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十面埋伏(五)
田凡离开大营之后的第五天,沘水沿岸,灊县和龙舒县之间的一处小道旁,一只长长的队伍正在艰难的行军。
这只队伍有三千民夫,他们推着一千四百辆独轮车,载着足够田凡大军吃用半月的粮食和腊肉,艰难的顺着这条不宽的小道,向舒县行进。
队伍中有一千水军将士负责护卫,他们的首领是水军校尉刘泉。按照计划,本来是想用漕船将粮食运送到沘水上游龙舒县附近,可因为今年大旱,河水较浅,载重六百石的漕船只能航行到沘水下游六安县附近,不得已,刘泉只能耽误了一天的路程,让漕船回去运送了许多独轮车来。
擦擦脸膛上的汗珠,他大吼道:“弟兄们,加把劲!我们的行程已经有些慢了,若是再慢一点,田将军和两万弟兄可就要饿肚子了!”
众民夫齐声呼应,两人一组,一人推车,一人拉车,行动速度顿时快了不少!
刘泉满意的点点头,心说晚是一定要晚了,只要今晚能到龙舒县,那就只是晚了一天,还不算太难以交代!
夜间,队伍终于开到龙舒县。
龙舒县县丞、县尉等官员立即出来迎接,将他们迎到了县城内。
龙舒县的人如此热心,也没安什么好心,他们见了这些的粮食,早就想打主意了。可也是这样一个无意间的动作,却避免将刘泉等人逼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兰、雷薄和韩顺,三人所率领的共计六千士兵,本来想在灊县和龙舒县之间的河谷内截击刘泉的运粮队伍,可是,他们的士兵半个多月里一直半饥半饱,体力不足,行路速度太慢,没赶上。现在,他们又准备趁着夜sè摸了刘泉的大营,可此时此刻……他们不认为他们能打下龙舒县!
刘泉是个有原则的人,田凡看不得老百姓挨饿,宁愿将自己的部分军粮分给百姓,而刘泉却不会。一来,他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二来,他没有田凡在刘备心中的地位,他不敢!
于是,龙舒县的官员们献了一场大大的殷勤,却一点好处没得到,反而赔上了四千人两顿饭的口粮……
次rì一早,刘泉在龙舒县官员们或者愤怒或者不爽的眼神中,带着队伍往舒县前进!这已经是田凡出发后的第五天了,田凡大军仅余下两天的粮食!想必他们也着急了吧?
这一rì上午,田凡军大营中。
麴义身在中军大帐中,跟几个将校讨论这几天各项工作的进展!
魏延已经帮公孙浩将所有需要的木材采集完毕,田凡交代的那些东西也已经差不多打造完成。郝昭已经挖了十几口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保证军中士卒的生活用水,且营中所有的木桶都盛满了水,足够大军两天之用。
其余几人的工作,也都做的不错,并不用多说什么。
麴义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几位都做的不错!”
微微蹙眉,他有些担心地道:“只是,为何粮食还没有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魏延几人面面相觑,半晌,王修斟酌着道:“应该不会吧?军中粮草运输过程中,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若是遇到意外,晚一两天,不也算正常吗?”
魏延缓缓摇头,道:“叔治先生此言不妥!军中有规定,军粮逾期者重罚。军粮就是士卒们的生命,若是军粮不能按时足量运到,那将士们如何能有战斗力可言?”
郝昭点点头,道:“文长所言不错!可是……”他看了王修一眼,道:“叔治先生所说,也不无道理!大家可以想一下,我们身在庐江郡,对此地地形不熟悉,同样的,押运粮草的民夫,不也是不熟悉吗?若是他们走错了路,耽误一段时间也算是正常的!”
看看魏延,他续道:“虽然军中对军粮押运有严格规定,可是第一次押运总是少有按时送到的,这种情形下,一般也不会处罚过于严厉。但是……”
摇摇头,他一双眉毛紧紧地蹙成了一个疙瘩,道:“我们军中可是没有多少粮食了,若是粮食再不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麴义点点头,道:“是啊!这可……”
正在这时,只听大帐外有人大叫道:“报~~~!”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齐齐往门口看去。
大帐门帘被掀开,一个小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抱拳,高声道:“启禀将军,军营外的河流里,突然间没有水了!”
众人一惊,魏延猛地蹿出,一把抓住那小校,面目狰狞的问道:“你说什么?”
那小校显然吓得不轻,他面sè发白,吃吃地道:“水……我们取水的河里,没有水了!”
再次从小校口中确认,众人的面sè不由都变了!
好半晌,魏延推开小校,郝昭、王修等文武众人围住麴义,七嘴八舌地问道:“麴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麴义的脸sè瞬间恢复正常,他果断的右手一举,示意众人静下来,高声道:“魏延、郝昭听令!”
二人抱拳,高喝道:“末将在!”
麴义沉声道:“令你二人率领本部八千人,给我去上游看看!无论如何,要将水源恢复!”
二人抱拳,就要领命时,王修高声道:“且慢!”
众人不由看向他,不知他为何会说“且慢”!
王修先抱拳行礼,这才不慌不忙地道:“麴将军,几位将军,此事万万不妥!”
麴义眉头一拧,问道:“叔治,此言何意?”
王修道:“麴将军,几位,以在下想来,我们的敌人,既然要断水源,那就会彻底断掉!就算两位将军将河流堵塞之处挖开,他们还可以再往上游一段路程,再次堵塞水源!所以说,要想恢复水源,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大军一刻不停的在小河上游巡逻……”
微微一顿,他缓缓摇头,道:“可是,我们兵力不足!舒县刘勋处有四万军队,如果他趁着文长和伯道出去恢复水源的这段时间内出城,对我们展开猛攻,那我们该如何抵御?”
经过他一提醒,众人都恢复了冷静!
魏延缓缓点头,道:“不错!叔治先生所言有理!”他扫了麴义一眼,抱拳道:“还是麴将军有先见之明,事先让我们挖了深井,并储存了足够两天之用的水,若是不然,事到临头再想起,可就麻烦了!”
麴义摆摆手,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说这些废话?伯道,定国,你们几个,都说说,难道我们就任由对方断了我们的水源吗?”
