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斗虫儿TXT下载斗虫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斗虫儿全文阅读

作者:彦小白     斗虫儿txt下载     斗虫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落脚

    这小老头一见大海扛着那个小伙子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吓得一下子就把脚拿了下去,然后几乎躺在椅子上来回蠕动,不用问也知道是在费劲巴力的把脚生踩进鞋里。

    同时左手一划,将那摞钞票划进了桌子的抽屉里,接着先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大海和祖龙,又瞧了瞧一脸无辜的小伙子,跟着神态自然的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严肃嘴脸。

    “唔呀,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小老头抄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小口,可这茶是刚沏好的,所以明显这小老头有些汤口,皱着眉舌头不停的在嘴里来回蠕动,然后狠了狠心瞪着眼睛咽了下去。

    大海斜眼睛看了祖龙一眼,示意祖龙说话。

    祖龙看着这小老头狐疑的问道:“你是陈瞎子?”

    几乎同时,刚在大海肩膀上抽出胳膊的这个小伙子,几近绝望的一捂自己的脸,跟着从手指缝里向外观瞧,而这小老头脸色当时就铁青一片,跟着脑门上的青筋忽的就蹦起老高,压了半天火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小后生!尔哪只眼睛看见老夫瞎了?老夫看你才是瞎的,不单你瞎,你们全家都瞎!”

    祖龙没来由让人家这么数落哪能咽下这口气,可刚想张嘴就听见旁边咣当一声,一瞧大海手一松将这小伙子摔在了地上,跟着破口大骂:“老头!我们他娘的好好跟你说话你怎么骂人呢?你姥姥的还能不能讲点理了?咱可都你奶奶的是文明人,说话就不能你妹的注意点嘛?张嘴闭嘴就你大爷的全是脏话,你个老王八犊子刚才吃大便啦!”

    大海这通抢白差点没把这小老头气死,不让自己骂人,可这大高个没有一句话不带着对方亲戚!他腾一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黄口小儿!安敢对老夫出言不逊!你好大的胆!”

    大海斜眼睛盯着这小老头一笑:“也没多大,去年做的结石手术,要不还能再大点!”

    “岂有此理!老夫、老夫今天非要教训教训你们两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

    说话间,这大耳朵小老头就从边上抄起一把桃木剑往外冲。祖龙一看合着这老头脚上的老头鞋都没蹬上,踏拉着就从桌子后面饶了出来,拖着腿气呼呼的奔着大海就要动手。可那小伙子赶紧抢步抱住这小老头,然后死死的顶住的同时嘴里还啊啊的发出着急的声音。

    同时这小老头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然后看着这小伙子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打烂了东西全都是我的,不值得”然后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大海“你要是再敢造次出口不逊,我非得。。。”

    “陈瞎子”祖龙在边上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这小老头眉毛都立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用手指着祖龙:“你再说一遍!”

    “瞎憋犊子”大海侧着脑袋笑着说道。

    “小赤佬!阿拉今天、今天。。”这小老头不停的拿着桃木剑在空中来回乱舞,眼睛冒火的死死盯着大海和祖龙。不停的往前冲,而那小伙子就这么死死的顶着不让他一动寸步,祖龙一看这小伙子累得都快崩溃了,真想不到这个小老头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陈前辈,其实是梁风谨让我们来的”祖龙看时机差不多了,既然他对陈瞎子这个名字这么在意,说明他就是陈瞎子的可能性很高。

    这小老头突然一愣,然后盯着祖龙,脸上的愤怒瞬时间被压了下去。接着声音很冷静的问道:“梁风谨让你来的?”

    “是”

    这小老头推开了身前的小伙子:“你是谁?”

    祖龙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可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最后解释道:“我是他养子的队员”

    “罗文?”

    “对”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小老头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甩掉了脚上的老头鞋。一边抠脚丫子一边问道。

    祖龙装作没看见这不雅的举动,然后想了想说:“原本有封信是梁科长亲手写的,但是装在包里弄丢了”

    “也就是说你们证明不了自己说的是实话”这小老头闻了闻刚抠过脚丫子的手,然后一皱眉说道。

    祖龙点点头:“没错。你能证明自己是陈瞎子么?”

    这小老头青筋有蹦了起来:“你才是瞎子!你们全家都是瞎子!”

    祖龙一按刚要张嘴的大海。然后从自己战斗背包里摸索了半天,这才摸出了一了一颗子弹扔给这小老头。

    这小老头接着光亮仔细的看了看这颗子弹,然后嘴角一牵:“大口径强攻弹?这说明不了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会。小老头张口道:“你叫什么?”

    “祖龙”

    这小老头抬眼指着墙角一只长腿的蜘蛛:“我要它左边上数第二条腿第一个关节。”

    祖龙看了一眼,然后回身寻摸了一圈,从垃圾桶里抽出了一根羊肉串的竹钎子,接着瞄准都没用扬手就是一下,再看蜘蛛应声落地,而一截蜘蛛的短腿正被这竹钎子钉在墙上!

    这小老头又转头看着大海:“你就是赵海宽喽?”

    大海一脸的不待见:“知道你爷爷的名讳刚才还他娘的装什么大瓣蒜!”

    小老头冷笑了一声,接着一指地上一个树墩做的茶几:“搬起来”

    大海回头看了一眼:“我该你的欠你的啊!”

    这小老头嘿嘿一笑,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照片,对比着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将照片往半空一扔:“是你们么?”

    祖龙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刚要点头称是,就瞧见本该坐在桌子上的陈瞎子此时正用没穿鞋的那只脚死死的顶住大海的肚子,同时两只手玩了命的一左一右的撕扯大海的脸皮,大海疼的一下子眼泪就留了下来,刚要伸手去抓陈瞎子,陈瞎子一个转身就跳回了桌子上,稳稳坐好。

    而就这一手。祖龙自认为和自己不相上下!

    等陈瞎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才道:“罗文人呢?怎么让你们来了?”

    大海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可祖龙抢步按住大海,然后问道:“你怎么证明自己是陈。。先生”

    这小老头又回身拿出一个信封甩给祖龙,祖龙这边伸手一接,就瞧见那边的大海赶紧做了个通臂拳的防守反击架势,可惜陈瞎子动都没动一下。而当祖龙展开信件一看,心里才确定,这人正是陈瞎子!

    瞎子:

    小文去了你那。随行祖龙、赵海宽。务必保全。

    疯狗

    祖龙跟着罗文的年头不少,不单认得梁风谨的字,还认得梁风谨字中风骨。字好模仿,这风骨实在是难以临摹。

    “陈先生。”祖龙叫道。

    “好说,叫我二叔就行”陈瞎子双脚一伸,那小伙子连忙将鞋给他穿上,看的大海一皱眉。

    这陈瞎子下了地,然后看着二人,言语中虽然不算急迫,可却也透着关心:“小文呢?”

    祖龙和大海对看了一眼,没张口。陈瞎子眼神一飘,就觉得里面有问题,却没有再问,直到等了一会才听祖龙说:“文儿他。走了”

    “哪去了?”陈瞎子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玉溪,话语间虽然平静,可手指还是抖了一下。

    “死了”祖龙没敢看陈瞎子,而陈瞎子刚按下了火机。可却僵在原地,直到烫了手才反应过来,接着盯着祖龙半天。眼神里竟有了肃杀之气!

    祖龙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大致跟陈瞎子讲了一遍,陈瞎子听完先是愣愣的盯着远处,接着忽然猛的将火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火机爆炸时碎片四溅,惊得那小伙子一哆嗦。而大海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因为这陈瞎子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瞎子闭着眼睛缓了一会,鼻孔一动一动的长长吐了口气:“你们来干什么?”

    祖龙老实的答道:“我们联系不上梁科长,想通过您给带个信。而且我受了重伤,现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阵子,然后回去接文儿的尸首”

    陈瞎子点点头,然后缓缓的坐回了椅子,接着从抽屉里又拿出个火机,将嘴上的烟点燃,吐了一口烟后对着那小伙子一比划:“带他们去后边。”接着一语不发的望着天棚,好像一个失忆瘫痪的人,不再动一下。

    那小伙子听了陈瞎子的话,后示意祖龙两人跟自己走,大海和祖龙一看也只好如此,所以就尾随着这小伙子出了白事堂后门,在楼道里三转两转的来到了一个地下排水口,通过排水口到了这老楼区中间的一个小黄楼,这小伙子把这两人安顿在三楼一个阴暗的门户后,才离开。

    这房子屋里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马桶和一张破床垫,祖龙把背包仍在床垫上然后跛着腿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大海拉开窗帘的时候大群的蟑螂四下溃散,借着洒进来的阳光,屋里纷乱的灰尘扑天盖地的出现在眼前。

    “祖少,这陈瞎子什么来头?”大海挨着祖龙坐下问道。

    祖龙躺着摇摇头:“不好说,猜不出来”

    “你看见咱说罗队死了时候他那表情了么?我估计罗队他亲爹也就这样了”大海用胳膊肘支撑着身子向后靠着墙面。

    祖龙望着天棚笑道:“你就胡说八道吧”

    大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从没听罗队说过他亲爹,电视里不老有这种情节么?关键时刻,养父就跟儿子说‘去哪哪哪吧,找谁谁谁,他一定能帮你,因为他是你亲生的父亲!’。不都这一套么?”

    祖龙没心思听大海在这演小品,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的让他思绪有些混乱,所以就在大海歇口的时候,祖龙就眼睛一闭沉沉的睡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陈瞎子的传唤

    二人就这么在陈瞎子这里住了下来,每天那个小伙子都按时来送饭,但是伙食实在是上不来台面,基本上就是清水白菜配米饭。而这小伙子天生失语,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但是心思却比旁人来的快、来的细,一来二去两人也知道这小伙子大名叫单金宝,平时陈瞎子都叫他哎,祖龙和大海慢慢混熟了就管他叫宝子。

    宝子连比划写字的告诉二人,陈瞎子之所以讨厌别人这么叫是有来历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这么个说法,开殡葬买卖的,因为见了太多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老了注定会失明,陈瞎子对这个说法颇为忌讳,说穿了陈瞎子胆小,怕死。

    可背地里不少人这么叫,说他早晚都是瞎,不如现在叫顺口。

    祖龙和大海每天就在这个小屋里过活,像是秀女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除了在屋里锻炼身体就是倒头睡觉,调养伤势。至于一应应用之物,都是祖龙大海开单子,宝子照买,前提是价格别超过一张粉红票。

    至于陈瞎子,有时候两三天看不见他人,有时候一个多星期见一面,总之基本没怎么露头,要不是宝子天天来送饭,这俩人还以为陈瞎子忘了自己呢。

    大海也从宝子嘴里打听出消息,说这个老楼区里都知道,外面盛传这陈瞎子其实什么本事都没有,降妖捉怪,看风水阴宅,但凡是跟阴阳之事有关的全都一概不会,就是个江湖骗子。

    可偏长了一张巧嘴,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有办法让你愁眉苦脸进来,笑容满面的出去,你要不看门上的牌匾,还以为这里面是个稳赢不赔的麻将馆呢。

    可说来也巧。这陈瞎子运气好得很, 别看什么都不会,每次卜卦还都十回蒙对个七八回,出去看事还总能人到灾消,有一回邻居亲眼看见陈瞎子给人到太平间收魂,回来的时候裤子尿的都跟刚洗过一样,大老远就闻到一股子骚味。

    但就是这么个周围人尽皆知的骗子,出了这片楼区,人人又都拿他当活神仙供着。可宝子知道,这陈瞎子实际上本事了得。大海对此颇为不以为然。

    就在大海蹲马桶的时候,门锁转动,宝子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冲着两人一招手。

    祖龙伤现在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正在倒立练一指禅,看见宝子进来就翻身起来,笑呵呵的问道:“这都大半夜的了,怎么还来送宵夜啊?”

    宝子摇摇头,然后指了指两人示意祖龙和大海跟他走。

    大海拧眉瞪眼脸憋得通红。然后表情随之放松,跟着就是石沉大海之声,这才开口:“咋啦?看你那德行好像有啥好事儿似的呢?”

    宝子捏着鼻子扇了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意思是告诉两个人快点。

    大海收拾利索后擦了擦头上的汗:“这阵子吃的太清淡,肚子里没有油水,上个厕所都不爽利。”

    宝子带着二人三转两转的来到了白事堂的后门口,然后用钥匙捅开门。等二人进去后又将门锁上。大海和祖龙交流了下眼神,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绕过小屋,一进白事堂赢面就是那口红漆的大棺材。看着就渗人不说,进了屋就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身上一下子就觉得凉快了不少,胆小的都跟着冒白毛汗。

    宝子坐在门口收银台上一指里屋,然后拿起桌子上一本周易就自顾自的读了起来,弄得大海和祖龙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信步向里屋走去。

    可刚进了里屋,祖龙竟嗖的一下子就抽出了短剑!大海吓得赶紧贴着墙上的骨灰盒站好,盯着半蹲的祖龙,然后又偷眼向在里面的房间望去。而此时透过门缝,最里屋竟然有一个人影,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半掩着身子一动不动!

    大海探头看了看外面的宝子,宝子皱着眉盯着书,眼皮都有些要合上了,他又回头看了眼祖龙,就瞧见祖龙矮着身子一步步向里面的房间逼近!

    可就在这时,却听到里面房间里忽然传出一个声音:“你俩到底进不进来啊?”

    罗文!

    祖龙和大海吃惊的对视一眼,然后什么也顾不得的直推门进去,就瞧见罗文依着门口,笑嘻嘻的看着这两个人!

    大海一把就把罗文拉倒自己跟前,然后看着罗文盯了半天,接着掰开罗文的嘴,看了看口腔里的牙齿,又一把撩开罗文的上衣,看见右肋处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痕迹,这才惊道:“罗队!”

    罗文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照着大海就踢了一脚:“你看马呢?”

    “文儿,怎么回事?”祖龙吃惊不亚于大海。

    罗文现在穿了一件老式的运动服,脸色倒是很好,不过明显瘦了很多。

    罗文回头看了陈瞎子一眼,接着说道:“这俩不省心的给二叔添麻烦了”

    陈瞎子又是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子后头,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唔呀,多双筷子而已,没什么大碍”

    “我说罗队,你不死了么?”大海惊讶道。

    罗文抄起边上的一柄桃木剑照着大海的屁股就是一下子:“你是真不会说吉祥话啊!你信不信我一会就给你挑一副合身的棺材板?”

    “文儿,到底怎么回事?”祖龙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罗文。

    原来就在祖龙和大海逃出那个抚仙湖湖底的时候,罗文也认为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他刚要催动邪眼暂停周围的时间,做最后的挣扎,想给自己来个了断,可还没等自己动一下,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自己连同围在自己身上的蛊妖全都带飞了出去!

    罗文一瞬间就确定,这股力量来自水!

    原来祖龙和大海跟着虎头鳐飞出天顶洞口的时候,从平台深洞中就涌出了大量的湖水,如此巨大的喷发量一下子就将整个平台上的蛊妖连同青铜鼓全都冲下了平台!

    罗文死死的抓住了平台边缘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不撒手,等到这最猛烈的一拨湖水过后,他才从边上艰难的爬了回来,同时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从那声巨响开始,罗文就觉的这声音非常的特殊。可是当时情况紧张,根本来不及细想,直到此时他才想到,这巨响不是别的,正是爆炸物在水里引爆的声音!

    再结合虎头鳐的出现,和之后发生的事情,罗文当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胡子男和川子挣脱了蛊妖的追杀后,开始准备离开这里,他们通过特殊的途径折回了小岛的外沿,然后两个人找到了那架失事的飞虎队飞机。将里面的炸弹弄了出来数颗!

    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两人本意应该是用炸弹的冲击波冲散水中的虎头鳐,然后顺着滇王墓的水道退回到滇王墓里。可没想到的是,两人估计错误了炸弹的爆炸威力,数颗炸弹在水中引爆的同时直接炸塌了那个滇王墓的水道洞口,同时造成了整个虎头鳐鱼群的恐慌。

    这群虎头鳐开始拼命的朝着一个方向飞速游去,胡子男或许知道什么,或许是歪打正着,总之就这么抓着一只虎头鳐跟这鱼群游去。然后整个鱼群冲入了一个非常宽的圆柱形洞穴,接着随着商用喷发的湖水拼命的向着上面飞!

    也有一种可能,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以通过这种手段离开这里,罗文发现那个叫做川子的下滇王墓的时候其实还是背着包的。可当自己再次见到他时,他的背后却什么也没有,这就有可能是这四个人一开始就打算好了的。

    这川子背的包里装的有可能全都是高浓缩防水炸药。他们早就知道这湖水和小岛中间的通天塔是连通器,所以撤离的时候只需要引爆炸药。然后跟着惊恐的鱼群就可以从这里直飞出去,最后落入抚仙湖。

    但无论是哪一种,最后他们都是通过虎头鳐离开了这里。甚至罗文猜想,刘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办法离开,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因为直到死,罗文都不知道刘贺那个大登山包里有什么,因为依照刘贺的情况,里面绝不可能是战斗工具,求生工具也没必要有这么大的承载量,而且看他和广德亮两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像是曾经在这小岛上进过食,那也应该不是食物。所以罗文倒是很倾向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说刘贺背包里也是大量的浓缩炸药,他和那个胡子男四人有可能是享有同样一份资料!

    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这四个人绝口不提青釭剑,而是全都奔着罗文手里的青铜令使劲了!

    可罗文想到了这里就不敢再继续想,因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少量的蛊妖存在在这平台上,这会就已经开始陆续爬了起来。罗文不敢耽搁,所以抓起地上两条还在挣扎的虎头鳐,赶紧施展了邪眼,中了罗文幻术的两条虎头鳐有一条拼命的在地上扑腾,而另一条几乎一瞬间就震动一对腹鳍直奔着头顶的天光而去。

    祖龙死扣住鱼鳞,就这么吊在这虎头鳐的身上一道冲出了都挺的洞口,最后逃出了抚仙湖。

    罗文一上了岸就发现周围有不少行迹可疑的人,罗文知道这些人要么是七处的,要么就是曾经下来这个猎宝小队中,某些人的接应。所以罗文巧妙的避开了这些人,找到了一个小诊所,用邪眼控制了医生和护士为自己做紧急治疗,等到第二天就发现电视在播一条新闻,内容是一名男子在医院挟持院长当人质,其目的是为了让院方诊治自己已经死亡的同伙。

    罗文当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祖龙还处在昏迷中,他紧接着从看守的警察嘴里得到了大海被押走的消息。等罗文马不停蹄的赶到关押大海的地方时,他才发现这地方外围全是七处的人,罗文捉过一个人问话,这人只是告诉罗文,这次行动的目的竟然是单纯的监视。

    罗文猜得到大海这么做就是想等祖龙出院,所以大海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而罗文自己暂时战斗力是非常低的,行动都有问题的他想要避开所有人去和大海碰头也是不太现实的。

    就这么着,罗文又回到了那个小诊所休息,等到隔天自己再去看祖龙的时候,发现祖龙的病房里只躺着两个昏过去的警察!

    罗文脑袋一下子就翁的一声,然后马不停蹄的直奔关押大海的地方,可就从那一个个捂着后脑勺冲出来的警察,罗文就知道祖龙和大海已经成功的从这里逃了出去。

    这两个人能跑到哪去?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可恰巧就在这时,原本在外围监视的七处人员全部退居二线,同时罗文还听见这些人说,有一队人马正在跟进逃走的大海和祖龙,而他们现在所在地竟是火车站。

    罗文到了火车站直奔快运专列,很容易就发现了那群鬼鬼祟祟的七处人马,此时他们正在悄悄的钻进一个运货的车厢内,罗文目力惊人,不难发现,就在他们隔着的一个车厢,这个车厢根本就没有在外面上锁。

    所以罗文几乎就可以确定,祖龙和大海可定在这里面。就在他犹豫这些的时候,这火车却开走了。没办法罗文抓了个车站工作人员,问出了此次专列的各处目的地,罗文一看这些地名中那一处都极有可能,所以他最终选定了可能性最大的湖南!

    可这车一天才有一趟,所以罗文等了一天后,才再次坐着同一趟火车去了湖南。没想到刚到湖南站,就在火车站门口的一个公用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罗文对这个反常的现象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可直到罗文路过的每一个公用电话都在疯狂的响时,这才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个年老的声音却说道:“陈瞎子说你死了,让我确认一下,我说你这狗崽子离他的直线距离都不够一千米。他这才放心。祖龙和大海已经到了陈瞎子那里,你尽快过去回合,家里不太平,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可罗文却知道,梁风谨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这就说明,这老狐狸是真担心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残羹宴

    挂断电话之后,罗文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陈瞎子的白事堂,可出乎自己意料的是,想要接近白事堂却不那么容易,因为这白事堂的外围最少有一支二十人的队伍,在对白事堂进行全方位的监视。

    从这些人使用的监视器才和随身物品来看,十分像是国安局和神秘所两边拼凑的,既能看见有人拿着微型照相机,也能看见能量波动仪。能有这两种设备的部门,如果不是七处,那就没有更靠谱的答案了。

    罗文的身体状况现在有所恢复,但是想在如此严密的监视下进行渗透潜入还是不太可能,于是乎罗文就在距离这片老楼区不远的一条街上,找到了一家临街的酒店住下,一边养伤,一边伺机到白事堂回合。

    自从七处的介入,陈瞎子也被限制住了手脚,他不敢离开这片楼区,或者说他不能,就好像变得和宝子一样的,一天都不发出一个声音,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七处的眼里,要不是因为某些约定,估计到失衡后的恶果,他相信七处绝不会留他到现在。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月,罗文每天的生活除了对临街的楼区和七处监视以外,就是养伤和锻炼。

    酒店的前台经理和财务总监见过老板讨好一些特殊客人的,但像这位一样那这里当家的确实不多,尤其这位还经常从酒店里借钱出去,时间久了,新来的都搞不清到底谁是老板。

    罗文的反监视效果卓然,这七处的二十人队伍分三组两班监视白事堂,每天有一组明哨,有一组暗哨,对白事堂几乎是无死角的监控,就连宝子出门买菜都有专人跟踪。可今天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是接替之前监视白事堂的工作,罗文觉得这是个机会,所以一大早用过饭后就决定潜入老楼区。

    老楼区里老人居多,每天一大早就逛早市泡茶馆锻炼身体下象棋,所以这段时间是老楼区最为繁华和热闹的时间段,也就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罗文跟着来做买卖的菜贩很容易就混进了白事堂所在的主街,伴随着耳边叫卖声不断靠近白事堂,然后隐蔽在一个距离白事堂最近的早餐摊上,直到看见宝子出门买菜,他这才站起来。与宝子擦肩的时候,顺走了宝子身上的钥匙,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白事堂的大门。

    陈瞎子看见罗文还是很高兴的,当晚在白事堂吃的火锅,算是接风压惊,这对于铁公鸡陈瞎子来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当罗文问起祖龙和大海的时候,陈瞎子说:“他们俩一天白吃白住的,连个吉祥话都不会说。吃我的跟吃冤大头似的。我让小崽子天天去菜场捡菜叶,过白水喂他们,在后边养伤呢”

    罗文其实想见二人的心理很迫切,陈瞎子这才让宝子从后门把这两人接来。

    “哎妈呀。整了半天你一直跟我俩前后脚啊!”大海坐在火锅旁,往嘴里塞了一大筷子羊肉后猛拍大腿说道,然后从锅里捞出一大筷子白菜,就着蘸料呼噜一口咽了下去。

    罗文擦了擦被大海溅到眼镜上的汤汁。然后才开口对陈瞎子说:“二叔,我们想要尽快离开这”

    陈瞎子一边抠着脚丫子一边反问道:“去哪?在这住着吧,你爸说了。死都得死到我家炕头上。”

    罗文叼着一根牙签道:“就像我跟您说的,有很多事情我还没弄明白,我得找出答案”

    陈瞎子点了根烟:“你跟你爸一样,心里装不了事,成不了大器!”

