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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到巴黎

    PS：感谢亮う同学的慷慨打赏！这一章憋了我几天，终于写出来了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

    娜佳洛弗尔依旧穿着那件红黄sè相间的吉普赛民族服饰，繁复的花纹、绚丽的颜sè和独特的裁剪让娜佳在一片及地晚礼服里显得格外出挑。即使约翰尼、艾利西亚和Dr.Luke已经为她阻挡住了绝大部分人的视线，但好奇的目光却依旧持续不断地向娜佳投来。

    要知道，一个穿着吉普赛服装的美丽姑娘可不是在任何鸡尾酒聚会上都能见到的。

    “戈特沃德先生、本内特小姐。”过了一会儿，娜佳才发现自己的冒失。她缩缩脖子，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羞涩笑容，问候声几乎细不可闻。

    “你好，娜佳。”艾利西亚和Dr.Luke也先后朝娜佳绽出了友好的微笑。

    “你当然可以跟我说话。”约翰尼竖起大拇指，向后指了指，逗趣道，“你想让他们俩消失吗？”..

    “不，不用了。”娜佳腼腆地摆摆手，脸颊都透着粉sè，“我们可以到露台那里去吗？”

    “你说了算。”约翰尼伸直手臂，示意娜佳带路，“失陪了，两位……艾利西亚，等会儿我再回来找你。”

    “嗯哼。”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艾利西亚抿了一口高脚杯中甘冽香甜的霞多丽卡瓦酒（Cava），把身子向Dr.Luke的方向斜了过去，轻声问道。“她怎么样？”

    “声音条件非常出sè。很有音乐天赋。”Dr.Luke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不过她太害羞了，除了跟瑞恩泰德有些交情之外，几乎不跟其他人说话。”

    “一个害羞的歌手？”艾利西亚有些惊讶地哼了一声。歌唱强调内心情感的抒发，即使是那些以前xìng格非常内向的人，在接触到声乐之后也会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几乎所有的专业歌手都是开朗大方而善于沟通的，很少有流行音乐人会像娜佳这样羞涩到不愿意说话。

    “是啊。”Dr.Luke把双手放进兜里。耸了耸肩，“她对我说过的话估计不会超过五句。”

    “约翰尼。”早已走远的娜佳洛弗尔自然听不见艾利西亚和Dr.Luke的议论。她轻轻拉了拉约翰尼的袖口，绽出了一个会让Dr.Luke和艾利西亚大吃一惊的活泼笑容，“嗯……你今晚过得怎么样？”娜佳洛弗尔是一个戒备心极强，像刺猬一样用情感尖刺将自己包裹起来的女孩子，她的情绪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显露出来。

    “我过得还不错。”约翰尼笑着问道，“你呢？”

    “难以置信。”娜佳感慨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来洛杉矶……我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漂亮。”

    “布鲁诺和泰勒他们今天去逛了好莱坞大道和中国剧院，你去了吗？”

    “我去了，不过那儿没什么我感兴趣的。”娜佳双手微微提起裙摆。笑道，“我身上穿的衣服可比制服店里卖的那些东西惹眼多了。”

    “说到这个。”约翰尼上下打量了一眼娜佳。“你为什么要穿吉普赛服饰到鸡尾酒聚会上来？我以为乔安娜帮你租了一件晚礼服。”

    “她的确租了。”娜佳低头看了一眼脚上那双吉普赛风情浓郁的棕sè高邦皮靴，“但我觉得……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我是罗姆人。”

    “为什么？”约翰尼笑了笑，表示疑惑。

    “因为我就是罗姆人。”面对约翰尼的疑问，娜佳抬起下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代表着罗姆人，我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罗姆人也能出现在格莱美的庆祝派对上。”说到这里，她捏了捏挂在耳朵上的紫sè水晶坠饰，似乎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

    “即使穿着晚礼服，你也还是罗姆人，不是吗？”

    “但他们可不知道。”娜佳扫了一眼那些正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的人，“我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为我的民族和文化感到骄傲，这就足够了。”娜佳不自觉地嘟起嘴巴，一副倔强的样子。

    “好吧。”约翰尼点点头，虽然不清楚女孩这种有些夸张的民族自豪感从何而来，但他还是充分尊重娜佳的选择。约翰尼拍拍娜佳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没法控制其他人的想法，但我向你保证，你在金星音乐绝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和不尊重。”

    “我明白。”娜佳低下脑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很喜欢金星音乐。”娜佳不是一个经常把夸赞的话挂在嘴边的人，能让她含蓄地说出‘喜欢’这个词，已经足以证明金星音乐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上。露台仅有不到两百平方英尺，但装饰却十分jīng致，两套价值三千美元的弗格森科普兰（FergusonCopeland）rǔ白sè帆皮沙发分别放置在露台两侧，zhōng yāng则是一个圆柱形的开放式酒吧台。由于地处沙漠的缘故，洛杉矶的夜间温度一般都比rì间要低八至十度。因此，丽姿卡尔顿酒店还特意提供了两盏以炭火为燃料的暖灯，把这座位于洛杉矶之巅的观景台烘烤得chūn意融融。

    “你想跟我谈什么？”约翰尼为娜佳拉开沙发，待女孩落座后，他才坐了下来。

    “有两件事。”娜佳把右手放在膝盖上，左手微微举起，伸出食指和中指，笑道，“第一……我的第一支单曲Demo已经做好了。”

    “永恒的巴黎？”约翰尼舔舔嘴角，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即使已经过去了半年。他的脑海里却还依旧回荡着这首静谧悠然的曲子。

    “没错。”娜佳摸了摸脸颊。像是在刻意抑制内心的激动与欢喜。“诺。”娜佳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方小巧的白sèiPod，塞进了约翰尼的手掌心。

    “听听吧。”娜佳抬起眼，期冀地注视着约翰尼。

    约翰尼笑着看了一眼像小孩子一样等待夸奖的娜佳，深吸一口气，戴上了耳机。

    一开头，约翰尼便感觉到了不同。在巴黎时，娜佳是用民谣吉他演绎前奏的，而在录音室版本里。她则用上了经典钢琴作为开场乐器。钢琴的乐声比起颗粒型较强的民谣吉他来说更悠扬，也更加富有质感。如果约翰尼是一位专业音乐人的话，他应该立刻就会明白娜佳削弱民谣风格，增添更多城市音乐气息的意图。

    “这一段是瑞恩弹的。”似乎是看穿了约翰尼的心思，娜佳指指屏幕，解释道，“他觉得这样会更贴近歌曲整体的定位。”

    “这座城市已经安然入睡，我希望我也可以像它一样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我在一条没有出路的小巷里，无法逃跑，无法呼吸。只能看着天空在我头顶崩塌……”

    不管有多么安静，歌手在现场演唱时都会受到周围观众的干扰。西提岛的莫里斯长廊是一个游人如织。异常吵闹的地方，为了让更多的人听到她的歌声，娜佳当时选择提高音调，牺牲了对嗓音的细节化处理。不过，在金星音乐的百万美元级录音室里，娜佳就完全没有类似的顾虑了。jīng确到极致的收音设备、制作人和录音工程师的悉心指导，再加上无限次的尝试机会，娜佳有足够的时间去一点一点打磨她的歌声。在这张Demo里，娜佳的气息运用更加微妙，除了艾利西亚凯斯的掌控力与诺拉琼斯的细节处理以外，约翰尼还听到了一丝类似玛利亚凯莉的嗓音特质总体来说清凉透澈，毫无瑕疵，但却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丝流沙从指缝滑走一般的粗粝感。

    “所以，请你把我托起，托到那高高的塔尖。”

    “我想看看，在永恒的巴黎，是否有属于你我的栖身之地……”

    低音似小溪淌水一样沁人心脾，而高音则像钟鼎齐鸣一般震撼人心。娜佳洛弗尔的歌声即使在音质还原度极低的iPod原装耳机里也听起来十分过瘾，是一个天生的录音室材料。

    歌曲结束后，约翰尼取下耳机，静静地盯着娜佳。

    “怎么样？”娜佳咬住下唇，询问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难以置信。”约翰尼伸出一根食指，严肃地说道。

    “难以置信的……”娜佳依旧不确定约翰尼的意思。

    “难以置信的好！”约翰尼大笑起来，“天呐，我不确定我是否听过更好的城市音乐，娜佳。我已经能想象你站在格莱美舞台上的样子了。”约翰尼这段话可不完全是恭维而已，在他看来，来自法国的娜佳洛弗尔的确有足够的实力在美国音乐界生存下来。她有着比阿比盖尔斯宾塞（AbigialSpencer）更姣好的容貌，有着媲美艾利西亚凯斯的嗓音条件，也有着夏奇拉一般的浓郁异域风情。在经过金星音乐和纽约这颗大苹果半年的锤炼之后，原本青涩的娜佳已经渐渐蜕变得楚楚动人，隐约间有了那么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了。

    “真的吗？”娜佳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约翰尼一脸认真的样子。

    听到约翰尼的话，娜佳并没有作声。这个吉普赛女孩把手撑在沙发垫上，看着自己的脚尖，开心地笑着。

    “那么，这应该就是你的第一个话题了。”约翰尼眨眨眼，笑道，“第二个话题呢？”

    “我想回巴黎，约翰尼。”

    “你想回……”约翰尼的笑意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直身子，紧张地注视着娜佳，“我知道我最近对你的关心也许不够，但是Demo已经做出来了，我们没必要就这样……”

    “我不是想放弃音乐人这个职业。”娜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不过你最近的确没怎么理我。”

    “我明白，娜佳。我很抱歉。”约翰尼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歉疚。电视剧、时装周、格莱美。最近几个月里。约翰尼连待在纽约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他上一次见到娜佳还是在跨年派对上，“我向你保证，从现在开始，我会更加关心你的……每天至少一条短信，不，两条短信，可以吗？”约翰尼皱起眉头。刻意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了，我又不是卡莉。才不需要整天围着你转呢。”娜佳笑着锤了锤约翰尼的手臂，说道。十四岁的圣路易斯小姑娘卡莉克劳斯不管在**M还是在金星音乐都有一个‘约翰尼小跟班’的绰号，在没有工作的那段时间里，约翰尼出现在哪儿，卡莉就一定会跟到哪儿。

    “卡莉现在可不会围着我转了。”约翰尼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了？”娜佳双手撑着膝盖，好奇地眨了眨眼，问道，“你们俩吵架啦？”娜佳闹不明白。为什么约翰尼跟他的小跟班也会闹矛盾呢？

    “不，我可没那个jīng力跟小女孩吵架。”约翰尼摊开手。笑了笑，“卡莉最近登上了米兰时装周的舞台，后面的工作也是一个接一个。”

    “好吧。”看到约翰尼刻意掩饰的怅然神情，娜佳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拨拨额前的发丝，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在纽约过得很好，也很喜欢金星音乐。我不会离开的。”

    “那你为什么想回巴黎？”

    “只是……”娜佳叹了口气，“在纽约，我一点创作灵感也没有。自从来了美国，我已经连续四个月没写出一首完整的歌了。”

    “但是……”约翰尼还是有些疑惑，“这跟巴黎又有什么关系？”

    “我写的是城市音乐‘永恒的巴黎’，还有这张专辑，都与巴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娜佳说道，“我需要那些低矮的白房子、高高的梧桐树、窄窄的街道和青灰sè的石砖来唤醒……唤醒我对音乐的热情与灵感。别误会，约翰尼，我非常喜欢纽约这座城市。但在这里，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忙碌和快节奏的生活。纽约客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像巴黎人那样悠闲地坐在河边喝一下午咖啡了。我想……不，我肯定，在纽约我根本写不出像‘永恒的巴黎’这样的音乐。”

    “那方索怎么办？”

    “我问过他想不想跟我一起回巴黎，但他在史岱文森过得很好，现在已经进入校橄榄球队了。他每天连接女孩儿电话都来不及，才不会理我这个姐姐呢。”娜佳的笑容既欣慰，又有些失落，“更何况，虽然很想跟弟弟待在一起，但我跟金星音乐签了合约，还拿了签约金……我不能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继续厮混下去。

    “这些要求你为什么不跟卢克或者乔安娜提？”约翰尼问道，“你知道他们会无条件地帮助你的。”

    “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一个要求很高的挑剔的人，还没成名就已经开始耍大牌了。”娜佳低声说道，“你是……你是我在纽约最信赖的人，我知道你不会觉得我是在耍大牌的。”

    “当然不会。”约翰尼想了想，调侃道，“那么，我可以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可不会几个月不联系对方。”娜佳狡黠地反驳道。

    “为了继续担任你最好的朋友，我决定每天都给你发二十条短信，打三十通电话。”约翰尼笑着眨眨眼，“没问题，娜佳，明天我就会着手安排你返回巴黎。金星音乐会负担你在巴黎进行专辑创作时产生的所有费用，这一次我们可不会给你租美丽城的公寓了。”约翰尼的这一举措可不是专门为娜佳准备的，事实上，几乎所有的音乐公司都会为签约艺人承担采风费用。在约翰尼姜的那个世界里，电音组合TheTingTings为了寻找新专辑的创作灵感，甚至用公司的钱在德国柏林待了将近一年半的时间。

    “谢谢你。”娜佳低下脑袋，避开约翰尼的视线，轻声说道。这个吉普赛女孩从小就是在充满敌意和对立的环境下长大的，虽然早已远离了那样的生活，但娜佳还无法完全消受约翰尼提供的这种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友好与关心。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似乎是看穿了娜佳的心思，约翰尼摇摇食指，笑着说道，“下一次回到纽约，你得给我做出一张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音乐专辑才行。”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最伟大，但是……”

    娜佳攥起小拳头，神sè坚定地挥了挥。

    “约翰尼，下一次再见到我，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注：

    1、卡瓦酒：一种产自西班牙的气泡酒，制法与普通香槟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葡萄的原料。卡瓦酒的口感甘甜，酒jīng含量并不算高，因此经常可以在美国的正式聚会上见到。

    2、好莱坞大道上贩售万圣节服装和情趣制服的店非常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平交易

    PS：本书正式进入第五卷啦~请各位继续支持：）

    令人沮丧的第四十九届格莱美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感受到威胁的金星音乐加快了拓展人脉资源的步伐公司总裁Dr.Luke与寇比凯蕾、亚当列维、詹姆斯瓦伦汀以及瑞恩泰德等数位即将于本年度发行新专辑的签约艺人一起留在了洛杉矶。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里，他们将拜访加州本地的渠道商、商业电台还有dú lì音乐公司，争取他们的支持，从而稳住金星音乐在加州的市场。

    虽然美国有五十个州，还有像波多黎各这样以总督制管辖的海外殖民地以及遍布全球的军事基地，但主要的音乐消费市场却只有那么几个纽约州、加州、田纳西州、佛罗里达州、华盛顿州以及德克萨斯州每年的音乐消费总额约占整个联邦的45%。与将全球总部设在洛杉矶的四大巨头不同，总部位于东河南岸的金星音乐在东海岸有着巨大的推广和渠道优势。直到现在，FutureSex/LoveSounds在东海岸的供应量都还十分充足，贾斯汀汀布莱克的第三支单曲LoveStoned/IThinkthatSheKnows的电台覆盖率也一直保持在95%以上。但在西海岸，金星音乐的推广宣传工作却进行得十分艰难。除了KIISFM等寥寥数家全天候播放音乐的流行电台之外，贾斯汀汀布莱克和泰勒斯威夫特的音乐很少能在其他商业电台上出现，而这也影响到了两位歌手在西海岸的音乐销量。 . .

    如果没有阻碍。金星音乐大可以继续深度开垦东海岸音乐市场。并在蓬勃发展的纳什维尔抢占滩头。然后再逐步渗透至另一侧。可是，强敌环伺的金星音乐此时却不得不两步并做一步走，想尽各种办法提升实力，去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围剿。

    当然，除了已经完全成熟的洛杉矶唱片业之外，我们还不能忘记正飞速发展的纳什维尔。在最近的二十年里，得益于良好的音乐氛围、强有力的zhèng fǔ支持以及低廉的生活成本，越来越多的音乐公司和艺人开始把目光投向这座南部城市。现在。纳什维尔不仅有整个联邦最为发达与完善的乡村音乐生产链，还吸引了大批其他乐种的音乐人进驻城市。流行音乐、爵士音乐、城市音乐、摇滚音乐甚至是嘻哈音乐都如同雨后chūn笋般在这里冒头，rì新月异的纳什维尔已经成为了唱片工业里的‘中国’。作为新兴势力的金星音乐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在新世界开辟疆域的良机，2月13rì，A&R部门负责人乔安娜布鲁克斯便和泰勒斯威夫特一道去了田纳西。她将在金星音乐纳什维尔分部的负责人瑞芭麦肯泰尔的帮助下挖掘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并为LittCelloRecords寻找泰勒斯威夫特之后第二位能够登上乡村音乐排行榜Top5的潜力新星。

    虽然泰勒斯威夫特的第二首单曲TeardropsonMyGuitar在拿到Billboard乡村音乐榜第二名，总榜第十六名的好成绩后已经开始慢慢退热，但女孩的专辑宣传之旅还远远没有结束3月15rì，TaylorSwift这张专辑的第三首单曲OurSong即将发行，这支曲子旋律轻快活泼。歌词间洋溢着少女的甜蜜想象与青chūn情怀，非常适合电台播放和电视表演。LittCelloRecords整个厂牌都对这首歌信心十足。虽然离正式发行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厂牌已经开始为泰勒安排MV拍摄的工作了。

    另一方面，金星音乐无可争议的第一明星贾斯汀汀布莱克也离开洛杉矶，继续他世界巡演的征程。麦迪逊广场花园的三场演唱会已经全部结束，经过两周的休息，仅在大苹果一地便狂赚四百三十万美元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将造访俄亥俄州的布法罗，佛罗里达的坦帕、迈阿密和rì出成，开始他的美国南部之旅。与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南部并不是一块保守的土地，或者说，它还没有保守到拒绝贾斯汀汀布莱克这样人人喜爱的xìng感偶像。事实上，除了受到美国汽车工业衰退影响，上个财年经济大幅滑坡，失业率飙升的底特律城只卖出90%的门票之外，FutureSex/LoveShow从休斯顿到匹兹堡的所有场次都已全部售罄。一千五百万美元已经是贾斯汀汀布莱克这次南部之旅最保守的收益预估了。

    四大巨头也许可以cāo纵发行市场、渠道商和商业电台，但世界巡演却是一个他们无法触碰到的领域。在美国最大演出承包商AEG的帮助下，FutureSex/LoveShow早已成为金星音乐最丰厚的利润来源。

    至于约翰尼施瓦茨，这位创立并拥有金星音乐全部股份的亿万富豪在格莱美结束后的第二天便乘坐女神号飞机返回了纽约。对约翰尼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巩固与渠道商的关系，也绝对不是获得商业电台的支持，这些都是Dr.Luke的烦心事。如何赢得来自上东区的合作伙伴，从上至下地解决根本xìng问题，才是他需要考虑的东西。

    “你说什么？”

    约翰尼按住挂在耳际的蓝牙耳机，惊讶地小声喊道。

    “没错，贝蒂强吻了奥奈德。”电话那头的劳拉斯通发出了甜美轻快的笑声，“昨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里喝酒，我们都喝醉了当然。除了卡莉之外香奈儿打赌说贝蒂绝对不敢直视奥奈德的眼睛超过三十秒。贝蒂接受了挑战。不仅如此。为了赚到香奈儿放在桌子上的两百欧元，她还直接亲了奥奈德一口。”

    “那奥奈德是什么反应？”奥奈德海朗德虽然平rì里极其成熟镇定，但在人际交往这方面，她却像小姑娘一样茫然无措。包括金塔拉皮娜和阿莉迈克尔在内的其他**M女郎都会抱住对方又笑又闹，可奥奈德却对稍微亲密一点的肢体接触都非常抗拒。贝蒂抱住奥奈德直接亲上去这个动作无疑是玩过界了。

    “她跑到浴室里去刷了十分钟的牙……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跟贝蒂说过一句话。”

    “你可以告诉奥奈德，如果她再不跟贝蒂说话，你们每个人都会亲她一次。”

    “你肯定很希望看到这一幕。不是吗？”劳拉轻嗔道。

    “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不否认。”约翰尼笑着耸了耸肩。他走到码头边，看着脚下不停拍打着木柱的哈德逊河水，声调骤然低沉了下来，“我真的很想念你，劳拉。”

    “我也是。”劳拉叹了一口气，“我还有……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虽然巴黎时装周已经结束，大多数**M女郎也跟随杰西卡陈回到了纽约，但作为CK与纪梵希全球代言人的劳拉斯通在欧洲却还有很多尚未完成的任务。

    “嗯。”约翰尼简单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去的大半年里。这对情侣总是在为对方制造着各种各样美好却虚幻的希望‘我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我这次会在纽约待很久’、‘这件事做完之后我就会有更多空余时间了’……两人都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多不切实际，但他们又能怎么做呢？忙碌到一个月都见不了几次面的约翰尼和劳拉只能不停地许下承诺。希冀着有朝一rì他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实践这些听起来十分甜蜜的想法。

    “好吧，我该去参加聚会了……”

    “我也要去赶一场CK的发布会。”

    “再见，甜心。”

    “再见，亲爱的。”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约翰尼的神sè显得有些黯然。他收起手机，把双手插进兜里，怔怔地看着奔向大西洋的哈德逊河。

    “约翰尼。”

    当然，从很久以前开始，约翰尼便失去了安静思考的权利。几分钟后，穿上亚历山大麦昆浅粉sè晚礼服的艾利西亚便踩着高跟鞋，摇曳着纤细诱人的腰肢，朝约翰尼走了过来。

    “让我为你介绍约翰玛拉先生。”艾利西亚脸上那副公式化的笑容只有在看到约翰尼时才会稍稍变得自然柔和一些，“玛拉先生，这是我的老板，约翰尼施瓦茨先生。”

    “你好，施瓦茨先生。”虽然发际线已经退化到了头顶，但这个有着一双凌厉眼眸的高大棕发男人却依旧是jīng神焕发。

    “你好，玛拉先生。”约翰尼逼迫自己挤出一丝热情的微笑，“久仰大名。”

    “你是从哪儿找到本内特小姐的？”约翰玛拉试图用一个玩笑来活跃气氛，“我很嫉妒。”

    “我也不知道，玛拉先生。”约翰尼看了一眼低头浅笑的艾利西亚，摇摇头，说道，“她大概是上帝带来的礼物。”

    “让我带你们参观一下这里摆放的收藏吧……噢，对了，欢迎来参加我的展出。”艾利西亚的迷人程度毋庸置疑，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像一辆马力强劲的高级汽车那样吸引约翰玛拉。虽然对这里展出的汽车型号、排量以及技术参数一窍不通，可约翰尼却非常清楚，任何愿意包下三座切尔西码头的高尔夫球场来举行私人藏品展出的人，都一定对汽车有着极其疯狂的热爱。

    切尔西码头的高尔夫球场可以说是整个纽约市风景最佳的运动场地之一。背后是闪耀着白金sè光芒的克莱斯勒大厦，身前则是清澈湛蓝的哈德逊河水，如果力气足够大的话，在这里挥一杆，高尔夫球甚至直接能飞到对面的霍博肯去。此时已是rì暮时分。悬挂在球场防护网上的照明灯都渐次亮起。把球场草皮渲染成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暖绿sè。与宝蓝sè的河水以及墨蓝sè的天空连在一起，组成了一幅无可挑剔的美丽图画。而球场上摆放着的数十部顶级汽车以及在它们中间来回穿梭的穿着晚礼服和西装的人群，则为这幅图画又增添了几分高贵优雅的气息。

    除开端着餐盘的侍者之外，参加展会的所有人都拥有至少数百上千万万美元的资产一天就能赚三百万美元的对冲基金经理、靠名人离婚案和企业并购案拿到上百万美元酬劳的知名律师、卖一幅画就能买一栋汉普顿别墅的艺术家……‘用美国的0.01%’来形容会场里的人一点也不过分。

    “这辆车是科尼塞克（Koenigsegg）AgeraR跑车，旁边那辆铂金sè的是帕加尼风神（PaganiHuayra），再远一点那个橙黄sè的家伙，是兰博基尼的蝙蝠跑车（Murcielago）。虽然这些家伙看起来很炫，但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太新的车。那些上了年头却依旧崭新的古董车才是我的最爱……”约翰玛拉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虽然约翰尼看起来很欣赏这些藏品，但他的眼神里却一点也没有激动的意味。

    “约翰尼，你喜欢车吗？”约翰玛拉忽然问道。

    “啊，我……”约翰尼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奉告，“我对车并不太感兴趣。”

    “但我听说约翰尼施瓦茨的车库里有很多好车。”

    “这一点我不否认。那辆、那辆，还有……没错，那辆。我都有。”约翰尼在这些价值数十万的名贵跑车里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面孔，“我以前也许对车很感兴趣。但怎么说呢……兴趣总是会渐渐消退的。”对于约翰尼来说，把数十万美元花在一辆车上简直不可理喻。他宁愿多花些钱，在圣巴斯买一栋别墅，天天享受海岛风光，也不愿意开着跑车在公路上极速飞驰那样既不安全，也没什么太大的意思。

    “噢，不，约翰尼。男人总是爱车的，从捷克人造出第一辆汽车开始，这种基因就深深镌刻在我们的血液里了。”约翰玛拉舒了口气，似乎是想要冷却自己已经沸腾起来的血液。他走到一辆通体鲜红，四只轮子夸张地凸出车身的老爷车旁边，像安抚情人一般触摸着车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汽车，这辆2.6升发动机，1933年的AlfaRomeo8C2300MonzaSpiderConza就是属于我的……1933年法国大奖赛(FrenchGrandPrix)第三名、1949年长岛竞速赛(LongIslandRace)的冠军，伟大的乔治埃斯顿上尉（www.uu234.comeEyston）的座驾……”说起汽车，原本慢条斯理的约翰玛拉语速便变得极快。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汽车。从油缸到方向盘，每一寸都散发着成功的味道。如果再靠近一点，你甚至能直接闻到轮胎与地面摩擦产生的焦糊味……”说到这里，约翰玛拉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正在贪婪地吸食着乔治埃斯顿甩尾时产生的青烟。

    “那真是太棒了。”约翰尼笑着点了点头。对汽车没有丝毫兴趣的他不知道这辆车在全世界只有一辆，也不知道它光是车体本身的价值就超过了两百五十万美元。

    “施瓦茨先生……”

    约翰玛拉很清楚约翰尼并不能理解自己对汽车的疯狂。他不以为意地笑着拍拍上衣，斜倚在他的宝贝古董车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既然你不喜欢汽车，那么……你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对吗？”

    注：

    1、捷克公司NesselsdorferWagenbau造出了这个世界上第一辆汽车。

    2、乔治埃斯顿：世界上最伟大的赛车手，于1937年在犹他州创下了汽车地面行进的世界纪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附加条件

    “什么？”

    约翰尼哑然失笑。

    “好了，我刚从与多米尼加人连续十二个小时的勾心斗角中解脱出来，现在让我们把事情变得简单一些吧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们之间没必要说那些无谓的客套话。”约翰玛拉从路过侍者的托盘里取来了三杯香槟莫吉托，将其中的两杯递给约翰尼和艾利西亚。随后，他又把手伸进上衣内兜，取出了一块狭长jīng致的暗蓝sè法兰绒盒子。

    “喜欢古巴的东西吗？我的意思是，除了那个dú cái者之外，古巴还是有很多值得欣赏的地方的。”约翰玛拉小心翼翼地抽出两支被金sè丝绸紧紧包裹住的古巴雪茄，挑挑眉毛，逗趣道。

    “谢谢你。”约翰尼笑着婉拒，“不过我不抽雪茄。”

    “啊。”约翰玛拉饶有兴致地眯起了眼睛，“看来传闻是真的。” . .

