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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河坝     匠相txt下载     匠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一四章 这个元旦不消停(十一)

    夏侯惇经过这一招,顿时发现自己的想法有误!他本以为自己有马镫借力,应该能在力气上占很大的便宜,可是,现在发现却不是如此。

    想罢,他忙调整战略,以jīng妙的招数战胜马超!

    两人第二回合交手,马超的长枪依旧是一招普通的中宫直入,直奔夏侯惇胸口。

    这种招数,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很难破解。夏侯惇刚刚尝到了马超的厉害,怎么可能再来一次硬碰硬?于是,只见夏侯惇大喝一声,左脚勾住左边马镫,右脚踩住右边马镫,整个身子斜斜的倒下。 . .

    马超吓了一跳,这是玩儿什么?你打不过也不用自己掉下战马呀?

    一分神,马超的长枪自然一缓,就是这一缓,差点出了大事!

    只见夏侯惇左脚小腿横在马鞍上,右脚蹬住马镫,整个人如同身子横着,双脚踩在马腹上一般,长枪却如同毒蛇一般,刁钻的穿过马超双臂,直奔他的下颚咽喉而去。

    马超感觉到危险,立即将头一扬,险险地避过这刁钻的一招。夏侯惇的长枪,在马超双手环抱之内,一见没有刺中马超,他并不收枪,而是改为单手持枪,长枪枪杆做棍,别在马超右臂和长枪之间。

    夏侯惇大吼一声,长枪猛地一旋,借助战马的冲势,长枪的速度非常惊人,立即别在了马超的右臂和长枪枪杆之上。 . .

    马超只觉右臂一疼,忙撒手,可还是有点晚了。夏侯惇的长枪已经碰到了他的右手腕,虽然只是一个看似轻微的接触,可如此快的速度之下,他还是感觉右手有些麻木。

    马超“啊”地一声惊叫,左手持枪,连连甩动右手。

    马超右手只是简单的抓住长枪,却只觉微微疼痛,而且有种被触碰到麻筋儿的感觉,手腕也使不上力道!

    一招先失,满盘被动!

    夏侯惇得理不饶人,立即兜转马头,向马超狂奔而来。

    马超奋起余勇,仅以左手持枪,右手只是负责调整长枪的方向迎敌。如此一来,马超就被动了。经过两次意外,他加了小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夏侯惇便无可乘之机。

    虽然被动,可实际上,马超的枪术要超过超过夏侯惇,虽然右手腕受伤,可他今天喝了酒,对疼痛的感觉不是那么敏感,所以夏侯惇想快速取胜,几乎不可能!

    连续战了四十回合,夏侯惇已经头顶冒汗,可依旧不能拿下马超。而马超虽然处于被动,可短时间内,却不会落败。

    再斗二十回合,马超的头顶要冒汗了!因为,他的酒,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烈运动,也差不多醒了,右手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且时不时要跟夏侯惇硬碰硬的干一下,已经肿胀的如同馒头。他坚持不住了,另外他也知道,夏侯惇那一别,仅仅是伤到了他的手筋,可持续的战斗,会使得他手筋上的伤势越来越厉害,如果不及时治疗,即使不会落下残疾,也会影响以后的武艺!

    正在他犹豫是否要退却的时候,大寨内响起鸣金声。原来,徐晃和史涣已经攻破了营寨,正在营内大砍大杀。

    马超立即放弃对手,往西方跑去。如果直奔大营,那么夏侯惇就能趁乱追进去,所以马超选择直奔西方。他手下的骑兵一见,忙跟了上去。

    夏侯惇并没有追击,他呼呼的喘了几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此人不除,终究是大兄的大患!看来,今rì必须除了他!”

    正在此时,乐进安排完了俘虏的事,带着两千步卒追了过来。

    夏侯惇道:“文谦,我们攻入大营!”

    乐进点点头,道:“好,这一阵,由我先来!”

    言罢,他一催战马,往马腾大营处跑去。

    夏侯惇不由一惊,乐进打仗不命,可是,你丫不看看时候?人家寨墙上无数士卒,一丛乱箭shè下来,你不成马蜂窝了?

    他忙大吼道:“弟兄们,冲,杀敌!”

    骑士们大吼道:“杀敌!”之后一窝蜂的朝着寨墙方向奔去。

    可是,当他们赶到大寨的时候,见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大寨和寨内许多燃烧的帐篷,还有许多正在追杀敌兵的曹军士卒。

    乐进一脸的丧气,愤声道:“让公明拔了头筹,真是晦气!”

    夏侯惇道:“别想那么多了,快点进寨,我们找公明和公刘,商议一下下一步的战事!”

    乐进点点头,翻身跳下战马,大叫道:“都退后一点儿!”

    附近的士卒忙退后几步。

    只见乐进抡起大刀,大吼一声,砍在栅栏上,一刀将两根chéng rén手臂粗的木棍斩断。乐进在发泄,发泄自己今天战功太少!

    进入大营后,徐晃和史涣迎上二人。

    见礼之后,夏侯惇道:“公明,公刘,士卒们损失如何?”

    徐晃摇摇头,道:“不算大,约有千人!”

    夏侯惇点点头,道:“你们看,士卒们还有一战之力吗?”

    徐晃和史涣连连点头,道:“有!元让,士卒们士气极高,根本没有疲态。怎么,你还想追杀敌兵?”

    夏侯惇点点头,道:“大兄发动这一战的目的,就是尽量清除关中群豪的实力。今夜一战,敌兵损失惨重,可有几家诸侯,损失却不大,很容易形成战斗力。如果此时结束战事,那对以后大兄的大业非常不利。你们看呢?”

    徐晃三人连连点头,乐进大叫道:“那还等什么?追啊!”

    夏侯惇微微颔首,扫视三人一圈,道:“公刘,你留下!”

    史涣一听,急道:“夏侯将军,我……”

    夏侯惇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公刘,长安城内士卒不足四千,且有近千的伤卒,形势不算好。我怕元常先生一个文人,压不住场面。而且,我们这一战战果颇丰,俘虏敌兵人数不下两万人,这些人都要看押。所以,我们四人至少要留下一个,并且留下三千士卒!”

    史涣想了想,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道:“好吧!虽然这些事没有战场争锋过瘾,可对于主公也相当重要。涣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诸位将军请快去,迟了就追不到了,末将马上清点俘虏,运送辎重等!”

    四人抱拳,之后留下史涣,夏侯惇等人跳上战马,各领两千到三千人,往西追去。

    马腾等人逃出五十里之后,遇到了正在休整的韩银、梁兴、段煨、程宜、杨秋、马玩等人。他们逃出五十里,一见敌方没有追击,加之手下士卒疲惫不堪,就开始休息了。

    马腾、阎行、张横、李堪、候选、程银等人中,除了阎行的两千骑兵还算完整,马腾受损三分之一的兵力之外,其余四路诸侯完全被打残了,整个成了光杆司令。虽然他们在逃跑的路上,陆续有一些士卒回来,可每个人千把人的士卒数量,跟原先的差距太大了,大到他们从头到脚感觉不爽!

    马腾还好,经此一战之后,他的实力一举超过韩遂,成为观众诸侯中的老大,可其余人的火气就大发了。

    首先,xìng格暴躁的张横率先发难,攻击韩银、梁兴等人,说他们不讲义气,遇到事情立即逃窜,是没卵子的孬种,等等。韩银、梁兴等人被说的恼羞成怒,立即大怒,几个诸侯人物上演了全武行,动起了手。

    马腾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们劝开了。众人一商量,逃是一定要逃的,可是,他们对于如何逃跑,却有不同意见。

    张衡、李堪等实力受挫严重的人,认为应该一起走,也好壮胆。可韩银等人却想立即分散开,因为人太多,粮草不好供应。

    最后,还是马腾这个大哥打主意,再走五十里,如果没有追兵,再分散跑路。

    这帮子观众诸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是这个出事,就是那个出事,一路上总是不消停。其实他们都不认为追兵会来,因为他们虽然实力受损,可集合起来,依旧有很大的数字,足足三万人,且多数是骑兵,曹军经过一夜的战斗,一定很是疲惫,只怕没有再战之力了。

    哪知道,他们刚刚走出二十里,夏侯惇的近两千骑兵就追了过来。

    这两千人的骑兵队伍,是经过曹纯长达一年多的训练的,相当于后来虎豹骑的前身,本就jīng良,现在又有了马镫等三种利器,自然不会怕了敌方那些溃兵。

    马超和阎行受伤,马腾立即让张横等人迎战。

    张横几个人虽然不愿意,可还是得上。

    可是,夏侯惇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实力尚算完好的马腾等人。一见张横等人前来迎战,夏侯惇毫不客气的摆出三角突击阵型,直接一个冲锋,将张横等人吓破了胆子的士卒冲散,接着闯入了马腾等人的阵营。

    马腾等人没时间摆阵,再说,这溃军本来就不好摆阵,于是被夏侯惇得逞了。

    一个冲锋,夏侯惇带着不足两千人,刺入了对方近三万人的阵列中。看似非常可歌可泣,可悲可叹,可实际上满不是那么回事。

    敌兵往往一触即溃,夏侯惇带着骑兵在敌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没有三合之敌。联军本来就军心溃散,此时一见夏侯惇和他的手下如此勇武,不由更是胆寒。许多士卒发一声喊,往阵内躲去,有许多士卒见身后的袍泽不让路,更是愤然间刀斧相加。如此一来,联军阵营更乱。

    此时此刻,马腾就算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挽回败势,无奈之下,他只得率领部分士卒仓惶逃跑。联军诸侯也跟着跑,士卒们没有了指挥,乱的更是不成样子。正所谓兵败如山倒!

    夏侯惇一路追赶,追上的敌兵多数选择投降,夏侯惇留下少数人看管他们,往往是一个人看押几十人,可依旧没有人想逃跑。而他则继续追赶,直到追出近百里路程,这才罢休。

    这一战,关中群雄损失惨重,士卒十不存一,一两年内不再是曹cāo的威胁。而且,关中十几路诸侯中,现在只余下马腾、韩遂、程宜、杨秋、马玩、李堪,其余诸侯全部被夏侯惇斩杀或者死在乱军之中。

    当乐进和徐晃追上来的时候,他们见到的是一个奇怪的场景。夏侯惇率领不足五百骑兵看管上万降卒,其余骑兵全都或躺或卧在地上睡大觉!

    乐进不由暗骂晦气,又没仗可打了!

    可是,脸上他可没表现出来。他抱拳道:“元让,此次一战,你可是立功颇大呀,恭喜恭喜!”

    夏侯惇没有回答,他看向东方,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乐进和徐晃说,他道:“也不知秒才他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徐晃和乐进一听,顿时蹙起了眉头,是啊,夏侯渊、李典、于禁和曹纯,他们的任务也很坚决呀!同时,也是事关曹cāo以后发展前景的一件大事呀!

    此时天sè已经大亮,大年初一的祭祀活动和娱乐活动都已经展开。远在平舆的田凡在苏老汉家守岁之后,此时已经陪着苏老汉一起,去参加当地的祭祀大礼去了。平舆县的百姓很快乐,可注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快乐!

    某些人的不快乐,还要从昨晚开始说起!

    昨晚,建安二年的除夕夜,今天,建安三年的大年初一,因为战事频发和许多yīn谋家的关键行动,终将被永远的记录在史书和野史之中。

第四一五章 这个元旦不消停(十二)

    夏侯渊脸sè铁青,双目血红,目光闪动着不甘的火花,静静站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愣愣地看着前面的大河。其实不只是他,包括李典、于禁、司马朗和曹纯,他们的脸sè同样难看。五人的眼角中,都有泪花闪动,神情中有着浓浓的悲伤。

    此时是腊月二十九rì夜晚,经过长时间的周密部署,并几次推演,在司马朗提供的jīng密情报被反复确认和证实之后,夏侯渊几人终于踏上了征程。 ..

    第一步,就是从潼关过河,到达大河对面的风陵渡。

    此时的潼关,其实还称不上潼关。潼关始建于建安元年,到现在为止,只是初具雏形,其建设工作却因去年的旱灾停了下来。关中诸侯也好,曹cāo也好,都没有继续这个工作。

    潼关东北方向不远处,就是风陵渡。黄河被华山所阻而改道,在此处变由北向南为由西向东的走向,因而河水变缓,河面变宽,适宜摆渡。

    风陵渡,历代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此地是连接河南河北的重要通道,其作用甚至比其下游的大小孟津以及五社津还要重要。历史中的曹cāo和马超、韩遂之战,就是发生在这里。

    天气寒冷,风陵渡口大河水面冰封,这本来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可夏侯渊等人却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们的一场悲剧。 ..

    大军过河,从过了三分之一冰面开始,夏侯渊就感觉不妙。大河边缘很厚实的冰层,到了中间位置变得很薄,当士卒们走动之时,冰面发出呻吟,仿佛随时不堪重负。可是,此时此刻,回去也不一定能活,且他们的任务太关键,夏侯惇几人稍事商量,决定大军分批过河。

    于是,本来密集的阵型被打乱,骑士下马,牵着马儿小心翼翼的前行。整个渡河过程长达两个时辰,这才将整只军队过完。

    可是,损失是他们不能承受的!看似无害的大河,吞噬了他们多达两千的士卒,其中包括近五百骑兵,疼得曹纯差点掉进冰窟窿里。

    一万五千人的队伍,其中三千骑士,还没等参战,就损失了两千,他们的心怎能不滴血?

    收摄心神,看看依旧唏嘘不已的四人,司马朗劝道:“四位将军,节哀顺变!风陵渡已经被拿下,而且我们损失并不大,并且,也是最重要的,守备风陵渡的三千敌军,没有一个走脱。这样一来,以后的战事会越来越顺利。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请四位将军振作起来,我们不能对不起妄死的弟兄!”

    夏侯渊收起悲伤的神sè,振奋的挥挥拳头,道:“伯达教训的是,我四人不分轻重了!”

    微微一顿,他道:“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现在就出发!”

    言罢,他看向曹纯,有些担忧地道:“子和,说起来这是你第一次独自领军做战,还望你多加小心,不要辜负了大兄的殷切期望!”

    曹纯严肃的点头,抱拳道:“请秒才放心,兄弟心中有数!”

    夏侯渊点点头,抱拳道:“如此,保重!”

    曹纯对几人抱拳,道:“保重!”言罢,他翻身上马,带领两千五百骑兵,两千jīng锐步卒缓缓出发。此次路程较远,足有两百三十里,他不能不吝惜马力,不然就是到了地方,也根本无法做战。那些步卒是夏侯渊的部曲,他们跟着夏侯渊早就练出了三天五百,六天一千的本事,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到地方,配合曹纯打好那一仗。

    夏侯渊等人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曹纯一行,心中多少有些担心。毕竟,敌方有一万兵力,且背倚坚城,这场仗,不好打呀!

    司马朗咳嗽一声,道:“三位将军,此时不是担心子和将军的时候,我们的责任也很重大!敌方两个城池,三万多军队,虽然都是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可其中的三千匈奴骑兵可不能小看了!”

    夏侯渊严肃的点头,道:“先生所言有理,我们现在就出发!”

    言罢,他大手一挥,不足一万人的队伍出发了。

    次rì傍晚,他们突兀的出现在盐城。

    盐城是个好地方,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此地滨临一个不大的湖泊,这个湖泊却几乎是个不毛之地。因为,这是一个盐湖。盐湖和周围的盐矿,造就了这个神奇的地方,使得此地富庶非常。河东卫氏富甲一方,能跻身大汉四大象之列,与这块地方有很大的关系。

    盐城的盐,曾经对三国的历史产生重大的影响。在历史上,司马懿屯兵关中之时,一直依赖这里所生产的盐,来积攒大量的财富养活军队,与蜀汉相持。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盐场,那么关中之地,就不可能守得住。直到后来邓艾、钟会一战灭蜀,都与这个盐场息息相关。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徐州所产的大量质优价廉的盐,通过走私或者正规渠道进入各地,对这里的盐业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使得卫家的财富缩水严重。这也是卫家抓走田凡,想索要酿酒技术的原因之一。

    这个小城不大,长宽不过三里,为简陋的土胚城墙,高度才两丈左右。城内居住的人不少,但都是盐场里的奴隶。因为方圆几十里内不能耕种,只能熬盐晒盐,且盐被卫家控制,所以也没有人会到这里,除非是来买盐的。也因此,这里成了天然的良好练兵场。

    从今年年初开始,这里不再允许盐商们进入,若是有买盐的,卫家人会将盐运出售卖。外人只能见到卫家整rì里一车车的粮食运到这里,却不知为何。他们偶尔会想,那里来了这么多人,吃得完这么多粮食?可也仅是偶尔罢了,没有人会深究。

    城池已经被改造成一座军营,卫家从南匈奴费劲千辛万苦,寻找招募的三千jīng锐匈奴骑兵,以及足足三万匹的战马,一万正在练习骑术的新兵,都驻扎在这荒凉之地。

    这里,就是夏侯渊要袭击的第一个目标!

    夜晚,当cāo练了一天的士卒们回转城内的时候,夏侯渊行动了。

    城内,汉人和匈奴人互相之间壁垒森严,分居城池两头。汉人看不惯匈奴人的荒蛮不知礼,匈奴人看不中汉人的懦弱无能。虽然他们同处骑兵阵营,可是,匈奴人的骑术不是这些去年还在扛锄头的汉人能比拟的。每当看到那些笨拙的汉人战战兢兢的骑在马上,没跑出几步就摔倒时,匈奴人就会发出起哄声、口哨声。因为这事,两帮人没少打仗。

    汉人的统领是钟缙,匈奴人的首领是一个汉名叫张强的人,他们二人同在卫凯手下当差。卫凯……回家过年去了,因为今天有一件关乎卫家未来的大事,他的叔父卫舒,父亲卫固准备去做。

    很明显,卫凯是个挺不错的人,呃……至少挺有本领的,但是一离开他,这些人散漫的习惯就暴露无遗。

    今夜,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放火天!

    夏侯渊的亲卫们都是跟随夏侯渊多年的人,爬这么矮的城墙,根本不用梯子。几个人叠罗汉之后,轻松上了城墙,之后,是更多地人。当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杀死了寥寥几个巡逻和jǐng戒的士卒,打开城门之后,夏侯渊大手一挥,士卒们静悄悄的开进城墙,就像是进入自己家的城池。

    首先遭殃的是城西的汉人,当他们睡觉的帐篷和营房着火的时候,他们都在梦中。许多士卒迷迷茫茫的爬起来,还没得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凶悍的曹兵杀死了。风助火势,火助风威,当城西着起大火的时候,匈奴人骂骂咧咧的嘟囔几句,翻个身继续睡。这些个汉人,动不动就大惊小怪的!

    紧急爬起来的钟缙,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被夏侯渊一箭shè死,于是群龙无首,大营更乱。

    李典和于禁,已经摸到了匈奴人那里。于是,一通狂砍乱杀,卫家花费大心血,培养出的一万多骑兵遭了秧。

    不得不说,一个文人,仅凭看过几本兵书,是当不成将军的。一个武艺高强的人,从没有上过战场,也是当不成将军的。卫家的悲哀是早就注定的,因为他们家没有合适的将领,来统领这些不合的士卒,让这些不合的士卒拧成一股绳,在卫家的大旗下打天下。钟缙是个半废物,那个张强倒是个骑兵将领,但只对他手下三千人有指挥权。而可惜的是,这些在马上厉害非凡的匈奴人,一旦下了马,那基本上就是半个废物!

