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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延北老九     法医禁忌档案txt下载     法医禁忌档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四章 就是强盗

    铁驴和巴次仁相当狠了,这哥俩全打出拳头,还轮流攻击,全对准了喇嘛的鼻子。

    都说鼻子、嘴巴这一块是人类的一个禁三角,极容易受重伤,但他俩不在乎这些,而喇嘛就惨了。

    我听到连续砰砰砰几声,喇嘛被打得连连后退,本来是屋里走出去的,现在不得不退回屋子里去。

    我随后跟了进去,发现喇嘛没机会还手,战斗就结束了。

    喇嘛躺在地上,脸上血糊糊一片。我走过去看看,他昏迷了。

    铁驴和巴次仁一点内疚的心思都没有,还立刻有下一步行动,他俩都扒着喇嘛的衣服,巴次仁更是把喇嘛带着的金佛珠都夺下来踹到兜里。

    等衣服被他俩拿到手里后,我们比对一下。这衣服特别的肥,要是按照体型分配的话,应该让给巴次仁穿。

    我趁空又打量下这个屋子,这里有床也有一个简陋的书柜,估计是休息的地方。

    巴次仁穿好衣服后,跟我和铁驴商量了一下。他的意思,我们就在这不走了,想办法在引几个喇嘛过来,把我们的衣服都换一换。

    我和铁驴赞同,我又琢磨接下来怎么引其他喇嘛过来。巴次仁比我脑筋转的快,他一摆手说我和铁驴只打配合就好。

    他凑到门口,把门打开,先探个脑袋往外看看。

    之前也说了,这个神庙分上中下三层,每一层的房子都依悬崖而建,并排一条直线,在房间外还有一个两米多宽的走廊。

    这时整个走廊都没人,巴次仁就又把脑袋缩回来,呜哇、呜哇的掐着声调和声量,断续的叫起来。

    铁驴挨在巴次仁的旁边,拿出一副警惕小心的架势,默默听着外面动静。

    我本来也想凑到他俩身边,问题是,门口没有那么大的地方,我也不想跟他们挤,只好退几步,在他们后面等着。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外面有动静了,有急着往这边赶来的脚步声。

    铁驴和巴次仁脸上都挂上坏笑,铁驴还做了一个动作,那意思有鱼上钩了。

    我品着这个脚步,能感觉出来,只来了一个人。这一刻我也一点压力没有,想想看,我们仨个人,对付一个还不轻松么?

    我们默默等待,来的人也真是太实在了,估计他也没料到,这海拨四千多米高的神庙里会进来敌人。

    他直接冲到屋子里来的,铁驴和巴次仁又配合一把,一起动手。而且这哥俩又用了之前的那个损招儿,打人专打脸。

    我又听到砰砰砰几声,刚来的喇嘛简直跟狂风中摇摆的一个树枝一样,被打得来回晃悠,最后扑通一声倒地后,也实打实晕了过去。

    铁驴和巴次仁连停歇都没有,又跟强盗一样,对着喇嘛穿的衣服扒了起来。

    我本来有个概念,这神庙里的喇嘛都有钱,看着刚晕的喇嘛,这猜测更加被验证了。

    这喇嘛也带着金佛珠,手上还带着金镏子。

    巴次仁再次强盗了一回,把金饰品全收入囊中。其实我和铁驴也想要,但考虑到,这次行动都是由巴次仁出资的,我们就没张这个口。

    等把这个喇嘛的衣服扒下来,没等分配给谁穿时,门口又传来脚步声了。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我心说挺好,又来一条鱼,省着巴次仁费嗓子了。

    他俩还是老规矩,又躲在门口。不过门外的脚步声好奇怪,走的很稳,最后就停在门外面不进来了。

    我们全一愣,而且总不能这么跟他耗下去吧。铁驴对巴次仁使眼色,巴次仁想了想,又伸出一只手去,对着外面摆了摆,那意思让门外那位快进来。

    而就在巴次仁把手缩回来时,嗖的一下,一个黑影窜到屋子里来。

    冷不丁门口被他挡住,我看不太清,只知道这人是个瘦子。我放下心,因为在自己印象中,瘦子都不咋厉害。

    铁驴和巴次仁也没怎么紧张,又要轮拳头,打瘦喇嘛的鼻子。

    但我们都大意了,瘦喇嘛可不是白给的,他先避过铁驴和巴次仁的联合拳,又对着铁驴狠狠踹了一脚。

    要我说这哪是什么脚?分明是一个强力的打桩机,铁驴连连后退,足足靠在墙壁上才停下来,在靠墙壁的瞬间还传来咔的一声响。

    铁驴一下没脾气了,一边翻白眼,一边慢慢的往下滑坐。这期间瘦喇嘛又对巴次仁下手,不过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看巴次仁稍微顿了一下。

    这是一种犹豫的表现,估计跟巴次仁曾经来过神庙有关,甚至他跟瘦喇嘛有过一面之缘也说不定。

    但等瘦喇嘛执意下手时,却一点留意的架势都没有。

    砰砰两声,巴次仁挨了两脚,同样退后几步,又倒着摔到地上。

    巴次仁多大的身板,最后双腿朝上的撅成一个球了,我很担心,不知道这赤脸汉子是死是活了。

    但我没时间去查看铁驴和巴次仁的伤势,因为瘦喇嘛又往我身边大步走过来。

    我腰间带着左轮枪呢,本来铁驴也带着猎枪,但现在铁驴都这德行了,哪有机会用猎枪?

    要是情况允许下,我也不想用左轮枪,因为枪声太大,会引起整个神庙的警惕。现在我没法考虑这个因素了。

    我也飞快往后退着,一伸手把枪摸了出来。

    我对准瘦喇嘛,这就要狠狠扣扳机,但瘦喇嘛的爆发力太恐怖了,他猛地提速,跟鬼魅一样凑到我身边。

    他又来一记飞脚,竟把我的枪踢飞了。

    我傻眼了,瘦喇嘛又对我肩膀踹了一下,我难以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就觉得肩膀要碎了一样,疼的直钻心。

    我还被这股力道带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瘦喇嘛又往前走了一步,哼了一声,抬脚对准我的脸踩了下去。

    我明白了,他看到两个同伴的脸都血糊糊的,想用同样的法子折磨我。问题是我又不是主谋,一直旁观而已,为啥该受这种惩罚?

    我没法较真这个,尤其看着他脚快落下来了,我急中生智的忍痛把脑袋往旁边避去。

    瘦喇嘛的脚最终踩在地板上,我听到很强的砰的一声,震的我耳膜都嗡嗡的。

    瘦喇嘛又抬起脚,对我脸瞄准,狠狠踩了下去。

    我又不得不一挪脑袋,他的脚再次踩在地板上。

    我也看出来了,瘦喇嘛一定练过,他的腿劲真大,这两下实打实的踩完,地板竟轰的一下,往下凹了一块,最后还裂出好大一个口子。

    说白了,这房子的地面漏了。

    瘦喇嘛似乎打定主意要猫耍耗子了,非得踩到我的脸,他又抬脚。

    我特别悲观,因为自己这么躺着是完全被动的,能躲过两下,不代表能一直挪脑袋躲下去。

    我不知道咋办的好了,突然间,瘦喇嘛啊了一声,整个人还一个踉跄。

    我愣了,尤其看他有种半身不遂的意思。瘦喇嘛带着一股愤怒,叽里咕噜几句。

    他说的藏语,我完全听不懂,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急忙趁空反击。

    我猛地起身,双手拽着喇嘛的衣领,把他往地上拽。

    瘦喇嘛身子疼的没啥劲了,我一拽之下就成功了,瘦喇嘛身子一软,咚的倒在地上。

    他想伸腿踢我,但腿就是抖着,抬不起来。

    我把他完全翻过来,坐在他腰上,这是擒拿的一个招数,能限制对方活动自由。

    我又一撂他上衣,想知道他刚才那种怪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后背上有一个红点,再具体看,应该是脊椎上的。

    我心说难道他被什么人暗算了,这红点就是暗算后留下的证明?反正瘦喇嘛都快昏迷了,也没啥反抗了。

    我就壮着胆子把他身上的袍子扒了,又伸手往红点上摸去。

    当刚碰到红点时,我感觉到一丝冷意,我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里面可能有针。

    我又压一压红点周围,试着让针露出一截来,但这时候,又出岔子了。

第五十五章 无人区

笔记本上午坏了,总蓝屏,刚去修了。

    一会码字,今天两更都放在晚上吧。

    ...

    ...

第五十六章 幻影之门

    屋里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儿,整洁的书柜、床等等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与恐怖。

    就说正对我的位置上,站着不少于三十个的尸体,他们几乎人贴人,有的穿着喇嘛服,有的穿着便装,直挺挺的瞪着我,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牌。

    这种木牌更让我想起了供牌,上面写着藏语,应该是名字。

    我对这种极度的变化很不适应,心跳加速不说,我还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

    我冷不丁的想起了时光隧道,门开后里面是一个世界,门关后又是另一个世界。

    这些尸体很明显来自于不同的时代,而那几个穿便装的,要我说更像是外来人口,尤其他们布满沧桑的脸,让我觉得是务工人员。

    除了被一群尸体瞪着看,我并没遇到其他危险。缓了一小会儿后,这让我又松了一口气。

    我实在不想在这么古怪的环境下继续待着,我伸手往身后摸去,打开门。

    在门开的一刹那,外面的光线又射了进来,我看到眼前这些尸体又有种消失的意思,至少变得雾蒙蒙、影影倬倬的感觉。

    就凭这个,我有个想法,想到了魔术。

    因为很多魔术都根据光线折射的原理,让眼前出现幻境。我怀疑门开时看到的一尘不染的景色是假的。

    为了验证这个,我又把门关上。等屋里群尸变得清楚以后,我摸着兜里。

    我兜里没有硬币,但带着子弹。我拿出一颗子弹,对着群尸丢了过去。

    我用的力道不小,砸中其中一个胖尸体后,出现啵的一声,子弹最后还被弹到了地上。

    我压着性子,举着枪迈步往前走。

    等来到尸体面前后,我依次观察了几个,他们不是干尸,至少皮肤看着很有弹性。

    我猜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法子,用在他们身上后,能让尸身在充满水分下还不腐烂和变质。

    我又不是考察古尸的研究员,当然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又发现,在一个角落里,地上多了一个木牌。

    我走过去,把木牌捡起来,上面同样写着藏语,应该是人名,但我不认识,也不知道该叫啥。

    我分析为何会多出一个木牌,难道说有个尸体活了过来?丢下木牌走出去了?

    我咬不准可能性有多大。这时门外有动静了。嘎、嘎的。

    我从没听过这么古怪的声音,也想不明白是啥发出来的。而且这股嘎嘎声还慢慢向我靠近,最后停在门口。

    我脑门见汗了,盯着手里拿着的木牌,心说不会是这木牌主人过来了吧?

    我把木牌别在后腰上,举着枪,翘着脚,一步步走到门口。

    整个二层的屋子没有玻璃窗户,我看不到外面啥样,本来我想直接开门,却又觉得不妥。

    我犹豫着采取了一个折中的态度。我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一个纸窗户前。我伸出一根食指,对着唾了一口。

    这样凭借它,我捅了一下窗户,上面立刻多了一个洞。

    我顺着洞往外看。

    在门口走廊的栏杆旁,站着一个人。他个子高挑,又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喇嘛服。

    这人背对着我,吸着一根旱烟袋呢。他挺有瘾头的,吸一大口,又猛地吐出来。

    就凭他这身材,我能肯定不是我认识的人。我猜又是寺庙里的僧人。但这跟刚才的分析相违背,整个二层走廊全是灰尘,又怎么可能多出他一个活人呢?

    在我偷窥他的同时,他似乎也有所察觉了,猛地一扭头,往我这边盯了过来,尤其这时还吐了好大一口烟。

    我看清楚了,这他娘的哪是什么人?他整个皮包骨头,尤其脸颊上有一处仅有的皮肉都没了,白骨都露在外面。

    我怀疑他是尸体,外加这股烟喷的,又给他增加不少狰狞感。

    我冷不丁不敢跟他直视,又猛地一缩头,往窗户下面蹲了蹲。倒不能说我胆小,我压了压心头那种不适,之后慢慢站起来,又顺着窗户洞往外看。

    这个皮包骨头不见了,我心说也没听到他走路的声音,不可能说他凭空消失了吧?

    当我还在纳闷时,有个黑影猛地从外面站了起来,还把他的眼珠子顺着窗户洞往里看。

    这黑影就是那个皮包骨头,合着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都用窗户洞瞧着对方。另外他还呼哧呼哧的,嘴里往里喷气。

    这股气有很浓的烟大油的味道,更有种恶臭的下水道味。我没注意,狠狠吸了一口,这把我熏得,瞬间有种对眼的节奏。

    我摇了摇脑袋,把这种状态解除,这下我是忍不住了,也觉得真是太危险了。我后退几步,把左轮枪举着,对着纸窗户砰砰来了两枪。

    两发子弹都打在皮包骨头的脸上,他能叫唤,啊、啊的。

    我隔着窗户看黑影,心里咯噔一下,他叫的这么“兴奋”,也不像能死的样儿。

    他也怒了,往门口走去,那意思要进屋跟我单挑。我突然有些怕,因为这皮包骨头连枪都不怕,我还有什么本事能杀死他?