郝昭皱眉思索一阵,抱拳道:“将军,以末将看,我们再挖几口深井就可!今年虽然大旱,可此地本就水源充沛,用不着挖太深就有水,敌方控制水源的方法,难不倒我们!”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微微一顿,他心有余悸地道:“麴将军,挖井虽然费时费力,可是也有好处啊!”
众人不由看向他,对他这话都有些不解。
王修扫视众人几眼,道:“若我是敌方将领,要断人水源,就不会采取堵塞河道的方法。我会下毒!”
众人一惊,转念间,不由都有些庆幸!是啊,若是对方在上游投毒,也不用什么砒霜之类的毒物,只要几具死狗死猫的尸体投下来,几天之后滋生出病菌,绝对能让大军上吐下泻,失去战斗力!那时候,一切都完了!
半晌,麴义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谨守大营,等田将军和军师回来再说!”
扫视众人之时,他见关平似有话要说,顺嘴问道:“定国,有话只管说!”
关平年轻,又是去年刚刚投军。因为那一段过往,刘备感觉对不起他,故此,擢升他为校尉,统军两千人。可是,他没有太大的功劳,虽然武艺出众,可总觉得矮别人一头。关羽心中也觉对不起这个儿子,故此没有对刘备将他骤然提升的事说什么,但将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指望有一天他能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合格的校尉。他曾私下里教育关平,在军中少说多看多做!故此,在众人议事的时候,关平从来不说话,只是听,只是做!
此时听麴义问,他嗫嚅半晌,有些心虚地道:“将军,末将在想,粮食!按照计划,粮食昨rì就应该到了,可到今天依旧没有到,会不会是被敌人截下了?”
他一说完,众人脸sè齐变,可细细一想,却觉关平的话大有可能!对方既然想到要断大军的水源,那一定能想到断大军粮道!
麴义高声道:“郝昭听令!”
郝昭抱拳高声喝道:“末将在!”
麴义道:“着你带领全部骑兵,往运量队伍那里迎接,务必要快!”
郝昭大声领命,转身出去准备不提。
接着,麴义再次喝道:“魏延听令!”
魏延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带所部步兵跟着郝昭,若是无事则一同回撤,若是有事则上前支援,一定要快!”
“末将得令!”
说完,魏延转身大步而去!
“史华、史鲁、关平听令!”
三人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三人整备部队,上大营左右和后方戒备,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
等三人走后,大营中只余下麴义和几个文臣。
麴义看了王修几人一眼,沉声道:“几位,你们各司其责,本将将去大寨前门jǐng戒!”微微一顿,他续道:“敌人,可能要行动了!”
王修几人抱拳领命,看着麴义从他们眼前走过。他们没有再劝说麴义不要出营,河里没水了可以打井,可如果粮道被断,那可没办法解决!
王修深吸两口气,将心中的不安压下,想到,田将军,刘军师,你们快回来呀,若是你们还不会来,这沉重的压力,可就把我们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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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 十面埋伏(六)
话说刘泉的运粮队伍。他们自龙舒县出城后,急急忙忙的往田凡大营中赶去。
时近中午,天气炎热,队伍中的民夫渐渐不支。正巧,众人赶到一条山谷中。说是山谷,其实并不对。中间一条路,两侧是矮山,很矮的矮山,坡度非常小。路两旁十来丈处,就是树林。树林不密,只是稀疏的一些树木,但乘凉是足够了。
刘泉擦擦脸上的油汗,长出一口气,问身边的小校道:“此处距离大营还有多远?”
那小校曾经跟着大军行军至此,直到大营建立之后,他才带着民夫赶回去,故此,他认识此间的路途。
他擦擦汗,急喘几口气道:“校尉大人,此处距离大营大约四十里路,并不算远!”微微一顿,他看了看刘泉满脸的汗珠,道:“大人,我们在此休息一下如何?休息半个时辰,不耽误走路,反正今天傍晚一定能赶到大营!”
刘泉看看jīng神萎靡的民夫们,心中想到,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半个时辰,吃点饭,喝点水,赶路会更加快!
想到这里,他右手高高举起,高声喊道:“弟兄们……”
突然间,从西侧山坡上传了阵阵喊杀声,无数破衣烂衫,狼狈之极的人从山坡上张牙舞爪,舞着刀枪剑戟,爪耙棍棒,窜了出来!
东侧山坡上,雷薄气的浑身发抖!这个韩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说好了先将对方一字长蛇阵拦腰截断,再掐头去尾,拦住对方的进退之路,这才冲上前去杀人夺粮,可你看他干的事!
两千多人一窝蜂的冲了出来,没有任何战术可言,虽然看着挺吓人,可能有多少杀伤力?如果对方稍稍有一点军事常识,战斗力再强横一点,那就没有多大的危险!
刘泉一见冲出了这么多人,心中就是一惊,可再仔细一看对方的阵型和人员素质,他心中大定!立即抽出长刀,大吼道:“抄家伙,御敌!”
这一千多水军将士且不去说,单只那三千民夫的战力,只怕都比这帮子敌人强!
刘泉一声大喊,众民夫立即放下车子,从车子上抽出刀剑,迅速结阵。虽然没经历过真正的战阵,可每年四个多月的军事化训练可不是白练的。众民夫以二十个人为一个单位,迅速结成一个个小型阵势,护卫在车子附近。虽然心中害怕,虽然浑身发抖,可他们并没有被吓倒!
紧接着,一千水军组成的护粮队伍结成一个个小阵,嗷嗷大叫着冲向敌人。
他们是久经战阵的士卒,战力彪悍,不会被这些装备连黄巾军都不如的土匪吓住。虽然又累又饿,可并不会影响他们对战斗的渴望!
就在他们冲上去,跟对方展开混战之时,突然间,从另一侧的山坡上传出更为齐整的喊杀声,刘泉顿时一惊!
他扭头一看,只见对方兵分三路,掐头去尾,再打七寸!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刘泉只是一眼就看出这只军队的战力远不是先出现的那一股可比的!虽然他们的装束差不多,虽然他们的武器也差不多,可他们那种彪悍的气势,让身在军中一年多的刘泉一见就知道,他们不好对付。而对方的人数也多过自己,这更让他心中一凉!
刘泉当机立断,大吼道:“水军将士回来,结阵,民夫弃车,往前方突围!”
几个命令一下,水军将士立即放弃了正在缠斗的敌人,马上后撤。而民夫们,也壮着胆子,在独轮车上捣鼓几下子,接着往水军将士那里赶去!