    一个时辰后,战事结束,曹cāo发财了,不说那些降卒,就是那多达三万的马匹,也算是一笔横财,还是横的不能在横的横财。

    于是,夏侯渊留下李典和两千士卒看守降卒,自己带领于禁和司马朗,以及四千士卒,飞奔往盐城西部的猗氏。

    猗氏之战,与盐城一战不同,因为盐城逃跑的士卒中,有逃向猗氏的,猗氏的守将钟绅早早就醒了。可是,架不住夏侯渊会耍诈啊,那些逃兵中,有近千人是换了卫家士卒衣物的曹兵士卒,他们在城内四处放火制造混乱,还成功的打开了城门,于是一场混杂之后,卫家的这个城池也没了。

    卫家,注定只能是个悲剧的存着,原因就是他们不切实际的野心。卫舒空有才能,却不是个好的统帅。卫固是个合格的谋士,但不能决断。卫凯、卫显、卫宁等下一代弟子中,卫凯是个人才,但是,他只能做个文人,做不了将军。至于其他人……

    此时,卫家家主卫舒和他的哥哥卫固,侄儿卫凯、卫显等人,正处于狂热的庆祝之中,因为他,他们在这个大年之夜,终于成功击杀了河东太守,完全控制了安邑。

第四一六章 这个元旦不消停(十三)

    大年三十的傍晚,安邑城内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人们燃爆竹,杀鸡宰羊烹牛,准备守岁和明rì的祭天之礼。孩童们穿着新衣、新鞋,吃着一年都捞不着的美食,一边显摆着新衣美食,一边打闹玩耍,chéng rén们互相串门贺喜,相约明rì祭天之后痛饮三杯。老人们看着家人忙碌,乐得张大了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心中感谢上天,让他们又平安度过了一年。

    突然,城内喜气洋洋的氛围一变,街上的人群惊慌失措的仓惶回家。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闭门不出,小心翼翼的在门缝里朝外观看。 ..

    只见安邑四门大开,同时开进四只军队。这四支军队清一sè皮甲长刀或者长枪弓箭,装束与大汉的军队相同,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人认为这是大汉的军队。

    城东城门处,城门都尉正恭敬的向一个人行礼,小心地陪着说话。

    那人甲胄齐身,头戴铁盔,腰横长剑,仅仅是在马上安坐,就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城门都尉行罢礼,恭声道:“小人见过家主!”

    卫舒微微颔首,微笑道:“夏东,不必多礼!呵呵,看来,我将你送到河东郡兵里锻炼几年,还是很正确的!不错,现在身板结实了,jīng神头也有了,有点将军的样子了!”

    ..

    夏东抱拳道:“这都是家主的提携大恩,若没有家主的提携,小人仅仅是卫家的一个小小佃户,永远不可能有今rì!”

    卫舒满意的点头,道:“很好,你能吃水不忘挖井人,这很好!我卫家训练的近五万大军,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一直是秘密进行,等安定了安邑城,我提拔你做个校尉。”

    夏东忙下跪,高声道:“谢家主提拔!”

    卫舒道:“呵呵,快快起来!好了,我领军进城,你看好城门即可。”

    夏东抱拳道:“诺!”

    卫家自从卫舒为家主之后,就往安邑城的郡兵中安插了很多人,现在像夏东这样的家生子,已经有不少混到了都伯、曲长之类的职务。再加上卫家花费大量钱财,贿赂郡兵中的将领,实际上安邑的四千郡兵已经完全在卫家的控制之中了。其实不只是郡兵,依附于卫家的许多人,通过卫家的保举,在安邑城内身担要职,安邑城内的小吏、官员等等,有多半是卫家的人。这也是猗氏城和盐城明明有卫家的大量军队,却不会引起太守注意的主要原因。大家一起,把这个太守架空了,他就是聋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

    卫家的想法很好,也很正确。他们先把人送到郡兵里,让郡兵的将领训练他们,在成功控制安邑之后,以他们为骨干,一下子就能让他们训练的五万军队成熟起来,战力也能上升一大截。当然,安邑城内,乃至河东郡的许多小吏、官员,将会得到提升,他们就是卫家争霸天下时的主要官员力量。以他们为骨干,卫家就有了更多的人才来统治占领区。

    一刻钟之后,卫舒、卫固、卫显、卫凯、卫宁等人,终于领兵围住太守府。

    卫舒大手一挥,军队攻击。半个时辰后,太守一家老小,数百家兵仆从全部被杀。

    卫家人步入太守府,虽然满地血腥有些呛人,可是没有人感觉不适。卫家的登天之路,终于开始了!

    卫舒安坐在太守府主位上,环视几位兄弟子侄,沉声道:“卫凯,卫显听令!”

    两人抱拳道:“诺!”

    卫舒道:“着你二人立即通知安邑各个大族家主,以及军中军司马以上人员,前来开会!有不从者,杀无赦!”

    卫显二人抱拳,高喝道:“诺!”

    言罢,二人转身大步走出大厅。

    安邑城内一通大乱,各个家族的族长或者主动,或者被动的,被卫家军队护送着前往太守府。他们的家人有的高兴,有的则痛哭。没办法呀,看着情形,卫家是准备起事了,跟卫家关系好的,自然想着能更进一步,跟卫家关系不好的,自然害怕卫家的打击报复。

    郡兵中的控制四百人或者以上的将领和卫家军队中的人,也在得到通知之后不长时间内,陆陆续续在亲卫的护卫之下,或者忐忑,或者兴奋的赶往太守府。对于郡兵中的将领来说,他们忐忑,平rì里卫家的好处拿了不少,他们心安理得,因为他们对卫家送入军队的人特殊照顾。可此时,他们忐忑,谁知道卫家会不会秋后算账,要自己把东西在吐出来?还有,许多卫家人等着升官呢,自己的职务还能否保留?

    他们步入太守府的时候,安邑城东门一百步处的两个院子里,几百个大汉正在着甲、磨刀,准备大杀一场。

    太守府内,没有许多人想象中的杀人立威之类,因为太守府中太守一家的几十颗人头,已经让许多人吓得屎尿齐流。

    卫舒仅仅是说,以后跟着我干,吃香喝辣!

    于是,众人老实了,也安心了!接着,卫舒一声令下,无数美酒、美食被士卒抬上来,大家开始庆祝。一开始,非卫家嫡系的人还有些拘束,可三杯酒下了肚,大家顿时放松了,整个大厅内充满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对卫家的阿谀奉承之词。

    卫显是卫家子侄中武艺最好的,在这些人口中,他成了有樊哙之勇的人。卫凯是卫家子侄中文才最高的,自然被人夸成张良之流。至于卫舒,那就不用说了,祖上的卫青大将军,就是他最好的榜样,人们惊奇惊叹的发现,原来卫舒有卫青的能耐!

    拍,拍,拍,马屁如cháo,拍得卫家人舒爽的如同榻上那最关键的几秒钟,整个飘飘yù飞,yù仙yù死,不知身在何处。

    当卫家人被拍的晕头转向时,曹纯终于来到了!

    士卒一天一夜之内,赶路二百三十里,其中有五十里还是冰雪覆盖的路面,不能说不神速。可是,曹纯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多休息,因为战事马上就要展开!

    在安邑城外,在司马家一个家将的带领下,他们休息了一刻钟,吃了点肉干喝了点水之后,立即朝安邑城东门杀去!

    城外马蹄如鼓,城上的士卒怎可能听不见?他们立即涌上各自的阵位,拉弓搭箭,准备迎敌。可是,他们军队中能指挥四百人以上的军官全部去喝酒了,他们怎么可能有有效的组织?士卒们听着许多军候、屯长的命令,一会儿到这里,一会儿到那里,一会儿弯弓搭箭,一会儿烈火烹油,一会儿抬滚木,码礌石,忙得个不亦乐乎,却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效果。

    终于,曹纯一声令下,两千步卒展开攻城。说是攻城,其实只是大家站在两百步开外,高举刀枪嗷嗷大叫,看起来吓人,却没有什么实际效果。甚至,曹军连一面鼓都没带,没有鼓声,只有嗷嗷大叫的声音。

    城上的士卒放心了,连攻城高梯都没有,这仗还怎么打?不担心了,他们看向可怜的曹军,不免掬一把同情之泪,曹军,太寒酸了!

    曹纯并不傻,他让这么多军队嗷嗷大叫却不攻城,其实这是一个信号。

    当这数千人的声音汇聚到一起时,足足传出好几里地,城东那两个大院中的四百人立即开始行动。

    他们涌出院子,在街上排好队伍,在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之后,往城东瓮城和城墙上狂奔而去。jīng锐,仅仅是动作和步调,以及他们冷冽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们是当之无愧的jīng锐!

    到达瓮城边缘,为首之人领三百人杀上城墙,另外一百人则直奔城门洞子。

    城墙上一阵大乱,郡兵疏于训练,此时又没有指挥,且还是被人从背后偷袭,他们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尤其是敌方为首之人,那人面目狰狞,大吼连连,手中一口刀,白光如匹练,刀刀夺人命,手下无一合之敌。只是一个接触,这三百人已经冲到城门楼上。杀散城门楼上的士卒之后,一百人堵住城门楼两边的入口,另外的人则冲向绞盘。

    被击溃的郡兵一见,立即明白他们的意图,一个军候大吼道:“弟兄们,如果他们打开的吊桥,那一切都完了!跟我上啊!”

    士卒们听了,忙大吼着跟了上去。可是地形狭窄,他们人多的优势体现不出来,被对方的jīng锐堵住城墙,他们根本攻不上去,仅仅是留下无数尸体。

    此时,城门楼上的绞盘“噶吱吱吱”的响声传过来,铁链子“哗啦啦啦”的声音随即传来,吊桥正在缓慢的降落。

    那郡兵军候不由大急,狂吼着命令士卒冲击,却没有丝毫效果,郡兵们只能战战兢兢的在五步之外练气功,期望自己的目光能杀死对方!

    城下,那一百曹军士卒冲入城门洞子,一通狂砍之后,已经准备好开城门。曹军军候让五十人堵住城门洞子,防止对方攻过来,他们余下的二十人,则奋力的卸掉门闩,拉开城门。

    终于,吊桥“咣当”一声落了地,城门也在二十个士卒的努力下打开了。

    远处的曹纯见了,大吼道:“弟兄们,入城之后骑兵分成百人小股,给我彻底击散敌军成建制的军队,步兵兄弟们,听郭淮指挥,给我杀敌!”

    曹兵一声大吼,骑兵当先,步兵押后,往城门洞子里狂奔而去。

    曹纯在距离百步的时候就大喊道:“郭淮,步卒听你指挥!给我好好表现,我给你请功!”

    城上,放吊桥、开城门的那股曹兵的头子,抱拳道:“诺!多谢将军!”

第四一七章 这个元旦不消停(十四)

    城内太守府里,早就听见了攻城的声音。卫舒等人醒悟之后,立即出了太守府,各位将领狂奔着回归本位,各大世家的人,则急急慌慌的回家。

    曹纯入城之后,带领骑兵分成百人小股在城内各个街道上冲撞。只要是见到的人,就毫不犹豫的撞过去,留下一地尸体。安邑城的大户和军官,死伤一地。

    郭淮是夏侯渊手下的一个军司马,仅有四百部曲,可现在他成了两千多步卒的最高指挥,依旧干的有声有sè。一条条命令下达之后,士卒们分成几股分别控制城门,其余人跟着他在曹纯身后捡漏。 ..

    曹兵到底是jīng锐,不是卫家那些民夫和安邑城那些士卒可以抵挡的。当上万的士卒崩溃之后,分散躲藏在一个个民居之中,战事就基本结束了。

    卫家的人躲在卫家大院儿中,曹纯并没有立即攻击,而是率领士卒包围卫府。想干掉卫家这样的百年大族,需要一个理由。曹纯的士卒,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天亮的时候,城内没有一丝过年的喜气,有的只是遍地死尸鲜血。

    这个时候,夏侯渊来了。他留下于禁领两千人,看押猗氏的降卒,自己带领三千人赶来支援曹纯。

    夏侯渊带来的不止有军队,还有汉帝的圣旨。 ..

    圣旨上说,卫家身为大将军卫青的后人,久沐皇恩,不思报效朝廷,反而密谋谋反,实乃是不可赦免之罪过。皇帝怜悯其乃是名门之后,不忍将卫氏族人屠戮一空,故此,给卫家留下几个后人,其余人全部赐死,并剥夺卫家全部家产生意。圣旨言明,只究首恶,余者不论,跟随的安邑大族可以不加追究,跟随的郡兵士卒也不加追究。

    卫府不降,于是,惨烈的战事开始了。

    安邑城内的卫府大院儿被攻破,卫家人死伤遍地。但是,卫家核心人员竟然一个都没抓住。曹纯和夏侯渊、郭淮等人大奇,明明见到卫家人躲到卫府的,怎么可能没人?

    司马朗道:“三位将军,卫府身为百年大族,大约有些狡兔三窟的策略。依在下想来,他们应该是有密道之类,此时,怕是早就逃出城了。”

    夏侯渊猛醒,拍拍脑袋,道:“不错!伯达,你看他们会躲到哪里?”

    司马朗摇摇头,道:“在下不知!不过,城外有卫府别院,相信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夏侯渊点点头,道:“子和,你和我出城!伯济,你守城!”

    曹纯和郭淮抱拳听令,夏侯渊和司马朗领兵出城。

    远处一座小山上,卫凯、卫显兄弟,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卫府别院儿,呼吸粗重,双拳紧握,目中泪光涟涟。吕一和百变看着卫府别院,仿佛看见朝阳谷也在大火之中,心神不由有些不宁。

    卫凯兄弟想起叔父的话,他们心中一阵难过。

    卫府别院儿中,卫舒等人听了圣旨的内容,并且认出了司马朗。

    正堂内,卫舒焦灼的迈着步子,沉思有顷,他突然平静了,道:“今rì之事,只怕不能善了!你们兄弟必须走,给我卫家留下一点血脉。”微微一顿,他对卫显道:“显儿,你快去把吕一请来!”

    卫显答应一声,径自去了。

    不一时,吕一来了,他身边带着百变。

    吕一长得很漂亮,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此时,这人衣衫不整,身上一股浓重的脂粉气,大约刚从女人肚皮上爬起来。

    他问道:“卫家主,外面何事?”

    卫舒对他比较尊敬,抱拳道:“公子,曹cāo攻过来了!还有……司马家!”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计划的很好,为何突然间一切土崩瓦解?直到今天见了司马朗,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有司马家的影子。既然有司马家的影子,那么投降也好,抵抗也好,一切都是徒劳。现在能做的,就是为卫家留下一丝血脉,至于报仇,那是以后的事。

    吕一一愣,惊声道:“什么?司马家有这么大的胆子?”

    卫舒点点头,道:“不错!我看见了司马家长子司马朗,就是他带队过来的。”

    吕一脸sè一变,愤声道:“我让百变去杀了他!”

    卫舒脸sè一沉,道:“公子,百变只是一个侠客!一个侠客能在万军中起到什么作用?再说,你以为司马家不会派几个侠客跟着他?不要胡闹,你和凯儿他们一起走!”

    卫凯激动地道:“叔父,父亲,我们不走!要走一起走!”

    卫舒微笑的看了看四个晚辈,道:“我们走了,那曹cāo一定不会放过我卫家,对卫家的追捕将会一刻不停。还有司马家,他们也会这样做。如果我们也逃走,只怕,连河东都逃不出去。”

    微微一顿,他脸上挂着微笑,道:“呵呵,一旦我们死了,卫家也破灭了,那么曹cāo……和司马家,就会不再那么关注卫家。嗯,就这样吧。我已经快五十了,也活够本了!”

    他续道:“凯儿,显儿,你二人投奔冀州许攸,他跟父亲有旧,一定会收留你们。宁儿,莘儿,你们投奔凉州金城的阎鸣,阎鸣与我是生死之交,他一定会收留你们。至于报仇的事……等你们再涨一涨本事,尽可报仇。但是记住,报仇就找温县司马家!”

    言罢,他看向吕一,道:“公子,你也不要回朝阳谷了。以我对司马防的了解,此人就是一头狼王,平rì里xìng子隐忍,可一旦动手,却绝不会留情,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会动手。卫家遭难,我想朝阳谷也不可避免,你还是跟随凯儿去找许攸吧!”

    吕一一愣,他的脸sè瞬间变得煞白!

    他颤声道:“你是说……朝阳谷也被司马家攻下了?”

    卫舒颔首道:“不错!朝阳谷的重要xìng,司马防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了,他不会放任朝阳谷的存着。所以,你不要回去,由百变护送着你,马上去找许攸!”

    吕一脸sè变幻良久,他道:“可是……许攸会收留我吗?要知道,我可是吕家的人!”

    卫舒微笑点头,道:“你放心,许攸此人,我还算了解!你是吕家的人,吕家败亡了,那么你对于他来说,会有很大的作用,放心好了,只要你去,他一定待你如上宾!”

    吕一长出一口气,放心的点点头。

    卫舒心中不由一阵鄙夷,吕家真是没人了!

    他看向二哥卫固,道:“二哥,你怕死吗?”

    卫固微笑着摇头,道:“我们是大将军卫青的后人,岂是怕死之徒?只是……输的莫名其妙,有些不甘心呀!”

    卫舒一笑,感慨地摇头,道:“我也没想到啊,他司马防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呵呵,不过,输在司马防手中,我倒是感觉不亏!怨只怨我轻敌了,想不到他司马防是咬人的狗不叫,出口就要人命!”

    卫显急切地道:“叔父,我们可以逃出安邑,逃到猗氏或者盐城,那里有我们的军队,只要到了那里,未尝没有一战之力呀!”

    卫舒笑道:“傻孩子,人家曹cāo派人来安邑,就不会派人去猗氏和盐城?如果我估计没错,只怕盐城和猗氏都被占领了!”

    卫显四人脸sè一变!

    微微一顿,卫舒看向卫凯,收起笑脸,严肃地道:“凯儿,答应叔父一件事!”

    卫凯点点头,道:“叔父请说!”

    卫舒道:“凯儿,不论如何,你一定要杀了田凡和蔡琰,为正儿报仇!”

    卫凯一愣,半晌,他点点头,道:“请叔父放心,凯儿一定完成!”

    卫舒一笑,点头道:“如此就好!”

    微微一顿,他道:“凯儿,显儿,还有你们几个,跟我来!”

    安邑卫家有通向城外的地道,城外卫府别院儿里,也有通向外面的地道。卫舒将地道打开,静静的看着四个子侄进入,他们的护卫和和吕一、百变等人也进了地道,他封闭了地道之后,来到正厅,与卫固汇合。

    一刻钟之后,当曹兵攻击的时候,卫府大院儿突然燃起大火……

    见大火越烧越旺,吕一看了看卫凯和卫显,道:“两位,我们走吧!”

    卫凯攥着拳头,狠狠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道:“走!”他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灭了司马家,为叔父和父亲报仇!

    夜晚,这场河东争夺战终于落下帷幕。夏侯渊、曹纯检查了安邑的仓库和卫家的仓库,心中那个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他们心中默默计算,现在见到的仅仅是卫家的部分仓库,卫家还有无数产业和土地,这下子真是发了大财!