    “什么传闻？”

    “鲁妮告诉我，约翰尼施瓦茨戒掉了所有会让他上瘾的东西。”约翰玛拉用随身携带的火柴点燃了手中的雪茄，轻轻吸了一口，偏过脑袋对着无人的方向吐出了一个烟圈。

    约翰尼并没有直接作答，他只是摊开手笑笑，表示默认。

    “别误会，我不是说戒掉那些粉末不好。”约翰玛拉摇了摇食指，笑道，“但为了健康就放弃这些哈瓦那宝贝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要求约翰尼开门见山的约翰玛拉自己却做不到这点，在生意场和职棒大联盟里纵横数十年的他没说几句话就开始绕起了圈子。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尝尝的。”约翰尼并不准备在汽车或者雪茄这些无关话题上继续耗下去。他低头整了整领带。缓缓说道。“你说得没错，玛拉先生。我今天的确有一个请求。”

    约翰玛拉抬抬手，示意约翰尼继续说下去。

    “作为纽约巨人队的老板，我相信你应该认识很多商业电台联盟的负责人。”约翰尼扳着指头数道，“CBS电台、ABC电台、Hits&Favorites，这些你应该都很熟悉，对吗？”

    “我接触的大多数都是体育电台，不过商业电台的负责人我也认识一些。”约翰玛拉点点头。回答道。

    “那真是太棒了。”约翰尼顿了顿，在脑海里组织好语序，才继续说道，“我拥有一家叫做金星音乐的唱片公司……你知道的，流行专辑的销量与电台的播放率和覆盖率是成正比的，我们需要一些来自商业电台的直接支持。”

    “所以，你想让我为你引荐全国xìng电台的负责人。”约翰玛拉吐出一个烟圈，又抿了一口香槟莫吉托，语速不疾不徐。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非常愿意帮助年轻人。”约翰玛拉笑着托了托手中的酒杯，说道。随后。他摸摸下巴，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sè。“但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生意人，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免费送给我什么……因为我知道那肯定是带着附加条件的。”

    “当然，我非常清楚这点。”约翰尼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摊开手，注视着约翰玛拉，问道，“玛拉先生，你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我的附加条件并不太严苛……”

    约翰尼把半空的酒杯放到托盘里，拍拍袖口，慢条斯理地说道。

    “施瓦茨先生，我希望你能成为凯特和鲁妮的经纪人。”约翰玛拉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像他这种心思缜密的生意人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邀请约翰尼来参加什么“汽车展览”。

    听到约翰玛拉的话，约翰尼口中的酒液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瞟了一眼艾利西亚，发现后者的眼睛里也像自己一样透着不可置信的意味。

    “你想让我成为凯特玛拉和鲁妮玛拉的经纪人？”约翰尼犹豫地顿了顿，“在好莱坞？”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约翰玛拉耸了耸肩，问道。

    “我非常乐意，不过……”约翰尼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鼻子，“我的经纪团队才刚刚建立，事实上，迄今为止我们还没有……”

    “还没有拿到一份通告，我知道。”约翰玛拉点了点头，“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约翰尼。你那支经纪团队里的人都极为专业，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帮客户拿到第一份工作。”

    “非常感谢，玛拉先生！”约翰尼露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约翰玛拉的意思非常明显他将利用玛拉家族在娱乐行业的特殊影响力帮助约翰尼的经纪团队迅速起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很乐意与凯特和鲁妮签下经纪合约。”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玛拉先生，你为什么要选择我的经纪团队呢？”约翰尼抛出了他最大的疑惑。一般来说，CAA和威廉莫里斯这种经纪业巨擘才是玛拉家族的选择。

    “我们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随时监控那两个女孩儿的情况。”

    “监控？”

    “不管她们的梦想是什么，施瓦茨先生，凯特和鲁妮都是玛拉家族的人。”约翰玛拉说道，“她们注定要与某个来自上东区或者贝弗利山庄，在硅谷拥有数亿资产或者在国会山占据一席之地的年轻jīng英结婚。在那之前，我和她们的父亲必须保证这两个女孩儿不受好莱坞的浸染……你明白我的意思。”约翰玛拉摊开手，话语里的隐晦含义不言自明。

    “我明白。”约翰尼想了想，又继续提问，“但是，玛拉先生，你们完全可以选择……让凯特和鲁妮直接退出娱乐圈，或者为他们找一位足够强大的经纪人。”

    “这两个女孩儿……从小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循规蹈矩。这是我们的失误。”约翰玛拉轻轻叹了口气，“凯特从小就对戏剧和电影表演很感兴趣，而鲁妮则喜欢跟姐姐一起做事。更重要的是，就像所有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她们很喜欢做那些能够激怒我们的事情。”

    “比如……”

    “比如故意考砸SAT、比如拒绝上大学，比如进军演艺界。”约翰玛拉皱起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是小事，都还在控制范围之内。但如果她们为了证明自己能够dú lì拿到电影女主角而去……而去尝试了选角之床，那就非常棘手了。”

    “为什么不直接联系电影公司给她们准备一些角sè呢？”约翰尼也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这两姐妹并非善与之辈。

    “因为玛拉家族的影响力主要是在竞技体育行业，我们在好莱坞的话语权并不大。”约翰玛拉解释道，“更何况，如果那两个女孩儿发现是家族里的人在cāo纵她们的事业的话，为了报复，她们也许还会做出更过激的事儿。”

    “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在CAA和威廉莫里斯有很多相熟的经纪人，巨人队和钢人队的绝大多数球员都是这两家经纪公司代理的。凯特和鲁妮明白我们能够影响到它们，因此这两个女孩儿绝对会避开CAA和威廉莫里斯，去选择那些我们无法掌控的经纪公司……这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此，我需要你，施瓦茨先生，使尽浑身解数，把她们挖到你的经纪团队来，用你在好莱坞的影响力去帮助她们，并随时向我汇报她们的情况。凯特和鲁妮并不知道你与我之间达成了协议，她们也不会怀疑。”

    “为什么？”约翰尼疑惑地眯起了眼。

    “为了激起那两个女孩儿的兴趣，我特意在她们面前说了很多你的坏话。”约翰玛拉笑了笑，“抱歉，施瓦茨先生。”

    “这没关系。”约翰尼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那么，施瓦茨先生……你想要与玛拉家族达成同盟吗？”

    “只要能看好凯特和鲁妮，你会发现玛拉家族的影响力在很多方面都非常有用处。”

    约翰玛拉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听到约翰玛拉的话，约翰尼下意识地看向了艾利西亚，而女孩儿则以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动作作为回应。

    玛拉家族不仅拥有纽约巨人队，那支在大联盟实力卓绝的匹兹堡钢人队（PittsburgSteers）也是他们的资产。更重要的是，玛拉家族在国会山的势力甚是庞大，家族最为年长的提姆玛拉是参议院国家外交政策委员会（NationalDiplomaticmittee)的委员，而现任美国驻爱尔兰大使，爱尔兰慈善基金创始人丹鲁尼玛拉（DanRooneyMara）也是约翰玛拉的同胞兄弟。

    从商业电台到zhèng fǔ，从音乐宣传到政策制定，玛拉家族都无疑能够成为约翰尼的得力助手。

    “当然，玛拉先生。”心念已定的约翰尼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我愿意成为她们的经纪人。”

    “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

    约翰玛拉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侧过身，指着远处酒吧台边的凯特玛拉与鲁妮玛拉。

    “她们就在那儿……现在，施瓦茨先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魅力吧。”(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见珍妮（上）

    “凯特玛拉和鲁妮玛拉……都在这儿了。”

    约翰尼晃晃手中的两纸合约，得意地笑道。

    “别炫耀了。”艾利西亚笨拙地用竹筷夹起一片覆盖在寿司丼上的三文鱼，蘸蘸酱油，放进了嘴里，“这一次起作用的可不是你的嘴巴……她们俩本来就很想跟你签约。”

    “怎么说？”

    “第一……”艾利西亚伸出一根食指，示意约翰尼等一等。女孩无声地咀嚼着这片据说是今天清晨才从东京最著名的鱼类批发市场筑地市场（TsukijiMarket）空运来的红大马哈三文鱼，待食物在口腔里完全融化，只留下一股rì本酱油与海鲜交织而成的香气之后，她才开口说道，“她们知道你有一个与环球NBC合作的影视公司，也知道你最近的几个电视剧制作计划……对于她们来说，跟你签下经纪合约就意味着她们至少能有一个稳定的接片资源。” ..

    “第二，不管有多叛逆，凯特和鲁妮都是缺乏经验的女孩儿。”艾利西亚把身子向前凑了凑，皱皱鼻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而每个女孩儿都希望自己的经纪人是一个迷人的上东区富翁。”

    “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留下来做我助理的吗？”约翰尼瞥了艾利西亚一眼，问道。

    “我……”艾利西亚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你可不是我的经纪人。更何况，我也不是缺乏经验的小女孩。”

    “那你的经验很丰富吗？”约翰尼以一个更加狡黠的笑容作为回应。

    艾利西亚歪歪脑袋。很想反驳约翰尼的话。但已经将近两年没有约会的她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女孩只能羞恼地轻哼一声，板起脸，低下了脑袋。

    “我错了。”约翰尼摊开手，朝艾利西亚递出了一个无辜的眼神，“原谅我吧，艾利西亚……我平常说话的时候很少用脑子。”

    “好吧。”艾利西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总是不能真正对约翰尼生气，每次有一点儿苗头，对方就会用各种奇怪的俏皮话和表情把自己逗笑。

    “别这么欺负我了。你知道我说不过你。”艾利西亚放下筷子，把手平放在办公桌上，无奈地撇撇嘴。

    “欺负？”约翰尼惊讶地挑挑眉毛，笑了起来，“我又不是校园恶霸。”

    “当然……你比恶霸可怕多了。”艾利西亚手托腮帮，逗趣道，“妈妈，约翰尼今天又把我关进柜子里了。”

    “是吗？”约翰尼饶有兴致地把脸凑到了艾利西亚的鼻尖，“那我有没有把你的内裤扯到头顶上？”

    “见鬼去吧！”艾利西亚拿起一块寿司，塞住了约翰尼的嘴巴。咯咯直笑。

    “要是卡莉在这儿就好了。”看到约翰尼狼狈的模样，艾利西亚满足地拍拍手。带着灿烂的笑容轻舒了一口气，“如果卡莉在这儿的话，她肯定会在我往你嘴里塞寿司的时候趁机把芥末抹在你眼睛周围。”

    “幸好那小姑娘不在这儿。”约翰尼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如果让卡莉知道我们背着她点Tenjin寿司外卖当午餐，她肯定会气疯的。”

    一两个月前，放冬季假期的卡莉既没有学业，也没有工作，她几乎每天都泡在约翰尼的办公室里，跟艾利西亚一起上班……一起欺负约翰尼。午休的时候，三人经常会点外卖到办公室里来，卡莉一直都闹着要吃Tenjin的寿司，不过约翰尼选择的绝大多数却都是中国餐厅和泰国餐厅，几乎没有给Tenjin这种从食物到外送费都十分昂贵的地方打过电话。而今天，约翰尼和艾利西亚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Tenjin的寿司丼、集锦生鱼片（SashimiMatsu）和油炸天妇罗。要是让远在巴黎的卡莉知道了，约翰尼肯定又得在电话里劝好久才能让她消气。

    “千万别告诉卡莉我们吃了Tenjin，好吗？”约翰尼双手合十，摆出一副恳求的姿势。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艾利西亚轻咬下唇，注视着约翰尼，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般眯起了眼。

    “我可以满足你任何一个要求。”约翰尼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太好了，我要……”

    艾利西亚举起食指，刚想要提出要求，办公室的大门却被缓缓推开了。

    “约翰尼。”

    一个穿着博柏利及膝米sè风衣，面容极其jīng致可人的金发女孩儿敲了敲门框，轻声唤道。

    “你好，我是施瓦茨先生的助理艾利西亚本内特。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还没等约翰尼说话，艾利西亚便站起身来朝女孩走了过去。她伸出手，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眼神里满是疑惑、戒备与不安。

    又是一个来找约翰尼的漂亮女孩儿？

    “啊，艾利西亚……”约翰尼叫住自己的助理，“没关系，我认识她。”

    艾利西亚转过脑袋，期望从约翰尼那里听到一个更确切的答案。

    “她是我妹妹，珍妮施瓦茨。”约翰尼站起身来，为二人介绍道，“珍妮，这位女士是我的助理，艾利西亚本内特。”

    “我听到了。”珍妮施瓦茨点点头，挤出了一丝微笑，“你好，本内特小姐。”

    “你……你好，施瓦茨小姐。”艾利西亚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她抿嘴朝珍妮笑了笑，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道，“很高兴见到你。我已经吃完了……现在，我得去做那个……”还没说完，艾利西亚便逃离了办公室。

    “呼……”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的艾利西亚拢拢脑后的马尾。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她便坐下来。打开了座机上的即时通讯功能。艾利西亚桌上的这部电话与约翰尼办公室里的那部相连接，只要按下一个按钮，女孩便可以清晰地听到办公室里两人的对话。

    “看起来，你的私人助理对你的保护yù很强。”珍妮回头看了一眼被艾利西亚关上的房门，说道。

    “她是个很尽职的女孩。”约翰尼回应道。

    “不仅是尽职而已。”珍妮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意义不明的浅笑。

    听到从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艾利西亚的脸蛋变得更红了，她低下头。死死捂住话筒，不发一言。

    她想听听约翰尼的回答。

    “好吧，随你怎么说。”令人失望的是，约翰尼只是笑笑，并没有在艾利西亚的问题上多做纠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珍妮。”

    “我也是。”珍妮继续保持着她浅浅的笑意，含蓄而又谨慎。

    “最近在忙些什么？”约翰尼想了想，问道。

    “我刚从阿尔巴尼亚回来。”

    “去那儿干什么？”

    “阿尔巴尼亚境内走私人口和非法xìng交易的情况非常严重，这次我是跟着联合国的一支小队一起去的。”说到这里。珍妮施瓦茨轻叹了口气，“我们去看了首都地亚那的一些贫民窟……说实话。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你描绘那个地方。”

    “不过我相信施瓦茨慈善基金会试图把它们变得更好的，不是吗？”

    “没错，这就是基金会存在的意义。”珍妮重重地应了一声，露出了一个自豪的微笑，“我们会跟阿尔巴尼亚zhèng fǔ一道改善贫民窟的生存环境，并尽可能多地建立扫盲学校。”

    “这些计划总共得花多少钱？”

    “第一期工程是水源净化……大概得花上十万美元。”珍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是一个热爱自己工作的人，任何关于施瓦茨慈善基金会的问题都不可能难倒她。

    “那么，我可以向施瓦茨基金会捐献十万美元吗？”约翰尼敲敲桌子，笑道。

    “你说什么？”珍妮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跟着你做一些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约翰尼的想法自然没有这么简单，他想要用这十万美元拉近与妹妹珍妮的关系，为自己在家族里赢得一个有力支持。

    “但是，约翰尼……”珍妮第一次笑出了声来，“你知道施瓦茨慈善基金就是我们的吧？每年集团都会从净利润里抽出13%投到基金会里来。”

    “我这可是私人捐款，跟家族和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吧。”珍妮向后仰了仰身子，眼神里带着好奇与疑惑，就好像从来都没见过面前这个人一样，“我们会接受这笔捐款的。”

    “那太好了，事实上……”约翰尼拉开抽屉，取出了一本支票簿，“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

    “约翰尼，你……”珍妮看着正填写支票金额的约翰尼，yù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约翰尼麻利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支票，放到了珍妮面前。

    “我听说……”珍妮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你戒掉了毒品。”

    “啊，没错。”约翰尼干脆地点点头，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两年以前我就没碰了。”

    “你确定？”珍妮的语气有些模棱两可。

    “我确定。”

    “嗯……真的？”珍妮应了一声，可没过多久，她便犹犹豫豫地再次问道。哥哥吸毒，从埃琳娜离开他以后就开始了。珍妮知道哥哥有多么喜欢大麻和安眠酮，也知道他曾经四次进过戒毒所，却依旧毫无效果。

    “向上帝发誓。”约翰尼举起右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跟你去长老会医院做一次尿检。”

    “不用了，我相信你。”听到哥哥的保证，珍妮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缓和了下来，“这真是太好了。”珍妮微微低下脑袋，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细微声音喃喃说道。

    “对了，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约翰尼挥舞着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就是那条……”

    “围巾吗？”珍妮解开风衣的纽扣，露出了套在里面的那条克洛伊围巾。从拿到礼物开始，这条围巾就没有离开过珍妮，从十二月到现在，女孩一直都戴着它，一分钟都舍不得摘下。

    要知道，这可是哥哥几年来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我很喜欢，谢谢。”珍妮攥紧围巾，绽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那就好。”约翰尼顿了顿，继续问道，“对了，你今天没有通知我就上门拜访，是有什么急事吗？”

    “噢，没有。”珍妮连忙摆摆手，“我只是……只是刚回到纽约，想顺道来看看你。”

    “只是想来看看我？”约翰尼有些疑惑，谁在经过十余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休息而是去拜访另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哥哥也太奇怪了。

    “不行吗？我可是你妹妹！”珍妮瞪了瞪眼，脆声说道，完全是一副妹妹对哥哥任xìng撒娇的模样。

    “当然可以！”约翰尼笑着举起双手。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可以带你去喝点下午茶。”

    “不，不需要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珍妮有些畏缩地向后退了退，她还不习惯这个忽然跟自己亲热起来的哥哥。

    “给你五秒钟，说出一件你今天必须完成的事，我就让你走。”约翰尼挑挑眉，逗趣道。

    “我……”珍妮皱起眉头，认真地想了三秒钟，并用最后两秒钟的时间笑出了声来，“我承认，我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做。”

    “所以，你今天下午是我的了。”约翰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确定，“文化东方Asiate从下午一点半到五点都供应下午茶，现在去的话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看到约翰尼现在的模样，珍妮感觉自己仿佛依稀看到了哥哥在埃琳娜背叛、父亲离世之前意气风发的迷人模样。心念转动之间，女孩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缕耀眼金发，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用几年前经常投向哥哥的可爱眼神盯着约翰尼，甜甜地笑了起来。

    “都听你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见珍妮（下）

    “这是给女士的Asiate下午茶开胃菜套餐，这是给先生的蜜桃烤吐司配咖啡枫糖浆……请慢用。”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叫我。”

    说完，剃着一头爽利短发的年轻侍者便微微颔首，带着礼貌职业的微笑离开了这张倚窗而立的餐桌。任何能够在文华东方Asiate餐厅找到工作的侍者都是训练有素的，可饶是如此，侍者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多看了坐在餐桌两头的客人一眼。

    约翰尼施瓦茨和珍妮施瓦茨，这两张面孔他都非常熟悉。

    虽然知名度并没有经常在八卦杂志上抛头露面的约翰尼施瓦茨高，但珍妮施瓦茨却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这位施瓦茨家族最年幼的女xìng继承人不仅是集团附属基金会施瓦茨慈善基金的实权主席，还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主要私人赞助者之一。珍妮极少出现在社交聚会、颁奖典礼或者MetGala这种浮华奢靡的场合，因此，在联邦境内的大多数主流媒体上我们都很难见到她的身影。不过，只要对世界新闻和慈善事业稍有了解，人们就绝不会对珍妮施瓦茨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 .