    我拿出百分之二百五的速度,飞快跑到门前。门上有个门栓,虽然年头久了,看着都有点腐烂了,但我还是把它迅速插好,还把一只脚狠狠踩在上面。

    皮包骨头在外面使劲推着门,不过被我用力顶着,他弄几下都没打开。

    我打的两发子弹也弄出很响的枪声,这一定被铁驴和巴次仁听到了,我不清楚外面发生啥了,反正皮包骨头突然转移了注意,又疯叫着对着旁边跑开了。

    估计是铁驴或巴次仁露面了,皮包骨头要去对付他俩。

    一时间我是没危险了,也能稍微松口气了,但我不可能让兄弟摊上危险,自己却见难不救的。

    我给自己打了几口气,又把门打开了。

    我想出去,却没等往外走呢,身后传来好多、好密集的啊、啊声。

    我听得心里发毛,等回头一看,屋里那群尸体又变得影影倬倬的,但大部分尸体都在微微晃动。

    我浑身汗毛都快立起来了,心说他们娘的,原来这都不是死的,还有口气在呢。

    刚才的皮白骨头就把我吓得够呛,更别说现在了。我拿出一副比兔子还兔子的劲儿,嗖的一下蹦了出去。

    走廊里也挺热闹,巴次仁正拿着锤子,跟皮白骨头斗在一起。

    皮包骨头的头发和指甲都很长,这一刻他长发狂舞着,也用锋利的指甲对巴次仁乱挠。

    巴次仁用锤子狠狠敲击他身上的大穴。能看出来,一时间巴次仁并没啥生命危险。

    我没法旁观,这就向巴次仁跑去。

    我和巴次仁中间还隔了一个房间,这时这个房间门有动静,我很敏感,心说不会又出现另一个皮白骨头吧?

    但我实在是懵了和多疑了,等门一开,铁驴拿着猎枪冲了出来。

    他看到巴次仁和皮包骨头后,大骂了一句卧槽。但巴次仁和皮包骨头贴得如此近,他没法开枪。

    铁驴只能举着枪,往巴次仁那里赶去。而我看着铁驴手里的猎枪,就跟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我大喊着驴哥,等他回头看我时,我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铁驴一脸不解,不过这状况并没持续太久,因为我身后的屋门处有动静了,嗖嗖的走出四个尸体。

    他们走路的姿势很怪,一摇一摆的。铁驴又骂了句卧槽,还左右来回看看,比对一下。

    其实也不用他特意比对啥,我这边有四个尸体,比巴次仁那边危险。

    铁驴把巴次仁舍弃了,又举着枪,大步往我这边跑,他还趁空吼了句,“蹲下!”

    我知道猎枪的威力,尤其子弹都是散射的。我觉得蹲下根本不够,索性直接趴到了地上。

    铁驴跟我心有灵犀,在我趴下的瞬间,他就扣动扳机,把四颗子弹全都打了出去。

    我一边尽量捂着耳朵,一边扭头看,也觉得这场面太壮观了!

第五十七章 神庙三层

    四具尸体身上几乎都被打成了筛子,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体内血量如此丰富。

    他们就跟漏壶一样,一股股血从伤口处嗤嗤往外喷。他们也没啥反抗的能力了,全都挣扎的舞着双手,先后扑通、扑通的躺在了地上。

    我和铁驴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铁驴还沉着脸哼一声,快速给猎枪换子弹。

    我告诉铁驴,那间屋子里还有更多的活尸体,铁驴拿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跟我说,“过去看看。”

    我俩并排走着,也一同举着枪。

    我靠在外面,离走廊栏杆近。我是没遇到啥问题,但突然间,有三双手从纸窗户处伸了出来。

    其实把它们称为手都有些勉强了,更像是爪子,指甲很锋利。

    它们全都抓到铁驴了,而且全都发力,一下就把铁驴困到窗户上了。

    铁驴脸憋得通红,尽力挣扎,不过根本拧不过爪子的力道。有一双爪子还很烦人的四下乱摸。

    其中一只手爪摸到铁驴的嘴了,它又莫不急待的伸进去乱搅合。

    铁驴被弄得一时间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但铁驴也来脾气了,牙一使劲,狠狠咬了一下。

    一股有些发黑的血从铁驴嘴里流了出来。

    我在旁看着,很着急,因为要是还有手爪往上摸,万一碰到眼珠子了,岂不是要把铁驴弄瞎了?

    我举着枪,砰的来了一发子弹。但我枪技不咋好,这发子弹有点偏,只打中一个手爪的边缘。

    它疼的猛缩了回去,很快又倔强的伸了出来。

    铁驴一直在想招,他身子被限制住了,不代表双手不能用,他一边摸向铁棍,一边跟我说配合他。

    我急忙舍枪换棍,而且这棍子上带着刀,我把刀抻出来。

    我凑过去,跟铁驴一起,对着这些手爪一顿又砍又戳。最后手爪子都血淋淋的缩了回去。

    铁驴借机脱身。只是隔了这么一小会儿,铁驴整个脸都难看的不行了,嘴角有点撇,有些中风的样子,估计是被手爪抠出来的。

    我俩不敢贴着房间走了,并排靠在栏杆处,一起跑到这个房屋里。

    我俩守在门口,整个房间看着还是那种干净的场面,我把这怪异说给铁驴听,又示意他准备好,我把房门主动关上了。

    随着光线一暗,屋里景色又变了,铁驴头次亲眼看到这景色,他有些不习惯,脸色变了变。

    我却没太在意铁驴的举动,因为我发现,一屋子的尸体都没了,只留下满地的木牌。

    我心说这帮玩意儿哪去了?刚才我们遇到的,连它们三分之一的数量都不到呢。

    铁驴不管那些,对着屋里砰砰来了两枪。

    子弹全都射到了墙上,其中一处墙体,看似没啥怪异,但挨了子弹后,发出空空的声响。

    这说明里面有古怪。铁驴的猎枪还有两发子弹,但他还是迅速又填了两颗子弹,再对着左右两个的墙体射子弹。

    同样的,有个别地方的墙体发出空空的声响。

    铁驴猜测到一个可能,念叨句,“暗门。”

    我打心里赞同,而且我对铁驴摆手,那意思让他掩护我,我去瞧瞧暗门啥样。

    铁驴故意落后一步,也因此看到我腰间别的那个木牌了。他本来就是随意的看看,却又咦了一声。

    他快走几步撵上我,又一伸手把木牌抽出来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不理解他跟一个木牌较什么劲儿。铁驴指着木牌问我,“知道这是啥字么?”

    我心说你问我呢?我哪知道。我很实在的摇摇头。

    铁驴显得很严肃,回答说,“我有次好奇,想知道我们的名字用藏语怎么写。也因此知道了,这木牌上面写的是巴次仁的名字。”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难不成赤脸汉子也是尸体中的一员,后来练成了什么邪术,恢复成常态后屁颠屁颠从神庙下山了?

    这样也能解释的通,他为何对神庙这么熟悉。

    我看铁驴的表情,他也一定在心里乱合计呢。赶巧的是,这时候屋门开了,巴次仁一闪身走了进来。

    他刚跟皮包骨头打完,一定是他取胜了,却也显得很狼狈。

    我看着巴次仁,整个心弦儿绷得紧紧地,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铁驴转身正面对着巴次仁,虽说枪口没直指着他,但也稍微提起来了,这样一旦有危险,他能迅速举枪,给巴次仁狠狠来一下子。

    巴次仁很不理解我俩为何有这种举动。他还摆手示意我们别紧张。

    我没想绕啥圈,指着木牌,问他怎么解释。

    巴次仁看到木牌后一愣,又哈哈笑了,说他身为色勒小乘寺的总护院,早被神庙预定了,但这并不表明他跟神庙的怪异有联系。

    为了更让我俩信服,他一把扯开胸脯,跟我俩说,“要我真是活尸体,怎么可能有心跳?还能跟正常人一样吃喝呢?”

    就他这一番话,让我想起一个有点恶心的事来,巴次仁何止能吃能喝?消化系统简直超强,就说我们一起住旅店时,他拉完屎,厕所臭的都能把臭虫熏晕了。

    我更偏向于巴次仁说的,没有活尸体能有这种好的新陈代谢的。

    铁驴瞥了我一眼,我的表情能表明我的态度。他被我影响,也对巴次仁解除警惕了。

    我们仨回归正事上,又聊了刚才遇到的那些尸体。

    巴次仁的意思,这些尸体原来都是神庙的在职人员,只是后来练了邪术,才被统一放到这里了。

    我顺着这话往深了想,神庙的位置太特殊了,说白了,死十个人都不见得有能有一个新来的,这也让神庙里的僧人慢慢减少,最后整个一层就只有那三个活人了。

    巴次仁又把注意力放在墙体上,他的意思,那些活尸一定是通过暗门逃到别的房间了,而这屋子的暗门如此之多,一定有一个是通往三层的。

    我们当然不会笨的要逐屋搜索,把幸存的尸体全搜出来。我们仨一致认为,正对面的墙门是最有可能通往三层的。

    我们凑过去,巴次仁拿出锤子,对着墙面一顿猛砸,这种砸墙的威力很大,最后墙都坏了,把暗门完全漏了出来。

    巴次仁也因此弄出一脑门汗来,他顾不上这些,随便一抹就算完事了。我们仨顺着暗门往里看。

    这里有一个木笼子,笼子上方和四周都有很精细的钢丝。我想到了电梯,也觉得这木笼子就是古代最简陋的电梯了。

    我们现在有一个选择,要么就钻进去,坐一把电梯,要么就换个暗门再看看。

    我持保守态度,觉得换个暗门看看是最妥当的。但巴次仁和铁驴都胆子大,他俩表示,先坐电梯看看。

    我拧不过他俩,只好硬着头皮一起上去了。

    我们三个壮汉,当然了,我身体有点单薄,称壮有点牵强,但被我们仨一挤,木笼子里的地方有点不够用。

    铁驴从安全方面考虑,还让我俩再往旁边靠一靠,给他腾点地方,这样方便举枪。

    我和巴次仁都配合着,巴次仁挨着的一个木栅栏上还有一个按钮。

    巴次仁说这就该是启动机关了。他对着按钮狠狠戳了一下。我听到轰的一声响,整个木笼子抖了抖。

    我对他俩使眼色,那意思电梯要上升了,快坐好。

    谁知道我分析错了,这木笼子猛地往下落去。我们仨身在其中,一下子惨大发了。

    我眼瞅着自己往“地下”落去,最后来到了神庙一层,而且木笼子的速度还不减,撞到一层的木板后,又冲破它,停落在神庙下方的悬崖上了。

    我整个心都快跳成两半儿了,另外看着脚下的景色,我恐高症彻底翻了,在一阵眩晕之下,我腿发软,这就要瘫坐下来。

    铁驴呼吸也变得称重,但他还是使劲拽着我,不让我瘫坐。

    巴次仁是我们仨里面最沉得住气的,他皱着眉叽里咕噜骂着藏语,还使劲晃了晃笼子。

    木笼子依旧一动不动的,这样缓了有一分来钟,我好过一些了。

    我心说我们仨总不能被困到这里,得想办法爬上去。

    我跟他俩建议,把木笼子上方的栅栏弄坏,我们顺着钢丝试试回到一层吧。

    但没等他俩有啥表示呢,木笼子又出岔子了!

第五十八章 封魂坛

    木笼子上面突然出现一股力道,是垂直往上的。

    都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呢,木笼子又飞速向上行驶。我刚才处于失重状态,现在反过来,成了超重了……

    这股难受劲让我身上好像背了几十公斤的装备一样。

    但我们还能说话,我担心木笼子会冲到三层后速度不止,把它本身连带我们,都跑到抛到天空上去。我跟铁驴和巴次仁提了一嘴。

    他俩都没表示,不过一脸紧张样儿展漏无疑。

    我猜中了一半,木笼子彻底升到了三层,不过伴随咣当一声,停了下来。

    我们被震得都抖了一下,又一起盯着外面的景色,一时间都有点愣住了。

    三层是一个大平台,除了外沿的栏杆外,没有房屋。离我们最近的,是两排分布的六个大瓷坛子。

    坛子很高,至少跟我胸口平齐,另外坛口被盖住了。再把眼光放在远处,有一个好大的幡布,上面写着乱七八糟的经文,把平台剩下的景色横着完全拦住了。

    我们不能总在木笼子里待着,不然鬼知道它什么时候再落下去,我们先后走出笼子。

    我把精力放在幡布上,也觉得这背后一定有大秘密,或许大主持就躲在其中呢。

    我想直接奔过去看看,铁驴和巴次仁的意见都跟我相反,他俩打手势,想先看看瓷坛子。

    我们凑到最近的瓷坛旁边,巴次仁动手,把坛盖挪开了。

    这里面很黑,但借着外面射进去的光线,能瞧个大概。我发现里面躲着一个人,他面冲下,看不清什么长相,而且坛子里还有臭烘烘的水,熏得我直响捂鼻子。

    铁驴不怕脏,小心的把手伸进去。等用力一拎,把这人拽了起来。

    当他脸完全出了瓷坛子后,我看着呆住了。这次没错,他就是我们一直想找的姜绍炎。

    我都记不得多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冷不丁的,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我一激动不知道说啥好了,尤其别看他浑身湿乎乎的,脑门上却还贴着招牌一样的一层刘海。

    铁驴更在乎姜绍炎的安危,他把手伸到姜绍炎的脖颈处。本来铁驴一边品着一边脸色渐渐沉下来,但突然间,他又一个诧异,拿出一副狂喜的样子说,“还有脉搏。”

    这话太打气了,我和巴次仁一起张罗着,想把姜绍炎彻底从瓷坛子里弄出来。

    但这瓷坛子很沉,我们仨合力之下竟然搬不动。最后我们都大喘着气停了下来。

    我的意思,既然搬不动,我们就推吧,只要瓷坛子倒了,能救姜绍炎不就行么?

