午在学校上自习有点闷,就想带着女朋友来后山搞一搞啥的,没想到遇到这趟子事。
但他说完也反应过来了,立刻改口强调,他带女友来后山不是要搞,而是温习功课。
我心说得了吧,这小子暴露了。另外我也品出来了,男学生哪是什么淡定?这不彻底吓呆了么?乱说话!
我又针对女学生问了问,但压根问不出啥来。我放弃了,让他们彻底缓一缓再说吧。
等下了警车,没多久寅寅也回来了。她尸检的太卖力了,虽然这时脱了手套,双手还算干净,但衣服上沾了好几个血点子。
她不在乎,跟我汇合后,先问我,“冷哥,你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我没藏着掖着,说了心里的真实看法,觉得这事不是王老吉干的。因为王老吉属于那种凶残的智慧型凶手,而在这个现场,我看到了凶残,却没有看到“智慧”。更多的倒像是泄愤。
寅寅点头赞同,又接话说,“咱们也别把话说的太死,上山的小路和学校围墙附近有很多摄像头,咱们试着找一找,看有没有凶手来过的画面。”
我想到一个人选,对着不远处的胖民警摆摆手。
他本来挺积极,当听到我给他安排调录像这么个苦差事后,一下又泄了气。
我又给其他几个同事布置任务,让他们联系其他派出所的同事,想办法确认两名死者的身份。另外也把两具尸体送回警局做更详细的尸检与解剖。
大家分头行动。寅寅想回警局参与尸检,而我浑身湿乎乎的,也不想在这里吹风了。
其实我能坐车跟回去,但这么一来,损贼就不得不留在这里了。为了损贼,我得不得选择自行骑摩托。
摩托速度不慢,甚至比寅寅坐的警车先一步赶到警局的,只是下车后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有感冒前的征兆了。
我回到办公室就煮了点热水喝着。寅寅没直接来找我。
等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我衣服干的差不多了,外加都这时间了,我一寻思,要不自己回家吧,等明天一早过来再问问案子有啥进展了。
但走到大门口时遇到寅寅了。她急匆匆的从外往里走。
她就是来找我的,我俩相遇后,她主动问,“饿不饿?”
这让我有点小感动,说明她还是很在乎我的。其实我本来不饿,净喝水了。但我发现自己这肚子真给自己张脸。
寅寅说完,它竟反常的咕咕叫起来。我想跟寅寅多待一会儿,谎称自己饿坏了。
警局食堂现在没啥吃的了,我和寅寅就在警局附近找了个小馆子。寅寅本想先点两份汤喝一喝,我一听头都大了。
我让寅寅自己喝汤吧,我直接点了份蒸饺。
我俩一边吃一边瞎聊着。这期间寅寅也跟我说,刚才技术组那边对扑克牌的研究有进展了。
我很在乎,追问结果如何?
但寅寅没急着说,反倒让我吃完饭跟她回警局,一起去技术组看看。
我连说行。等这顿饭快吃完时,又有两个小伙走进来了。
这也是警局的同事,估计是刚下班,也选了这家餐馆吃口饭填填肚子啥的。另外很巧的是,其中一个小伙姓蒋,还负责调查加多宝的事。
我问了一嘴。小蒋本来心情不错,被我问的一下变得愁眉苦脸。
他说加多宝这个游戏用户一直没上线,上一次登录地点是在国外。我猜这玩家又是用了代理服务这类的技术。
随后小蒋又吐槽,他为了追查加多宝的事,每天都玩这个破游戏,甚至练了四个马甲,在游戏里又是给加多宝留言又是跟其他玩家打听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心说也确实难为他了。我鼓励他几句,变相的给他打打气。不过我心里有点失落,因为这条线等于毫无进展。
我和寅寅一起出了餐馆,又回到局里,我希望扑克牌的线索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第二十五章 狭路相逢
到了局里,我跟寅寅又直奔向技术组,但很奇怪,这里大门紧闭的。
我挺纳闷这帮人干嘛去了,难道是吃饭?但吃饭也得有个留守人员才对。寅寅让我回办公室等着,她去找人。我本想跟着的,但寅寅坚持自己去。
我上来烟瘾,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借着吸烟打发时间,但都过了半个小时,她还没回来。
我坐不住了,心说寅寅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要不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正当我掏出手机要给她打电话时,她突然推门进来了,脸很沉,似乎刚跟什么人吵过。
而且她还略有迁怒的把检验报告放到了桌上,跟我说,“扑克上有了线索,你自己看吧!”