    印度尼西亚、缅甸、津巴布韦、伊拉克……在过去的两三年时间里，珍妮与她的团队将足迹延伸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贫困、xìng交易、水源问题、贩毒、武器走私……不久之前才从哥伦比亚大学巴纳德女子学院毕业的她已经向许多人一辈子都不敢触碰的势力发起了挑战。

    这些难能可贵人xìng闪光点让珍妮施瓦茨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公众形象最为正面的施瓦茨家族成员。

    毕竟，一个外表完美，心灵也同样完美的女孩儿。有谁会不喜欢呢？

    约翰尼亦是如此。

    “你今天看起来非常漂亮。珍妮。”约翰尼啜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薄荷绿茶。真心实意地赞扬道。珍妮这一身私人定制的灰sè风衣并不入时，甚至还有些老套守旧，事实上，这件衣服是珍妮十九岁生rì时父亲送给她的礼物，距离现在已经整整五年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身上穿着的是什么，都丝毫无法遮掩这个女孩令人惊叹的姣好容貌和如花香般四溢的独特气质。

    在这两年时间里，约翰尼见过很多上东区名媛。但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淡定从容，美丽优雅。这些东西，是再多的定制时装、高级化妆品和名贵首饰也换不来的。

    “谢谢。”听到哥哥的赞赏，珍妮低下脑袋，用小银勺搅拌着咖啡，脸上的羞涩表情一闪即逝。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化妆品牌吗？植村秀、雅诗兰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不用化妆品。”珍妮摇摇头，语气显得有些生硬。“我从小开始就不用这些东西，连口红都很少涂。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珍妮看向约翰尼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失望，家族里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欢使用饰品和化妆品，哥哥应该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才对。

    “抱歉。”约翰尼愣了愣，过了半晌，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我……”看到哥哥窘迫的样子，珍妮抿抿嘴唇，表情和语调又变得温和起来。她将双手交叠放在餐桌上，看着对面的约翰尼，“你应该很清楚这点……还记得吗？毕业舞会的时候，你和维罗妮卡强行按住我给我画了眼线、打了粉底……后来我还跟你们俩生了好几天的气呢。”说起以往的美好回忆，珍妮不自觉地绽出了一个纯真甜美的笑容。

    “我当然记得。”约翰尼急忙用爽朗的笑容来掩饰自己的谎言，“只不过，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化妆。”

    “因为我搞不懂为什么女人必须追求完美的外表。”珍妮严肃地竖起食指，说道，“男人的社会价值是通过智慧、财富和地位体现的，而大多数女人却只能用身材和相貌来获得成功。化妆品、饰物和过分花哨的服装，本来就是一种社会不公的表现。”

    “那你一定非常讨厌时尚界。”

    “事实上，我并不讨厌时尚设计师、模特或者摄影师。”珍妮摊开手，挑挑眉毛，“我只是对时尚的意义有所质疑而已。”

    “好吧。”约翰尼微微点了点头，用指尖拨弄着茶杯，饶有兴致地盯着珍妮。

    这个女孩儿，跟自己迄今为止见过的其他所有女xìng都大相径庭。

    “别光讨论我的问题了。”珍妮拨拨头发，用手撑住脖颈，期期艾艾地发问道，“我很想知道……你这一次到底是怎么戒掉毒瘾的？”珍妮非常清楚想要让约翰尼戒瘾到底有多难。在约翰尼施瓦茨沉溺于安眠酮和高纯度大麻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珍妮施瓦茨是除了大卫芬利之外唯一一个陪在他身边的人。在那难熬的一年时间里，珍妮和大卫曾经无数次把约翰尼送去互助会和戒毒所，但每一次，他们得到的都是令人绝望的消息。那些无休无止的干预疗程不仅没有让约翰尼戒掉毒品，反而使他变得更加颓废消沉了。

    事实上，约翰尼无可挽回的沉沦，也是促使珍妮离开美国，专注于世界慈善事业的关键因素之一无计可施的珍妮施瓦茨，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哥哥在痛苦与纠结中继续生活下去。

    “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毒品有什么危害……我的意思是，上瘾的时候，你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些东西带给你的美妙感受。我的身体很好，可以承受毒品的负面效果……当时的我总是会这么想。”说到这里，约翰尼低下头，思考了很久很久。在珍妮看来。哥哥这是在与自己心中的歉疚感和负罪感作斗争。可实际上。约翰尼只是想找到一个足够完美的理由来解释这一突发xìng的转变而已。

    “但有一天，我独自在公寓里醒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电话薄里也没有一个我能打通的号码。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毒品的真正危害究竟在哪儿对自身在**层面上的伤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对关心我、爱我的人在jīng神层面上造成的情感创伤，才是毒品和违禁药品真正的可怕之处。”

    “所以……”说到这里，约翰尼叹了口气。轻轻把手覆在了珍妮的手背上，“我很抱歉，珍妮。”约翰尼不清楚珍妮施瓦茨与约翰尼施瓦茨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能肯定，当哥哥在毒品诱导下慢慢走上毁灭之路时，妹妹心中所拥有的，绝不会是什么开心雀跃的情绪。

    “没关系……”珍妮咽咽口水，长舒了一口气，把自己哽咽的声线和眼角渗出的泪珠都收了回去，“你能。你能把那些东西戒掉，就是让我最开心的事了。”说着说着。珍妮原本冷静而又平淡的声音里像是被糅进了好几块蜜糖似的，变得甜糯柔软，满是小女孩的情态。

    “不，我必须得向你道歉。在过去的两三年时间里，我并没有尽到做哥哥的义务。”约翰尼认真地说道，“从现在开始，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好吗？”

    “我会的。”珍妮甜甜一笑，腻声回答道。不过很快，这笑容便被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代替了，“对了，约翰尼……最近你公司的发展情况怎么样？”

    “非常好。”约翰尼愣了愣，随即笑道，“**M正在建设巴黎和米兰分部，升阳映画的两个电视剧制作计划都已经正式启动了，金星音乐……”

    “约翰尼。”珍妮稍稍板起了脸，“我是你的妹妹，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好吧……老实说，情况并不乐观。”约翰尼稍作思考，回答道。他与珍妮之间并没有什么兄妹之情，但约翰尼很明白，想要赢得珍妮施瓦茨的支持，他就必须表现得像一个对她毫无保留的宽厚兄长，“金星音乐在格莱美上遭到了暗算，本来应该属于我们的几个奖项都丢掉了。接下来，环球、BMG、华纳音乐和EMI应该还会给我们设下更多的障碍。”

    “我听说了。”珍妮点点头，看向约翰尼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约翰尼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在接下来的至少一年时间里，金星音乐都会面临很大的不正当竞争压力。”

    “不止是这样。事实上，这一次我来见你，就是想要提醒你……”说到这里，珍妮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我在集团里有一些可靠的眼线，他们告诉我罗伯特和米克正在调动资源，想要扼杀掉你在集团内外的事业。”

    约翰尼动了动嘴角，最终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珍妮，示意后者继续说下去。

    “一个金星音乐并不能把四大巨头都联合起来，即使你们坏了规矩。要知道，环球和BMG之间的矛盾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化解的……我的意思是，这个利益同盟并不是自发xìng地组织起来的，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穿针引线的人。”

    “罗伯特施瓦茨。”约翰尼咬了咬牙，说道。

    “不，并不完全是他。”珍妮摇摇头，“施瓦茨集团在好莱坞和音乐工业里的影响力并不大，罗伯特一定是与某个圈内巨擘达成了协议，通过这个人来帮他cāo纵整件事。而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摧毁**M和升阳映画。”

    “所以，约翰尼，我建议你在这段时间里尽可能多地接触那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的人。芬利先生、莫里森先生……任何人。”

    “谁是莫里森先生？”

    “哈维莫里森（HarveyMorrison），父亲生前的私人助理。”珍妮挑起眉毛，奇怪而又疑惑地看着约翰尼，“我们俩基本上是被他带大的……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约翰尼轻咳了一声，“那哈维现在在哪儿？”

    “没人知道。”珍妮叹了口气，“父亲去世之后，他就消失了……我曾经试图找过他，但最后，我只能查到他两年前去了布鲁塞尔。”

    “嗯哼。”听到珍妮的话，约翰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莫里森先生知道很多父亲与罗伯特之间的事，如果能找到他，也许我们就能找到对付罗伯特的方法。”

    “我明白了。”约翰尼抿了一口茶，在脑子里稍微消化了一下珍妮提供的信息。随即，他便抬起脑袋，朝珍妮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

    罗伯特施瓦茨、大卫芬利、哈维莫里森、施瓦茨集团、家族夺权、人脉关系……

    这些东西，对于任何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来说，都是难以独自承受的。

    “别担心。”似乎是看出了约翰尼的想法，珍妮的笑容和眼神里多了几分安慰。她不顾周围人的眼神，走到约翰尼身边，俯下身子，轻轻握住哥哥的手，小声说道，“我会陪你一起做这些事的，好吗？基金会那边现在没什么要紧的事，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纽约……别担心，好吗？”

    “好的。”约翰尼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珍妮耳边的发丝，像是在抚摸着一只温顺的猫咪。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脑海里就像有一个声音在暗中驱使似的，“谢谢你，珍妮。”

    “不用谢。”

    珍妮星眸微闭，用脸颊蹭了蹭约翰尼厚实温暖的手掌，感受着那无比熟悉的气息与热力，嘴角勾起了一丝甜蜜而满足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通电话

    ps：  感谢zero84和o别问我是谁o童鞋的打赏，当然还要感谢o别问我是谁o的三张宝贵评价票！：）

    “施瓦茨先生。”

    艾利西亚勉力把捧在怀里的厚厚一叠文件都交到左臂，伸出右手，在半掩的门上轻轻叩了叩。

    “请进。”

    听到约翰尼的声音，艾利西亚收回手掌，双臂环抱着文件，用肩膀推开了木门。一般来说，在这扇门后面等待着艾利西亚的都是约翰尼的笑容和恰到好处的俏皮话，而女孩则也会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和更加风趣的俏皮话作为回应。但是今天，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可不止约翰尼一个人。为了避嫌，艾利西亚表现得小心翼翼，甚至连对约翰尼的称谓都换成了最为职业稳妥的“施瓦茨先生”。

    “嗨，艾利西亚。”约翰尼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收了回来，朝艾利西亚绽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嗯哼。”艾利西亚矜持地点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早上好，本内特小姐。”坐在约翰尼那把赫曼-米勒办公椅扶手上的珍妮-施瓦茨此时也把注意力投向了艾利西亚。她脸上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颇为自然地打着招呼。

    “早上好。”看到扶手上的珍妮，艾利西亚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对于她来说，珍妮-施瓦茨在这种严肃的工作场合表现得实在是太随意了……虽然对方是约翰尼的妹妹，与他亲近一些无可厚非，但艾利西亚的内心还是像被上千只小蚂蚁噬咬着似的不舒服。

    毕竟一直以来。艾利西亚都是唯一一个能够在工作场合与约翰尼零距离接触的人。

    更何况……我都还没坐过约翰尼的座椅扶手呢。

    “这是升阳映画向我们提交的进度报告。”作为一名干练的职业女性。即便内心思绪千回百转。艾利西亚也绝对不会让它们流于表面。女孩挤出一丝迷人却又充满距离感的微笑，把怀中的文件都搁在了约翰尼的办公桌上。

    “谢谢你，艾利西亚。”约翰尼用手拍了拍文件，笑道，“对了，对于今天的午餐，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艾利西亚犹豫地看了一眼明面上认真翻阅着文件，暗地里却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对话的珍妮-施瓦茨，欲言又止。在外人面前，艾利西亚并不希望将她与约翰尼亲密的一面展示出来，毕竟这个世界上是很少有私人助理几乎每天都跟老板共进午餐的。

    虽然艾利西亚与约翰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私人关系，但两人不管从接触时间、交流频率还是默契程度上来说，都比一般的情侣还要亲近许多。

    “怎么了？”作为男人，约翰尼可没有艾利西亚那样细腻的心思。他有些奇怪地摊开手，问道，“午餐的地点不都是你来定的吗？”

    “施瓦茨小姐也要来吗？”艾利西亚连忙转移了话题。

    “没错。”珍妮抬起头，稍稍眯起眼睛。微笑道，“听约翰尼说你是一个非常狂热的美食家……我当然会想要尝尝美食家推荐的午餐。”

    “好吧。”艾利西亚愣了愣。随即便有些不自在地抚抚头发，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约翰尼这么叫她的时候，艾利西亚的心里有的是满腔的喜悦和甜蜜，但当珍妮喊出这种称呼时，女孩却只能感受到在外人面前曝露秘密的紧张与不适。

    “我先到yelp上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餐馆……找到了我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艾利西亚便冲珍妮微笑颔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对了，说起来……”珍妮用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饶有兴致地盯着紧闭的木门。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劳拉在哪儿？这几天我都没看到她。”

    “她在巴黎呢。”

    “在参加时装周吗？”

    “不，时装周早就过了。”约翰尼摇摇头，无论什么时候谈起关于劳拉的话题，他的脸上都总是挂着一丝无奈与苦涩交织的笑容，“劳拉的许多代言和宣传活动都在巴黎，她还要在那边待上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吗？”珍妮好奇地盯着约翰尼，小心翼翼地问道。敏锐的她能够从约翰尼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微妙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约翰尼叹了口气，迟疑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们这几个月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这些话约翰尼本来是绝不会向外人倾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珍妮面前，约翰尼心底那种对交流的渴望便总是无法抑制。

    “因为工作吗？”

    “嗯哼。”

    “你完全没必要担心，约翰尼……每对情侣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珍妮把手轻轻覆在约翰尼的背上，低声安慰道，“通常情况下，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两人之中必须有一方及时提出要求，让这段感情走上更高的台阶。”

    “更高的台阶？”约翰尼眼睛睁大了些，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意思？”

    “牵手、亲吻、同居，这些都是恋情中的重要环节。当一对恋人从现在的位置跳到下一阶段时，他们对这段感情的兴趣、热情以及信心都会增加。”珍妮伸出食指，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劳拉现在住在哪儿吗，约翰尼？”

    “当然，她在下城区。离我的住处大概有十五分钟。”约翰尼很快便明白了珍妮的意思，他抿抿嘴唇，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邀请她跟我同居？”

    “如果你对她足够喜欢，关系也足够牢固，那么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的，不是吗？”

    “我想你说的没错。”约翰尼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沉吟道。自从被评选为2006年世界五十大模特，通告邀约与个人收入迅速攀升之后，劳拉便搬出她原来与贝蒂-弗兰克一同租住的那套皇后区公寓，住进了soho区一间面积逾八百平方英尺的奢华单身住宅里。不过，由于工作繁忙，劳拉极少住在这里，她待在纽约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约翰尼的上东区顶层公寓里度过的。

    从这一方面来说，把公寓的钥匙交给劳拉，让两人间的感情重焕生机，的确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

    “我想我会这么做的。”约翰尼点点头，露出了一抹感激的微笑，“谢谢你，珍妮。”

    “没关系。”珍妮笑着摆摆手，“这些都是我擅长做的事。”

    “擅长做的事？”约翰尼调侃道，“到现在为止，你已经交过多少男友了？”

    听到哥哥的话，珍妮只是羞恼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并没有作答。虽然对‘理论知识’非常精通，但实际上，珍妮并不是一个感情经历特别丰富的人。高中时期，珍妮只有过一段短暂的暑期恋情，而在大学时期，就读于巴纳德女子学院的她也极少有机会接触到同龄的男孩儿。就任施瓦茨慈善基金会主席之后，这个在世界各地奔走不停的施瓦茨姑娘更是连一点约会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五个？”约翰尼张开右手，在珍妮面前晃了晃，调笑道。虽然这次与珍妮相处的时间还不超过两天，但神奇的是，约翰尼却已经能够像真正的兄妹一样，非常自然地跟女孩儿开些亲密的小玩笑了。

    也许冥冥之中，约翰尼-施瓦茨故去的灵魂一直在影响着现在的约翰尼。

    “你……”珍妮瞪了他一眼，轻嗔道。

    “抱歉。”约翰尼神情严肃地道歉，“那……是二十个吗？”

    珍妮咬住下唇，像小时候那样轻轻在约翰尼的后背右侧按了按。

    “ouch！”约翰尼疼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都干了些什么？”

    珍妮坐到办公桌上，双手抱胸，两只脚来回晃荡着，活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姑娘。刚才珍妮按的那个部位是约翰尼的某处伤口。八岁的时候，约翰尼从庄园的秋千上摔了下来，后背戳在花园的藩篱上，留下了一道长达两英寸的伤疤。直到现在，这片区域的肌肤也是约翰尼浑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作为约翰尼的妹妹，以及他之所以会从秋千上摔下来的罪魁祸首，珍妮自然非常清楚这一点。

    女孩歪着脑袋，危险地眯起眼睛，指着约翰尼，警告道：“如果你再说这些话，我就……”

    还没等珍妮说完，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抱歉，等等。”约翰尼对珍妮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对方噤声。而女孩儿则把头扭到另一边，表示自己依然生着哥哥的气。

    “约翰尼……”

    听筒里那把充满磁性的性感嗓音很快便在这间安静的办公室里扩散开来。听到这个声音，珍妮立即把脑袋转了回来，好奇地盯着约翰尼和他耳边的那只听筒。

    又是一个女孩儿？

    “你是？”约翰尼看了看来电显示，并不是一个他熟悉的号码。

    “我，我是坎蒂丝。”

    即使隔着话筒，约翰尼也能听出坎蒂丝说话间带着哽咽。

    “你好，坎蒂丝。”约翰尼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

    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后，电话那头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坎蒂丝才像鼓足了勇气似的，提高声调，说道。

    “我想加入smm！”(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为自己而活

    ps：  实在抱歉各位，最近刚回洛杉矶，实在是太忙了，到现在才有空码一章出来。当然，还要一如既往地感谢各位同学的支持。感谢风林川、我是菜鸟888和hurry~的宝贵月票，以及o別問我是誰o的慷慨评价票！

    “抱歉，我来晚了。”

    约翰尼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向坐在对面的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这里是位于河狸街（beaver street）56号，毗邻华尔街金融区的delmonico’s餐厅，与约翰尼的办公地点间只隔了几个街区。在接到坎蒂丝的电话后，约翰尼便放下手头的事务立即赶了过来。

    “没关系。”坎蒂丝轻声应道，嘴角勉力勾起了一丝灿烂的微笑，可眼角透出的憔悴与无助却让这份笑意显得苦涩苍白了许多。

    “发生……发生什么了？”约翰尼紧张地注视着坎蒂丝，小心翼翼地问道。任谁都能看出来坎蒂丝的状态不太对，前几次见面时，即使没有化妆，身为高级时装模特的坎蒂丝也会保证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缺，就连看似随意的马尾都扎得一丝不苟。但今天，坎蒂丝不仅头发蓬松杂乱，脸颊两侧残留着泪水风干后的痕迹，就连眼眶周围也都泛着异样的桃红，明显地浮肿了起来。

    “没什么。”坎蒂丝拿起餐巾，做出擦拭眼角的样子，挡住了下眼睑肿胀的部分，“像我说的一样。我想加入smm……事情就这么简单。”坎蒂丝竭力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这位南非女孩并非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至少她无法藏住内心正在经受的煎熬与痛苦。

    “好吧。”约翰尼沉默了一会儿，看看坎蒂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交叠在一起的双手，最终点点头，从怀里抽出一份合约，推到了坎蒂丝身前，“这是我和杰西卡开出的条件。”

    坎蒂丝吸吸鼻子，开始翻阅起了桌面上的文件。而约翰尼则将身子后仰，表情严肃，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片刻之后，坎蒂丝注意到了约翰尼的动作。她有些慌乱地用合约遮住小半张脸，问道。

    “我在等待。”

    “等待什么？”

    “等待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约翰尼笑着耸了耸肩。

    “你就这么有自信，认为我一定会告诉你？”坎蒂丝把手肘搁在餐桌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知道你会告诉我。”约翰尼指着自己，说道，“我是约翰尼-施瓦茨，随便什么人都会告诉我些什么。”

    “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坎蒂丝终于被逗得笑出了声来。

    “但你还是会告诉我的。”约翰尼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你是准备现在告诉我，还是等我喝完这杯冰水再说？”

    “先喝完它吧。”坎蒂丝指着那满满一大杯冰水。狡黠地眨了眨眼。

    “没问题。”话音刚落，约翰尼便爽快地仰头把至少一品脱的水都喝了下去，连漂浮在水面上的球形冰块也没落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约翰尼捂着胸口，紧紧皱起眉头，做出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问道。

    “你还真的全部喝下去了？”坎蒂丝连忙将手边的餐巾递给了约翰尼。

    “没错。”约翰尼轻舒了一口气，调侃道，“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可就吐出来了。”

    “我会说的。”坎蒂丝拨拨头发，将脑袋偏向窗外人潮汹涌的狭窄街道，笑容收敛了几分，“但那可不会是什么有趣的故事。”

    “我听着呢。”

    “这一切都跟赫曼有关……”坎蒂丝闭上眼睛，凝神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在说出赫曼这个词之后，女孩用眼角的余光仔细地检视着约翰尼的神情。对方神色如常，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的确，能够让十八岁的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情绪波动到如此地步的，除了男友赫曼-尼科利以外还能有谁呢？

    “因为纽约时装周和巴黎时装周的缘故，我们这两三个月都很少见面。我拿到了很多品牌和时尚杂志的邀约，每天都忙得喘不过气来，而他的工作机会则远没有这么多。为此我们俩争吵过很多次，他告诉我，他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希望我能多分一点时间给他……当然，我也知道他之所以闷闷不乐还有其他的原因，毕竟绝大多数男人都希望自己是更优秀的那一个。”

    “刚开始，虽然很艰难，但我们依旧会为彼此留出约会和单独相处的时间，不管工作再怎么忙，我和赫曼一周里也至少有两三天是待在一起的……但渐渐地，他开始喜欢上了纽约繁华喧嚣的夜生活。你得明白，约翰尼，我并不厌恶夜店和酒吧，但当你的男友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泡在那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了。”说到这里，坎蒂丝神情变得更加黯淡无光了，“我以为这只是赫曼发泄压力的一种渠道，总有一天他能学会调整心态，接受现状的……抱歉。”

    坎蒂丝忽然停了下来，又一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试图用挂在脸上的苦涩笑容来掩饰住话语间的哽咽。

    注意到坎蒂丝表情变化的约翰尼并没有出声，相反地，他低下脑袋，用吸管轻轻搅拌着侍者刚送上的兀自冒着气泡的可乐，并没有刻意去看对方。约翰尼非常清楚，在这个时候，坎蒂丝最需要的不是步步紧逼的急切追问，而是一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

    “昨天，当我结束在圣莫妮卡的宣传活动，提前返回纽约，推开公寓大门，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时……我发现赫曼和他的……他的那些女孩儿们，躺在我的床上。”坎蒂丝极度厌恶地皱紧了眉头，“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细节的。”

    “女孩儿们？”约翰尼抓住了那段话中的关键部分。

    “没错。”坎蒂丝自嘲地笑了笑，“女孩们……两个。还有三支大麻烟、两包可卡因。”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还能做什么呢？”坎蒂丝靠在座椅上，右手撑着额头，最终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我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将他和那两个婊子赶出公寓，然后把他的所有东西都打包扔到了大街上。在做完这些事儿之后，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思考了一个晚上……然后，我就跟你打电话了。”

    “所以，你之所以选择加入smm，是为了避开赫曼。”约翰尼的语气显得有些不确定，他并不希望坎蒂丝将自己的公司仅仅当成是一个临时落脚的避风港。

    “并不完全是这样的。”谈到这个话题，坎蒂丝涣散躲闪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她直勾勾地注视着约翰尼，说道，“我选择smm，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在过去的一两年时间里，我把绝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了一个对我并不忠诚的男人身上，为了他，我一直在强迫自己做出改变，也一直都勉强待在一个我不喜欢的工作环境里。现在，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值得你去付出一切……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事实上，我很庆幸赫曼及时教会了我这一点。”

    “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约翰尼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坎蒂丝的话，“你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坎蒂丝重重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正在经历着什么，坎蒂丝。我知道这滋味并不好受，但是你现在才十八岁，你还……你还太年轻了。等你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你就会明白，经受挫折后产生的消极想法并非就是真理。”约翰尼坐直身子，柔声说道，“如果你愿意签下这份合约，那么，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我会慢慢用行动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理的。”

    “什么才是真理？”

    “真理就是，为自己而活固然快乐……”约翰尼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将自己与他人联系在一起，共同享受生命中的喜悦，这才是最令人感到幸福的事情。”

    听到约翰尼的话，坎蒂丝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她盯着面前这张密密麻麻布满生涩词汇的合同，看了许久，最终才在页根处落笔，将自己的姓名签了上去。

    “感谢你的信任。”约翰尼伸出手，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欢迎加入smm。”

    坎蒂丝用指尖碰了碰约翰尼的手掌，随即便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女孩无意识地偏着脑袋，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痴迷而又入神地看着约翰尼，似乎是还在回味着他刚才的那番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超模云集（上）

    ps：  感谢o别问我是谁o童鞋的评价票！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糖糖（candy）。”

    塔拉-吉尔放下手中的眉笔，捧着坎蒂丝的脸蛋，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第一天总是让人兴奋的，不是吗？”坎蒂丝小心翼翼地抿了抿被涂抹上it cosmetics淡粉色口红的唇瓣。她微微眯起眼睛，不断地变幻着双颊的角度，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镜子里倒映出的那个金发女孩儿，问道，“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涂花的地方？”

    “好了，我的王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塔拉-吉尔从身后抱住坎蒂丝，学着魔镜尖锐刺耳的声音，咯咯直笑。

    “我可不是什么老巫婆。”坎蒂丝笑着举起手，拍了拍塔拉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那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塔拉狡黠地反问道，“真正的白雪公主只需要吃一个苹果躺在那里，就会有王子主动去亲吻她。”

    “我今天是去参加欢迎晚宴……不是去约会的。”说到这里，坎蒂丝的声调降低了一些，“况且，你知道的，约翰尼已经有一个女友了。”

    “我可没有在说约翰尼。”塔拉促狭地眨眨眼，笑道。

    “噢。”坎蒂丝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低下头，用自然垂下的发丝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你真的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糖糖？”塔拉用手指戳了一下坎蒂丝的酒窝。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

    “我没有。”坎蒂丝急忙摇头否认。

    “糖糖……”塔拉偏起脑袋。拖长声调说道。

    “我……我知道这不对。”坎蒂丝眉头紧皱。长叹了一口气。女孩推开塔拉的手，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我知道我才跟赫曼分开没有几周，我也知道有这样的想法会让我显得很混账……但每次见到约翰尼，我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描绘……我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人。”坎蒂丝有些沮丧地躺倒在浅粉色的国王大床上，懊恼地轻哼道。

    “你并不是个混蛋，坎蒂丝。”塔拉-吉尔拨开女孩眼前的一缕发丝。正色安慰道，“赫曼才是背叛了你的那个人，记得吗？分手之后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好感，不管对什么样的女人来说这都是正常的。”

    听着塔拉的话，坎蒂丝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作声。

    “你打算怎么办？”过了半晌，塔拉才迟疑地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办呢？”坎蒂丝双手掩面，长舒了一口气。她并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去介入他人感情的人，事实上，不久前才遭到男友背叛的坎蒂丝非常明白这种行为能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因此。即使心中对约翰尼抱有几分好感，坎蒂丝也不会在有劳拉-斯通存在的情况下主动去表示些什么。

    没错。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是一个喜欢争取的人，但争取，并不意味着毫无道德的掠夺。

    “潮汐把我带到哪里，我就在哪里。”

    话音未落，坎蒂丝便跳下床，从衣柜里取出那件两天前便已经挑选好的银色罗伯托-卡瓦利风衣，缓缓走到了窗户边缘。

    太阳西坠的运动轨迹已经进入尾声，皇后区的街灯开始渐次亮起。都市大道（metropolitan avenue）拥挤人潮的交谈声、布鲁克林-皇后区高速公路上过往汽车投射的探照灯光，以及街道两旁各色商店点亮的霓虹，把这片绝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寂静的住宅区妆点得无比喧嚣繁华。而东河对岸钢铁森林一般的曼哈顿，则更是将哥谭镇独有的世界第一都会气质表现到了极致。即使隔着一条宽广湍急的河流，皇后区的人们也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无数根在摩天大楼间跳跃变幻的光柱，听到若隐若现、时有时无的欢呼声与警笛声，闻到空气里飘来的，带着大麻与酒精味道的浮华气息。

    几百年来，纽约市都是以这样狂放妖冶的姿态矗立在大西洋湾畔，迎接上帝安息日的到来。

    今晚，大苹果又将与它的八百三十万居民一道，共同打造一个无人入眠的周六之夜。

    ——————————————————————————————————————

    “芭芭拉！”