    铁驴却有另一个损招,他让我和巴次仁稍微躲开一些,他举起猎枪,用枪托对准瓷坛狠狠来了一下子。

    他倒是学了一把司马光,我听到咣的一声,瓷坛裂了一个口子。那股臭水呼呼往外流。

    我们仨都尽量翘着脚,让水不沾到鞋上。我还发现水里飘着白乎乎的小虫,估计又是寄生虫之类的东西。

    我们没理会虫子,等水流的差不多了,铁驴再次动手,把裂口加大。之后我们仨七手八脚的,把姜绍炎托了出来。

    姜绍炎完全没有意识,甚至眼皮都没眨一下。我和铁驴为了不让他继续在臭水里侵泡,又给他挪了地方。

    最后我们选了一个相对干爽的地方,让他平躺下来。

    铁驴压着姜绍炎的胸口,又给他掐人中,似乎加速他醒来的速度,而我伸手在姜绍炎身上捡起虫子来。

    我的体质特意,不怕虫子,本来他身上确实藏着不少虫子,有的更是半截身子都钻到姜绍炎的体内了。

    我拽虫子时,它们还试图往我身上钻,但一碰到我的毒血,它们全蔫了。

    我都没数到底拽了多少虫子出来。这时巴次仁喊我和铁驴。

    我扭头一看,他正蹲在另一个瓷坛旁边,这瓷坛的盖子被打开了,他从里面拽出一个女子的脑袋。

    我当然认识这个女子,是寅寅。自从色勒小乘寺一别,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她竟变得跟姜绍炎一样,都那么虚弱与昏迷着。

    倒不能说我重色轻友,我一合计,反正有铁驴照顾姜绍炎,姜绍炎身上的虫子也摘的差不多了。

    我就没继续耗在这里。我跟巴次仁汇合,凑在寅寅旁边。

    巴次仁正摸着寅寅的脖颈,我问有脉搏没?巴次仁没回答,这让我心里很担心。

    我也不管巴次仁了,主动伸手过去。

    大约过了十秒钟,我才发现寅寅体内微弱的一次脉动。我稍微放下心,又跟巴次仁说,“把这瓷坛也打开吧。”

    巴次仁应了一声,我俩虽然没有猎枪,但都带着铁棍,上面有锤子。

    我俩就用锤子对着瓷坛砸起来,这比猎枪有威力,没几下子呢,瓷坛彻底裂成两半了。

    这倒是省着我们往外拽人了,寅寅直接躺到了地上。

    这瓷坛里也都是臭水,我想把寅寅拽走,但刚有这动作,远处传来一声怪叫。

    我能肯定,叫声是从幡布后面传出来的,我很敏感的站了起来。铁驴和巴次仁跟我差不多,铁驴更是把猎枪举着。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铁驴摆手,那意思凑过去看看。

    我们仨摆了个阵势,铁驴在前,我和巴次仁一左一右的跟着他。但离近后,我们依旧被幡布挡着,看不到后面的景象。

    铁驴双手握枪,不方便撩幡布,我也举着左轮枪呢,这活儿就落在巴次仁身上。

    他倒是挺给力,用了好大的力气。伴随嗤的一声响,幡布彻底落了下来。

    当我看着后面的情景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铁驴更是骂了句卧槽。

    幡布后面是一个超级的大笼子,或者这么称呼也不太恰当,更像是一个少了门窗的房子。

    它里面有好大一个蛹,这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说,上面的丝线也延伸到整个屋里,尤其四个角落里还有四个大鼓包。

    每个鼓包都有一个脸盆那么大,最上方裂了一个口子。

    我怀疑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呢,而那个大蛹就更不用说了,跟心脏一样,正有节律的一抖一抖的。

    细算算,我也见过不少风浪,尤其跟邪君去鬼岛时,也看到过蛹,只是再怎么也没眼前这只大蛹吓人。

    我们仨没急着做下一步的行动,而且很肯定了,刚才的怪叫声就是从大蛹里发出来的。

    我们仨商量了一下,有个态度是一致的,大主持就该躲在这大蛹里面。

    巴次仁的意思,一起上,把大主持弄死了。我和铁驴却都持相反的看法。

    我想的是,大主持是神庙的主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对付呢,这大蛹不破最好,要是破了,说不定大主持就变成什么妖怪模样冲出来呢。

    我和铁驴的目的就是救姜绍炎和寅寅,不想跟大主持打斗。

    我对铁驴使个眼色,我俩都说先撤退,对付大主持的事儿,从长计议。

    巴次仁当然不干,我们仨总不能此时有内部分裂的趋势,我又换个态度,跟巴次仁说,“姜绍炎和寅寅就在不远处躺着,他俩都昏迷着,没啥抵抗能力了。咱们仨对付大主持可以,但要先把姜绍炎和寅寅转移了,哪怕是送到神庙一层也行。”

    巴次仁考虑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点头说行了。

    我心里暗笑,心说等到了一层,我是死活不上来了,一定磨着巴次仁,一起回到氦气球上。

    但我当然现在不能说啥,还跟铁驴积极的转身。

    铁驴选择背姜绍炎,我背寅寅。当刚背上寅寅时,我也不知道咋想的,有股想哭的冲动,因为回想下,最早我俩都在乌州当警察,那时候多快乐,可为了某些事,不得不让我们改变了生活。

    我想着,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俩连警察都不当了,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小日子去。

    这也算是我突然下的一个决定,我还把它当成动力。

    巴次仁一时间没背人,索性先向木笼子跑去,给我俩开门。

    但就当我和铁驴各背一个人往木笼子赶去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第五十九章 大主持

    我和铁驴正跑着时,突然间有人问了句,“就这么想走么?”

    这语调还挺沙哑,绝不是铁驴喊出来的,我听得一愣也一止步,等扭头一看时。铁驴也不跑了,而他背着的姜绍炎醒了。

    此时的姜绍炎哪有我认识那个姜绍炎的样子了?他一脸阴险的狞笑着,也一点昏迷刚醒的意思都没有。

    我潜意识的叫了声糟,也觉得姜绍炎身上有猫腻。

    没等我们做出啥反应呢,姜绍炎挣扎几下,从铁驴身上跳下来,又双手拎着铁驴的后脖领,喝了一声,把铁驴拽的原地转了一大圈。

    铁驴啥体重?能把他这么轻松的拽转圈了,可见姜绍炎的爆发力有多强。

    铁驴冷不丁也有点犯懵。姜绍炎绝对是钻空子了,又带着铁驴向三层栏杆跑去。

    等眼瞅着离栏杆很近了,姜绍炎松手了,让铁驴自己跟个炮弹一样,还是脑袋先冲上去的。

    铁驴惨了,我听到咣当一声,他不仅把栏杆撞出一个裂口,小半个身子都出去了。

    铁驴的脑袋再硬那也是脑袋,现在脑门上出血了。铁驴拿出半昏迷的架势,想挣扎的往回退,不会力气很弱。

    这几乎都是一个眨眼就发生的事,我更被姜绍炎恐怖的实力吓住了。

    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另外我也有一个荒唐的概念,他是大主持,至于大主持用了什么法子能控制甚至上了姜绍炎的身,我就不知道了。

    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降服姜绍炎。

    我急忙把寅寅放下来,又向后腰摸去,把左轮枪拿出来。

    但还是晚了,我刚举起枪,姜绍炎就飞速冲过来,还一脚把我手枪踢飞了。

    手枪嗖嗖的打着旋,要不是被栏杆挡了一下,它都能直接落下悬崖。

    我心里一紧,因为这么一来,我没武器了。我正视着姜绍炎,没等轮拳头呢,他又凑到我近身,伸手抓住我的后脖领。

    我觉着自己跟被钳子捏住一样,我疼的都忍不住啊、啊两声,但这没用,姜绍炎故技重施,拎着我转了一圈,借着这股螺旋劲,又将我向一个瓷坛丢去。

    瓷坛子也挺硬的,我张牙舞爪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到瓷坛上,伴随砰的一声,我大半个身子全钻进去了。

    这个瓷坛里也有臭水,另外坛子还有一堆白骨,估计原本也有人在里面被封着,跟姜绍炎和寅寅一样,只是这人扛不住,最后死在坛里。

    另外我也能感受到,自己被这么一撞,脑袋破了个口子,而裂口锋利的边齿也刺到我肚子上了,让我肚子有一阵剧痛。

    我尽量屏住呼吸,不让臭水顺嘴往里灌,另外我拼命的扭着身子,让自己往外缩。至于坛里的虫子,我都不敢想象有多少都附在我身上了。

    我总共挣扎了十几秒钟,最后身子一轻,一屁股坐在坛子外面。

    裂口处没被我身体堵着,呼呼往外流臭水,这水还都浇在我身上了。我没时间注意这个,一边抹了抹脸,让视线清楚一些,一边盯着远处看。

    姜绍炎和巴次仁打了起来。巴次仁把锤子舞的嗖嗖挂风,也拿出一副玩命的架势,但这都没让姜绍炎有啥危机感。

    姜绍炎显得很轻松,一边打一边狞笑着,叽里咕噜的跟巴次仁说话,听语气是一种嘲讽。

    巴次仁也被他越说越急,偶尔回一句。

    就凭这个,我对巴次仁持悲观态度,也估计这赤脸汉子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去帮忙的意义不大,我又转移注意,看到栏杆下的左轮枪了。

    只要枪到手,几发子弹射上去,我不信姜绍炎的身体能扛过子弹,但这里也有一个让我纠结的地方,我真的能对姜绍炎开枪么?

    我现在拿不出个准确态度,就强压下这份心思,向栏杆处奔去。

    但姜绍炎一边打斗一边留意到我的动向了,他不满的吼了一声,也不跟巴次仁多浪费时间了。

    他猛地爆发,用近乎鬼魅的速度绕到巴次仁的身后,又双手拎起巴次仁的后脖领。

    巴次仁比铁驴还胖,被这么一拎,立刻被抓起好一大块肥肉,这把巴次仁疼的。

    姜绍炎喊了句,“走!”就把巴次仁丢了出去。

    这次他的力量更大,巴次仁跟个沙袋一样飞起来,而且目标还正好对准了我。

    我看着巴次仁不断在自己眼中变大,吓得有点不知道咋整的好了,我又往左边躲,又想往右边避的。

    但不管咋弄,运气都太差,最后还是被巴次仁撞上了。我先摔到地上,之后巴次仁结结实实压到我的身上。

    这把我搞得,都有些翻白眼,胸口也奇闷无比。这一刻也别说去抢枪了,我能不能顺畅呼吸都成问题了。

    姜绍炎四下看看,隔了这么一会儿,我们哥仨全军覆没了,都在不同的地方躺着。

    姜绍炎对铁驴没啥感觉,又把目标放在我和巴次仁身上,他猛地往后一仰身子,竟让身子夸张的弯曲成九十度了。

    等又板正站好后,他浑身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而且刘海处还挡不住的往下流出一小股血来。

    姜绍炎不在乎这些,大步往我和巴次仁这里走。

    这时巴次仁正挣扎的从我身上往下爬呢,姜绍炎一把抓住巴次仁,往旁边一撇。这下他能跟我面对面的正视了。

    我盯着姜绍炎,他对我狞笑着,表情中还露出一丝贪婪来。

    我不知道这种贪婪感来自于哪里,他也不解释,又猛地伸出双手,对我脖颈掐来。

    我就觉得眼前发黑,姜绍炎还板正的站直了,把双手使劲往上伸,把我高高举起。

    我想反抗,身子却受不了,连踹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得出来,姜绍炎就这么样的想把我掐死。原本他认为铁驴不足为虑了,但他犯了个错误。

    铁驴突然发威,竟从栏杆里爬出来了。猎枪也在他后背挂着呢,他顺手把猎枪举起来,指向姜绍炎,喝了句。

    姜绍炎一点不紧张,扭头看着铁驴,又猛地一转身。他也不掐我了,反倒让我挡在他的面前。

    原来的姜绍炎就练过点穴的功夫,手指头就又粗又硬的,现在他用大拇指狠狠顶在我的脖颈上,对铁驴说,“胖子,把枪放下来!”

    铁驴不可能听话,他俩就这么僵持着。

    其实我知道,凭铁驴的枪技,别看用的是猎枪,只要他真想开枪,保准能避开我,把姜绍炎的脑袋打爆。

    但还是那个问题,这是姜绍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们的兄弟乌鸦,我们下不去手。

    铁驴脑袋上的血本来都止住了,现在却呼呼又往下流了。我猜跟他的心态有关,此时他一定很着急也很纠结。

    铁驴咬了咬腮帮子,一直不说话。姜绍炎嘲讽的呵呵几声,又啸了一嗓子。

    我本来不懂,这啸声代表着啥,而且声调很尖,就跟用锯条拉铁板一样。但一直躺在地上的寅寅有动作了,她快速的清醒,一屁股坐了起来。

    寅寅的表情也很怪,也不是原来的寅寅了。

    她扭头往这边看,当知道当前形势如何后,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往这里走,一边使劲拧着身子。

    她身子也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我知道,寅寅也是敌人了,而且更是个劲敌。

    我特别悲观,不知道怎么办的好了,难不成我们想救人,最后救了一六八开,还要亲手把姜绍炎和寅寅弄死么?

    隔了这么一会儿,寅寅来到姜绍炎的旁边,盯着我同样拿出一副贪婪的样子。

    她说了句话,把我形容为唐僧。

    我想起了西游记,都说吃了唐僧肉长生不老,但我肯定没唐僧那两下子,难道姜绍炎和寅寅都相中了我的毒血?

    我不知道回答啥了。就当寅寅张大嘴,这就要往我脖颈上咬来时,铁驴喂了一声。

    现在的铁驴,整个脑袋都跟个血葫芦一样,但他似乎想到啥办法了,没刚才纠结样了。

    他对姜绍炎和寅寅说,“我对你们真下不了手,但老子这辈子就不怕惹事,今天咱们就把天捅个窟窿看看吧!