我嘿嘿笑了笑,没在意寅寅的怒。等把检验报告拿过来,我发现这是两份报告。最上面的一份是十字架上的男尸和饭盒检验报告。
饭盒里有麻醉药,还有其他一种怪药,它能遮盖住麻醉药的味道。而且麻醉药的计量很大,足以使人昏厥。十字架上的三具男尸肌肉发达,但是却没进行有效的反抗,这与饭盒里的麻醉药有关。也就是说,我当时在现场的推断是正确的。
下面一份报告是大王扑克的检验报告。经过细致的检验,在扑克的背面发现了两处油渍。这两处油渍很小,还是两种不同的物质。一种是人体内部脏器附着的油脂,另一种也是油脂,是动物内脏器官的油脂。
看着这份报告,我有点懵,动物和人体脏器的油脂,代表了什么?那一会,我又联想到了王老吉,他吞下血块后那张丑恶的小丑脸。
我仔细琢磨的同时,还忍不住挠着头发。寅寅一直观察我的表情。
这样等我想了一会儿,她又指着报告说,“我刚才跟检验科的同事聊了两句。这张扑克可能是在一张桌子上沾到的油脂。而那张桌子上,正好放过动物内脏和人的内脏。”
桌子上正好放过动物内脏和人的内脏?我细品这句话。
我记得王老吉说过,人血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既然他这么嗜人血,为何又要打动物内脏的主意呢?除非……
我一个顿悟之下,突然明白了。我还冷笑起来,或许这一刻我的表情有些诡异,寅寅很敏感的盯着我问了句,“冷哥,你没事吧?”
我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随后整理下思维,跟寅寅说了一个结论,“王老吉跟内脏贩卖团伙有关!”
寅寅盯着我,反问,“为何会有这种联系?”
我把检验报告放在桌子上,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前阵跟同事聊天,说过几年前的一个内脏贩卖团伙,他们为了做幌子,把人类内脏和动物内脏混在一起运输与保存,而王老吉是一个嗜血杀手,他也能把人类内脏和动物内脏放在一起,这想法绝不是雷同这么简单!”
我说不好寅寅此刻的表情,但她听完这话并没怎么惊讶,似乎也早就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她点点头,算是赞同了。
我把那些检验报告又重新翻了一下,边看边说,“咱们应该调查漠市的屠宰场和冷冻仓库,看看哪些地方专门储藏动物内脏。还有派一些便衣去各大医院暗中调查,看看有没有内脏贩卖团伙的线索。”
寅寅正在吸烟呢,她也不抽了,把烟用力的按在烟灰缸里又说,“真没想到,你……”
我等着寅寅的下文,但寅寅犹豫了一阵,又一转话题,“你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说完拿着报告先出去了。我知道,她是去安排这些工作了,但让我不解的是,她刚才为何话说一半儿。
我望着寅寅的背影,整理下坐的有些发皱的警服,走出了办公室。
我骑上“损贼”朝家驶去。一路上,我开的很快,甚至被交警看到,一定会拦着罚款。但我不在乎这些,就觉得这种车速很适合减压。
我把“损贼”停到了车库,跟大爷打个招呼,然后溜达的出了车库。
在回家的路上,我也不知道咋搞的,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或许是一种本能,觉得附近有危险。
果然,又走了没一会,就从路边跳出来几个小子。
我一看,都是“熟人”,是刀疤龙那小子。
刀疤龙一直呲牙咧嘴的瞪着我,还两眼通红的喊道,“你小子可算回来了!”