    咖啡缤的店员将写有barbara字样的烫手纸杯随手放在桌面上，朝工作台那头的人群推了推，大声喊道。

    “在这儿呢！”

    很快，人群里便传来一个甜美清脆，略带一点东欧口音的女声。几秒之后，一位穿着拉尔夫-劳伦女士黑色基本款衬衫和香奈儿白色风衣，将头发扎成清爽马尾辫的棕发女孩从队伍的缝隙间灵巧地钻了出来。

    “谢谢。”芭芭拉举起咖啡杯，朝店员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嗯，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店员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意味复杂的笑容。虽然已经在这家靠近第六大道的咖啡缤工作了八个月，各色纽约女郎都见过不少，但像芭芭拉这样有趣的女孩店员还是第一次见到。芭芭拉的穿着打扮跟那些上西区的时尚美国丽人别无二致，可形貌体态却满是东欧姑娘的精致脱俗。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甚至是每一根发丝间都透着小狐狸般的魅惑气息，但那充满活力与纯真的笑容却清楚地告知世人这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闲暇时刻，店员和他的同事经常玩一些猜测客人身份的游戏。在经过几个月的实战锻炼之后，他已经能够熟练地从服装与言谈中看出一个人的职业、性格甚至是家庭情况，但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芭芭拉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的第一个猜测是学生。可普通高中生的手里绝不会握着一份“星光模特经纪公司”的资料。而他的第二个猜测。职业模特，也因为芭芭拉的外形而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没错，这个女孩的确非常漂亮，事实上，她有可能是自己这两周以来见到的最精致可人、最让人心动的尤物。但遗憾的是，那略显娇小，甚至还不足五英尺六英寸的身高却让她是模特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思考着各种复杂可能性的店员脸上的笑容也在不停地变化，一会儿是充满**意味的暧昧。一会儿又变成了面对小女孩时那种礼貌含蓄的温暖……可芭芭拉本人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即使注意到了，她也不会有任何意外或者惊讶的想法。

    这样的表情，十四岁的匈牙利姑娘芭芭拉-帕文（barbara palvin）每天都能见到无数次。

    推开门，倒灌进室内的凛冽寒风让芭芭拉不由地缩了缩脖子，把风衣领口立了起来。纽约比女孩儿的家乡布达佩斯（budapest）要寒冷许多，在这里，芭芭拉甚至感觉自己每次呼出的热气都会在大苹果的冬夜里凝成冰晶。可是，这种完全陌生的寒冷却并不会让芭芭拉-帕文产生一丝一毫思念家乡的念头。

    虽然街面上总是污迹斑斑，虽然每次出行都能见到一些奇怪而又危险的人。虽然自己的英语还没有好到能够完全融入美国人生活的地步，但是纽约。却毫无疑问是这个年轻的生命到过的，最为美妙梦幻的地方。

    想到这里，芭芭拉-帕文抿了一口咖啡，随即便仰起头，呼出了一口热气。这股热气遇到寒流，顷刻间便化成白雾，在纽约的夜空里升腾漂浮，将芭芭拉视线中的大苹果变成了一块模糊却绚丽多彩的马赛克图案。

    1993年10月8日出生的芭芭拉-帕文是一个典型的天秤座，对于她来说，生活就是一场永不停歇的奇妙冒险。当周遭的女孩们都开始讨论心仪的男孩，开始交流如何获得更多的派对邀请函时，芭芭拉-帕文还沉浸在她喜欢的音乐与足球运动里。十三岁之前，芭芭拉很少去参加派对，也很少接受男生的邀请——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无趣的人，相反地，芭芭拉早就对布达佩斯沉闷枯燥的生活感到厌倦了。芭芭拉不参加小孩子们组织的派对，因为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更好的聚会在等待着她，女孩不接受男生的邀请，也正是因为她非常清楚外面还有更多更优秀的男孩儿。

    对于帕文来说，唱歌和足球除了是她的兴趣爱好之外，也是她挣脱束缚的最好工具。女孩渴望成为一位当红的英语歌手，或者一名优秀的足球运动员，到洛杉矶去、到马德里去、到伦敦去，到更大的世界去。

    当然，生活绝不会像童话故事一样，一成不变地按照作者勾勒的美好蓝图走下去。2006年2月，十三岁的芭芭拉-帕文在布达佩斯的街头被星探发掘，成为了匈牙利经纪公司ace models的成员之一。签约之后，长相甜美可人，身材相对娇小，十分符合亚洲审美观的芭芭拉便经常造访东亚各国——日本、香港、新加坡、韩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这个十四岁的稚嫩女孩第一次登上长途飞机、第一次睡在商务舱里、第一次在护照上戳上印章……无数个新鲜第一次、无数个只在地图上见过的城市名字、无数家仅能在书店里看到的时尚杂志，都成为了芭芭拉这一年生命中最奇妙的注脚。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未能走上理想的人生道路便意味着痛苦与煎熬，但对于芭芭拉-帕文这个匈牙利小姑娘来说，另外一条道路却引导她走向了一个更加灿烂的未来。虽然没能成为比肩布兰妮的歌手，也没能变成皇家马德里女子足球队的主力，但作为一个可以在地球各处旅行，甫一出道便登上glamour hungary和vogue russia的潜力时尚新星，芭芭拉没有任何遗憾。

    毕竟，哪个女孩会不希望每天都有免费的新衣服穿呢？

    在这种积极乐观心态的影响下，芭芭拉-帕文这一年的生活过得极为充实和幸福。许多人都说，乐观的人更容易成功，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芭芭拉-帕文便是证实这个理论的最好例子。2007年1月，刚结束numero杂志日本版拍摄，从东京返回布达佩斯的芭芭拉接到了一封从纽约寄来的邮件。信里，一个叫杰西卡-陈的女人代表“星光模特经纪公司”对芭芭拉-帕文过去一年在时尚界获得的成就给予赞赏，并表达了想要与她签下北美与欧洲部分地区经纪约的兴趣。在看到随信附上的合同小样、两张美联航的头等舱机票，并浏览过一些smm的新闻之后，芭芭拉便毫不犹豫地打定了主意。她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与smm那位友好热情的杰西卡一起说服了父母，随后，她便与作为监护人的母亲一道登上了前往肯尼迪国际机场的飞机。

    现在，芭芭拉已经在纽约苏荷区的smm模特公寓里住了一周了。在这短短的七天时间里，让她感到振奋的不仅仅是纽约极端繁华的夜生活，与她同住的几个女孩儿、smm的职员，还有那个高高大大，迷人到不像话的约翰尼，都是芭芭拉之所以能在纽约过得如此轻松惬意的主要因素。

    纽约是整个世界时尚工业的核心区域，所有奇迹发生的地方。芭芭拉相信，在杰西卡、约翰尼、卡莉、香奈儿还有贝蒂这些朋友的帮助下，自己一定能在这里留下一段难忘的美好记忆。

    芭芭拉-帕文的模特生涯，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干嘛一个人笑得这么开心？”与香奈儿-伊曼、贝蒂-弗兰克以及金塔-拉皮娜一道站在门外等候的卡莉走上来，将矮自己半个头的芭芭拉搂进怀里，揉了揉这个匈牙利姑娘的头发，笑嘻嘻地说道，“准备好了吗？就像我说的那样，约翰尼的公寓大得可以直接在里面踢足球……你一定会爱上那儿的。”卡莉-克劳斯和芭芭拉-帕文都是那种活泼开朗、对生活充满热情，毫无畏惧的女孩，她们俩能成为好朋友那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我已经等不及了。”芭芭拉轻舒了一口气，兴奋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她伸出手，按住卡莉扬起的手臂，“卡莉，今天让我试试，好吗？”

    “当然。”卡莉笑容满面地点点头，退到一边，“该你出场了，帕文小姐。”

    芭芭拉-帕文回头冲卡莉绽出了一个亲密的微笑，随后，她便学着纽约客的样子，老练地朝繁华的第六大道扬起手臂，将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放在唇边，吹响了清脆的口哨。

    “taxi！”(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超模云集（下）

    ps：  非常抱歉，这学期教授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各种奇葩论文作业层出不穷，所以一直找不到时间更新……按照惯例，感谢suhuimi、lunarwind以及风林川同学的宝贵月票，当然还有o別問我是誰o童鞋的评价票！

    “女士。”

    肤色黝黑的巴基斯坦裔出租车司机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坐在汽车后座，托住下巴，看着窗外夜景发呆的亚洲姑娘，轻声唤道。

    “嗯？”听到司机的声音，女孩立刻将眼神收回。她舔舔嘴唇，有些紧张地应了一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第一次从远东奔赴北美的女孩对使用外语对话充满了畏惧。

    “你知道我们具体……该死的！”司机猛踩一脚刹车，堪堪避过了想要横穿马路的两个白人少年。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嘟囔，一边继续着他刚才的问题，“你知道我们具体要到哪间公寓吗？”

    “抱歉，你能再说一次吗？”司机口音很重，语速也极快，英文并不是太灵光的亚洲女孩根本无法理解对方的话，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充满远东风味的英语请求对方再说一次。

    “我说……”司机轻出了一口气，将语速放慢，“我们……要去……哪间公寓？”

    “啊，这里。”女孩连忙将紧紧攥在手里的地图递给对方。

    “东85街30号。”司机看了一眼地图上标记的地方，喃喃念道。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挑挑眉毛。眼神里闪烁着意味复杂的光芒。“这是乔治-索罗斯和约翰尼-施瓦茨住的那栋公寓楼吗？”

    “没错。”女孩使劲点头。

    “你到那儿是去见哪位大人物的？”司机兴致勃勃地继续发问。

    “约翰尼-施瓦茨。”女孩略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我去参加他的派对。”

    “哇噢，那可真是……棒极了。”司机干笑了几声，随即便沉默了下来。直到这辆黄色的出租车抵达目的地之前，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们到了，小姐。”司机瞥了一眼公寓入口处那扇从穹顶垂下的豪华水晶吊灯，拉起了手刹，“一共是一百美元。谢谢。”

    “一百美元？！”女孩愣了愣，吃惊地提高了声调，“但那上面……明明写的是四十五美元。”

    “没错，但你还得算上隧道费、税费，还有……油费。”巴基斯坦裔的司机轻咳一声，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那拙劣的谎言。

    这是个初至纽约便赶去参加约翰尼-施瓦茨派对的外国女孩。对于这样的顾客，司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赚钱的机会。

    “小姐，你在浪费我的时间。”心念转动间，司机转过头，猛敲着右腕上的手表。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女孩张张嘴，想要争辩些什么。但最后，她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将一张富兰克林递给了对方。

    “非常感谢！”感受到纸钞粗糙触感的司机笑得非常灿烂，他挥挥手，向女孩道别。作为回应，女孩儿则给了他一个充满鄙夷的眼神。她走下出租车，发泄似的将车门重重关上。随后，女孩便将司机愤怒的吼叫抛在脑后，大步朝公寓正门走了过去。

    将双手放在银制扶手上的女孩儿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冲自己竖起中指的司机，眉间不由地聚起了一丝怒意。过了好一会儿，她

    “你好，女士。”甫一推开大门，一道苍老沙哑的男声便响了起来，“我是公寓的管理员乔-马里诺，请问你要找谁？”

    “我来找施瓦茨先生。”女孩走到接待桌前，把请柬递给乔，露出了一个谨慎的笑容。

    “晚上好，刘雯女士（liu wen）。”乔-马里诺看看邀请函，随即便摘下眼镜，抬眼打量着面前这个青涩稚嫩的姑娘。虽然身上那件j-crew的风衣并不奢华，但与今晚绝大多数从乔身边经过的超模一样，刘雯也有着一双高挑匀称的完美长腿、一个足以让大多数男人感到敬畏的身高，以及一张毫无瑕疵的诱人脸蛋，“施瓦茨先生的公寓在顶层。你只需要乘坐那部电梯，按下ph按钮，就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了。”乔能够敏锐地觉察出刘雯身上散发出的异域气息，他将身子探出接待桌，贴心地为女孩讲解着。

    “谢谢你！”刘雯的笑容变得活泼了些。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乔也用手拉了拉帽檐，温和地笑道。

    “噢，还有……”乔-马里诺叫住已经朝电梯迈开步子的刘雯。他摊开手，高声说道，“欢迎来到纽约！”

    听到乔充满意大利腔调的温暖话语，刘雯带着俏皮的笑容转过头，冲老人摆了摆手，以示感谢。直到此刻，初至异国的疲惫、恐惧与茫然才从女孩心头渐渐散去，那份支撑着她挥别亲友、远渡重洋的信念，也在这时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叫刘雯，来自中国湖南。我到纽约来，是为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棒的超模。

    女孩走进电梯，按下了那只标示着ph的按钮。她抬起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刻不停地向上跳动，眼神里满是兴奋与期待。

    ———————————————————————————————————————

    大卫-萨诺夫（david sarnoff）靠在电梯右侧的墙壁上，脸庞对着电梯门的方向，但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在不远处的两个黑人女孩身上游走着。他已经打量她们很久了。

    五分钟前，从公寓停车场走到大厅的他便注意到了这两位巧克力肤色的糖心美人。同样乌黑柔亮，在吊灯照耀下泛着璀璨光芒的长发、同样紧身。裙摆只裁剪到大腿的晚礼服。再加上同样修长高挑的身材。以及那两副与碧昂斯颇为神似的脸蛋，对于大卫来说，这两个女孩儿就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乌木’（ebony）【注1】。

    作为麦肯锡咨询公司的高级职员，闲暇时间经常混迹夜场的大卫-萨诺夫是种马（stud）的典型代表，不管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上东区名媛小姐，还是奔放火辣的小意大利荡妇，他都会竭尽所能地去争取完成达阵的机会，今天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刚刚结束连续十六个小时工作的大卫有些疲惫。但**以及膨胀的自尊心却依旧驱使他对这两个黑人女孩发起了攻势。

    要知道，如果能同时采到两朵妖艳的黑檀花，大卫-萨诺夫将又会获得一个值得反复向好友炫耀的精彩故事。

    “晚上好。”心里已经勾勒出十数幅污秽画面的大卫表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迷人的微笑，他将双手插进兜里，向两个女孩点头致意。

    “你好。”

    “晚上好。”

    女孩们都先后抿住嘴唇，露出了含蓄的笑容。

    “你们俩是姐妹吗？”大卫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问道。真正的**高手从来就不会长驱直入，一个有趣的话题才是他们吸引异性注意的有力武器。

    “不。”其中一位头发略微卷曲，更加高挑一些的女孩带着微笑瞥了一眼大卫，用标准的伦敦腔回答道。“我们甚至都不认识对方。”

    “没错。”另一位女孩也开了口，她的腔调里充满了浓郁的加勒比风情。“你从口音就能听得出来了。”

    “那就更有趣了。”大卫啧声赞叹道，“我可以接受一对完美的双胞胎，但两个素不相识，却同样漂亮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女孩跟我出现在一部电梯里？抱歉，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你听起来非常狡猾。”两个女孩都被大卫夸张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来。

    “不，这不是狡猾，是真挚。”看到脑中的计划在自己的掌控下一步步变为现实，大卫-萨诺夫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微笑，“对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我叫乔安-斯莫斯（joan smalls）。”

    “我叫乔丹-邓恩，很高兴认识你。”卷发女孩微微颔首，绽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好吧，乔安，还有乔丹。我叫大卫-萨诺夫，能够认识你们非常开心。”大卫点点头，在心中将她们的名字默念了几遍。这个英俊富有的年轻人非常自信地认为，今晚他将在床榻间无数次喊出这两个单词，“你们今晚在这儿做什么？”

    “我来参加约翰尼-施瓦茨的派对。”乔安-斯莫斯从手包里抽出一份邀请函，在空中扬了扬。

    “天哪！”乔丹-邓恩讶异地睁大眼睛，“我也是来见施瓦茨先生的！”

    “约翰尼-施瓦茨？”听到这个名字和派对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大卫-萨诺夫的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词汇，毕竟在过去，约翰尼-施瓦茨的名声并不是那么出色，“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事实上，我是他的签约模特。”

    “我也是。”

    说到这里，两个女孩友好而有惊喜地相视一笑。

    “签约模特……”大卫-萨诺夫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眼神也变得暧昧玩味了起来，“也就是说，他是你们的客户？”

    “不，施瓦茨先生是我们的雇主。”乔丹-邓恩摇摇头，否定道。

    “雇主？这倒是个新词儿。”经常打电话给私人陪侍事务所的大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隐晦的形容词。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大卫沉吟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施瓦茨先生的派对上……还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女孩儿？”

    “大概还有……十二个左右。”乔安-斯莫斯想了想，说道。

    “十二个？！”大卫吃惊地提高了声调。随即，打定注意的他便向前跨了一步，将自己与两个女孩之间的距离拉近到让人感到不适的程度。挑逗性地说道。“好吧。女士们，我相信施瓦茨先生和他的朋友根本没法儿消化这么多甜心，更何况，像你们这样的尤物也不应该跟那个瘾君子混在一起。”

    “what？”乔丹-邓恩吞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向墙壁退去，她已经隐约察觉到了男人话语中的含义。

    “我明白，我明白，你们以此为生。不会做免费的活儿。”大卫摊开手，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如果你们今晚愿意陪我的话，不管施瓦茨先生准备付给你们多少钱，我都会全额支付的。”

    “等等……”自从大卫-萨诺夫靠近开始便站在远处沉默不语的乔安-斯莫斯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们是妓女吗？约翰尼-施瓦茨的应召女郎？”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别人叫你们妓女，所……”还没等大卫-萨诺夫说完，怒不可遏的乔安-斯莫斯便干净利落地用右手锁住对方的喉咙。一用力，将男人按在了电梯间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忽然遭袭的大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双手惊慌失措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挣脱乔安的控制。但不幸的是，女孩并没有让他得逞的想法，她猛地一脚踢向大卫的右腿膝关节，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超乎寻常女性的力量迫使男人跪了下来。

    “听着，当我说我是签约模特的时候……并没有用任何隐喻。”乔安抓住大卫的头发，直视着他的眼睛，沉声说道，“我是职业模特，不靠出卖**为生。我对任何与金钱相关的性接触都不感兴趣，除非你愿意那儿被我踹上两脚。”说罢，乔安便轻轻把蹬着尖细高跟鞋的左脚放在了大卫的两腿之间，询问似的挑了挑眉毛。

    “不，我……女士，我很抱歉。”大卫剧烈地左右摆动着脑袋，“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噢，你可不光是要跟我道歉。”乔安微微偏了偏脑袋，轻声说道。

    “非常抱歉，小姐。”聪敏的大卫立刻将眼神投向了依然靠在墙边的乔丹-邓恩。

    “现在……”乔安-斯莫斯抬眼看了看浮现在显示屏上的数字‘23’，按亮了第二十四层的按钮，“我想你已经到了你要去的楼层了，对吗？”话音刚落，乔安便用轻蔑的眼神最后看了一次大卫的脸，松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将男人丢在了墙角。

    几秒之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满脑子想着今夜该玩些什么花样的大卫-萨诺夫连杂乱的头发都来不及整理，便手足并用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电梯。

    “哇噢！”待金属门完全关闭，电梯又一次开始运作后，乔丹-邓恩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向前跨了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注视着正整理晚礼服的乔安-斯莫斯，“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说吧，每个来自波多黎各的女人都会一些搏击术。”乔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早已从方才狠厉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重又变成了一位端庄优雅的淑女。

    “有机会你一定要教教我。”乔丹直直地伸出手，“我叫乔丹-邓恩，很高兴见到你！”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记得吗？”乔安-斯莫斯笑着握住了乔丹的手，“你好，乔丹。乔安-斯莫斯。”

    “没想到我竟然能看到刚才那一幕……等会儿到了派对上，我一定会把这个故事讲给所有人听的。”说到这里，乔丹-邓恩眼珠一转，从有些鼓胀的手包里取出了一台fuji f40fd，“事实上，我可以先给你照一张吗？我想留一张照片作为纪念。”

    “你随身带着这个？”乔安-斯莫斯指了指这台笨重庞大的黑色机器，看着兴奋异常的乔丹-邓恩，哭笑不得地说道。

    “啊，没错。我很喜欢摄影，大部分走秀的收入都被我花在这上面了……好了，看这里！”乔丹-邓恩熟练地装上镜头，对准乔安-斯莫斯。而乔安-斯莫斯的脸上也迅速浮现出了职业却又充满热情的笑容，瞬间摆好了拍照的姿势。

    咔嚓。

    就在乔丹-邓恩按下快门的同时，电梯抵达了顶层。

    金属大门再一次徐徐打开，乔丹和乔安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门外。

    这是一个陈设异常简单的狭小房间，在那绣着繁复花纹的暗红色地毯上，只有一张位于正中央的黑色实木圆桌，桌子上摆着一块巨大的乳白色瓷花瓶，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幅极简主义与古典主义交织构成的静态图。

    因此，那个坐在桌子边缘，穿着jason wu火红色晚礼服，像瓷娃娃般精致灵动的女孩儿便变得无比突兀而又显眼起来。她右手握着一只黑莓手机，左手捏着一块记录板，双脚在空中不安分地来回晃荡，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这个坐在桌子上的女孩迅速抬起了脑袋。当眼神接触到站在电梯里的乔安-斯莫斯与乔丹-邓恩时，女孩的嘴角便一点一点地向上扬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她的脸上便绽出了一个狡黠与友善交织的灿烂笑容。

    女孩利落地跳下桌子，拍拍屁股，走到电梯门前，眨眨眼，问道：“乔安-斯莫斯和乔丹-邓恩，对吗？”

    “没错。”乔安与乔丹奇怪地对视了一点，齐声应道。

    “你们好，我叫卡莉-克劳斯，smm的签约模特，也是你们今晚的向导。”

    说到这里，卡莉的笑容变得更耀眼了些。她把记录板丢到一边，朝两人伸出了双手。

    “星光模特经纪公司的新成员们，欢迎来到约翰尼-施瓦茨的时尚派对。”

    注：

    1、乌木：在美国，乌木许多时候用来指代黑人女性，与之对应的是指代白人女性的象牙（ivory）。(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变化（上）

    ps：  推荐一本好书，冰镇乌梅汤的《武家栋梁》，描写日本战国时代的小说，就是这玩意儿害得我这么久没更新……最后按照国际惯例，感谢风林川童鞋的月票，以及o別問我是誰o的评价票！

    作为世界之心的纽约市是一座机遇与乐趣并存的不朽之城，自1609年荷兰新教徒在此开埠以来，这方占地二十三平方英里的天然良港里便再也没有了白昼与黑夜的分别。无论是骄阳似火的七月盛夏，还是霜雪漫天的隆冬时节，都无法将回荡在城市上空的音乐、嬉闹与喧嚣减弱分毫。在兼容并蓄的哥谭镇，任何人都能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堂。如果你是一个将酒精与大麻溶进血液里的派对动物，那么十七街上优雅奢华的1 oak俱乐部，以及位于十二街中心地区时尚前卫的beatrice inn，都能让你享受到这个世界上最棒的夜店体验；如果你是一位痴迷于舞蹈与律动的音乐剧发烧友，大使馆剧院（ambassador theater）剧院上映的百老汇名作《芝加哥》、伯德赫斯特剧院（broadhurst theater）去年上档的翻拍剧目《悲惨世界》，还有尤金-奥尼尔剧院（eugene o’neil theater）大受欢迎的摇滚音乐剧《春季觉醒》（spring aawkening），皆是一周忙碌工作后慰劳心灵的绝佳精神食粮；如果你是一名以吃为己任的美食家，纽约便更是一片处处香气四溢的乐土——这里既有由日本名厨高山雅方（masayoshi takayama）亲手打造。只有二十六个座位。人均消费超过一千二百美元的米其林三星日式料理屋masa。也有像四季餐厅那样以壮丽中心城区景观以及奢华配饰闻名的传统美式餐厅，还有诸如lady m cake boutique一类温馨精致，通过美食传递欢乐与温暖的街头小店。

    纽约有千百种迥乎不同，但却同样妖冶多姿的面孔，来到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出许多爱上这颗大苹果的理由，smm的签约模特们也不例外。事实上，今天是她们中的很多人对纽约好感度最高的一天。

    毕竟。这些女孩儿们现在正站在上东区名流约翰尼-施瓦茨的顶层公寓露台上，头顶是璀璨壮丽的星河，脚下是同样令人难以呼吸的钢铁森林与霓虹灯海，鼻尖嗅到的是丹尼尔餐厅外烩食物充满诱惑的淡雅香气，耳边听到的是关于新一季流行时尚的交谈……眼前看到的，也是一些看起来高不可攀的麦迪逊大道翘楚。

    纪梵希女装部总设计师里卡多-提西、ck女装部创意总监弗朗西斯科-科斯塔、维多利亚的秘密首席设计师艾德-拉兹克、numero杂志的主编伊丽莎白-德扬（elisabeth dijian）、华裔设计师杰森-吴，还有美国时尚设计师委员会的总裁史蒂芬-寇布（steven kolb），这些在纽约时尚界翻云覆雨的大人物不管单独出现在哪场时尚派对上，都会是当晚最引人瞩目的焦点。而当他们同时出现在约翰尼的公寓里时，对于smm女郎们来说。这场由东家主办的鸡尾酒聚会便成了一场足以与《名利场》杂志奥斯卡庆祝派对相媲美的顶级时尚盛宴。