第六十章 蛹妖

    铁驴的举动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他举起猎枪,对准远处的大蛹砰砰打了两枪。

    两拨散弹先后准确无误的打在大蛹正中间的位置上。我相信自己没听错,大蛹里嗷了一声,而且原本有节奏的抖动也加快了。

    我看在眼里,也不知道咋搞的,心脏跳动的节奏也跟着加快了。

    姜绍炎和寅寅本来还气势汹汹的,现在蔫了。他俩都难受的直哼哼,脸也扭曲的厉害。

    我明显感受到,姜绍炎抓我的力气没那么大了。我暗道一声好机会,拿出全部劲儿,使劲扭起来。

    姜绍炎无奈的松开我了,我借机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他。

    姜绍炎没空理会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而且刘海处呼呼往下流血。另外他和寅寅的脖颈血管也都凸了出来。

    我猜这都跟大蛹受到伤害有关,我跟铁驴大吼,让他再打枪,最好把大蛹射成筛子。

    铁驴应了一声,还大步往前走了两步,把剩下两发子弹全打出去。

    这次更明显,大蛹被打出一个口子。而且从里往外还喷出一股又绿又红的液体。

    我不知道这液体具体啥成分,只猜测里面有血。

    大蛹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这么过了几秒钟,那东西不挣扎了,大蛹也随之停止了抖动,就像死了一样。

    我看的一喜,也有种责备自己太笨的意思,心说早知道大蛹是弱点,我们早对它下手多好。

    铁驴也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原本体力透支的就很严重,现在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气,还慢慢蹲了下来。

    但我们还是高兴地太早了,大蛹延伸的末端还有四个大鼓包,突然间,有一个鼓包有动作了。

    在鼓包一顿乱抖之下,有个足足有半个脸盆那么大的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

    我认不出这具体是啥虫子,长着很厚很黑的外壳,壳上面还长着毛毛虫才有的那种毒毛。

    它有七八对爪子,这时爬出来发现我们,这些爪子一起运动,让它迅速的往我们这边冲来。

    铁驴骂了句娘,但他还没给猎枪换子弹呢,想开枪也不行。他只能起身连连后退,又腾出时间装子弹。

    也怪这种怪虫爬的太快了,我估计真等铁驴换好弹药,这虫子早就爬到铁驴身上了。

    我不能让铁驴受伤,而且他现在也扛不住再受伤了。我自认自己身上有毒血,不怕怪虫。

    关键时刻,我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急忙跑起来,中途把怪虫拦住了。

    我伸开双手,对着怪虫抓去。

    怪虫体型太小,也没那么重,一下被我举了起来。

    它特别凶,脑袋上有四双绿呼呼的眼睛,这时全盯着我,还把它那张嘴张开了,试图凑过来咬我。

    我不可能让它得逞,就想把它高高举起,再狠狠摔下来。

    没想到它挺聪明,看咬不到我,索性换个套路,对我吐出一股绿汁。

    这股毒汁还都射在我鼻子和嘴巴间。我闻到好浓的腥味,刺激的我想咳嗽,但刚一张开嘴巴,我又被熏得更严重,都想哮喘了。

    我觉得这怪虫实在太欺负人了。我突然忍不住来了一个倔脾气,心说凭啥它能咬我喷我,我就不能这么对它?

    我张大嘴巴,也不高举它了,把它拿过来,对着那几个怪眼珠子咔咔的一顿啃。

    我能感觉到,自己咬住了怪虫的眼珠子,那滋味不太好形容,而且我把它咬下来后,又呸了一下,把它完全吐了出来。

    怪虫疼的不行了,四对脚来回蹬来蹬去的。我不理会这么多,正巧离栏杆不远,我学了把刚才的姜绍炎,把怪虫狠狠的对准栏杆外撇了出去。

    怪虫也没长翅膀,跟个石头一样,迅速往悬崖下落去了。

    我吐了口气,但这个怪虫刚死,剩下三个鼓包也都动静了,从里面钻出另三种毒虫。

    我初步辨认一下,这三种毒虫有的像蝎子,有的像蜈蚣。

    它们爬行速度差不多,并排在一起,向我和铁驴冲过来。

    我扭头一看,铁驴上弹还没结束,他手有点抖,导致没发挥好。

    我就一个人,根本同时应付不了这三个毒虫,我有点小慌,心说怎么办好呢?

    正巧随意的一瞥眼,我看到左轮枪了,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迅速跑过去,捡起它,这里面可是有子弹的。

    我举着它,对准三个毒虫砰砰打起来。

    我承认,自己也没发挥好,一共打了四发子弹,却只消灭了两个半的毒虫,因为还有一个毒虫被打成重伤,拖着残疾的身子依旧慢慢向我靠来。

    我并没把它放在眼里,心说小崽子,你有毒能咋滴?老子个头摆在这儿。

    我主动出击,跑了几步又一个大跳。我是来了个狠招,用双脚狠狠踩在毒虫身上,被这么一压一挤,毒虫彻底爆了。

    尤其它脑压瞬间很大,直接裂开一个口子,喷出好长一股虫汁来。

    这股虫汁还跟高压水枪射出来的一样,差点射到铁驴裤裆里。铁驴吓得往旁边一躲。

    这么一来,危险都解除了,铁驴的猎枪也换好弹了。

    铁驴对我招手,那意思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我俩分开行动,我去看看姜绍炎和寅寅怎么样了,铁驴向巴次仁那里走。

    姜绍炎和寅寅又都是昏迷的状态,我一看就明白,自己是怎么救都就不会救醒他们了。

    巴次仁有点小迷糊,铁驴是真不客气,把巴次仁推到平躺着后,伸手对他脸上啪啪的抽起来,偶尔也掐一掐他大腿根。

    这可是酷刑,但反过来说,也是叫醒人的好办法。

    巴次仁很快醒了,尤其看架势,似乎都有点失忆了,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没时间跟他解释啥,我跟巴次仁喊,让他快过来背姜绍炎。

    本来背姜绍炎是铁驴的活儿,但铁驴脑袋都血成那样了,这活无论如何都得给巴次仁留着了。

    巴次仁也没抱怨,摇摇晃晃的来带我身边,我俩一人一个,把姜绍炎和寅寅弄起来了。

    但没等我们离开,大蛹里面传来怪叫声,我们仨都扭头看去。

    有一个干枯的手从大蛹裂口处伸了出来。这手很小,要我说跟孩子手掌差不多大。

    但我们都吓毛愣了。我心说大主持还没死,看样子要出关收拾我们了。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对他俩催促。

    我和巴次仁先行一步,奔着木笼子冲去。铁驴拿出一脸的倔强样儿,举着枪,一边倒着往后退,一边留意大蛹里面的动静。

    突然间,裂口被撕的更大了,还有一个乌金崭亮的光头小孩从里面爬出来了。

    这小孩有点畸形,上半身比例都正常,下半身尤其双腿是萎缩的,而且两条腿还有点粘连的感觉,紧紧靠在一起不分开。

    就凭他这个德行,我想起美人鱼了,只是美人鱼多美?他却简直丑的没法形容了。

    妖孩充满了敌意,盯着我们仨,紧倒腾双手,飞速的往这边爬。

    铁驴深呼吸了一下,喊着问了句,“你就是大主持?好!好!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铁驴一瞬间把刚换好的猎枪子弹又都射出去了。

    四发子弹准确打在妖孩的脑袋上,但怪事来了,每一发子弹打上去,妖孩脑袋上就冒出一阵火星子,他一点要受伤的意思都没有。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这情景都被我瞧到眼里,我也不笨,想到一个可能。

    这妖孩简直是铜头铁身,连猎枪子弹都不怕了。

    我一时间心头充满了恐惧感。我知道铁驴又要换弹了,为了确保妖孩不追过来。

    我赶紧把手枪摸出来,也停下身,对着妖孩砰砰的打起来。

    左轮枪的子弹跟猎枪没法比,甚至妖孩也不在乎。他一边挨着子弹,一边继续往前爬。

    这时铁驴正跑着跟我汇合,他还一手摸兜找子弹。只是我们运气太差了,铁驴脸色一边,骂了句,“妈的,没弹药了!”

第六十一章 木笼惊魂

    铁驴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本来我们就到了生死相搏的关键时刻,他的弹药却不给力的用光了!

    我把手枪最后一颗子弹打光,这时妖孩没了威胁,爬行速度又上升了。

    我们不敢再逗留,既然没法抵抗,就只能专心逃跑。

    巴次仁是最先钻到木笼子里的,我和铁驴次之。在我俩刚踏入木笼子的那一刻,巴次仁按下了按钮。

    木笼子发出轰的一声,还抖动起来,要往下运行。

    我们都盯着妖孩,这一刻我希望没等妖孩爬过来时,木笼子就已经下去了,但我这个想法简直就是一种奢求。

    木笼子刚落下一半,妖孩就完全爬了过来,还猛地往前一扑,紧紧的贴在木笼子上。

    木笼子外有栅栏,把妖孩挡住了。妖孩不死心,顺着缝隙使劲往里挤,只是他这身躯有点大,根本挤不进来。

    他又伸出一只手爪,对着木笼子里抓来抓去的。

    我们仨都想往后缩一缩,避开这只手爪,但木笼子装了我们五个人,包括昏迷的姜绍炎和寅寅,哪有那么大的空间。

    我使劲动了好几下,都没腾出地方。妖孩对我似乎情有独钟,最先用手爪抓住了我。他还使劲捏我。

    我发现妖孩的力气也不小,抓人有股子疼劲,我忍不住的呲牙咧嘴,还伸出双手,使劲把这手爪握住,试图把它掰开。

    铁驴和巴次仁不可能见死不救,也都过来帮忙。

    我们三个老爷们,一同发力,竟还是斗不过妖孩。而且木笼子也没等我们,依旧慢慢往下落。

    我们仨都在木笼子里,随着木笼子离开三层,我们没收到挤压这类的冲击。但妖孩就惨了,他在木笼外面,最后这只胳膊被卡住了。妖孩难受的嗷嗷几声。

    我们仨都反应过来了,心说这可是弄残妖孩的绝佳机会,我们全都反向使劲,把妖孩胳膊紧紧的拽住。

    木笼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但它下落的劲儿相当大,最后我听到嘎巴一声响,妖孩拼了命是把胳膊缩回去了,但木笼栅栏处留下两根断指。

    断指边缘还往外冒出一股黑色的腥血。

    我们仨稍等松口气,铁驴把猎枪撇开了,反倒夺过我带的左轮枪,又摸着我的兜,拿出子弹上膛。

    我趁空把精力都放在断指上。我也没啥害怕的,伸手把断指拿下来,捧着观察。

    断指同样是乌金崭亮的,我发现妖孩的皮肤很特殊,似乎里面的金属含量很重,而且皮很粗糙很硬。

    我也不知道这是咋炼成的,难道说这就是妖孩躲在大蛹里慢慢进化的结果么?

    巴次仁也盯着断指看着,插话说,“大主持可是个百岁高龄的人,现在能返璞归真,不容易。”

    我被震撼住了,扭头看着巴次仁。我隐隐有个感觉,妖孩还只是个半成品,它双脚还萎缩着,一旦再过一些日子,他双脚变成常人那般后,就该是进化完成了。

    我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该害怕好,心说这最终进化后的怪物没被我们遇上。

    木笼下落的速度不怎么快,这时刚要落到二层。我们心里也才刚刚落底,但突然间,上方传来一声怪叫。

    妖孩竟顺着通道跳了下来,落在木笼子上。

    这次他占了优势,能从上而下的看着我们。

    我们仨心里都打鼓,铁驴先有动作,举着左轮枪,对着妖孩打起来。

    铁驴很珍惜子弹,而且也发挥出了高超的枪技,一发发子弹都射在妖孩的眼珠上。

    我暗赞铁驴聪明,因为妖孩再铜头铁身,眼珠子是活的,也是浑身最脆弱的所在。

    但诡异来了,妖孩的眼珠弹性和滑性十足,子弹打在上面,竟把眼珠挤成扁扁的,还被挤到边上去了,等子弹射到眼眶里后,眼珠恢复弹性,又慢慢复位了。

    而这一颗颗射进去的子弹,随着妖孩脸部扭曲的动了几下后,竟从鼻孔里全落了出来。

    我很了解人体的结构,知道眼睛和鼻子确实是相通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滴眼药水时,鼻子里也会出现眼药水的味道,但也不可能说,眼睛和鼻子相通到一颗子弹能从眼睛里顺着“通道”流到鼻子里,最终从鼻孔出来吧?

    光凭这个,我觉得妖孩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真的该称为妖物了。

    铁驴吃惊劲儿不比我少多少,他还愣愣的看着左轮枪一样,骂了句,“卧槽不能吧。”

    妖孩虽然没死没受伤,却也很难受,他不再给我们攻击的机会了,再次伸出双手,隔着栅栏,对着我们使劲抓。

    我们不得不稍微弓着身子,让他碰不到我们。

    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他在木笼上待着不走,不然等木笼停下来,我们还得面对他。

    巴次仁抽出铁棍,把锤子抻出来。他又举着锤子,对准妖孩伸进来的胳膊使劲砸。

    这赤脸汉子也是拼了,抡锤子的力道很大,砸在妖孩的胳膊上,都迸射出火星子来了。

    妖孩对锤子很为忌惮,他嗷了一声,又反过来伸手爪夺锤子。

    巴次仁没那么笨,看到如此情况,他把锤子猛地往下一缩,妖孩手爪隔空挠了一下,并无收获。

    巴次仁呵呵笑了,骂了句笨比。

    我也不知道妖孩能不能听懂,但他立刻动怒了,哇了一声,又往前伸胳膊。

    这次怪异来了,我听到妖孩身子,尤其胳膊处嘎巴、嘎巴直响,这支胳膊还意外的延长了一截,竟勉勉强强的抓住了巴次仁的锤子。

    妖孩又往后缩胳膊,锤子被一股力道一带,一下子升起来一大截。

    巴次仁也没骂人的心思了,一脸紧张的说了句不好。随后用劲全身力气,想把锤子抢回来。

    我意识到抢锤子的重要性,想想看,锤子要是被妖孩拿走了,他对我们仨抡起锤子来,我们保准没活路。

    我招呼铁驴一起上,我们仨又都握住锤子,合力往下拽。

    其实这种拽法对我们有利,至少身子能用上劲儿,但妖孩跟我们死磕上了,拿出一副玩命的样,拽着不撒手。

    我们僵持了小十秒钟,最后木笼子落到一层,又不停歇的冲破一层,来到悬崖上了。

    狂风从外面吹来,打到我身上后,让我心里更加紧张。

    我只能试着再次加力,铁驴也有这种架势,憋得一脸通红。巴次仁倒是抽空四下看看,想到一个办法。

    他突然喊起口号,三二一的。

    我本来搞不明白,这赤脸汉子喊得口号是啥意思,但等喊完一之后,他又大叫一声,“撒手!”