    罗文笑道:“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该知道我要是不弄明白我心里也踏实不了,外面那么多人全都等着我从这里出去,难道我真能躲在这棺材铺一辈子?”罗文说完冲着大海使了个眼色。

    大海十分会意的举起酒杯:“叔儿,我敬你一杯!”

    陈瞎子拿起他那三钱的杯子碰了下,仰脖子干掉后才说:“你爸那脾气你知道,他要知道我放你出去,明早就能杀过来,谁敢惹他?”

    “叔儿,我再敬你一杯!”大海和陈瞎子又是一仰脖。

    “连你都怕他?”罗文故意阴阳怪气的问道。

    “叔儿,咱爷俩在干一个”大海举起杯子。

    陈瞎子一边拔着胸口一边去碰大海的杯子,等咽了酒后吐了口酒气,这才说:“怕啊,咋了?”

    罗文差点没噎死,有些若有所思的盯着锅子里翻腾的蔬菜。

    “叔儿,再走一个啊?”大海给陈瞎子满上酒。

    陈瞎子坐在椅子上盘着腿,动了动调整了下姿势,然后一边举着酒杯找大海,一边盯着罗文:“你说说,什么事非得要去弄明白”

    罗文沉思了一下:“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针对立地太岁的一个布局,说明有人很早就开始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们甚至让邢松等一大帮人埋进了所里,我相信其中各有分工。

    可邢松曾经说过,他卧底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我,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身上哪里值得他们如此耗神。再说这立地太岁,邢松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三宝,为的就是抓住太岁,可这太岁到底有什么用?

    现在所里的重心肯定不在这上面,最起码表面上不是重点,不管基于什么原因,这个事情必须有人跟进,我总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甚至水里有可能埋了一颗雷,稍有不慎就会炸响,后果将是我们无法承担的!”

    “理由不够充分”陈瞎子碰了下大海递过来的杯子。

    罗文一推眼镜:“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不能错过这个洗刷自己清白的机会”

    陈瞎子夹了块藕片塞到嘴里:“那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做到?年轻人太自负,往往都会死的很惨,你爸一把年纪了,没法再为你擦屁股”陈瞎子说的很不客气。

    “因为我牵着线头”罗文盯着陈瞎子说道。

    “是什么?”陈瞎子端着酒杯让大海满酒。

    “邢松想要找到的三宝,如果金重说的没错的话,就是斩妖剑、照妖镜、降魔铃。倚天剑已经落在了邢松的手里,照妖镜和降魔铃毫无音讯。只有这青釭剑是我们目前唯一有可能知道线索的东西。

    只要将青釭剑拿到手,就不愁邢松不跳出来,到时候真相大白,我们只要抓住邢松,就能洗脱罪名,同时埋在地下的秘密也就全都浮了出来。而这青釭剑的线索就应该握在金重手里,我有办法从金重嘴里套出来”罗文说的很自信。

    “金重?”陈瞎子听到这一笑。

    罗文有点没闹明白陈瞎子这一笑的意思,这笑容中带着三分看不起和七分的不以为然,罗文皱着眉盯着陈瞎子:“二叔莫非认识他?”

    陈瞎子哈哈一笑:“何止认识,当年他不过就是你爸和我们的小跟班!屁孩子一个懂什么?”

    这一句话说的在场其他三人就是一愣。就连倒酒的大海都停了下来。

    “叔儿,你把这杯酒干了,给我们讲讲这段儿,我觉着能挺有意思!”大海献殷勤的连忙给陈瞎子倒酒。

    陈瞎子呸道:“茶馆听书呢?”

    大海用杯子一碰陈瞎子的杯:“叔儿,你看你说的,出我们又出不去,你说你这棺材铺里面除了纸人纸马就是棺材盒子,连个电视都没有,就门口有个破电脑。上不了网也装不了游戏,没准还是dos系统的,娘的跟我岁数都差不多大了,还硬往里按了个结算软件。我估计给你装软件那小子最起码也是职业黑客,要不我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在这里面装软件。

    我们三壮小伙子连个娱乐活动都没有,早晚不憋出病来?到时候谁花钱,还不得你花钱给我们看!这年头打一针多少钱呢?你讲个故事我们就少生场病。里外里你这不跟挣钱一个样吗?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说啥不是说啊!给我们整一段呗!”

    这段话除了提到钱的时候陈瞎子抬了下眼皮。其他时候连动都没动下,可就是这个钱字,让本来觉得自己语失的陈瞎子决定还真得给他们解解闷。

    陈瞎子吸溜一口喝了杯中的酒,然后看着面前这大眼瞪小眼的三人,眨了眨那有点三角眼的眼皮,然后才问道:“你们认为古代神话故事有多少是可信的?”

    罗文面对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拿捏,思前想后都觉得没法回答,倒是大海大嘴一撇:“可信啥啊?要都是真的还发明啥火箭飞机的,直接拿蜻蜓网,就这么兜一堆云彩咱就跟着飞呗!节能环保,渴了用手一挤还出水!”

    陈瞎子听完难得一笑:“如果这个神话还有真实的历史事件做以辅助呢?”

    罗文皱着眉看着陈瞎子:“不有那么句话么,历史都是胜利者在书写。所以我觉得只能相信梗概,任何带有感**彩的描述都是不准确的。大禹治水,确有其人,可事情未必就那么神奇。三藏法师天竺取经也有此事,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就该是杜撰的。”

    陈瞎子点点头,然后看着罗文问道:“如果我非要证明这两件事都是事实呢?”

    罗文眉毛一挑,然后想了想说:“除非找到大禹定江海浅深的那个定子,也就是定海神针,同时挖出这东西的同时,它旁边确实还躺着个猴子”

    “是不是说只要有物证,就能证明这事是真的?”陈瞎子问道。

    罗文耸了耸肩:“起码我会相信五成”

    陈瞎子嘿了一声,接着盘着腿一边抠脚丫子一边说:“那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有鼻子有眼,还能找到物证的神话故事,但咱先说好,信不信的可由你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神话故事

    钟馗,民间又称“赐福镇宅圣君”,坊间流传此人系唐初长安终南山人,生得豹头环眼,铁面虬鬓,相貌奇异;然而却是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人物,平素正气浩然,刚直不阿,待人正直,肝胆相照。

    在道教和民间传说中,钟馗是个能够打鬼驱邪的神。而有关钟馗的传说有多不胜数,钟馗打鬼、钟馗嫁妹、钟馗判子、钟馗伏魔、钟馗斩妖、钟馗断案,总之林林总总的故事悬案神话传说百余种,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故事便是唐卢肇的《唐逸史》。

    开元年间,唐玄宗病中梦见一小鬼盗走玉笛以及颜贵妃的绣香囊。玄宗大怒,正要派武士驱鬼,忽见一大鬼奔进殿来。此鬼蓬发虬髯,面目可怖,头系角带,身穿蓝袍,皮革裹足,袒露一臂,一伸手便抓住那个小鬼,剜出眼珠后一口吞了下去。

    玄宗骇极,忙问是谁?大鬼向玄宗施礼,自称是终南山钟馗,高祖武德年间,因赴长安应武举不第,羞归故里,触殿前阶石而死。幸蒙高祖赐绿袍葬之,遂铭感在心,誓替大唐除尽妖魅。唐玄宗醒后,病也霍然而愈。

    玄宗令画家吴道子按其梦中所见画一幅钟馗图。图成,玄宗在画上批曰:“灵祗应梦,厥疾全瘳,烈士除妖,实须称奖;因图异状,颁显有司,岁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益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

    有司奉旨,将吴道子《钟馗捉鬼图》镂板印刷,广颁天下,让世人皆知钟馗的神威,从此钟馗之名享誉神州,一直到后来,钟馗身上的封号也越来越多。最终成了福禄寿禧判子妹文武财酒门花天魁星。

    这么看来,钟馗就是唐代人的终南山道士。

    可真的如此吗?

    史学家却抱有不一样的看法,因为有关钟馗其人的故事,最早见于记载的,是写于晋末以前的敦煌写本《太上洞渊神咒经》上。

    《太上洞渊神咒经.斩鬼第七》关于钟馗是这样写的:

    今何鬼来病主人,主人今危厄,太上遣力士、赤卒,杀鬼之众万亿,孔子执刀,武王缚之。钟馗打杀得,便付之辟邪。

    这段显然是驱除病疠之鬼的早期道教经典,尽管对钟馗斩鬼的传说语焉不详,甚至也还没有出现钟馗形象的具体描写,但钟馗作为专门的斩鬼者的角色,与孔子、武王这二位著名人物、也是传说人物一起出现在经中,其形象又是十分鲜明的。

    这说明,在写本中,斩鬼的钟馗。不是作者随意创造出来的一个驱鬼逐邪的道具,而是取自当时已经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中的人物。由此可以判断,钟馗的形象在晋代就已经成型了。

    可钟馗的起源到底在哪里?

    一说,钟馗的原型就是《周礼.考工记》“大圭长三尺。杼上终葵首,天子服之”里所说的终葵。终葵,驱鬼的法器,葵实有其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但它要实现由物到人的跨越式发展,中间不能没有一个过渡性环节。

    而能起这个重大作用的可能就是殷人仲傀(也写作“仲虺”、“中归”等)。他的名字屡见于先秦及汉代典籍中。从记载可知,他“本为巫相,兼为驱鬼之方相”。

    夏商周三代巫风盛行。在国家礼制方面,恪守“先鬼而后礼”的基本原则。由于对鬼的敬畏,巫这一官职就显得格外重要,所以人们都想依靠他对鬼的震慑力来消除心头的无形恐惧。

    于是身为巫相的仲傀,其身份就极具特殊性,加上他在当时特定历史条件下发挥的巨大作用。人们不免会对他产生深深的仰慕和崇拜,而当时所用之驱傩器物本来就叫终葵,终葵又与仲傀语音相通。

    二者一为驱鬼法器,一为驱鬼之人,两厢又恰好谐音,一来二去,随着时间推移,便合为钟馗!而这个被赋予打鬼形象的圣鬼形象也就流传开来,变成了鬼神,变成了星宿,也变成了今天的形象。

    “叔儿,你这酒挺上头啊!我这咋喝完了听得就开始云里雾里的呢?这钟馗爱哪来哪来的呗,咱研究他干啥啊?”大海脑子有点不够使,给火锅里添了点汤连忙问道。

    陈瞎子关了电磁炉:“你们仨要是都不吃了就给我省点电,在我这吃白食还这么不知道节俭,我一个卖棺材的养活你们这么多张嘴,你说得长时间才能赚回来?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我还不能出去骗。。赚钱,收入又得减半!哎!把灯给我关了!”

    外屋的宝子向屋子探了探头,然后啪的一声闭了点灯的开关,只有外屋的光亮透了过来,映的四个人脸色阴森恐怖,而不远处桌子后面那一排排的纸人更是让人看一眼就后脑勺发凉,脖子根发硬,连余光扫在上面都心底直发毛。

    祖龙有点吃多了,刚才就听得有些犯困,所以想要打瞌睡,被陈瞎子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有点没了睡意,为了找回刚才那种似睡非睡的感觉,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好像翻着白眼看着陈瞎子:“后、后来呢?”

    陈瞎子点了根烟,青色的烟雾一缕缕的向着天棚缓慢飘去,然后溃散在棚顶,消逝在屋内。陈瞎子抽了两口后将烟夹在脚趾缝中,然后腾出手来和大海碰了下杯子,接着说道:“后来的事情就比前面的有意思多了,因为前面的真假难辨,可后来的却真的不能在真!”

    终葵不单是一种驱鬼的法器,同时还是一味药材,更是一个姓氏!

    终葵氏最早见于春秋时期,是一个复姓,在之前就没有更加明确的记载了。有人说这个姓氏起源就是因为终葵这种驱鬼的法器,就像人们习惯在街上喊出租车一样,本来人家司机有名有姓,但是人们却直接的喊其职业,同理,因有人执法器终葵,所以渐渐就有人称执法器之人为终葵!

    还有一种说法。本来法器终葵无名,但是因为执法器制作之人复姓终葵,所以这法器也就跟着叫终葵。到了后来这就变成了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没人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复姓终葵却有一族。

    而这一族并没有随着历史的进程而消失,反而发展壮大,因为他们实际上就是一支巫族!

    族中男为覡,女为巫,巫术之法世代相传。繁衍不息,渐渐的终葵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随着历史演化而来的钟馗氏!所以钟馗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个姓氏!

    再到后来,经过不断的衍变,复姓钟馗才变成了现在的钟姓,全族皆改姓钟,而馗同魁,表首领。变成了对族长的称谓!但具体是如何变更过来的,在悠悠历史长河之中已经无从考证。

    罗文将脚搭在桌子上,向后仰着翘起椅子的前两脚,摘掉眼镜揉捏着眉间的肌肉。听到这的时候忽然张口道:“也就是说有这么一个部族,他们最开始复姓终葵,后来改姓钟馗,最后改姓钟。而钟馗变成了对其族长的称呼。”

    陈瞎子闻了闻刚抠完脚的手指头,然后一皱眉:“差不多”

    大海的酒劲已经上来了,现在脑子里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低着头斜着眼看着这二人:“咋啦?说话啊?你们怎么不说话啊?要是不想让我听见我就不听!”说完捂着眼睛钻到桌子底下“说吧,我听不着了!”

    祖龙被大海一动一下子吓醒,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睁开眼睛看了看左右,然后脑袋向后一仰又睡了过去。

    罗文停了一会,然后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接着抬眼看着陈瞎子惊声出口:“你的意思是所为的民间有关钟馗的传说,并不是同一个人!”

    陈瞎子嘿嘿一笑,从脚趾缝里把快要燃尽的烟头取了出来吸了一口:“老狗把你教的不错!”

    “这么说。。。”

    “钟馗确有其人”

    “但是。。。”

    “钟馗是他们,而不是他”

    “也就是说。。。”

    “所有的关于钟馗的传说都是真的,只是他们发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身上而已,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当时整个族群的族长,都叫钟馗!”

    “那么。。。”

    “钟馗实际上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一个称谓!”

    罗文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盯着陈瞎子,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戏谑,但得到的只是那向下耸拉的眼皮中,一点点的光芒。

    罗文缓缓的将双眼闭上,仰着脑袋揉捏眉间的肌肉,眼皮里的眼球还在不断的旋转,说明他的大脑一刻不停的在思考着什么,等了一会才开口道:“这么说这个钟馗的家族一直将血脉延续着?”

    “是钟家”陈瞎子捻灭了烟头,又抽出一根香烟纠正道。

    “延续到今天?”罗文问道。

    “延续到今天”陈瞎子点燃香烟肯定道。

    “在哪?”罗文又问。

    “我想没人知道,不然你爸不可能这么清闲”陈瞎子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后说道。

    罗文的好奇心有些回落:“这个故事和我想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陈瞎子用脚趾缝夹着香烟,腾出两只手来折断了一根黄瓜,递给罗文一半,罗文摇摇头没接,自己咔嚓的咬了一口接着说起故事后面的故事。

    钟家从古至今都是个庞大的家族,钟家世代为巫,并且传嫡不传庶,甚至立下了一个规矩,男丁只能娶一房妻,不得纳妾,到了后来又变成传男不传女,这可能是因为母系氏族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和后来受到封建文化影响形成的,渐渐钟家人丁凋零,最后只得族长一门延续钟家香火,所以钟家的巫术是一脉单传。

    陈瞎子猜测,这可能是家族内部权力斗争造成的,这在历史中并不少见。可这钟家的某一代族长,也就是家主,背着祖训纳了一房妾,从此这一脉单传的钟家变成了两支,一支为嫡出,一支为庶出。但嫡出的宗家并不承认庶出的旁家为钟家血脉,他们认为旁家是野种,所以两厢争斗常有。

    而争斗的不是别的,就是一宗祖宗传承下来的宝物,而这宝物是一块令牌!

    这令牌是钟家镇族之宝,也是正宗血脉的继承权,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传说甚至可以毁天灭地,但这东西却不见了。有人说嫡出宗家因为香火不及庶出,导致势力日渐西山。又害怕庶出拿到这令牌,所以将这令牌藏在了某个地方,只是嫡出宗家一代一代的口头相传着记录着藏匿地点。

    也有人说是在两家相争的时候,这令牌被流落了出去,从此便丢了,更有人说这东西压根就不存在,两家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相争了千年。但这令牌实际上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是只有少数人真正知道它的行踪。

    罗文听到这嗖的一下子坐直了起来,吓得祖龙一下子就醒了。刷的一声抽出了两把短剑,流着口水警戒着周围。大海本来是靠在祖龙的腿上睡着,被祖龙一动摔倒了地上,但还是坚持着搂着桌子腿继续打鼾。

    罗文鬓角不由得留下了一滴冷汗:“这令牌长得什么样?”

    陈瞎子从脚趾缝里拿出了香烟。抽了一口阴笑道:“你之前已经形容的很明确了”

    罗文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了一颗天雷!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这滇国墓里发现的青铜令就是钟家世代相传的令牌!”罗文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

    陈瞎子点点头:“我相信就是你找到的那个”

    罗文思索了一下,皱着眉又问道:“那么说金重跟我讲的那个故事,其实是真的。而且他是钟家人?”

    陈瞎子叼着烟头搓着脚趾缝,挑起一边的眼角笑看着罗文:“金重,金重”

    罗文瞬间眼睛瞪得大大的。因为当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时,罗文才意识到什么,然后眼睛在两点间来回的转动,随之脱口而出:“姓金,名重。 其实是将他的姓拆了开,实际上他姓锺!他是钟馗的后人!”

    陈瞎子笑着吐了个烟圈:“这老小子原名叫钟光泰,庶出家最后一根独苗,一根老独苗!”

    罗文听完忙问道:“你真认识他?”

    陈瞎子自己喝了一小口酒,咂摸咂摸嘴道:“认识?简直熟的不得了!不单我认识,你爸也认识,要不你以为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他还能跟你做什么交易?取你性命在他眼里跟碾死个臭虫差不多!”

    罗文刚要张嘴,陈瞎子一挥手:“别问,你爸不让说。”

    “在滇国王墓的时候,这个钟光泰,也就是金重曾经说嫡出的宗家骗了他们几十代人,这怎么解释?”罗文换了个方向又问道。

    陈瞎子知道罗文在套自己的话,但也没拦着,而是解释道:“这得结合你所经历的的事情来讲,我也是听完你所说的才拢出了一个大概。

    事情的起因就是两家争夺这个青铜令,但是这中间却有一个漏子,就是这青铜令根本就不在嫡出的宗家之手,而是老早就到了古滇国的女巫手里。你可知道钟馗打鬼捉妖用的是什么法宝?”

    罗文回忆了下答道:“我印象中众说纷纭,好像法宝还不少”

    陈瞎子捻灭了烟头,又抽出一根点燃,划着火柴的时候看的见罗文眉头深锁,而祖龙听得云里雾里,手里的短剑乌突突的没有反光。

    陈瞎子吐了一口烟:“说得对,钟馗的法宝很多,那不是因为众说纷纭,而是因为事实上就是有很多的法宝”

    “因为每一代的钟馗所善用的兵刃不一样,所以人们看到的钟馗就拿着不同的法宝,从而流传至今才产生了诸多歧义”罗文一下子被点破。

    陈瞎子一笑:“然也!就看这钟馗像就知道,有的执鞭,有的拿扇,有的用刀,有的还拎着葫芦。但是这都是在唐朝之前的形象,唐朝之后基本统一,就是这钟馗手握一柄宝剑,名曰青峰。”

    罗文翻了翻眼睛:“好像听过”

    “知道出处么?”陈瞎子抠着脚丫子问道。

    罗文摇了摇头:“没听过”然后罗文看了眼祖龙,祖龙收了短剑擦了擦口水,也跟着摇了摇头。

    陈瞎子弹了下烟灰:“再想想?用你爸间接遗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

    罗文低着头琢磨了一会,然后半抬着头:“我做一个推想,如果按照你刚才所讲,这令牌就是钟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但是最后却在古滇国王墓中发现,而金重,也就是钟光泰曾经说过,如果这青铜令要是在这滇国王墓中,这青釭剑就应该不在了,就说明这二者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关系,这青锋剑不会就是青釭剑吧?”

    陈瞎子叼着烟头,抬了抬耸拉的眼皮,挠了挠那招风耳,看着罗文笑道:“你自以为是的德行还挺像你爸的,不过你说对了,这钟馗手中的青锋剑还真就是你们费劲巴力,苦心要找的青釭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嫡庶之争

    滇国王墓的事情经过罗文和祖龙大海之口,让陈瞎子听明白了百分之九十,再结合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攒成了一个有关钟家的故事,再经陈瞎子之口说了出来,听得罗文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钟家到底是从何时就存在于世,估计连本家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最早的记载,就是孙谦口中《锦言册》记载的那个大覡降鬼王的故事,故事中的大覡就是钟家最早的祖先,而钟家的那块青铜令牌也就是从那时候就有的。

    先说这青铜令,这青铜令能驱无常鬼从地府临凡,专锁恶魂游鬼,乃是钟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同时也是钟家最高权力的象征。可就在后期,这宝贝却被一代家主,也就是当时的钟馗带到了云南,用以交换青釭剑。

    陈瞎子只知道那一代钟馗借青釭剑是为了灭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具体是如何无人知晓,总之那一代钟馗将这青铜令作为抵押,从滇国女巫手里借出了青釭剑,说好事毕后还青釭剑时再将这青铜令取走。

    可万没想到的是,这代钟馗死于此役!

    他临终前嘱托其子,务必换回青铜令,可这新任钟馗起了别的念头。这青铜令使用之时险恶万分,从大海右臂的鬼牵手就可见一把斑,而这青釭剑则是道家第一法剑,乃是太上老君赐下的仙器,这青铜令如何能比?

    所以这新任的钟馗并没有依照父亲遗言将青釭剑换回去,而是偷偷的留了下来!