    不过，事实上。在最初策划这次派对的时候，约翰尼并没有邀请这些业内精英的打算。他只不过想在自己的寓所里构建一个氛围轻松愉快的社交场合，以便从世界各地奔赴纽约的刘雯、芭芭拉-帕文、乔丹-邓恩和乔安-斯莫斯更为迅速地融入到smm的环境中来。但在杰西卡和艾利西亚的建议下，约翰尼最终还是扩大这次派对的范围，将其变成了一场规格颇高、相当正式的鸡尾酒黑领带聚会。

    2007年四大秋冬时装周落下帷幕后，smm开始预定轨道上飞速发展起来。杰西卡-陈启动了smm女郎第二季的招募计划，按照她的说法，除了已经与公司签下合约的四位新人之外，接下来的两个季度里smm将在全球范围内至少再签下六位具有潜力或者业已成名的模特，让整个超模阵容扩充到二十人以上。另一方面，为了更好地发展欧洲地区的客户，挖掘更多的工作机会，smm还将在四月到五月这段时间内相继在伦敦、巴黎和米兰建立办事处，到时，这家现在还只能算是纽约本土企业的模特经纪公司将摇身一变，成为一所雇员超过百人，在世界四大时尚之都均有办公地点的跨国事务所。

    如果说一年前smm的目标只是在纽约时尚界站稳脚跟，那么现在，这股新兴势力想要做的，便是从一百五十余家模特经纪公司中脱颖而出，成为能够与next、img还有wmm扳扳手腕的业界巨头。

    想要完成这项任务，除了持续不断的资金投入和清晰明确的发展计划之外，smm还需要一些来自外界的支持。

    今天这场派对，就是约翰尼和杰西卡向整个纽约时尚界释放合作讯号，迈出第一步的最好时机。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在圣巴斯岛上拍摄比基尼广告的。”刚饮下两杯威士忌，并被四五位smm女郎包围着的艾德-拉兹克显然谈兴正佳。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并在一起，模仿着飞机的动作，“而对我来说，每次在圣巴斯岛上降落都是非常激动人心的，因为圣巴斯的古斯塔夫三世（gustaf iii）机场只有一条跑道，而这条跑道还是直接延伸到大海里的，落地时稍有不慎就会冲到水里去。每一次飞机滑行的时候。我都感觉是像在海面上飞驰一样。”

    “那一定很危险。”卡莉睁大眼睛。感叹道。一直都想为维多利亚的秘密工作的她。显然对广告拍摄之类的话题非常感兴趣。

    “对于一般飞行员来说是这样的。”艾德笑了笑，“但有资格飞圣巴斯航线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飞机驾驶员。至少在圣巴斯机场建成的这二十几年里，没有一架飞机失去控制掉到海里去过。”就像艾德-拉兹克说的那样，虽然古斯塔夫三世机场开通的航线并不多，上座率也一直不是很高，但每家航空公司都会派出技术最顶尖的王牌飞行员来执行往返圣巴斯的任务。

    航空公司之所以会这么做，除了圣巴斯航线的飞行难度大之外，机上乘客的财富与地位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如果说墨西哥的坎昆是属于大学生的春假天堂。美国的夏威夷是平民首选的度假胜地的话，法属圣巴斯岛便是整个西方世界最为奢华的富豪疗养院。在这里，一间最普通的客房也得花六百欧元才能住上一晚，任何一栋海景别墅价格都在五百万欧元以上。毫不夸张地说，有能力飞往圣巴斯岛度假的旅客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身价千万的富翁。对待这群特殊的客人，航空公司自然得特别小心谨慎。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到圣巴斯体验一下水面降落的感觉。”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抿嘴微笑，含蓄地表达着自己对这份工作的向往。

    艾德-拉兹克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坎蒂丝，这是他今晚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南非女孩儿。而有趣的是。就在艾德看清坎蒂丝的面容之后，这个谈话圈子里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他面部微妙的表情变化。和眼角透露出的些许特殊情绪。

    “拉兹克先生。”正当艾德侧过身子，想要对坎蒂丝的话作出回应时，约翰尼-施瓦茨走了过来。跟他一起到来的还有挽着男友手臂的劳拉-斯通，以及亦步亦趋跟在约翰尼身后的乔丹-邓恩和乔安-斯莫斯。在与卡莉一起步入聚会现场后，约翰尼和劳拉便带着两个女孩儿去跟那些能对她们的职业生涯产生有益影响的大人物们做了一个简单的会面，而艾德-拉兹克正是这张会面清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

    “约翰尼、劳拉。”艾德-拉兹克微微颔首，礼貌地打着招呼。

    “我想为你介绍两位非常有潜力的模特，拉兹克先生。”约翰尼向右跨了一步，让艾德-拉兹克能够清楚地观察站在自己身后的乔丹和乔安，“这位是乔安-斯莫斯，波多黎各人。另外一位叫乔丹-邓恩，来自英国伦敦……再加上你已经见到的芭芭拉和雯，这就是我们最近签下的四位模特。”约翰尼指着一旁与卡莉靠得很近，正小声说着什么的芭芭拉-帕文，以及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身前，显得局促不安的刘雯，说道。

    “非常有趣。”艾德摩挲着下巴，目光从身边七位smm女郎的脸上缓缓划过——虽然女孩们的气质与风格不尽相同，但毫无疑问，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潜力十足……特别是那个叫坎蒂丝的姑娘。

    想到这里，艾德的眼神不由地在那个金发姑娘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看到她们你想到了什么？”约翰尼张开双臂，逗趣道，“维多利亚的秘密未来十年的超模阵容？”

    “谁知道呢？”艾德-拉兹克摊开双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就像各位所知道的那样，维多利亚的秘密每年十一月份都会在纽约举办一场盛大的内衣时尚秀。到时候我们总共会邀请三十到四十位女性模特为我们工作，我们会在六月中旬举行一系列的面试来甄选这些女孩儿……当然，如果你在那之前有与维多利亚的秘密进行过广告或者型录合作，那么你进入最终名单的几率就会大很多。”艾德-拉兹克放慢语速，向在场的smm女郎们讲解道，他非常清楚自己今晚被邀请到这场聚会上来是为了什么。虽然一开始艾德选择出席这次派对只不过是为了给身为亿万富翁的约翰尼-施瓦茨一些面子，但当他真正站在这里，看到这些被烙上smm印记的高级时装模特之后。艾德的想法又发生了变化。

    随着时光的流逝。本世纪初以性感与美貌震撼整个世界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天使团”开始逐渐陷入窘境——海蒂-克鲁姆已经是三十四岁高龄、二十八岁的玛丽萨-米勒（marisa miller）将事业重心转移到了好莱坞。而二十七岁的世界第一超模吉赛尔-邦辰，也因为天价代言费和个人品牌的缘故与维多利亚的秘密渐行渐远。此时此刻，这家时尚品牌能够依靠的，除了从1999年开始便成为维多利亚的秘密代言人，创下超级碗广告收视纪录的阿德里亚娜-利马之外，就只剩下了亚利桑德拉-安布罗西奥、卡洛琳娜-库尔科娃、伊丽莎白-古拉特和瑟丽塔-伊班克斯这四人。

    维密的天使阵容势必会迎来一次大换血……而smm，也许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供血资源。

    “具体的报名情况和录取条件，下周一我会让助理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你们的。”艾德-拉兹克注视着约翰尼。点点头，说道。

    “非常感谢你，拉兹克先生。”约翰尼拍拍艾德的肩膀，并与他碰了碰杯，以示友好。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约翰尼主动退出谈话圈子，将话题的发起权交给了对维多利亚的秘密充满好奇的女孩儿们，自己走到一旁的乳白色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看起来很累，约翰尼。”作为今晚约翰尼的女伴。劳拉-斯通几乎与他寸步不离。她把约翰尼手中半空的威士忌拿走，递给他一杯清水。

    “只有一点而已。劳拉，只有一点。”约翰尼抿了一口清凉甘洌的斐济矿泉水，轻舒一口气，低下头，有些疲倦地说道。昨晚，他一直待在金星音乐总部与dr.luke和乔安娜-布鲁克斯等公司高层管理人员举行紧急会议，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到公寓。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劳拉抚着后颈，有些紧张地问道。虽然她对金星音乐所面临的困境有所耳闻，但回到纽约后一直档期满满的她连与约翰尼单独相处的时间都抽不出来，这些问题自然也无从谈起。

    “很糟，不过……嘿，谁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呢？”约翰尼拍了拍女友的膝盖，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我，劳拉，我没事的。”

    “那就好，我……”

    “嘿！”

    还没等劳拉说完，卡莉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二人身边。她一屁股坐到约翰尼右侧，迅速蹬掉高跟鞋，呲牙咧嘴地揉起了脚踝。

    “噢，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过了好一会儿，卡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咧咧嘴，缩着脖子问道。

    “没关系，卡莉。”劳拉笑了笑，柔声说道，“我们只是在休息而已。”

    “那太好了……嗯，你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穿这双吉米-周，所以脚有一点……”卡莉用手轻轻揉着脚背上发红的部位，余光偷偷瞄着劳拉，表情稍微显得有些僵硬而不自然。自从上一次在maxmara发布会上的那场对话后，卡莉在劳拉面前总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我明白，甜心，每个女孩都经历过这种痛苦时刻……特别是模特。”劳拉安慰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约翰尼关切地问道，“要不要我给你拿一点冰块过来？”

    “不用了，我去拿吧。”劳拉伸手止住约翰尼起身的动作，自己站了起来，“我相信卡莉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说完这句话，劳拉便笑着冲卡莉眨眨眼睛，朝不远处放着冰块和沙拉的外烩餐桌走去。

    “劳拉说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约翰尼朝卡莉的方向倾倾身子，同样眨了眨眼睛，“是真的吗？”

    “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卡莉双手撑住沙发，向后退了退，似乎是故意在保持着距离感，“what’s up，bro?”

    “‘what’sbro’？”约翰尼哑然失笑，“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儿了？”

    “嘿！”卡莉捶了一下约翰尼的肩膀，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你的冰块。卡莉。”劳拉走到卡莉身边。把一个装满冰块的玻璃杯递到了对方眼前。

    “噢。谢谢。”卡莉连忙收回搁在约翰尼肩膀上的手，接过杯子，捂住了脚上的伤处。有趣的是，这个小姑娘还从杯子里单独取出一个冰块，放到了自己那稍稍发烫的脸上。

    “感觉好些了吗？”劳拉俯下身子，轻声问道。

    “嗯。”卡莉低下头，有些尴尬地应道。

    “好了，我会让你单独跟约翰尼说说话的。”劳拉摸摸卡莉的脑袋。调笑道。对于她来说，喜欢约翰尼的卡莉并不是一个威胁，而是一个青涩懵懂，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感情的小女孩儿。劳拉自然不会对这样一个跟自己有着‘共同兴趣’的十四岁小姑娘起戒心，“我先到厨房那边跟杰西卡她们待一会儿，如果你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在那儿。”说完，劳拉便在约翰尼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起身走向了杰西卡-陈和弗朗西斯科-科斯塔。

    “好的，甜心。”在目送劳拉离开后。过了半晌，约翰尼才将眼神再次放到卡莉身上。“嘿，卡莉。”

    “怎么了？”卡莉呆呆地抬起头，直视着约翰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劳拉刚才那几句调侃的话让她依然感觉有些羞涩和难为情。

    “我真的很想你，小姑娘。”约翰尼伸出手臂，将卡莉揽入怀中，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你不想我吗？”

    “……我也很想你，约翰尼。”卡莉偷偷看了一眼远处的劳拉，在确认对方正背对着自己时，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丝轻松愉悦的笑容。卡莉微微闭上双眸，在约翰尼的怀里蹭了蹭，“不准摸我的脑袋。”

    “嗯？”约翰尼又奇怪又好笑地说道，“但每个人都喜欢摸你的脑袋。”

    “只有你不行！”卡莉气呼呼地拨开约翰尼的手，“我……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男人碰我。”

    “啊，我明白了。”约翰尼故作恍然大悟状，“好吧，卡莉，不管你在一条路的哪一边【注1】，我们都会一直爱你……ouch！”还没等约翰尼说完，卡莉的小拳头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胸口。

    “别随便乱开这种玩笑。”看到约翰尼呲牙咧嘴的样子，卡莉不由地轻笑了起来，“好了，让我们说点有意义的事儿吧……这次去巴黎，嗯……我给你买了一份礼物。”卡莉在自己的安娜-苏手包里摸索半天，才缓缓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粉红色小盒子。

    “打开它吧。”卡莉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份礼物，那双灵动的眸子和布满晕红的脸蛋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微妙的信息。

    “这是什么东西？”约翰尼打开盒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把同样通体粉红的小巧铜锁。

    “这是巴黎丽都（the lido）的v lock。”卡莉挥舞着手臂，语无伦次地说道，“我知道这个礼物有些特别，但……这是我给你和劳拉，不……你会明白它的意义的，我……”

    “谢谢你，卡莉。”约翰尼捉住卡莉纤细的手掌，止住了女孩儿混乱的辩解。他注视着对方，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没关系。”卡莉轻咬下唇，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甜美笑容。

    “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卡莉-克劳斯竟然会给其他人买礼物了。”没过一会儿，约翰尼便又换上了调侃的神情，“我们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卡莉危险地眯起眼睛，指着约翰尼，“别再把我当小女孩了。”

    “我错了。”约翰尼无奈地挑挑眉毛，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已经投降。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卡莉双手抱胸，一副大获全胜的得意模样。

    “我可以……请你去吃tenjin？”约翰尼向前倾倾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嗯哼。”卡莉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好吧，那等会儿我就给打个电话，让餐厅那边给我们留一个四到六人的位置。”

    “嘿，等等。”卡莉一把捂住了约翰尼的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订那么大的位置？”

    “你不想邀请你在学校或者在smm的朋友一起去吗？”约翰尼拨开卡莉的手，说道。

    “不！”卡莉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知道的，这毕竟是你补偿给我的东西，我才不会跟其他人分享呢。”卡莉摸着后脑勺，小声嘟囔着，试图掩盖住刚才那声果断拒绝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你说了算。”约翰尼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我们就两个人去。”

    “真的？”卡莉惊喜地提高了音调。她攥住约翰尼的手，迫切地问道，“那你可以星期五下午到学校门口来接我吗？”

    “当然。”

    “太棒了！”卡莉咯咯直笑，给约翰尼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随即，她便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约翰尼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小指，“这是两个人之间牢不可破的神圣契约，你可不许反悔！”

    “我不会的。”约翰尼哭笑不得地勾住卡莉的小指，轻轻摇了摇。

    “这才对嘛！”卡莉像摸小狗似的抚了抚约翰尼的头发，一双眸子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状，“好了，我现在先到拉兹克先生那儿去多了解一点vs的消息……你一个人乖乖地待在这儿，要做个听话的小男孩！”说完，卡莉便蹬上高跟鞋，哼着轻快的曲调，朝被人群围住的艾德-拉兹克那里快步走了过去。

    “你看，劳拉。”在十数尺之遥的厨房里，杰西卡-陈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她碰了碰正在查看新合同的劳拉，笑道，“卡莉肯定又从约翰尼那里得到什么好处了。”

    “谁知道呢，那个小姑娘整天都去欺负……”

    劳拉摇头轻笑。她放下手中的合同，转头想要用目光去捕捉卡莉的动向。不过，随着眼神的推进，劳拉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越来越浅，嘴唇抿得愈发得紧，神情里逐渐多了几份耐人寻味的沉重情绪……原本充满调侃意味的话语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卡莉-克劳斯离开这张沙发的同时，艾利西亚-本内特和坎蒂丝-斯万内普尔就像是同时收到了什么讯号似的，从不同的方向朝约翰尼-施瓦茨走了过来。

    注：

    1、在美国，人们经常用‘路’来比喻性取向，用‘方向’来比喻异性恋和同性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变化（下）

    ps：  感谢贝尔法同学的宝贵月票，以及奔跑百科全书同学的慷慨打赏！各位光棍节快乐，这章是献给各位fff团成员的。

    “这场派对怎么样？”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艾利西亚，约翰尼笑着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圈，问道。

    “你知道这些都是我一手策划的，对吧？”艾利西亚环抱着硕大的黑色真皮笔记本，拨拨发丝，俏皮地眨眼轻笑道。

    “当然，我只是在做个测试。”约翰尼摊摊手，“想看看你是不是为自己的作品感到自豪，是不是乐在其中。”

    “组织这些东西真的很有趣。你知道吗，劳伦先生刚才还夸我对外烩菜单的选择别出心裁呢。”艾利西亚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花了三天时间精心准备好的聚会现场，“说实话，如果没有现在这份工作的话……也许我会去做一个派对策划人也说不定。”

    “如果你愿意去做的话，我随时都可以给你提供启动资金。”约翰尼笑了笑，说道。

    “hmm……”艾利西亚似乎并没有听出约翰尼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她坐到对方身边，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在赶我走吗？”

    “就算有人拿枪指着我，我也不会这么做。”约翰尼举起双手，澄清道，“艾利西亚-本内特是这个星球上最棒的私人助理。事实上，我认为全美私人助理协会应该以你的名字设立一个奖项，专门奖励那些有你一半出色的私人助理。”

    “美国可没有私人助理协会这种东西。”

    “那真是太可惜了。”约翰尼一脸遗憾的样子。“别担心。我明天就去成立一个。”

    “我想你今晚的酒精摄入应该已经到上限了。约翰尼。”艾利西亚无奈地抿抿嘴，把摆放在咖啡桌上的那杯白色都市移开了一些。无论有没有喝酒，约翰尼都喜欢跟自己开一些不着调的玩笑，而自己则会板起脸让他就此打住，这就是二人共处两年以来形成的谈话模式，“我并不只是来跟你闲聊的……这里有很多工作上的事儿需要你知道。”艾利西亚拍拍手中的笔记本，说道。

    “我看到了。”约翰尼瞟了一眼艾利西亚手中那已经有些掉色脱皮的记录本。smm、金星音乐、升阳映画，还有私人预约。几乎每一条跟约翰尼有关的信息都保存在那里面。每当艾利西亚抱着这个本子朝他走过来的时候，约翰尼便知道这次的谈话一定又是跟工作有关。

    “hit me。”约翰尼掌心向内，指了指自己，说道。

    “相信我，今天这里有很多东西会‘打击’到你。”艾利西亚看了看约翰尼，轻声叹了口气，动作有些迟缓地翻开了笔记本，“第一件事，芬利先生让他的助理安娜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想知道你会不会参加今年施瓦茨钢铁集团的股东大会。”

    作为一家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巨型集团，施瓦茨钢铁集团必须季度性地公布自己的财务报表。还要择期举行向公众与媒体开放的年度股东大会，以选举新一任的董事会成员、公布下一财年的运营计划与盈利目标。并宣布各家隶属分公司的人事调动。从1952年到1969年，施瓦茨钢铁集团都会在位于纽约证交所附近的丽姿-卡尔顿酒店举行股东大会。而自从1970年位于底特律的施瓦茨塔落成后，年度股东大会的举办地点便迁到了位于这幢底特律第一高楼第六十六层的施瓦茨-万豪酒店中央会议厅。如今，每年的3月3日，来自施瓦茨石油、施瓦茨钢铁、施瓦茨应事达（instant）运输以及发展银行等二十七家子公司的超过三百位管理人员，以及近四百位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会议的股东代表，都会齐聚底特律河畔，进行一场为期两天的综合性会议。

    当然，在向公众和普通股东发布年度财报和年度计划之前，施瓦茨钢铁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以及一些举足轻重的大股东，譬如美林银行、雷曼兄弟以及黑石投资银行，则会提前两三天举行一次私密会晤。所有将在股东大会上提出的任命提案和人事变动，都必须先通过这些大人物的审查。

    “这虽然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艾利西亚微微蹙眉，表情显得有些担忧，“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见见那些在集团里有话语权的势力……毕竟，天知道董事会里的那些人会对smm，对你……做出什么有敌意的举动……”虽然对施瓦茨家族内部的纠葛并不完全了解，但作为与约翰尼最亲近的人之一，艾利西亚依然敏锐地在施瓦茨集团里发现了许多微妙而危险的元素。

    “我明白，艾利西亚。”约翰尼拍拍艾利西亚的手臂，轻声安抚道，“大卫前两天才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放心，我肯定会去参加这次股东大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公司，我的雇员。”

    “那就好。”艾利西亚勾起嘴角，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不过……”忽然，约翰尼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问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怎么了？”艾利西亚奇怪地说道，“明天是星期天，我不上班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以朋友的名义。”约翰尼双手合十，诚恳地看着艾利西亚，“我正在为这次的股东大会撰写发言稿，需要一个中肯而专业的人来给我一些反馈……我实在是想不到比你更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了。”

    “找不到了？”听到这句话，艾利西亚挑起一边眉毛，双手撑着沙发。向前倾倾身子。狡黠地笑道。

    “找不到了。”约翰尼摇摇头。一脸严肃。

    “好吧。”艾利西亚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耸肩，“但我可不去办公室……每天都待在那儿，我实在是受够了。”

    “当然。说实话，我也不想一周七天都闷在那个小房间里。”约翰尼笑道，“你挑个地方。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上西区七十二街那边的le pain quotiden怎么样？我一直都想尝尝他们那儿的早午餐！”艾利西亚几乎没有丝毫迟疑地脱口而出。在意识到自己狂热美食家的一面展露无遗后，她罕见地像卡莉一样吐吐舌头。俏皮地皱着鼻子，“在有咖啡和面包的时候，我的精力是最旺盛的。”

    “那就去那儿吧。”看到艾利西亚的模样，约翰尼笑得更开心了一些，“你可以把任丁丁也带上，每天都把它关在家里一点也不健康。”

    “我会带上它的。”谈起自己家的小狗，艾利西亚的眼眸里洋溢着别样的神采，“那个小家伙喜欢任何跟草和水有关的东西，中央公园一直都是它的最爱。”

    “太棒了。到时候我会把它扔进龟池(turtle pond)里，看它能不能自己游回来。”约翰尼调侃道。似乎是为了避免被拳头捶中的命运。还没等艾利西亚作出反应，约翰尼便转移了话题。“dr.luke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

    “噢，当然有……但它们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艾利西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神色有些复杂，“第一条，duran duran第一支宣传单曲的销售情况依然不乐观，a&r部门已经开始讨论是否放弃宣传了。”

    “这么快？”虽然知道情况糟糕，但亲耳听到这则消息的约翰尼仍然吃了一惊，“这支单曲不是三周之前才派台的吗？”

    “没错，falling down的确是三周前才‘派台’的……如果你愿意这么叫它的话。”艾利西亚抚着额头，轻舒了一口气。2006年夏季，重组的duran duran与金星音乐旗下的tenmann records厂牌签下了美国地区的唱片合约。这家厂牌的ceo，正是2006年凭借一张futuresex/lovesounds重回一线男星行列的贾斯汀-汀布莱克。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贾斯汀与他的合作伙伴timbaland以及danja一起，在弗吉尼亚湾畔的金星音乐录音室里为duran duran炮制出了一张将new wave、glam rock、synthpop以及hip hop融合起来的，极具时代气息和商业潜质的专辑red carpet massacre。这张由金星音乐代理发行销售的摇滚专辑拟定于2007年11月13日在英美两地同步上市，按照惯例，在专辑正式发行前的半年时间里，金星音乐还将从专辑中选出两到三首适合电台播放的歌曲单独发售，以作铺垫与宣传之用。2007年2月12日，就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duran duran和贾斯汀-汀布莱克在tenmann records的官方网站和myspace主页上发布了这支宣传单曲。

    按理说，有了老牌乐队重返乐坛的噱头，再加上贾斯汀-汀布莱克的号召力，falling down这支单曲在商业上应该有所建树才是。但三周过去了，预期一个月内至少能卖出六万张的falling down却拿到了堪堪一万两千张的尴尬成绩。

    一万两千张，仅仅只是coldplay的六白金单曲vivavida一天的销售数据而已。

    主流音乐电台不肯将falling down加入到他们的“20 song pack”【注1】里，因为对于他们来说，“duran duran已经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而另一方面，金星音乐的许多渠道商也并不愿意花费力气为falling down铺货，因为一首无法在主流音乐电台上持续播出的单曲。是很难在实体销售中获得成功的。

    令人难堪的销售成绩。再加上几乎为零的电台播放频率让falling down成为了金星音乐创立以来第一首无法盈利的单曲。不仅如此。它还创造了金星音乐在billboard音乐榜单上的最糟糕纪录——发行三周之后，这首单曲才勉强搭上末班车，坐在了billboard hot100榜单第九十七名的位置上。

    “卢克和乔安娜最后选出解决方案了吗？”约翰尼揉揉眉头，问道。昨天一天他都待在金星音乐，与dr.luke、a&r的部门经理乔安娜-布鲁克斯以及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一同商讨对策，但直到凌晨两点约翰尼离开公司为止，他们之间都未能达成共识。

    “据我所知，还没有。”艾利西亚摆了摆头。“乔安娜希望能帮duran duran联系到一些电视网的演出来提升全国范围内的知名度，而卢克则更倾向于把乐队送上巡演道路，通过地区性的演出寻回人气……但说实话，这两者都绝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办法。如果没有电台和渠道商的支持，我们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推出一首大热单曲……”

    “而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第二条消息，约翰尼。”艾利西亚神情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金星音乐的市场部门今天下午刚刚给我发来一个最新的统计数据——2007年开始，金星音乐的电台播放频率下滑了整整百分之六十。除了贾斯汀的歌仍然在主流音乐电台上听得见，部分南方乡村音乐电台还在播放泰勒的单曲之外。金星音乐已经在电台上消失了。”