    卫府的大火,依旧在燃烧,可是因为控制及时,并没有蔓延开来。

    安邑太守府内,一切都打扫干净,经过司马朗的努力,城内也恢复了平静。

    太守府大厅内,夏侯渊、曹纯、郭淮、司马朗四人安坐,正在喝酒庆祝今天的胜利。

    夏侯渊遥敬司马朗,道:“伯达,今rì之事,多亏了你们司马家!呵呵,我代替大兄感谢你们,敬你一杯!”

    司马朗客气地道:“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既然在主公帐下做事,那自然要尽心尽力!”

    言罢,两人同喝一碗。

    夏侯渊擦擦嘴角,问道:“伯达,在下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讲?”

    司马朗道:“将军有话直说!”

    夏侯渊点点头,目光有些闪动,道:“司马家,为何对卫家如此了解?”

    司马朗呵呵一笑,道:“夏侯将军,司马家与卫家,几十年的仇怨了!当年为了争夺盐城的控制权,我们与卫家曾有过一次惨烈的交锋,如果不是我们输了,那么我司马家的财富,不会比现在的卫家差!故此,我们一直想办法报仇,自然对卫家关注的比较多!”

    夏侯渊微笑点头,不再问这个话题。司马家对卫家的了解,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些事让夏侯渊有些jǐng惕,他相信,曹cāo也会有些jǐng惕。这件事,要好好调查一下!ps:昨天晚上十二点多睡觉,本想今天早点起来码字,结果醒来的时候竟然下午快两点了。看来我最近是太累了。时间不够了,所以,今天晚上那一章可能没有了,大家等着看凌晨的一章吧,不过欠下的这一章一定会还。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南麟北斗的打赏,谢谢。

第四一八章 天下从此无双月

    卫舒是个人才,他猜得不错,朝阳谷正处于一边倒的屠杀之中。

    司马懿找到杨建这个人,算是找对了。杨建已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被司马懿一诈,就乖乖表示合作。都说女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是零,其实……男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有时候,甚至会是负数……

    当杨建领头,带领邓展、左文等人,往朝阳谷进发的时候,吕霜正在烦恼之中。. .

    原因很简单,她很孤独!大过年的,谁不回家过年啊?谁没有父母亲人陪伴啊?可是她就不一样,与她最亲近的人,都不在家。爷爷吕峰带着护卫郭胜和师父一品红出山了,父亲吕云从来不理她,哥哥吕一带着师父百变,在一个多月前就出山了。陪着她的,只有一堆姑姑和侄子侄女。

    年不像年,节不像节,这就是吕家的正常rì子。每到这时,她会越发想念田凡,只是不知,田凡还记不记得她?

    此时,琳儿正陪着她无聊的聊天,丝毫不知道危险在逼近。

    朝阳谷谷口,堡垒处。

    高墙上一声断喝,“双月同天!”

    杨建沉声喝道:“天机无限!”

    高墙上的人微微一顿,高喝道:“是谁?”. .

    杨建没有说话,几步之外隐藏于石头后的邓展不由有些着急。

    高墙上一声大响,仿佛是弩箭挂弦的机括声。接着,上面的人再次问道:“到底是谁?”

    杨建高声回道:“你大爷!”

    邓展一听,我靠,杨建想死不成?想着,他就缓缓拔剑,一旦诈门失败,立即杀了杨建就走。他面前的墙壁很高,足有近十丈,而且光滑如镜,且其周围的岩壁也都高耸入云,根本不可能攀登。若是不然,以邓展的身手,只怕早就上墙了。

    高墙上的人听杨建这么说,仿佛一愣,接着道:“我还是你爷爷呢!你到底是谁?”

    杨建道:“不是说了嘛,我是你大爷!臭小子,还不开门?”

    高墙上传出一阵低笑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杨大哥,稍等啊!”

    不一时,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门儿打开。这是一扇由纯铁铸造的大门,异常坚固,如果里面的人不打开,外面的是不可能进入的。

    门一开,邓展如同闪电般窜入,几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高墙上看护的人被杀,无数黑衣人向朝阳谷鱼贯而入。

    当所有黑衣人进入之后,杨建对身边的司马懿道:“司马公子,你答应的事,可一定不要忘记了!”

    司马懿点点头,道:“这个自然!”

    微微一顿,他前行几步,来到门口,头也不回地道:“我答应你,一会儿就送你师妹来见你!”

    言罢,他走入门内。

    过了一阵,杨建缓缓走入高墙内。见到几个熟悉的小伙子的尸体,他没敢多看。他们那迷茫的眼神,对杨建是一个煎熬。

    入谷之后,他仅仅走了十步远,就再也没敢往里走,因为谷内的人他几乎都认识,他不忍心看到他们的死亡。他紧紧的攥着手,心中默默想道,师妹,我只要师妹,哪怕坠入地狱永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他长出一口气,好在两位师傅和家主都不在,这样自己的负罪感轻了许多,要不然,就算爱师妹爱的再深,他也不会答应带邓展等人进入朝阳谷。

    左文就在他身边,此时见他沉思,暗想这个机会不错!

    他猛地抽出长剑,从背后一剑刺入杨建的身体,接着抽出,一股血剑从杨建体内冒出。

    杨建只觉身体内一凉,紧接着后背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地扭转身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左文,颤声道:“为什么?”

    左文擎着宝剑,沉声道:“因为,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吕家养育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穿,教你练武,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能出卖他们。那么,我有理由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大,你什么都能出卖,包括我们司马家!”

    杨建只觉体内的力量在不断被抽走,他的身子摇摇yù坠,“师妹,你们答应我的!”

    左文面无表情地道:“你放心,公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左文也不是个见sè起意的人,你那师妹,我们会杀了她,与你合葬在一起。生不能做夫妻,死可以同穴而葬。”

    杨建听完他的话,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几下,就不再动弹。

    左文收剑回鞘,对身后跟随的黑衣人道:“留下几个守住出口,其余人跟我去保护公子!”

    朝阳谷,一个隐藏于大山中世外桃源,已经变chéng rén间炼狱。司马懿站在远处看向那个村子,村子里大火燃起,一片兵荒马乱。半晌,他仿佛感慨,又仿佛松了一口气,道:“从此天下无双月!”

    司马家为了今天的事,一次出动了一半多的门客,他们中还有一半配备的弩箭,有这些人,朝阳谷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朝阳谷内武艺厉害的也就几个人,其余人完全就是民夫,根本不可能有回天之力。那几个人再厉害,能敌得过三百多把劲弩的攻击吗?

    司马懿身边站立着数十人,将他紧紧地护卫着。

    过了一阵,一个黑影快速往司马懿飞奔而来。左文道:“小心!”

    几十个护卫立即有十几个端起劲弩,另外那些抽出长剑,将在前面观看的司马懿紧紧地护卫在中间。

    远处传来声音,“公子,是我!”

    左文道:“放下劲弩,是邓师来了!”

    邓展的脸sè有点不好看,他抱拳道:“公子,我回来了!”

    司马懿拨开人群,道:“邓师,情况怎么样?”

    邓展道:“没有什么有力的抵抗!哦,也不是,吕霜那丫头还有两下子,杀了我们几个人,上来十几个,但那是因为我们没有用弩。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擒住了。至于其余人……吕峰、吕云、吕一,还有郭胜、风飞、百变这些人都不在谷中。”

    司马懿脸sè一变,沉声问道:“怎么可能?我们之所以要选择今天,就是想过年期间他们一定在谷中,以便把他们一网打尽,怎么这些人都不在?”

    邓展无言以对,只能摇头苦笑。

    司马懿的脸sè很难看,缓缓摇头,道:“如此,这件事就麻烦了!吕峰、郭胜、风飞、百变这几个人,都不好对付,如果他们得知吕家被灭,以后每天惦记着我司马家,那可是防不胜防啊!这可如何是好?”

    邓展苦笑,心说别说你了,这几个人就是我自己,都足够头疼的!吕峰和郭胜,比自己强,风飞、百变两个人合伙,自己就对付不了。哎,今天这个结果,真是白干了,甚至比不干还差!

    司马懿多少有些慌张,那些人太可怕了,自己打蛇不死,可能反被蛇咬,这事……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黑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抱拳,慌张地道:“公子,邓师,那个丫头被人救走了!”

    邓展惊声问道:“怎么可能?谷中好手都不在,是谁?”

    那人道:“不知道,只是……那人武艺极高,出手毫不容情,仅仅几招就杀了十几个弟兄,从弟兄们手中救走了那丫头和她的丫鬟,接着朝谷北方跑去。他蒙了面,小人根本没能看清他长什么样。”

    邓展急忙问道:“他年纪多大?穿着什么样的衣物?是男是女?拿什么兵器?”

    那人道:“看不清年纪,不过头发黝黑,应该不超过五十岁。穿一身灰sè长袍,是个男子!他手持一柄长剑,剑长三尺!”

    邓展大感意外,能在数十人围攻中击杀十几个人,并且能全身而退,这种武艺在他看来,朝阳谷中仅有吕峰、郭胜、风飞和百变四人可以。可是,吕峰和郭胜都是老头子,都有七十岁左右,风飞是女人,百变年龄倒是合适,可他从来都是穿一身百花跑,不会穿灰sè长沤?

    想不通,就不再多想,他沉声道:“公子,你先出谷,我领人追杀!”

    司马懿点点头,道:“好!”他知道以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留在这里只能给邓展增加麻烦,根本没有一丝帮助,故此,他毫不犹豫的在左文等人的护卫下出了山谷。

    金城郡,郡治允吾,始置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下辖允吾、金城等九县。东汉建武十三年,废金城郡,并入陇西郡。东汉明帝时,再次dú lì成郡,下辖金城等七县。

    金城郡的所辖范围,包括现在甘肃的部分和青海的部分,属于高原地区。西部滨临烧当羌、破羌等羌人部落,是大汉的边缘地带,历来属于边缘地带。朝廷在此地设立的官府,号令出不得官衙。这些地方,历来是本地大族控制的。

    以金城为例,金城有四大家族,韩遂为家主的韩家,麴义所在的麴家,阎行所在的阎家,以及边章所在的边家。今天,大年三十的晚上,韩遂前往闫家。不过,他可不是拜年的,他是要人命的!

    今夜有资格在阎家陪着阎鸣过节的人,并不算多。他的家人,他最忠实的手下毒龙,梁爽都在。毒龙还是那个样子,很帅气的小伙儿,可就是瞎了一只眼有点破相。梁爽也还是那个样子,依旧那么高大威猛。只是不知为何,他二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韩遂借口家中有事,从长安前线回到金城,为的就是杀死阎鸣,这个他又怕又敬的阎鸣!阎鸣是他的领路人,也是他命中的魔星。这些年,他一直与阎鸣合作,他在明,阎鸣在暗,做木偶的人是他,做手的人是阎鸣,他不想再这样了。

    中平元年,李文候、北宫伯玉造反,没有合适的人谋划,在阎鸣的劝说下绑架了他和边章,并对他们委以重任。这件事他是最近才知道的。

    中平三年,韩遂杀李文华、北宫伯玉,也是在阎鸣的指挥之下进行。

    之后,韩遂几经起落,实力大涨,成为一方诸侯,这里面有阎鸣的谋划之功。

    建安元年,韩遂的结义兄弟马腾与韩遂相攻,最终韩遂胜利,杀马腾妻子。如果没有阎鸣提前送信,只怕他早就被马腾杀死了。

    通过这些年的事,他深知阎鸣背后有多么强大的实力,这些实力的用处有多么强大。自从前几年起,他就开始做准备工作,今年十一月份,他终于将阎鸣背后的实力摸清除了,并且成功的得到了他手下的效忠,今天,他该发动了!

    当一柄长剑刺入阎鸣的心窝之后,阎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韩遂,嘴角突然带上了奇怪的笑容,似乎……解脱了!

    他道:“不要伤我儿子!”

    韩遂点点头,道:“阎行是我手下头号猛将,他还有大用,我不会伤他!”

    阎鸣死了。那个鼓动张角叛出五斗米教,自立太平道教的人,死了!

    韩遂看着黑暗的夜空,嘟囔一句,“从此天下无双月!”

    梁爽和毒龙,就站在他身边,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阎鸣。叱咤风云这么多年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仅仅是一柄没有丝毫特别的长剑?

    朝阳谷,出谷的司马懿、左文等人,惊奇的发现,他们留下看守谷口的几个人死了,而杨建的尸体也不见了……

第四一九章 张绣是个仗义人

    正月初一过大年,平舆一片喜气洋洋。现代的新年主要是为了娱人娱己,而那个时代却主要是祭拜上天,各路鬼神。整只的鸡,整个的猪头,羊头,牛头,就是主要的祭祀用品。祭祀完成之后,选择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或者说公平公正的人,将祭祀的酒肉平均分配给参与祭祀的人,算是都沾沾上天的喜气。这个人,被称为“宰”,据说陈平就干过这事,也是因为他分配平均,以此得以扬名。

    平舆县由各大家族共同参与的这场祭祀,大家公推田凡做这个“宰”,但被田凡推脱过去。他不认为自己有陈平的本事,别分着分着再没有了,那这脸可就丢大了。最后,田凡将这个权力交给了苏老汉。苏老汉德高望重,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因为这件事,田凡还得了个谦虚敬老的美名,这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

    中午祭天之后,下午田凡陪着本地一些大族的族长吃了顿饭,席间觥筹交错,田凡把本地大族着实夸奖了一通,算是彻底安定了他们的心。

    饭后,平舆县北门二里处。

    约五十人的一支队伍,簇拥着几辆马车在前方等候,田凡正与李通、满庞告别。

    田凡抱拳道:“伯宁,文达,你们保重!”

    李通的家人在今天中午时,被贾诩派人送了过来。 ..

    满庞和李通目光复杂的看着田凡,久久无言。他们自认为有点本事,他们相信只要回到曹cāo那里,依旧能领兵,依旧会受到曹cāo的重要,到了战场上,还会是田凡的敌人,还会对田凡造成一定的威胁。可是他们不明白,田凡到底要求曹cāo什么一件事,竟然将他们连同家人一起放走。

    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回许都了,按说应该高兴,可是为何心里却不是滋味?战败了,城池丢了,这算不得什么。他们也想开了,张绣能败曹cāo,自然能败李通,吕布能败曹cāo,自然也能败满庞,何况还有高顺、麴义,还有田凡。输在他们手中,不丢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输就输了,只要以后找到因由,尽力避免就是了。

    可是,他们却有一点被轻视的感觉!田凡活捉了他们,既不劝降,也不杀他们,直接关押两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然后今天就给放了。这让他们感觉,自己根本不放在田凡的眼中,对于自认有点本事的他们来说,这是一种侮辱。即使,田凡已经告诉了他们,这是因为他有求于曹cāo。

    满庞和李通抱拳,满庞道:“田将军,今rì之辱,庞定会在战场上回报!”

    李通也抱拳道:“不错!田将军,即使我们是你的筹码,你也轻视了我们,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侮辱。来rì战场上,在下会全力以赴,争取活捉阁下,之后……我也会有事求大将军!”

    田凡哈哈大笑,道:“文达这话痛快!嗯,好,在下等待着那一天!”言罢,他从袖子兜里掏出一封信,道:“这封信,麻烦二位转交给孟德,就说,拜托了!”

    满庞接过书信,收入囊中,抱拳道:“田将军,后会有期!”

    田凡抱拳:“两位,珍重!”

    李通、满庞抱拳道:“珍重!”

    目送着两人乘车离开,田凡长叹一声。

    不知何时,庞德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伯光,你私自放了这两人,主公知道之后会不会生气?”

    田凡瞥了他一眼,道:“见过这两人的人有几个?捉满庞时,只有王大饼和先登樯橹士知道,看守他的是我的亲卫。捉李通时,见到的人倒是不少,但主要是背隗士。你认为奉先和老麴的部下会出卖我?”

    庞德不由一窒,吭噗半晌,没有说话。

    田凡自顾自地道:“临阵放两个敌将,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再者,李通和满庞两人的能力虽然不弱,可主公未必看得上眼。无所谓了,就算传到主公那里,我自有理由搪塞。”

    言罢,他转身往平舆走去。

    庞德在他身后跟随,看着田凡的背影,总感觉今rì的田凡不再是以前的田凡,可他也说不清为什么。

    傍晚时分,田凡接到军报,张绣来了!

    张绣是来见田凡的,主要目的自然是为了商议下一步该做什么,次要目的嘛,他对田凡很好奇。

    田凡亲自出城迎接,吕布、高顺、麴义、庞德同往,这个规格可以说非常高了。

    张绣在距离他们足有二十步时,就跳下战马,将手中长枪交给身边的大个子,之后步行来到田凡身前三步。抱拳,朗声道:“张绣,见过白虎将军!”

    他刚刚投降刘备,具体会得到什么官位还不知道,所以只是称呼自己的名字,没有报出官职。

    田凡将他扶起来,打量几眼之后,笑道:“好一条汉子!哈哈,佑维,田某对你也算是久仰大名了,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愧为枪绝童渊地弟子!”

    张绣爽朗的一笑,道:“田将军的大名,那才是如雷贯耳啊!张某可不敢与将军相比!至于家师,呵呵,他老人家的本领,在下只学到了十分之一,实在有辱他老人家的声名,呵呵,不提也罢!”

    田凡一笑,道:“佑维,你还是叫我的字吧,这样也显得亲近。来来来,我给你介绍我白虎军团的几员大将!”

    言罢,他将吕布等人介绍给张绣。张绣自然一个个见礼,话语中透出一种既不落了自己身份,也不过分张扬的中平之气,只是这一点,田凡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吕布哈哈一笑,道:“佑维,既然你是童渊老先生的弟子,我们有空较量一下!”

    张绣诚惶诚恐地抱拳道:“呵呵,温侯的武艺定然比在下高出不少,比试就不必了,在下对温侯心服口服。”

    吕布哈哈大笑,道:“那可不行,较量是一定要较量的,只是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回了下邳之后,好好打他三百回合!”

    田凡笑道:“奉先,行了,别说了!较量的事,等回了下邳再说。嘿嘿,不过,奉先啊,子龙是佑维的师弟,尚且能与你斗一百回合,我估摸着,你两百回合不一定能拿下佑维!”

    张绣连称不敢,道:“伯光,此言不妥呀!呵呵,子龙的枪术,在下也是十分佩服,只怕在下与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弟,还是有些差距的!”

    田凡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道:“那都是以后的事,咱们快进城吧,马上就要天黑了!”

    张绣连连点头,转身吆喝一声,一个大汉走了过来。

    田凡一见,顿时就是一惊!刚才只顾着看张绣了,没注意这个大汉。现在他一走近,那感觉就像是一座山走了过来。

    这真是一条大汉,身高九尺,腰大八围,胳膊能有田凡的腿粗,腿比田凡的腰围还粗,一脸络腮胡子,眼似铜铃。田凡这一看,这厮根本就是一个张飞的加强版!

    一见田凡看他,张绣呵呵一笑,道:“伯光,此人乃是我手下偏将,名叫胡车儿!”

    言罢,他扭头对胡车儿道:“胡车儿,还不快来见过白虎将军?”

    胡车儿听了,双臂使力,将手中自己的大刀和张绣的长枪同时插入地下,入地足有一尺。现在可是冰封的地面啊,这一下子得有多大力气?田凡心说,怪不得曹cāo喜欢这厮呢!

    吕布等人齐声喝彩,道:“好大的力气!”

    胡车儿大步来到田凡身前三步,推金山倒玉柱抱拳下跪,瓮声瓮气地道:“小人胡车儿,见过田将军!”