    我和铁驴跟他接触这么久了,也都多多少少有些默契感。

    我俩很及时的撒开双手,这么一来,妖孩还积极的抢着锤子,他被一股力道一带,惯性的往上冲了一下。

    巴次仁抓紧时机,猛地跳起来,用他快有钵大的拳头,对着妖孩的胸口狠狠顶了一拳。

    妖孩确实如愿以偿的抢到锤子了,不过现在的他,更被巴次仁这么一顶,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巴次仁这一拳还打的有点斜,妖孩是斜着飞出去的。

    他原本趴在木笼子上,木笼子顶部的面积就不大,现在偏离方向了,等再要往下落时,只能顺着悬崖掉下去了。

    妖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张牙舞爪的,连锤子都不要了,想再抓到木笼边缘。

    我们是真怕了这个妖孩了,铁驴更怕有啥不好的奇迹出现。左轮枪的子弹还没装满,但他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把上好的子弹全飞速打出去。

    妖孩又中了三枪,奇迹不再出现。他跟木笼失之交臂。

    他拿出鬼哭神嚎的吼声,顺着悬崖飞速下坠。

    我们哥仨都盯着妖孩,这一刻我心里的爽劲就甭提了,也连连暗自念叨,一切都结束了。

    但谈结束还太早。木笼子短期内被我们折腾的又是上升又是下落的,外加年头久了,老化的很严重,它扛不住了。

    我听到嘎、嘎的声音从我们脚下出现,等我低头一看时,心里咯噔一下。

    木笼子底部竟出现裂口了!

第六十二章 回程

    木笼底下的裂口裂开的速度很快,甚至一个眨眼过后,已经有木屑往下掉了。

    不仅是我,铁驴和巴次仁也注意到这种情况了,我们仨反应一致,全都伸手向上,拽到了木笼顶部的栅栏。

    这一刻,我们是不会有掉下的危险了,不过昏迷的姜绍炎和寅寅还没人管。

    我对铁驴和巴次仁大喊,那意思赶快救人。

    铁驴和巴次仁没啥法子能让姜绍炎和寅寅像我们仨一样伸手拽住木笼顶部,他俩极端了一把,都用双腿把这俩人夹住了。

    赶得很巧,在我们刚“救”人后,木笼底部彻底垮了,伴随一声巨响,木笼底部空了。

    我心跳的厉害,而接下来的事更让我头疼异常。

    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练“体操”吧?尤其自己身体下坠的力道,让我本就疲劳的胳膊都有些酸软无力了。

    我问他俩有啥法子能回到神庙一层去。

    铁驴和巴次仁比我还难受,毕竟他们双腿间还夹着一位。

    铁驴试着往上爬,但都失败了,他盯着我开口说,“徒弟,现在只有你有机会顺着木笼往上爬,一层肯定有啥机关,你启动了,把我们带回去。”

    我听完后觉得这个任务很有难度,但现在就这么个形势,我们仨骑虎难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喝了一声,算是给自己鼓劲了,又咬着牙试着爬到木笼顶上。

    过程是很熬人的,大约过了一分来钟,我还没爬上去,反倒中途好几次,我都差点失手掉下去。

    铁驴和巴次仁也全在死撑着,他俩时不时拧一拧身子,让姜绍炎和寅寅稳稳的别下滑。

    说实话,如果维持现在的状态,我真不知道最后自己能否成功,但突然地,木笼动了。

    我最先敏感的捕捉到这一变化,还吃惊的看着铁驴和巴次仁。他俩脸色一沉。

    我们仨没啥应对的措施,只能静静观察。

    木笼又被一股力道带着,慢慢往上移动了,我心里一喜,猜测到一个可能。

    这木笼也不知道是哪个逗比设计的,不管是从一层升到三层,还是从三层降到一层,都要先来到悬崖处做一个过度。

    我们仨互相打气,终于挺到了最后的一刻。等木笼停到一层,我疲惫的先从里面爬出去,又配合铁驴和巴次仁,带着姜绍炎和寅寅,一起出了笼子。

    姜绍炎和寅寅一直被夹到现在,身子稍微有点僵硬和变形,他们躺到地上时,双手双脚都有点耷拉着的状态。

    我怕这对父女被被夹坏了,趁空看了看。他们脉搏还在,凭目前的条件,我也只能乐观的以为,他们没事。

    铁驴和巴次仁都岔开双腿,大咧咧的坐到了地上。

    我也学着他俩,我们缓了足足有一刻钟。我知道整个神庙的敌人并没完全消灭了,二层还有一些躲起来的活尸。

    但这期间他们并没冲到一层过来捣乱,这让我们挺欣慰,我们也没那精力反过来去围剿他们。

    我的意思,既然大主持已经死了,姜绍炎和寅寅也都找到了,我们就赶紧走人吧。

    我们想回到地面上,就只能再次借助氦气球。我跟他俩说,我们一会儿好好做个计划,怎么背着姜绍炎和寅寅走悬崖,回到氦气球上。

    铁驴和巴次仁一定都考虑过这个问题,铁驴沉着脸没接话。巴次仁很实在的摇头直说,“我们仨走悬崖就很危险了,不可能也没那本事再背着两个人。”

    我急了,因为这么一来,岂不是说我们又得抛弃姜绍炎和寅寅了么?

    但我是笨了一把,巴次仁又说了他的想法,我们先把姜绍炎和寅寅留在这里,等我们回到氦气球时,在把氦气球弄过来接他们。

    我一愣,也暗暗责备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么好的折中办法呢。

    另外我也有一个担心之处,我们把姜绍炎和寅寅留在这里,会不会这段期间神庙的活尸会过来捣乱?

    但有时候做事真就得赌一把。

    我们仨奔着一层边上那个栅栏门走去,也就是我们刚才神庙时的入口处。

    那个老和尚干尸还静静坐在这里,我们用不到他了,巴次仁挺狠,嫌弃干尸挡路了,把它举起来,对着悬崖下方丢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又得插钢锥了。我们仨还是保持之前的阵型,巴次仁在前,我居中,铁驴最后。

    我们来时,走悬崖用了一个多钟头,这次回去,我们的行走进度更加缓慢,这跟体力有绝对的关系。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吧,当我们还在奋斗时,铁驴和巴次仁眼睛尖,都发现了一个异常。

    他们一起盯着我们脚下方,显得特别紧张。我被他俩拐的,心里也一紧。

    我顺着往下看,刚开始没发现什么,但渐渐地,我看到一个黑点,它速度不慢,正顺着悬崖往上来。

    我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巴次仁出言提醒一句,说大主持这老东西,竟还没死!

    我身体一震,不敢相信的看了巴次仁一眼。巴次仁没理会我的目光,继续说,“都想想法子,不然咱们现在的位置,简直跟砧板上的鱼和肉没啥区别。”

    这话倒也没夸张,我们走悬崖,保持平衡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对付大主持了。

    就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黑影又近了很多,我隐隐都能看到他的两只胳膊了。

    我是没啥好思路,而且我们现在想返回神庙也不可能了。铁驴更是急的四下乱看,等抬头时,他突然咦了一声,又摆手跟我俩说,“都躺下来,躺的越稳越好。”

    我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尤其我抬头,没发现啥。

    巴次仁倒没我这么较真,赶紧一俯身,平躺在几个钢锥上了。

    钢锥之间还有绳子,所以他躺着不怎么吃力,而我就没巴次仁的两下子,躺的多少有些哆哆嗦嗦的意思。

    我躺好后,还尽量往悬崖壁上贴,我也不敢往下看。

    铁驴对巴次仁的躺法很满意,等看着我时,他不放心的催促,让我再翻一点身子,最好能顶着悬崖。

    这就要求我的脸要倾斜朝下了。我打心里都有要骂铁驴的意思了,心说他到底要搞什么?难道我们这么躺着,就能把大主持吓走嘛?

    我想是这么想,行动上没耽误。最后铁驴也迅速躺下来。

    我们仨没人说话了,都这么等待着。估计也就过了十几秒钟,而我却感觉过了好久。

    妖孩离我们很近了,也就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我都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呼哧声。

    我也盯着他瞧了瞧,他肩膀有一处裂开一个口子,一股黑血溢了出来,把他身子都沁变色了。

    由此可见他刚才坠落时的力道有多大。

    妖孩也对我们仨的举动很奇怪,他爬行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在琢磨我们的意图。

    铁驴掐着尺度,这样等他觉得可以了,喊了一嗓子,把左轮枪举了起来。

    这枪里的子弹已经满了,他毫不吝啬的把子弹对准上方全打了出去。

    我抬头看着,每一发子弹打的位置都不固定,但也有一个相同的规律,子弹都打在一片雪域的下方。

    随着子弹越打越少,铁驴一脸焦急的表情展露无余。但最后一发子弹立功了,在它射中后,雪域动了。

    先是抖动,之后跟倾泻而下的瀑布一样。

    其实较真的说,落下的不仅有雪,还有大量的碎土。

    我明白铁驴啥意思了,这时吓得赶紧抱住了脑袋,又尽量往悬崖壁上贴一贴。

    雪和土在不受控制下,飞速的落在我们身上,又吞没我们,往妖孩那里冲去。

    妖孩盯着这股灾难,没了刚才的士气,吓得哇哇叫了几声。他想往左边避一避,绕开雪崩。但没那时间了。

    这股雪与土,把他完全裹在其中,又不耽误的往下落……

第六十三章 最后一劫

    我没见到妖孩被冲走的场景,因为此时我自身也完全被雪与土封闭住了。

    冷不丁眼前一片黑暗,让我特别害怕,甚至无形中还有一种窒息感。我强压下要抓狂的心理,甚至握紧了拳头。

    我等待着,直到觉得雪崩彻底过去了,我才拿出勇气,挥舞着双手。

    当然了,我也把握着一个尺度,不能过于“张扬”,不然我很容易顺着钢锥滚落下去。

    渐渐地,遮盖我的雪与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抬头先往下看,连妖孩的影子都没有了。

    我有种要欢呼的冲动,之后又左右看看,发现铁驴和巴次仁还都被埋着。

    要在平时,我肯定跑过去救他们了,但现在没这条件。我只能大喊,问他俩怎么样了。

    声音刚落,铁驴那里就有动静了。这爷们比我胆大,一个仰卧起坐,猛地坐了起来。

    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一瞬间,他身上还呼呼冒着白烟,完全是被冻出来的。至于巴次仁,他似乎很享受被雪冻的感觉,没急着挣扎,反倒把手从雪里伸出来,对我俩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们稍作整顿,之后一起沿着悬崖,继续往下走。

    我们没再遇到危险,大约又过了一个半钟头,我们来到氦气球处。它还在,而且状态不错,还在空中飘着。

    我们又顺着铁八爪爬回去了。在我双脚踩着篮子底部时,突然又想哭又想笑的。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纠结与喜悦。

    我想,如果以后还有啥事让我再来这里,我保准打死都不同意。

    我是有点扛不住了,坐在篮子里起不来了,铁驴和巴次仁比我有精力,他俩收了铁八爪,又控制着氦气球。

    铁驴负责弄吹风机,改变氦气球的漂移方向,巴次仁负责的事更难,也更重要。

    氦气球侧面有一个被拉锁缝起来的口子。他爬到氦气球里,把拉锁打开,让一小部分氦气慢慢从氦气球里跑出去。

    这么一来,整个氦气球的浮力就没那么大了,它先是又上升了一小截,之后又相对静止的飘在空中。铁驴调整吹风机方向,让风口完全向上,这样氦气球又下降了一截。

    我们费劲巴力的,我也没算过了多久,最后氦气球飘到神庙一层了。

    我们再次抛出铁八爪,死死勾住走廊的栏杆上,我没出篮子,铁驴和巴次仁顺着绳子爬了进去。

    姜绍炎和寅寅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他俩没法自行爬绳子,铁驴和巴次仁想了一个笨招,把他俩都绑在身上了。

    这哥俩再次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爬行,我估计他俩倒没觉得有啥,但我看着,觉得很险。

    我也非常担心这时出啥岔子,那样真就是功亏一篑了。

    好在铁驴和巴次仁的底子都很扎实。姜绍炎和寅寅安然无恙的被送到篮子里。

    氦气球原本是相对静止的状态,加上我们五个人的重量,它吃不住劲的有往下落的趋势了。

    我以为我们这就要走了,但铁驴喊了句等等,他又迅速的顺着绳子爬回神庙,把猎枪找到背到身上了。

    等他回来时,是顺着绳子直接出溜下来的,我很诧异,问铁驴,“这猎枪不是没子弹了么?咱们还留它干什么?”

    铁驴的回答很有意思,摸着猎枪说它不仅仅是一把枪,更是一个纪念品了。

    我能理解,但打心里也合计着,心说这有啥纪念的,我巴不得以后失忆了,把这段经历全忘了呢,不然晚上会做噩梦的。

    巴次仁也懒着收铁八爪了,直接用刀把绳子割断了,随后再次给氦气球放气,让它下落的速度加快。

    这次回程本该是愉快的,但我们仨都没咋说话,气氛略显得有些沉默,他俩也跟我一样,一同蹲坐在篮子中,巴次仁偶尔还望着天,一脸严肃的嘀嘀咕咕着。

    我兜里还有烟,其实在海拨这么高的地方,吸烟是很费事的,但我还是点了一根,使劲吸了几口。

    这样又过了大约两个钟头,巴次仁坐乏了,起身活动一下。在他往外看时,表情一顿,叹了一口气,又招呼我和巴次仁站起来看。

    我觉得自己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赤脸汉子这一嗓子,吓得我一哆嗦。我从腰间摸出铁棍,站起来后,浑身的弦儿都绷得紧紧地。

    我看到那片横在悬崖上的小树林了。在我们来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了神庙的一个护法。

    我绝对是顺着这事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对他俩说,“不知道第四护法到底还活着没?”

    而且较真的说,我们这次神庙之行,也没遇到他。

    铁驴笑了笑,随口来了句,说那护法可能死了吧?