    可后来的钟家不再是一脉单传,已经分为了嫡出的宗家和庶出的旁家,宗家想要独占青釭剑的事情终归是保不住火的,庶出旁家得知此事后大为恼火,便大打道德牌。

    因为其一,人不能无信,钟家自来注重品行。这首当其冲就是一宗,必须换回青釭剑,才能立信。其二,这青铜令才是祖辈留下的传家之宝,又是钟家权力的象征,说白了就是钟家的传家玉玺,怎么能容忍流落在外面?必须用青釭剑换回来。

    而旁家说这些话的目的也不外乎让青釭剑脱离宗家府门,以便抢夺。可宗家也不傻,这也就成了两家世代相斗的导火索。于是两家为了此事大打出手,互不相认。甚至是水火不容。

    那时嫡出宗家是单传,反观庶出旁家却是人丁兴旺,在多次交手之后,嫡出宗家终于逐渐露出颓势,所以嫡出宗家命人将这青釭剑埋藏进了借剑的那代钟馗墓中。因为当时庶出旁家是只能守孝不能入墓的,也就压根不知道这代钟馗墓所在。

    同时嫡出宗家竟然拿出了青铜令,喝退庶出旁家,既告诉你庶出旁家是在枉做小人,又以青铜令号令整个钟家。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钟家该听谁的。

    可即便这样,这庶出旁家仍然不甘心,能够得到青铜令也是翻身的机会。所以嫡庶两家又围绕这青铜令开始了新的明争暗斗,历经几十代就从没停止过。

    一切直到金重进了古典国墓才最终确定,这嫡出宗家从来都没有还过青釭剑,整个庶出旁家竟被骗了几十代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争夺了千年之久!

    “这说不通”罗文皱着眉两只眼睛来回转动“如果我们发现的青铜令就是钟家祖传之宝,那这青铜令就应该一直在古滇国墓里,那么嫡出的宗家是用什么喝退庶出旁家的呢?”

    陈瞎子拢了拢头发:“青铜令”

    “假的?”罗文一皱眉。

    “真的”陈瞎子答道。

    “这是个悖论。不可能”罗文一摆手“除非嫡出的宗家还了青釭剑,换回青铜令”

    陈瞎子一伸手指比了个v字:“因为这青铜令应该是两块!”

    罗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和金重一起见过钟家祖传的青铜令,那东西的威力之大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金重祖辈多少代人都对这青铜令有执念,所以看见后分外眼红,想要抢夺,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所以只得作罢,但却让我的印象极深。”

    陈瞎子点了根烟接着说道“但是通过之前你们所说,我发现有一个细节是金重、甚至是整个庶出旁家都没注意到的,那就是这青铜令牌上的字!”

    罗文眉头一皱,陈瞎子就问:“你发现的那块上面写得是什么?”

    “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凡”

    “知道我之前看见的那块青铜令上面写得是什么吗?”

    罗文摇摇头。

    陈瞎子阴阴的一笑:“呈请地府阴帅无常君临世!”

    罗文听完就是一惊:“差一个字!”

    陈瞎子得意的点点头:“没错!”

    “二叔你认识鬼字?”罗文眉毛一挑,明显不信任的问。

    陈瞎子当时就高低眉的看着罗文,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的问道:“看不起我是吧?看不起你二叔是吧?”

    罗文赶紧满脸堆笑的打圆场:“没,我就是问问”

    陈瞎子叼着烟抽了一口,然后吧嗒吧嗒嘴道:“其实我是不认识,那字长得三像四不像的,谁知道什么意思。”陈瞎子一抬眼“可你爸认识”

    “老爷子认识?”

    陈瞎子望着凉了的火锅汤点了点头:“你爸认识。而且知道这青铜令能驱来白无常范无救!”

    罗文刚要开口问,陈瞎子用挺长的指甲一敲桌子:“可从你们所说大海的症状,你们发现的那块青铜令驱来的应该是黑无常谢必安!”

    罗文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愣愣的盯着陈瞎子,半天才开口:“就是说这钟家原本就有两块青铜令,一块是‘无常君临凡’招黑无常谢必安,一块是‘无常君临世’驱白无常范无救。

    但是庶出旁家只知道有一块青铜令,并且有可能从来都没近距离看过,这嫡出宗家就用看着差不多的一块‘临世’的令牌,骗了庶出旁家,让他们以为这青铜令还在宗家的手里,而青釭剑也已经还了回去!”

    陈瞎子接口道:“但实际上真正能代表钟家权力的。实际上应该是在古滇国墓中的那块‘临凡’的令牌。而在晋代到唐朝之间,钟氏嫡出宗家和庶出旁家的关系开始达到冰点,甚至他们俩家之间的实力发生了质的转变。

    物极必反,嫡出宗家的实力又开始慢慢超过了庶出旁家,我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青釭剑的威力,而为了掩人耳目,这青釭剑被嫡出宗家改名为青锋剑,变成了嫡出宗家有实而无名的真正镇家之宝。”

    罗文有些不以为然:“庶出旁家就这么好骗?”

    陈瞎子抓着自己的大脚趾头抬了抬耸拉的眼皮:“不是好骗,是没有证据,而且因为实力差距的关系。庶出旁家那时已经没有能力去证明。

    直到金重在那墓地里亲自捋清了来龙,这才盖棺定论,知道自己这一支血脉几十代人一只耿耿于怀,想要得到钟家权力象征的东西,其实压根就没再嫡出宗家手里,而嫡出宗家也做出了一个让人不齿,有违背祖命的事情。”

    罗文摘了眼镜望着天,将脚搭在桌子上揉捏着眉间的肌肉,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你说的还有漏洞。很多事情有些模棱两可,甚至合不上牙”

    陈瞎子撕掉脚上一块死皮,疼的一咧嘴:“你就能证明屈原投江是为了气节?难道就不是被人害了命?很多事情都是没有证据的猜测,你该比我明白。”

    罗文心里知道陈瞎子说的对。即便整件事情里面有很多地方是错误的,起码现在看来,这个近似于臆想的推论反而能将整个事情拢的七七八八,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这就是一个最为可靠的前进方向。

    “照你这么说,青釭剑应该还在嫡出宗家的手里?”罗文看着陈瞎子手里的烟头舔了舔嘴唇。

    陈瞎子噗的一口吐了烟头,正好落进了火锅里。然后挠了挠后背,伴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道:“我想它应该在,不过不在手里,应该藏了起来。

    五四运动之后冷兵器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没事腰里挎着剑的除了唱戏的就是神经病,就连装蛋的军阀头子也都别着西洋刀,显然这把剑在满世界乱晃就变得极为不合适。

    况且那个年头自保尚难,老百姓手里连粒米都见不到,谁还有心思花钱打鬼降妖,钟家无非就是偏偏土财主和乡绅,况且钟家又一直低调,所以这青釭剑应该是放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罗文戴上眼睛盯着陈瞎子:“在哪?”

    陈瞎子一抬眼皮:“要是你你放在哪?”

    “一定是一个万无一失,无人能找到,即使能找到也拿不到的地方。。。”罗文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杯子,然后忽然盯着嘴角挂笑的陈瞎子:“放在连庶出旁家都不知道地方的那代钟馗墓!”

    “然!”

    回到小黄楼的屋里,大海靠着墙有点干呕,双眼依旧迷离的看着罗文,然后压下去一轮呕吐感后才张口:“这陈瞎子太他娘的能喝了,也不知道这酒多大度数,我喝了能有二两就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响,后来干脆舌头都麻了,幸亏睡了一会,要不指不定我得啥德行呢!这陈瞎子到底啥来路啊?咋还得叫他二叔呢?”

    祖龙蹲在墙边也看着躺在地上破床垫子上面揉眉毛的罗文。

    “这陈瞎子本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没见面的时候我还纳闷,这陈瞎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家老爷子又绝不能把咱们托付给一个不稳妥的人,起码应该是我熟悉的,不然就凭一个名字很容易出差错,不符合老爷子作风。

    可见了面我才想起来,这陈瞎子我小时候就见过,而且常见,以前和我家老爷子都在所里,但干什么我却不清楚,不过现在想想应该和我家老爷子是拜把子的兄弟,老爷子那会总喊他老二,让我叫他二叔。”罗文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第一次学抽烟就是他唆使的”

    大海拿脚尖一踢祖龙:“看见没有,家长对孩子影响多大!潜移默化有没有?”

    然后大海一抬眼睛,拿手一指罗文:“以后我有孩子了,我就和你绝交,咱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啥时候我那些孩子全都过了三十。明白事儿了,啥时候咱再见面!”

    “滚蛋!我都戒了!”罗文不耐烦的瞪了大海一眼。

    大海翻了翻眼睛好像要打嗝,可胃里一翻腾生怕吐出来,所以胸腹急速收缩了几下,吓得祖龙连忙躲到一边去,等大海缓过来才说:“罗队,不是我不信任你哈,但依照我对你的了解,同时纵观你在整个历史时期的种种表现,我觉着戒烟这事儿你够呛!”

    罗文刚要起身扑向大海。就听祖龙开口道:“咱们下一步什么打算?”

    罗文听完想了想,然后拍拍祖龙:“出去给我偷个电话”

    “怎么一到偷鸡摸狗的事你就找我呢?”祖龙挑着眉毛一脸的不服不忿问道。

    “你长得帅”

    “我。。。”

    电话声响过八声才听见对方懒洋洋的说:“孙子,你丫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等明天,我非抽你丫挺的!”说完罗文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

    罗文又将电话拨了过去。

    “你丫有病啊?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哥”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紧接着是开灯的声音,跟着传来吱吱啦啦的类似电流声,然后是一通拨号似的滴滴的电子音,最后才听对方开口:“小文?”

    “嗯”

    “我左脚有几根脚趾头?”对方谨慎的问道。

    罗文张嘴就说道:“四根。而且左腿还静脉曲张,最后一次尿床是小学五年级,初三圣诞节你因为一个三中的姑娘打架,鼻梁骨骨折过。后来我去给你报仇让咱爸扣了三个月零花钱,结果那姑娘。。。”

    “行行行!麻利儿给我打住吧!”梁国赶紧拦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后边就没好话了,转过话头又说道:“听说差点死外面?”

    罗文笑道:“命硬。没死了”

    听筒那边叹了口气:“妈因为你的事儿跟爸吵了一架”

    罗文听到这心里就是一惊,在他印象里,梁风谨两口子一辈子拌嘴都有数的。所以这就说明老太太是真急了,就赶紧问道:“后来呢?”

    没想到梁国一笑:“咱爸在客厅睡一宿,第二天早上溜溜下楼给妈买的炸糕,你是没看见,侍候咱妈吃早饭的时候那表情”梁国故意拉了个长音“跟孙子似的!”

    罗文听完一乐:“然后呢?”

    “涛声依旧了呗!”

    “哥,我不在多照顾照顾咱妈”罗文说的有点心虚。

    没想到梁国张嘴就骂:“你丫要是有心,自己妈自己孝敬!赶明儿你娶媳妇了是不是我得帮你疼着?”

    罗文也没挣吧,捋了下话头才问道:“哥,帮我查点东西”

    “查不了!”

    罗文没想到梁国回绝的这么脆,后面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为什么啊?”

    梁国骂了一声:“上次帮你查完东西,你丫差点把命搭上,这回要是弄瓷实了,我明年清明还得给你丫烧纸,没那时间!”

    “哥”

    “哥你妹啊!查不了!”

    罗文眼睛一转:“不查就不查吧,我找别人帮忙也一样,我记得信息科三队我还有个熟人。。。”

    “你丫要疯吧!你敢找她我就废了你!”梁国一听这话头当时就急了。

    罗文嘿了一声:“你看,你不帮我还不让我找别人帮忙?”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然后就听见杯子摔碎的声音,梁国才开口:“你丫狠!说吧!”

    罗文不由得得意的一笑,大海捅了捅祖龙:“说谁呢?”

    祖龙靠着大海蹲在地上道:“梁队长他准前妻”

    大海听完一楞:“啥叫准前妻啊?准妻就准妻,前妻就前妻,还准前妻!”

    祖龙看着大海一脸没文化的样解释道:“梁国之前有个女朋友,在信息科三队,谈了三年的恋爱,本来都要结婚,证都领了,结果女方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变卦了,就把梁国闪了一下。在法律上就变成了前妻,在民俗上还没过门,所以叫准前妻。”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罗文一脸坏笑的把手机递到祖龙面前,就听见里面梁国喊道:“祖龙你丫嘴是下水道吧?什么都存不住不说还全是脏东西?有时间自己放个屁闻闻,是不是和你牙膏一个牌子,要是的话以后就自己上完厕所千万别冲,就着东西顺便把牙刷了,多省牙膏啊!”

    祖龙听完缩着脑袋轻声扇了自己一个小耳光,然后赔罪道:“梁哥,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电话里忽然打断骂道:“还真是你丫的啊!小兔崽子!别让我看见你丫的!要不我非撕了你这张嘴不可!”

    祖龙瞪着眼睛盯着脚尖,心里骂道:这哥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大海有点听不过去,皱着眉毛忍了又忍,没忍住:“不是,我说梁队长,多大点事儿啊?至于这么遭禁人么?”

    “谁啊?”梁国在那边拔高了声调。

    “大海”罗文捂着嘴乐道。

    “嘿!”梁国猛的就提起了气“我当谁呢?闹了半天是大名鼎鼎的赵海宽啊!怎么着,你排尿系统又肿大啦?裤子不好穿是不是?跟我说啊!我让后勤科给你送条裙子过去,你喜欢长裙短裙还是一步裙啊?包邮哦,亲!”

    大海臊的脑袋嗡的一声,然后一股火就从胸口网上窜,刚才那股干呕的劲都被压了下去,张嘴就骂:“梁国,你他娘。。。”

    罗文抬脚照着大海屁股就是一脚,瞪着眼骂道:“你他娘!”

    大海照着自己脸就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他忘了罗文和梁国是一个妈!

    “你姥姥的。。。”

    罗文照着大海又是一脚:“你姥姥的!”

    大海另一边又给自己来了一个脆的,然后气的指着电话:“你、你。。”大海你了半天没接出下句,这嘴卡在这怎么也张不开了,这骂人不让他带着对方亲戚,突然有点不适应。

    “说啊!我接着呢!”梁国在电话另一头浇油,等着大海组织好语言刚要张嘴,就听梁国抢在前面道:“你这泌尿系统怎么还影响声带了?突然还失声了呢?哎呀!不能是喉头连着膀胱呢吧?快回来,我亲自给你看看!这要治不好生育都成问题啊!”

    大海气的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直直的盯着电话,本来是想还嘴,可站起来的速度太猛了,胃里之前就翻腾,这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腮帮子一鼓两步就冲进了卫生间,接着传来了呕吐声。

    “靠!丫这嘴还真连着下边啊!”电话那边梁国笑骂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梁国的线索

    罗文一看大海也没什么战斗力了,梁国的火也算是撒完了,这才拿起手机说:“哥,钟馗你知道多少?”

    那边先是没动静,接着听见易拉罐拉环被拉开后液体随之喷出的声音,接着呼噜一口畅饮,听得罗文咽了口唾沫,梁国这才说:“说的我嘴都干了,你刚才说什么?”

    “钟馗你了解多少?”

    梁国打了个嗝,用一种不耐烦的口气道:“有屁快放吧!你就是能穿越回去给他擦一辈子屁股,我也知道的比你多”

    罗文想了想,道:“我今天听到个消息,二叔给的”

    梁国连忙打断:“咱爸是独苗,你要是自己在外面认亲戚了别带着我,各论各的!”

    罗文一皱眉:“你听我说完,陈瞎子,陈二叔”

    “嗨!哎?你怎么跑他那去了?你丫脑子没病吧?他家门口光国安局和所里的最少就有两哨人马盯着,你还真嫌命长啊!”没等罗文解释,梁国却接着哦了一声“爸让你去的吧?这事儿也就他能干出来”

    罗文耐着性子嗯了一声,然后接着说:“二叔给了我一个消息,他说钟馗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称谓”

    电话那边梁国哦了一声:“摸得挺清啊,到底是老油条,在所里这也算是机密文件了。”

    罗文暗自点点头,说明这事确实是属实的,然后接着把之前的经过和陈瞎子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对梁国复述了一边,这才问道:“你知道这钟馗墓在哪吗?”

    梁国在电话那边拉了个大长音,然后说了声等等,接着就传来了一连串敲击键盘的声音,经过短暂的沉寂之后,梁国在那边道:“想要知道这钟馗墓的位置有点难度,我先检索了所里有关的资料,但是得到的反馈信息几乎没有什么营养价值。所以只能。。。”

    说到这梁国再次陷入安静,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敲击键盘的声音,鼠标就好像快要点碎了一般“如果说这代钟馗得了青釭剑,那就说明应该是在关银屏死后,关银屏卒年不详,姑且算作是三国中末期的话。。。还得配得上钟家分了宗家和旁家的时间,要是这么追述的话,时间范围倒是可以缩小到。。。再排出最不可能的时间段。。。”梁国一顿,紧接着嘿笑道:“北魏!”

    “靠不靠谱啊?”罗文稍有质疑。

    电话那边梁国扯脖子喊:“你丫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查,让我查你又不信。你丫有病吧!”

    “没说不信”罗文赶紧打圆场“位置能确定么?”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只听得见键盘敲击声,然后又听见梁国在远处好像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很空旷的问道:“北魏时期但凡跟钟馗有关系的资料全传给我。。。你丫管我呢!别废话,现在就要。。。黑进去了,少得可怜。。。他们这种处理方式是有弊端的,必须改写程序方程式。。。你放心,线路安全,我在家呢。。。先不说这个。快把东西给我”

    梁国的声音距离跟罗文通话的听筒近了一点,然后又听他跟别人打电话说:“看见了,恩。。。可这种交叉对比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我他妈当然知道源头肯定是黄河流域!大禹治水指的不就是黄河的。。。你丫傻吧?叫龙门!陕西韩城与山西河津之间,禹门口!关键是这证明不了你的观点!就算。。。

    恩?要是这么说倒是有点意思。。。按照你的说法就该是山陕一带。这么一来倒是和钟馗的出生地搭上边。。。废话!北魏最早的政权集中地。。。

    舜陵确实有一处在那。。。按照这么说,政治集中、民俗相近、传说切合,倒还真是印证的比较好。。。我知道了,你小子脑袋没白长。下个月考核的时候你可以免试了。。。滚!少跟我拍马屁!”

    梁国挂断了那边的电话,然后抓起这边手机,对着听筒说了两个字:“山西!”

    罗文听了个大概。但是具体细节不明白,就问道:“怎么查的,我得知道更多线索。”

    梁国又开了个易拉罐,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才说:“巫术起源于部落,巫咸卤盐而得名,也就是舜帝时期才真正成型,也就是五帝时期。之后夏商周是终葵氏有叫比较明显的记载时期,那就是说钟家那时候便已经形成了族群。

    五帝时期人类基本活动在黄河流域,所以中华的经济技术文化中心也在此地,巫术是一定伴随着最高政权的,甚至有一段时期,巫才是一个部落、族群、国家的最高权力象征,在之后的很长一段历史时期,中华民族的政权机构都在这,也就是山西陕西两地的可能性最高。

    关于钟馗的出处,虽然说法不一,但是持陕西秦岭的意见比较多,这也正吻合了终葵氏这个族群当时所有可能居住的地方。当我们把时间锁定在北魏的时候,北魏政权最初建立,定都的地方也恰巧是山西,在大同,而舜帝陵的一处也在山西。照这么看来。。。”

    “照这么看来”罗文眼珠子乱转,若有所思的接过话头“舜帝时期巫术兴起,夏商周时期终葵氏一支成型,而后就一直生活在巫术起源的黄河流域,也就是山陕一代。

    这山陕一代在当时就该是巫术的圣地,而直到北魏时期应该亦是如此,所以这一代的钟馗,就应该葬在山陕一代,即便不再生活在山陕一代也得埋在这,落叶必须归根。

    当时巫术必定伴随着政权,政权又离不开巫术来俘获人心,北魏定都山西,而之前又有很多矛头指向山西,所以山西成了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甚至有可能这钟家世代生活的地方就是山西,直至今日都未曾离开也不是没有可能!”

    “即便不在山西,陕西也一定是跑不了!”梁国补充道。

    罗文反复推敲,然后问道:“你认为肯能性有几成?”

    梁国顿了顿:“三成到四成”

    罗文知道这概率就不算小了:“所以我该去山西”

    “所以你丫就该在二叔家腻着,等到风头过去了让爸再想办法!”

    “喂?喂!喂?你说话啊!”

    “你丫少跟我装蒜!装什么听不见?我这是卫星电话,你就是用电子表按个听筒钻到地下五十米都能正常通话!丫挺蒙谁呢!”

    “喂?哥,你信号不好!喂!我说啊!你啊!信号不好!别骂人啊!咱俩一个妈!是真不好!喂!喂?”罗文说完了挂了电话。

    大海靠着卫生间的门。用吐得血红的双眼盯着罗文:“罗队,你挂电话这招也太明显了点吧?”

    罗文抽出手机卡折断后冲进了马桶,又将手机电池取了出来,再将手机硬件砸碎,分批次冲进马桶,然后将电池扔进了纸篓,这才满不在乎的道:“反正是要挂他电话,这就算给他留面子了。”

    祖龙和大海在这边将整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祖龙蹲在地上把玩着短剑,然后笑嘻嘻的问:“看来得去山西了?”

    罗文走到窗边挑起了窗帘向外望去。月光映的他脸上一片银白,罗文眼睛四下打量着,然后转过头一笑:“山西”

    大海听完哎呦一声:“我的妈的妈,我的亲姥姥哦!刀削面,我来啦!”

    宝子来送早饭的时候,大海看着每天相同的一个饼一碗粥就直嘬牙花子:“宝子,这太惨了点吧?天天这个谁受得了啊,我现在看见圆的都想吐!”

    罗文踢了大海一脚,然后对宝子说:“宝子。我要见二叔。”

    宝子表情很惊讶,但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他其实一进屋就发现这三个人有点不同,起码祖龙和大海和平时就不一样。而且屋里明显打扫过,非常的彻底,一看就是进行了撤离前的生活痕迹清除。

    四个人进了白事堂后门的时候,陈瞎子还在沙发上打呼噜。垂在下边的左手还夹着根烧到屁股的烟头,地上连着烟头和烟盒都快堆成了小山,屋子里一股难闻的烟焦油味只让人作呕。罗文第一次发现戒烟后开始有点对香烟反感了。

    这屋里现在就是个小型核爆破现场,昨天罗文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连陈瞎子那双老头鞋还在自己座位下的原地,而且看样子罗文几人走了以后,陈瞎子还自斟自饮了一会,因为那瓶没有酒标的白酒现在空着肚子躺在陈瞎子脚底下,紧挨着烟盒。

    罗文蹲在陈瞎子边上,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叔,可他刚要张嘴的瞬间,就瞧见宝子瞪圆了眼睛直摆手,可为时已晚,因为罗文的声音已经通过声带振动传播到了空气中,几乎同时,罗文就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只见陈瞎子猛的就睁开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然后右手闪电般的食指中指并拢成剑指,同时伸到了自己眉心与鼻尖之间,口中高喊道:“攻!”