    田凡忙上前扶他,却不想这人傻大憨粗,根本扶不起来。

    胡车儿站起身来,低头看向田凡。

    田凡有些不适应,忙退后一步,将视线稍稍拉平,这才问道:“胡车儿,哈哈,好一条汉子!你在佑维军中,现居何职?”

    胡车儿道:“小人现在将军军中担任偏将一职!”

    田凡乐了,太好了!

    他扭头看向张绣,道:“佑维,胡车儿将军现在指挥多少人?”

    张绣道:“他手下两个营,四千人!”

    田凡微微点头,道:“四千人……水平如何?”

    这样问有点冒失,可张绣还是答道:“是个悍将,可惜打仗不动脑子,只知道拼杀,永远也成不了大将之才!”

    田凡哈哈一笑,道:“佑维,凡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答应?”

    张绣笑道:“伯光尽管明言!只要张某能够做到,一定答应!”

    田凡道:“好!佑维痛快人!佑维,我想从你这里要一个人,就是眼前的胡车儿!”

    胡车儿一愣,张绣微笑的脸上一僵,他实在想不到,这才刚认识,田凡就从他这里挖人。

    田凡一见他们的脸sè,顿时想起了,自己孟浪了!他刚要解释,只听张绣哈哈大笑,道:“胡车儿,白虎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谢恩?”

    胡车儿愣愣的不说话,只是看着张绣。

    张绣长叹一声,道:“胡车儿,跟着我你能有什么大出息?还是跟着伯光吧!白虎军团人才济济,以后对你大有好处!还不快谢恩?”

    田凡忙道:“佑维,是凡有些孟浪了!嗯……是这样,我白虎军团明年年初开始,会组建一支军队,人数不多,两千人,所用的兵器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兵器,为陌刀!这种刀刀长七尺,柄长四尺五寸,重量达到四十多斤,非力大者不能用!我帐下三百亲卫中,有四个人我打算派他们进入陌刀营,可是这四个人都没有指挥过过千的真正军队做战,我怕他们没能力指挥两千人。今rì一见胡车儿,我就想让他去做这个营的首领。”

    微微一顿,他道:“如果胡车儿不答应,那就算了!”

    麴义忙道:“伯光,你不是说要王大饼去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田凡道:“老麴,王大饼是你樯橹士的首领,他去了,你的樯橹士怎么办?我是感觉胡车儿在正常的军队中有些屈才了,这才想让他去的!”

    麴义一脸的难受,羡慕的看向张绣,道:“佑维啊,你是不知道那陌刀营的威力呀!那简直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呀!还有你,胡车儿,指挥普通的四千人算什么?陌刀营一个营的军备,顶得上五个营以上,这一个营的战力,足足能比得上四千骑兵,如果是步卒,没有万人别想拿下他们!”

    胡车儿这样一听,心动了。

    张绣也忙道:“胡车儿,还不快答应?”

    胡车儿抱拳,瓮声瓮气地道:“胡车儿愿意去,请田将军成全!”

    田凡舒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佑维,胡车儿,等你们到了下邳,看看我所言非虚之后,再做定夺!可好?”

    二人连忙答应一声。

    田凡有点后怕,他不明白为何张绣答应的如此痛快?记得宛城张绣与曹cāo一战中,就是因为曹cāo拉拢胡车儿,张绣这才降而复叛,差点杀了老曹。为何,这一次张绣这么痛快?想了半天,他明白了!因为田凡是光明正大的要人,而不是像老曹一样给胡车儿送礼。胡车儿是张绣的部将,你给胡车儿送礼,张绣自然想歪了,以为你是收买人心,想杀了他。可今天,田凡直接将胡车儿要来了,就算以后田凡对他再好,他也不会威胁到张绣,张绣自然容易答应!

    不过,老张还是很仗义的嘛!ps:感谢书友河坝里的老鳖打赏,谢谢

第四二零章 曹操的为难

    初二清晨,天气开始yīn暗了,大约一场大雪正在酝酿之中。

    田凡早上起身之后,打了几趟太极拳,昨夜跟张绣、吕布、高顺、麴义、庞德等人痛饮所引起的疲倦,彻底消失。

    人说十五天形成一个习惯,田凡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他每天早上都会准时醒过来,不论冬夏都是固定的点,即使前一夜只睡了一两个时辰。

    . .

    他发明的太极拳,被于吉大加赞赏,埋怨他和老爷子藏私,说这应该是道家一场盛事,还说应该多找几个道友一起研究研究,再广泛教授给弟子。

    对于这件事,田凡没心思管,也没必要管,由着他折腾就是了。但是田凡说了,必须是糜贞的病完全好了之后,才放于吉离开。

    看看天sè,田凡不由有些担心。昨天陈到快马来报,说距离平舆还有五十里。田凡担心下雪之后,陈到不能及时赶到。

    唐一唐二何仪何曼等人都在小院儿中练武,跟随田凡时间长了,他们也形成了早起的习惯。不过他们的武艺,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只是几根巨大的狼牙棒叮当乒乓的响,完全是没脑子的一力降十会。田凡有时候就想,这四个废物,有吕布这样的行家,为什么就不知道学学呢?

    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嘿吼半天,又举起石锁嘿咻,田凡彻底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念头。这都是些什么怪物?真不理解! . .

    转身回屋,史阿自动跟随。唐贤送来早饭,一盆小米粥,几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碟酱牛肉,两个鸡蛋,这就是白虎军团大都督田凡的早饭。

    田凡见唐贤要走,道:“唐贤,你先别走,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唐贤一愣,在田凡身前三步停下,眼巴巴的看着他。

    田凡一笑,指指旁边的坐垫,示意他坐下。等他坐下了,田凡道:“唐贤啊,你今年多大了?”

    唐贤道:“公子,小人今年三十岁了!”

    田凡颔首,道:“三十了……跟了我,有三年多了吧?”

    唐贤点点头,道:“是!”

    田凡道:“这样吧,回到下邳之后,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唐贤忽的一声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道:“公子,我……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田凡摇摇头,笑道:“没有!你别激动,坐下!呵呵,唐贤啊,你们一家五口人,你,你弟弟唐丰,你父亲,你儿子,还有你夫人,这五个人中,有三个人跟着我卖命,你家老爷子那么大年纪了,还整天跟着我卖命,有时候想想,感觉对不住你们唐家呀!所以,我就想,你的年龄已经到了我们徐州军规定的退役年限,趁着这个机会,你脱离军队吧!”

    唐贤不善言辞,他摇摇头,简单明了地道:“我不走!”话不多,但很直接,很干脆!

    田凡道:“唐贤,不是我不要你了,而是……我的亲卫营,自从成立以来,共有八百四十三人进入,其中战死三百三十人,受伤残疾两百人,被各位将军要走了十三个。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正常退役。到现在为止,首批招进来的三百人中,还活着的不足三十……有时候想想,我很心疼,很愧疚!”说着,田凡的眼圈有些发红。

    看了唐贤一眼,田凡续道:“这些残疾的弟兄,一直是我家养着,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残疾之后,还需要拼命的挣生活。可是,他们都是些闲不住的人,都希望找点活干,他们还想拿刀。所以,我想让你专门训练他们!”

    见他要说话,田凡道:“选择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的年龄最大,也是当时的老人,最合适。你家儿子年龄也不小了,你跟夫人也没有再生育,我想,呵呵,你老爷子嘴上不说,可看着唯一的孙子,心里也着急。至于你弟弟,我打算过几天回家之后,就给他办喜事,不生出儿子来,我不会让他继续当我的亲卫!”

    唐贤还是有点不乐意,可想不出反对的理由。香火,历来是个大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呀!这个年代,一个孩子还真不保险。

    田凡笑笑,道:“别以为不让你跟我你就消停了,我家一帮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天天往外面跑,我需要派一些人跟着做他们的护卫。你箭术好,帮我训练一些人!”

    唐贤没话说了,抱拳道:“诺!”

    田凡摆摆手,让他出去,自己开始吃饭。

    吃了几口,他眼光一扫,发现史阿还在。不由好奇的道:“史阿,有事?”

    史阿抱拳,有些惭愧地道:“伯光,家师有信传过来,让我回去一趟!”

    田凡一愣!史阿跟着他时间也不短了,乍一离开,心中有些不舍。可人家师父让他走,你能拦着吗?可口的饭食,突然间没有了味道。

    推开碗,沉思一阵,他道:“什么时候走?”

    史阿道:“师父年前来的信,让我二月之前赶到即可。”

    田凡点点头,道:“好吧!你先跟我回一趟徐州,我要选一些东西答谢王师!”

    史阿点点头,道:“好!伯光,最迟明年五月份,我就会回来!到时候,也许会带着几个师弟一起来。呵呵,你可不能亏待了他们啊!”

    田凡乐了,哈哈一笑,道:“那太好了!”

    史阿抱拳一礼,转身离开。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很简单,不需要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就能传达很多意思。史阿能看出田凡对他的不舍,也能看出他不是因为要失去自己这样一个护卫。以田家的实力,现在找什么样的护卫找不到?他知道,田凡是真的拿他当朋友!他只是一个游侠,游侠的身份都很低,即使他师父王越,曾经当过辩王子的剑术老师,可地位依旧不高。田凡能尊重他,把他当朋友,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是很感动的。

    下午,大雪终于下了,鹅毛大雪!

    瑞雪兆丰年,可这场雪对于陈到和马城来说,却不是个好事。一万两千军队,行军本就困难重重,现在又下起了大雪,他们的行动一定更加困难。

    好在距离不算远,终于在晚上赶到。

    次rì,张绣回军阳安,走的时候,还带上了马城和四千士卒。他们要代替张绣防守阳安,张绣和贾诩要率领那五千多凉州兵跟随田凡返回下邳。

    陈到对平舆的现状十分满意,平舆百姓的眼中,没有对他们的恨意,有的只是好奇和尊重。当他了解道田凡当时的做法时,顿时知道的原因。对于富庶的徐州来说,一点钱粮算不了什么,民心显得尤为重要。

    就在田凡向陈到交接防务,准备回城事物的时候,许县的曹cāo很不爽!

    大年初二,他接到消息,说阳安和平舆被徐州军拿下。当时他不敢相信,徐州主要将领都没有什么动作,怎么可能?直到溃兵将当时的情形详细陈述之后,他才相信那是真的。

    他很生气,从来不在臣子面前表露情绪的他,大发雷霆,将臣子们吓得噤若寒蝉!

    两个城池他不心疼,半个汝南他不心疼,十几万百姓他也不心疼,他最心疼的是,李通和满庞两个人!

    曹cāo对人才的看重,是非常有名的。想当年他跟袁绍聊天,聊起天下大乱之后该怎么办,袁绍说占领黄河以北幽燕之地,以黄河天险为凭,进可攻退可守。而曹cāo说,他不需要城池,只需要人才,只要有了人才,就什么都有了!

    满庞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李通是个很不错的将才,他们的死,对于曹cāo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曹cāo恨得咬牙切齿,田凡啊田凡,你可真行!这边求着我呢,那边你就杀我的人!

    可是,大年初三傍晚时分,满庞和李通快马加鞭赶到的许县。他们让护卫保护着家人慢慢走,两人骑马往许县飞奔。终于,紧赶慢赶的,用了两天时间赶到了许县。

    曹cāo对他们的到来很是惊讶,刚刚为他们的死心疼了一阵子,怎么现在活着回来了?

    两人跪在地上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将田凡的信给了曹cāo。

    曹cāo看着书信,没有拆开。他的脸sè变幻良久,将书信收起来,上前扶起李通和满庞,笑道:“活着就好!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于挂怀!城池丢了也不要紧,只要以后夺回来就好。呵呵,你们先下去休息,好好休养几天,我另有重用。至于你们的家人,我马上派人去迎接,不必忧心。”

    目送他们离开,曹cāo拆开书信看完,长叹一声。书信中,田凡说攻下平舆和阳安是奉命行事,逼不得已。至于满庞和李通,你自己明白!

    他来到书房中,打开田凡的另一封信,看了一遍之后,又是一声长叹。

    田凡啊田凡,你这是要为难我呀!

    老曹很为难,田凡先把事情做了,满庞和李通两个人,还有一张图纸,这个人情已经很大了。余下的,就看老曹的了。

    古人重视诚信,往往把诚信看得比天还重。田凡不认为老曹是那种吃干抹净死不承认的人,既然拿了我的好处,那就应该帮我的忙。而老曹,也却是没有这种想法。如果说那张独轮车的图纸分量还不够的话,再加上李通、满庞两个人,这个分量就足够了!

    曹cāo正在等夏侯惇和夏侯渊的消息,一旦关内被他占领,那么独轮车的用处将会非常大!

    走出书房,曹cāo对身边的护卫道:“把厢房的客人请过来!”

    不一时,客人来了。

    这个人体型偏瘦,脸sè蜡黄,身材也不高,但不卑不亢的神sè,偶尔电闪的双眼,让曹cāo不敢小瞧。看了看身边的典韦,曹cāo才放心的打量那人。

    曹cāo看了他一阵,长出一口气,略显疲惫地道:“你家主人要我做的事,我答应了!你是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现在离开?”

    那人抱拳道:“小人选择后者!这件事必须要隐秘,家主不希望假他人之手,东西,要小人亲自带回去!”

    曹cāo点点头,道:“那好,你可以在这里等候,十天,最多十天我会把东西交给你!”

    那人躬身抱拳,一句话不说的走了。ps:抱歉,今天只此一章

第四二一章 回家

    军队数量不算太过,可是战马和驽马的数量太多,足足四万多匹。这么多的马,对后勤辎重的压力太大,别说是毫无准备的平舆县,就是下邳那里都有不小的压力。眼看着再不走,平舆县的百姓和陈到就要抓狂了,田凡果断下令,返回下邳!

    这已经是大年初六了。陈到需要熟悉平舆,所以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吕布已经先期撤退了,跟他一起走的还有狼骑营的两千骑士,四千步卒。当然,跟来时的情况一样,每人五匹马,骑不了也得牵着。..

    没办法呀,返回下邳不用跟突袭一样,突袭讲究个快,而返回嘛,跟旅游差不多,其实一匹马就够了。可是此次战事结束后,徐州损失的马匹数量比士卒数量还少,吕布撤退时如果不多带一些,那就只能田凡带了。

    田凡想了想,感觉自己犯了个错误。突袭用骑兵,其实还不如用步兵,当然了,他指的是路面没有积雪的时候。骑马对后勤补给的要求太高,尤其是这种有大量马匹的时候。大冬天的,又没有草,为了减轻负重,马儿只能吃粮食,花费太高。这一次短短十天的时间,消耗的粮食比得上十万大军一个月的消耗。虽然是粗粮,可也很让人心疼啊!

    大年初六一大早,田凡和高顺、麴义、庞德、张绣、贾诩等人,告别了陈到和马城,踏上了归家之路。

    ..

    长长的队伍全都是骑兵,张绣手下虽然没有多少骑兵,可他的兵都会骑马,至少比高顺手下那些刚刚学会骑马的步兵强多了。于是,每人一匹马代步。

    庞德为前军,高顺为后军,田凡等人为中军。

    除了前军和后军之外,中军中有一些人,坐着没有轮子的马车。他们都是此次战事的降卒,有一些是想参加徐州军的本地百姓,乘坐的自然是雪橇。一匹马儿拉着,雪橇上用牛皮做成了一个小帐篷的形状,既能防寒,又能防风,四五个士卒盘膝坐在里面不显拥挤。就这待遇,别说降卒们没想到,就是骑马的士卒也羡慕的不得了。这样一来,也就没有人想逃跑了,田凡等人能安心一些。除了降卒,粮食也用雪橇拉着。

    造出这东西的时候,田凡连着拍了脑门儿自己好几下,真是个笨蛋!如果在徐州的时候就想起这东西,那里用得着用这么多马匹?又那里用得着把士卒们冻得死去活来?造的大一点,由两匹马拉动。士卒们每三个人一架雪橇,一个控马,两个睡觉,这是多好的郊游方式?只怕大兵们还没有享受完这样的乐趣,一千里的路程就走完了。自己倒好,忍着刺骨的寒风,彪呼呼的从下邳一路狂奔到平舆,真傻,傻透了!

    张绣和贾诩对雪橇赞叹的不行,把田凡拍得面红耳赤,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一些。一路上,跟张绣和贾诩吹吹牛,打打屁,倒也是聊得甚是欢畅。不过,对于张绣和贾诩以后的归宿,他没有说,也没有发言权。按照他的意思,贾诩这厮就是一个祸害,这样的祸害应该留着白虎军团当军师,要祸害就祸害自己。可贾诩的能力早就被刘备知道了,这个可能也就不存在了。至于张绣,田凡自然也希望他能进入白虎军团,可惜这也不可能。人家张绣的叔叔张济可不是简单人物,他自己更不简单,连曹cāo都能撵狗似的撵的到处乱窜的人物,刘备放心把他放到白虎军团的可能xìng是零!

    至于麴义,一路上对张绣爱答不理的,张绣跟他说话时,他要么嗯,要么啊,搞得张绣很不得劲儿。可这事儿还不能劝,谁让他俩仇怨那么深呢?行军第三天,麴义主动要求代替高顺,做为大军的后军。田凡看着他倔强的眼神,长叹一声之后答应了。看来,以后自己有的忙了!想想也真够cāo蛋的,天下这么大,麴义和张绣,这样顶尖的人物都在刘备军中混,竟然还能巧合到有大仇的地步,真他娘的够了。

    初二的一场大雪很大,范围也很大,至少田凡返回的一路上,全都有厚厚的积雪。也许是老天爷对去年的大汉做的补偿,总之田凡很满意,雪橇一直行进的很顺利。看这个情形,建安三年,不会有旱灾了,看这个天气,只怕也不可能有蝗灾了,这就好,徐州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

    征讨袁术一战,军粮,救援百姓的粮食,加上旱灾,将徐州的府库消耗殆尽,现在刘备天天发愁,有钱,府库里都是铜钱和布匹,堆得满满的,可就是没有粮食。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更何况那些百姓呢?现在是有钱都没有地方买粮食了!

    来时用了不到四天,返回时慢慢悠悠的,用了足足八天。正月十四,田凡一行终于赶到下邳。

    下邳还是那个下邳,又不是那个下邳。繁荣,是每个人初次来到这个城市的感觉!

    下邳的商业发达,带动了许多相关产业,引得整个下邳城和周围的地方异常繁荣。城内地方已经不够了,刘备不得不将除了正常生活用品之外的商铺,搬迁到下邳城东和城西。这两个地方,现在都有一座小小的城池,长宽都为一里,在里面的全都是各种商铺。许多外地人只能在城外的东西市场做买卖,因为城内寸土寸金,店铺的租金贵的惊人。

    东市专卖大宗货物,粮食,布帛,盐,毛皮,木材,瓷器,漆器,铜器等等,西市专卖小东西,从金银玉器到烈酒香皂,哪怕针头线脑等等,无所不包。泗水沿岸,也建立起了一个个巨大的库房,只要交钱,什么都可以存放。当然了,军火不行。

    每当夜晚的时候,两个市场都会关门落锁,有专门的军士巡逻保护。徐州的治安,商人们都还放心,所以他们都遵守这里的规矩。白天经商,晚上到城里居住,反正也不远。

    刘备早就接到了消息,正在大营中等候。

    张绣这样的人,很招人待见,他就像是郑宝和臧霸,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位置摆的很正。刘备仅仅是一眼看上去,就喜欢上这个将领。温言抚慰,无非是说一些屁话,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跟着我好好干,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我吃肉你一定能喝上汤,行了,不多说了,先封你做个扬武将军吧,别客气,咱哥们儿谁跟谁呀?