时间不长,等陈兰、雷薄的人冲到道路上时,徐州军的民夫和水军将士,已经结成了几个数百人的小阵,正缓缓的向前方突围。
两人一见,顿时心中吃了一惊!这仅仅是民夫和押送粮草的军队,就有如此的素质,结阵如此快捷,战斗也是如此猛烈,那徐州的正规军,会有多可怕?
看着一千多辆独轮车,以及上面满载的粮食,再看看缓缓前行,并渐渐汇聚在一起的四千徐州运粮队伍,看着几个嚎叫着冲到他们面前,立即被杀掉的自己人,陈兰、雷薄二人迅速做出决断,不再追赶!
他们立即下令,将自己一方的士卒叫了回去,至于韩顺的人,爱死不死,管他们鸟事?
二人对视一眼,对方眼中的兴奋立即映入眼帘,他们同声大吼道:“弟兄们,推车子,撤退!”
韩顺真是气急败坏,他的人最先跟徐州运粮军对战,只是一个照面,就损失了好几百,好在陈兰、雷薄冲出来的快,对方立即退了下来,不然损失就大了!此时一见二人召回军队,准备撤退了,他立即怒火中烧的来到二人所在位置。
韩顺手中的刀上一点血sè都没有,显然并没有跟徐州运粮军交手,可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举刀指着陈兰、雷薄,两眼血红地吼道:“吴兰,雷薄,你们刚才为何不跟我们的人一起冲出来?你们临阵怯敌,该当何罪?”
陈兰、雷薄懒得理他,只是瞥他一眼,继续指挥手下将士搬运粮食。
韩顺更怒,吼道:“此时正是追杀敌人的时候,你们为何停下?”
陈兰忍不住要说话,却在这时,一个小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吃吃地道:“陈将军,雷将军,对方的车子我们推不动!”
陈兰二人一愣,雷薄道:“可是因为只有一个轮子,推起来老是倒地?我不是说过了嘛,推一推就适应了!”
独轮车横空出世,自然许多势力都知道,并想办法弄到一辆加以研究。可惜,徐州独轮车的品质很好,构造却很复杂,许多部位并不是那么容易仿造,以至于许多势力都有样品,却依旧不能仿造成功。陈兰、雷薄在袁术手下混的时候,也见过,并实际cāo作过,他们自然知道独轮车有一个适用的过程。
那小校吃吃地道:“不……不是,是……是压根儿就推不动!”
两人一惊,忙跑向一辆车子旁。陈兰仔细一看车子的构造,跟雷薄交换眼sè后,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这辆独轮车显然跟他们所见的不一样!
田家的独轮车,有军用和民用两种。军用的一类实用xìng更强,也更耐用,但结构也更复杂,更加难以仿造。而且,田凡根据上一世看演义的经验,在车子上安装了一个小机关,只要启动机关,车轮就无法转动!
两人看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使出吃nǎi的力气推车子,却依旧不能让车轮运动一丝一毫,再联想到徐州运粮队伍只要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推动车子的情形,他们只觉一颗心直往下沉!
对视一眼,陈兰果断下令,高声喝道:“别管车子了,马上背着粮食走!”
手下将士立即行动,每人一袋,将粮食背起来,往来路上走去。
可正在这时,突围而去的刘泉带着一千水军将士,又杀了回来!他知道被敌人围住很不利,也知道民夫的命也是命,但他更加知道,这批军粮很重要!故此,等送民夫们出了包围圈,他立即带着一千将士杀了回来,同时,让民夫们在那个小校的带领下往大营处飞奔而去,寻求救援!
他们首先遇到的是韩顺的军队,一千水上的蛟龙,在陆地上至少也是饿狼级别,冲入一群比绵羊还不如,只能打顺风仗的人里,顿时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刘泉在最前面,如同一头猛虎般冲入敌群,他手中钢刀舞成一片白光,劈砍刺挡,只是简单的几招,可挡者披靡,没有人能撑得住他三刀!
韩顺这帮人,连袁涣的八百没怎么训练,也没什么好装备的县兵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刘泉手下这些水军将士呢?
这些水军将士战力本就不弱,这次大战他们还没有参战的机会,只能运送粮草,本身就一肚子气,现在遇到来劫粮草的敌人,他们不但不怕,反而兴奋!
两只军队一遇上,只是短暂的几次交手,韩顺的军队立即崩溃!也幸亏他们跑的快,这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等刘泉带人冲破韩顺军的阵列,呈现在眼前的是陈兰、雷薄已经整理好队列的一千军队!其余的人,正按照雷薄的命令,扛着粮食逃跑。
陈兰、雷薄一见刘泉的人那股子气势,就知道这些天一直吃不好的手下军士不是对手,立即整理了一千人的队列,准备掩护手下背着粮食撤退。
一方战意正浓,为了守护粮食而战,一方红了眼睛,为了掩护扛粮食的同伴而战!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大家都挺饿……
两只军队撞到一起,掀起阵阵腥风血雨!
韩顺一见,立即指挥手下人扛起粮食,很没义气的逃之夭夭,根本没有功夫顾忌陈兰、雷薄的死活。
刘泉一见漫山遍野扛着粮食逃走的土匪,更是心中焦急,怒火中烧!
他大吼道:“弟兄们,杀散敌人,抢回粮食,杀呀!”喊话的时候,手中钢刀丝毫不停,他手中刀质量极好,陈兰军的士兵手中的兵器根本撑不住他含怒一击!
刀断,人亡,刀断,人亡,刀断,人亡……这样的情景一直延续,直到一把大刀往刘泉头上袭来!
刘泉红着眼睛爆喝一声,钢刀奋力往上撩去,只听见“镗啷啷”一声,他耳膜被震的发痒,双手发麻!
顿时,他知道对方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陈兰也被刘泉的这一招打得有点手足酸软,只觉脑中嗡嗡直响,心中突突直跳。他实在想不到,徐州军一个籍籍无名的校尉,就有如此实力!虽然他这几天一直吃不好,实力有所下降,可他突袭,对方仅仅防御时的一招,就能震得他浑身难受,这就说明他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只怕对方还要比他强一线!
两人对上眼,接着同时咬牙挥刀,两把刀再次撞到一起!
“镗啷啷”一声,大刀被反弹回来,二人各退一步,接着两人咬牙再次挥刀!