    巴次仁没接话说啥,反倒表情变得更加沉重。他又盯着氦气球看了看,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我心说这是咋了?我又多问了一句。巴次仁还是不吱声,反倒拽着一根连接气球和篮子的绳子,嗖嗖的往上面爬去。

    铁驴也看的莫名其妙,我俩互相对视一下。

    巴次仁最后就拽着绳子,让自己趴在氦气球上,突然间,他还哇、哇的吼起来,似乎在发泄什么。

    我和铁驴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心说难不成赤脸汉子缺氧了,精神出什么问题了?

    我就拿出一副逗乐的样子,招呼他快点下来,还说我有好事告诉他。

    这时候,氦气球离树林的高度很近了。巴次仁猛地行动,对着树林居高临下的扑了出去。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心说坏了,他真成了精神病了,我想拦也晚了。

    我和铁驴眼睁睁看着巴次仁落到一棵树上,他身手不错,也没受什么伤,还迅速的站起来,冷冷看着我俩。

    我跟铁驴说,“赶紧找铁八爪,咱们一定想招儿,把巴次仁带走。”

    但铁驴没急着应我,反倒摸着自己腰间,说了句,“他娘的,我枪哪去了?”

    他指的是那把左轮枪,我挺纳闷,因为做氦气球离开神庙时,我看到铁驴摆弄左轮枪来了。

    我心说难不成是丢了?但我们坐在篮子里都没动地方,怎么可能丢呢?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树杈上的巴次仁有动作了。他一摸怀里,把左轮枪拿了出来。

    他摸着左轮枪,一脸惆怅,又跟我和铁驴喊着,“两位兄弟,大主持必须得死,因为我都快老了,也想过过统治神庙的瘾头儿,但作为四大护法之一的我,又不能让杀死大主持的人活在世上,你们懂我么?懂我么!”

    我听完都愣了,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铁驴反应比我快,他急忙拽着我,一边骂着娘,一边一起往篮子里躲。

    其实巴次仁根本没用枪杀我们的意思,他枪技不行,但还有一个目标,是他很轻易能打中的。

    他举起枪,对着氦气球砰砰的打起来。

    六发子弹,全部命中氦气球,上面也立刻出现六个大洞。

    我整个心跌落到谷底,我也太清楚接下来会发生啥了。我们离地还有一千多米,这种高度想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氦气从六个小孔里疯狂往外溢,我们的下落速度也变得飞快。

    我们的氦气球迅速经过树林,我看到巴次仁一直望着这里,但眼光很坚定,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本来对赤脸汉子的评价很高,但这一刻,我觉得他是我接触过的人里最坏的混蛋。

    我特想冲过去跟他拼命,问题是氦气球离树林的距离太远,我跳不过去。

    铁驴一直躲在篮子里,这时意外出现了,他猛地站起身,举着猎枪。

    我和巴次仁都看愣了,铁驴喊了句,“拜拜!”又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猎枪子弹呼啸着打到巴次仁的身上。这一刻,他身上冒出好几股血雾。

    他疼的直叫唤,也乱扭着身子。

    原本他就站在树杈上,现在这么一乱,他失衡摔了下去。

    我看到树林里,好几棵树都动了动,一定是巴次仁在它们中穿梭经过。最后巴次仁摔出树林,像一枚炮弹一样,对着万丈深渊落了下去。

    我一方面还没怎么缓过来,一方面又吃惊的看着铁驴,那意思猎枪不是没子弹了么?怎么又好用了?

    铁驴没时间多说啥,只告诉我,刚才回神庙时,他发现兜里还有一颗子弹,就又把猎枪留下来了。

    随后他让我去弄吹风机,他去想法子把氦气球上的漏洞补上。

    我知道情况有多急。

    我把吹风机夹在篮子上,又让风口完全冲下,这样风吹出来后,多多少少能减少我们下落的势头。

    铁驴没修补过氦气球,这次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找了几块布和几个卡子,又带着氧气瓶,往氦气球里面钻去。

    我也帮不上别的忙了,只能默默盯着铁驴,算是给他鼓劲了。

    但我们的运气真不佳,铁驴没修好不说,突然间,氦气球上传来嗤、嗤的巨响。

    这次别说漏个洞了,直接裂开好几个大口子。

    这是啥概念?氦气球一下就瘪了不少,我们下落速度再次加快。

    我彻底乱了,叫铁驴的同时,也急忙抓住篮子,让自己别从篮子里摔出去。

    铁驴没从氦气球里出来,最后篮子还变得倾斜,姜绍炎和寅寅都挂在篮子的边缘,半截身子探到外面去了。

    我看到这儿,心一横,猛地扑过去,把他俩拽住了,这一刻我想的是,要死就一起死吧。

    接下来的一路,我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啥了,中途我们还遇到了一股很强的气流,把瘪了的氦气球水平带走好长一段距离。

    最后我们几个随着氦气球并没落到地上,而是进了悬崖的一个角落里,一起落到一个湖面上。

    我也不知道把它称为湖恰不恰当,又或者就是一个天然的池塘吧。

    落水的一瞬间,我被水面强大的冲击力一弄,彻底失去了知觉,也毫无反抗的向底部沉了下去。

第一章 血中苏醒

    我醒了,慢慢睁开眼睛,闻到了一股极浓的腥味,甚至被它刺激的直想咳嗽。

    我意识到不对劲,低头往下看。自己正躺在一个装满血的浴盆里。血面还有一丝涟漪,一小股、一小股的血正往我胸口上打来。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也真被吓住了。

    我顾不上别的,拿出最快速度站起来,但我身边站着四名医护人员,他们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一同向我肩膀摁来。

    他们的长相也很奇怪,说白了,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可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遇到四胞胎了。

    我只是一个人,拧不过他们的力道。正当我考虑要不要暴力反抗时,远处有人喊了句,让我等等。

    我顺着看去。她是个女医生,手里正拿着一颗心脏,我相信自己没看错,这心脏还有节奏的跳动着。

    她找了一个大号的玻璃皿,把心脏放进去,也不顾手脏不脏的,又把口罩摘了下来。

    她很美,留着齐额头的刘海,一双大眼神,尖尖的下巴。她一点敌意都没有的对我笑。

    我觉得她面生,但又不知道咋搞的,潜意识里觉得跟她很熟,甚至都到了比朋友还近的程度。

    女医生一边走过来,一边跟我说,“你刚做完手术没几天,好好歇一歇,不能剧烈运动!”

    这并不能消除我心里的恐惧感,尤其闻着血腥味,我再次爆发了。

    我握紧拳头,对着那四个医务人员又打又砸,他们怕我了。

    我趁空从浴盆里跑了出去,赤身裸体的,要在平时,这都有耍流氓的嫌疑了,但现在身子上附着一层血,看到反倒狰狞与恐怖。

    我往后退着,试图躲到墙角,还吼着让他们别过来。

    医护人员拿出一副理解的眼神看着我,都默默没动。墙角还有一副桌椅,上面放着烟,女医生让我吸根烟好好静一静。

    我这才抽空精力,四下看了看。给我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实验室,有很多我不认识的设备,不像是那种盗取器官的贼窝。

    我稍微放宽心,也警惕的盯着他们。我不敢吸烟,就这么无声琢磨上了。

    我想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又怎么莫名其妙被手术了。

    但脑子很不开窍,想来想去,我只记得自己是个警察,做了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最后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具体什么任务,我记不住了,甚至以前生活上的事儿,也只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女医生一直给我思考的时间,等我回过神后,她指着我的身体,说既然从血浴里出来了,再不洗洗,很容易让血味儿呕到身子里。

    她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带我洗澡。

    我犹豫好一会儿。不过她眼神让我有种很强的亲切感。我最终跟她走了。

    浴室就在隔壁,虽说没有澡堂子那么宽敞,但对我来说,足够用了。

    我把水流调到最大,让热水肆意的打在身子上。这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有些发呆。更没想到的是,就当我洗头时,女医生也赤身走了进来,她带着洗簌用品,还主动用浴花给我擦后背。

    我冷不丁不知道有人,吓得不顾脸上的泡沫,睁眼扭头看了看。

    我俩现在有种男女授受不亲的感觉,但我也没拒绝,心里那股莫名的想法又出来了,我总觉得她这么给我擦后背,绝不是第一次了!

    澡很快洗完了,我总不能一直裸着身子,女医生给我找来一套警服,在她帮助下,我穿上了,很合身。

    我们又一起回到原来的地方。那些医务人员都走了,但一整盆的血还在。

    我看着红彤彤的一片,想着刚才自己就被侵泡在这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女医生带我绕过血盆,来到角落的桌椅前。这里除了烟以外,多了一串钥匙、一个手机和一个警官证。

    我先拿起警官证,打开看着。

    里面的照片是我本人,但那时候笑的好开心,我又看证件上的部门,写的是特案组。

    女医生趁空又把钥匙和手机递给我,说手机里面有一个地址,也就是我的家庭住址,我可以回家歇三天,再去警局找铁队长报道。

    我对铁姓很敏感,也想着,这世上有姓铁的么?我只想到了铁木真。

    我没在乎这个,又摆弄着手机。这款手机是苹果的,不过印象中,我只记得苹果到6了,这一款明显不是6,却看着比苹果6还要豪华与大气。

    我操作不太熟练,等打开屏幕后,我看着上面的日期愣了一下,反问女医生,“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女医生留意我的表情,冷冷的回答,“五年!”

    这是难以接受的事实,我情绪波动很大,甚至都有一种抓狂的状态了。

    女医生趁机又讲了一些事。她告诉我,我本来已经死了,还死的很彻底,但警方用了最先进的科技手段,给我植入人造骨骼和器官,又用了软组织修复技术,让我五年后再次睁眼。而且这次死而复生,我身手有大幅度的提高,甚至能力都远超一般的特种兵了。

    按女医生这么说,我该高兴才对,毕竟身手异于常人,但我高兴不起来,满脑子想的是,我他妈的到底算不算个人了!

    我越想越糟,最后压不住的爆发了。

    我轮拳头玩命的砸桌椅。我的拳头也真是又硬又有力,没几下子,桌椅就架不住的散了。

    女医生喊着让我冷静,她也不怕我,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理智还在,而且砸完桌椅,我心中的难受感少了很多。

    我从地上捡起烟盒,点了根吸起来。女医生竟也吸烟,陪着我默默抽完一根。

    她给我的建议,什么都不要想,回家缓一缓吧。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没那兴趣。

    我拿着钥匙、手机和警官证,默默往门口走去。

    女医生望着我背影,在我马上离开那一刻,说了她自己的名字,寅寅!

    我听到后,心里稍微有些波动,觉得这名字好熟!

    摩托车就停在楼门口,五年过后,摩托的款式也有很大的变化,但开摩托的事难不住我。

    我开车前也回头瞧了一眼,整栋大楼没有挂牌,乍一看就跟一般建筑一样。

    现在是后半夜了,街头很静,几乎没什么人。

    我开着摩托,漫无目的瞎逛着,时而把车速开的很快,时而又很慢,跟步行速度差不多。

    我完全随着性子,也借机观察下城市的面貌。

    这是个小城市,但也全是高楼大厦了。

    一晃间,我来到一片巷子前,这里全是六层小楼,还有股子破破烂烂的架势。估计是整个城市的贫民区了吧。

    我留意到,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着一辆出租车,车顶taxi的字样很醒目,但更引起我注意的是,这车一抖一抖着,我想到一个词,车震!

    在我印象中,尤其我那个年代,车震只在报道上才有,还没普及到随处一溜达就能撞见的程度。

    我一声叹息,心说时代变了,大家也都开放了。

    我没较真车震这两位是谁,会不会是司机与女乘客啥的。反倒他们正爽着呢,我也不好意思打扰。

    我狠狠踩了一下油门,想让摩托飞速经过出租车。

    在离近那一刻,车震停了,估计这对男女也留意到我的摩托了。

    我也纯属无意的盯着出租车看了几眼。但开过去后,我心头猛地一震。

    我记得刚才看车门时,车门底框处似乎有血,很明显是从里往外溢出来的。

    这绝不可能是什么车震了,不然解释不通。出于职业敏感性,我绕个弯,把摩托停下来。

    出租车上贴着黑膜,我看不清里面啥情景。但我决定走过去看看。

    我也担心自己点子太正了,撞到一起正在发生中的凶案了!