    “我们必须得做出反应。”艾利西亚语气坚定地轻声说道，“而且必须反应得迅速到位。”

    “嗯。”约翰尼点了点头。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们在洛杉矶的鸡尾酒会上见到过一些电台执行总裁，对吗？”

    “没错。”

    “挨个给他们打电话，我需要跟他们当面谈谈。”

    “我不觉得这会起到任何作用，而且……”艾利西亚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是一个愚蠢而又低效的做法……但我必须做点儿什么，不是吗？”约翰尼笑了笑，轻声说道，“光是空谈可找不到任何方法。”

    “我明白了，星期一我就开始着手办这件事儿。”艾利西亚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约翰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咬紧下唇，伸出冰凉的手，在约翰尼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会度过难关的。”

    “我们当然会度过难关。”约翰尼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像journey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

    “那么，‘保持这种心态吧’【注2】。”艾利西亚巧妙地用相同的引用回答了约翰尼的话，“接下来的消息也许会让你有一些安慰的，《绯闻少女》剧组已经结束了第三集的拍摄，他们现在正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拍摄后三集的内容。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看，在五月之前完成预期的任务完全没有问题。”

    “另外一方面，《广告狂人》剧组今天举行了他们的最后一次制作人会议，从星期一开始，他们便将在银杯工作室开始正式拍摄……这些就是我手上所有的新消息，约翰尼。”

    “至少升阳映画这边还有一些值得兴奋的消息。”约翰尼想了想，问道，“说到《广告狂人》，你把usa、tbs还有amc的会谈预约放在日程表上了吗？”

    “usa是3月8号，tbs是3月14号，而amc则是在一周之后的3月21号。”艾利西亚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做出了回应。女孩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笔记本，毕竟对于她来说，这种程度的记忆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而已。

    “今年可比去年要忙多了。”约翰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2006年，约翰尼至少还能获得一些必要的休息时间，但今年。三线发展的他却不得不把每一秒钟都投入到工作中来。从一月到八月他的行程表基本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对于现在的约翰尼来说。纽约已经变成了一个暂时落脚的中转站，洛杉矶、米兰、巴黎、伦敦还有纳什维尔这些目的地，才是他真正将要常驻的地方。

    “你觉得你能应付得过来吗？”艾利西亚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

    “嘿，我可不是一个人去这些地方的。”约翰尼夸张地在艾利西亚眼前画了一个圆圈，“我的a-team随时跟着我呢。”约翰尼故意将a这个字母的发音拖得很长很长。

    “你给我取过很多绰号，但说实话，约翰尼，这一个可能是最难听的了。”艾利西亚被约翰尼逗得捂住嘴巴。笑出了声来。不过，没过一会儿，女孩便有些尴尬地收起了笑容。

    “好吧，我想我应该先走了，约翰尼。”艾利西亚抱住笔记本，站起身来，望着约翰尼的身后，低声说道，“你还有其他需要接待的宾客呢。”

    说完，她便离开约翰尼。礼节性地向那位‘宾客’点头致意，将沙发上的空余位置让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等待的坎蒂丝-斯万内普尔。

    艾利西亚一边迈着步子。一边转过脑袋，偷偷瞄着谈笑风生的约翰尼和坎蒂丝，表情时紧时缓，微妙得让人捉摸不透。

    而和艾利西亚做着相同动作的，还有站在厨房里的劳拉-斯通。杰西卡-陈和拉尔夫-劳伦正在劳拉身旁谈笑风生，但女孩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加入话题的兴趣。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乳白色沙发上的一举一动。

    艾利西亚-本内特、坎蒂丝-斯万内普尔……卡莉-克劳斯。

    劳拉用手中的银叉轻轻敲击着桌面，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

    当夜晚的喧嚣与繁华褪去，春日阳光下的纽约又露出了它最真实的模样——四周皆是严肃冷酷的灰白，但坐落在最中心的，却是勃勃的绿意与生机。依旧陡峭的微风带着中央公园的青草气味与麦迪逊大道的鸣笛声飘进室内，让人舒适得想要放声歌唱。

    “……除了跟艾利西亚见面之外，我今天还要到met去参加一个vogue的活动，虽然这不是特别重要的聚会，但你知道的，vogue在过去一年里给了我们很多机会……”餐桌上的约翰尼一直不停地讲述着他今天繁忙的行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注意到劳拉的心不在焉。约翰尼把手覆在劳拉的手背上，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亲爱的？”

    “噢，没什么。”劳拉看了一眼约翰尼，随即便迅速垂下眼帘，“只是……只是昨晚没有怎么休息好。”

    “我很抱歉。”约翰尼一脸歉疚地说道，“我不该让你刚回纽约就参加聚会……不过我保证，在接下来的，呃……两天时间里，我会让你好好休息的，好吗？”

    “嗯。”劳拉抬起头，挤出了一丝微笑，“你后天又要去底特律，对吗？”

    “没错，我得去参加施瓦茨钢铁集团的股东大会。”

    听到约翰尼的话，劳拉并没有作答。她只是再次默默地垂下脑袋，用银叉拨弄着盘中的培根与煎蛋。

    “听着，我知道我们最近并没有多少单独相处的时间，我也知道你因此而很不开心，但是……”约翰尼本来想要说一些安慰或者俏皮的话让劳拉再次展露笑颜，但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就是生活，我们没法反抗。”似乎是在一个世纪之后，约翰尼才带着有些沮丧的神色低声说道。

    “我知道。”劳拉此时反而变成了提供安慰的那个人。她伸出手，抚摸着约翰尼的脸，“我下周也要到伦敦去，所以没关系的……嘿，我们已经这样快半年了，不是吗？没关系的……”劳拉注视着约翰尼，原本带着笑意的安抚话语不知何时变成了模糊不清的低喃。

    “劳拉……”约翰尼把劳拉放在自己右颊上的手拉了下来，放进自己的掌心里，“我有一个礼物想送给你。”

    说罢。约翰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劳拉惊呆了。

    “这间公寓的钥匙。”约翰尼笑道。“我想请你拥有它……劳拉，我想请你搬进来。”这是妹妹珍妮教给他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当恋情开始变质的时候，就用一些惊喜来改变它。

    “你的，你的意思是……”劳拉笑了笑，紧抿嘴唇，“你难道要搬到其他地方去？”

    “不，傻瓜。”约翰尼深吸一口气，语速迟缓地说道。“我想让你搬进来跟我一起住。”

    “你愿意接受它吗？”

    约翰尼将钥匙向劳拉的方向推去。

    看着这串摆在自己面前的，在阳光下泛着暗淡光泽的钥匙，劳拉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她不安地咬着食指，再次低下头，用茂密的金发挡住自己的脸，久久不发一言。

    “劳拉？”

    约翰尼试探性地呼唤道。

    “我……”

    “这的确是很大胆的一个举动，我知道，但我向你保证，在这之后……”看出劳拉犹疑情绪的约翰尼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道。

    “不，这跟这串钥匙没关系！”劳拉猛然抬起头。声调陡然加大，“约翰尼。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把钥匙？”

    “因为……”

    约翰尼愣在那儿，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你无法说出原因，因为我们从来就没有走到过这一步。”劳拉的眼神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泽，表情里带着的则是几乎令人无法呼吸的苦闷与悲伤，“想一想，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我们俩见过几次面？我们有几天晚上是睡在一张床上的？我们从来没有像普通情侣那样牵手逛过街，没有一起心血来潮地登上最后一班飞机，去过我们想去的地方旅游。我们……我们甚至都没有争吵过！没错，你也许觉得这很愚蠢，但我想念争吵的感觉！在争吵的时候，我至少可以感觉到你的存在，感觉到你的情绪，感觉到我们还是一对情侣……但现在，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过去的半年里，唯一陪在我身边的，只有那只旅行箱还有放在箱子里的抱枕……”

    内心的真实感受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泻出，一向羞涩沉静的劳拉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也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

    “我想像其他的女友一样，花上大把大把的时间陪在你身边，慢慢探索你，发现你……但事实是，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艾利西亚、卡莉……她们拥有的你，比我手中的你多得多……”

    “你知道吗，我们……我们甚至从来没有互相说过‘我爱你’。”劳拉颓然地舒了口气，声线颤抖得厉害，“有些人觉得这句话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对我来说，对我来说……这至少能……至少能证明一些东西。证明你真的对这段恋情有一个严肃的态度，证明你喜欢跟我在一起，但是……”

    说到这里，劳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她紧紧攥住拳头，咬紧青紫的嘴唇，失声痛哭。

    “我想要的是一段平淡但是真实的感情，我希望我们天天都能待在一起，能分享生命中每一点每一滴的精彩……但是我们不行，约翰尼，我们不行……我们都太忙了……”

    “thisso painful……”劳拉的痛苦渐渐变成时断时续的抽泣，“i can’tthis……”

    “我……我很抱歉，劳拉……”

    看到劳拉痛苦的模样，约翰尼蹙紧了眉头。但除了伸手抚摸对方的头发和脸颊，单调地重复着同一句道歉之外，他却什么都将不出来。

    因为在内心深处，约翰尼与劳拉有着相同的想法。

    “不，这不是你的错，我很抱歉刚才冲你……”

    劳拉接过约翰尼递来的纸巾，抽泣的声音开始慢慢衰减，慢慢融进这间公寓的墙壁里，消失不见了。

    “这些都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约翰尼，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看不到我们的道路……”

    劳拉勉力抬起红肿的双眼，注视着约翰尼，眼里难以言喻的酸楚会让任何人都强烈地感受到那来自内心深处的痛苦震颤。

    时钟令人厌烦地用嘀嗒声昭示着时间的流逝，强烈的阳光和它所激起的细微浮尘让人头疼欲裂，睁不开眼。

    “约翰尼……”

    苦涩的声音在公寓里回荡着。

    “我想……”

    “也许……”

    “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

    注：

    1、20 song pack：每个月，主流音乐电台都会做出一份包含二十到二十四首歌曲的清单。在这一个月里，这家电台将把绝大多数的播出时间都分配给这二十来首歌，以达到最佳的宣传效果。

    2、引用自journey乐队的名曲don’t stop believin’。(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股东大会（上）

    “……年轻从来就不是件坏事。模特经纪是一个年轻的产业，施瓦茨娱乐和smm也是两家同样年轻的公司……女士们先生们，我在此向你们保证，在充足资金、完善计划和优秀人才的帮助下，施瓦茨娱乐必定会于三年之内实现既定目标，smm也将在五年以内成为整个美国时尚工业最具影响力的模特经纪公司之一……”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这次会议。愿上帝保佑我们所有人，晚安。”

    在吐出最后一个词之后，约翰尼低下头，深呼吸了好几次，似乎想要把自己从演讲的严谨状态中抽离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脑袋，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怎么样？”

    “总的来说很不错。”艾利西亚一边用指尖抚弄着怀里呜呜低鸣，一点儿也不安分的小狗任丁丁毛茸茸的下巴，一边微笑着说道，“不过，也许你的语气应该再居高临下一些。”

    “居高临下？”

    “没错。”艾利西亚点点头，“演讲的时候你给人的感觉有些太友善谦逊了。有的时候，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必须让人感受到他不容置辩的一面才行。”

    “好吧，‘居高临下’，我记下来了。”约翰尼略微思索了一番，“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不会在底特律的施瓦茨-万豪酒店里戴副墨镜给股东们演讲。”艾利西亚眨眨眼，故意把‘底特律’和‘施瓦茨’这两个词咬得很重。

    “啊，我明白。大多数有兴趣购买施瓦茨钢铁集团的股份并出席年度股东大会的。都是一帮记忆还停留在战前的老头子……我说的是内战。”约翰尼逗趣道。他取下墨镜。将它放进了西装的内兜里。“我戴墨镜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别人给认出来……你看。”说到这里，约翰尼指了指不远处树荫下的一对年轻女孩儿，她们正拿着智能手机，对准这个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上东区亿万富豪狂按快门。

    “我们再换个僻静一点儿的地方吧。”约翰尼礼节性地举起手，冲那两位女孩笑了笑。随后，他便朝艾利西亚勾勾手指，示意后者跟上自己的步伐。

    “为什么呢？”艾利西亚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笑问道。“你平时可从来都不躲狗仔队的。”

    “我不想让狗仔队拍到我们单独出来。”约翰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重新戴上了墨镜，并加快了移动的脚步，“你知道的，自从上一次格莱美之后，很多小报都在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私人助理其实是你的秘密情人吗？”艾利西亚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浅棕色眸子，拖长声调，用调笑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她自然知道这些好莱坞小报都在猜测些什么，事实上，她仔细阅读了每一份跟自己与约翰尼有关的报道。不过。她可没有像约翰尼一样因为这些故事而感受到压力。

    对于艾利西亚来说，这些小报轶闻无疑是充满趣味。而又让人浮想联翩的。

    “哈哈哈，非常好笑。”约翰尼无奈地撇了撇嘴，“我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的声誉，你知道的，在好莱坞谁没有第二个情人呢？相比起来，我更关心这些东西对你造成的影响，我不想让你的家人或者朋友觉得你是在……”

    “出卖**来获得名誉？”

    “你没必要说的那么直白的。”约翰尼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为什么不可以直白一些呢？我又不是真的做过这些事儿。”艾利西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更何况，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跟别人……跟别人一点关系也没有。”说完这句话，艾利西亚难堪地拨拨头发，红着脸将头转向一边，止住了话头。女孩自己也不知道这么大胆露骨的话究竟是如何从自己嘴里蹦出来的。

    “我做的事情跟每个人都有关系……这就是公众人物要承受的东西。”约翰尼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知道你不一定要一直待在纽约、待在美国的。”艾利西亚顿了顿，说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重新安排一下你的行程……我想这应该能让你获得两个星期左右的假期，你可以到圣巴斯岛或者累西腓海滩去度度假什么的，这样你就可以从镁光灯底下逃出来了。”

    “你准备陪我一起去吗？”约翰尼眨眨眼，问道。

    “我……为什么会是我？”艾利西亚神色一滞，向后退了一步，“劳拉四月份的时候没有太多工作，到时候你们可以……”

    “我们……”约翰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出了实情，“我和劳拉，已经分开了。”

    “什……”

    艾利西亚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约翰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怀中的任丁丁趁机挣脱了艾利西亚的怀抱，撒欢儿似的朝龟池那边几只正在嬉戏的小狗狂奔而去。

    “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过了两分钟，艾利西亚才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不自然地笑了笑，低声问道。艾利西亚的眼神一直不停地在约翰尼的脸庞上来回检视着，似乎是想要找出那一丝被掩藏住的恶作剧似的表情。

    “我没有。”可约翰尼的神情却出奇地严肃，“我和她分开了，这是真的。”

    “但是……”惊讶的艾利西亚结结巴巴的，讲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原本伶俐的口才此时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们俩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在艾利西亚的心里。约翰尼和劳拉在一起的这两年。就如同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是啊。但哪有怎么样呢？”约翰尼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法给劳拉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分开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噢，我的天哪。”艾利西亚轻咬下唇，向前跨了一步。她的双臂穿过约翰尼的腰际，将手掌覆在了对方结实宽阔的脊背上，“我很抱歉。”艾利西亚把脑袋放在约翰尼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艾利西亚……”约翰尼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起来。“我们现在是在公众场合，很多人……”

    “别在担心那些无聊的狗仔了。”艾利西亚示威似的把约翰尼搂得更紧了一些，在他的耳边说道，“如果你再唠唠叨叨的话，我可以在你的嘴唇上吻一下儿，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不应该说这句话的。”约翰尼尴尬地笑着回应道。

    “没错，我的确不应该。”艾利西亚微微舒了口气，有些懊恼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怎地，这些平日里被深深埋在心底的话今天却不受控制地一股脑全蹦了出来，“你……想要谈谈这件事吗。约翰尼？”艾利西亚放开约翰尼，清清喉咙。问道。

    “事实上，不，不是现在。”约翰尼摇摇头，“我想我还没有准备好。”

    “噢，好吧，没问题。我们可以，啊……谈谈工作上的事儿。”艾利西亚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对接下来的底特律之行感到兴奋吗？”

    “你在开玩笑，对吗？”约翰尼有些奇怪地看着艾利西亚，“这个世界上会有人对去底特律感到兴奋的吗？”

    “但你是跟我一起去的，不是吗？”艾利西亚隔着厚厚的风衣，笨拙地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你的a-team。”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善解人意的助理小姐正讲着一个又一个的笑话，甚至不惜嘲笑自己，试图让约翰尼的心情变得更好一些。

    “这倒没错。”约翰尼抿嘴笑了笑，“但不管跟谁在一起，要做什么……去底特律都是一件让人绝望的事儿。”

    ——————————————————————————————————————

    三月的底特律春寒陡峭，从底特律河畔吹来的凛冽空气毫不留情地拍打着施瓦茨塔坚硬的钢铁外墙，让整座大厦都蒙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冰霜。即使隔着一层隔热玻璃，置身于温暖套房里的约翰尼也能真切地感受到这只属于北国边境的刺骨寒意。

    事实上，对于这座坐落在密歇根州最北部，毗邻加拿大的工业城市来说，今天还算是近一个月以来较为温暖的日子。虽然天气阴得厉害，厚厚的乌云似乎已经压到了头顶，但在底特律人看来，只要没有下雨或者降雪，这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天气了。

    “你在看风景吗？”不知何时，艾利西亚已经悄悄地进入了约翰尼的房间。她带着轻松愉悦的微笑，缓缓踱到老板身边，“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约翰尼哑然失笑，“比较保守一点的说法是……糟透了。”

    的确，就像约翰尼所说的那样，“糟糕”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底特律的现状。举目望去，只有被底特律轻轨环抱着的一小片市中心区域还有些人气，只有通用汽车集团的文艺复兴大厦和施瓦茨钢铁集团的施瓦茨塔周围还有车辆进出，除此之外，整个底特律城皆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1967年7月23日，在繁华的第十二街和克莱蒙特街附近，一群激进的黑人青年与警察发生了冲突。很快，这场仅有十数人参与的小骚乱便成为了全市黑人群体的大暴动，州长乔治-罗姆尼签署文件，命令国民警卫队历史上第二次进入底特律城平定事态，很快，联邦政府也作出响应，由林登-约翰逊总统直接派遣陆军入城进行管控。在这场骚乱中，全底特律市一共有超过两千座大型建筑物被损毁，惊恐的市民——特别是白人居民——纷纷逃离市区，大批汽车制造商也搬离城市，拉开了底特律衰败的帷幕。1973年至1979年。石油危机爆发。美国汽车工业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作为美国汽车制造业的核心城市。底特律市的经济更是遭受了极为严重的打击。大批企业申请破产、大量工人失业，大片建筑群被废弃，早在那时，底特律便显露出了无可挽回的颓势。

    时至今日，底特律市已经成为了资本主义世界最为著名的失败产品，一座让美国羞于提及的鬼城。绝大多数美国人，包括底特律的市民，都对这座不再能被称作是城市的城市失去了希望——坐落在底特律市中心。五十年代时曾是美国最繁忙火车站的密歇根中央车站已被废弃，所有的玻璃都被敲掉，设备都被搬走，方圆一里之内除了杂草与垃圾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在8 miles街附近，所有的餐厅、超市以及银行都被极为严格的安全措施保护着，每一家麦当劳的外卖窗口前都是一层厚约三英寸的防弹玻璃，每一家摩根大通银行都安装了三层防护门，顾客甚至不能同时进入一个窗口；东起底特律市区，向外一直延伸到庞蒂亚克市的伍德沃德大道原本是整个美国最为著名的豪华快车道之一，两侧商铺林立。车马喧嚣。可如今，除了少数几辆从市区向外奔驰的汽车之外。再难见到其他任何人类活动的踪迹；作为福特汽车公司生产地，在六十年代曾经无比富庶的高地公园市（highland park），已于2001年宣布破产。市政府被关闭、警察局被关闭、消防局被关闭，因为承担不起每月六万美元的电费，政府不仅停止了对路灯的电力供应，还拆掉了整个城市三分之二的路灯……

    这些原本只应该发生在切尔诺贝利的事情却一件又一件地发生在了位于五大湖腹地的美国骄傲底特律城。如今，底特律市白天萧索孤寂，了无人烟，夜晚，这座缺乏必要警备和照明设施的城市则会变成各色黑帮成员的狩猎乐园。今年，除了底特律老虎队、文艺复兴大厦、施瓦茨塔、市中心轻轨范围内的脱衣舞俱乐部以及一些赌场还在创造税收之外，底特律市政府再没有了其他任何的收入来源。

    政府宣告破产，地区彻底沦为地狱，对于底特律来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且，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样……今天的会面也进行得并不顺利。”

    约翰尼远离窗户，走到咖啡桌前，为自己和艾利西亚倒了两杯清水。

    “虽然大多数董事会的成员都同意跟我见面，但他们都并不愿意向我透露哪怕一点儿董事会的情况，更别提合作了。特别是施瓦茨曼和雷曼，他们……”

    “他们看不起你？”

    “甜心，看不起完全无法描述当时的情况。”约翰尼叹了口气，“会面的时候，雷曼的邮件一个接一个，四分之三的时间里他连头都没抬起来过。至于施瓦茨曼，他的私人助理在半个小时的谈话时间里打断了我四次……不停地在向他传达什么‘来自纽约的消息’。”约翰尼扬扬手臂，发起了牢骚，“嘿，我也来自纽约，不如先听听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你不能指望他们从一开始就全心全意地配合你。这些人毕竟是整个美国最富权势的群体，想要赢得他们的支持，你必须比现在做得更多，更何况……你得想想你是在要求他们做什么。”艾利西亚柔声劝慰道，“很少有股东会愿意将董事会的动向或者他们即将做出的决定透露给一个局外人的……即使你也是施瓦茨之一。”

    “这些我都明白。”约翰尼摸摸额头，有些沮丧地说道，“但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一只内布拉斯加洲际公路上的蜗牛一样，明明看到了暴风，但却怎么也逃不掉。”

    “这可不一定。”艾利西亚神秘地笑了笑，“如果我说，有人忽然为你这只蜗牛送来了翅膀，你会怎么想？”

    “什么意思？”约翰尼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今天早上我刚刚接到一封来自ge内部专用邮箱的邮件。”艾利西亚舔舔嘴唇，笑得愉快而又甜美。

    “ge的前任ceo，施瓦茨钢铁集团的第三大私人股东，伟大的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先生……想要跟你单独见上一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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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股东大会（下）

    “我很抱歉，艾利西亚。”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约翰尼一直低头盯着手机，沉默不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抬起头，对正在专心致志地驾驶着这辆银灰色路虎的艾利西亚轻声说道。

    “为什么？”

    艾利西亚奇怪地瞥了一眼约翰尼，随后便极为迅速地回过头，把视线再次投到了面前平坦空旷的大路上。虽然十六岁就在伊利诺伊州拿到了驾照，但现时住在纽约的艾利西亚却很少有机会开车。毕竟在纽约市开车的花费太高，停车和加油都非常困难，无比拥堵的路况也足以让绝大多数有心思买车的人望而生畏。更重要的是，曼哈顿岛内的公共交通十分发达，如蜘蛛网般向四面八方散开的地铁网络能够把女孩带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因此，到昨天为止，艾利西亚已经有整整三年没有碰过汽车了。在这种情况下，艾利西亚现在有多紧张也就不言自明了。此时的她不仅两只手牢牢地抓住方向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右脚僵硬地放在油门上，生怕踩过了头，就连鼻尖和额前也都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开车的，但是……”约翰尼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闷闷地说道，“但我不管怎么样都没法儿专心，你知道的，因为……”

    “因为劳拉的事，我明白。”艾利西亚拍了拍约翰尼的左手手背，注视着对方，语调柔软地询问道。“她给你留什么信息了吗？”

    “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约翰尼撑住额头。轻叹了口气，“我还有你陪着，但劳拉现在是一个人在巴黎工作，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出问题。”

    “你必须得学会放手，约翰尼。”艾利西亚担忧地微微蹙起了眉头，“劳拉是一个成年人，你也不是她的第一段恋情，我相信她能够……”

    “艾利西亚！”还没等艾利西亚说完。约翰尼便忽然睁大双眼，右手不停地拍着车门，看着前方慌张地大叫起来，“刹车！刹车！”

    听到约翰尼的声音，艾利西亚急忙转过脑袋，此时出现在挡风玻璃前的，是两个脚踏滑板，想要飞速横穿这条大道的黑人少年。女孩惊慌失措地尖叫了一声，右脚死死地抵在刹车踏板上，同时向右侧猛打方向盘。才堪堪避开他们。

    “呼，呼……”艾利西亚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捂住嘴巴，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还好吗，艾利西亚？”约翰尼俯过身子，关切地问道。

    “我没问题……”艾利西亚吞咽了一口口水，依旧颤抖的话语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只是……待会儿别再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好的，女士。”看到艾利西亚的表情，约翰尼挑了挑眉毛，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点也不好笑！”艾利西亚又羞又恼地拍打了一下约翰尼的手臂，指着前方，说道，“我刚才差点就杀掉他们了！”

    “不，我不是在笑这个。”约翰尼长舒了一口气，笑容还兀自挂在嘴角，“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慌张过……永远都胸有成竹的艾利西亚-本内特也有害怕的时候，真是稀奇。”