    张绣眼中带泪,唏嘘不已,大喊着一定会忠于刘备,不然就是孙子之类的话。总之,刘备很满意,张绣也很满意。

    至于贾诩,暂时当个参军吧!贾诩也乐呵呵的答应了,丝毫看不出一点毒士的模样,那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到了田凡时,刘备无话可说,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辛苦了,了事!

    张绣很会做人,他是童渊的大弟子,而且是真正的入室弟子,不像陈到,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但是,初见陈到时,他并没有瞧不起陈到,两人相见甚欢,他还指导了陈到一些武艺。现在遇到赵云,那哥俩儿自然得好好亲近了!

    刘备见张绣能快速融入徐州军团,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然后,庆功宴!

    主角自然是张绣和贾诩,田凡当主角的时候太多了,不在乎一次两次的,于是大家的火力都对准了他们两人。到最后,张绣不行了,贾诩倒是越喝越jīng神,两眼冒光,嫌喝得不过瘾,反而对在场的人发起了进攻。显然,他徒劳了,张飞和吕布这样的酒桶,徐州军团有的是。最后,贾诩也光荣了。

    田凡的心思,早就飞回家了!家里有他的亲人,老婆又快生娃了,还是快点回去的好啊!

    酒宴一结束,田凡就迫不及待的回家了,连刘备的呼喊都没听见。

    家里,自然温暖,即使没有炉子,也温暖。

    就在田凡享受家人带来的温暖的时候,邓展恨恨地啐了一口吐沫,带人离开了朝阳谷。

    朝阳谷很大,内里河流、小山、山洞等等,什么都有,地形复杂飞让人发指。自从新年夜突袭之后,吕霜和琳儿被人救走,邓展就派人守住出口,带领余下的数百人对这个地方展开地毯式搜索。可惜,毫无结果。三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邓展把地面都挖地三尺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为了引出可能在谷中的三人,邓展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将当夜袭击中没有杀死的人用各种残忍的方式虐待而死,可依旧没有出现什么人。

    最后,邓展终于相信,三人已经离开了。他知道,朝阳谷中的人,都是吕家的宗支,七大姑八大姨,舅舅外甥女儿,关系复杂,只要是个人,就有一定的关系。如果三人还在,他虐待俘虏,对方不可能忍着不出来。他只能连呼倒霉,想不到朝阳谷还有其他出路。

    邓展等人离开之后不久,谷中一个隐秘的地方钻出一个人,赫然便是吕霜。

    吕霜飞奔向村庄,见到村庄里的惨象,那些烧焦的尸体,那些残缺的亲人,她yù哭无泪。不是不想哭,这半个月里,她一直躲藏在洞穴中,外面的情景她能听见,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涩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救他们?”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冰冰地道:“不要想着报仇,我们吕家造的孽已经够过了!找你哥哥的事,由我来。至于你爷爷,他身边有郭胜和一品红,不会有事。如果你想去找田凡,我送你。如果你不想去……我就送你去找吕布!之后,我去找你哥哥。我们吕家,必须留下一条血脉!”

    吕霜委屈的想哭,她涩声问道:“到现在,你还想着哥哥?母亲的死,能让你恨我恨到现在?”

    那人没有吱声,半晌,他长叹一声,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没有你爷爷那么大的野心,尤其是黄巾起义之后,我见到了太多的死人……我不想我们吕家再死人了。为了两件所谓的宝物,父亲那一辈七个兄弟,几个顶级侠客,只余下他一个人,值得么?平平安安的过rì子不好吗?非要我们吕家死光,他才高兴吗?你哥哥的确不如你,他不能引领我们吕家走向强大,可是他……”

    摇摇头,他没有说下去。吕一的能力,连守成都不够。这是老天对吕家的报复,让他们连一个合适的继承人都没有!ps:还是一章,最近太忙,原料来了,经常需要加班,抱歉。这一周可能都是每天一章了

第四二二章 奇怪的小雪

    直到前些天被父亲救走,吕霜才发现,自己的父亲原来不是自己认为的那种无能之辈。自从懂事起,她经常听见和看见爷爷训斥父亲,说他不务正业,说他文不成武不就,说他丢尽了吕家的脸面等等。每当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总是一句话不说,跪在那里乖乖挨训。慢慢的,受到爷爷的影响,她也认为父亲就是一个无能的人。

    可是,半个月前的一场惊心动魄,让她重新认识的父亲。父亲的才能她不知道,可单就武艺而论,不下于爷爷。她不知道父亲的武艺是怎么练的,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练武,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突然间成为一个顶级侠客,这种震撼很大!..

    父亲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功名利禄不过过烟云。一个人活着,睡不过一丈,食不过三餐,衣不过两件,行不过匹马,死后,也不过是一捧黄土,只需方圆一丈的土地。霜儿,要学会知足!

    “这个天下间被埋没的家族不止一个,我们吕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再说,我们吕家造的孽也太多,这都是因果报应,没有被灭族就该偷着笑了。古来有多少英雄人物,因为野心,因为贪念,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他们,又有多少人身死族灭?比起他们,我们应该是幸运的。可惜,你爷爷不知足……或者说,我爷爷也不知足。

    “霜儿,活下去,忘记复仇的事,也忘记振兴吕家的事,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你是一个女子,就不应该有野心,也不应该有负担,你只要快快乐乐的生活,足矣!还有你哥哥,等找到了他,我会带他远走他乡,也算是为我吕家留下一丝血脉。..

    “至于你……自从知道你和田凡的事之后,我专门去找过他,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看,打听了一下,可是我知道这个人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好sè的一点,可我同时也打听过,他对家里的女人一视同仁。既然你们有缘分,就要好好珍惜。我不希望你不快乐,也不希望你背负太重的包袱。”

    听到这里,霜儿猛然间转身,圆月之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愤然望着父亲,她语调颤抖的道:“吕家被灭门的仇,你让我如何能忘记?就算我爷爷有罪,我那些姑姑和表姐弟也有罪吗?就算我们吕家丧尽天良,他司马家凭什么替天行道?又有什么资格替天行道?”

    吕云望着吕霜,眼中尽是同情、怜悯,长叹一声,他道:“霜儿,报仇不是你的责任,是我和你爷爷的责任!你只要在徐州听着消息就好。再者,我相信田凡会帮你报仇的。”

    吕霜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父亲,半晌,她低下头,压抑着声音,冷冰冰地道:“吕家的人,没有暴尸荒野的理由,我们先把他们安葬了!”

    吕峰、吕云、百变、郭胜,这几个人眼力惊人,霜儿拿到烈酒酿造技术回朝阳谷的时候,他们一见霜儿的情形,立马知道她已经不是处子。百变和郭胜不好问,可吕峰和吕云却问了。霜儿得到两人再三许诺,不找那个人的麻烦之后,才说出那个人是田凡,并且将当时的情形仔细说了一遍。两人本来很生气,可得知当时的情形,并且知道事情过后,田凡将酿酒技术交给了吕霜,顿时知道,田凡是个厚道人,至少对吕霜还算厚道,所以就没有找田凡的麻烦。

    十二月下旬,吕峰带着郭胜和一品红前往徐州,目的是将霜儿托付给田凡。因为,接下来卫家就会起事,结果还不好说,吕峰担心霜儿会遭遇一些她不想见到的情况。

    吕霜三人埋葬家人的时候,田凡正在回家的途中。

    距离庄园还有三里路,借助火把,田凡眼前闪过两道幽暗、恐怖的绿光,一见就知道是什么猛兽,不是狼就是虎。他猛地一拉缰绳,乌云盖雪“希律律”爆嘶一声,瞬间停了下来。

    身后唐贤、唐丰等亲卫一通大乱,差点没撞到一起。战马一停,他们也看到了那两道绿光,立即弯弓搭箭,史阿也抽出宝剑,并飞身下马。

    却听田凡爆喝一声:“住手!”

    其实即使他不喊,众人也会马上住手,因为他们刚刚想起来,田家的小雪可不就是一头猛虎吗?这个时间段儿,敢于出现在这里,还没被人收拾掉的猛兽,估计也就小雪了。

    田凡拍拍乌云盖雪的脑袋,安抚它一下,牵着它往前走了不到二十步,只见火把光映照之下,小雪晃悠着巨大的身躯,慢悠悠懒洋洋地踱了过来。

    田凡一笑,正想迎上去,却不想手中的马缰绳被拉得紧紧的,使劲一拉,却仍然没有动。

    田凡奇怪的转身,只见乌云盖雪硕大的瞳孔缩小的只剩下一点,四蹄踢踏着地面,口中希律律爆叫,明显的非常不安。如果不是田凡拉着马缰绳,估计乌云盖雪就跑了!

    顺着乌云盖雪的目光,田凡看见正缓缓走过来的小雪,他不由十分不解。乌云盖雪明明不怕小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唐贤等亲卫的马儿更加不堪,不论他们怎么控马,马儿的脑袋拐到一旁,连看都不敢看小雪,且马儿踢踏着步子,缓缓向后移动。这明显是受惊了!

    田凡抱住乌云盖雪的脑袋,轻轻安抚着它,低声道:“怎么了黑子?连小雪都不认识了?”

    边说着,他扭头看向小雪。

    小雪比起半年前,又高大了一些,肩高足有四尺五寸,体长也快到一仗三尺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自然是很吓人的。

    这些却都不是田凡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小雪瘦了许多。比起他突袭平舆之前,明显能看出,小雪瘦了,毛sè也没有以前那么亮。以前的小雪,毛sè发亮,而且随着角度的不同,受到所在环境的影响,它的毛sè是会变的,介于白sè、灰sè和黑sè之间。

    田凡松开乌云盖雪的缰绳,信步朝小雪走去。

    小雪在他身前三步停下,田凡伸出手,小雪例行闻了闻他的手,然后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然后,走到田凡身边,小雪用硕大的头颅顶了顶田凡的腰。

    田凡挠挠它的下巴,小雪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表示它很享受现在的感觉。

    田凡不由纳闷儿了,今天的小雪表现跟以前一样,只是瘦了一点,为何乌云盖雪和那些战马都怕它呢?

    摇摇头,他对小雪道:“小雪,咱先回家,要是家里人虐待你了,我找他们算账!”

    小雪似乎听懂了,抬起前爪在田凡的腿上蹭了蹭。

    田凡当先领着小雪回家,直到走出三十步,乌云盖雪跟上了,再走出十步,唐贤等人的马儿才恢复,缓缓跟了上去。

    家门口,父母等人一直在等待着他,见他与小雪一起徒步走来,忙迎了上去。

    拜见父母,拜见师傅,拜见于吉和宫崇等人,跟几女每人说了句话,一群人簇拥着他往正堂走去。

    坐好之后,田凡奇怪地问道:“蕙儿,小雪怎么了?黑子为什么怕它?”

    蕙儿笑嘻嘻的脸sè顿时拉了下来,她蹙眉道:“公子,自从你和琰儿姐姐成婚那一天开始,小雪开始不吃饭了。我本来以为它病了,可检查一阵之后,发现它一切都正常。可是一连三天它没有吃饭,我们都急坏了!直到后来,它闯进家中的猪圈,杀死了一头猪,吃了几口生肉,我这才明白,它开始吃生肉了!”

    蕙儿缓缓摇头,状似苦恼地续道:“可是……这家伙吃生肉总是吐,吃不了几口就会吐出来。这样下去,估计它会生生饿死,所以现在我们还是主要喂它熟肉,但每隔几天,都会喂它一天生肉,让它慢慢适应!”

    她抬头看向田凡,斟酌着缓缓道:“公子,小雪……只怕小雪已经有了回到山林的打算了。现在它适应着吃生肉,就是为了以后回到山林打算!”

    田凡点点头,沉思一阵,道:“不错,我也有这种猜想!”长叹一声,他续道:“小雪已经长大了,到明年,它就完全成熟了!它的归宿在山林,绝对不会在我田家。”

    微微一顿,他道:“蕙儿,从明天开始,让它慢慢适应生肉,等它完全适应了生肉,我们再训练它自己捕食,直到它能完全适应野外的生存。只是……唉!”

    一声长叹,代表了无数内容。田凡怎么可能愿意放小雪走呢?毕竟养了快三年了,这家伙又为田家人带来了无数快乐,舍不得才是正常的。他现在总算明白乌云盖雪不安的原因了,小雪吃了生肉,身上可能散发出一些人无法发现的气味或者其他,这才是乌云盖雪害怕的原因。

    从田凡口中听到了同样的内容,糜贞、黄月英、倩儿、小青几个丫头不由有些眼圈儿发红。她们也舍不得啊!

    倩儿道:“公子,我们把小雪放生到哪里?近一点好吗?”

    田凡看了看她通红的眼圈,道:“小雪属于山林,最好能放生到一个有大片山林的地方。虽然我们在三公山那里找到了它,可是三公山太小了,不适合它生活。我想,如果有机会,把它放到泰山或者蒙山上,那里也不算太远……只是,倩儿,一旦小雪去了山林,再想见到它可就难了!山那么大,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位置,找都没法找!有时间,多跟它玩闹一阵吧,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

    倩儿、小青几女听了,心中更是难受。

第四二三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糜贞等人早就吃过饭了,现在见到了田凡回来,也就放心了。说了几句话,她们一个个起身告辞,各自回自己的住处。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三人,以及诸葛亮、庞统,跟田凡闲谈几句之后,也起身告辞。庞统还冲田凡挑了挑眉毛,状似很邪恶的样子。于吉和宫崇师徒同样,不一时,整个正堂内就剩下田凡和父母。

    老爷子看看天sè,再看看田凡,嘿嘿一笑,有些恶趣味地道:“伯光啊,刘元卓老爷子来过了,发了一通脾气,说让你给他一个解释。呵呵,老爷子脾气大,还有点不讲理,他说了,他不要合理的解释,只需要一个让他满意的解释!嗯,好了,天sè已晚,我们去休息了!嗯,对了,甄家给你送了个盒子,说是你要的东西,我也没看,找你福叔要。”..

    田凡点点头,傻笑两下。欢迎他回家的队伍中,根本就没有蔡琰,要是还猜不出老爷子在说啥,众人为何没说几句全都走了,那他可真是废物了。

    说着,老爷子起身,老妈冲田凡一笑,也跟着起身,两人相携往卧房走去。

    走出几步,老妈仿佛有些担心,转身看向田凡,道:“凡儿啊,琰儿那里,你好好哄哄,说起来的确是你对不起她。好了,你快去吧,这才不到二十天,琰儿都瘦了一圈儿了!哎,多好的闺女啊,真是作孽呀!”

    田凡摸摸鼻子,有些脸红的点点头,道:“好的,母亲!”..

    老两口走了,田凡这才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门口那里,田五一直在等待。一见田凡走出来,他嘿嘿一笑,道:“公子,给你东西!”

    田凡接过来,田五那小屁孩儿冲他抖抖眉毛,低声道:“公子,蔡夫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嗯,呵呵,公子啊,如果今晚没地方睡了,那你知道我住在哪儿,来找我吧!记住了,千万别跪搓衣板啊!”

    田凡照着他脑门儿上来了一下,道:“臭小子,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明天让福叔收拾你!”

    田五也不怕,嘿嘿一笑,撒开丫子跑了。

    转眼间,只剩下田凡了。

    挠挠头皮,紧紧抱着那个小盒子,田凡心想,就靠你了!咬咬牙,他昂首挺胸往蔡琰房中赶去。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悲壮无比,就像赴刑场的斗士一般。

    大步来到蔡琰的房前,田凡挺直的腰杆突然间塌了下来。

    田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看看手中的盒子,抬起手准备敲门,可半途又收了回来。来回三趟,田凡火了,我靠,老子还能怕一个女子不成?

    他挺直腰板,“咣咣咣”拍了三下门,咳嗽一声,道:“琰儿,夫君回来了!”声音平稳,没有一丝声调的变化,如同机器人的发音。

    门内没有动静,半天都没有动静。

    田凡再敲门,依旧用那种如同机器般的声音道:“琰儿,夫君来赔罪来了!”声音还是那样,可惜气势弱了不少。也难怪了,今天要是哄不好蔡琰,下半辈子可难受了。蔡琰的身份特殊,如果哄不好,那就相当于娶了个祖宗回家,当然了,这个祖宗能替他生娃,还很美。蔡琰的书还没有抄完,田凡就怕这丫头真生气了,天天抄书,连理都不理他。还有,刘洪老爷子最近营养好,身体好,火气大,万一再喷田凡一脸唾沫星子,他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依旧没有动静,田凡看看窗口传出的光线,明显有人啊?这丫头,这是想给我脸sè看?田凡的心中不由有点生气了!

    你不开门,好,那我推门而入!想着,田凡推门,只听门儿“吱嘎”一声,开了!

    迈步进房,田凡转过屏风,看向床榻。

    眼前的女子一身凤冠霞帔,依旧是新婚那rì的装束。头上的金簪步摇配着乌黑发亮的一头齐腰秀发,更是映衬着她娇颜明艳不可方物,田凡只是看了一眼,就感觉那颗小心脏不争气的一跳。

    可惜,此时本应该宜喜宜嗔,娇羞无限的一张娇颜,却只有愁苦,没有娇羞。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无辜中略带一丝不满的看着田凡。眼圈红肿,泪光莹莹。

    田凡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中箭的天鹅,一见她的模样,气势立马低了三分!哎,不管怎么说,咱对不起人家在先呀,人家耍点小xìng子也是应该的。

    小碎步来到她身边,田凡厚着脸皮嘿嘿一笑,蹲下身子拉起她的手,道:“琰儿啊,夫君回来了!那啥,夫君来赔罪了。”

    蔡琰没有说话,只是瞥了田凡一眼。

    田凡尴尬的一笑,道:“呵呵,今天得补上婚礼上的那些礼节。”

    扭头看向矮几,矮几上两根红sè的龙凤呈祥蜡烛正在燃烧,跳动的烛光将蔡琰的脸sè映照的红彤彤的的,将此时她心中的不爽掩盖了许多。矮几上还有一些吃食和一壶酒。

    田凡将盒子放在矮几上,先倒了两杯酒,端起来将一杯递到蔡琰面前,诚恳地道:“琰儿,夫君想过了,你生气是应该的!所以,这是赔罪酒。等你原谅我了,就把手中的酒喝了。”

    蔡琰听了,默默的将酒接了过来。她倒要看看,田凡会用什么手段哄她开心。

    田凡一见她接了,嘿嘿一笑,接着板下脸,严肃地端起酒,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言罢,一口喝干。蔡琰是才女,才女就喜欢诗词,田凡打算将自己能记得的而且还应景的诗词全部用上,就不信不能打动她。

    果然,仅仅八个字,蔡琰不由的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田凡一笑,好,有效果!

    他接着吟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念谁。”

    蔡琰嘴一扁,仿佛要哭似地,道:“这是你写给贞儿姐姐的,别拿来糊弄我!”

    田凡呵呵一笑,道:“好,看我给你也作一首!”

    他转身打开盒子,顿时珠光宝气照了一屋子。田凡身子朝一侧动了一步,蔡琰果然好奇看向那个盒子,双眼顿时一亮,那目的也变得有些迷离。田凡心想,都说女人如龙,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果然如此!