    可攻字还没出来,宝子眼疾手快的一把将陈瞎子的嘴捂住,直到陈瞎子眨了眨眼,看清了对面人是罗文后,才放下手,跟着一翻身坐了起来,照着宝子后脑勺就是一下子:“上厕所没洗手,还敢捂老夫。。我的嘴,脏不脏!”

    罗文实在没想到这么邋遢的陈瞎子居然还能指责别人的卫生情况,罗文转头看了眼宝子,宝子好像没事似的笑笑,然后出了里屋直奔前面门市开门。

    “二叔,我们要离开这”罗文给陈瞎子把鞋拿了过来说道。

    陈瞎子翻开睡眼惺忪时显得更加耸拉的眼皮:“去哪?”

    “山西”

    陈瞎子痰嗽一声,一口黏痰啪的一声吐进了火锅里,火锅液面上此时是一层凝固的油脂,所以并没有飞溅起来,可依旧吓得站在边上的大海一跳。

    “你觉得我能让你走么?”陈瞎子清了清嗓子问道。

    罗文一笑:“你应该巴不得我走”

    “嘿嘿!”陈瞎子一笑“但是你要走了你爸那里我没法解释”

    罗文用下巴指了指外面:“让他们顶着”

    “七处那帮怂包没胆子进来,除非。。。”陈瞎子买了个话头。

    “除非趁乱”罗文接道。

    陈瞎子一看罗文这表情心里就只犯嘀咕,伸手在沙发上一通摸索,最后找出了半根香烟,点燃后吐了口唾沫说:“你小子犯坏的时候,表情跟梁疯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要不是认识你亲爹,肯定以为你真是疯狗他媳妇下的狗崽子呢!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罗文指了指地上的烟头:“失火”

    陈瞎子呸的一口吐了罗文一脸的唾沫星子:“想烧了我棺材铺子?我看你敢!”

    罗文抹了一把脸:“起点烟就行,消防车一到,七处的人就会想办法混进来,到时候我们趁乱一溜,你跟我爸就说是七处点的火,想逼我们出来,不得以我们才走的。”

    陈瞎子眉毛一皱:“小崽子,你看看我这屋里,除了这个用电的电火锅之外,还有没有一样东西不是蘸火就着的?万一有点差错没等你电话拨过去。这楼就得烧塌了架子,多少条人命你知道么?”

    罗文嘴一撇:“那我就大摇大摆的从这门走出去,你看着办吧”

    “你威胁我是吧?”陈瞎子眼睛一瞪,两只大耳朵跟着气的通红。

    罗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我们不走,你就离不开这个屋”

    “嘿!”陈瞎子气的直嘬牙花子,抓起地上的烟盒冲着罗文就飞了过去。

    老城区的早晨熙攘之声刚落,好像喧闹的剧集被按下了静音,老年人背着宝剑抱着小狗,从散了的早市开始往家溜。收拾利索的商贩全都急匆匆的赶往下一个集市,那里东西虽然卖不上价,可逮着个尾巴也能有笔小收入,但一切都被一声刺耳的消防笛声所撕破。

    “领导。对面着火了!”一个年轻人透过窗帘指着白事堂惊讶的说道。

    这间民宅里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可虽然乱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杂音,当确认情况之后,这个被称作领导的中年人拿出了对讲机:“二队。换两个消防员进去看看,摸清情况就出来,别让他们起疑心。重点是确定罗文在不在”

    “二队明白,二队明白,已经在街口换衣服了,第二辆车是咱们的人,第二辆是”他手中对讲机吱吱啦啦的响道。

    透过窗子,伴随着刺耳的消防笛声两辆消防车迅猛的停在了白事堂楼区前,随后一辆指挥车里下来三个人开始组织勘察火情和抢救工作。

    “能见度太低,能见度太低,无法确认火情,也没有发现罗文等人的踪迹,没有发现罗文踪迹”吱吱的对讲机嘶鸣着。

    被称为领导的那个中年人赶紧道:“尽快确认,尽快确认!”

    没用多长时间对讲机再次响起:“已经确认,已经确认,罗文等人不在屋内,不在屋内,只有陈冲一个人,只有陈冲一个人在!”

    “妈的!跟我走!”这个中年人急忙带人冲出了房间,当来到白事堂门口的时候,一个身着消防服的男人快步走到了这个中年人的身旁。

    “领导,都跑了,起火点是几个老式的烟球,看样子是国安局早年配发的,只有陈冲在里面。”

    这中年人一把推开身前的男人,快步冲进了白事堂。一进白事堂,整个白事堂里还能闻到一股子焚烧后的味道,可是除了那口红漆棺材边上有一团焦黑的痕迹,其他地方一点曾经着火的样子都没有。

    这时候就听见陈瞎子跟什么人在争执着:“老夫这么大一把年纪,安能与尔等小儿一般见识?唔呀!怎会有人拿自己家的房子谎报火警?真是气煞老夫!”

    “老大爷,你做在马桶上报的警,可这屋里哪有火星?你这不是谎报火警是什么?”

    又听陈瞎子道:“老夫晨起出恭,方才闻见屋内一股焦味,跟着便浓烟弥漫,不能视物,这才报的火警,熟知是一场误会,尔等休要乱按帽子!”

    这中年人循声而至,拍了拍那个问话的人让他出去,接着抓过一把椅子坐在陈瞎子的对面,看着正在马桶上抽烟的陈瞎子:“陈叔”

    “尔是何人?”陈瞎子惊讶道。

    这中年人眉头深锁:“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了解我就跟了解自己儿子差不多,我明白你的事肯定比知道我爹过去的事都多,咱这么说话没意思。”

    陈瞎子哦了一声,跟着那股严肃的声音不见了:“姓王的那小子回去了?”

    这中年人点了点头:“轮岗,这三年归我”

    陈瞎子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找我这老头子什么事啊?”

    这中年人牵强的一笑:“陈叔,罗文他们去哪了?”

    陈瞎子眼睛一翻:“什么螺纹螺母的?”

    中年人有些着急,但又不好发火,只能耐着性子说:“陈叔,您最好还是跟我说”

    “呦呵!年轻人,你们七处没跟你说我这人什么脾气么?今天你迈进我白事堂门槛的时候,当初立下的约定就算破了,所以你说话给我小心点。”陈瞎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中年人眯着眼睛盯着这个大耳朵的瘦老头,几乎没用千分之一秒思考脱口而出:“陈冲!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年轻的时候可能颇有些本事,但是你别忘了,日子再过,人在老,今时今日你还猖狂个屁啊!我就是从这一墙的骨灰盒里给你挑一副,你也得老老实实的给我躺进去!”

    外面一听里面声音忽然提高就知道不好,所以一下子挤进来六七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长枪短炮,枪口无一例外的全都对着陈瞎子。

    陈瞎子用手弹了烟头,悠悠的吐了口烟不觉笑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中年人眼睛一瞪:“陈冲,我敬你曾经是个人物,痛快点的把罗文去向说出来,不然。。。你该知道我们总有办法让你张嘴!”

    陈瞎子哈哈一笑:“人老喽!除了剩下个名声狗屁都没有,如今一条小小的狗儿也敢在我面前乱吠!”

    陈瞎子用手点指一个面露难色的青年“我留你给你们上边送个信,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们,顺便替我带个话,就说我陈冲说的,以前立下的约,从今儿起就算破了,以后敢出现在我身边一公里内乱闻的狗,我一只都不留!”

    中年人不禁冷笑道:“还敢大放厥词!”

    陈瞎子也冲着这中年人一笑,接着右手食指中指合并为剑指,猛的立到眉心与鼻头之间,口中忽然吐出一个字:“攻!”

    就在所有人都纳闷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之声,接着就好像是有人推到了数百个纸盒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逃出白事堂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一个靠着最里屋的男人,他眼前一晃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屋里呼啦一下子扑了过来,他连忙侧头看去,一瞬间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因为此时正有一个纸扎人死死的盯着他!

    这纸扎人身高几乎和常人相等,全都白惨惨的一张脸,两只眼睛画的惟妙惟肖,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两个通红的圆脸蛋是这张脸上唯一的色彩,红衫绿裤,黑头布鞋,此刻正张牙舞爪的朝着这男人扑来,而因为这纸扎人抬起了胳膊,所以腋下还露着竹条。

    可这男情人第一反应就是,这些纸扎人全活了!

    顷刻,数十个纸扎人一股脑的冲出了里屋,不分先后的全都扑在了这些人的身上!它们根本就不管位置,伸拳便打,那没有指头的纸拳头看似轻不着力,可砸在人身上却极其的疼,就好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的灼痛!

    而跟着这挨拳头的部位就开始肿起水泡,那水泡肿起后不单夹杂着疼痛,而且还沿着皮肤向外扩散,直到这水泡扩大到皮肤已经无法在承受这种撕扯力时,整个水泡最顶端,那近乎于透明的位置便会忽然炸开!跟着水泡中的腐肉瞬间喷涌出来,形成一个直露白骨的肉坑!

    整个人还没等反抗便会随着多处水泡肿起而变得身体无法动弹,好像是个用气球做的人偶一样,当这些水泡完全炸碎的时候,这人早就眼睛一翻,变得支离破碎,死的惨目忍睹!

    这一轮攻击来的太快,前排遭受攻击的同时,后排的人就连连开火,到处都是飞弹起的弹壳和弥漫着的火药味,散弹枪和手枪的火光在这有些照明不足的中庭里异常的耀眼。可这子弹却全都穿透纸人的身体,飞向了纸人身后的墙面和家什,而跳弹不单发出尖锐的叫声,也误伤了自己人!

    可那些纸人不但全然不会影响到行动,就连被击碎体内竹条框架的纸人也全都拼命的攻向下一个人,就在这狭小的中庭里,没用几十秒中,便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腐肉、血浆,将整个中庭溅的到处都是。就这么短短的一会,那个中年男人连声叫喊都没有的,就和其他人一起横尸当场!

    当一切结束之时,这些纸人再次变得一动不动,附在竹条框架上的白纸全被打透,好像蜂窝一样的黏在上面,但依旧面无表情的冷冷盯着最外面门口的那个青年。

    而这青年此时脚下一滩血水中和着大量液体,连血水都被稀释了,而这青年的裤子裆部此时好像是从洗衣机里刚捞出来。带着一股腥臊味,不过很淡,毕竟血腥味更大。

    陈瞎子拿开挡在身前溅满血的报纸,冲着这青年招了招手:“你过来”

    这青年鼻孔忽大忽小的喘着气。眼角向下拉耸着,眉毛也不自主的变成了八字,双唇颤抖着偶尔还能看见雪白的牙齿,可就是一步也迈不动。脚下好像是生了根一样。

    陈瞎子又冲他招了招手:“快点,我不要你命”

    这青年喘了半天气终于迈动了左腿,可脚一抬起来就觉得右腿好像是变得很轻。跟着膝盖就觉得发软,还没等左脚落地,自己的屁股就先坐在了血水当中。

    陈瞎子看完心里发笑,嘴角也不自主的跟着向上一牵:“起来,我说了留你回去给我送信”

    这青年还是一语不发,努力了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跟着用沾满鲜血的手扶着一墙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向着陈瞎子挨了过去,等进了卫生间后靠着门边一步也不敢在动,而身子去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并且总有腿一软摔在地上的可能。

    “再近点,到我面前来”陈瞎子坐在马桶上说。

    这青年死死的叼着自己的下嘴唇,一边不停的抖一边往前挪步,直到站在陈瞎子身边这才停下来脚步。可陈瞎子猛的一抬手,吓得这青年就差点再次摔在地上,没想到陈瞎子抬手拉住这青年的胳膊,然后慢慢的起身。

    “人老了,不如当年了,现在上个厕所才多大一会,脚就麻的动不了了”说着陈瞎子拉着这年轻人的胳膊,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带起,接着擦了擦屁股冲了下马桶,这才缓缓自己扶着墙面站住。

    这青年全程没发出一丝声音,就是满头大汗的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切,但脑子里想的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总结一下一个字就能概括:怕!

    陈瞎子扶着门边站着活动了下腰腿,这才对这青年说:“我之前交代你的事记住了么?”

    那青年赶紧点了点头。

    陈瞎子看着满屋的尸体和碎肉,不由得有些心疼他那一墙面的买卖,也可惜了前年铺的地板。

    他抬头看着这青年问道:“你们现在出来费用怎么算,是个人花钱回去报销,还是直接就给你们领导,让他统一支配?”

    这青年叼着嘴唇都留了血,正巧赶上陈瞎子问话,他一着急松开了嘴唇,鲜血也跟着流了出来。可用了半天的劲才开口道:“刷卡”

    “那话咋说来的?无限透支的那种啊?”陈瞎子颇为关心这点。

    这青年努力了半天气,最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密码换了吗?还是之前的那种啊?”陈瞎子从这青年那里拿到了一张卡,接着开始翻动别的尸体。等一切都完事了,这才拍拍那小伙子:“我现在去银行取钱,你就在这屋待着,一个小时后你再走,回你该回的地方,听见了吗?”

    这青年勉强的点了点头,陈瞎子看了他一眼,然后换了身衣服,背着手一步一步的出了白事堂的大门。

    罗文脱下消防服的时候听见大海低骂了一句,一回头就瞧见大海脚趾头挤破了消防靴的前端,好像是这消防靴露出来的一排牙齿,随着大海的眉毛轻挑画着波浪的来回律动着。

    罗文其实没想到陈瞎子会真的答应自己的提议,他心里明白陈瞎子肯定有办法把自己这几个人从这里弄出去,但应该更加的隐蔽和稳妥,没想到他却挑了一个最极端的,甚至连自己都要卷铺盖走人。

    罗文更没想到。当打开那口红漆棺材的时候,里面既不是一具死尸,也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放着一柄短剑,一柄和祖龙手里那两把一模一样的短剑!

    祖龙拿到手里反复的看过,从外形到剑灵几乎没有差别,除了祖龙自己心里知道,这第三把短剑要比之前两把来的更加锋利意外,再也找不出任何能够区分开的地方。对于别人来说这只能算是惊奇,可对于祖龙来说。这就跟三十儿晚上娶媳妇一样,这个年就算圆满了。

    同时罗文也注意到,就在祖龙恬不知耻的将短剑收于囊中的时候,陈瞎子脸上有一刹那的表情变得很不自然,然后就连看着祖龙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一开始罗文还当是陈瞎子这守财奴的性格作祟,赔了宝贝心疼的有些幽怨,可一路上罗文就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陈瞎子眼中的深情很复杂,有些幽怨不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疼爱还是别的,反正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眼神中很有故事,可祖龙对这些压根就视而不见,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手中的短剑上。

    “哎。哎!祖少,你再看一会就看裂了,也没人跟你抢,以后晚上睡不着你再抱着这三把破剑意淫吧。赶紧走,没准儿老陈头顶不住,追兵就上来了”大海一瞧祖龙流哈喇子看短剑的样子就受不了。跟狗见了骨头差不多。

    祖龙美滋滋的收了短剑,背着战斗背包双手插兜,一脸的得意:“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现在是飘的厉害”

    大海一脸看不起的对着旁边的宝子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就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陈老头真是多余把东西给他,就这种人得意了就翘尾巴,你现在替陈老头把东西收回去,快点!要不到了山西我可不请你吃削面!”

    宝子咧着嘴跟着乐,但是口中没法出一丝声音,但明显离开了白事堂他的心情很不错,最起码现在看着笑得有些肆无忌惮了。

    原来定下计划之后,陈瞎子说自己离开白事堂后就会惹上一屁股麻烦,所以让罗文带走宝子,等到了山西后给宝子找一个安身的地方,等着陈瞎子去找他。

    而对于罗文来说,最重要的是罗文三人一分钱都没有,从今天开始,吃喝拉撒一切应用都得指着宝子,宝子现在兜里揣着陈瞎子全部的家当,是个活生生的钱串子。

    大海看宝子没理自己这茬,就转头问罗文道:“罗队,咱下一步什么打算啊?咱们四个靠脚丫子走路,就是磨到只剩下膝盖了也他娘的走不到山西啊,何况我磨到膝盖的时候你们仨连大腿根都没有了,尤其宝子,以后上厕所都得费劲!”

    罗文想了想:“咱们得弄套装备”

    “哪弄?回所里?”大海挑着眉毛问道。

    罗文抬腿照着大海就是一脚:“别说废话!”

    大海一躲,没注意自己身边有棵歪脖子树,正撞在上面疼的就是一捂脑袋:“那上哪弄啊?”

    罗文看了看时间才说:“所里住在本地的信息科!”

    四个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本地信息科的驻地,说是驻地,其实就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民居,打个喷嚏的时间祖龙就捅开了防盗门,跟着一条雪白的萨摩耶就扑了上来。

    “呦!还挺有情调,活干的不怎么样还养狗呢!”大海抓着这萨摩耶的两只前爪,盯着它的眼睛说道,然后大海低头看了看这萨摩耶的下边:“还是条母的”

    祖龙习惯性的每个房间都察看了一遍,发现这房子里和民宅一点区别都没有,电视冰箱洗衣机,衣柜炉具电风扇,过日子的东西一应俱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祖龙蹲在一个折凳上面看着罗文:“文儿,找错了吧?”

    罗文抬头看了看天棚:“没觉着这房子举架高度特别低么”

    祖龙抬头瞧了瞧,就看见这客厅头顶并没有吊灯,而且不像是普通人家做的石膏吊顶,反而是类似办公楼里的那种拼块吊顶,祖龙一步就从折凳上窜了起来。

    然后踩着大海的肩膀右手一闪,四块拼块应声落地。跟着哗啦一声,这吊顶的上面露出了黑乎乎的一大堆东西,清一色用所里配发的防尘袋包裹着。四个人七手八脚把这些东西弄了下来,接着就好像快递公司一样翻看着货物,拿着笔记录,最后分类。

    罗文三人一人一只战斗背包,只不过这种战斗背包是信息科专用的,里面东西虽然和调查科差不多,但是单品数量会少很多,有些小的物件还不同。甚至没有。

    就像调查科标配的短刀,信息科的包里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手斧,按理说这手斧无论从杀伤力到功能性都要比短刀来的强,可对于调查科来讲,这种大开大合的强攻型武器在行动中并不适用。

    除此之外,外伤贴的数量也是大打折扣,抗生素也缺斤短两,万幸还有强光手电。三人又拆了几个包,把里面的东西补进自己的包里,这才觉得心里有点底。

    最令罗文和祖龙高兴的是找到了几件紧身作战衣,不过大海一直在边上抱怨信息科的人均身高过低。主要是因为没有他能穿的尺码。罗文和大海将紧身作战衣穿在里面的时候,大海将自己的战斗背包塞了个满满当当。

    罗文甚至纳闷,这战斗背包的承载能力当初是不是被技术科计算错了,因为罗文从拉开运动服拉锁的第一下开始。大海就不停的在往战斗背包里硬塞,可现在罗文已经收拾妥当了,大海竟然还能硬塞进去东西。

    爆破炸药、破片手榴弹、磁震弹、激光刀、火焰喷射罐、压缩肉干、大量的弹夹。反正有用的没用的都装了一大堆。不但如此,大海还拿了两把所里标配的s-7手枪。

    最意外的是发现了一把m-300轻机枪,但是罗文说什么也不让他拿,原因是以这m-300的扎眼程度来看,要是能让大海带到山西去,那么监狱里的犯人打斗地主的彩头就可以用反坦克火箭筒来替代了。不过大海还是偷偷的塞进了战斗背包。

    祖龙蹲在边上看着大海里出外进忙上忙下的二十多分钟,欢实的就像旧社会地主家过年的侍候丫头一样,脚尖都恨不得不沾地,所以笑嘻嘻的冲着大海打趣道:“海公公,你这是要上前线打阻击战啊,还是要套丝袜抢银行啊?这武器装备和弹药存储量,我估计就算一个鬼子的正规连打你眼皮底下过去,你都能捎带着把晚饭的野鹿弄回来”

    大海一边使劲的往战斗背包的侧面悬挂一个单筒夜视仪和一个防毒面具,一边回头恼火道:“我他娘的这叫吃一堑长一智,孔子曰‘可别老在一个坑里面得瑟了,下回走道看着点。’

    你就说这几次出任务吧,那次不是缺枪短炮的?要么是子弹打光了,要么就是没留神把枪丢了,你就说这他奶奶的命!这回逮着机会要是不把家伙事儿整齐了,等真碰见啥维护人民利益的情况出现时,那咋整?你说说都他姥姥的啥年代了!还回回拿拳头砸啊?

    而且一到这玩命的时候,你跟罗队就把我往前推,一到玩命的时候,你俩就把我往前推,怎么的?我抗揍就活该挨打是吧?就算海爷我浑身是定海神针,那我能打几根绣花针啊?

    明告诉你们,下回还想祸害我门也没有!我也学尖了!我就拿枪躲在旮旯里打黑枪,你们俩给我当肉盾去!再说,姓祖的你他姥爷的也好意思说我?你把你刚才手一那样翻就没了的东西给我拿出来!最少也得有十多把手斧!你就他爷爷的五十步笑百步吧!滚边凉快去!”

    祖龙笑着听大海挤兑自己,不但没不高兴,反而笑的更欢了:“我这**凡胎,食五谷拉粪蛋的小老百姓,没点东西防身都死一百遍了。可你不是号称打不死的小强,雅典娜无限崛起的圣斗士星矢么?这一身滚刀肉怕过谁啊!”

    大海眼睛忽然一亮,跟着回身一个回旋踢直奔祖龙太阳穴,祖龙原地窜起一个侧扑落到了宝子边上,接着就看大海赶紧一步抢到祖龙刚才蹲着的地方,从原来祖龙脚底下的位置捡起一副化学手套塞进战斗背包的背面夹层。

    跟着大海回身骂道:“少废话!没有你海爷这一身滚刀肉你能活到现在?还跟我人五人六的!估计这会早他娘的跟那个脸都没看清的古滇国女巫拜堂成亲了,当了上门女婿天天惨遭那娘们儿的蹂躏,就她那手指甲,给你挠后背肯定解痒,两轮下来你后背就能看见前面衬衫是圆领的还是v领的,床上的皮肉指定够全村人吃一顿人肉土豆丝的!”

    祖龙嘿了一声:“你说这话就没良心,你刚进队里那会抓三耳猴,要不是我替你及时解围,二百多只猴子把你围上你还能出的来么?你以为母猴子能放过你这种优良品种啊!”

    大海眼睛一瞪:“我呸啊!我要真留下了没准现在就是美猴王了,你多管闲事!”

    祖龙笑嘻嘻的瞧着大海:“恩!到那时候你多威风啊!想想,你光着膀子腆着肚子,中午十二点往太阳底下一躺,好几只母猴子围着你帮你抓虱子,一群倾注你骨血的猴崽子在边上等着吃,那场面。。。”

    大海听完打了个冷颤:“你他娘嘴上是真不留德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老油条的算计

    罗文一看两人又要开始,赶紧咳嗽一声打断这种毫无意义又永无休止的嘴上核战争,接着坐在一个折凳上看着收获颇丰的大海问道:“你都准备齐了?”