    “嘿，我可没办法做到什么事儿都擅长。”艾利西亚无奈地看了一眼约翰尼，脸上开始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你真的觉得我对什么都有十足把握吗？”

    “当然，你可是伟大的艾利西亚-本内特，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约翰尼摊开双手，语气诚恳地说道。

    “好吧。”艾利西亚低下脑袋，稍稍遮掩住了她那副喜悦与羞涩交织的表情，“虽然我跟她很少有交流，但是我能感觉到，劳拉的内心绝对比我还要强大而坚固……所以，你没必要担心，约翰尼。劳拉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会试着不去担心的。”约翰尼抿抿嘴，向艾利西亚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艾利西亚。”

    “你总是把全部的关心都交给别人，却常常忽略了自己。”艾利西亚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你得学会放手，约翰尼。不管是劳拉还是卡莉，她们都能很好地照顾自己。反倒是你，我不知道你这么一个连metro card都不会用的糊涂鬼是怎么活下来的。”说到这里，艾利西亚不由地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我有你照顾我呢，不是吗？”约翰尼笑着眨了眨眼。

    “是啊，你还有我。”艾利西亚咬咬下唇，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过了半晌，她向前倾倾身子，按下了车载收音机的开关，顿时，乡村歌手提姆-麦格罗那充满磁性的浑厚男中音便填满了车内的每一寸空间。

    “i went skydiving……”

    “i went rocky mountain climbing……”

    “……and i love deeper and i spoke sweeter and i gave fiveness i’ve been denying……”

    “既然是我在照顾你，那么施瓦茨先生，我命令你立刻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艾利西亚装出一副强硬的口吻，“把脑子里所有让你担心的事都抛出去。”

    “是，长官。”在悠扬乐声和艾利西亚悦耳声线的陪伴下，约翰尼顺从而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还有，如果你再跟我说话害我分散注意力的话，我就把你踢下车，让你在底特律自生自灭。”

    “明白了，女士……不过。我可以唱歌来分散你注意力吗？”

    “别耍小聪明。”

    “andsaid someday i hope you get the chance,live like you were dyin’……”

    “难听死了！”

    “是吗？但所有人都说我有一把好嗓子。要不然我换首歌试试？”

    在经过一整天的风雨洗礼之后。盘旋在底特律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去，暖意融融的冬日阳光洒在大地上，为这座被冰雪覆盖多日的城市铺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地毯。寂静宽阔的九十六号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路虎suv正载着满溢的笑闹与曼妙乐音，跟随阳光的指引，将灰暗破败的底特律城抛在脑后，向指示牌上那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小城驶去。

    ———————————————————————————————————————

    虽然同在密歇根州的管辖范围内，彼此之间仅仅相隔四十五英里。但底特律和安娜堡（ann arbor）却是两座从外观到精神内核都截然不同的城市。前者黑帮横行、民生凋敝，颓态尽显，举目之间皆是一片令人讶异的灰白，而后者则是学院林立、经济繁荣，风景如画，一草一木间都透着身为五大湖地区学术中心的骄傲与活力。

    安娜堡，这座位于底特律西面，仅有十一万常驻人口的小城市却是整个美国最为著名的大学城之一，它不仅是被称为“公立常春藤”，在学术界享有盛誉的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michigan）的所在地。制药业巨头辉瑞、网店遍布全国的快餐店domino’s pizza以及连锁书店borders books也分别将他们的核心研究所、总部还有旗舰店设在了这里。安娜堡每年都能稳定地向全国各地输送接近一万人次的高素质人才，密歇根州超过一半的学术研究和科研项目也都是在这里完成的。更重要的是。除了极高的居民素质和浓厚的学术氛围之外，安娜堡的环境也同样优美得令人赞叹。每一个造访过安娜堡的人，都会对它良好的绿化、卓越的森林覆盖率以及与棕榈泉别无二致的美丽景致留下深刻印象。

    在这样的城市里行走或者驾驶，自然能得到与底特律截然不同的感官体验。

    “谁能想到……”约翰尼抬头看了一眼几乎把整片天空都遮盖住的浓密绿荫，感叹道，“在底特律旁边，竟然还有这样一座城市……这大概是五大湖地区最漂亮的地方了吧。”

    “你错了，先生。”艾利西亚摇摇手指，“我们西北大学的景色可比这要棒多了，特别是秋天……说老实话，我从来没看过比西北大学还要美的秋景。”谈起自己的母校，女孩儿总是会满脸笑意地高昂头颅，一副自豪到不行的样子。

    “woo……某些人可真是一只争强好胜的小野猫（pussycat）。”约翰尼吹了吹口哨，逗趣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西北大学的吉祥物是野猫（wildcats），不是小野猫。”艾利西亚瞪了约翰尼一眼，在一栋造型现代的玻璃外墙建筑前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glass house café。”

    “这地方很棒。”约翰尼打量着这家餐厅的内设，点头说道，“但我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们要到密歇根大学的食堂里跟韦尔奇见面？”

    “因为这个地方是我修的。”

    还没等艾利西亚有所反应，坐在一楼大厅最中央的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便抢先作出了回答。在助理的搀扶下，老人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带着温和友善的笑容，缓步朝约翰尼走来。

    “你好，约翰尼。”老人仰起头，仔细地端详着约翰尼，“还记得我吗？”

    “我自然知道你的名号，韦尔奇先生。”约翰尼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笑道，“但我实在记不得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了。”

    “噢，你当然记不得了。上一次跟你，还有珍妮见面。已经是……十二年以前了。”杰克-韦尔奇转过脑袋。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珍妮-施瓦茨和大卫-芬利。说道。半个小时前，珍妮和大卫便赶到了这里。事实上，杰克-韦尔奇正是通过施瓦茨慈善基金会主席珍妮-施瓦茨和施瓦茨钢铁集团法律代表大卫-芬利这两位在股东大会正式举办之前便出席了数个会议，异常活跃的实权人物，才与在集团内和商界相对低调的约翰尼-施瓦茨取得联系的。

    “那是1995年的11月19日，我的六十岁生日……当天你的父亲带着你、珍妮还有维罗妮卡一起来参见我的宴会。噢，对了，还有你那个可爱的小女朋友乔安……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俩结婚了吗。就像你当天向大家伙儿承诺的那样？”

    “事实上，韦尔奇先生。”虽然对乔安-巴克利的逝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但在外人面前，约翰尼还是不得不做出一副隐忍却忧伤的样子，以便更好地契合‘约翰尼-施瓦茨’的人物形象，“乔安她……已经过世了，就在宴会结束的……一个月之后。”

    “噢，上帝啊。”杰克-韦尔奇的表情立即变得凝重起来。他伸出手，拍拍约翰尼的手臂，低声说道。“我感到非常抱歉，对乔安。也对你的父亲。”

    “谢谢你。”

    “我们等会儿还有很多要聊的话题，所以，韦尔奇先生、约翰尼，我们不如先找张餐桌坐下来，你们也可以先去拿点儿下午茶餐点。”在令人尴尬的沉默时刻即将到来之前，大卫-芬利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一行人在glass house café二楼靠近窗户的位置找了一张空置的餐桌，杰克-韦尔奇兴致盎然地拿了一大盘蔬菜沙拉、两片火腿、半份薯角再加上一杯牛奶，看起来似乎颇有食欲，而约翰尼、珍妮、大卫和艾利西亚，则只是简单地拿了一杯可乐或者果汁，便迅速回到了座位上。

    对于他们来说，杰克-韦尔奇将要谈到的话题，比这间餐厅里的美食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但不知为什么，除了闲聊并间或称赞一下盘中食物的新鲜程度之外，杰克却迟迟不肯切入正题。

    “韦尔奇先生……”几分钟后，按捺不住的约翰尼终于率先开口发问，“这一次你邀请我们到这里来，肯定不全是为了讨论今天和五十年前的大学食物的区别的，对吗？”

    “嗯哼。”杰克-韦尔奇笑着眯起眼，点了点头。他从餐桌上取过一张纸巾，在慢条斯理地擦净嘴角的蔬菜碎屑之后，才慢慢说道，“我这一次主要是想谈谈你们的父亲，拉里-施瓦茨二世先生。”

    “你跟我们的父亲……”约翰尼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全神贯注的珍妮-施瓦茨，“交情很好吗？”

    “交情很好？”听到约翰尼的话，杰克-韦尔奇声音嘶哑地大笑了起来。与ge和施瓦茨钢铁集团都交情匪浅的大卫-芬利也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可爱的孩子，你父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别急，听我说完。”杰克伸出手，止住了一脸疑惑的约翰尼继续提问的势头，“自二十年代起，施瓦茨钢铁集团和ge就在各个领域展开了竞争。二战结束后，两家公司的冲突变得更加激烈——当时，ge是美**方第九大供货商，施瓦茨钢铁集团是第五大；ge石油在五十年代为美国提供22%的原油，施瓦茨钢铁集团则提供了14%；ge在美国本土有八千台机车发动机在铁轨上运行，而施瓦茨钢铁集团则拥有一万三千台……能源、军火、钢铁、轨道交通，施瓦茨钢铁集团和ge几乎所有的核心业务都是重叠的。正因如此，从科迪纳【注1】、博奇【注2】再到琼斯【注3】，我之前的每一任ge首席执行官都会把施瓦茨钢铁集团当作必须击败的敌人……我也不例外。”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是在1972年出任施瓦茨钢铁集团ceo的，比我接掌ge的时间整整早了九年。当我最终从副主席的位置上走下来，重新获得实权的时候，施瓦茨钢铁集团已经把我们打得找不着北了。你们不仅在南美和中东率先抢占大量石油资源。把我们的石油部门远远甩在身后。还进入了ge最为在意的水力和风力发电领域……为了对抗施瓦茨钢铁集团。我们在三年里连续裁掉六千名雇员，将业务范围缩减了将近15%，才堪堪站住阵脚。”

    说到这里，杰克-韦尔奇舔舔嘴角，眼睛里露出了年轻海军一般好斗的兴奋光芒。

    “不过，在这之后，事情便变得非常有趣了。虽然拉里野心十足，行事也极有分寸。但施瓦茨钢铁集团毕竟是一个家族企业，不管从财政资源还是制度建设上来说，ge都是更胜一筹的。敖德萨风力发电项目、伊利湖水电站项目，以及与bp合作的佛罗里达深海石油开采项目，都是我从你父亲的手里抢过来的……噢，当然，还有nbc，没错，怎么能忘了nbc呢？我和你父亲当时还打了个赌，在这场竞购中败北的那一方将永远不能收购另一家电视网。最后。你父亲输了，他也信守了承诺……不然今天abc就不会是迪斯尼的了。”谈起这场令他最得意的胜利。杰克-韦尔奇笑得脸上松弛的皱纹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可不完全正确，韦尔奇先生。”大卫-芬利笑了笑，补充道，“你还忘了厄瓜多尔、爱尔兰和埃及的那几个项目。”

    “就你记得最清楚。”杰克故作不满地瞪了大卫-芬利一样，随即便又温和地笑了起来，“好吧，我得承认，拉里在这十几年里面也收获了不少。”

    “这么说来，你应该和我父亲的关系很紧张才对。”约翰尼依然非常疑惑，既然杰克-韦尔奇与自己的父亲已经做了十余年的对手，那么他为什么还会在股东大会即将召开之前的这个关键时刻约见自己呢？

    “噢，有些时候我的确恨你的父亲恨到牙痒痒，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客观来看，拉里毋庸置疑是一个伟大的企业家和一个十足的好人。至少在我们的较量中，他还从来没用过什么难以启齿的阴招。”杰克敲了敲桌子，有些感慨地说道，“他做过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同时以公司和私人名义购进ge集团的股票来向我挑衅，来让我帮他赚钱，作为回应，我还有ge也开始购买施瓦茨钢铁集团的股票。这就是为什么我在ge集团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上坐了十九年，却能够成为施瓦茨钢铁集团第二大私人股东的原因。”

    “说了这么多废话，约翰尼和珍妮，我想告诉你们俩的只有一点——你们的父亲才是施瓦茨钢铁集团辉煌的缔造者。作为他最大的对手，以及从来没互相承认过的朋友，我并不希望看到任何人通过伤害他来攫取权力。”

    “伤害他？”珍妮猛地向前倾过身子，死死地盯着杰克-韦尔奇，吃惊地低声叫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说到一半，杰克-韦尔奇便停下了话头，“现在我们开始进入一些非常私人的领域了。”

    “我会在一旁等你的，约翰尼，有需要就叫我。”心思聪慧的艾利西亚瞬间便明白了杰克-韦尔奇话语里的含义，她站起身来，冲约翰尼点点头，随即便与韦尔奇的私人助理一起离开了这张餐桌。

    “拉里的过世非常突兀和蹊跷，我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我几年前也得过一次几乎一模一样的缺血性中风。哥伦比亚长老会医院对治疗类似的病症非常有经验，这家医院有着全世界最为专业的心脑血管医疗团队，经过他们的治疗，没有特别极端的情况，拉里的病情是不会像那样忽然戏剧性地加重的。因此，在你们的父亲过世之后，我自己做了一些小调查，最后……”

    说到这里，杰克-韦尔奇从自己的西装上衣内兜里抽出两张照片，放在了桌面上。

    “这个人是乔丹-米尔森（jordan milson），负责拉里最后五年的私人安保工作。”大卫-芬利很快便辨认出了其中一张照片上那位魁梧白人男子的面孔，“他是米尔森保安公司的老板，一个非常友善的爱尔兰裔。”

    “友善吗？也许你该再想想了。”杰克摇摇头。“他负责拉里在哥伦比亚长老会医院的所有安保工作。除了直系亲属之外。每一位来访者都必须经过他的审查。”

    “你的意思是……他跟那些想要谋害父亲的人串通好了？”珍妮追问道。

    “我并不能确定，小姑娘。但我能查到的是，一个来自比利时的银行账户在拉里过世后的第五天向他的私人账户支付了一笔一千五百万欧元的款项。在这之后，虽然米尔森安保公司仍然在正常运转，但乔丹本人却再也没公开露面过了。上一次有人见到他还是在蒙巴萨。”

    “那另外一个人呢？”大卫-芬利沉声问道，他的表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凝重了。拉里过世后，大卫也曾经动用律所的资源调查过背后的隐藏线索，但数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另一个人。是拉里的主治医生，乔什-克洛夫斯基（josh krofsky）。事实上，他只是那份长长的‘专家名单’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名字罢了，但他有足够的权限接近你们的父亲，而我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在拉里去世这件事上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乔什有两个女儿，卡丽和索菲亚。卡丽是姐姐，从小到大，她都非常健康，除了几次感冒之外几乎没得过什么病，但作为妹妹的索菲亚。却从出生开始便患上了克隆恩氏病，这种遗传病需要的手术和治疗费用极为高昂。并且很难在短时间内治愈甚至有所好转。因此，在经过十七年的治疗之后，乔什几乎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但就在拉里入院的三周之后，索菲亚忽然跟她的母亲一起飞往洛杉矶，住进了对克隆恩氏病的治疗最有经验的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附属医院，并一口气支付了接下来三个月的费用……接下来，在拉里去世后的三个月内，乔什-克洛夫斯基以需要陪伴女儿为由，辞去了哥伦比亚长老会医院薪水极高的主治医生工作，前往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做起了神经学教授。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支付给乔什的薪水仅是之前的一半，但他却仍然能按时支付索菲亚的所有医疗费用……”

    杰克-韦尔奇的声调并不高，语速也较为平缓，但他的每一句话却都像重锤一般震撼了这张餐桌上每一个人的心灵。大卫-芬利双手交叠放在唇边，眉头紧锁，珍妮将眼神投到一旁，紧紧攥起的拳头和逐渐加重的呼吸清晰地向人们展示着她的怒意，而约翰尼则不停地反复打量着桌面上的这两张照片，神情并没有像大卫和珍妮那样变得过于严肃。

    “所以，韦尔奇先生，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助我们把罗伯特从他现在的位置上给拉下来，对吗？”过了半晌，约翰尼终于打破了沉默。虽然餐桌上没人提到罗伯特-施瓦茨的名字，但每个人都明白，会对拉里-施瓦茨二世图谋不轨，并能够从他的离世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便只有这个人了。

    “我只是在向你们提供一些可能有效的线索而已，当然，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杰克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约翰尼的说法，“你得知道，罗伯特已经在之前的董事会预备会议里提出要解散施瓦茨娱乐集团，并将旗下部门并入总公司进行管理。我和我的伙伴们花了很大力气，才把这项动议扼杀在了襁褓里。”

    “那么，你想要什么？”约翰尼清清嗓子，轻声问道，“抱歉，韦尔奇先生，我的问题很直接。但你知道，我的父亲是不会随便把一个人当作最大的竞争对手的。”约翰尼非常清楚，杰克-韦尔奇绝不可能仅仅因为善心大发便将拉里离世的重要线索告知给他们。事实上，挑起这件已经尘封了将近三年的事件对于杰克个人来说全无好处。不过，2001年便卸任ge集团ceo的杰克-韦尔奇在ge和整个美国商界都依旧拥有极为巨大的影响力，他也常常以几大财团代言人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进行各种慈善和商业性活动。如果把这一层关系也纳入思考范围中的话，杰克-韦尔奇此刻的行为便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了。

    “ge，还有那些其他的财团，想在施瓦茨钢铁集团的变动中获得什么？”

    “我喜欢跟聪明的人打交道。”

    杰克-韦尔奇笑着抿了一口牛奶，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缓缓说道。

    “我接下来的话也许会听起来有些唐突，但约翰尼，这是我们向你提供帮助的最低条件……”

    “在你掌权之后，我们需要你将施瓦茨钢铁集团的石油部门、运输部门、制造部门和能源部门拆分并出售给市面上的几家主要竞争者，壳牌、美孚、bp、ge还有杜邦工业。作为回报，我们将全力帮助你建立一家专注于其他新兴领域的现代化集团。”

    “换句话说，施瓦茨先生。如果你想要重新夺回施瓦茨钢铁集团，那么你就得把公司注册名里的‘钢铁’这个词去掉，完全离开传统制造业领域。”

    注：

    1、科迪纳：指拉尔夫-j-科迪纳（ralph j. cordiner），通用集团1950-1963年的ceo。

    2、博奇：指弗雷德-j-博奇（fred j. borch），通用集团1963-1972年的ceo。

    3、琼斯：指雷吉纳-h-琼斯(reginald h. jones），(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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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对策（上）

    静谧湛蓝的平流层上，一架陶瓷白色的g5湾流飞机正带着发动机的沉闷轰鸣，向天边那轮朗日升起的地方缓缓驶去。脚下壮丽的伊利湖水坝和尼亚加拉大瀑布已经缩减成了乒乓球大小，举目望去，飞机四周也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类活动踪迹，这样的绝对寂静无疑为已经忙碌将近三天的约翰尼一行人提供了一个良好的休憩环境。艾利西亚、大卫以及女神号那两位娇俏的空乘小姐，都躺在真皮座椅上进入了深度睡眠。

    不过，约翰尼和他的妹妹珍妮却迟迟未能入睡。他们俩坐在机舱后部远离人群的地方，分别捧着一杯刚煮好的黑咖啡，勉力撑起沉重的眼皮，注视着对方。

    “你真的准备接受韦尔奇的条件吗？”珍妮抿了一口苦涩到极点的咖啡，迟疑着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约翰尼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儿，将同样的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觉得我应该那么做吗？”

    “我……也不知道。”珍妮无奈地笑了笑。她将手中的瓷杯放置在桌面上，轻声叹了口气，“他要求我们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我的意思是，那可是我们家族将近一百五十年的心血啊。”

    “我明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告诉韦尔奇我需要一些考虑时间的原因。”约翰尼赞同地点点头，说道。杰克-韦尔奇和他身后的财团联合体想要的，是将施瓦茨钢铁集团完全赶出传统制造行业，瓜分它留下的遗产。要知道。此时此刻。施瓦茨钢铁集团供应着全美11%的民用石油、14%的军用石油、24%的钢铁原材料。并拥有美国境内超过30%的高铁线路。除此之外，这个工业巨头还是波音公司第二大供货商、全美第六大汽油零售网点‘运事达’的幕后拥有者，以及美**方的第四大合作伙伴。如若与杰克-韦尔奇达成协议，这些由历代施瓦茨钢铁集团首席执行官苦心经营多年的核心业务部门都将被拱手交予他人，这样巨大的代价无疑是约翰尼和珍妮迟疑不定的最主要原因。

    “但你知道的，珍妮，如果不进行反击的话，罗伯特和米克迟早会把我们逼上绝路的。”约翰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头。接着说道，“你也看到他们在股东大会上的举动了……相信我，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约翰尼所说的行动，是指施瓦茨钢铁集团对旗下子公司施瓦茨娱乐的‘结构调整’。虽然未能如愿以偿地将其拆分，但集团董事会却以业绩不佳为由，向施瓦茨娱乐派驻了一位高级副总裁波里斯-阿利耶夫（boris aliyev），这位来自莫斯科，毕业于纽约大学，已经在施瓦茨投资公司旗下的第一底特律银行工作了将近二十二年的俄罗斯男人，将被调往位于华尔街的施瓦茨娱乐出任财务总监。接下来的至少一年时间里。施瓦茨娱乐的所有账目、收支明细和财务计划都必须通过他的审查。除此之外，董事会还以‘整合并优化资源’以及‘提供新增长点’为由。将原本挂在施瓦茨投资公司下面的那家维加斯赌场交给了施瓦茨娱乐。陈旧迂腐的管理模式、毫无新意的游乐项目再加上总部的漠不关心，使得这间由施瓦茨钢铁集团于1993年投资兴建，能够同时容纳将近一万两千人的‘极光’（polarlight）赌场自建成以来一直处在亏损状态中。这次董事会将赌场的管理权移交给施瓦茨娱乐，自然不是为了给约翰尼一头奶水充裕的现金牛（cash cow），而是刻意增加施瓦茨娱乐的经营难度，以便于他们进行下一步动作。

    虽然约翰尼、珍妮和大卫-芬利在股东大会前后积极活动，试图扭转局面，但不管约翰尼在大会上的演讲有多精彩，笑容有多令人神魂颠倒，都不能改变施瓦茨娱乐的盈利能力在集团内敬陪末座的现实。毕竟，旗下只有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的施瓦茨娱乐根本就不可能与网点遍布全球的施瓦茨石油公司、施瓦茨投资公司甚至是施瓦茨运输公司竞争。

    由于并未达成合作协议，大卫-韦尔奇和他背后的财团联合体这一次并没有设法阻止董事会的行动，这可以看作是他们帮助约翰尼认清现实的一种方法——毫无疑问，他们成功了。在罗伯特接二连三的试探性进攻前，无论是约翰尼还是珍妮，都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我当然明白。”珍妮紧抿嘴唇，点头应道，“不只是施瓦茨娱乐，基金会这边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昨天我才听说，集团准备在今年下半年建立三个完全独立的艾滋病、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基金会……换句话说，他们在缩减慈善基金会的业务范围和资金来源。我并不是一个……一个喜欢争权夺利的人，约翰尼，但既然罗伯特和米克已经挥出了一记左勾拳，那么我们也必须有所反应才行。”

    说到这里，珍妮原本自然张开的手指骤然收紧，语调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任何伤害了父亲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但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珍妮疑惑地眯起眼睛，问道。

    “我不甘心……就这样把施瓦茨家族的产业廉价卖给别人。”约翰尼挥舞着手臂，解释道，“没错，也许只凭借自己的力量我们永远也无法击败罗伯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必须完全依靠其他人。我们必须……必须找出另一种击败他的方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跟韦尔奇的合作中获得一些可以使用的筹码。”

    “我同意。事实上，韦尔奇先生已经为我们指出另外一条路了。”珍妮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她便举起攥紧的右手，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依次舒展开来。“乔什-克洛夫斯基、乔丹-米尔森。还有……”

    “哈维-莫里森。”

    约翰尼和珍妮异口同声地说道。

    “完全正确。”珍妮开心地小声笑了起来。她伸出手。在哥哥的脑袋上敲了敲，“看来你的脑袋还没有完全被可卡因弄坏掉嘛。”

    “再说一次，我已经戒掉毒品了。还有，我可是你哥哥……不管怎么说你至少应该尊重我的感受。”约翰尼捂住胸口，紧皱眉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尊重过了？”珍妮得意地晃着脑袋，脸上又露出了小女孩儿般的调皮笑容。

    “好吧……”约翰尼摊开手，把话题转回到了正轨。“莫里森一家在父亲去世之后就神秘失踪了，至今都未露面……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莫里森知道内情，却因为害怕报复而躲起来了；第二……就是他也是父亲去世的帮凶。”

    “他上一次公开露面是在布鲁塞尔。这段时间里我让我在欧洲的朋友做了一些调查，根据莫里森的护照信息和旅行文件来判断，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一个是希腊，一个是塞浦路斯。”一谈起正事，珍妮的表情便变得无比严肃。“最近我正好要去埃及做一个净水项目的前期调查，在那之前。我可以在希腊和塞浦路斯停留几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其他的线索。”

    “而我，则会留在美国，找机会跟米尔森先生和克洛夫斯基先生谈一谈。”约翰尼笑了笑，冲珍妮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

    “别这么说……这从来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珍妮极为认真地注视着约翰尼，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我说过，任何伤害父亲的人都必须受到惩罚。”