    他漫声吟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何以致殷勤?约指一双银。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恩情?佩玉缀罗缨。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何以结相於?金薄画搔头。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随着吟诗,他将金环、银戒指、珍珠耳坠、香囊等物,一个个首饰物品佩戴到蔡琰身上,不一会儿,丫头身上的首饰全都换了,还多了不少。

    收拾完了,田凡再看看蔡琰,果然她的脸sè好了不少。

    田凡长出一口气,心说,看来有效果!繁钦的《定情诗》果然有点效果。

    本以为蔡琰应该原谅他了,却听蔡琰忍住笑,道:“繁钦的《定情诗》啊,好是好,也挺应景,可惜呀,不是你做的!”

    田凡一听,顿时傻眼了!盗版盗到被人发现的地步?这种事也太扯淡了吧?繁钦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蔡琰见田凡吃瘪,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如同云开见月一般,田凡的心脏忍不住又是一跳。

    田凡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酒杯,却见她依旧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他不由挠挠头,咬咬牙,在盒子中仅余下的几个东西中翻找一阵,拿起一根金钗,低声道:“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rén jiān会相见。”说完,将金钗插在蔡琰头上如云的秀发中。

    蔡琰的目光明显的一动,仿佛要投降。可半晌过后,她还是摇摇头,道:“诗词不错,但不应景。我们现在见着面呢,你干嘛要说,只要如何如何,我们就能相见?”

    田凡听了,简直要抓狂了,他再翻找一阵,找到一根同心结,系在她腰间,之后,拉着她的手,低声吟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

    蔡琰的目光顿时变得如同一汪水,柔和了许多,面上也带上了甜蜜羞涩的笑容。

    田凡一见,大感放心。却不想,蔡琰腻声道:“夫君,还有没有?”

    这个时候,蔡琰已经不是在让田凡赔罪了,已经变成再考验田凡的诗才了!

    田凡却没有发现,他没有注意蔡琰的声音,扭头看向盒子,发现盒子里还有最后一样东西,一条jīng美的红豆和宝石、珍珠混编的手链。

    田凡如见救星,忙拿了起来,系在蔡琰手腕上,低声吟道:“红豆生南国,chūn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蔡琰妙目横睇,道:“这是你的诗,但是是以前的,不算!”

    田凡一听,彻底抓狂了!

    他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蔡琰就要发火,可一见她眼中还没有干的泪水,顿时有火发不出,心里那难受劲就甭提了!

    蔡琰一见他的模样,顿时心中一惊,把田凡惹急了,对她可是没有丝毫好处。

    扪心自问,今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是啊,今天是有点过分了。可是,田凡给了她一个不完整的婚礼,她的心里又非常难过。我是个女人啊,我需要你来哄我呀,你就不能依着我一点吗?想着,她又有些委屈,泪水又流下来,双肩抖动,抽泣起来。可是,她却暗暗下定决心,只要田凡再吟出任何一句诗词,哪怕狗屁不通,她就将手中的酒喝了!

    田凡一见他哭,忙蹲下身子低声道:“琰儿,是夫君不好,别哭了!”他长叹一声,家,是个讲情不讲理的地方,不能讲理,只能讲清!

    蔡琰只是哭,也不言语。

    田凡站起身来,围着矮几转圈儿。蔡琰听见他的脚步声,不由看向他,却见他正抓耳挠腮的苦思冥想。一见他那副样子,蔡琰心中有些感动,夫君还是依着我的!

    田凡想了半天,无意间看见窗外的月光,脑子里一首词立马清晰起来。

    他来到蔡琰身边,蹲下身子拉起她的手,道:“琰儿,跟我来!”

    说着,他站起身来,拉着蔡琰来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看月亮,扭头看着蔡琰梨花带雨的娇颜,微笑道:“琰儿,这首词是我去年做的,但没有人知道,今天献给你!”

    言罢,他抬头望月,漫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田凡心中暗想,苏轼老兄,对不起了,为何我家庭幸福,得罪了!

    没听见蔡琰的话,田凡不由好奇的看向她。

    只见她不哭了,泪珠依旧在脸上挂着,脸儿却红红的,如同喝了几斤老白干儿,嘴里嘟嘟囔囔的,大约是在回味这首词。

    蔡琰感觉,她醉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让她如饮醇酒,yù罢不能。感觉田凡在看她,她没有回望田凡,仅仅是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田凡心底欢呼一声,我靠,终于过关了!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娶才女,这才一个啊,就把自己能记得的诗词掏空了,还出了丑,那要是来上三五个,还不得被榨chéng rén干儿啊?

    蔡琰醉了,醉的厉害!

    对田凡的一切动作,她都失去了感知。她只觉心儿已经飞到了月亮上,再也不在自己的腔子里了。

    洞房夜,对于蔡琰来说,就像是一场梦,一个羞于启齿的梦。梦里,朦朦胧胧,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初夜,一个男人紧紧拥着她,这个男人比她上一个夫君卫仲道那文文弱弱半死不活的身体强壮的多,这个梦太真实了,当撕裂般的疼痛过后,是有力的冲撞。

    一声声如梦如幻,如泣如诉的呻吟,将蔡琰从梦境中唤醒,她终于发现,这个梦不是梦,是真实的。而这些羞人的呻吟声,正是出自于自己的口中。她不由有些羞涩,想闭上嘴巴,可是一股股强力的冲锋,让她难以紧闭双唇。不一会儿,她感觉灵魂出窍,飞啊飞啊,飞上了天空。

    当一切重归安静之后,蔡琰还了魂儿,这才有时间看看现在的处境。矮几上的红烛依旧在燃烧,跳跃的光线将现在的情景映到她的眼中。她发现自己现在光着身子躺在软榻上,田凡正趴伏在她身上喘粗气,她的一双腿正盘着田凡的腰身。身上的感觉表明,田凡的手还不老实,正在她身上不停的游走着。他的手如同有魔力,游过的地方带起一片片涟漪,让她的呼吸又不规则起来。

    蔡琰想不到,自己一场梦做完,竟然已经这样了。她的脸更加红了,忙搂紧了夫君,将一颗臻首深深埋在他的怀中,借此掩盖自己的羞涩。半晌,她吭噗半晌,瓮声瓮气地低声道:“夫君,琰儿错了!”

    田凡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蔡琰,道:“琰儿,什么你错了?”

    蔡琰小嘴一扁,仿佛要哭出来似的,道:“妾身不应该难为夫君的!夫君是最好的夫君,可琰儿不是个好女子。夫君,你惩罚我吧!”

    田凡呵呵一笑,摩挲着她的脸儿,低声道:“琰儿没错,错的是夫君!琰儿是个好女子,琰儿这样的才女能嫁给夫君,是夫君前辈子修来的福气。况且,琰儿还不是正妻,夫君连一个完整的婚礼都不能改你,这更让夫君感觉对不起你。不过……”

    田凡邪邪的一笑,道:“嘿嘿,琰儿啊,你没有错,不过嘛,惩罚还是必须的!来,我们继续。”说着,他一张大嘴照着蔡琰的樱唇印了上去。

    蔡琰见田凡没有生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一听田凡还要继续,又感觉到他的身体发生的变化,不由惊呼一声,目光顿时变得如同chūn水般动人。

    不一时,田凡又开始兴云布雨。ps:最近太忙了,每天上晚班累得不行,脑子混乱,码不出字,抱歉。

第四二四章 小女人的幸福

    一夜癫狂,当蔡琰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准确的说,她是被压醒的,田凡侧卧着,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一条胳膊环绕在她的胸口,一条腿压在她的腿上。

    蔡琰感觉身子光溜溜的,再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田凡的脸,她不由低呼一声。使了使劲,想从田凡的怀抱着挣脱出来,可昨夜癫狂之后,她浑身酸软,哪里有那份力气?

    ..

    既然挣不开,她也就不再做那种无谓的努力,转而仔细打量酣睡中的田凡。看着看着,她不由想起两人第一次同塌而眠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然,谁能想到到了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成了她的夫君,成了她的天呢?想着,她不由露出甜蜜的笑容。夫君睡觉的样子,真可爱!

    无意间瞥见窗子,只见窗外亮堂堂的,看来天sè已经不早了,她不由惊呼一声。新婚夜,一个女人就能把丈夫痴缠的第二天起不了床,这事大发了!田家的人怎么看她这个新入门的女子?这就是yín荡媚夫啊,这可是在七出之条里的。

    她忙轻推田凡,低声唤道:“夫……君,天亮了,快起来了!”

    推了好几下,唤了好几声,田凡依旧不醒,只是吧唧吧唧嘴,翻了个身,由侧卧变为仰卧。那只横在她胸口的手臂,变为单手覆盖在她胸口,那只手还不老实,吧唧嘴的功夫,又揉捏了几下,顿时让蔡琰软了身子。 ..

    蔡琰都快哭了,她爬起身子,推着田凡,哭丧着脸道:“夫……夫君,快起来了,你再不起来,琰儿就没法做人了!”

    终于,千呼万唤,田凡睁开了眼睛。

    蔡琰哭丧着脸道:“夫君,快起来了,琰儿求你了!”

    蔡琰没发现田凡狡黠的眼神,只是软语相求,让他快点起身。

    其实田凡早就醒了,长时间的习惯让他即使cāo劳过度,依旧按时准点醒过来。可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被窝里温暖,而且又有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在他的怀中,傻子才会起来呢。

    此时一见蔡琰起身,光溜溜的身子没了被窝的掩盖,赤条条的暴露在他的眼中,田凡忙一把抱住她,道:“哎呦我的姑nǎinǎi,大冷的天你也不怕冻着!好好好,夫君起来,你快穿衣服吧,等会夫君帮你画眉!”

    蔡琰心中一暖,其实屋子里的墙壁和地面上一些位置,地下就是地龙,炭火烧得旺旺的,满室皆chūn,怎么可能冷呢?

    她忙将身子蜷缩到被窝里,伸出手抓过床头上的亵衣亵裤,在被窝中穿了起来。

    田凡边穿衣服边嘟囔道:“琰儿啊,你不用害怕,我们家没那些规矩。你贞儿姐姐跟我成婚的时候,直睡到rì上三更才醒过来,也没见什么人敢说这说那。”

    扭头见了她的动作,田凡不由笑道:“我说丫头,你那衣服穿反了怎么办?嗨,没事儿,昨晚我什么没见过?”

    蔡琰忍不住红了脸,拍了他一巴掌,依旧我行我素,如同鸵鸟般穿着衣服。

    田凡穿衣服快,等他穿完了衣服,出门大了一趟太极拳,回来的时候洗漱,接过跟蔡琰同时完事儿。接着,在蔡琰一叠声的催促中,田凡粗粗的帮她画了眉,到底还是晚了。

    等两人赶到主厅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呢。田凡给川中张家的人写过信,大约解释了茶叶的加工方法,他也不懂,仅仅是知道大略方向。张家摸索了半年多时间,终于造出了勉强符合田凡要求的绿茶,说是红茶正在研制过程中,还需要等待。就这绿茶,田凡估计也就是有后世几十块钱一斤的那些的水平,真是糟蹋了好材料。可有总比没有强啊,糊弄着喝吧。

    在他的带动下,父亲、司马徽三人、于吉等人,都慢慢喜欢上了喝茶。

    一见他们两人来了,田母张氏忙起身迎了上来,糜贞等女子也围上了蔡琰。田凡向父母行礼,跟几女打了招呼,大咧咧坐在桌旁吃起饭了。

    蔡琰那边可就不一样了,丫头脸嫩,被母亲慈爱的抓着手儿仔细打量,顿时脸红耳赤,再被糜贞等人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一阵,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了事。丢人丢大了,想着,她狠狠地瞪了田凡一眼。

    田老爷子呵呵直笑,捋着须子看着这一对新人的不同表现,只觉真是一对璧人。自己的儿子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确不错。至于蔡琰,那硬是要得!

    张氏慈爱的呵呵一笑,拉着蔡琰来到桌旁,让她坐下,道:“琰儿啊,吃饭了!”一见糜贞等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亦步亦趋的围了上来,张氏一挥手,笑斥道:“去去去,几个不知羞的丫头,该干嘛干嘛去!贞儿留下,其余人都忙去吧。”

    糜贞是正妻,必须接受蔡琰行礼礼,算是确定后院儿中的地位,是以不能离开,至于其余人,那纯粹就是看热闹。

    等几女嘻嘻哈哈的走了,蔡琰脸sè稍稍恢复,这才想起还没有跟公婆和正妻行礼呢,她惊呼一声,站了起来,目光带着祈求的神sè看向田凡。

    田凡一见她的表情,立马明白了,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来到父亲身边。此时母亲已经坐在父亲身边了,正笑眯眯的看重他们。

    田凡扭头看向蔡琰,道:“琰儿,都说了,咱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随便改个口就好了!至于贞儿嘛,呵呵,看她的意思了。”

    糜贞安坐在张氏下首位置,笑眯眯的打量着蔡琰。

    田老爷子点点头,道:“嗯,昭姬呀,伯光说得对,咱家没那么多讲究。你改个口就好,不必行大礼!”

    蔡琰望向张氏,见她也点头,不由的放下心来。她向老两口福了一福,略有些扭捏地道:“琰儿见过……父亲,母亲!”

    父亲捋须微笑,连呼好好好。

    张氏呵呵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你看你,怎么前几天喊得顺嘴顺口的,今天反而扭捏了?好好好,好孩子!”

    蔡琰面红耳赤,来到糜贞身前,福了一福,道:“琰儿见过姐姐!”

    糜贞板着脸点点头,道:“嗯!”

    接着,她那张俏脸如同拨云见月,泛起了笑容,蹭地一声站起身来,拉着蔡琰的手,道:“妹妹啊,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之所以受你的礼呢,是因为世俗如此,不得不然。以后啊,出了家门,以我为主,进了家门儿呢,我们就是亲姐妹,有事大家商量着办。呵呵,琰儿妹妹,以后我们同心同德,共同孝敬父母,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蔡琰点点头,红着脸嗯了一声。

    老爷子和老妈听得连连点头,对视一眼,不由对两女更加满意。

    田凡长出一口气,嚷嚷道:“好了好了,琰儿,吃饭了!”微微一顿,他对糜贞道:“贞儿,昨rì我见这里雪都没有化,等我和琰儿吃了饭,我们去花园赏雪,你告诉她们一声,今天就别出门了!”

    糜贞点点头,微笑着道:“好,我这就去!”说着,她款步走出门去。

    田父田母对视一眼,老爷子笑呵呵地道:“凡儿,昭姬,你们慢慢吃,我们出去一趟!”

    田凡边吃着饭,点点头,道:“好的,父亲,母亲,你们慢点儿!”

    蔡琰却非常认真,忙站起身来,将父亲送出大厅,这才回转。

    见厅中只余下他们两人,蔡琰不由的放松了,她芊芊素指轻轻点在田凡的脑门上,嗔怪道:“夫君,有你这么不拿父母当回事儿的吗?”

    田凡抓住她的手,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对父母的孝,要落在行动上,落在大事上,这种小节父亲和母亲根本就不在乎。”

    他邪邪的一笑,长叹一声,有些哀伤地道:“琰儿啊,夫君觉得,我是挺不孝的!”

    蔡琰望着他,好奇地问道:“夫君为何这么说?下邳城里可都传遍了,你是徐州十大孝子中的一个呢,怎么能说不孝呢?”

    田凡忍着笑,长叹一声,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君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能帮父亲和母亲添一个孙儿,这就是最大的不孝啊!那啥,嘿嘿,琰儿啊,我们还得努力呀!”

    蔡琰嘤咛一声,顿时面红耳赤,连耳朵和脖子根儿都红彤彤的的一片。

    两人打打闹闹,你帮我加一点菜,我帮你称一碗粥,你侬我侬的吃完了饭,享受了一阵二人世界,相携往花园中走去。

    一出房门,田凡就拉着她的手,这让往来于田家的丫鬟仆妇们纷纷侧目。见到她们脸上的笑容,蔡琰总觉得那是在取笑她,不由面红耳赤,想挣脱却挣不过田凡的大手,只能面红耳赤的被田凡拖着走。虽是羞涩难耐,可这心里却被幸福塞得满满的。

    被田凡拖着,落后半个身子,她不由打量田凡。只见田凡昂首挺胸,那副样子,就如同刚刚打了胜仗的大公鸡一般,她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田凡扭头问道:“笑什么?”

    蔡琰红着脸摇摇头,见田凡好奇的模样,她不由又笑了出来。

    田凡挠挠头,嘟囔道:“莫名其妙!”然后就不再问,又恢复了那种大公鸡般骄傲的步伐。

    蔡琰妙目注视着田凡,不由得,她拿田凡和卫仲道相比。卫仲道谨守君子之礼,平时就是一个小老头,别说跟她玩闹了,连说话时都是一板一眼儿,从来没开过一句玩笑。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算是行房的时候,也谨守特定的礼仪,整个流程如同机器人一般,什么时候该怎么做,那都是有定数的,死板到不行。与她同行的时候,别说拉手了,连并肩走路都不行,必须在她身前半步。相比于他,跟田凡在一起更加随意,且田凡显然更把她当回事儿,想起昨夜他软语相求的讨好,蔡琰更觉自己幸福。这个夫君,虽然不是那么君子,可这才是能给女人带来幸福的人!以前她认为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才是幸福的,才是应该的,可此时田凡别样的做法,却更能打动她的心扉。

    想着,她的羞涩淡了一些,脸上更多的带上了满足的笑容。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小女人,她希望有人疼她,希望有人宠着她,如此而已。

第四二五章 糊涂的白玉竹

    后花园非常大,除了两座专门修建给大小乔居住的二层绣楼之外,还有许多亭台回廊。其中花园中间靠前位置上,有一个四角亭子,家里女眷平时里没事的时候,经常在里面玩闹。

    这个亭子在修建之初,就考虑过家中主人们冬rì赏雪观梅的需求,所以小亭子底部和四根柱子是空的,接了地龙。冬rì里只需要将地龙点着,四处漏风的小亭子依旧很温暖。

    周围是一大片草地,种植着苜蓿,可现在是冬季,苜蓿枯萎了,地面仅仅留下一些枯枝。如今被大雪覆盖,完全就是一片平整的地面。在远处有大片的花,牡丹、芍药、桂花、月季、蔷薇等等全都有,还有一些龙爪槐之类的树木零星的点缀在花圃中。这个地方,在chūn夏季节里非常美,整个就是花的海洋,而此时嘛,却略显萧条。 ..

    小亭子通过一条曲廊连接到后面大小乔的绣楼,曲廊左右是一个大水池,水池里种植着大量的茱萸、菖蒲和芦苇、荷花,现在只有枯枝烂叶,没有什么好看的。池子里的菖蒲和芦苇、茱萸干枯的茎叶早就被收走了,唯独留下了荷叶。之所以这样,只因为田凡的一句词,“留得残荷听雨声”!李清照的这一句词,田凡是从《红楼梦》里记住的,依稀记得,黛玉妹妹说过,她不喜欢李清照,但惟独喜欢这一句词。

    糜贞等人甚爱之,秋季荷叶枯黄之后,每当下雨天里,几个女子总是结伴来到这里,听雨落枯荷之声,算是一种消遣。 ..

    小亭子周围种植了几株梧桐树,冬天挡风,chūn夏可以赏花纳凉,也算是不错。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蔷薇花。这些蔷薇也是因为田凡的一句话,君要我如蔷薇怒放,我岂会梨花带雨?