    “差不多了吧,等会我再上去看看能不能翻到榴弹炮,要是能搞到那东西我觉得就完美了”大海挺惋惜的摇摇头。

    罗文也没搭理他,而是转头问祖龙:“飞刀能在别的地方补齐吗?”

    祖龙蹲在地上摊了摊手,然后摇头道:“我飞到的制作工艺要求极其严格,韧性和成型直接影响飞行轨迹的准确性和杀伤力,而且必须是我纯手工打磨出来的,才能确保刀刃的锋利程度恰到好处,别人制作的没法平衡这些。不过这十几把手斧应该可以解决大部分麻烦”

    说到这祖龙嘿嘿一笑“并且我还有这个,就足够了!”祖龙手花一翻,一把短剑顷刻出现在他的手上,可罗文和大海都面无表情的盯着祖龙,弄得祖龙非常尴尬,因为他忘了,自己在古滇国墓里最精彩的一刹那,这两个人都没看着,导致这两个人对他刚才的说辞完全不感冒。

    大海用手一指祖龙,看着罗文道:“罗队,看见没,这犊子疯了!”

    罗文点点头:“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不在骄傲中跌倒就难以理解爬起来的痛苦,年纪大一大会好的”

    祖龙拿着短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有宝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然后颇有一些理解式的深情拍了拍祖龙的肩膀。

    可这时大海忽然一愣,接着连忙转头问道:“罗队,你是不是没有子弹了?”

    罗文翘着二郎腿点点头:“我的强攻弹也是特制的,除此之外,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颗子弹能匹配我手枪的口径”说着罗文从腰后的枪套中抽出了三筒左轮,跟着甩开弹仓转轮“还有一颗”

    “那你咋整啊?就用那根牙签去扎人家啊?”大海指的是甩棍。气的罗文差点从折凳上掉下去。

    罗文从边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把全新的s-7手枪,将枪身贴近耳朵拉了拉枪栓,然后又将这把枪放下换了一把,接着又贴着耳朵拉了拉枪栓,反复几次后终于挑中了一把,跟着塞上弹夹哗啦一声拉开枪栓,闭着一只眼睛瞄着大海的脑门:“靠这个。”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草香,这香气初闻呛人,但随着蔓延开来竟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股回甜,既说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让人恼。

    严传江静静的站在这张昂贵的地毯上,说实话,脚下这种绵密松软却弹性十足的质感让他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因为常年活在刀尖上的生活,让他习惯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导致任何带有违和感的情况出现,都会触动敏感的神经。

    但是他自己更愿意相信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这个房间,和这个房间唯一的桌子后面这个满头银发,却又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老人。

    时间就这么慢慢流过了半个小时。壁炉边上那架老式的摆钟咔哒咔哒敲响整点的时候,严传江才微微拱了拱身子,轻身的叫道:“所长?”

    “恩?”严传江对面这满头银发的老人,被严传江一叫才好像缓过神来。敲掉烟斗里燃余的烟丝后,闭着眼等了一会才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刚传过来的消息,七处把人跟丢了”严传江恭敬的答道。

    “哦,小梁子干的好事吧?”这老人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从里面抓起烟丝添到烟斗里,然后闻了闻问道。

    严传江笑而不答,只是温和的看着脚下的地毯。如果不是嘴角上挑,几乎会让人认为他没听见一样。

    这老人难得笑了下:“这条老疯狗,到什么时候都比别人心眼多,尤其罗文他亲爹走了以后,越发变得贼了起来,护短护到我头上来了”

    “都是您带出的兵”严传江微微的低了低头,为的是遮住嘴角的弧度。

    这老人用烟斗轻轻的刮了刮头皮:“可他们几个性格差的是十万八千里”

    严传江一看这老人现在心情好像还不错,所以没敢接话,而是话锋一转提到自己来的目的上:“钟家现在动作非常频繁。”

    这老人不自觉的将眼睛落到了桌子前的一份文件上,严传江不知道这份文件里写了什么,但他相信肯定是跟钟家的事情有关。

    “你想说什么?”老人用手指按了按烟丝。

    严传江赶紧说:“我想,咱们是不是有必要控制一下,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裹进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环节都已经发生了微小的变化,由得罗文他们三个这么横冲直撞,我真生怕会引起蝴蝶效应。”

    老人用烟斗嘴轻轻的刮了刮自己的头皮,这动作和他的穿着身份极不相称,不但显得有几分痞气,还不太卫生。可严传江好像习惯了一样,耳听这老人却问道:“信息科有线索了么?”

    严传江摇了摇头:“梁风谨追的很紧,可钟家消失的这几年实在是埋得太深,不但看不见根,现在连外面飘着的叶子都找不见,短时间内想要挖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

    “回去告诉小梁子,要想拿退休金,一周之内就得告诉我钟家马桶是什么牌的”

    严传江道了声是后就没敢接话。

    这老人拿出一根很长的火柴呲啦一声点燃,接着将火柴递进那个红木色的烟斗,跟着那股浓浓的烟草香再次将房间包围。

    “那几个叛徒审的怎么样了?”这老人吐了一口烟又问道。

    严传江皱着眉赶紧道:“听梁风谨的口气,进行的应该不太顺利,全都骨头硬得很,现在已经自杀两个了,还有一个。。梁风谨下的命令。不过他倒跟我打了包票,三天内肯定有收获。”

    “这条老疯狗!一队传回消息了吗?”老人再次发问。

    严传江竟有些犯难的偷瞄了这老人一眼,可没想到这老人的眼睛竟在死死的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有些犯难的道:“邢松拿到倚天剑后就开始蛰伏了起来,一队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他们的落脚点踩探明白,邢松这伙人现在基本就按兵不动,完全不着急青釭剑,按这么看来的话,青釭剑一定是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除此之外降魔铃现在很安全,这世界上知道他确切位置的只有咱们二人,短期内应该不会被发现,至于照妖镜的位置技术科和信息科都没有回执,看来倒是很棘手。您看对于邢松是否进行抓捕?”

    这老人摆了摆手中的烟斗:“你要是不亲自到场根本就抓不住他。而且留他在外面还有用。必究他只是只小小的虫子,留着慢慢爬吧,早晚会有个更大的虫子落尽网里,到时候才是打虫的时候。”

    严传江口中称是,但是心里却颇为不认同,毕竟现在邢松还在姜鹏的控制下,如果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让邢松脱逃了视线,再向抓到他的尾巴就不那么容易了。正在严传江这么想的时候。两声轻叩门沿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进”银发老人轻声道。

    厚实的木门被推开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合页极为顺滑的将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度的夹角,一个身高臂长,壮硕遒劲的光头汉子从门后探出了头。然后极为恭敬的冲着这银发老人深居一躬:“所长”

    然后这光头汉子又冲着严传江点了点头,可他的脚始终没有迈进屋内。

    这老人请抽了一口烟斗,伴随着嘴里的青烟吐了一个字:“讲”

    这光头汉子看见严传江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进屋。跟着轻轻的合上了身后的木门,接着稍作权衡之后,没敢看着那银发老人的眼睛。才说道:“邢松,跟丢了”

    严传江哎呦一声,然后用手一拍那谢顶的脑门,一股悔恨的表情赫然于脸上,要是他没顾及到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很有可能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当着这老人严传江自然不好发火,可还是咬着牙质问道:“姜鹏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光头汉子皱着眉斟酌了一下才说:“昨晚姜队换班的时候偶遇了一起车祸,您也知道他的为人,从头到尾参与了抢救工作,可几乎同时,一队的驻地就遭到了不明分子袭击,但战斗在半个小时内就结束了,可邢松几人也消失了”

    严传江攥了攥拳头:“什么人做的?”

    这光头汉子咳嗽了一下:“车祸的原因是一辆卡车刹车踏板失灵,忽然撞向对面的一辆小轿车,而轿车里还有个马上临盆的孕妇。信息科确认了双方的底子都很干净。

    突袭一队驻地的那批武装分子全都是雇佣兵,收钱卖命,并且都是通过电话联系,转账打款,信息科正在追查,不过。。。希望渺茫”

    严传江眼睛闭了闭,不停的用嘴调节着呼吸,过了一会才怒气未消的让这光头汉子退下,但他心里却明白,邢松是自己踩着钟家的脚后跟,只要这脚后跟还在自己的脚尖底下,那么钟家的这双腿就迈不起来,可只要这脚尖松了,那再想牵制钟家就难了,而且钟家的步子也有可能越迈越大!

    这光头汉子刚要出门,就听见那老人忽然轻声叫道:“大林”

    光头汉子赶紧合上了刚开启的门,然后毕恭毕敬的答道:“所长”

    “那个孕妇怎么样了?”那老人抽出了嘴中的红木烟斗,目光平和的看着光头汉子问道。

    光头汉子微微低头:“有姜队在,母子平安”

    “哦”老人点点头,接着一挥手:“去吧”

    门轻声合上之后严传江的脑袋里就像开了锅的热水一样,呼噜噜的尽是各种乱码七糟的假设和可行性方案,小眼睛来回的转动思索,不自主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一时间好像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

    那老人也没打扰他,而是坐在椅子上安静的抽烟斗,当烟丝燃尽成灰后,这老人才将烟斗在烟灰缸里敲了敲,同时惊醒了一只沉思的严传江。

    “所长”严传江显得有些惶恐。

    这老人一摆手:“监视不是拘捕。只要没把人掐在手里,走脱是正常的。要是用眼睛就能把人看住,那还要监狱做什么?让姜鹏回来吧,既然他们等了这么久才有动作,说明后续的准备肯定是万无一失,丢了一只小虫不要紧,很有可能会引出盘踞在这棵树下的整个虫族,这戏算是开锣了”

    严传江离开所长办公室后,三转两转来到了神秘所顶楼的一角,一扇唯一没有房门的屋子透出了淡淡的灯光。严传江快步走了进去,然后看见梁风谨这时候正坐在轮椅上闭着眼睛打瞌睡,身前围了一条厚实的毯子,神秘所的标志摊开在正中间。

    “坐吧”梁风谨微睁开眼睛的同时说道。

    严传江坐在沙发上压了一口茶,然后解开领子上的扣吐了一口气才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梁风谨控制着电动轮椅来到了严传江的面前,将毯子甩在沙发上,然后翘了下嘴角:“自从我腿没了,你就是这个楼里走路最快的人”

    严传江将一杯茶递给梁风谨,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邢松溜了。知道么?”

    梁风谨将茶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你的消息能快过我?”

    严传江有干了杯中的茶,然后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那我就不废话了,你跟老鬼葫芦里卖的都是什么药?事情已经处在失控的边缘,在这么等下去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你就不能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让我心里有点底?你看看我这头发,一年不如一年,还能不能让我睡个踏实觉了?”

    梁风谨抬眼看了严传江那谢顶的脑袋一眼:“那你说说这无法挽回的局面是什么?”

    严传江皱着眉一敲茶几:“这不是我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么!邢松他们几个人一旦脱管,整个钟家在外面活动的线索就全断了,到时候再想找到他们的踪迹谈何容易?

    钟家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跳出来的目的尚不明确,但先是突袭罗文这几个小字辈的,然后又盗走了倚天剑,一系列的动作都在针对所里,我们现在对他们的实力一无所知。

    可从现在展现出来的东西看,他们有雄厚的资金链,有足够的人手,善于利用人际关系,而且心思缜密,我们连这代的钟家当家的是谁还不知道,甚至对钟家现有的实力没有一个正确的评估。一旦钟家突然有动作,咱们必定捉襟见肘,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也不是没有可能”

    “恩”

    严传江瞪着小眼睛:“恩?你恩个鬼啊!”

    梁风谨抚摸着轮椅的扶手停了一会,接着悠悠的道:“钟家对太岁志在必得,他们短时间内肯定将重心全都放在三宝上,只要掐住这一头,其他的都好说。”梁风谨抬眼看着严传江“老鬼什么口风?”

    严传江拢了拢那不太多的头发:“一周之内摸清钟家”

    梁风谨嘴角露出一丝戏虐:“这老狐狸也有些坐不住了”

    严传江哼道:“你打算怎么办?”

    梁风谨敲着轮椅的扶手想了想,道:“现在有人在咱们面前演戏,要是你怎么办?”

    严传江的小眼睛闪过一丝厉光:“戳穿他”

    “可挡在前面的人太多”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严传江挑开眼皮看着梁风谨“你告诉我的”

    梁风谨嘿嘿笑了声:“是啊,可我说这话的时候才三十六七”

    “那时候你算计可不如罗文他爹”严传江突然说道。

    梁风谨敲着轮椅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吐了口气:“一晃,二十多年了”

    严传江点点头,思绪好像被抽回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你们仨几乎形影不离,论好勇斗狠,他们俩谁都不如你,可说道算计心思,你跟陈冲绑在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梁风谨眉毛忽然不自觉的一动,然后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老脸,好像如此陌生,他点点头:“是啊,没想到最后把自己算计了进去”

    严传江也将目光远投了出去:“罗文没问过他爹的事?”

    “小时候总问,大了便只字不提。那孩子到底是他的苗,心思细腻,有些事,也许他心里早就猜出个端倪来”梁风谨幽幽的说道。

    严传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盯着梁风谨:“可你却越来越像他,思考的方式,脾气秉性,有的时候我恍惚间认为他并没有走,而是附在了你的身上”

    梁风谨并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如果当时我没有那么冲动,如果那时候我看出他的想法,也许,今天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被自己那细腻的心思害了,而我”说到这梁风谨一顿“而我的鲁莽却害了他和老二”

    严传江不置可否:“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在自责,当年那个威震华夏的梁疯狗,如今躲在所里一步也不外出,够了。”

    “我也是之后才明白,拳头只能保护自己,可脑袋才能保护更多人。这是他说的,现在看来,他比我们都成熟,也许,一直如此。”梁风谨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严传江笑着点点头,刚要张嘴,可却忽然定住了,跟着猛的抬眼盯着梁风谨:“如果这件事是他来处理,你说他会怎么办?”

    梁风谨一瞥严传江:“你说呢?”

    严传江眯起了眼睛:“他会把消息放出去,加快事情的进程,让对方在仓促中露出破绽,将对方原本完善的计划打乱,从而抓住对方马脚,将他们连根拔起!”

    梁风谨冷笑看着严传江,避而不答。

    严传江腾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消息放出去多久了?”

    “三天”梁风谨看着窗外。

    严传江盯着梁风谨的侧脸恨笑道:“我说姜鹏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原来是你放出的消息!”

    梁风谨眯着眼睛:“想取信钟家就必须把戏做足,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罗文呢!”严传江突然提高了音量喊道。

    梁风谨同时身上一震,连抓着扶手的手都跟着一抖,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接着盯着身前地板上一只小小的蟋蟀:“我相信他能应付的来。毕竟,他是我养大的,他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初到山西

    “老板!再给我整一碗!面多点,汤少点,少放辣子啊!”大海这边往嘴里下筷子,那边冲着后台带着厨师帽的老板嚷道。

    老板姓崔,从父亲手里接手经营这家削面馆已经二十多年了,现在儿子也在店里帮忙,他们家的这间小店从祖辈到现在已经开了四代,等到了他儿子手里就是第五代了。

    店面不大,摆着八张小桌和三张大桌,人多的时候夏天外面要加桌,冬天门口会排队,老店从没打过广告,全靠食客间的口碑相传,买卖倒是红火的紧。

    可今年城市规划改造,一条主街在店前经过,还要占用自己的房子,眼看着搬出这里的日子也就快到了。周围的老邻旧居早就搬了出去,只有他家还守着这个面馆,想再等几天,有了合适的铺子再搬走。

    老崔的儿子前天看到上海有个饭店,做出了超大的汉堡,只要一个人能吃的完,就可以免单。为了招揽客源,他就跟老崔商量打出超大碗削面的旗号,一是噱头,一是多赚一点。

    老崔为此特地买了一箱大花碗,这花碗有多大呢?二斤多的鲤鱼平躺在碗里头前尾后碰不到碗边!

    这么大的碗,两碗就是自己手里的一团面,配上浇头,面码,这一碗面别说一个人要吃完,就是两个人扶墙进扶墙出也不见得能全吃得下去。

    可今天老崔长了见识了,因为三号桌这个大高个第一碗说话就见了底,一桌子凉拌菜、下酒菜、风味小炒这会已经清盘,而他还居然再要一碗!

    大海剥开头蒜咬了一口,鼻子上的汗珠随着腮帮子来回蠕动颤颤巍巍,头皮毛孔里挤出的汗水混合后顺着大海的脖子向下流,可他压根就顾不得这个。

    用筷子在这大碗里顺时针转了好几圈,一看再没有面条了。就端起大碗连喝了好几口汤,直到液面接近碗底才打了个嗝将碗放下,然后回头冲着里面的老崔喊道:“不是,老板你快点啊!我这断粮了,别忘了香菜少放,别因为我刚才没说你又整那老些,我吃不惯!”

    老崔这一刀差点没削到手指头上。

    “老板!再给我来盘酱牛肉,你家这玩意整的挺好吃啊!拌黄瓜也再来一盘,就按我教你的那么整!”

    老崔的媳妇拄着拖布,就这么听着大海在前面喊。半天有些没回来神,直到老崔回身才看见他媳妇一动不动的骂了一句,老崔媳妇才大梦初醒的叹道:“这娃可真能咥啊!”

    “罗队,咱下一步啥打算啊?”大海一边剥蒜一边抬头问。

    罗文叼着根牙签看着祖龙顺来的山西地图,皱着眉道:“山西古迹太多,古墓更是不少,来的时候那个货车司机不是说过么,山西有多少人,地下就有多少坟。钟家的墓埋藏地可能性太多,想要找出来谈何容易,咱们最好能和这边盗墓的搭上话,没准能问出些苗头”

    祖龙四仰八叉的瘫在椅子上。撑得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警察都找不着,咱们去哪找这帮人?”

    罗文收起地图,想了想说:“记得刘贺的那个网站么?”

    大海把盘中最后一块牛肉塞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的道:“不记得。就你自己知道”

    罗文一想也是,就说:“待会我去发布个消息,自然有行家会接活”

    祖龙睁开眼睛笑着看着罗文:“你有钱么?”

    罗文挠了挠鼻子。看着对面的宝子,宝子将包捂得紧紧的,然后摇摇头,做了个掐着自己的动作然后翻了个白眼,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要是动了陈瞎子的钱,那宝子就得让陈瞎子弄死。

    罗文眯着一只眼睛:“十万,就十万”

    宝子听完眼睛都瞪圆了,张着嘴呼着气,赶紧连连摇头,然后拿筷子站着面汤在桌子上写了几个俊秀的字:陈爷说了,到山西路费一共给三百。

    “哎妈呀!真他娘的抠门啊!他咋不说给三十呢?平均一个人不到。。。等会我算算啊,三百除以四是。。不能整除还。。。四八三十六,不够还得。。。那就是七。。一个人才七十五,这顿饭就多少钱啊!这不扯淡呢么!”大海翻着眼睛说道。

    祖龙笑嘻嘻的看着罗文:“四八三十六,看咱大海,别看前面算的不太靠谱,结果倒是蒙对了!”

    大海不自知,接过老崔端来的削面皱着眉骂道:“滚蛋!我蒙啥了我!我小学数学回回都及格,学的嘎嘎好!”然后抬头看着老崔“这碗我要是不吃了能退么?”

    “不能!”老崔赶紧张着嘴答道。

    祖龙笑道:“你没事,都吃了不算钱!”说完一指墙上的广告。

    大海一字一句的读完又问老崔:“牛肉啥的能退么?”

    老崔媳妇正好一挑帘端着拌菜牛肉出了来,老崔跟着摇了摇头:“也不能!”

    大海抽了抽鼻子:“那拉倒吧”说完呼噜呼噜的鲸吞了起来,看的旁边的老崔媳妇直傻眼,就连老崔看了都直想解领子扣。

    等老崔夫妇走了,大海才叼着筷子问罗文:“那现在咋整啊?咱总不能站在平遥古城城门上喊:你们谁是贼啊!站出来让俺老乡看看!”

    宝子噗嗤一声了乐出来,但因为失语,所以只有画面没有声音。

    大海一扭头:“呀!还有捡乐的呢!来,我让你笑个够!”说完大海就去搔宝子的痒,宝子自从离开了陈瞎子笑容也多了起来,又和这几个人混的熟了,所以一点也不生分,大海自来熟,也没拿谁当过外人,一路上这种嬉闹也是常有。

    老崔一看外面这大高个和旁边那个年岁不大的小个闹的正欢,心里就觉得有戏,一看墙上的时钟,一碗面规定吃完的时间是四十分钟,而且热汤面条这东西,越凉越难吃,再拖上一拖,这两碗面前就连本带利全回来了。

    罗文打心底里也挺喜欢宝子。宝子因为天生失语,但难得的心思极快,十分的伶俐,长得也乖巧,就是那种老话说的长得讨喜。罗文心里其实一直还盘算个事情,就是怎么安顿宝子。

    让宝子找个小旅馆一住,这年头的人心不正的太多,万一遇着点什么事,宝子有口难辩,肯定是要吃亏。找个有规模的宾馆待着。就陈瞎子那抠门劲,别说上星,就是快捷酒店的特价房,住上两天陈瞎子都有可能把宝子卖了抵房钱。所以这事实在是也够罗文头疼的。

    就在罗文出神的时候,祖龙突然嘿嘿一笑,弄的一边用右手吃面,一边用左手抵住宝子脑袋,防止宝子抓到自己的大海一愣:“你他娘的反射弧太长了!我这笑话讲了都有一个小时了你才反应过来啊!”

    祖龙那眼睛一白大海,然后冲着罗文挑了挑眉毛:“文儿。缺钱是不是?”

    罗文被祖龙这突然间的一个媚眼瞟的有点直流冷汗:“你要干嘛?”

    祖龙双手放在脑后往椅子上一靠,贼笑道:“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宝子一听这话也不动了,然后看了看大海,又看了看罗文。接着再看着祖龙。

    大海也是一口面条没咽下去,差点噎着,赶紧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汤,跟着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嚷道:“哎妈呀!祖少。你不是要当鸭子去吧?这事来钱倒是快,我刚才也想了,咱们四个就你能干这活。罗队那倔脾气打死都是不从的主。我肯定是不行了,客人都得觉着自己亏着了,至于宝子。。发育缓慢了点,所以还是你开明!这情我们哥几个领了!”

    祖龙本来就向后仰着躺在椅子上,听完差点倒了过去,等祖龙匆忙站稳的时候,瞬间抽出了短剑瞪着大海,可大海早就端着大碗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顺带还往碗里倒剥好的蒜和酱牛肉。

    “赵海宽!你这狗嘴里是真吐不出象牙啊!”祖龙收了短剑瞪着大海骂道。

    大海嘴里都是面条,含含糊糊的道:“我就是就事论事,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咱身上又没有一样东西能当,哪弄钱去?罗队来的时候就说了,本地人豪赌的都在外地,卯大劲也就弄个万把的,够干啥的啊?”