连续三次,两人挥刀碰撞,三次被弹回,二人双手虎口都裂了,还是不分胜负!
第三二六章 十面埋伏(七)
正在两人要进行第四次碰撞的时候,陈兰突然听见雷薄惊慌的大吼声,“退兵,往左侧山上退兵,快!”
雷薄跳出战圈,定睛一看,只见徐州军无数骑兵正裹挟着无数尘土飞奔而来!
他立即再看了刘泉一眼,舍弃了跟他继续死磕的想法,边跑边喊道:“撤退,撤退,左侧山上撤退,快!”
刘泉自然听见身后的马蹄声,他心中兴奋又不甘!兴奋的是救兵来了,此战必胜,不甘的是粮食还能追回多少?
他大吼道:“弟兄们,追上去,夺回粮食!”
众将士们兴奋的大吼,往来右侧山上追了上去。杀敌不是最重要的,抢回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郝昭带领的不足一千骑兵将士在往这边赶的路上,正好遇见了那些逃跑的民夫。他立即加快马速,心中只希望不要太晚了,不然一粒粮食可都弄不回来了!
一见敌人上了山,虽然山势较缓,可他依旧没有让人追上去。上坡,不是骑兵作战的有利地形!
他跳下战马,大吼道:“谁是负责人?”
刘泉正往他这里赶来,闻言,忙大喊道:“我是!”
说着,他紧赶几步,来到郝昭面前,单膝下拜,道:“水军校尉刘泉,见过将军!”
郝昭脸sè很不好,看着狼藉的运输车辆,他真想一剑杀了刘泉,可看到他浑身浴血的样子,郝昭不由心中一软!粮食的损失谁都不好受,可这个叫刘泉的校尉没有逃跑,还能杀败敌人,保住这许多粮草,这就是万幸!
他长舒一口气,沉声问道:“粮食还余下多少?”
刘泉低下头,惭愧地道:“启禀将军,小人刚刚让人统计去了!还有……小人已经让水军将士去追赶了,相信……相信能追回一部分。”
说道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追回一部分?他跟雷薄的军队打了足足一刻钟,这一刻钟对于擅走山路的敌人来说,是多么充足的一段时间?他们能跑出多远?水军将士本来就不擅于走山路,加之力战一场,他们能追回多少粮食?
正在这时,一个水军都伯跑了过来,先向郝昭行礼,再向刘泉行礼,道:“启禀将军,校尉大人,一千四百辆车子中,还有四百一十二辆完整的,上面的粮食没有被敌人动过。其余的……不同程度的被敌人搬运走了,有……有四百五十四辆车子上的粮食……颗粒未剩……”
郝昭心中顿时一阵焦躁,四百辆完整的车子上,一共四千石粮食,够四千将士一个月食用,两万将士呢?那就只够六天!何况那三千多民夫,余下的几百水军将士,军中近千的非战斗人员……这些粮食,能够吃几天?
刘泉抱拳,惭愧的无地自容,道:“末将该死!”
郝昭平复一下情绪,将他扶起来,道:“刘泉,你也不必如此,等将士们都回来了,我们回大营再说!”
不一时,水军将士们托着沉重的脚步,相继回来。正如刘泉所猜测的,一粒粮食也没有追回来。具体的统计结果也上来了,还余下大约五千八百石粮食,三百石肉食,这些粮食就是所有人七天的消耗!
魏延终于赶了过来,一听说只剩下这么一点粮食,他顿时面sè极其难看!
可他也无法可想,只得跟押送着这点宝贵的粮食,缓缓撤退!
此时,已经是下午申时初刻,也就是三点多。
部分民夫,余下的六百多水军将士,四千步兵,近千骑兵,一行六千人,浩浩荡荡往大营赶去。
话分两头说!
麴义派出斥候监视舒县的动静,同样,刘勋也派出斥候监视徐州军大营的动静。
在听斥候回报,说徐州军取水的小河没水了,而徐州军大营中出去了近五千人后,刘勋兴奋的满脸通红!
他猛地站起身来,扫视堂上众将校,振臂大呼道:“各位,第一波反击,就在今rì!”
微微一顿,他爆喝道:“传我军令!”
众将校齐刷刷站起身来,抱拳高喝道:“末将在!”
“李丰听令!”
“末将在!”
“着你带领一万人,堵住徐州军出营的路线!”
“末将得令!”
“乐就、梁纲听令!”
“末将在!”
“你们随本将来,率领两万军队,赶到徐州军大营后面,等待他们出营的军队回来,给我歼灭他们!”
“末将得令!”
“其余将领,给我带领余下军队,组织民夫,看守城池!”
“末将得令!”
刘勋扫视众人一圈,抱拳道:“各位,今rì一战,勋不求能尽灭徐州军,只求将其出营的五千军队全军剿灭,并使其断粮断水!此战若是功成,则徐州军只是砧板上的鱼肉,静待三五rì,等他们没了粮食,我们即可轻松取得全功!一来,削弱徐州军力量,二来,将给陛下那边一个声援,给围攻陛下的刘备一个大大的教训!望诸公随我一起,剿灭徐州军,活捉田伯光!”
众将抱拳高声道:“剿灭徐州军,活捉田伯光!”
刘勋右臂一举,大吼道:“出击!”
众将振臂高呼:“出击!”
魏延和郝昭走后,麴义总觉心神不宁。他站在大营前面的箭塔上,双眉紧蹙,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的舒县城墙。能见度很高,但是也不可能看到十里外的城墙。也许麴义心中不安,才如同石刻一般矗立在这里,看着不可能看见的城墙。
李任陪在他身边,轻声劝道:“麴将军,你也该休息一下了,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
麴义缓缓摇头,低声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事情不像我们相信的这般简单!但愿是我多虑了!”
正在这时,突然间一个小校跑了过来,他一抱拳,气喘吁吁地道:“启禀将军,大寨后面有几个我军押送粮草的民夫,他们说……他们说,粮草被劫了!”
麴义惊呼一声,脸sè变的极差,李任也是面sè如土。
麴义一把抓住那小校,问道:“此话当真?”
小校点点头,急声道:“是真的!后寨那里,我们正看着无数民夫远远跑来,看他们形容狼狈的样子,应该不是假的!”
麴义刚要说点什么,李任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大寨之外,急声道:“将军请看!”