第二章 嗜血出租

    我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还喊了句,让车内人员都下来。但出租车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打算绕到侧面把车门打开。突然间,出租车的灯被打开了。

    这是改装后的车灯,射出很强的白光,我不防之下,双眼被刺的生疼,也不得不伸手挡在眼前。

    出租车还立刻打着火,像脱缰野马一样冲了出来。

    我看出司机的意图了,这是要把我碾死的节奏。我顾不上挡眼睛了,拿出最快速度倒退着。

    但无论我怎么退,也没人家的车速快!眼瞅着出租车就要撞到我了。

    我一时间来个感觉,很胆大的不进反退,喝了一声,反倒对着出租车冲了过去。

    我拿捏尺度,猛地一跳,先稳稳落在车前盖上,又飞快的倒腾双腿,踩着挡风玻璃和车顶,最后硬是从车身上安全无碍的跳了下去。

    我落地时被惯性一带,往前踉跄几步。不过这都够让我惊讶的了,真没想到自己身手变得这么强悍。

    出租车不想跟我死磕,它依旧往前开着,还对着摩托车撞了一下。

    随着咚的一声响,摩托倒地后横着滑出一段距离,出租车继续向远处逃走。

    就凭刚才的变化,我断定车主有大问题。我骂了句娘的,奔着摩托跑了过去。

    摩托被撞得稍微有些变形,却没啥太大的毛病,还能打着火。我骑到摩托上后,急忙给油,想尽快的追上去。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让人蛋疼的问题,摩托的车把儿有些歪,正常往前开的话,它总往左面跑偏,我又不得不稍微歪着车把,这才能保证摩托跑直线。

    但我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不在乎这些了。

    这摩托很给力,至少按表盘显示,最高车速在二百迈。而当我把摩托开到一百二十迈时,就能轻松的追上出租车了。

    看得出来,出租车司机一直想提速,但这里又不是高速,他没那条件飙车。

    我在出租车后面一会往左一会往右的。我是想钻空子,把摩托绕到出租车驾驶位旁边,再用拳头砸开玻璃,逼着司机停车。

    出租司机也防着这一手呢,他通过后车镜把我盯得紧紧地,我往哪边他就往哪边。我俩这么僵持了一小会儿,出租车司机改变策略,耍了另一个幺蛾子。

    出租车的后备箱突然开了,而且后备箱里还放着一个大口径电风扇和一个敞口的盒子。

    电风扇立刻开始转动,对着敞口盒子疯狂吹起来。

    一股白烟从后备箱里飘了出来。我在车后面瞎转悠,这一下倒了血霉了。

    我浑身都被白烟包裹住不说,眼睛还被弄得有些发疼发痒。我不敢这么盲开下去,尤其现在摩托的车速很快,我不能死踩刹车,不然自己保准被惯性带的飞出去。

    我用了断断续续的几次点刹,饶是如此,最后停下来时,我还是跟摩托一起摔到了地上。

    我气的直握拳头,因为自己连续吃了两个哑巴亏了。另外我也无奈的只能听着出租车渐渐离去的声音。

    我站起身活动一下,发现还算灵活,身子骨没啥大碍,我又拿出手机,拨了110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接线员问我什么事。我稍微卡壳一下。

    我想说自己也是警察,但按女医生也就是寅寅的意思,我得三天后才能报道,现在多多少少又不是警察。

    我不在这问题上纠结,把刚才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接线员很重视这件事,问清地址后,我把电话挂了。

    我想了想,虽说自己摊上的事还没捋顺呢,但眼下这案子更重要。我不能干等着警方过来,很可能就差这么一会儿,一条人命就没了。

    我又把摩托拽起来,连续挨了两下,摩托的车把手儿歪的更厉害了。

    我不得不再次“斜着”开车,让摩托直线往前跑。等出了这片白烟地带,我一看,出租车早就没影了。

    这里的路面很硬,也没啥土,很难看到出租车跑过的痕迹。我只能凭感觉往前开,等来到一个岔路口时,我不得不停下来。

    我分析着接下来该怎么走。国内汽车的驾驶座都在左侧,按照习惯来看,司机更喜欢往左侧拐弯。

    我就拿这个作为标准,向左侧道路追击。这里的胡同很多,我每过一个胡同,都顺着往里望一望。

    这次经过一个胡同时,我发现里面有一个黑影,好像是什么人坐在里面。

    我把摩托停下来,还用车灯对着里面直射过去。

    我隐隐看到,这人背对着我,穿着一身校服,背着一个粉色书包,应该是一个女学生。她对射来的灯光完全没反应。大有我照我的,她坐她的意思。

    我喂了一声,看她还没反应,我骑车缓缓往胡同里走。

    随着渐渐离近,我注意到,她身下方有一滩血。这血都没凝固,说明流出来的时间不算长。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也不控制车速了,立刻冲到她旁边。

    我停车蹲在她旁边。只看一眼,我就被她现在的样子震慑住了。

    她眼珠子没了,只有空空的眼眶,耳朵、鼻子也被人削没了,五官尤其嘴巴都有种被捅的稀烂的感觉,嘴里更时有时无的往外流着掺血的哈喇子。

    我针对她的嘴巴,伸手指做一个比量,按我分析,貌似是被宽三厘米左右的尖铁棍弄出来的。

    这是很残忍的手段。我又往下看,女学生的裤裆裂开好大一个口子,是被利器割出来的,连内裤也没幸免。这里还有很粘稠的液体。

    我不嫌脏,伸手刮了一些,又抿了抿,放在鼻前闻了闻。

    光凭这股特殊的味道,我就能肯定这是啥了,我一方面很遗憾,觉得这女学生正是好年纪呢,却遭此毒手,另一方面,我也对这案子有一个初步的结论。

    我再次打电话,告诉警方发现尸体的位置。其实我对这一片不怎么熟,但好在这里很好形容。

    警方效率很高,不出五分钟,有一辆警车飞奔而至,还有五个民警下车后往这边赶。

    我对他们打手势,那意思不让他们破坏现场,也喊着说,“先铺勘查踏板。”

    赶往现场的警车里都备有这种东西,他们立刻照我命令执行,而且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事,这五个民警似乎都认识我。

    其中一个更忍不住的开口喊了句,“专员!”

    我心中诧异,心说他们知道我?我“死”前竟这么出名?

    我就此事追问一下,他们都不回答,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他们又把精力放在案发现场,我本想参合进去,却不知道咋了,突然间我有点晕乎,甚至胸口发闷,有种想吐的冲动。

    我使劲深呼吸,把这种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我猜测自己之所以这样,应该跟刚才剧烈运动有关。

    有个民警看出我的难受了,他好心建议,让我赶紧回去休息,这里交给他们就行。

    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逞强了,就点点头同意了。

    这个民警还用警车送我回家。我发现他竟知道我家在哪,没用我说什么,他就嗖嗖开车奔我家去了。

    我坐车期间没咋说话,他瞅我几次,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

    最后来到我家楼下时,他还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献殷勤与讨好。

    我自行坐电梯上楼,等打开家门一看,这是个足足有百平方米的屋子,屋里没有人,屋内窗户却被打开了,小风穿堂而过,很凉爽,而且地面很清洁,说明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经过刚才一阵的缓歇,我身子好了很多,我一身警服才换上没多久,却也有些脏了。

    我把它脱下来,丢在门口,这么一来,我又光着身子了。

    我低头看着身躯,又想起刚醒时的那一幕了。

第四章 五具尸体

    这次会议只有我们五人到场参与,铁队长没来,但却在会议开始时,通过可视电话露面了。

    之前我见过这个时代的可视电话是啥样子,所以没那么大惊小怪了。

    铁队长的人影出现在会议桌的最前面。他还是那性格,先说了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又强调他还在出差中,不能及时回来。在他回来之前,跟案子有关的事,都由他徒弟,也就是我全权负责。

    我本来就是个听客,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为焦点了。

    倒不是我太没底气,而是觉得自己才苏醒,也刚刚接触这桩凶案,没啥经验就带队的话,很容易耽误工作的。

    我想客气几句,把这活儿推了。没想到在场四个警察全鼎力支持我,一个反对意见都没有。

    我实在不好意思违背他们的意思。铁队长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小凡起身,想跟我汇报下他这方面的进展。

    我点头许可,这时候出现个奇怪事,其他三个警察也都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说这是哪门子规矩?这么一诧异时,小凡拿着一个遥控器,对着会议桌点了一下。

    突然地,会议桌上多了一具尸体。我的位置还非常巧的离尸体头部很近。

    我心里一紧,也学着其他警察那样,往后退了,而且再仔细一观察,我懂了。

    这尸体也是虚幻的,跟可视电话的原理差不多。我还认识这具尸体,就是那个女学生的。

    这么短时间没见,女学生的头部和下体都被解剖了,尤其脖颈后面,还能隐隐见到缝合的伤口。

    小凡指着尸体,从头到脚的说起来。他的观点跟我之前猜的都差不多,致命伤是头部,被尖铁棍捅出来的,而她下半身更是被性侵过,按照小凡的经验来看,性侵还是在女学生死后才发生的。

    接下来小凡又把这个案子做了个定性,这跟我想的有出入。他说这是一起虐尸案。

    我从就事论事的角度出发,发表了反对观点,说这该是奸尸案才对吧?

    我以为自己这种说法会得到其他三个警察的支持呢,谁知道他们都偏向于小凡的观点。小凡也知道我此时满脑子问号。

    他多解释说,“最近一个半月,包括这次女学生案在内,连续发生了五起类似案子,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随后他让我再看看其他四具尸体。

    小凡摁着遥控器,会议桌上的尸体出现变化了。我没急着说啥,默默观察着。

    四具尸体是三男一女。我发现他们年纪都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左右,致命伤都在头部,五官被削,眼睛、鼻子、嘴巴也都被尖铁棍捅伤。

    就凭这个,我确定小凡说的没错,是同一人干的。而且我也理解为啥小凡把这五起案子定义为虐尸案了。

    这世上是有双性恋的存在,但我更偏向这次的凶手不是双性恋,他这股男女通吃的劲儿,似乎更像在发泄一股情绪,或者被一种变态的心理引导着。

    小凡又把尸体换回女学生的,继续说了一些资料。五个被害者的年纪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三名服务人员,两名高中生。而且对这五个人的调查后发现,他们并没什么仇家,都在下学或下班时失踪的。

    就说这个女学生,下了晚自习后,迟迟不回家,家长打电话找了一遍,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种悲剧。

    我听完想到一个词,柿子挑软的捏,不然死者里怎么没有彪型壮汉或者武把子呢?

    我也算对案情有个初步了解了,既然一个半月前,警方就已经立案抓人了,我更想知道现在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问了一句。不仅是小凡,那三个警察也都一脸黯然。

    小凡代表大家说,“凶手流窜作案,这五起案子最后的两起都发生在本市,似乎凶手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继续作案了,而到目前为止,并没得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信息。”

    毫不夸大的说,这是个连环杀手。我也对此类凶手比较头疼,因为这类人既然敢连续作案,反侦破能力都是超强的。但听了小凡后半句话,我又觉得不对劲。

    我指了指女学生赤露的下体。小凡知道我的意思,又摇头解释,“我连夜收集液体化验,但从里面找不到dna。”

    这话言外之意,没有精子。我咦了一声,又指着女学生的头部问,“这里也没发现凶手的皮屑或者指纹之类的线索么?”

    小凡用遥控器把尸体切换成一个男子的,回答说,“五个尸体里,只有这具有挣扎的迹象,但凶手防着这一手,在弃尸前,把尸体彻底煮熟了。什么线索都没了。”

    我愣神了。而且本来我就挺纳闷,心说这具男尸看着怎么这么怪呢,原来是熟的。

    整个会场变得沉默起来,甚至气氛有点尴尬。我知道警方为了破案,有时也会派出线人。

    我相信不用我强调,警局早就这么做了。我又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全过了一遍。

    没过多久,小凡他们打破沉默,问我有什么特别强调的么?

    我没什么好思路,就让会议先结束了,等明天想到什么了,再跟他们说。

    四个警察先后离开,小凡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看我几眼。我还在想着案子,就没跟他聊什么。

    之后回过神了,我一看时间,也不打算回家了,就在会议室休息一会儿得了。

    但我没太大的困意,又出去转悠一圈,找来笔和纸。

    我发现自己对尸体的兴趣很大,印象也很深,等握着笔之后,竟唰唰的在纸上画起尸体来。

    这五个尸体,几乎被我完全还原在纸上了,包括他们尸身上的一些特征。

    我把五幅画并排摆在一起,依次看着。

    我心思活跃起来,做出一系列的大胆猜测。

    首先我认为这个凶手的上肢发达,下肢一般。因为五具尸体的伤全在头部,说明凶手擅长握铁棍攻击,而五具尸体没有被踢伤的迹象,又表明凶手下肢力量不行,不然他泄愤或变态的同时,肯定会用下肢攻击。

    其次凶手的个子应该不高。我撞见他时,他躲在计程车里行凶。计程车不是吉普,座椅到车顶的距离不大,这计程车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要么抢来要么偷来的,如果他是高个子,犯不上委屈自己,而且他当时肯定躲在后车座上泄愤呢,等我要查车时,他又能迅速回到驾驶位上,只有个子矮小,身子灵活的人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最后我猜他没什么钱,不是富人,这点不用太多解释,想想就能明白。

    我一边猜着一边把凶手画了出来,当然凶手长什么样,全凭我主观猜测,等第六幅画完成时,我把它摆在前五幅画的后面。

    我就这么盯着它们,渐渐来了困意。我也没脱衣服,蜷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怪梦,自己坐在一个气球的下面,气球破了,我正飞速的往下落。

    我周围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昏迷不醒的。我一边着急恐慌的同时,一边想看清他俩长什么样儿。

    但梦中的他们没脸,我看不出个啥来。

    最后眼瞅着气球摔落到地上,远处突然飞来一个矮个子,我看他的身材与外貌,认定就是这起凶案的连环杀手。

    他舞着尖铁棍要杀我,我奋力反抗,还大喊着。

    我被这股揪心劲儿一带,彻底醒了。

    而等我看着眼前情景,愣住了,因为自己没在会议室里,还脱得只剩一个裤头,手里拿着那支用来画画的笔,站在警局的办公大厅。

    这时天早就亮了,也一定到了上班时间。来警局的同志少说十多人了,他们都拿着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我。

第六章 王老吉

    我和周明全警惕起来,我俩都往滚动门两侧避一避,这样身前也算有个遮挡物。

    等再把滚动门往上抬,超市内的可视场景更大了,我简直难以相信看到的,有一个女子被吊在屋顶上,而且她五官被削了,有一个一寸来长的大钩子,串在她双眼之间,就这么硬生生把她吊了起来。

    周明辨认出来了,说这就是那名女线人。他还一摸后腰,拿出手枪来。

    我没带枪,虽说也想手里有把枪,但不能抢周明的。我只能干眼馋没办法。

    我俩快速的把滚动门全弄上去,周明举着枪先往超市里走,我紧随其后。

    我发现女线人尸体下方没血,这说明上吊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和周明在超市货架周围转悠一阵,没发现可疑的。

    我俩又奔向里面屋子。能看出来,女线人生活很苦,里间是三合一,卫生间、厨房和卧室都在一块了,有种快捷旅店的感觉。

    而就在小厨房里,放着一个大塑料桶,里面满满腾腾接了一下子血。

    木塑料桶附近还很乱,甚至地上分布不少血点子。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一案发现场,本来我并不恶心这种地方,但看着满盆的血,我脑子混乱了。

    我又想起自己苏醒时的情景了,尤其被血侵泡的那种滋味。连带着,我脑袋里就好像被一个烧火棍给搅合了一样,特别的难受。

    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使劲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周明跟我不一样,他纯属被这场面吓住了。他手都有些抖了,也让握着的枪哆嗦着。

    他拿出手机给警局打电话,让警方把最好的痕迹专家、法医和刑警都找来,说这里出现大案子了。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张了,我强忍着疼痛,把电话抢过来,又说了这边的具体情况。

    周明使劲深呼吸,等我通完电话,他缓过来不少。

    就凭这屋子里的情况,很明显凶手早一步逃走了。我俩倒没遇到啥危险,只是这一屋子的血腥味让我更有点反胃了。

    我让周明先在这里待着,做一下现场路径规划,方便一会支援人员过来后,能更快进来取证。

    我自行走出超市,去透透气。

    这倒不是说我偷懒。而且正当我吸着新鲜空气时,兜里电话响了。

    这不是我的电话,刚才我通完话,忘了把周明手机还给他了。我拿起电话看了眼,也想着,要是周明家人的来电,我得喊周明去。

    但盯着来电显示,我直皱眉。这是女线人得号码。我第一反应是凶手来电了。

    我立刻把电话接通,听着手机后,对方没急着说啥。我不想这么沉默下去,先问了句,“你是谁?”