    今天天气清朗,万里无云,没有风,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当田凡拉着蔡琰来到这里的时候,糜贞、倩儿、小青、蕙儿、黄月英、大小乔、白玉竹、秦思雨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不过她们也不会枯坐等待,对于她们来说,找点乐子是很轻松,很写意的事。

    比如现在,大乔正在抚琴,糜贞和秦思雨正在下围棋,蕙儿和小青正聚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倩儿在白玉竹身边,两女正低声说笑着什么,而小乔和黄月英,则在围观糜贞下棋。

    亭子里有四张矮几,除了一张放棋盘,一张放七弦琴之外,一张放置着一个袖珍炭火盆,正煮着淡酒,火盆边上是几盘子小吃和点心。另一张矮几上,则是一个鸳鸯火锅,片成半透明的羊肉片和一些干菜放置在旁边。阵阵热气缓缓飘散,给这个不大的小亭子增加了几分仙气。

    直到田凡和蔡琰踏入小亭子,众女才发觉他们的到来,忙起身迎了过来。

    田凡摆摆手,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起身。”

    说着,他放开了蔡琰的手,走向白玉竹。

    丫头怀孕已经五个多月了,肚子明显的大了许多。她也胖了许多,整个人显得珠圆玉润,双下巴都出来了。

    田凡在她身边坐下,大手抚摸到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律动,幸福的笑了。白玉竹微微有些脸红,可更多的,是将要为人母的幸福和骄傲。

    田凡才是这帮人的中心,他一来,虽然说是让众女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她们怎么可能听?此时都在看着田凡的动作,一见他温柔的动作,白玉竹脸上的幸福神sè,糜贞等人都有些羡慕,大小乔则有些感慨,不知以后能否找到一个像田凡一样的夫君?秦思雨见了,笑得有些勉强。自己的身子田凡看了,自己的初吻田凡夺了,按说她也应该能享受到白玉竹现在的待遇,可是自家事自家知,以后的事情,还真难说。黄月英眼神闪烁,也不知在想什么。

    田凡低声道:“玉儿,宝宝有没有动过?”

    白玉竹傻傻的看着田凡,道:“啊?宝宝还会动啊?”

    田凡不由一阵气结,翻翻白眼珠,道:“胎儿到五个月左右的时候,就会开始胎动,你不知道?你这妈当的……”田凡一惊,有些紧张地道:“啥?你这都五个多月了,还没动过?”

    白玉竹无辜地看着田凡,摇了摇头。

    田凡不由有些心惊胆战,忙对秦思雨道:“思雨……”

    思雨自然知道田凡担心什么,忙走过来,刚刚蹲下身子准备把脉,突然间,白玉竹惊呼一声,道:“啊……孩子……孩子动了!”

    田凡忙将右手抚到她的肚皮上,果然,胎儿正在活动。

    田凡哈哈大笑,道:“果然动了!”

    众女一听,忙一个个好奇的围了上来,伸出手感受胎动的神奇。白玉竹看看被一大堆手占据的肚皮,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没找到一丝空隙,她哭丧着脸对田凡道:“夫君,人家也想试试!”

    田凡忙将手收回,拉着白玉竹的一只手占据了一个位置,略带紧张地道:“怎么样,感觉到了吗?”

    白玉竹笑了,连连点头,道:“嗯,好明显!”

    田凡突然感觉上当了,不由嘟囔道:“我说玉儿啊,孩子就在你肚子里,你还非要用手感受啊?”

    白玉竹有些傻眼,呵呵干笑两声,道:“人家高兴的傻了,把这事给忘了!”

    此时胎动停止了,众女一个个兴奋的收回手,雀跃的讨论着胎动的神奇。

    田凡听白玉竹这么说,顿时白眼儿一翻,有些丧气地道:“玉儿啊,你能否当好这个母亲,为夫现在很是怀疑啊!”

    话一说完,他又乐了,得意洋洋的扫视众女一圈,道:“咋样,咱的闺女就是给面子,知道她爹忙,单挑着这个时间段第一次胎动。嘿嘿,真好……”他凑近白玉竹的肚皮,乐呵呵地道:“闺女儿啊,等你出来了,有事跟爹说,谁欺负你啊,爹打断他的狗腿!”

    众女一阵笑,好容易笑过了,糜贞道:“夫君,孩子能听见你说话吗?”

    田凡得意洋洋地道:“贞儿啊,这你就不知道了!孩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听到。”他看向白玉竹,道:“玉儿,以后孩子动的时候,你就抚摸着肚子跟孩子说话。孩子什么都知道,你跟她说话她能听见。嗯,对了,培养母子感情,就应该从这里开始。”

    众女听了,不由好奇地看向田凡。

    感受到她们的目光,田凡不由打量自己的衣着,一看没有不合适的地方,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众女摇头,蕙儿笑嘻嘻地道:“公子,你确定这是你第一次当父亲?”

    田凡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小青忙接口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田凡嘿嘿一笑,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道:“本公子生而知之!”

    众女齐齐给了他一对漂亮的白眼仁儿,接着各干各的,不理他了。

    田凡不由奇怪,按说胎动应该是从第四个月到第五个月之间开始,可到了白玉竹这里,怎么就不一样了呢?扭头看看双眼微眯着,正认真听大乔抚琴的白玉竹,田凡了然了,这丫头,除了音乐方面是个天才,其余地方就是个纯傻蛋,据说当时妊娠反应也不剧烈,对于胎动,大约她根本就没有发现吧?哎,有这么个娘,也不知道自己闺女是幸运,还是不幸!

    蔡琰跟这些女子本身就很熟悉,在她跟田凡没定过纳征之礼,没经过田凡提醒专注于抄书之前,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趟田府。所以跟糜贞等人特别熟悉,不熟悉的大小乔和黄月英三人,两个年纪小,xìng子活泼,一个xìng子温婉,也很好相处,没一会儿功夫,就打成一片了。田凡反而被撂倒一旁,没人理了。

    糜贞和秦思雨的棋还没有下完,蔡琰也加入围观的群众当中了。

    田凡陪在白玉竹身边,陪着她小声说着话,倩儿也时不时的插上一句,三人其乐融融,倒也逍遥。地龙的火烧得旺旺的,坐在坐垫上浑身暖洋洋的,不一会儿,田凡就连连打哈欠,想睡一会儿。

    倩儿见他打哈欠,忙端了一杯热酒给他,道:“公子,喝杯酒解解乏吧,在这里睡觉可不好。”倩儿已经十六了,也是大姑娘了,此时注视着田凡,一脸的关心,让田凡心中暖洋洋的,不知有多舒服。

    田凡冲她一笑,接过酒来,一饮而尽。一股热烘烘的液体直奔胸腹,他顿时感觉jīng神一震。

    此时糜贞和秦思雨的棋下完了,糜贞正抓住蔡琰小声说着话,仿佛是在问什么,蔡琰面孔微红,不时打量田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田凡一笑,没有理她们,自顾自的想着心事。

    不一时,糜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来到田凡身边,一把抓起他的耳朵。田凡鬼叫几声,道:“哎呀贞儿,你干什么?放手,耳朵要掉了!”

    糜贞松了手,愤愤地道:“夫君,说,昨夜给琰儿妹妹吟了什么诗词?去年做的诗词,为何我们姐妹不知道?”

    众女一听,忙好奇的看向田凡。

    田凡摸摸耳朵,瞥了蔡琰一眼,扫视诸女一圈,暧昧地看向糜贞,嘿嘿yín笑道:“贞儿啊,为夫昨夜给琰儿yín了一手好湿!嘿嘿,今晚,为夫打算也为你yín一手好湿,你看如何?”

    糜贞对田凡很了解,可还是没听出田凡的暧昧,一听有好诗,丫头连连点头,颇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她道:“那你说说,昨夜是什么诗词?”

    田凡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道:“嗯,昨夜嘛,那首词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咳咳,且听为夫细细吟来!”

    言罢,他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天,朗声吟道:“把酒为青天……”

    吟完了诗,扫视众女一眼,只见她们一个个眼睛亮晶晶地,看来都明白这首词的妙处。他咳嗽一声,将众女的心思收回,道:“这首词,是可以唱的,嗯,且听为夫唱来!”

    言罢,他大步走到大乔那里,大乔让开位置,他坐在矮几之后,稍稍调整琴弦,便将这首词唱了出来。

    连着唱了两遍,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之后,众女依旧在回味之中,良久不能回过神来。

    田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由有些气结,有了好诗,就忘了你们的公子、夫君、兄长了?太过分了!

    恰巧此时,田凡听见几声犬吠。

    循声望去,只见两条狗穿沟过雪,朝着这个位置飞奔而来。打眼一看,正是富贵和旺财!

    富贵和旺财是神狗,它们只是平常的草狗,个头矮小,身子细长,没有什么特别,可它们生的子女,却都是个头很大的家伙,当做诸女的玩伴,怎么都不让人放心。也因此,它们的子女长大之后,田家专门找人将之圈养起来,时不时训练一场,想将其练成猎狗之类。惟独富贵和旺财由于身材矮小,得以幸免。

    两条狗已经来到亭子边上,田凡一手一个,正抚摸着它们的脑袋,狗儿拼命的摇尾撒欢儿,舌头在田凡手上舔来舔去,时不时随着田凡急速上升的手跳跃一下,玩儿的不亦乐乎。

    突然,田凡想起一首诗,感觉特别应景。他嘿嘿一笑,对刚刚回过神来,正围拢过来逗逗富贵、旺财的众女道:“呵呵,贞儿啊,为夫又想起一首诗,堪称绝妙,今rì吟来给你们乐呵乐呵。”

    糜贞、蔡琰等人听了,不由眼前一亮,有《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红豆》、《情思》等jīng妙诗词打底,她们对田凡诗词有信心,即使急切间做的诗,想必不会差了。两女急忙催促,蕙儿、小青等女也跟着起哄架秧子,让田凡快点吟来。

    田凡点点头,扫视众女一眼,嘿嘿一笑,道:“今rì,为夫表现一下我的急才,就以富贵、旺财为题,作《咏雪诗》一首,几位夫人、妹妹听好……”咳嗽一声,漫声吟道:“江山大一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富贵和旺财正好是一黄一白,现在地面上又全是积雪,这首打油诗也算应景。

    话一说完,满场寂静,只余下富贵旺财“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半晌,不知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所有人都笑了。蔡琰和糜贞笑得浑身酸软,忍不住在田凡背上拍了一巴掌。

第四二六章 一封奇怪的信

    吃着火锅,唱着歌,一群人其乐融融,聊聊知心话儿,说说张家长李家短的八卦,说说家里发生的奇闻,其乐融融。田凡心里感慨万千,其实这种平淡的rì子才有滋有味啊。过rì子嘛,就是平淡才好,就像人的感情一样,越是平淡了,越能长久,不管多么轰轰烈烈的感情,也终有归于平淡的一天,那些轰轰烈烈,将会是平淡生活中的一些美好回忆,而平淡,注定会是一切轰轰烈烈的最终归宿。

    田凡静静的看着诸女欢快的聊天玩闹,不由想起跟她们的过往。白玉竹和糜贞,与他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惊心动魄,完全是一路顺风顺水的过来的,他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波澜。至于蔡琰,以前有过共患难的经历,但蔡琰xìng子比较温婉,田凡相信,只要两天后回门的时候,过了刘洪那一关,以后也会一切顺利。倩儿原先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将她收房是迟早的事,也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惟独小青和蕙儿,一个古灵jīng怪心眼儿太多,一个身世复杂问题太多,很是难拿,田凡有预感,只怕跟这两个女人的感情之路,不会一帆风顺。 ..

    至于秦思雨……哎,以后再说吧!

    想着这些事,他不由看向大小乔,心中想到,守孝期三年,现在才过了半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等三年守孝期过了,大乔也就十九岁了,小乔十七岁,也该找婆家了。只是,按照乔玄的遗愿,应该让这两个女子做正妻,田凡有些发愁,上哪里找合适的少年俊彦啊?大乔xìng子沉闷,有什么心事也不知道说,这种xìng子做正妻根本镇不住人,很容易吃亏。而小乔呢,xìng子活泼,又没有一点做正妻该有的稳重,只怕也难办。不过她最近在跟糜贞学习算账,也许以后能管好一个家也说不定。 ..

    在田凡看来,她们做正妻是一定的,但是鉴于她们的xìng格,还必须加了一条,必须知冷知热,知道心疼她们的人才行。这种心疼,不能是看田凡的面子,不能是看着她二人美貌,必须是真心喜欢她们,能包容她们的人,而不是喜欢她们的容貌。加上这个条件之后,势必更加难找。哎,想想就发愁啊!

    至于黄月英,有黄承彦在,这件事不用他cāo心,可他还是忍不住想想。月英妹妹跟诸葛亮在历史上是一对儿,可是他有意无意的观察之后发现,两人经常在一起,却不怎么感冒,这让他很是纳闷儿。

    家里的事,很多需要自己cāo心,徐州的事,也需要自己cāo心啊!过几天,他这个白虎将军就要正式开府建牙了,白虎军团也要正式成立,刘备只给了他几员将领,连军师都没给配,所以军师、参军、长史、行军司马、主簿、功曹、书佐等等官职,都要他自己找人委任,这些都是事儿啊!还有,陌刀营也要组建,胡车儿、唐一、唐二、何仪、何曼五人分别担任陌刀营的司马一职,每人统领四百陌刀兵。只是,不知道胡车儿能否真正担当起这两千人的指挥重任?胡车儿可以不是自己的人,可这个陌刀营的所有中低级军官,必须全都是自己人,换句话说,这支军队必须姓田,不能姓刘!如果刘备也想有这么一只军队,大不了以后帮他训练,但这一支军队,必须是自己的。

    自己的亲卫营也要扩编了,现在的三百亲卫中,要拿出一半人到新组建的陌刀营里担任中低级军官,其余人在扩编之后的亲卫营中担任低级军官。想想又是头疼,唐一四人走了,相当于现在亲卫营里的主要军官都走了,这个新组建的亲卫营由哪些人担任司马、校尉,什么时候能形成战斗力,这些都是问题。现在确定要留下来的人中,只有唐丰在原先的三百亲卫中指挥五十人,他一定没有能力担任这两千人的主官,还要找另外的人。还有,两千人的亲卫营,要不要组建一支一定规模的骑兵?由谁担任主官?这些都要想,都要他cāo心。

    田凡不由感慨,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就没有个闲下来的时候!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芳草领着几个丫鬟来了。

    桂枝有孕在身,换句话说,唐二要当爹了!因为这事,外管家唐福和内管家李氏的脸上,天天挂着笑容,满意到不行。现在糜贞身边就芳草一个管事了,整天很忙碌。田凡跟糜贞商量之后,打算将她另外两个陪嫁丫鬟小莲和小荷,分别嫁给何仪何曼兄弟,一来解决他们的单身问题,二来也是施恩。田凡相信,这样简单的手段使用之后,何仪何曼就是他的人了。

    向田凡和众女行礼之后,她将手中的一个信筒递给田凡,道:“公子,这是大将军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

    田凡不由一愣,随手接过之后,见信筒上的泥封完好无损,这才问道:“芳草,送信的人呢?主公没有让我去一趟?”

    芳草道:“公子,送信的人走了。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只是将书信递给门口的下人,连府门都没有进就走了。”

    田凡不由好奇,刘备是怎么了?自己住的地方距离下邳仅仅三十里,不算远,他有事干嘛不叫自己过去?虽说自己在休假,可是刘备以前可没这么客气呀?

    想着,他起下泥封,打开信筒,将筒子里的竹简倒出,打开看了起来。

    书信的内容也是没头没尾,只是说陈群的儿子和马均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他已经处罚过了,希望田凡不要放在心上云云。另外,嘱咐田凡好好休息,正月二十再开始忙碌即可。

    历史上记载,陈群的长子为陈泰,为魏国重臣,熟悉三国的书友应该明白这个人的能力。陈泰与司马师和司马昭为儿时好友,司马师出生于公元二零八年,可以想见,陈泰出生的时应该在这一年左右,不会相差太大。

    而此时才刚刚公元一九八年,今年三十三岁的陈群只有一个儿子,是他一个侍妾所生,不是嫡子。这个庶子,今年才刚刚九岁……这样一个屁事儿不懂的毛娃子,跟马均能产生屁的矛盾啊?还发生误会?我靠,刘备在搞什么?

    田凡忙招手将蕙儿和小青叫过来,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她们。

    两人看完之后,对视一眼,蕙儿示意小青说,小青看了田凡一眼,低声道:“公子,你可不要生气呀!”

    田凡一听,顿时知道这件事并不是一点“误会”那么简单,忙坐直了身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小青和蕙儿主持的潜龙,已经开始着手渗透进陈群家,只是还没有什么大成果。可潜龙的这帮人中很多都是原先下邳城里的混混,他们消息灵通,手面也广,只要发生点什么事,没有能瞒得住他们的。

    小青看着田凡,低声道:“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前。腊月二十九的时候,马均带着几个家人去西市买年货,因为一些小事与陈府管家陈祥的儿子陈浮发生了一些误会。事情也不大,好像是马均的家人赶着一辆马车,没能及时给陈浮让路。结果陈浮让手下人将马均的马车砸了,把马均的几个家人揍了一顿,混乱中,马均也没能幸免。”

    田凡目光一紧,问道:“德衡的伤怎么样?要不要紧?”

    小青有些犹豫,半晌,在田凡越来越严厉的目光中,她道:“德衡伤的不轻,一条腿骨折了,肋骨断了四根,内脏也受了一些伤,若不是思雨姐姐及时赶去,只怕xìng命不保。就是这样,没有三个月也恢复不了的。”

    田凡听完,呼吸有些急促,他狠狠攥了攥拳头,沉声问道:“陈浮呢?他打了人,最后受了什么样的处理?”

    小青的目光有些躲闪,蕙儿瞥了她一眼,替她答道:“陈群亲自到主公那里求情,之后,传说中陈浮挨了三十棍子,但是前几天就有人见他活蹦乱跳的去了艳来楼!”

    田凡目光一凝,嘿嘿嘿冷笑三声,有些狠厉地道:“这个世道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

    蕙儿见他目光狠厉,不由又怪自己多嘴,忙劝说道:“公子,你可不要乱来啊,大将军已经处理过了,你可不能……”

    田凡做了几次深呼吸,让沸腾的血液冷却下来,又从蕙儿的手中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他眼睛一亮,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对蕙儿和小青道:“你们不要担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不会惹主公不高兴的!”

    微微一顿,他续道:“不过,有些事需要有人来做,他陈家不是老虎,就算陈家是老虎,他陈浮也就是老虎身前的狐狸,借着身后这头猛虎的威风,偶尔干点出格的事。我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军人,只管着白虎军团和匠造营,他们是我的人,是我的兄弟,他们惹了祸,我得护着他们,他们受了欺负,我得替他们找回面子。要不然,我这个大哥还怎么混?

    “德衡是匠造中郎将,两千石的大员,拿太守的俸禄,就算是犯了错,也不该是他陈家的一条狗管教。何况,他的xìng格我了解,他的身份又特殊,注定会低调,他不会犯错。

    “另外,白虎军团开府建牙在即,他陈浮却给我捅了这么大的漏子,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我还怎么在白虎军团混?有什么脸面当这两万多人的大都督?”

    说着,田凡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形象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笑着看向小青和蕙儿,道:“老虎不发威,所有人都会当你是病猫。本公子决定,闯祸去也!”

    微微一顿,他笑着对蕙儿道:“蕙儿啊,你水平不够啊,得跟着小青好好学啊!你没看小青就不担心我闯祸吗?呵呵,丫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加油!”