    这屋里不光他们一桌客人,还有其他两桌,所以大海这么一闹腾这两座的客人全把目光松了过来。罗文抄起筷子冲着大海一比划:“回来!”

    等大海坐了回来,罗文才开口问祖龙:“说说你的办法”

    祖龙冲着这三个人摆了摆手,四个人全把脑袋压低到桌面上,弓着身子猫腰接贴着桌面,然后祖龙这才小声的说:“其实咱们三有钱”

    大海听完掏了掏兜:“我这有一块三,早上买茶叶蛋剩的”

    罗文听完太阳穴就疼,然后冲着祖龙点点头。

    祖龙接着笑道:“你刚才说道那个网站我才想起来,咱们不就是通过那个网站找到的刘贺吗?”

    “咋的呢?”大海吃了一大口面条,顺带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肉。

    祖龙本来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忽然一下子抬了起来,整个人猛的就蹲在了椅子上,然后用手指头略有兴奋的敲了敲桌子小声道:“刘贺给咱们打过头款,你们忘了!”

    哎呦!一眼点醒梦中人,本来都在感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就是前后一秒钟,四个穷的就三百块不到的男人,现在一下子就有了钱了!

    “怎么取?”罗文冲着祖龙问道。

    祖龙一抬眼:“用卡取啊!”

    罗文一伸手:“卡呢?”

    “卡。。。丢滇国墓里了!”祖龙一下子就泄了气。

    罗文一搂祖龙的脖子笑道:“年轻人!”

    大海倒挺不以为然:“卡丢了再补一张不就得了”

    “你有身份证?”罗文抬眼看着大海。

    “没有啊!”

    “户口本?”罗文又问。

    “也没有”

    “退一万步,你敢说你叫什么名吗?”罗文歪着脑袋看着大海。

    大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敢”

    祖龙和大海都有点泄气,罗文盯着墙面想了想一拍桌子:“快吃,吃完带你们去个地方”

    大海一看罗文那眼神就知道有戏,所以呼噜呼噜连汤带面全下了肚,老崔掐着表等着出来数钱,可就在到时间前一分钟,大海放下了空碗。

    这个季节太原正是热的时候。路两旁翠绿一片,空气在鼻腔里不似北方那么干裂,但那股灼热又不比云南带着的那股子花香,总之不好不坏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但也谈不到优点。

    好在夜晚的时候清风送来了一丝爽朗,赶走白天的焦躁,让人心里不由得跟着松了下来。

    平遥古城位于中国北部山西省的中部,始建于西周宣王时期,距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迄今为止。它还较为完好地保留着明、清(公元1368~1911年)时期县城的基本风貌,堪称中国汉民族地区现存最为完整的古城。

    清代道光四年(公元1824年),中国第一家现代银行的雏形“日升昌”票号在平遥诞生。三年之后,“日升昌”在中国很多省份先后设立分支机构。

    19世纪40年代,它的业务更进一步扩展到日本、新加坡、俄罗斯等国家。当时,在“日升昌”票号的带动下,平遥的票号业发展迅猛,鼎盛时期这里的票号竟多达22家,一度成为中国金融业的中心。

    罗文带着三人来到了平遥古城中的一个小酒吧。酒吧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个宅子改成的,看样子装修也是没少花钱,这小酒吧临街边门窗通透。里面格调随意清雅,未见得家什用具有多么金贵,但是着眼处却处处露着精致。

    此刻吧中客流正足,伴着吉他歌手的浅唱。人们彼此欢笑着大声交谈,好像世界在这一处唯独是没有烦恼存在的。

    大海一屁股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转身用胳膊去捅祖龙:“祖少。那个姑娘正瞅你呢!”

    祖龙靠在吧台上顺着大海的提示望去,果然在一个六人台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时将目光瞟向祖龙,与祖龙向对而视的时候还微微点头轻笑,眉宇间风情万种,借着昏暗的灯光尤为美艳动人。

    “哎哎!祖少,那边那个也在看你!”大海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又捅了捅祖龙。

    祖龙回身冲吧员要了一杯柠檬水,接着喝了一大口后问罗文:“文儿,咱们可没钱在这消费”

    罗文也靠着吧台,抬眼挑着眉毛看着祖龙:“谁说要在这消费了?”

    祖龙嘴巴一下就张开了,然后看了看手里的柠檬水,又看了看罗文。

    罗文贼笑道:“喝吧!我请!”

    说完罗文回身冲着吧员招了招手,等到吧员走到近前才问道:“你们老板姓黄?”

    吧员含笑的摇了摇头:“黄老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从他那里算起这都是第三手了”

    罗文也没意外,而是让这吧员把身子压低一点,接着对他耳语道:“你跟黄涛说,一分钟之内看不见他人,我就把这店砸了”说完罗文故意侧了侧身子,露出了腰后枪套里的三筒左轮枪的枪柄。

    那吧员显然也是老江湖,看得出这把枪是真货,所以看似瞟了罗文一眼,但实则记住了罗文的摸样,然后扔下雪白的抹布快步向酒吧后边走去。时间不长,两个彪形大汉就从酒吧后面一挑珠帘走了进来,那吧员用下巴一指罗文,然后这两个大汉大步就来到了罗文近前。

    “你要见黄哥?”其中一个理着平头的问道。

    罗文从吧台上拿起个牙签塞到嘴里:“在我面前叫哥,他还不配”

    这平头大海点点头,然后带着嘲笑的道:“小子,识相的赶紧滚!别以为自己带着家伙就敢到这撒野,出去随便抓个人打听打听,不夜酒吧是不是你这种瘪三该来的地方,滚!”

    大海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姑娘们的身上,眉飞色舞的教导宝子应该怎么和姑娘搭讪,可唯独这句太刺耳,一下子就被他听了进去。大海本来坐在高脚椅上,听完这话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站在了这两个大汉的旁边。

    这两个大汉本来距离罗文很近,可就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光线被挡住了,弄的有点看不清罗文的脸。两人连忙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得坐在地上。他们就看见一个黑影逆光站在自己身前,等适应了一下再一瞧,这哪是黑影,这分明就是一个巨人!

    这人身高绝对超过两米,长得五大三粗,就那两条胸锁乳突肌的厚度就够四个人抄盘菜的了,更别说被衣服紧裹着的肱二头肌大的好像自己的脑袋一样,这两个大汉在这人的面前简直就好像是小鸡仔一样。

    大海抓过一瓶喜力一口咬开瓶盖,咕噜噜的喝了后打了饱嗝说道:“你俩有啥事儿啊?”

    这两个大汉一下子有些腿软,但是拿了人家钱,关键时刻就得顶事,那个平头大汉就扯着脖子喊道:“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大海瞥见罗文点了点头,于是就笑道:“哎呀!跟你俩说真的,自打我进入青春期开始,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几乎没有,为啥呢?因为。。。”

    话音还没落,大海就突然出手!一时间整个酒吧里就炸开了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问路

    大海先是猛的用右手抓住这平头的下巴,跟着单手用力先下一拉,这平头大汉的下巴一下子就被大海拉脱了臼。跟着大海又是猛的向上一抬,因为错位的原因,这大汉的下颌骨被大海一下子插进了上腭的侧面,正好和上腭的挂钩错开,而且还一下子就把口腔里的肌肉全都戳破!

    还没等这平头汉子反击,旁边这个略黑的汉子掏枪便要瞄向大海,大海其实之前就料到肯定有这一下子,所以还没等这个黑汉子将枪完全掏出来,大海抡圆了左手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打的这黑汉子原地转一圈!

    然后大海顺势伸手抓住这黑汉子的后脖子,用力照着吧台就是猛的一磕,直接将这黑汉子脑袋砸在吧台上面,因为用力过猛,脑袋撞击到吧台后又弹了起来,整个人好像是根筷子,直挺挺倒着摔倒在地上!而大海另一只手里的这个平头,已经疼得昏了过去!

    整个酒吧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胆小的直接夺门而出,胆子大点的也是躲在一边观看,场面瞬间失控,女人的尖叫和音响刺耳的电流声直接划破耳膜,等到一片哗然之后接着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罗文冲着吧台里面一个年纪不大的吧员招了招手,这吧员看样子也是见过世面,不过还是有些发抖的向着罗文走来,罗文冲他要了一杯加了冰的可乐,然后慢悠悠的自饮了起来,好像场中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不长,酒吧后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胖子端着一把mp4冲锋枪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

    “吃肉不长眼!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这胖子显然就是黄涛。

    罗文眼睛向大门瞥了一下,看见门口阴影里还躲着两个提枪的男人,罗文一口干了杯中的可乐,然后咔嚓一声咬碎了冰块。这一声响价格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然后转动高脚椅面向黄涛:“我”

    黄涛听见罗文的声音身子就是一抖,然后似确定又不想确定的伸了伸脖子,好像想要将罗文看的清楚些,然后颤颤巍巍狐疑的问:“你、你是。。罗队长?”

    “叫什么都行,认识就好”罗文点点头。

    黄涛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脚下一软的瞬间后边两个大汉赶紧将他搀扶了起来,跟着黄涛就好像有些上不来气的喘着粗气,等了好一会才推开这两个壮汉,然后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颊一下子变的青灰一片,咽了口唾沫才说:“罗队长别来无恙啊?”

    罗文点了点桌子上的杯子。吧员识相的赶紧加了冰块满上可乐,同时罗文笑道:“你巴不得我死呢吧?”

    “哪的话!我想您能福寿安康,多子多孙!”黄涛刚才那股气势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用北京话说就是装孙子。

    罗文又一口干了可乐,接着跳下了高脚椅,冲着黄涛点点头:“前面带路,有事找你说”

    “哎!”黄涛赶紧瞪着眼冲着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带着罗文等人往后走。留下这两个大汉收拾残局。

    当罗文等人坐在这个极为奢侈豪华的二楼时,黄涛刚刚泡好了一壶上等的龙井,满脸堆笑的为三个人满上。

    大海吹了半天茶叶,一拧眉毛:“有大点碗没有?”

    “这位大哥。茶盏行么?”黄涛矮身子问道。

    大海一拍大腿:“行行行!快点!”

    黄涛转身下楼的功夫,祖龙几乎瘫在这松软的沙发中,纳闷的问道:“文儿,这黄涛什么来路?”

    罗文笑着喝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才说:“这小子祖籍哪的谁也不知道,口音四六不靠,忽而东北忽而台北。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我提队长第一年来这办过一次案,是件向境外走私的案子”

    大海一杯热茶喝的太快,烫了舌头也烫了胃,一边拍宝子让给拿杯凉水,一边直跺脚,等到凉水下肚才问道:“所里咋还管走私呢?”

    罗文一笑:“因为走私的东西很特殊,不是古玩字画,也不是名车名表,而是活物!”

    “啥啊?大熊猫是不是啊?哎你姥姥的,他咋不把他自己儿子卖了呢!”大海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理论。

    罗文一拉大海:“不是熊猫,是些稀奇古怪的动物,老百姓见不着的那种,比如山寰和听涛兔一类的”

    “那玩意不更稀有吗?熊猫都不让卖能卖这些!”大海瞪着眼睛。

    罗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这事儿只禁不止,三条游轮里面藏一只盆松鼠,只要找到买家收了,这小子连本带利的能歇三年”

    祖龙一捅罗文:“什么案子跟的他?”

    罗文笑道:“这小子丢了一只隐形虫,在外面咬了好几个人。当时报案的说有一个小镇有鬼魂作祟,还死了人,所里就出了队伍,结果刚到案发地我就看见那虫子吊在房梁上啃一个人的手指头,事儿也就这么了了。

    可因为黄涛当时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这虫子,刚好被收风的信息科给撞见,我们把他拘了连审带训的好几天,最后才把自己走私稀有动物这事儿撩了”

    大海纳闷道:“我看他贼拉的怕你,你咋的人家啦?”

    听到这罗文不禁得意道:“他又不说实话,这种案子我们又不愿意耽搁时间,我审讯的时候把隐形虫带了进去,他不知道隐形虫实际上是咬人的,所以我配合隐形虫落嘴的时机,用手假装掐咒,这小子就以为我会法术,所以到现在看见我还肝颤呢!”

    大海一皱眉:“他不知道隐形虫会咬人?卖货的不了解货,怎么可能?”

    罗文解释道:“隐形虫是常年在樟树上深眠的温血动物,基本上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人类有生之年见不到它动一次,体型类似蜥蜴,但是多少有些不同,更像是长了蜥蜴脑袋的大蛤蟆。

    普通人只能根据触觉抚摸到它,没几个人知道这东西其实脾气非常暴躁。只要醒着就得持续进食。所以盲人摸象,在黄涛的眼里,这东西应该是个不会动的大蛤蟆”

    话音刚落就见黄涛从下面端着一个做工考究的茶盏快步上了来,一边满脸堆笑一边说:“这只盏可是我藏了多年的宝贝,你看这鼬,你看这成色,多。。。”

    没等黄涛说完,大海抓起一把茶叶就扔到了茶盏里,宝子手特快的将刚烧好的一壶热水倒了进去,黄涛就这么傻愣在原地。

    罗文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一个小折凳:“坐那”

    黄涛听见罗文说话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折凳上面,双手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黄涛刚坐下就从兜里掏出了香烟,作势要递给罗文一根,可罗文摆了摆手:“戒了”

    黄涛咬了咬牙:“行!我今天就戒!”说完把这盒刚拆封的香烟团成了一团,狠狠的仍在墙角。

    罗文嘴一张:“我说我戒了,又没让你戒!”

    黄涛一愣,赶紧小跑到墙角,翻腾半天找出一根还有点烟模样的点燃,因为中间断了。所以还得靠手掐在中间连着。

    罗文看着黄涛,满脸严肃的问道:“我跟你打听个事”

    “罗队长您说!”黄涛献殷勤的答道。

    罗文探着身子问黄涛:“认识盗墓的么?”

    黄涛听完一楞,跟着连连摇头:“不认识!真的,罗队长。不认识!我现在手里就这么间小酒吧,违法乱纪的事一样都不干了,出门都满世界找老太太扶!”

    罗文听完一笑:“我不找你麻烦,别害怕。我是有事情想要你帮忙。想要找个盗墓的高手,问点古墓的事。”

    黄涛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罗文三人边上的战斗背包上,罗文和祖龙的还好说。关键是大海的战斗背包鼓鼓囊赛的,一把轻机枪的枪口套了个所料带还从里面漏了出来,侧面又是夜视仪又是兵工铲的。

    黄涛露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诡笑:“罗队长不在原来单位干了?”

    罗文一看黄涛这表情就知道黄涛怎么想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黄涛合计了合计才道:“罗队长,以你的本事想到土里捞馒头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我是认识几个大师傅,可听说全都折在云南了,而且是音信皆无,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剩下的就都是小打小闹的主。

    看来罗队长是在单位里得着了什么风吧?这样,只要罗队长能将东西带出来,出货的渠道我想办法!你开个价,我不还口!谈多了算我的佣金,谈少了我搭着,闹个平胡算我白玩,怎么样?”

    “你他娘的倒是爽快!”大海在旁边喝了一大口茶说。

    黄涛一看有门,就赶紧往脸上贴金:“我跟咱们罗队长那是老相识了,一般二般的货在我这不在话下,就是紧俏的硬货,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出手。哎!多紧俏都有办法!”

    黄涛其实不知道罗文是个什么队长,但是他知道罗文所在的绝不是一般的部门。他犯案那会正是自己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上下打点的跟自己亲戚差不多。

    可不管通过什么渠道,都没有人知道这队突然出现的人马什么来历,只是知道都是一级压一级的向下传达领命,告诉第一现场人员,所有的行动都由这个罗队长来管。

    这其实反倒说明罗文的来历更加神秘,身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后台。所以如果这么一个人想要从土里发财,那他手里线索之准确,东西之精贵,绝对都是超国宝一级的。

    大海一拧眉毛:“你姥姥的能不能给句痛快话?认不是认识?”

    黄涛被这么一抢白有点挂不住面子,可顾及到罗文的本事自己也有些胆触,就老实的回道:“现在不认识了”

    罗文听完有点泄气,然后转念一想又问道:“有没有朋友能引荐引荐认识的?”

    黄涛实在想不明白罗文为什么非要找个盗墓贼,就算真有能称得上师傅的,人家有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啊!但转念一想,这关自己屁事,所以一点头:“要这么说还真有一位。我听道上一个朋友讲过,城西有个捏糖人的。年轻的时候好像下过地,有两把刷子,是个好手艺,可现在老实巴交的在城里糊口,您要觉着行,你去看看。”

    罗文听完跟着问道:“现在还在么?”

    黄涛摇摇头:“他这生意晚上就是喂蚊子,太阳一撂地就歇了。不过听人家说,出城西走第三个胡同里是他家,但谁也没去过,真假都不知道。要不您那看看去?”

    罗文也听出来这是在赶自己走。还没等罗文张嘴,大海突然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拔脚往茶几上一搭:“海爷今儿累了,高低不走了”

    大海这边话刚说完,那边祖龙就开始脱鞋,宝子看着两个人真是要歇了,就赶紧把自己的小包塞到沙发边上,然后用脑袋枕着这个小包,和大海抢地方。

    “几位几位!罗队长。这不行啊,这耽误我做生意,我这一晚上就等着这个屋给我出点钱呢,要不您几位换个地方歇着?”黄涛赶紧道。

    罗文耸了耸肩:“他们觉着这挺好。要不就给你添点麻烦,我们在这将就一宿得了”

    黄涛一听这是要玩真的,连忙摆手:“罗队长,一会订了这房间的客人说话就来了。咱这样可不成啊!要不这么着,我给你们订两间房,就在城西附近。你们去那歇着,明天离着也近。”

    罗文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来的路上我们丢了个包。。。”

    没等罗文说完,黄涛就听出来这是要吃自己啊!狠了狠心道:“你们人去就行,钱,我出!”

    第二天一早罗文等人就出了宾馆,在城西果然看见一个捏糖人的黑老头。这老头年纪六十上下,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小褂,头上包着一个白毛巾,脸上粗糙的皮肤在太阳下显得光亮的很,一看就是早出晚归谋生活的。大清早的没什么生意,这老人就靠着一棵银杏树打盹。

    罗文等人挨着老人坐了下来,引得老人睁开了双眼。老人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扫视了众人一圈,在战斗背包上停留了些时候,然后张口问道:“老板要糖人不啊?老汉什么都能捏的出!”

    这老人张嘴说话的时候露出里面稀拉的牙齿,焦黄的颜色中还挂着菜叶子。

    罗文温和的问道:“老先生,跟您打听个事”

    这老人呵呵的笑了几声:“您讲,平遥这地界我还熟,吃的玩的地方有那么几处,肯定比那些导游介绍的地道。”

    罗文也没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就问:“听朋友说,老先生以前下过地?”

    这老头叹了口气:“儿子不争气,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地都卖了,现在哪还有地下啊!”

    罗文一乐:“老先生,我们说的是土里生馒头的地”

    老头眼睛有意无意的向着四周瞥了几眼,然后笑道:“老板拿老头说笑话,地里接粮食,哪有生馒头的!”

    罗文从兜里掏出了黄涛的名片递了过去。

    “老头我不识字,写的什么啊?”这老头倒拿着名片,皱着眉毛离得很远看了看,显然眼睛已经花了。

    罗文一抬手就把自己的手伸进了老人的袖口,然后老头就是一惊,跟着眼睛眯着看着罗文,两人的手在老人的袖子里飞快的乱动,时间不长,罗文抽回了自己的手。

    “行家啊!”老人忽然连声音都变的脆生了起来“会饶价的就已经不多了,能动这袖里吞金讲故事的,你这年纪的我到第一次见”

    罗文轻笑一声:“老先生现在能讲了么?”

    “问吧”

    罗文收起了笑容:“跟您打听下,咱们山西地界,有北魏时候的墓么?”

    这老头倒也爽快:“有,多着都被挖的七八了,即便还有些,但是也寻不见”

    “我们不问王后将相的,也不图金银玉器,您明白我的意思么?”罗文说这话的时候盯着老头的眼睛。

    这老头忽然就是一愣,跟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带着哭相,拉着罗文的手摇了摇头:“孩儿啊!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十个下地的九个得给陪葬,这买卖是拿阳寿换享受,划不来啊!

    跟爹一起拜了把子的兄弟,活到今天的一个也没有,就连王博都没了音信,十**是丢了命。你听爹的,只要你不干了,爹还有些积蓄,在这城里买个什么样的楼都买得起,再给你说上一房媳妇,咱爷俩踏实的过日子行不啊!”

    罗文在心里算计着时间道:“爹,我就想找到一个姓钟的墓,只要找到我就不干了!”

    这老头猛的就是一震,先是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欣喜,跟着又是面露难色,好像在做决定。

    罗文一看有门赶紧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下地,只要找到钟家的墓,咱爷俩以后好吃好喝,我好好孝顺你,哪也不去了!”

    这老头听到这身子都是一硬,最后咬了咬牙:“儿啊,不是爹不说,这钟家墓邪的很,咱山西谁不知道钟家墓里藏着宝,可哪有人挖到过啊?你三爷爷就死在里面!”

    哎呦!找对了!

    “这钟家墓在哪?”罗文赶紧逼问道。

    老同看着罗文一脸的爱惜,眼睛闪烁了数下后像是妥协的叹了口气:“听你三奶奶说,在太原,但是除了你三爷爷没人找到过。”

    “爹,你也不知道么?”罗文又问道。

    这老头抓着罗文的手:“儿啊,自从你三爷爷走了,咱家除了我就没人下地了,也没人敢找这钟家墓。”说到这老头眼睛里光芒忽然一闪,接着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的罗文的手,又看了看罗文,连忙松开道歉说:“小伙子,老头子走神了,拿你当成我儿子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罗文笑着摇摇头:“老先生只是反复说我长得像贵公子”

    老头假装擦了擦汗,可眼睛不停乱转,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罗文一看问不出什么东西,就佯装有事,告辞老人直奔太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追姑娘

    太原,是一座具有4700多年悠久历史的中华古城。以其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丰富的资源而闻名天下。

    太原文化渊源淳厚,与全国任何一个历史文化古都相比,包括著名的古都北京、西安、杭州、开封、洛阳在内,都毫不逊色。自商周以来太原地区一直是中国北方重要的军事和政治和经济文化中心,有着四千七百多年历史的太原是著名的龙潜之地。

    历史上许多皇帝都与这座城市有过特别密切的关系,因此被称为龙城。

    长途汽车站,无论在全国任何一个城市,都是时刻处于极度很乱的状态,仅次于火车站。大海坐在战斗背包上吃泡面的时候,祖龙才回来,他抓起大海刚吃了两口的泡面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大海擦了擦嘴上的汤汁:“咋就你自己回来了呢?罗队呢?”说完还四下看看。

    祖龙一通狼吞虎咽,直到喝的面汤见底才满足的往地上一坐:“出了车站文儿和我就兵分两路,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反正让我找落脚的地方。”

    大海纳闷:“这还找啥啊?随便找个没监控的宾馆旅店,罗队一瞪眼睛不就变成自己家的了么?”