麴义定睛一看,只见远处一条黑线,正徐徐往这边开来!他顿时变了脸sè,高声道:“准备迎敌!”
前寨的众士卒立即忙碌起来,弓箭兵们上了寨墙,许多士卒架上油锅,点火烧油。
麴义扭头对那个小校道:“你马上回后寨,让关平尽力救助民夫,用绳索将他们拉上来,如果来不及,就告诉民夫们,让他们先躲开,等战事结束了,再回大营!”前方来了敌人,不可能在此时开寨门。
小校高声应诺,向寨后狂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刘勋的三万大军清晰的呈现在麴义的眼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刘勋兵分两路,李丰来到大营前三百步,开始排队列阵。刘勋率领的两万人,则向寨后行去。
麴义的脸sè顿时变了!兵力不足,整个大营中唯有一万四千人左右,还要看顾这么大的营寨,如何能分兵救援营外的魏延和郝昭?可若是不救援,五千将士能扛得住对方两万人的疯狂进攻吗?
麴义的心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且说营后的情形!大营没有后门,只有前门和左右两个门。
三千民夫中,有大约一千人跟着魏延回去了,而余下的一千多则逃向大营。这些民夫的脚程不一样,有速度快的,先赶到营后,被关平用绳索拽了上来,可更多的却是脚程慢的。等刘勋的大军出现在后营的时候,宅门外还有七八百民夫。
关平一见,立即大吼道:“弟兄们,你们快逃啊!”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见到自己的同伴被提上了营寨,他们总是在心中期盼,他们能成为最后一个幸运儿!
于是,民夫们大呼小叫,心惊胆战的要求关平再垂下绳子,将他们也提上去。
刘勋自然也注意到这种场景,他立即让手下仅有的两千骑兵往那里杀去!
两千骑兵,飞速奔腾,这股气势顿时让这些民夫吓破了胆子!
关平一见对方骑兵来了,立即大叫着准备迎敌,一边对民夫大吼,让他们待在寨墙之下,墙上士卒能护卫到的地方。可是,吓破胆子的士兵根本不会想,在寨墙下才是最安全的,他们只觉距离对方远一步,才安全一步!
于是,有数百民夫往远处发足狂奔。这是一个注定要悲剧的决定,在他们往远处跑的时候,就注定没有好下场!果然,两千袁术军骑兵分出一部分,追赶民夫,并将他们一个个斩杀!
寨墙上的关平和众士卒见了,只恨得牙根痒痒,却无法可想!
关平白净的脸sè,比他老爷子还红,胸口剧烈起伏,手中的大刀攥得紧紧的!他对墙下的民夫高喊道:“弟兄们,就在墙下,我们能保护你们!”
墙下的民夫早就吓的手足酸软,看着自己的好友或者兄弟被敌人骑兵追上,轻松的一刀枭首,他们早就不敢乱动一步了,哪还敢往远处走?有些民夫疯了似的摇晃栅栏,只希望寨墙能出现一个孔,让他们进去。有些民夫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声求肯着关平发发慈悲,用绳索将他们提上来。还有一些民夫,则气急败坏的大骂关平。
各种形象不一而足,总之,关平看得揪心不已!
看着斩杀完逃跑的数百民夫,又归回队伍的敌方骑兵,关平虎目含泪,对身边的小校道:“你去找麴将军,将此间的事告诉他!”
那小校也是气愤的不行,他大叫道:“将军放心,我一定说动麴将军,让我们出营迎敌!”
刘勋犯了一个错误,杀这些民夫,也许他仅仅是因为好玩儿,也许是为了震慑徐州军,可他样做收到的唯一效果,就是激怒了一群猛虎,让猛虎们丧失了理智!
第三二七章 十面埋伏(八)
刘勋那边,已经可以看见远处的军队。
魏延和郝昭一见大营外有那么多军队,顿时心里一惊,暗暗为大营内的兄弟们担心。
他二人一边整理队列,一边紧急商量,最终达成共识,现在最紧要的目标,是保住手中这仅有的粮食,否则一切都玩儿完了!
同样,他们也发现了远处或者近处的许多尸体,一看装束,他们明白了,这是那些事先逃回来的民夫!
二人顿时眼睛红了,如果他们劝说民夫们跟他们一起,那就不会有这种悲剧,他们自责。
这些人仅仅是民夫,只是听上边的命令,为大军运送粮食,却不想在粮食已经被劫的情况下,还被刘勋杀害,他们愤怒!
郝昭拨转马头,双目赤红的看着身后整理完队形的八百骑兵,愤声吼道:“弟兄们,我们的民夫,为我们押运粮草的民夫,手无寸铁,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民夫,被刘勋杀了!你们能答应吗?”
八百骑兵同声高喝,“我们不答应!我们不答应!”
郝昭举起大刀,高声吼道:“杀敌,为他们报仇!”
八百骑兵举起雪亮的斩马刀,愤声大吼道:“报仇,报仇,报仇!”
这种崭新的刀具,是田凡和马均、蒲元根据斩马刀设计,并由吕布、庞德、张飞等数位骑兵将领,数十位骑兵中的用刀高手提出意见,历经多次修改,才最终定型的新型刀具。其名字,依旧是斩马刀。柄长三尺五寸,刀长四尺,采用坩埚钢锻造而成,每一杆刀重量二十二斤,锋利、坚韧,实在是骑兵良助!在加上骑士们配备了骑兵三件套,马蹄铁,高桥马鞍,马镫,这仅有的八百骑兵,其战力非常值得期待!
那边厢,刘勋看着郝昭大呼小叫,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他看了,这八百骑兵还不够他两千骑兵砍的。
他扭头对骑兵校尉道:“骑兵上,给我灭了他们的骑兵!”
那校尉兴奋的满脸通红,抱拳应诺后,拨转马头,大吼一声,带着刚杀了几百民夫,见了血,却还可没过够瘾的两千骑兵冲了上去!
他这边余下的一万八千步兵,也早就整理好了队伍。
刘勋志得意满地一挥手,大吼道:“全军压上,趁着他们的骑兵被我们的骑兵缠住的时间,给我灭掉他们的步兵!”
几个将校齐声领命,各自打马来到自己所部士兵前面,带领士兵缓缓加速,往魏延处碾压而来。
这边厢,郝昭见对方的骑兵冲了上来,大吼一声,“弟兄们,杀敌,主公万胜!”