    “说到这里，珍妮……”约翰尼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出了藏在心中的疑惑，“你和父亲的……关系怎么样？我的意思是，最近这几年的关系。”约翰尼想看看，拉里-施瓦茨二世到底是生性冷漠，还是只对约翰尼-施瓦茨一个人严厉。

    “你这是明知故问。”珍妮摸摸脸颊，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记忆似的，怎么也收不住那灿烂的笑容，“爸爸只有我这一个‘小茶壶’，还记得吗？我当时还觉得这个绰号很难堪，怎么也不愿意让他在同学面前这样叫我，但是现在……虽然我每个假期都会回家，可……这几年我跟父亲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不知不觉中，珍妮的双眸里已经聚起了一层似有似无的薄雾。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渐渐变得惆怅起来。

    “嘿，没事儿的，珍妮。”约翰尼连忙递给珍妮一张纸巾，“至少他还关心你，不是吗？”

    “事情不是这样的。”珍妮按住约翰尼的手，拒绝了对方递来的纸巾。她吸吸鼻子，轻声说道，“爸爸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你的人之一。”

    “我可不这么想。”约翰尼自嘲似的摇了摇头，那几本静静躺在公寓里的施瓦茨日记已经为他提供了足够的信息，“他跟我之间唯一的纽带，就只是我的ap和sat成绩而已。”经过两年半的朝夕相处，约翰尼已经对自己的宿主产生了虽不可见，但却切实存在的认同感。现在，在谈起拉里-施瓦茨二世的时候，约翰尼也会带上一些几乎与宿主一模一样的抱怨语气。

    “我承认，爸爸爱你的方式很特殊，但他毫无疑问是爱你的。”珍妮抿嘴思索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他在文图拉（ventura）养的那几只小马驹吗？”

    “当然。”约翰尼笑着点点头，用逗趣的方式掩盖了自己对这条信息的一无所知，“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典型的老富翁，我们的父亲怎么可能在文图拉没有养马呢。”

    “没错，有些时候我都怀疑‘老富翁’这个词是不是为父亲量身打造的。”珍妮被逗得莞尔一笑，“不过，说正经的。你还能记住它们的名字吗？”

    “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去过文图拉了。年轻的小姐……更何况。记人的名字已经够累了。”

    “好吧。”珍妮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它们叫阿帕奇（apache）、马西（macy）、厄尔莎（ursa）和加里诺（galino）。虽然每匹马都能吃到最好的草料，住最好的马厩……可奇怪的是，阿帕奇、马西和厄尔莎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玩耍时间，不管怎么偷懒父亲都不会生气，有时候使使小性子还会逗得他哈哈大笑，但加里诺，那匹可怜的佩舍马（percheron）。却必须每天训练四五个小时，稍有懈怠便会得到严厉呵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加里诺长得不符合传统审美。”

    “当然不是……至少在我看来，加里诺还是马驹里的大帅哥。”珍妮笑着摆了摆食指，“真正的原因是，阿帕奇他们都是观赏马，但加里诺，却是真正的战马，只有它才有资格跟随父亲进入森林追捕麋鹿，或者跟他一起去参加汉普顿郡赛马大会。你明白了吗？”

    “嗯哼。”约翰尼慢慢收起了那副浑不在意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应道。

    “我和维罗妮卡永远都只会是他的小茶壶。他那两个需要保护的宝贝女儿……但你，约翰尼。你必须得成长为一个像父亲一样坚强而独立的男人。”珍妮把手心轻轻覆在约翰尼的手背上，柔声说道，“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你的保护，包括父亲。事实上，爸爸对你越严厉，他在你面前展示的脆弱，以及他对你的需要，就越多……”

    “好了，好了。”约翰尼急切地打断了珍妮的话头，他站起身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已经很晚了，在飞机到达纽约之前，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一边说着，约翰尼一边拿起放在邻座的毯子，盖在了珍妮身上。

    “我刚才的演讲不错吧？”珍妮慵懒地扭扭身子，冲约翰尼得意地眨了眨眼。

    “非常精彩，奥普拉。”约翰尼细心地将珍妮整个人都用毛毯完全包裹了起来，“晚安。”他像一个真正的哥哥那样亲昵地抚了抚珍妮的头发，轻声说道。

    “晚安。”

    待珍妮带着满足的笑意闭上双眼，开始向梦乡沉去之后，约翰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朝机舱前部迈开了步子。

    与珍妮不同，同时管理着smm、金星音乐和升阳映画三家公司的他，还有许多事情厄待解决。

    约翰尼走进工作间，从橱柜里拿出一块瓷盘，又从冰箱里取了两块面包片、一点火鸡胸肉还有一些蔬菜水果，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两片面包片烤熟，把肉片、番茄和生菜都一股脑地塞进了它们中间，做成了一道虽然简单但却内容丰富的火鸡三明治。随后，剩下的那些蔬菜与水果则被扔进一个小碗里，与沙拉酱搅拌在一起，成为了另一道早餐美食。

    当然，在这期间，哼着欢快小调的约翰尼还没忘记煮上一杯咖啡。

    在反复检查过盘中的内容，确认没有任何遗漏后，约翰尼终于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出了工作间。

    “嘿，艾利西亚……醒醒。”约翰尼用指尖碰了碰自己那位熟睡中的助理小姐，轻声唤道。

    “呼……”

    除了轻微的可爱鼾声之外，艾利西亚没有任何反应。

    “艾利……a……神力女超人……”

    在尝试了各种能够刺激到艾利西亚神经的称号，却依然无法将其唤醒之后，约翰尼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便伸直手臂，将蒸腾着香气的咖啡杯放到艾利西亚的鼻尖，轻轻晃了晃。

    “嗯？”几乎是顷刻之间，我们的美食家便勉力睁开了一只眼。她微微撅起嘴唇，看着约翰尼，似乎完全搞不清状况。

    “我知道时间还很早，但我们必须得开始工作了。”约翰尼举了举手中的餐盘，“为了表示歉意，我给你做了早餐。”

    “什么？”艾利西亚揉着蓬松杂乱的头发，咂咂嘴，问道。

    “我——给你——做了早餐。”

    “噢。”

    这时，艾利西亚终于把两只眼睛都全部睁开了。她看了看约翰尼，又看了看对方手中盛满食物的瓷盘，思维迟滞了好一会儿。

    “怎么会还在做梦呢……”

    片刻之后，艾利西亚伸出手，一把按住约翰尼的脸，一边试探性地按压，一边嘟囔道。

    “不，艾利西亚，你已经醒了。”

    约翰尼哭笑不得地捉住了艾利西亚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还有两个小时就到纽约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得先解决几件要紧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策（下）

    ps：  感谢o别问我是谁o童鞋的评价票和风林川同学的月票！

    “再重复一遍，你等会儿要谈到哪几点？”

    艾利西亚手捧着打开的笔记本，一脸严肃地向约翰尼发问道。

    “对寇比-凯蕾、专辑制作人还有这张专辑本身的简短介绍；金星音乐之前的音乐宣传推广成绩；我们对itunes的报价和预期收到的效果……还有，在媒体、公关和网站层面的宣传企划案。”约翰尼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长串绕口的单词，这些会议要点都是他们昨天在女神号上整理出来的。

    “你还忘了提到社交网站的宣传方案！我说的对吗？”

    紧紧贴在约翰尼身边的卡莉-克劳斯高高举起右手，像一个勤奋的好学生那样热切地望着艾利西亚。卡莉今天并没有工作安排，也没有学校课程，精力充沛的她一大早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这位嘴里叼着羊角面包，手上捧着香草拿铁，不停哼着小曲儿的圣路易斯小姑娘一个人坐地铁从苏荷区跑到了上东区。在偷偷溜进东85街30号的顶层公寓，用捏鼻子的方式将仍在睡梦中的约翰尼唤醒之后，卡莉得意地双手叉腰，咧开嘴，用一个招牌式的灿烂笑容向男人宣告了她这个小跟班的胜利归来。

    “卡……卡莉？！”约翰尼揉着发胀的脑袋，睁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噢。上次帮你筹办派对的时候。我就悄悄把自己的指纹输进探测器里了。”卡莉耸耸肩，一脸轻松地回答道，“这样要方便一些嘛。”

    “方便？你知道……”

    “好了，别这么多废话。你今天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卡莉捏住约翰尼的嘴，将床头柜上的那杯早已准备好的lake o’ lakes核桃奶递到了对方眼前，一副小恶魔似的狡黠表情，“我给你准备了早餐，来。把这个喝掉。”

    “不，先等等。嘿，卡莉，别……你把牛奶都洒在床上了！”

    当艾利西亚按响公寓的门铃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约翰尼已经狼狈地被卡莉追了五六分钟了。床上、桌子上还有地板上，到处都洒满了可疑的乳白色液体。

    “嘿，艾利西亚。”约翰尼喘着粗气，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奶液，无奈地举起双手，“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刚刚被一个可怕的牛奶怪袭击了。”

    “没错，你答对了。卡莉。”艾利西亚嘴角抽了抽，费了老大力气才把那副诡异的画面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太棒了！”卡莉握紧拳头，低声欢呼道，“看到了吗，约翰尼，这就是你早餐不喝牛奶的后果。”卡莉举起右手，用指尖戳了戳约翰尼的脸颊，笑道。长势迅猛的她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地摸到对方的脸，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费力地踮起脚尖了。

    “别闹了，卡莉。”约翰尼哭笑不得地拨开了卡莉的手指，“如果不乖的话，今天的tenjin你可就没份儿了。”

    “噢……是吗？”卡莉从自己的安娜-苏手包里抽出一张美国运通的信用卡，微微眯起双眼，笑得更得意了，“你现在可威胁不了我了，大老板。我已经自己开始赚钱了。”

    “艾利西亚……”别无他法的约翰尼只能向助理小姐求助，“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让我想想……没有。”艾利西亚看看无可奈何的约翰尼，又看看冲自己做着鬼脸的卡莉，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的双人脱口秀实在是太精彩了，我才舍不得破坏掉呢。”

    “记着提醒我，你这个月的工资没有了。”约翰尼重重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恶狠狠的语气，说道。随后，他便脱下身上的暗红色博柏利风衣，挂在手臂上，推门走进了金星音乐东河总部的会议室，“待会儿见，捣蛋鬼。”

    “卡莉，刚才做得非常棒，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了……你知道的，我总是说不过他。”艾利西亚回过头，俏皮地皱皱鼻子，低声对卡莉说道，“不过现在我和约翰尼要到里面去谈正事儿了，你在外面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大概四十五分钟之后就出来，好吗？”

    “没问题，头儿。”卡莉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爽快地应道。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到一张无人的办公椅边坐了下来，她高高翘起双脚，放在办公桌上，取出自己的手机，煞有介事地打起了电话，“别担心我，我也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好吧。”看到穿着一身充满卡通色彩的印花长裙，却无比滑稽地想要装出成熟模样的卡莉，艾利西亚不禁哑然失笑。似乎像是要教导卡莉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办公室女郎，艾利西亚将罩在身上的米色大衣脱了下来，露出内里衬着的那一套紫罗兰色商务短裙套装。贴身的精致剪裁再加上本来就十分曼妙的身姿，把金星音乐开放式办公区里所有男性的目光都瞬间吸引了过来。

    在用化妆镜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之后，艾利西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带上一副职业化的迷人微笑，缓步走进了会议室。

    “……宣传部门的主管蒂娜-约翰逊，还有刚刚走进房间的，艾利西亚-本内特小姐……我的私人助理。”此时的约翰尼已经站在椭圆形玻璃长桌的一端，开始了陈述。他举起右手，指向艾利西亚，向在座的与会者介绍道。

    “你们好。”艾利西亚冲坐在窗边的四位代表微微颔首。看到这个比好莱坞电影明星还要光彩照人的助理小姐，四个中年男人都下意识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以一副自认为最有魅力的表情作为回应。并向约翰尼投去了一个几乎无法掩饰的羡慕眼神。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待艾利西亚走到自己身边。点开笔记本电脑里储存好的演示文档后，约翰尼冲代表们笑了笑，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旋即，他身后的屏幕上便出现了清晰的投影图像。

    “这次请各位到金星音乐来，是为了谈一谈我们正在筹备的网络宣传计划。”

    约翰尼清清嗓子，迅速浏览了一遍演示文档中出现的数据，侃侃而谈。

    “1940年代，几乎所有的唱片都是通过黑胶碟片的形式销售的；1970年代。成本更加低廉的磁带和卡带开始大量进入市场，1980年初，超过80%的音乐被储存在了这两种媒介上；1990年代，cd的发明让音质变得更加清晰，储存数据所需的空间也缩减了300%。1995年，90%以上的专辑都是记录在光盘上的。到那时为止，人类还是需要物理媒介来储存声音……不过，到了本世纪初，事情开始变得令人兴奋起来了，由于网络带宽的拓展和napster的出现。人们开始在电脑上储存并分享音乐，数字音乐就此诞生。这种储存音乐的媒介是前所未有。且充满革命性的，因为它几乎不需要任何空间，还原真实音质的能力也接近于无限。当然，由于缺乏有效销售渠道的缘故，当时99%的数字音乐都是盗版。幸运的是，史蒂夫-乔布斯先生和国会帮助我们打开了这个市场——itunes商店和数字千年版权法案的出台让音乐公司第一次有机会能够在网络上公开销售旗下艺人的音乐。”

    “虽然音乐家们都是充满先锋性和时代性的，但音乐公司却并非如此。事实上，一开始，环球、索尼、华纳和emi对数字音乐，以及itunes，充满了抵触。一开始，他们甚至不愿意将成名艺人的专辑放到itunes上进行销售。即使是现在，当这四大巨头意识到数字音乐的大潮已经无法抵挡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放弃挣扎。就在半年以前，四家公司联合myspace和亚马逊，建立了myspace音乐商店，试图从itunes和苹果的手中夺回数字音乐销售的主宰权。”

    “关于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了解得非常清楚，威金斯先生。”约翰尼把目光投向威尔-威金斯（will wiggins），itunes市场部的副总监。

    “你知道他们注定会失败的。”威尔撇撇嘴，回答道。myspace音乐商店攻势如潮，又有四大内容提供商背书，即使作为itunes最坚定地支持者，威尔-威金斯也不知道苹果旗下的这家音乐商店能否继续保持竞争优势。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外人面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这一点我很确定。”约翰尼赞同地点了点头。与威尔-威金斯不同，比其他人多出五年超前知识的约翰尼知道itunes在数字音乐销售方面的地位是多么的坚不可摧。2007年夏季即将发布的iphone和仍在襁褓中的平板电脑ipad将帮助苹果公司全面占领移动终端。到2010年，全美70%的智能机和平板电脑都将是苹果公司的系列产品，这也就意味着，仅在美国本土，itunes便将拥有至少一亿五千个潜在客户，如此巨大的市场和终端优势是日渐衰落的myspace完全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是，itunes的销售方式和销售流程都比myspace音乐商店要简便不少，对移动设备的支持也要高出几个档次。在崇尚极简主义、移动设备开始取代传统个人电脑的二十一世纪，itunes几乎是不可战胜的——至少直到约翰尼死去的2012年，情况仍是如此。

    “互联网已经主宰了一切，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各位比我还要更清楚，而这也正是我为什么会选择主攻网络宣传的原因。”约翰尼的这句话真假参半。诚然，网络宣传的确是现代音乐销售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2012年。每家厂牌都会把新媒体作为销售计划中的重中之重来对待。但在2007年。网络宣传却还远远没有那么关键。这一年，社交媒体方兴未艾，facebook、twitter和youtube还处在襁褓期，google尚未开始清理搜索结果中的垃圾内容，rss的重要性也还未得到体现。因此，如果有选择的话，约翰尼和他的金星音乐仍然会将传统的宣传方式摆在首位。但不幸的是，联合起来的四大巨头已经将这条路彻底堵死——由金星音乐制作发行的duran duran乐队的新专辑在渠道商那里获得了极大的阻力。几乎没有实体音乐商店愿意代为销售，在西海岸，duran duran的电台播放覆盖率仅为可怜的13%，而在金星音乐的大本营东海岸，这一数字也不过是45%。在玛拉家族的帮助下，约翰尼与不少商业电台的负责人取得了联系，希望他们能够放宽对金星音乐艺人的限制，但却都不约而同地得到了‘无能为力’或者‘爱莫能助’的答案。

    虽然玛拉家族在华盛顿国会山和纽约商界的人脉深厚，但核心基地位于贝弗利山的音乐工业对他们来说却是一个陌生的行当。在那里，四大巨头才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那一方。

    在这样几乎没有希望攻破包围的情况下。金星音乐自然只能把绝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还未成体系的网络宣传上来。

    “而我之所以会选择你们，itunes、google、twitter和facebook。也是有充足理由的。我手上有一份委托麦肯锡公司制作的市场前瞻报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读给你们听听。”约翰尼从艾利西亚的手中接过那份他花了整整三天才写出来的报告——没错，虽然挂上了麦肯锡咨询公司的名号，但报告中的每份数据，都是他凭借着领先他人五年的知识与经验写出来的，“到2012年，facebook的访问人数将会突破一亿七千二百万、twitter的访问人数则将突破四千万；超过两亿五千万张图片将被储存在facebook的服务器里，如果全部打印出来比八十座埃菲尔铁塔叠加在一起还要高；2012年的任何一天里，youtube上都会增加864,000小时的视频内容，没错先生们……到了2012年，我们每天都能看到时长九十八年的新鲜小猫视频。”

    约翰尼适时地抛出了一个风趣的俏皮话，当会议室里爆发出的笑声逐渐衰减停止，他才继续说道：“不仅如此，2012年的任何一天里，都将有1300个新鲜的应用程序出现在苹果公司即将发行的iphone上，那时，iphone每天的预计销售量甚至将会超过每天新生婴儿的数量——那可是371,000个新生婴儿啊，先生们。还是那句话，在未来的几年里，互联网和移动终端将迅速主宰人们的生活，而到那时，你们中的每一位，都将成为这场游戏里举足轻重的玩家。如果金星音乐能把这四块独立的资源都整合在一起，那么网络宣传能够起到的效果将变得非常伟大。”

    约翰尼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报告，声音变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坚定。他说的一点也没错，2012年，‘伟大的’网络宣传将是一首单曲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thrift shop、gangnam style和callmaybe这些单曲之所以能卖出超过一千万张数字拷贝，很大程度上都要归功于其幕后团队所完成的，成功的网络宣传。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这份报告吗？”youtube视频网站的创始人之一，也是google在这次会议上的全权代表，史蒂夫-陈，向约翰尼伸出了手。

    “当然。”约翰尼点点头，把报告交给了史蒂夫。

    “我必须得说……”史蒂夫粗略地翻看了几页，“这份报告的预测太乐观了……乐观得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我只能这么说——现实一旦乐观起来，就连上帝都无法控制。”约翰尼摊开双手，信心十足地说道。他知道这份报告中的数据有多可信。因为他曾经是2012年地球公民中的一员。“退一步说，就算报告中的数据过于乐观又能怎么样呢？我才是向你们提出合作、支付报酬的人，所有的损失都将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听到约翰尼的话，史蒂夫-陈闭上嘴，冲对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的确，在金星音乐交给他的企划案里，google和youtube只需要提供很少的技术援助，对于他们来说。这笔交易几乎不可能造成任何损失。

    “谢谢你，史蒂夫……好了，现在，让我来重复一下金星音乐的网络宣传计划。这份计划是以本公司艺人寇比-凯蕾的新专辑coco为蓝本制作的，相信各位在参加会议之前都已经拿到了一份。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可以随时打断我，或者向约翰逊小姐以及本内特小姐提问。”

    说到这里，约翰尼望向艾利西亚，微微点了点头。艾利西亚迅速从文档中调出另一份演示文档，让它出现在了屏幕上。

    “首先。根据我们的了解，google搜索引擎提供的结果是通过‘相关性’来排名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提供的内容与用户搜索的关键词相关性很高，那么我们的网页就会出现在靠前的位置，这被称作是seo——搜索引擎优化（search engine optimization）。在google公布的优化算法中，相关性的高低有25%取决于‘页面内seo’（on-page seo），也就是网页的内容，而另外75%，则是‘页面外seo’（off-page seo），也就是那些具有可信度的链接。我说的对吗，史蒂夫？”

    “非常正确。”史蒂夫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看来你很关注google，约翰尼。”

    “谁不是呢？”约翰尼笑了笑，接着说道，“youtube的视频页面和评论页面、facebook每个用户的个人主页，以及twitter用户发布的每一条消息，都是具有可信度的链接。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合理运用，google搜索引擎能够找到的有效链接的数量将会极其庞大，那些对我们宣传有正面影响的网页在google搜索结果中的相关性将变得非常高，出现在结果页‘黄金三角（golden triangle）【注】’处的几率也会因此而大大提升。”

    “因此，首先，我们将会在金星音乐的官方网站和itunes的主页面上创造一些足够具有吸引力的内容——比如说，如果达成合作协议，好心的威金斯先生和他的团队将会帮寇比-凯蕾建立一个漂亮的个人主页，把她的个人图片作为‘民谣’、‘新人音乐’和‘热门音乐’这三个分类的头像，并保证coco这张专辑至少持续一个月出现在itunes的首页推荐上。然后，金星音乐会在facebook、youtube和twitter分别建立主页，通过各种活动、花絮视频以及话题来刺激用户发布与‘coco’或者‘寇比-凯蕾’相关的消息，并运用rss订阅技术来保持关注，在社交媒体上初步建立起热度。当相关链接的数目足够多之后，它们便会帮助我们想让用户看到的内容出现在搜索结果的首页。这样一来，当其他用户对寇比-凯蕾或者coco产生兴趣，打开google进行搜索的时候，他们首先看到的将会是两种网页——一种是跟该话题有关的社交媒体页面，一种是我们设立的销售页面。这样一来，通过大量的重复页面，寇比-凯蕾和coco的热度将持续提升，而点开销售页面进行试听和购买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约翰尼讲得绘声绘色，四位代表也是听得全神贯注。虽然在2012年，这种宣传方式已经被音乐公司所熟练掌握，各所大学的商学院甚至已经将其写进了教材里，但此时，这份由约翰尼提供核心想法，金星音乐宣传部门、创意部门和发行部门所有雇员耗时一个半月完成的企划案对于这四位与会代表来说，却是新鲜而又陌生的。虽然通过页面外的重复链接来提高结果排名、与itunes合作买下版面以及运用rss订阅来稳定用户群的做法并非是金星音乐的首创，但将这些手段结合在一起来为一张即将面市的主流专辑做销售推广，却无疑是网络宣传历史上的第一次尝试。

    “寇比-凯蕾本身就是一个出身自myspace的草根艺人，她和这张新专辑已经在网络上建立起了初步的热度，这将使我们的工作变得轻松很多，也让网络宣传彻底取代传统宣传成为了可能。”约翰尼关掉投影仪，做起了总结陈词，“我们估计，这样的宣传手段将能使coco这张专辑在第一个月内卖出十五万张，并打进billboard专辑榜的前五名。与专辑同期发行的第一首单曲bubbly，也至少能获得billboard单曲榜前十的成绩。若届时这些目标都能实现，那么金星音乐还会把这种网络宣传的新模式运用到接下来即将发行的所有专辑中去。”

    “对我个人来说，这种新模式绝对能获得巨大的成功，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没有你们的帮助，一切都是空谈。”

    约翰尼向前跨了一步，即使已经预测到了结果，他的声音还是因为无法抑制的激动而变得微微颤抖起来。

    “我想听听你们的态度，先生们。”

    “我没问题。”史蒂夫-陈率先发言。他耸了耸肩，说道，“这份企划案对google来说没有任何的风险，我们也对能否将youtube的视频rss和google的seo结合在一起这件事很感兴趣。”史蒂夫-陈和约翰尼的私人关系本来就不错，后者在google并购案中较为爽快地售出youtube股份的行为也让他在史蒂夫心中加了不少的印象分。更何况，这份企划案中所提到的一些新鲜观念，也是google吞并youtube后准备逐步尝试的东西。

    “我们也是。”威尔-威金斯紧接着回答道。金星音乐提出以一百五十万美元的价格来换取itunes三个月的首页推荐，这对于itunes来说本来就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更重要的是，在四大巨头通过myspace音乐商店发起挑战，野心勃勃想要取而代之的时候，itunes也急需一个愿意与之合作的音乐公司，来展示它强大的平台资源。

    “facebook很愿意与金星音乐合作。”

    “twitter没有意见。”

    接下来，两位社交媒体的代表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约翰尼在这两家新兴网络公司本来就有不少的股份，在其各自的董事会里也都有一席之地，能够赢得它们的支持也就不足为奇了。

    “非常好。”

    约翰尼轻舒了一口气，举起自己身前那只盛着波旁威士忌的玻璃杯。

    “那么，让我们来进行一场伟大的实验吧。”

    这一份大胆的宣传企划，是金星音乐在险象环生的绝境中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反击。

    能否抵挡住四大巨头的围剿，重焕生机，就看这一把了。

    注：

    1、2006年，enquiro机构对google用户的阅读习惯做了一个研究。调查结果表明google用户并不是像那样，从左向右地对每一个结果仔细阅读，而是使用与读报纸类似的方式，首先看那些吸引眼球的内容，并跳过其他缺乏吸引力的标题。而在这其中，结果页左上角、右上角和左下角组成的这块三角形区域所吸引的注意力最多，而这块区域也就因此而被称为黄金三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