    言罢,他跟几女打个招呼,叫着思雨一起大步出了花园。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马均。ps:感谢左文兄的打赏,谢谢。

第四二七章 欺人太甚

    陈府现在是陈群的时代,管家是陈祥,在陈群的爷爷陈寔后期,陈群父亲陈纪的时代,陈府管家是陈祥的父亲陈安,可以预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陈府下一任管家就是陈浮。

    陈安、陈祥、陈浮,这祖孙三代人,都是陈家的家奴,但却是地位特殊的家奴。陈安祖孙三代都受到陈家的看重,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陈群的祖父陈寔曾担任过太丘长,在一次出行的路上被土匪攻击,幸亏陈安拼死相救,这才得以幸免。从此之后,陈安从一个小小奴仆一跃成为陈府管家。之后,陈安的儿子陈祥担任陈府管家。陈祥的年龄比陈群的父亲陈纪还要小不少,比陈群大几岁,是陈群儿时的玩伴和书童。 ..

    这样的家庭背景和故事之下,就注定陈安祖孙三代在陈家很吃得开。而现在,陈群又是陈家年青一代最有出息的一个人,是当之无愧的长房长支,陈家嫡长子,在陈纪去世之后,注定会继承陈家家主之位。陈祥这样一个陈群儿时玩伴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成为陈府不可撼动的大管家。

    管家是个什么概念?能担任管家的人,不但要有很高的能力,能镇住家里的一干人等,还必须对主人完全忠诚。用现代的角sè类比,大约相当于官员们的秘书或者司机,都是身边的亲近人。现在人都知道,想跟某个官员搭上关系,走秘书或者司机这条线不错,古人更加知道。所以,陈祥的地位,不止在陈府超然,即使在整个徐州,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

    陈群担任大将军府西曹缘,主管徐州人事任命和建议,一句话能决定许多人的命运。自然而然的,陈祥的地位就跟着飞涨!八百石的县令,六百石的县长,这样的人物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孙子。两千石的太守,跟陈祥称兄道弟,比亲兄弟还亲。一些想升官的人,更是把他当祖宗伺候着。

    每当休沐rì,陈府总是人满为患,不知多少人想去见陈群。陈祥这个大管家在这个时候就有决定权,你想见我家公子?好啊,那得看你能付出多少代价!

    于是,一来二往的,才两三年功夫,陈祥便富得流油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宰相家的门子就是七品官,那这管家呢?还不得是个三品的呀?

    有这样一个爹,就注定陈浮也是一号人物。加之陈浮小伙子长相漂亮,会说话,会讨好人,自然很受陈群和父亲陈纪的喜爱。大家门儿里有一个奇怪但又很正常的现象,庶子的地位非常低。这也是为了防止嫡子和庶子之争,而早做安排。许多家族里,嫡子会受到良好的教育,而庶子就惨了。甚至有些更加激进的家族,只会教育好嫡长子,连嫡次子就给教废了才罢休。

    就以陈家为例,陈群那个九岁的庶子,地位跟奴仆差不多。而相反的是,管家陈祥的儿子陈浮,却享受着非常高的待遇!陈群很喜欢,陈纪很喜欢,陈群现在还没有正妻,只有三个小妾,这就让盼孙子的陈母很是着急,一来二去的,看着陈浮伶俐,陈母愣是把陈浮当成亲孙子,于是,他也就成了现在陈家的头号公子哥儿。

    尤其是去年年初开始,陈纪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再管事,只是偶尔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家里的大权完全掌握在陈母手中,这样一来,陈浮的地位更是了不得!

    一般情况下,当儿子的都比当爹的嚣张,就像李刚和他儿子那样。陈祥和陈浮也这样,陈祥算得上是嚣张,那么陈浮就是彻彻底底的跋扈了!一个管家的儿子,说起来只是一个奴仆,可实际上,却比爷还爷,在下邳城里,这小子嚣张跋扈了可不是一两天了。以他为首,一群纨绔凑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团体,整rì里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在城内纵马狂奔撞伤人命,强抢民女,抢外地客商的东西,敲寡妇门之类的恶心事,这帮小子没少干过。

    现在,他已经被称为下邳城第一大害!

    下邳令刘达看不过眼,几次想收拾他。却不想这小子虽然嚣张,可也不傻,知道落到刘达的手里准没个好儿,所以早就在下邳县的皂隶里收买了一些内线。刘达的几次行动,都被他溜了。后来刘达实在忍不住,找到刘备,想收拾这小子。可刘备却把这件事一压再压,最后不了了之。如果按照刘达以前的暴脾气,他恨不得带人强闯陈府,把这小子给收拾了。可惜,他不能!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牵无挂了。法正与他的女子刘氏已经成婚,为了法正的前途,他也不敢把陈群得罪的太狠了。

    田凡对陈家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或者说,他没有那么多jīng力管这些糟心事儿。以前,陈浮虽然胡闹,可也没闹到田凡头上,没惹着田凡的人,他也就不去多管。可现在不一样了,马均啊,那可是田凡的得力臂助啊,谁敢惹他,谁就得倒霉,没商量,别说是陈浮了,就是陈群也不例外!

    毛太祖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句话田凡很赞同,但是,以前他顾虑太多,有些事不能随心所yù。可今时不同往rì,老子就是一个军人,那就应该是个粗人,我都打算惹点祸了,你陈浮正好撞在枪口上,算你丫倒霉!

    马均的宅子在下邳城南,这是下邳的平民区,房屋低矮,且多数都是草屋。在如今下邳寸土寸金的时代,这里的许多房屋都变成了砖瓦房,可马均的宅子,却依旧没有变化。马均的匠户身份,就注定他会异常低调,其实不只是他,蒲元、赵山等人更加低调,一直住在城外,在城内根本没有宅子。

    田凡的到来,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贵人来的,看田凡的行头和扈从,就知道不是凡人。毕竟二十个全身铁甲的护卫,四五个门客,全部骑马随行,一辆宽大的马车,不是一般人能配备的。

    马家的院子不大,只是一个简单的三进小院落,占地也就一亩多的样子。破旧的大门,低矮的门楼,门口没有石狮子,丝毫看不出两千石大员所应该具有的气派。让田凡意外的是,门上有不少刻痕,看起来像是刀剑劈砍造成的,看木头茬子还很新,大约是刚刚搞出来的。

    田凡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想太多。他下了马,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跺跺脚。阳光挺暖和,可是骑在马上却有点冷,他的手都冻木了。

    缓了缓,他来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只见思雨正在收拾药箱。

    因为要出远门,所以思雨穿了一件貂皮大氅,火红的火狐皮为领子,黑sè的貂皮为表,将她一副娇颜映衬的更加美丽生动。

    思雨没有回头,敢不声不响的掀开车帘的,大约只有田凡一个人。直到收拾完了药箱,她这才转身,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箱递给田凡。田凡一手提着药箱,伸出一只手臂,思雨也没有客气,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扶着车辕下了车。之后,思雨稍稍收拾一下仪容,两人并肩来到府门口。由始至终,两人一句话不说,但是却相当默契。

    朱渊拍拍门,半晌不见答应。再次拍门,依旧没有人答应。直到田凡就要失去耐心,准备踹门的时候,门内才传出声响。

    一个老头儿将门打开一条缝,胆怯的从门缝里往外一看。那老头年龄很大,脸上如同枯树皮般的皱纹,颤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拐棍,身体和拐棍儿都颤巍巍的,一副随时可能毙命的样子。由于角度问题,他没能看见田凡和思雨,只见到了腰间悬着宝剑的朱渊,以及他身后几个田府的门客。老头儿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声道:“你们找错人了!你们找错人了!”说着,就要关上门。

    田凡忙上前一步,将门儿推住,微笑着道:“马叔,是我呀,您不认识了?”

    老头仔细打量田凡几眼,这才确认是田凡,他激动的哆嗦着嘴唇,将门儿打开,哀声道:“田将军啊,你怎么才来呀?我家主人……”说着,两行浊泪慢慢从他无神的双眼中爬了出来。田凡来过马均家几次,马均家的几个仆人和这个老管家,都认识他。

    田凡心头一紧,颤声道:“马叔,您这是……德衡怎么样了?难道他……”

    老头儿收了泪,长叹一声,道:“主人的伤势经过秦姑娘两次治疗,本来没什么的,可是……田将军啊,他陈家欺人太甚啊!那个什么叫陈浮的竖子,这几天天天来闹一次,主人为了这事,气得吐过三次血哇!”说着,老头儿又落了泪。

    来的路上,田凡问过思雨,她在马均受伤当rì来过一次,之后大年初五来过一次,见他的伤势已经稳定,给他留了药物,就没再来过。据她说,马均的伤势恢复的不错。

    可此时一听马均伤势加重,还吐血三次,田凡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混账,欺人太甚!”

    长出一口气,他调整一下情绪,沉声道:“马叔,带路,我去看看德衡!”

    老管家连连道:“哎哎!”一边答应着,一边以与年龄不符的敏捷开门,将田凡迎了进去。

    此时的田凡铁青着脸,最后一句明显是咬牙切齿从肺里挤出来的,可以想见他异常愤怒!

    跟在田凡身边的唐丰、唐一、朱渊等护卫门口听了,也一个个气炸了肺。ps:感谢书友河坝里的老鳖打赏,谢谢!

第四二八章 惨惨惨!

    老管家颤颤巍巍的走在前面,带领田凡一行走进院落。一路上遇到的家人仆妇无一例外的,情绪不高,没有哪怕一点点过年该有的喜气。有些见过田凡的人一见田凡来了,顿时有主心骨,忙上前来行礼。

    田凡微笑点头,对几个见过的小管事道:“你们很好,马家遭此劫难,你们没有撇下主人逃走,这很好!德衡很有眼力,我为他高兴!”

    几个管事听了,眼圈为之一红,为首一个四十岁的汉子啜泣道:“田将军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马家这次算是栽大了,五个人重伤,三个人轻伤,连我们主人都差点没挺过来!就是这样,他姓陈的还不算完,这几天天天来捣乱,主人气愤不已,吐了好几次血了!将军啊,主人说了,只要身体一好,就离开徐州,再也不受这份儿窝囊气了!”..

    田凡长叹一声,颔首道:“几位放心,德衡和我如同兄弟,他吃了亏,我田某人理应帮他找回场子。”微微一顿,他续道:“好了,各位,你们去忙吧,我去看看德衡!”

    几人忙连连感谢,之后欢天喜地的去忙碌了。

    一进主厅,田凡眼前一亮,顿时感觉大不一样!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以前田凡还不怎么信,今天却信了。

    ..

    上一次来马均家,大约是一年前,那时的马家不光院子破旧,房屋内的陈设也很古朴。呃……说穿了,就是破旧不堪。可如今的马家可不一样了,虽然还是破旧的草屋,可房间内的陈设全部换了一茬,不说奢侈吧,可也配得上他现在的身份。花梨木的矮几,各种时兴的铜器和漆器等器皿,jīng美的坐垫,甚至还有刚刚开始出产的新瓷器。

    田凡不由微微点头,这里面的陈设,才配得上马均的身份!

    进入主卧之后,田凡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老管家颤巍巍的领着田凡来到榻前,田凡顾不上打量卧房的陈设,直接看向马均的脸sè。

    脸sè很差!马均双眼微微睁开着,无神的注视着房顶,脸上毫无血sè,苍白的吓人,面如死灰,根本看不出原先丰神俊朗的模样。

    这个人别看平时低调,可内心相当骄傲,田凡也是通过设计水车那件事,才彻底征服了他。如今无端被人揍了一顿,肇事者还没有受到应有的处罚,反过头来还天天来气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田凡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这个场子不找回来,马均即使能活下去,也会离开徐州,再也不在这里混了!

    老管家低声道:“主人,田将军来看你来了!主人,你醒醒,田将军来了!”见马均没有反应,老管家又开始落泪。

    田凡也低声唤了几声,也不见马均答应。田凡长叹一声,心中的怒火越发大了。

    思雨见了马均的脸sè,顿时一惊。忙拉起他的手,帮他把脉。马均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对思雨的动作没有丝毫反应。田凡一直在关注思雨的表情,只见她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脸sè也有些不好,异常凝重。

    半晌,思雨长出一口气,对田凡道:“伯光,德衡的伤势更加重了。他本来就断了四根肋骨,我帮他接了骨,又上了夹板之类,只要静养两个月就能好起来。只是养伤期间,每当他大力呼吸的时候,骨茬相互摩擦时,也会异常疼痛,毅力稍差的人,就会昏倒。”

    微微一顿,她续道:“而现如今,陈浮几次三番来欺辱马家,德衡免不得生气,导致肋骨再次错位。虽然没有刺入肺部,德衡也因此没有丢掉xìng命,可是肋骨断裂处反复摩擦之后,有一些骨茬断裂,在骨肉之间和肺叶之间摩擦,对他的肺叶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他才几次三番的吐血。”

    她微微蹙眉,问老管家道:“老先生,你家主人没有接受过其余人的治疗吗?为何接骨松动这样的毛病都没看出来?”

    老管家颤抖着嘴唇道:“秦姑娘,我家主人跟陈家结怨的事情在下邳都传遍了,有几个人敢来给他看病?敢来的几个人,前脚出了马家的门,那药铺后脚就被人砸了呀。有了几个这样的榜样,谁还敢来?”说着,老管家的眼圈儿又红了。

    田凡微微颔首,强忍着怒气问道:“能救好吗?”

    思雨没有理田凡,有些怒气地质问老管家,道:“老先生,你为何没有派人去找我?”

    老管家哭丧着脸道:“秦姑娘啊,老朽虽然糊涂,可这种事怎么可能想不到?我派人去了,可是城门口都有陈家的人等着,我马家就这么几个人,他们都认识,只要有想出城的,不问缘由先是一顿揍啊!”老管家想起这几天受的窝囊气,不由哭道:“田将军,秦姑娘,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啊?他陈浮这是想看着我家主人生生疼死,气死呀!”

    田凡忙劝慰道:“老管家,你别难过,这些仇怨,我会一分不少的报回来!”

    思雨长叹一声,不再责怪老管家。她将散乱在鬓角的秀发抚到耳后,这才胸有成竹地对田凡道:“能救!只是……德衡短时间内也不能有情绪波动,三个月内不能下床,一年之内不能过度劳累。而且,肋骨的伤处会落下病根儿,一旦yīn天下雨,就会酸痛入骨,难以忍受。”

    田凡听了,顿时感觉浑身有些发麻!这要是每当下雨,肋骨就酸痛,那还活个什么劲呀?

    他忙问道:“你只能做到这样吗?能不能把那点病根儿给他去掉?”

    思雨皱眉摇头,道:“我做不到!”微微一顿,她续道:“德衡受伤的肋骨部位,由于反复摩擦,有些骨茬碎了,留在骨肉中,这才是留下病根儿的根本原因。世上……”她目光中露出向往的神sè,道:“听师父说过,世上只有一人能去掉这种骨茬,这个人就是华佗神医!”

    田凡听了一愣,转念一想,问道:“吴普和樊阿怎么样?”吴普和樊阿是华佗的弟子,现在就在医护营里面担任主官,以前是思雨的手下,去年年末征讨袁术一战结束之后,思雨正式退出医护营,现在医护营以吴普两人为主官,吴普为正,樊阿为辅。

    思雨听了,略带不屑地道:“他们?他们两人只学会了元化先生的一点皮毛,在腿上和胳膊上开开刀还行,可德衡是伤在胸肺部,一不留神可能就会伤到肺叶,而且很容易感染,这种程度的手术他们可做不了。”微微一顿,她续道:“其实……其实只要有麻沸散,这个刀,我也能开!”

    田凡有些懊恼的摇摇头,道:“可是这麻沸散只有元化先生有,连吴普和樊阿都没有学到,这要怎么找?”

    微微一顿,他摇摇头,道:“别的先不管,先把德衡的xìng命保住再说吧!”

    思雨点点头,道:“好!”

    正在这时,马均醒了,或者说,他回过神来了。

    一见田凡,他苍白的嘴唇哆嗦几下,低声叫道:“田先生!”叫了一声,他就要起身,可只是移动一下身子,立即痛的冷汗直冒。

    他的声音沙哑,难听之极。可在田凡耳中,却如听仙乐,他忙轻轻按住马均的肩膀,低声道:“德衡,你不要起身。你的伤势又重了,要好好躺着养伤。我把思雨带来了,现在就让她帮你疗伤!还有,你不要激动,免得伤势加重。”

    马均微微点头,哆嗦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田凡长叹一声,道:“德衡,你放心,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了!你的委屈,我不会让你白受,这个仇,我田凡替你报了!听思雨说,你断了四根肋骨,一根腿骨,这是五根骨头,我保证,陈浮会断十根骨头!”

    微微一顿,田凡长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德衡啊,千万别说什么离开徐州的话,咱是条汉子,在那里跌到,就要在那里站起来,不能因为受不了这些鸟气咱就躲了,那是懦夫!德衡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匠造营离不开你,我田凡也离不开你呀!”说着这话,田凡的眼圈儿有些发红,思雨也被田凡的话感动了,微微有些唏嘘,老管家又哭了。

    马均睁开眼睛,看向田凡,听了田凡这些暖人心的话,他的眼角带着泪花,委屈的像是个孩子,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连连点头不已。

    思雨见他情绪激动,忙从药箱里抽出一个银针,刺到一个穴道上。银针刺穴之后,马均呼吸渐转平稳,不一时,他脸上挂着微笑睡着了。

    马均的情形太惨了,让田凡有火没处发,心里憋得难受。

    见马均睡了,田凡擦擦眼角的泪水,道:“思雨,你先替德衡处理伤势,我出去透透气!马叔,你掌灯!”

    说完,不待两人答应,他大步出了屋子,来到门前。

    清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入肺腔,田凡尽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件事的始末。

    本来,他的计划是打断陈浮的双脚和双手,可见了马均的伤势,听了老管家的控诉之后,他打算打断陈浮的十根骨头!

    而现在,见了马均委屈的模样,田凡的主意又变了,他打算为民除害!让陈浮的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

    同时,他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平!马均受到这样的伤害,难道刘备不知道?他手中有暗夜,一定知道。可刘备为什么不站出来主持公道?还不是因为马均是个工匠?说起来,马均是匠造中郎将,可实际上呢,只怕刘备是看田凡的面子,才给马均等人封了这样的官位。除了田凡和军营里那些确实得到了马均等人带来的好处的武将士卒们,傻呵呵的当了真,其余人都没怎么当真,包括刘备,不然,陈浮不可能如此对待马均。

    刘备啊刘备,你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工具,交给我田凡自行处理,你就没想到马均现在受到的伤害,让我伤心吗?你就没想过,万一马均死了,会让我心寒吗?你是不在乎,还是不明白?

    田凡闭上眼睛,混乱的思绪纷至沓来!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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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相介绍:
一个善良、热心的人,一个很傻很天真的人,这就是田凡 来到三国,他义无反顾的选择刘备,只因来自演义的经验,可后来他却发现…… 刘备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吕布是一个讲义气的纯爷们儿,他高傲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为人知的脆弱心灵;关羽也不是那么骄傲,至少不难相处;张飞粗狂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细腻柔软的内心……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虽然结果是同样的,可是过程却出乎意料…… 就连自己的身世,也是离奇的复杂…… 是演义和史书忽悠了他,还是他改变了历史? 庄生晓梦迷蝴蝶,孰蝶是我?我又是孰蝶?匠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匠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匠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