八百骑兵缓缓加速,迎上了对方的骑兵。
魏延对刘泉道:“刘泉,你的人疲惫不堪,只要看护住粮草就可以,你可有意见?”
刘泉抱拳道:“末将没话说!”
魏延点点头,高声道:“摆圆阵,将粮食和民夫、车子护卫在中间!杀敌,主公万胜!”
众将士齐声吼道:“诺!杀敌,主公万胜!”
五千军队立即动了起来,盾兵在外,枪兵在内,最内是弓箭兵和刀兵,时间不长,郝昭所领的骑兵刚给对方接战,这边的队形就整理完毕了。
魏延手握大刀,在阵中骑马缓缓而行,指挥着大军缓慢向大营处靠近。定睛一看,他发现郝昭和对方正战在一处!
郝昭是并州人,自十二岁开始当兵,就与战马结下不解之缘。他的身体素质不是顶尖的,身高体重力量武技等等,在徐州军将校中并不算突出,可一旦上了马,他与战马人马合一之下,就连吕布、张飞这样的顶级斗将都不敢无视他!
他双眼血红,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双腿灵活的控制着战马,往对方冲去。他身后的八百骑兵,以他为阵首,在缓缓的加速中形成了一个三角突击阵型。
对方也是一样,那个骑兵校尉满脸轻松,带着志得意满、胸有成竹的笑容,以自己为阵首,两千骑兵形成三角大阵,往郝昭冲去。
同一时间,郝昭和那个注定不会被人记住名字的校尉,选择了对方为第一个目标。在相距还有一百步的时候,两人同时大吼道:“杀呀!”两杆长枪高举起来!
所有骑兵同声大吼,“杀呀!”八百斩马刀和两千环首刀高举起来,在rì光照shè下,映照出雪一般的光线!
“轰”地一声,两只军队撞到了一起,激起无数人喊马嘶声。
郝昭和对方的校尉齐声大吼,两杆长枪往对方心口扎去!
郝昭双脚在马镫中,身子一斜,灵活的躲过的对方的长枪,同时,他的长枪如同鬼魅一般戳入对方胸口!
仅仅一招,胜负立分,胜者生,败者死!
那骑兵校尉只觉胸口一震,一股直入心脾的凉意深入肺腑,接着,浑身的力量就像解开封口绳子的气球中的空气一般,迅速消失。
他不由低头,只见一杆长枪正扎在他胸口护心甲处,那坚硬的护心镜犹如纸糊的一般,对长枪的势头没有丝毫阻碍。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神奇的飞了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中略带凄婉的曲线,最终,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他没有听见自己身体沉重的落地声,也没有感觉到摔到地上的疼痛感,他睁着双眼瘫在地上,心中只想一件事,此人是谁,竟然如此厉害?
最后,他见到了此生见到的最后一个物体!那是一个碗口大的马蹄,重重的向他脑袋踩过来!
郝昭一招挑飞对方骑兵校尉后,连看都没有看他,直接迎上下一个对手!
下一个对手,是一个壮汉,那人呲牙咧嘴的举着环首刀,往郝昭头上砍来,郝昭双手举枪,爆喝一声:“开!”只听“镗啷啷”一声,对方的环首刀被蹦开!
郝昭没有费力的再去管那人,他相信后面的弟兄会收拾他的。后面的兄弟很给力,他迎上下一个对手的时候,同时听见了身后的惨叫声。
郝昭长枪上下翻飞,戳、挑、扫、砸,用十来年战阵中沉淀出的洗尽铅华,最实用最朴实无华的招数,招呼着身前他所能看见的一切敌人!等他感觉双手有些发软的时候,突然间,他手中长枪刺了个空,却原来身前已经没有了敌人,他已经杀透敌阵。
继续带马奔走几十步,他扭头一看,只见手下弟兄还余下不少,他们正一个个的杀透敌阵,往他这边奔来。
郝昭控制马儿减缓了速度,带马继续奔跑,同时大吼道:“弟兄们,结阵,跟着我,继续杀敌!杀呀!”
骑兵将士们大吼道:“杀敌,杀敌,杀敌!”
不一时,等郝昭带着结阵完毕的弟兄绕了个圈子回转,准备再接再厉,将对方彻底打残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敌人的骑兵已经溃散了!
原来,这八百徐州骑兵骑术jīng湛,又配有三件套,还有威力强劲的斩马刀,相对于对方优势太大!只是一个照面,两方穿透对方阵列的功夫,刘勋的两千骑兵活活被干掉了一千多,仅余下的几百人也吓破了胆子,顿作鸟兽散!
没办法,两方士兵手中的兵器只要一碰撞,在那股大力之下,徐州骑兵双脚有马镫可以承担大部分力道,多数没什么事,而刘勋的骑兵则仅凭双腿夹紧马腹,往往直接被掀下马去。高速奔驰的骑兵战阵中,落马等于死亡!
清点余下士卒后,郝昭欣慰的发现,他手下八百骑士还余下近六百,虽然人人带伤,可并不是不能再战。
扫视战场,他看见魏延陷入苦战之中,郝昭长枪一举,大吼道:“活捉刘勋,跟我杀!”
骑士们杀红了眼睛,还没过瘾呢,此时一听郝昭的命令,一个两个兴奋的双眼通红,嗷嗷叫着往刘勋阵前冲去。
骑兵开战不久,刘勋的一万八千步兵就跟魏延的不足六千人开始了苦战。
轻易的,刘勋的人将魏延的人围在了中间,展开一拨又一拨的攻击。以徐州军主力军的战力,如果魏延想逃跑,甚至跟刘勋正面死磕,都有一战之力,可他还要护卫那些车子上的粮食。这样一来,两军一交战,他立即陷入被动中。
看着圆阵周围的枪兵一个个被杀,刀盾兵顶上去,又被刘勋所部杀死,魏延血灌瞳仁,目眦yù裂。
他大吼一声,跳下战马,拨开前面的士兵,自己顶了上去。
大刀一挥,斩杀了敌方一个士卒,救下自己方一个受伤的士卒,他将大刀横放,大步向前跳了一步,顶开几个地方士卒,接着一撤步,大刀横扫,三个敌方士卒被杀。大刀一甩,他又迎向了另一个敌人。
每一次出击,魏延总是大吼一声,每一刀,他总能斩杀一个敌兵。
等他连着杀了十余个士卒时,对方士卒为他的威势所迫,不由后退几步,不敢向前。
魏延大吼道:“弟兄们,今rì情势紧急,唯有死战报效主公!跟我杀!”