    祖龙笑嘻嘻的说:“你还不知道他,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这么干”

    “那你找着了么?”大海挠了挠屁股问道。

    祖龙接过宝子递上来的一瓶水,点点头说:“找着了”

    大海接着问道:“哪啊?”

    祖龙一边喝水一边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然后放下瓶子说:“前面一千五百米,有个大众浴池,一人三十五块钱,搓澡火罐加大厅休息”

    大海拧着眉毛看着祖龙:“你溜溜出去了一下午,就找了这么个破地方?”

    祖龙呸道:“什么年月了?什么物价啊?三十五块钱洗剪吹都不够,让你睡一宿你就知足吧”

    这时候罗文走了回来。一见着众人忙问道:“有吃的么?饿疯了!”

    宝子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泡面贡献了出来,罗文也是一通鲸吞,然后抹了抹嘴才说:“感觉太阳就在脑门上晒着,差点脱水,衣服全透了”

    祖龙笑嘻嘻的道:“你跑哪去了?”

    罗文嘿了一声:“别提了,本来想去这边的信息科弄点钱,结果人去楼空,我循着线索追了过去,结果差点撞见姜鹏!”

    大海和祖龙听完都是一愣:“姜鹏?”

    罗文点点头,然后一皱眉:“这么看来。邢松这小子应该也在山西”

    祖龙想了想,然后纳闷道:“没理由一队到现在还盯着邢松不放,虽然在咱们看来邢松十分重要,可对于所里来讲,咱们的死活清白与否其实毫不起眼。所里应该不会让一队追到现在啊!就算是追,也该是董大林的事,什么时候一队沦落到当警犬的地位了?”

    罗文也是若有所思的说:“看来我们估计错了很多事情,起码邢松的叛变和倚天剑的丢失已经触碰到了所里最敏感的神经,或者说。这后面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老严头这老狐狸让一队追踪邢松实际上是非常正确的,因为只有姜鹏才能做到滴水不漏,而且他的压迫力比别人都强,心思也更细。邢松难免不会露出马脚”

    祖龙看着罗文问道:“咱们的重心是不是也该转移道邢松的身上?”

    罗文知道祖龙的意思,抓到邢松很多事情都会好办的多,洗脱罪名估计就变成了一个附加值,真正的作用是能够牵出。隐藏在诸多看似不相干的事情背后,更为惊人的秘密和事件。可罗文心里却不这么想。

    “咱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如果盗走倚天剑的真是邢松。那么他这时候出现在山西,很明显就是奔着青釭剑来的,如果真要是这样,咱们只要在他拿到青釭剑之前找到它,顺藤摸瓜的计划就会实现。

    而且,如果姜鹏现在还闲着,那就说明咱们找到邢松的可能性就更渺茫。如果姜鹏很忙,那咱们也就只能打打外围,而且依照姜鹏的性格,搞不好咱们还会把自己折进去”罗文看着街上的人流说。

    大海看了看天色:“咱能别说这个了么?瞅瞅都他娘的几点了,你们可算是吃饱喝足了,我跟宝子饿了一下午,刚弄两碗面就被你们无情的剥夺了,我俩咋整?咱赶紧安顿下来睡个觉吧,昨天也不知道半夜谁抢我枕头了,现在有点落枕。”

    宝子听完把脑袋转了过去偷笑,因为昨天实在是因为房间不够,他们四个被挤到一个房间住下,祖龙和宝子睡得一张床,把另一张床留给了罗文和大海,罗文想都没想直接施展邪眼,大海就愣愣的直奔厕所,抱着马桶睡了一宿,这要不落枕就怪了!

    四个人大包小裹的进了这个大众浴池,领了钥匙就集体冲了个澡,宝子从没想到,看似细皮嫩肉的罗文和祖龙都不同程度的在身上布满了疤痕,祖龙还稍好一点,尤其是罗文,身上弹疤加上缝合的痕迹不下二十多处,而且有几处明显还很新。

    而更让宝子吃惊的是,看似皮糙肉厚的大海,身上干净的连个痘痕都没有,不单没有,还皮肤滑嫩弹性十足,摸上去跟个娃娃似的,这和他那张脸绝对是反比。洗过了澡,罗文就困得早早睡下了,只剩下祖龙大海领着宝子。

    宝子表示从没去过洗浴中心,在洗浴中心消费确实是头一回,他看着祖龙和大海轻车熟路的趴在一张很窄的床上心里就犯嘀咕,直到大海像是按住小鸡崽子一样把他按在床上,他才稍稍反应过来。

    与祖龙十多个罐子就能搞定的小身板相比,大海实在是懒得多说一句,因为这时候拔火罐的师傅已经开始向另一个火罐师傅借空罐了,这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海实在是过于高大魁梧,正常数目的火罐完全不能满足,必须用双人份的才能将大海后背填满。

    宝子第一次拔火罐。疼的直流汗,但又道不出痛,只好咬着牙硬挺着,惹得大海和祖龙一阵嘿嘿的坏笑,等三个人收拾利索了才来到大厅找罗文,发现罗文并没有睡觉,而是穿戴整齐的等着三人。

    原来就在罗文回到大厅的时候,服务员通知罗文前台有电话找,罗文第一反应就是梁国。果不其然电话还真是梁国打来的,这通电话梁国只说了一个消息。一队离开了驻地朝着罗文等人的大众浴池赶来,让罗文马上离开。

    而罗文刚刚穿好衣服,这三人后背就跟忍者神龟似的进了屋。四个人没敢耽搁,七手八脚收拾完事后从后门出了浴池,然后考虑再三决定找个露天公园忍一宿。

    半夜的风有些微凉,但是在这炎热的季节也是完全不够看的,三人又背着厚重的行李,本来已经渐消的暑气又跑了出来,惹得大海大骂姜鹏。马路上霓虹闪烁,车流不似白天那么繁忙,却也长龙依旧。

    罗文漫无目的在前面迈着步子,眼睛不时警戒着周围。大海一边嘲笑宝子拔火罐的神情,一边在路旁方便。

    可就在这时,罗文突然回头冲祖龙喊道:“那辆右刹车灯坏了的出租,追!”

    祖龙本能扔下了战斗背包就冲了出去。而罗文趁着背包还没落地一把接了过来,跟着朝着祖龙的方向跟了过去,宝子看了看飞奔的罗文。又看了看一脸焦急,却又没方便完的大海,急的一跺脚,跟着罗文跑了出去。

    大海一瞧所有人说话间就没了,裤子都没顾得上提就一边喊等等,一边拎着命根子也尾随了出去,裤子弄湿了不说,引得路边的女声惊叫连连,大海脸红着啐骂道:“喊啥啊!不就比你多二两肉吗!”

    罗文一边追一边确认着方向,时不时能在路旁的树上发现明显的利器划痕,所以一路跟着划痕追了下去,宝子故意没跟罗文太紧,只是远远的盯着,他相信大海肯定也是在后面远远的望着自己。

    可宝子忘了,大海是军人出身,而且又是体化者,即便短途冲刺不如祖龙,可说起长途奔袭那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就在宝子前后担心的时候,就觉得忽然有双大手从自己的腋下插了过来了。

    接着脚下就不再粘地,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跨骑在大海的脖子上,而大海两条大长腿玩了命的往前奔,直到三十分钟之后,大海才觉得前面罗文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座高档酒店的门口,看见了瘫在喷泉前面猛喘的祖龙和嘴里直流口水的罗文。

    祖龙仰面躺在喷泉边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瞥着罗文问:“可、可累死我、我了!车里是谁、谁啊?”

    罗文冲着祖龙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等了会发现大海和宝子好像没事人似的,坐在边上看着这两人累的像狗一样坏笑,才站起身稳了稳道:“是姓方那个丫头片子”

    大海祖龙他听完一楞,大海忙道:“罗队,这黑灯瞎火的你看清了吗?”

    罗文做了两个深呼吸后骂道:“别问废话!”

    祖龙用胳膊支撑着地面坐了起来,眼瞧着罗文问道:“她来这,想干什么?”

    罗文摇摇头:“不好说。有一种可能性是为了找我们要回青铜令,还有一种可能,她想要青釭剑”

    大海捡起一个折断的树枝塞到嘴里叼着:“这小娘们儿搞不好是两者都要”

    话糙理不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罗文倒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先前遇到姜鹏,可能逃到这里的邢松,这个方姑娘,他们三个实际上都到了山西,那么这青釭剑的确切位置,也许就在山西!甚至就在太原!

    罗文看着好像要死了似的祖龙:“看见几楼了么?”

    祖龙一指:“十五楼,但是不知道房间号,我没跟过去”

    罗文抬头看了看这座酒店:“那就够了,我有办法把她找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闺房的线索

    罗文从前台那里成功的骗出了这个方姑娘的房间号,罗文让他们三个在大厅休息,自己独自来到了1501号房,侧耳听了听后轻轻的按响了门铃。

    时间不长,凭借罗文的视力,很轻松就透过门镜清晰的看到方姑娘围着一条浴巾,酥胸半露的湿着头发,翘起一只脚从卫生间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然后警觉的问道:“谁?”

    罗文突然有种偷窥的感觉,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正声道:“罗文”

    这方姑娘一下子就从地上的背包里抽出了自己的九节鞭,跟着扯掉浴巾套上了一件运动背心,两条大长腿也塞进了白色的热裤中,扭了两下屁股就将地上的那双运动鞋踩了进去,然后侧身子贴着墙问道:“我不认识什么罗文,你找错了吧?”

    罗文注意力几乎完全不在这句话上,就觉得鼻子里发热,口干舌燥眼睛充血,咽了口唾沫才没把鼻血喷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看门镜了,就将身子靠在门铃一侧的墙面上,跟着稳了稳才说:“方、方姑娘”罗文做了个深呼吸“能找到这里,你认为只是巧合?”

    门里面没有了声音,罗文等了一会就觉得要不好!所以一转身就趴在门镜上向里面观瞧,可没想到刚往门上一贴,这门竟然开了,罗文这姿势和动势,再加上放过娘突然拉开了门,就好像一个要袭击单身姑娘的色狼一样!

    方姑娘本能的向后一退,罗文两只脚的脚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停下来向前的惯性。

    方姑娘有些没弄清状况,但是看到确实是罗文,才冲着房间里摆了摆头:“罗领队里面请”

    罗文有些尴尬,后悔为什么没带着祖龙他们上来。

    方姑娘把罗文让到了房间的沙发上,接着自己坐在了床上,翘着雪白的大长腿笑看着罗文。可罗文依旧注意到这方姑娘将九节鞭放在了自己的手边,看来她对罗文并不太信任。

    罗文将屋子里扫了一圈,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地上一个行李包,只是罗文眼睛落到床上的女士内衣裤时,方姑娘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虽然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可藏不住的尴尬气氛在屋子里慢慢升了起来。

    罗文冲着方姑娘向下压了压手,接着自顾自的站了起来,方姑娘右手小指不经意的轻轻搭在九节鞭上。虽然没有大动作,可就这一下明显看出她的中心随之右移,极有可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进攻反应。

    罗文看到这一切并没有动声色,而是来到床头的电话处扯下了电话线,然后切断了电脑的电源,跟着拿起桌上方姑娘的电话,瞧了瞧后才用卫生间的两条浴巾裹了起来放在洗漱台上,接着打开了旁边酒店配备的吹风机,跟着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罗文指了指卫生间:“以后别用这种电话。电池不拆掉的情况下,依旧可能被窃听到日常对话。当你不是在等待别人电话的时候,一定将身边的通讯设备完全关死,不然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别人眼里。”

    方姑娘笑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罗文不置可否。然后问道:“方姑娘怎么称呼?难道还让我们叫方姐?”

    方姑娘莞尔一笑:“我叫方瑜”

    罗文点点头,然后开门见山的问:“方姑娘怎么来太原了?”

    方瑜饶有兴趣的看着罗文:“旅游”

    “金重呢?”罗文盯着方瑜的眼睛突然问道。

    方瑜显然被罗文这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罗文会这么直接,问的这么快。但是那份慌乱只是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份沉稳:“舅舅在老家养伤”

    罗文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然后又道:“我不相信他会老实的待在南京”

    这次方瑜没法掩盖脸上吃惊的表情。这表情这边落在罗文眼里,那边罗文心里的石头也是缓缓落下。罗文不过是在方瑜背包侧面看到了一张南京飞太原的机票,从而凭借这个来诈方瑜而已,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方瑜不知道罗文究竟对金重和自己了解多少,但显然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不算太多,为了避免自己失言被套出更多消息,就转口问道:“罗领队深夜到访不会是跟我说家常吧?”

    罗文身子向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金重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兑现”

    方瑜一看罗文这姿势就是做好了赖在这不走的打算,但方瑜并没有慌乱,而是拢了拢还在滴水的头发笑道:“你可以去南京找他,交易可不是我做的,况且我需要提醒罗领队的是,你的承诺好像也没有兑现,这交易也就未必还存在。”

    “咱们别绕弯子了,你到山西就是为了青釭剑,既然在这碰了面,你就该清楚绝不是偶然”罗文说的言之凿凿。

    方瑜抓起身边的浴巾裹在了头上,然后盯着罗文说:“罗领队,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要休息,你要真想做着交易那就去南京问他”

    罗文想了想,自问还没有赖在人家姑娘房间不走的厚脸皮,所以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拜会”

    说完罗文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大海看见罗文从电梯间里出来就站了起来,看着罗文走到了近前就问道:“咋样啊?那小娘子跟你说啥了?”

    罗文摇了摇头:“口风很紧”

    说完罗文走到了前台,跟吧员要了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时间不长,那边就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找谁?”

    罗文等了一会才开口:“金重”

    “打错了”那边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罗文却就在这档口突然说:“或者钟光泰也可以”

    电话里并没有传来忙音,而是听见类似一声声不太明显的敲打声,节奏单调但却非常有规律,仔细辨别好像还有人在说话,带着独特且浓重的方言口音,罗文依稀能听见好像在说贩毒之类的谈话,还提到了不吃早餐就直接交易什么的,跟着那边这声音一下子就变小了。金重却开口道:“你是谁?”

    罗文冲着祖龙比划了几下把祖龙叫到跟前,接着从前台的意见簿上撕下一张纸,抓起笔写道:金重在火车上,去查杭州到太原晚上的列车,锁定凌晨五点之前到站的车次。

    跟着罗文才说道:“罗文”

    电话那边忽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接着是推门声,一股强劲的风声在电话中响起,显然金重是打算借着风声掩盖自己说话的音量。然后才听电话那边说:“你怎么拿到我电话的?”

    罗文笑道:“就那么大片天,能有多难?况且你也该知道找东西是我的强项”

    金重在那边也笑笑:“以你今时今日的处境,还有人愿意帮你算是你的造化了”

    看来金重手里也掌握了不少罗文的信息。与在滇国王墓中的情形不能同日而语。

    罗文也不意外,而是问道:“咱们是不是该说说青釭剑的事了”

    本来罗文以为金重会一口回绝,顺带抢白自己几句,可没想到电话那边竟然是一阵沉默,罗文明白,这种沉默要么是有人突然用枪指着对方的脑袋,要么就是对方在考虑自己这条建议的可行性!

    罗文没有再次追问,而是静静的等着,直到过了将近十秒钟。金重的声音才在电话那边响起:“明天晚上九点,再打这个电话。”说完金重就将电话挂断了。

    这边罗文放下电话,那边祖龙就拿着一张纸走了过来:“这是列车时刻表,没有客车。只有货运。”

    “哪查的?”

    祖龙耸了耸肩笑嘻嘻的道:“别以为在所里只有你有朋友!”

    罗文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盘算了下时间,将几个最不可能的划掉,然后留下两趟最有可能性的。接着回到大厅沙发处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让大海和宝子留在这里监视方瑜,而自己带着祖龙直奔火车站。

    等到了火车站后两个人混进了月台。祖龙从卖货的那里顺来了两盒方便面,又溜进一个未开车的车厢泡好,就这么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文儿,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到金重”祖龙喝了一口汤问道。

    罗文呼噜的吃了一大口才说:“这老小子是钟家的人,即便不知道钟馗墓的准确位置,也能有个大致方向,比咱们乱猜来的靠谱。并且他和方瑜同时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咱们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唯一让我摸不准的是金重的变化。”

    祖龙纳闷道:“有什么变化?”

    罗文叼着叉子解释说:“他和在滇国王墓里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在湖底的时候,他对青釭剑根本不屑一顾,一门心思都在咱们手里的青铜令上。

    要是按照这种情况来讲,出了湖底他就该想办法找咱们,抢也好,换也好,这青铜令应该是势在必得。可过了这么久他不但没有找咱们,反而我主动联系他之后,他显得不冷不热,甚至给我一种感觉,这青铜令已经是可要可不要的了,这就不能不奇怪了”

    祖龙皱着眉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笑道:“我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种费脑子的活还是留给你吧”

    罗文又吃了一大口面,然后突然对祖龙说:“把青铜令给我”

    祖龙一愣:“没在我这啊!”

    罗文听完就是一惊:“怎么会不在你这?”

    祖龙赶紧说:“最后不是被大海扔了么?”

    罗文回想了一下又问:“可是我抱着他跳出去的时候,你耽搁那么久没捡回来?”

    祖龙牵着嘴角苦笑道:“你俩刚出去,你俩头上的石板就塌了,我是用剑切断了石板才跳出来的,所以耽搁了,当时根本没顾得上拣那青铜令!”

    罗文听完一拍脑门,有些懊恼的道:“这青铜令竟然还在滇王墓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张】追踪金重

    远处一声悠远的汽笛声打断了谈话,祖龙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应该就是这列。”

    罗文看了一眼祖龙的手表:“你打哪弄的?”

    祖龙耸了耸肩:“偷地图的时候顺的”

    罗文皱着眉盯着祖龙:“做人要有底线,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应该尽量别拿”

    祖龙笑嘻嘻的道:“假的,就这做工,仿的太粗糙,估计进货价不会超过三十”

    罗文扒开祖龙的手腕看了看,果然这手表上镶嵌的钻石已经掉了,现在在表盘里来回晃荡。

    “明天给我弄一块”罗文松了手说道。

    祖龙眯着眼睛迎着火车的车灯,顶着轰隆的巨响冲着罗文喊道:“你不要底线啦?”

    罗文也转过头去喊道:“我这是为民除害,省着又有装蛋的抠脚大汉去蒙骗无知少女!”

    伴随着车辆缓解的咣当声,和空气制动的排气声,这辆满载的货载运输货车专列停在了两人的面前,月台的另一面大批的运输工人全都纷纷开始打开车皮的大门,并组织有条不紊的清点装载货物,嘈杂中伴随着偶尔的喊叫声,速度进行的很快但是没有凌乱。

    罗文看了看自己眼前这条空空的铁轨,又看了看隔着这条铁轨旁边那条铁轨上的火车,瞧着透过车厢间隙,眼前偶尔闪过忙碌的装卸工人,罗文眉毛挑了挑:“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么?”

    祖龙有些尴尬,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条,然后笑着抬头看着罗文:“有,咱们走错月台了!”

    罗文青筋一跳,眼睛微微闭合了几下,然后扭头看着祖龙:“你嘴里说的这所里的朋友是谁?”

    祖龙咧了咧嘴,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后勤科小张”

    “管特种材料的那个保管员?”

    祖龙摇了摇头:“不是,是咱后厨切墩的。听说下个月就能做冷拼了”

    罗文舔了舔嘴唇,气的斜着眼睛看着祖龙:“他能见到别的科室的人么?”

    祖龙想了想:“能啊,我不就是别的科室的么?”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罗文有点压不住火。

    祖龙用这张英俊的脸挤出了不太好看的笑容:“我半夜去厨房偷腐乳的时候撞见他在给自己炸大虾吃,他怕我举报他,顺便给我热了两个馒头”

    罗文摘掉眼镜揉了揉脸,跟着按了按太阳穴:“你耍我是吧?”

    祖龙摇了摇头忙道:“半夜偷嘴的人不少,他的路子挺厉害,涨工资的前一个月我就知道去掉保险能到手多少钱了”

    罗文戴上眼镜盯着祖龙,然后从后腰的枪套侧面抽出了甩棍,祖龙冷汗一下子就吓了出来。赶紧一把抓住罗文的手,跟着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猛的按住罗文刚要站起来的身子,接着用一努嘴,小声的道:“看!”

    罗文挑着眉毛将目光瞥向对面,就瞧见竟有一节车厢的大门在这边被打开了!

    罗文赶紧俯下身子,然后举目观瞧,只见先是一个黑影探出了头,跟着一招手。接连从这节车厢中跳下来四个人!罗文仗着视力的优势,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一身黑衣服背着一个硕大旅行包的金重!

    这四个人全都穿着相同的服装,神色严峻但又不显得慌乱,领头的一个青年左右看了看。然后冲着火车车尾方向一招手,接着四人鱼贯而行,急速向车尾方向跟进。

    除此之外车厢里还鱼贯而出数人,沿着和金重等人反方向离去。但是从穿着打扮到神色,一看就不是和金重一路的。

    祖龙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那四个人。接着刷的一下抽出了一柄银晃晃的手斧,看了看罗文。

    罗文明白祖龙的意思,罗文无论从跟踪的隐蔽性,到突发事件的反应时间都不及祖龙,所以祖龙想要自己独自尾随跟踪,让罗文跟在自己后边追着标记走,所以罗文点了点头,跟着就瞧见祖龙抬头看了看左右,刷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可祖龙脚刚一站在铁轨上就是一滑,几乎摔倒,做了几个高难度芭蕾动作才算站稳,要是换做罗文一定摔个狗吃屎!祖龙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脚下,然后冲着罗文扬了扬脑袋,示意罗文小心点,接着悄无声息的追了出去。

    罗文等了一小会才从月台上跳下,路过祖龙险些摔倒的铁轨特意留心看了一眼,发现一坨黄色的排泄物中间留着一个崭新的脚印,这笨蛋踩在了人造元宝上了!

    罗文先是跟着另外数人前行很久,然后发现他们实际上全是毒贩子,罗文打了个报警电话后急忙折返回去,一路尾随着祖龙留下的痕迹前行。

    实际上罗文很多时候都没有看那手斧留下的痕迹,地面上的黄色脚印以及不时飘散的味道就已经足够指向了,罗文心里也觉得万幸,幸亏前进方向是顶风,要是顺风的话,祖龙肯定离着老远就被发现了。

    随着前行罗文发现这方向并不是向着太原城里前进,而是不断移向郊区,人际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道路两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树木随着晚风轻摆,终于在一个多小时后罗文在一个路边的林子里发现了祖龙。

    此刻祖龙湿着一条右腿,脚趾轻动的时候还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罗文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祖龙将脑袋递近罗文道:“在前面五百米的地方落脚了,自己搭的帐篷,选地非常考究,是这一带唯一一处高地,没法再近身了”

    罗文对祖龙的本事那是心如明镜,所以纳闷道:“连你都过不去?”