我没急着回答啥,又瞥了他身后那几个小子一眼,就凭他们的身板和得瑟样儿,我确定没有硬茬,这几个小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猜刀疤龙是带着手下来报仇的,我顺着这话问他,“怎么着?上次修理的你还不够?”
刀疤龙被揭了伤疤,脸色一沉,但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还笑的很猖狂,很自信。
我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暗自琢磨,莫非这小子还喊来了其他高手?要不怎么胆这么肥?
刀疤龙指着我说,“你小子嘴够狂的!我大哥听说我被人修理了,要和你谈谈。”
他还对我摆摆手,那意思让我跟他走。
我倒不怕这所谓的大哥,也合计着先下手为强,把这几个小痞子揍一顿再说。
我也不想墨迹和磨蹭了,最好用什么狠招,一回合把他们全撂倒得了。我心头涌现出一股很强的斗志,甚至手都有点痒了,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很奇怪的事出现了,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来。他只有一个轮廓,在对我嘿嘿笑着,然后摆着各种格斗的动作造型,似乎在教我,甚至用的几乎是点穴的功夫。
我被这莫名的身影吓了一跳,愣愣站着,观察着他。刀疤龙他们被我的变化弄得同样一愣。刀疤龙还念叨一句,“这小子不会有病吧?出门忘吃药了?”
我没空理会这帮痞子,因为突然间,身影消失了,我脑袋反倒疼的厉害,就跟要裂开一样,我使劲晃着,试图让疼痛减轻一些,但这根本行不通。
我最后疼的身子发软,一下蹲到了地上。
看我这个样子,刀疤龙又拿出一副想明白的样子狂笑起来,跟手下说,“吓得!这傻白是吓得!”
那些手下全哄笑起来。刀疤龙又对我骂骂咧咧的说,“还没见我大哥你就怂了?瞧你这熊样,那天不是挺牛的吗?”
他还壮着胆子,上来对我脑袋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被这股外来的疼痛一刺激,脑袋瞬间不疼了,另外还暖呼呼的,挺舒服。
凭这个,我要感谢刀疤龙,而且也想着以后自己脑袋疼的话,就这么扇自己试试,或许有奇效。
我不再蹲着,猛地站直身子。这样正好跟刀疤龙面对面。
刀疤龙被我这么疯狂的举动吓住了,尤其我双眼中全是凶光。刀疤龙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的说着。
我没接话,又一顿连环踹。上次我就这么教训他的,而这次我踹的更狠。
刀疤龙往后咚咚咚的一顿连退,最后跪在地上。他真不争气,又哇哇吐了。我脑中又出现那个疑问,这哥们到底吃了啥?吐得还是又黑又臭得,像屎。
刀疤龙那些手下真就是白给的。这一刻全被我的腿法震慑住了,没敢冲过来。
我等着,让刀疤龙吐完后,我又指着他说,“把你大哥喊来,要不然,我把你踹成植物人。”
刀疤龙不敢接话,还急忙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他说的都是黑话,我听不大懂,等挂掉电话,他对我说,“5分钟后,我大哥就到!”
这段时间,我没再折磨刀疤龙,反倒摸出烟来,淡定的吸了起来。时不时的,我也掐掐表。
这支烟刚吸完,远方响起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一个大个头儿带着头盔,骑着摩托出现了。
他车技挺不错,速度不减的冲过来,又猛地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那帮痞子旁边。
痞子们都对他喊着大哥,尤其刀疤龙,还来了一股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他一路踉跄的凑过去。
刀疤龙附耳对大高个儿说了几句,又指了指我。
大高个儿一直看着我,这时又把头盔摘了下来。
我跟他对视着,都是一愣。
我没想到,这所谓的大哥,竟然是那个地下拳场的拳王,上次被我用点穴手法点倒的那个大疤脸。
拳王先问,“怎么是你?”
刀疤龙一听这话有点懵了,他在旁接话,“大哥,原来你俩认识?”
拳王哼笑一声,说他跟我还有笔旧账要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