大刀一举,他当先往敌阵中冲杀而去。
后阵处,刘泉已经不能按照事先他和魏延商量的,仅仅是护卫粮草了。见后阵一个敌军将领勇武非常,手中大刀翻飞,砍杀一个接一个的己方士卒,他不由大吼一声,迎着那人杀了上去。
手中钢刀带着匹练般的白光,往那人头上斩去。
那人忙弃了即将被自己斩杀的徐州士卒,大刀上扬,准备硬接这一招。
可刘泉却根本不给他机会,他手中钢刀灵活的收起,身子蹲伏之后,如同炮弹一般弹shè出去,肩膀重重的撞到那人怀中。那人只觉腔子里的空气被挤压出来,直到一点不剩。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身子悠忽间飞了出去,大刀脱手掉到地上,砸起阵阵烟尘。
刘泉得势不饶人,双眼赤红爆喝一声,钢刀横扫将两个敌方士卒拦腰截断,接着向前飞跳两步,一脚重重地踏到那将领的胸口。
将领胸中刚刚要进一点气,这下子被他重重一跺,耳边只听见“嘎巴嘎巴”几声,浑身的力气顿时消散无踪。这一脚,用上的刘泉最大的力气,踩断了此人几个肋骨,肋骨扎入肺脏之中,那人胸腔中往外喷出的空气带着许多血丝和血沫子,直接没救了!
刘勋军士卒见了,顿时惊的魂飞魄丧,不知哪个士卒喊道:“乐江军死了!乐江军死了!快跑啊!”
原来,刘泉趁乐就不被,连续三板斧,直接将他击杀了。
第三二八章 十面埋伏(九)
魏延所率领的军队,因为他和刘泉的勇猛,带动起了强大的士气,得以暂时将战事稳住,但无论如何,他们依旧处于劣势状态,若是形势一直这样不变,那他们最终的结果十分堪忧。
好在,还有郝昭在!
郝昭集结余下的五百多骑士之后,发现魏延已经陷入苦战,他立即带着骑士们加速往刘勋阵中扎了过去。
刘勋一直骑着马,指挥手下步兵跟魏延打仗,根本没有关注自己骑兵的战事,在他看来,两千打八百,根本不用他关注。
他在高处右手指着各个位置,大吼道:“那边,那边去一屯人,还有那边,那边去一部人,都快点!还有那边,那边去一曲人,弟兄们,加把劲,敌人就要撑不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校往他那里跑来,高声道:“启禀将军,对方骑兵朝着我们这里冲过来了!”
刘勋点点头,道:“好,让他们在外围戒备,不必参战!”
那小校傻眼了,显然,刘勋没听清他的话,他又大声重复一遍,刘勋顿时吃了一惊,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往郝昭那里看去。
只是一眼,他立即明白自己想错了,也听错了!
战场形势的变化,将他的凶xìng激发出来,他咬咬牙,满面狰狞、怒目圆睁地吼道:“梁纲,你带四千人给我顶上去,没有我的命令,就是把四千人拼光了,也要给我顶住!”
梁纲抱拳高喝道:“末将得令!弟兄们,跟我杀上去!”
刘勋虽说要所有军队压上去,可真正上到第一线,围住魏延军队的人也就是万把人,余下八千相当于预备队,由刘勋指挥着,随时往包围圈被削弱的位置投放。此时梁纲带走的四千人,就是预备队。
预备队也是早就摆好阵型的,只要一转弯,就可以迎敌。故此,梁纲参战极快,在郝昭距离他们还有两百步距离时,他们的阵型就已经摆好了。前面是盾兵和枪兵,后面是弓箭手和刀兵。
李丰长枪一指,大吼道:“放箭!”
“嗡”地一声,五百弓箭手齐shè一轮。羽箭黑压压一片,看似很可怕,可是实际上的杀伤效果却并不令人满意。一来弓箭力道小,二来徐州骑兵身上的铠甲对羽箭的防护力强。一轮羽箭之后,徐州骑兵倒下几十个。
三轮之后,徐州骑兵冲入李丰步兵之中。
郝昭大吼道:“杀!”
余下的四百骑士,冲入敌方四千人的阵营之中,显得如此悲壮,如此让人痛心!骑兵数量少,跟步兵阵列对战时,根本显现不出优势。
郝昭大枪翻飞,拨开身前数杆长枪,冲入敌阵中,战马带着无可匹敌的冲势,撞飞了一个盾兵。但他的马儿速度下来了,杀伤力顿渐,他只能跳下战马,挥舞长枪,陷入苦战之中。他身后的许多骑士,连对方的枪阵都没有突破,就被长枪穿透,死状惨烈之极。
一个骑士被戳穿身子,口中溢出鲜血,却依旧将手中的斩马刀挥了出去,虽然没有杀死敌人,可还是吓了敌人一跳。
许多骑士被前方战友所阻,他们马速不减,直接跳下马来,挥舞着斩马刀冲入敌阵。下了马的骑士慢慢汇集到郝昭身边,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阵列,在敌阵中拼命厮杀,只希望能分担魏延的一部分压力,让他能运回一部分粮食。
梁纲的脸sè变了,他没想到,这不足四百的敌方骑兵,在落马之后还能如此拼命!
魏延那边,终于稳住了形势,跟刘勋杀的难分难解。
可是,魏延和郝昭毕竟人少,渐渐的,随着他们体力的下降,两人所部开始慢慢陷入劣势。郝昭的四百人在一刻钟内,杀伤敌人近千,让梁纲痛苦万分。梁纲所部都是新兵,没见过硬仗,被郝昭杀怕了,许多人转身就逃。可转眼间就被梁纲的近卫杀死,这样一来,顿时将士兵心中的凶xìng激发出来。许多士兵嚎叫的歇斯底里,冲向郝昭军,被一刀砍掉胳膊,却依旧不知后退。又是半刻钟,郝昭部只余下两百多,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形势不容乐观。
魏延那边也一样,他们杀敌三千多,逼得刘勋将所有预备队都派了上去,可他们自己也损失近千,体力也越来越差,形势万分险恶。
刘勋和梁纲看着战场的形势,笑容再次爬上他们的脸膛!