    对方哼哼笑了,笑声很沙哑。他拿出一副嘲讽的语气回答我,“长官,你是蠢么?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王老吉,这还用说么?”

    我倒没因为凶手这态度而动怒,依旧皱着眉。没等我再问啥呢,对方反问我了,“长官,我的案子是你负责么?”

    我发现他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随后又问,“昨晚骑个歪把儿破摩托追我的,也是你吧?”

    我考虑一下,回了句,“是!”

    对方啧啧几声,也明显有些动怒了。他说,“我真看不起你们这帮条子,国内多乱,你知道么?嗯?那么多贪官和大老虎在压榨老百姓,那么多校长和老师在打学生的歪主意,那么多狗屁商家生产不合格的食品,你们不管他们,却来欺负我,我只是明面杀了几个人而已,他们那些人却不知道祸害多少无辜百姓了,你们无动于衷,干啥吃的?……”

    他就跟话唠一样,啰啰嗦嗦讲了好一堆。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也觉得这人实在偏激,更是个耍赖的主儿。他想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摘的一干二净,还倒打一耙指责我们。

    但我想让他一直说下去。而且我还转身回超市,想让周明联系警方,看能不能给凶手的手机定位。

    但凶手似乎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了,在我转身一刹那,他停止絮叨了,又故作好奇的问我,“长官,干嘛走呀?”

    我心里一紧,急忙四下看着,想找出凶手藏在哪里了。

    凶手不多聊了,撂下一句,“我艹你们这些条子的奶奶”之后,把电话挂了。

    我恨的牙痒痒。这一刻还有一个红点出现在我脚下方。

    我盯着它,瞳孔猛缩了一下,我太清楚这是什么了,心说凶手竟然还有狙击步枪。

    我可不能干站着,不然等凶手瞄准一扣扳机,我这条命就交代到这了。

    我冒险赌一把,仗着身手还不错,猛地往身旁一扑。

    我滚到地上后,就又找红点。当发现它没跟过来后,我猛地往超市里跑。

    正巧这时候周明要往外来,估计是把我安排给他的活儿做完了。我俩撞到一起了。

    周明还什么事都不知道呢,我不仅撞到他,还使劲推了他一把。

    我俩全倒在超市里面,周明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凶手在外面,还带着狙击枪。”

    周明几乎一下子就毛了,别看他有手枪,却根本不是狙击枪的对手。他往旁边的货架靠去,尽力往后躲着。

    我趁空也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周明呼吸很快也很重,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没啥好办法,让他先稳稳,我稍微探个头,往超市对面看着。

    我回忆刚才红点出现的位置,分析着是超市对面那一栋六层楼里射过来的,而且是三四层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把这猜测说给周明听。周明对这一片很熟,立刻回答说,“对面那栋楼住的全是老人,是专门的老人区。”

    我听完有个无奈的念头,我沉睡了五年,国内老龄化的趋势更加明显了,连老人专楼都有了。

    我没时间瞎猜凶手会不会是楼内其中的一位老人,我跟周明说,“联系组织,让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迅速增援。”

    我还把手机丢给周明。周明打起电话。

    派出所的民警很有效率,不到五分钟,足足来了四辆警车。

    这时我跟周明也从超市的小门溜出去了,绕到老人楼的附近。我给这些民警安排任务,我们三人一组,要么钻到各个单元门里搜查,要么在周围转悠下,收集线索。

    我是奔着一个单元门去的,带着两个民警,从一楼一直往上搜。这种工作量很大,不过我们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在搜到三层时,我发现有一个入户门是半开着的,这引起我们仨的警惕。

    我们没敲门,我让他俩举枪准备,我飞起一脚,把入户门踹开了。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们警惕的进去,排查一遍后,发现凉台有异常。

    这里架着一套设备,一个是大号的红外线发射器,还有一个遥控器和旧手机。

    两个民警依旧举枪警惕着,我走过去摆弄着这套设备。我也不笨,没一会儿就明白了。

    旧手机是改装过的,跟遥控器绑定在一起,一旦给这手机打电话,遥控器就发出信号,红外线发射器就会射出红线。

    我不得不承认,凶手很狡猾,竟会用远程遥控的法子。

    而且这么一来,他未必就在这栋楼里,我们的警力是空浪费一把。

    我突然有种挫败感。这时候,另一波支援也到了,他们去超市里,负责取证。

    我带着周明回到超市,跟这些人碰了个头。

    周明还把手机录音调出来,放给这些人听。当然了,听到凶手这么毫无顾忌的骂警察,现场这些人全动怒了。

    我想起一件事,警方有设备能核对声纹。我让周明把手机交给我,他继续留在现场,我开车回警局了。

    途中我也给技术组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但寅寅不知道从哪也知道我要回警局的消息,她在技术组等着我。

    核对声纹是个挺耗时的工作,大约一个多钟头才能出结果,而且接下来还得跟已收录的惯犯的声纹进行比对。

    我没法一直盯着这事,趁空想歇一会儿,但寅寅叫我去会议室,她有话要说了。

第七章 点穴

    我发现寅寅烟瘾挺大的,进会议室后,她就摸出烟来点一根。

    她趁空还说,“现在公共场合都禁烟了,只能躲到犄角旮旯爽一爽。”她还把烟盒递过来,问我要不要。

    我瘾头没她那么大,反倒找来一盒咖啡,冲着喝起来。

    我很想知道寅寅要说点啥,没主动聊啥话题。但寅寅就是随便跟我扯一扯,说家常。

    我有点糊涂了,因为现在是工作时间,案子还很棘手,我更想跟技术组沟通一下。我等寅寅也吸完烟了,就找机会打断她,那意思改天再聊。

    其实寅寅心里还是压着事呢,她没走的意思,还变得很严肃,跟我说,“这次虐尸案,听说凶手叫王老吉,按我的了解,他是一个对电子技术很通的人,现在的时代,会这个的人往往很恐怖,你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一暖,寅寅明显是在关心我,另外我也有感触的点点头,回想着早晨发生的事,我确实吃王老吉一个瘪。

    寅寅观察我表情,她竟对我这种感触劲儿不太满意,再次强调,“我对凶手总结出两句话,既狂傲又冷静,既嗜血又心狠,我想他很可能是咱们警方破案几十年都难见到的一场灾难。”

    我觉得寅寅这话有点夸张,乍一听会让人以为这是国内第一杀手呢。

    这时有个警察来会议室找我,说技术组那边有消息了。

    刚才我问技术组时,他们还说要一个多钟头,现在提前有消息,我猜一定是有啥意外发现了。

    我这就往技术组赶,寅寅没跟着,她说还得回实验室做活体解剖呢。

    我被活体解剖吓住了,难以想象那场景会多血腥。

    来到技术组后,相关人员把刚弄好的一段声纹给我看,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看不出个啥来。

    但技术人员又找来另一个声纹,对比着播放着。

    我发现这两段声纹几乎吻合。这一刻我冒出一个念头,凶手就是他。

    我问技术人员,有没有第二段声纹的主人的资料。甚至我也把手机拿出来了,只等着确认身份后就带手下抓人去。

    技术人员突然一脸无奈,他没多解释啥,反倒噼里啪啦敲一通键盘,等资料调出来后,我一下注意到,上面不仅有出生日期,还有死亡日期。

    换句话说,这人已经死了。我皱着眉问技术人员,“这人会不会是假死?其实还活着并做了连环杀手?”

    技术人员摇摇头,说这人曾经是个线人,死前立下一个大功,他的葬礼,很多警员都去了,都亲眼看着骨灰盒放到墓中。

    我心说自己又猜错了?而且这线人都成了一堆骨灰了,我也没法核对啥了。

    我暂时把这事放到一边,又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我问技术人员,“现在警方的凶犯数据库怎么样了?健全没?”

    我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五年前,数据库一直有名无实,里面资料少的可怜,更没实现全国联网。

    但现在情况好很多了,看着技术人员那么肯定的点头。我又把自己对凶手的猜测说出来,个子矮,上肢发达之类的。

    技术人员用电脑连上数据库后做了一个筛选。

    寅寅对凶手评价中,说过这人嗜血与心狠,我总觉得这不像是初犯,弄不好是个犯罪老手。

    但等电脑筛选完,我看着报表中的数据,竟有上万条之多,这都是有过记录的老犯人的资料。

    我泄气了,从上万人中找嫌疑人,这无疑跟大海捞针一样……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虽然大家都在卖力寻找线索与收集证据,但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

    我一边工作一边抽时间在警局里转悠转悠,虽说还不能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上来,却也八九不离十。

    我发现有个做文职岗的女警貌似对我有点意思,她长得很漂亮,跟寅寅有一拼,而且听别人说,这女警平时是个很心高的主儿,属于高冷一类的,但不知道咋了,就看我顺眼。

    她还提过,跟我一起吃饭。我没答应,因为脑子里想的,全是寅寅。

    这样到了一天中午,我吃完饭正躲在一个会议室里摆弄手机呢,我这不叫偷懒,而是想尽快学学这个时代的技术。

    这时寅寅打电话过来了。接通后她先跟我说,“带你去个地方,现在就来后院。”

    我问啥事这么着急?寅寅不多说啥了。我急忙往后院走。

    中途经过办公大厅时,那女警又想主动跟我说话,我发现自己越拒绝她,她对我的殷勤劲儿就越大,而我把自己的殷勤劲儿都给寅寅了。

    我随便应付几句,就嗖嗖走过去了。

    来带后院,寅寅已经坐在一辆车里等我了。她还当着司机,而且都没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呢。

    我留意到,白大褂上有血点子,我又想到活体解剖这个词了。

    坐上车后,我还闻到她身上有股子血味。我一下变得敏感起来,心说她不会把我拽到实验室里研究啥吧?毕竟不管咋说,自己是个成功后的“产物”。

    但我不想再上实验台。我没直说,跟寅寅露句话,那意思要是去实验室,我打死不同意。

    寅寅说不是,这时还把车飞速开起来。

    我们穿街走巷的,最后来到一个酒吧前。酒吧都是夜里热闹,现在看着,它门前冷冷清清的。

    我好奇到这儿干什么,寅寅停好车又拽着我往里走。

    我发现这酒吧里是另有乾坤,我们在一个角落还拉开一个暗门,是通往地下的。

    我听别人说过,有些酒吧为了赚钱,还偷偷做些赌场啥的勾当。而这个酒吧更绝,地下竟是一个擂台。说白了,夜间这里组织地下拳赛。

    我跟寅寅下来时,已经有人在这里了。三个人站在台下,台上站着一个拳手,眼角有一处伤疤,好像被野兽抓出来的,身上肌肉块凹凸的很明显,尤其让我注意的,他后背很厚实,这是典型的拳头特征。

    因为后背肌肉发达,证明他打拳的爆发力很强。

    寅寅带我来到擂台边上,我还问寅寅呢,“这是一起看比赛的节奏么?”

    寅寅点点头,不过又说,“看比赛的只有她,我是参赛选手!”

    我一听就有些毛了,盯着擂台上的大疤脸,这是我给那个拳手起的外号。

    我心说开什么玩笑,跟他打?弄不好对方打中一拳我就得蒙,打中两拳我就得昏,打中三拳以上的话,我估计自己就得去医院重症监护室了。

    我不想上场,就跟寅寅摇头,还有离开酒吧的打算。

    但寅寅犯倔了。这擂台旁边站的三个人也凑过来,他们一起七手八脚的,把我硬生生推到擂台上。

    大疤脸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他举着带拳套的手,对我扬了扬,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我紧靠在擂台边上,寅寅趁空跟我说,“你一会儿不用拳套跟对方打一打,就走三场,一场一分半钟。”

    我不能被寅寅太看扁,而且一听只玩三场,我还可以不带套,我心里又回来些底气。

    擂台上没有裁判,底下看热闹的三人中,出来一个人负责喊开始,还掐着表。

    我把精力放在大疤脸的身子上,我想的是,一会跟对手用贴身战术,反正我双手能拽能抓的,他带拳套拧不过我。坚持四分半钟,老子就收工大吉。

    但寅寅刚才没把话说全,在那人喊开始的一瞬间,寅寅又说,“你的对手是个十五胜零负的战士,地下黑拳的拳王,你要加油!”

    我心里砰砰直跳,心说这他娘的是嫌我睡五年的时间不够长,非让我永久休眠才罢休。

    我彻底不想打了,但大疤脸几个窜步就凑到我身边,立刻举拳头对我鼻子狠狠砸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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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禁忌档案介绍:
那天清晨,法医刘哥从解剖室冲出来,遇人乱舞解剖刀,他疯了!
同一天,一具女尸静静躺在解剖台上,双臂白骨森森,一切证据在告诉我,她死前吃了自己!
我只是一名法医,一名做幕后工作的技术警,但麻烦竟然降临在我身上。
夜里的磨牙声,床单上的莫名血迹,难道凶手来过?
醉酒那一夜,我的鞋印出现在案发现场。难道我就是凶手?
法医禁忌档案,视觉独特的重案小说,带给你身临其境般的感受,一起寻找扑所迷离的真相,一起品味极度残忍的作案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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