    祖龙脚趾又是一动,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声音太刺耳”

    不用问,肯定是祖龙终于受不了,就在路过水塘的时候下去涮了涮脚。

    “你估计我能摸过去么?”罗文问道。

    祖龙摇了摇头:“他们警觉性非常高,我怀疑有职业军人或者老牌的雇佣兵,不过以你的视力想看清应该不难,我只能看个大概。”

    罗文拍了拍祖龙的肩膀让他原地待命。自己小心翼翼的向前方摸去,可直线距离已经超出了五百米却还是不见一个人影,这时候罗文才觉得不对,于是找了棵稍微粗壮的树爬了上去,四下打量果然看见就在自己斜后方果然有一处较高地势的土坡,上面扎了一顶帐篷,而这时候罗文也能确认,祖龙这小子从这出帐篷驻地向外撤出的时候迷了路!

    罗文骑在树枝放眼观瞧,这个帐篷此时毫无生机,在这黑漆漆一片的树林里隐蔽的非常好。如果不是仔细观瞧,就连罗文都很有可能将这个帐篷忽略掉。

    这帐篷不大,看样子里面最多并排躺下三个成年人,此刻只有一个红色的光斑在帐篷的一角忽明忽暗,应该是四个人中的一个在守夜,其他三人相信已经睡下了。

    罗文考虑了一下就撤出了树林,找到祖龙的时候,祖龙正面向另一侧警戒着,明显是刚才他让罗文进入树林的方向。罗文的动作很轻。可还是没逃过祖龙那双敏感的耳朵。

    祖龙没有回头,但是根据身后的声响判断着来人的位置,接着手花一翻手斧顷刻出现在手中,就在刚要飞出的瞬间。就听见耳后压低嗓子说了句:我!

    祖龙一回头看见罗文从身后摸了过来就是一惊:“你怎么绕到这边去了?这是反方向,是不是迷路了?”

    罗文太阳穴直疼,但是没搭理他,而是压低声音道:“我在这里监视。你想办法去弄两部手机,一部送到大海那里,一部带回来”

    祖龙明白是要分兵两路监视。需要通讯工具保持联络,所以点了点头就转身要走,可罗文一把抓住他:“看好了参照物,千万别迷路”

    祖龙一脸厌恶的瞪了罗文一眼,然后哼道:“少瞧不起人!你以为我是你呢?刚刚不知道是谁走错了!”说完头也不回了出了林子,但说实话,罗文心里不由得一颤,自己对于自己刚刚的这个决定正确与否完全没有底气。

    祖龙走后罗文就靠着一棵树等待,几乎每间隔半个小时都要回到刚才那处观察点窥探一下金重四人的情况,一夜根本没怎么睡觉,直到见了鱼肚白,外面主道上渐渐有了汽车驶过的声音,祖龙才狼狈的回到这里。

    祖龙现在全身上下尽是植物摩擦身体后残留的汁液痕迹,头发上还挂着树叶和露水,手里掐着一部电话一脸疲惫的走了过来。

    罗文看完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才来?身上怎么弄的?”

    听罗文问完,祖龙眼睛都瞪了起来,盯着罗文压低声音喊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换地方了怎么没留个记号?我回到之前那里就发现你不在了,我在这林子里转了一宿才找到你,你还有理了!”

    罗文闭着眼调了调呼吸,然后指着地上一处较为明显的脚印痕迹看着祖龙。祖龙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低头看了看,然后蹲下发现这组脚印是将草丛压倒后形成,鞋码在四十一二左右。

    他下意识的脱了鞋放在脚印上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严丝合缝的不差分毫!祖龙先是一惊,接着低头贴近这脚印闻了闻,一股恶臭顺着鼻腔就钻进了祖龙的身体,然后祖龙狐疑的看着罗文,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没动?”

    罗文点了点头。

    祖龙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天,然后转头问罗文:“是我迷路了?”

    罗文闭着眼睛又点了点头。

    “没道理啊”祖龙皱着眉说道“我记着从主道转进树林的路口,树上有个鸟窝!”

    罗文一指头顶,几乎每十棵树就有一棵顶端有一个鸟窝。

    祖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手机递给罗文,可几乎同时,林子里一阵群鸟沸腾的声音一下子就传进了两个人的耳朵,金重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足迹鉴定

    罗文一招手,带着祖龙返回了自己攀爬监视金重的那棵树,然后轻车熟路的爬了上去,就看见金重四人已经打点好了行李准备出发。这四个人离开的时候还处理了一下生活痕迹,这更让罗文确定,这四人中间有职业军人,或者老牌的雇佣兵,而且如此谨慎的人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选手。

    这么远的距离祖龙只能勉强看到有四个移动的黑影,可还是猜出大致情况,于是冲着罗文扬了扬脑袋,罗文点了点头,然后祖龙嗖的一下子跳下了树枝,连一片叶子都没有带起,接着脚跟不沾地的直奔这四人的方向赶了过去,直到一分钟后罗文才气的追着祖龙的脚印跑去,因为祖龙在林子里又迷路了!

    等找到祖龙的时候罗文已经累的不行,长期缺乏锻炼和新伤老伤的调养不周,导致罗文身体状况一直处于疲劳期。祖龙看见罗文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跟丢了,因为祖龙自己也发现,即便自己不断提速,可是前面竟然依旧没有人影。罗文按着大概方向领着祖龙追了出去,直到十分钟后才找到四组明显的脚印留在泥土中。

    祖龙蹲在地上检查了下脚印,然后抬头说道:“全是清一色的军用野战靴”

    罗文四下看了看然后拨通了大海的电话:“在哪呢?”

    电话那边声音很慵懒,明显是刚醒:“你他娘的谁啊?”

    罗文气的眼皮直跳,自己一夜没合眼,这小子睡的都发懵了!

    于是骂道:“谁?你大爷!”

    就听电话那边咣当一声,好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震得罗文耳朵一疼,跟着过了一会才听那边捡起手机骂道:“你他奶奶的吓唬谁呢?我们家世代单传,我就一个邻居喊大爷,都他奶奶的死多少年了!”

    罗文咬着牙说:“赵海宽!你丫疯了吧!”

    电话那边一愣:“罗队?”

    罗文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较劲的时候。于是道:“你等我见着你的!问你点事,部队的野战靴哪能搞到?”

    大海这会有点醒了,但是还是迷迷糊糊,嘴里拌蒜的缓道:“那什么,罗队你等会。。。野战靴?”

    “恩”

    大海揉了揉眼睛,想了一会说:“野战靴流出的数量不多,但是仿制品却他娘的满大街都是,所以真的很难整到手,仿制的假货要多少有多少”

    罗文想了想又问:“怎么辨别真假?”

    电话那头大海接口道:“这玩意可不好辨别,反正你要是不穿你是很难分清。而且看做工、材质、实用性。不同部队和兵种的野战靴也千差万别,因为功效侧重点不一样,所以判断起来就更难了。”

    罗文用手按在一枚脚印上道:“我现在这里有一枚脚印,前脚掌呈人字波浪线,中段腾空,后脚掌一字纹”

    大海一听忽然问道:“后脚掌落地痕迹明显么?”

    罗文对比了几组脚印后答道:“不明显,痕迹轻于前脚掌,让人觉得好像是踮着脚尖走路留下的”

    大海嘿了一声笑道:“娘的!新鲜了!这他奶奶的是伞兵专用的野战靴!”

    “有什么证据?”罗文对大海这么肯定的判断有些质疑。

    电话那边大海笑着解释道:“这还要啥证据啊!明显后脚跟的质地偏软,那是为了防止伞兵落地的时候后脚跟收到过大的冲击力。导致脚踝扭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双鞋的脚踝处应该高于普通野战靴很多,厚度也会比较宽。这一字纹就是典型单一加大纵向移动的摩擦力,全都是伞兵野战靴的特征!”

    罗文听后难得觉得大海分析的有道理,所以又跟着问道:“这种野战靴都装备在什么部队?”

    “伞兵啊!空降部队!”大海纳闷的回答道。

    罗文皱着眉反驳道:“我说的是番号,最好能确认或者评估战斗实力”

    大海啊了一声:“你找找。要是运气好的话能看到鞋底的数字”

    罗文听完这话赶紧低头沿途寻找,最终在一块凸起的土坡上,发现了中段腾空的位置挨着地面的脚印。然后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数字。

    “97”罗文说道。

    “呦呵!”大海跟着就是一惊。

    罗文对大海这种一惊一乍的情形早就习以为常,这次反应不是最大的,但语气绝对是最强的!

    大海连忙说道:“这破鞋好大的来头啊!”

    罗文一皱眉:“作风问题我不关心,说正事!”

    大海跟着说:“空降部队一共就那么几支,番号非常容易记,全都是以95开头,在特种作战团的时候,我有个战友就是空降部队上来的。他们的装备和特种部队的装备差不多,所以有很多都是一样的,也就是可以集体制造,唯独野战靴会和所有兵种都不一样。

    军工厂为了便于分辨和分发,这种野战靴都会在脚底有一个编号,空降部队的野战靴全都是用番号开头数字记载的,所以也叫95靴。可除了空降部队还有两支部队必须会跳伞,所以也需要这种空降专用野战靴。

    一个就是特种部队,一个是叫青蛟的三栖作战部队。这97编号,就是青蛟的番号前两位”

    “青椒?”罗文有些纳闷的反问道。

    大海一听就知道罗文会错意了,哈哈大笑不止的解释道:“哥!不是菜地里种的青椒,你以为炒肉呢?青蛟,青色的青,蛟龙的蛟,青蛟!”

    罗文脸上有些挂不住,就道:“接着说!”

    大海止住笑意:“咱们国家是先有的陆军,再有的海军,最后是空军,所以番号编制也是这么顺排下来的。空降部队排在空军番号的最末尾,于是全是95开头。

    而之后的96是代号蝙蝠的空中滑翔潜入大队,97就是青蛟作战团,98没人知道是什么番号的开头,我在北边当得兵。这个有可能是南方的番号。而我们特殊作战团的番号开头数字是99”

    “战斗力有多强?”罗文直接就问重点。

    大海难为的嘬了嘬牙花子:“这还真不好解释,这么说吧,十个青蛟两年以上的老兵能轻松做掉地方一个标准的步兵正规营!”

    十个人对五百!这战斗力绝对令人感到恐怖!

    罗文欠了句嘴:“你们特殊作战团呢?”

    大海在那边打了个哈欠:“别看我们叫特殊作战团,实际上人数也就是一个排的编制,而且我们团里面的人基本上涵盖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所以没法评估战斗力。

    有的人像我,就是战斗型队员,有的跟侯志新似的,自己想杀只鸡吃,你就看吧。最后这鸡还不一定是被他杀死的还是被他饿死的呢!”

    “挑里面最好的跟你过手,胜负概率是多少?”罗文想有个比较。

    大海想了想:“不好说,你也知道战斗评估多难,反正半斤八两的总有”

    “方瑜怎么样了?”罗文话锋一转。

    大海打了个喷嚏回道:“这小娘子好像刚起,刚才还他娘的叫了酒店的早点进去,我跟宝子轮流监视,放心吧!”

    罗文纳闷道:“你们两个在哪呢?”

    大海那边抽了抽鼻子:“酒店的步梯间”

    挂了电话罗文想了想对祖龙说:“金重怎么能和部队的人搭上关系?”

    祖龙没多想的就回道:“退伍的呗”

    罗文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然后一拍祖龙,沿着脚印急速的追赶了出去。

    两个人在林间前进的速度很快,因为两个人之前耽搁了一些时间。而且金重四人前行速度又不慢,所以两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前进,追出去半个小时才渐渐看到前方惊起了一阵飞鸟。

    罗文逐渐压低了速度,可走着走着罗文就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一下子按低了祖龙的身子,潜伏在一片很高的草丛中。接着罗文在这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根细若发丝的金属线,罗文和祖龙分两侧去查看,发现着金属丝两侧全都连着便携式工兵雷!

    这种工兵雷是专门炸人的双腿的。只要金属丝被人腿刮碰,两边的工兵雷就会像是卷尺一样向中间收缩弹出,当两边的工兵雷相撞的时候。两颗工兵雷就会同时爆炸,虽然威力不足以致命,但是双腿是一定是保不住的!

    祖龙不由得道了声好险,要不是罗文的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普通人是很难注意到这么弱小的一丝不自然的反光的。但现在的情形却对二人十分不利,发现一个陷阱很容易,可是越往前越会提心吊胆,不但减慢了速度,还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罗文知道,这是对方在跟自己打招呼,希望自己知难而退,看来这些人已经发现了自己身后有尾巴。罗文盯着这一对工兵雷发呆,跟进还是回去?

    跟进无非是对金重的行踪有一个侧面的了解,即便现在回去,晚上打过电话后还是会有一次会面,所以这次跟踪行动显得有些鸡肋。可回去的话,之前的努力就变得徒劳,而且罗文总是有些心神不宁,好像这次金重的行动中夹杂着一些不可告人,但又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情报,这让罗文有些左右为难。

    祖龙蹲在罗文边上笑笑:“想什么呢?”

    罗文把自己的想法跟祖龙说了一遍,没想到祖龙却笑道:“胆大,心细,手黑,人善。这是我以前对你的评价,可现在你却前怕狼后怕虎的,实在是让我有点看不起”

    罗文挑着眉毛道:“以前你们是为了所里出生日入死,就是真的把命扔在外面也有人给你盖国旗。现在你们是为了我,我不得不谨慎”

    祖龙嘿嘿一笑:“你猜大海要是在这会怎么说?”

    罗文想了想,一下子就好像在脑子里看到那张幸灾乐祸,又透着一股子挖苦神情的脸,然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什么!几乎同时罗文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祖龙:“死了认倒霉!”说着抬步就向更深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情报窃听

    上午八点多,罗文和祖龙穿过了十数个专业级别的陷阱才来到了一个土山上,居高临下将周边的一切尽收眼底。

    就在距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前面逐渐能看得到市区林立的楼房,旁边是一条公路,原来罗文一直跟着金重几人沿着高速公路前行,只不过一直在高速公路的一侧平行前进。现在金重四人再次开始修整,搭建帐篷的速度非常快,接着开始进食,全程罗文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张嘴,完全凭借的是默契!

    就在这时,罗文的电话忽然震动了起来,罗文一看来电号码正是大海,连忙按了通话键后压低声音:“说”

    大海那边显得有些呵斥带喘,而且信号状况不是很良好:“喂?罗队啊!方瑜那小娘子动了!”

    罗文眼睛一直盯着对面远处的四个人,跟着问道:“再说”

    大海咽了口唾沫:“刚才她下了楼退房,然后就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就他娘的开了,具体情况现在还不太明确,我晚点再给你打!”

    罗文听着不太对,就纳闷道:“你干嘛呢?”

    听筒那边的大海好像有些气虚,但还是传来一大口的吞咽声后解释道:“他娘的!忘了这是个旅游城市,大早上就没有出租车,这小娘们好像是在房间里提前预约的车,出门上车就走了!我和宝子又不敢太紧,所以眼看着她的车开走我们才冲出来,可他奶奶的出门到现在还没看见个营运性质的,一水的私家车,或者是满客!你说背不背!”

    罗文一听就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习惯性的问下以便确认:“那你们俩现在在哪?”

    “还能在哪?追车啊!我腿都快跑断了!这司机也他娘的缺心眼,市区里开那么快干啥啊?现在最起码有八十迈了!”大海答道。

    果然!大海看人家车走了,立马就甩开腿玩命的靠着肉脚丫子去追!

    罗文不禁纳闷道:“宝子呢?”

    电话那边大海骂道:“我肩膀上扛着呢!我说罗队,我大哥啊!你差不多该干点啥干点啥吧!我现在气都不够喘。不跟你说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祖龙在边上捅了捅罗文,用下巴一指下边的金重四人:“人家可睡觉了”

    罗文一看果不其然,这四个人中三个人钻进了帐篷,只有一个人在边上警戒着,手里提着一把狙击枪。

    罗文一惊:“他们不是军人,也不是雇佣兵,而是黑桃!”

    祖龙一皱眉:“你认识?”

    罗文摇摇头:“不认识,但是他那把狙击枪枪托上面的标志已经足够明显了”

    话说到这,事情突然起了变化,因为就在这帐篷不远处。草丛中忽然一动!那个提着狙击枪的人一下子就把枪架在胸前,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眼睛死死盯住那块草丛的同时,还能兼顾周围的一切。

    帐篷内的人反应也都不慢,几乎就在同时,金重就率先窜出了帐篷,手中却依旧拿着那把扇子,然后摆出了一副作战的准备。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草丛一分后竟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人八分袖的西服里面穿了一件短袖衬衫。一件棉麻的热裤在身上显得非常的服帖,衬得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很是诱人,脚下的女士野战靴一尘不染的干净利落,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瑜!

    这四人一见方瑜心头就好像踏实了下来,金重先是上前和方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连同警戒的那个人一起进了帐篷,看样子是要商议什么。

    “大海你在哪呢?”罗文拨通了电话。

    大海这时候声音已经开始略带沙哑。气息明显不够用:“我、我在二环桥上、上。这他娘的出租车都跑了第二圈了,也不知道想干啥去!身后还、还有警车追我!”

    罗文一拍脑袋:“赶紧向我这边赶”

    “姓方那小娘子不管了?”大海狐疑道。

    “你确定你跟踪的是方瑜?”

    “废话!”大海反驳道:“我看见脸了!”

    罗文一笑:“你别忘了,她可是个易容术的高手!”

    大海这么一想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毕竟没理由这方瑜就在这二环桥上来回溜达啊!

    “那你啥意思啊?”大海问道。

    罗文呼了一口气,说:“你追的那个应该是假的,真的方瑜在我这里,赶紧想办法抽身,然后去火车站7站台8站台中间,沿着铁路向南方直行,中间不要拐弯,然后你就会看见我,快点的话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挂了大海电话,罗文看着祖龙问道:“能潜过去么?”

    祖龙撇了撇嘴:“不好说,我对这个黑桃成员反侦察能力不了解,没法妄加定论,只能说有可能,可实际上可变因素太多”

    “摸过去看看,小心点”

    祖龙卸了身上的战斗背包,紧了紧周身的衣物,然后左右看了看,接着向下望了望,这才矮着身子沿着土坡下了去。等到了坡下,祖龙几乎就是在每棵树之间来回窜跳着,没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帐篷近前的一棵树,接着开始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的向帐篷摸去。

    祖龙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压的非常低,几乎是四肢着地的爬行,越接近帐篷,祖龙的速度越慢,最后竟然忽的一下子将双脚抬了起来,仅靠食指支撑,好像是一只蝎子一样倒立着前行!

    祖龙来到帐篷外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太赞成你的观点,罗文的名字我有所耳闻,咱们的雇佣合同里可没写着要和神秘所作对。”

    “我以为你们黑桃什么都不怕呢”这声音是金重!

    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黑桃五回来交任务的时候我们都在场,他虽然自恃过高,但是言语中不免还是对罗文有所顾忌,单凭邪眼这一项,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和他有瓜葛的人产生顾忌。”

    金重哦了一声:“罗文的邪眼还在门槛上转悠,里一脚外一脚的水平,在我看来至多也就是个跳梁小丑”

    那低沉的声音又说道:“如果正面冲突,他自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要和他一起行动,那他的机会可就太多了,阴沟里翻船总是有的”

    “那你想怎么样?”金重问道。

    那低沉的声音几乎没有思索:“你有两点违背了合同里的内容。第一,与神秘所有接触,第二,虚报团队人数及人员,所以我们需要加钱”

    金重一笑:“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到了这时候你们才涨价。是不是不太符合职业操守?”

    那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我们只按着合同履行,这才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帐篷里面静了一段时间,然后金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加多少?”

    那低沉的声音很清楚的说:“百分之二十”

    “你怎么不去抢?”金重听完就怒道。

    那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依旧平稳道:“那只好终止履行合同,你们属于单方面破坏拟定内容,而后在调节过程中不予以及时纠正,并且对我方提出的解决方案产生质疑,那么按照合同上最后一项的内容,这次任务宣告流产。我们将退回百分之八十的佣金,扣下百分之二十的违约金,最迟一个小时之后,你将接到银行的电话通知。再见”

    话说完,就听见里面有人纷纷起身的声音,然后就是收拾行李的动静,可却不显得慌乱。没过十秒。就听见金重突然开口:“我加给你们,合同继续履行”

    跟着不一会就听见手机拨号音,接着听见那个低沉的声音说:“身份确认。spade two。。。合同修改,增加支线任务,佣金上浮百分之二十,任务难度上升到s-。。。金先生,请确认”

    接着就听见金重在帐篷里说:“客户确认密码7890123”

    帐篷中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突然那个低沉的声音开口:“现在咱们可以讨论下罗文的事了”

    金重道:“很简单,他现在对咱们的行动有一个良性的助力效果,会让咱们在下面的行动里省去很多麻烦,同样的,他带来的麻烦也一定不会少,所以只要在他有可能出现麻烦的情况时,及时处理就可以了”

    那低沉声音一笑:“也就是关键时刻,将他及时清理”

    金重接口道:“他还有两个跟班,一个叫祖龙,一个叫赵海宽,但是通常叫他大海。。。”

    “祖龙,甘肃人,魔术世家,祖阔天的孙子,李美凤的外孙。几年前全家被不明组织一夜血洗,全家上下二十余口无一幸免,祖龙因为当天偶遇罗文在外留宿逃过一劫。后来因为罗文的关系和家族的名声破例进入神秘所,供职于调查科四队,负责现场勘查和痕迹鉴定。擅长飞刀类远程攻击。”

    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赵海宽,大海。黑龙江人,世居大兴安岭,基因突变,疑似三级体化者,自幼习武,后入伍,新兵连破例直接掉到武警总队,后入特殊作战团,因不明原因借调神秘所,供职于调查科四队,负责外围勘察和火力支援。擅长体化术及搏击”

    金重一笑:“都说黑桃二是。今天一见名不虚传”

    祖龙就是一惊,这低沉声音的主人竟是黑桃组织的黑桃二!

    可黑桃二那低沉的声音面对这种褒奖仿佛无动于衷,而是很平稳的说:“最近才浮出来的两个人,很抢眼,所以记得大概。”

    金重声音略带轻蔑的说:“两个小角色,带不带的都无关痛痒,留着在前面踩雷也挺好。”

    这话一出,祖龙气的眉毛当是就立了起来!

    祖龙压住火气,就听那黑桃二却不以为然道:“这任务不适宜人多执行,能不能现在就将他们二人除掉?”

    金重冷笑了一声:“能!”

    帐篷外的祖龙听到这就是一身冷汗,因为这帐篷里的人竟然发现了自己!(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7772/ 第一时间欣赏斗虫儿最新章节! 作者:彦小白所写的《斗虫儿》为转载作品,斗虫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斗虫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斗虫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斗虫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斗虫儿介绍:
header斗虫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斗虫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斗虫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