就在这时,刘勋和梁纲听见身后传来喊杀声,二人扭头一看,顿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话分两头说。
关平见到民夫被杀之后,让身边的小校去给麴义报信。
麴义听说之后,顿时气的血灌瞳仁,什么理智也没有了!
他转身大吼道:“先登营,跟我杀敌!”
八百先登战士立即大吼着,在寨门内侧集合完毕。八百人,用同样的姿势看着他们的主将,期望他发出杀敌的命令!
李任忙拉住麴义,急声道:“将军且慢!”
麴义红着眼扭头看向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拦我?”
李任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麴义发怒,顿时杀气冲天,李任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他的脸顿时有些发白,吃吃地道:“属……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将军既然要出营,那应该多带些人,再安排好防务!”
麴义听了,微微一顿,拍拍李任的肩膀,道:“先生所言有理,义孟浪了!”
他指着来报讯的小校,高声道:“你去通知关平,让他到前寨来守营,后寨交给副将!”
那小校抱拳,高声称诺,往后寨跑去。
麴义扭头看向先登营,再看看身边的几个副将,指着其中一个,道:“你带两千人跟我出营,余下的人辅助关平谨守大营!”
几个副将抱拳称诺,被他点名的那人立即下了寨墙,点齐两千人,准备出营。
不一时,关平大步飞奔来到前寨,接过守营之责。
麴义站在寨墙上,居高临下看着整完队伍的先登营和两千jīng锐步兵,双手扶着寨墙上的栏杆,高声道:“弟兄们,我们的兄弟正在外面苦战,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两千八百士卒齐声大吼:“不能,不能!”
麴义大手一挥,高声道:“跟我出击!杀敌,主公万胜!”
“杀敌,主公万胜!”
李丰无聊的端坐在马上,长枪插在地上,一手横抱腋下,一手托腮,都快睡着了。他心想,大将军真不地道,为何让我干这无聊的事?没有仗打,没有战功,不能杀人,好无聊啊!哎,看来梁纲和乐就马上就能高过我一头啦!
正在这时,他前面的徐州军大寨的营门突然大开,从里面奔出两只军队!之所以说是两只,是因为一只浑身铁甲,如同铁罐头一般,仅有几百人。他们先出大营,跑到距离营门五十步距离时,立即停下,随着源源不断的士兵出来,他们的队列已经整顿完成。而另一只身着一般的皮甲,才刚刚开始出营,看不清人数。
这是什么军队?这……这也太富了吧?浑身铁甲,看头里那些人,手中拿着超大的盾牌,说是樯橹太小,说是盾牌又太大,这是啥呀?正在他发愣的功夫,先登营已经结阵完毕。
麴义大吼道:“弟兄们,跟我杀!”
长刀抽出,麴义大步往前奔去。八百先登齐声大吼,跟着他往李丰的阵列奔去。
还有两百步,李丰没来得及喊放箭,先登营已经开始放箭!
五百支羽箭,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势扎入李丰大阵中,溅起阵阵血花。
听见身后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李丰才从对方给他的震撼中惊醒,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这是先登营!不能让他们近身,八百人能灭三千白马义从,这种战力岂是他这些新兵蛋子能扛得住的?
李丰忙吼道:“放箭,放箭!给我放箭!别让他们靠近!”
两百步距离,先登营shè出六轮羽箭,李丰身后那帮新兵蛋子也shè出六波羽箭,可实际的杀伤效果,却完全不能比较。先登营将士有前面的超大号盾牌保护,没出现死亡,仅有几十人丧失战力,百十人受了伤。
丧失战力的士卒没有跟上,那些受伤的人可没有落下。他们有身为幽州人的彪悍,有来到徐州之后更加残酷的训练铸就的战魂,有优越的生活打造的铁打的身板!受伤的士卒仅仅是拔出箭矢,或者掰断箭矢,又大吼着冲了上去。
而李丰的士卒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先登营六轮齐shè,用的全都是五石的强弩,shè程远,劲力足,且是三棱箭矢,中着立即死亡或者丧失战斗力。三千只羽箭,让近千士卒倒地不起。他们在地上打滚,口中发出惨叫声,立即让身边的战友胆寒。
就在这时,先登营冲入了李丰的阵营。
前方三百樯橹兵直接用樯橹撞了上去,被撞着如同被疯牛顶中一般,惨嚎着、四肢摇摆着飞出四五步远。那些手握长枪的士兵,被樯橹顶中枪头之后,只觉手心如同被火烧一般,瞬间脱掉一层皮。紧接着,樯橹兵单手提着樯橹,另一只手抽出钢刀,钢刀发出匹练般白光,往敌人身上劈去。有些力气更大,更加彪悍的士兵,则双手持樯橹,如同拍苍蝇的拍子一般,向敌人兜头盖脸的劈过去,真是挨着就死,磕着就伤!
中间的三百人在前面三百樯橹兵的掩护下,一直发箭伤敌,给敌人的杀伤力大,震慑更大。最后的两百人,则收起弩,抽出钢刀,往前突击几步,也杀入敌阵之中。
八百人,如同一根烧红的烙铁,插入敌阵之中,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或者说,敌人的抵抗对于这些战力超强的士兵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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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 十面埋伏(十)
时间不长,李丰的万人阵列完全被打乱,当先的三百樯橹兵只觉身前一空,已经透阵而出。麴义大吼道:“弟兄们,结阵,再冲一次!”
于是,余下的士卒结阵,再次挥舞着樯橹、钢刀冲了上去。二次透阵,比初次要容易,时间不长,他们已经二次透阵而出。
而此时,麴义的副将所领的两千jīng锐步兵也已经冲向李丰。
麴义一见,立即带着余下的六百多士兵往魏延、郝昭处冲去。李丰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刘勋和梁纲根本不敢相信,为何李丰的一万人顶不住徐州大营里出来的一支军队,难道对方放弃大营,全军出动了吗?
可此时由不得他们细想,他二人站在高处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来援救的人数太少,仅有六七百人,不足为虑。他们一边让手下将士加紧剿灭包围中的敌人,一边派了少数士卒顶住来救援的几百敌兵。
首先出现在麴义眼中的,是梁纲派出的阻击部队,人数不多,也就几百。
自然,麴义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他大吼一声,先登勇士冲向敌方,只是一个接触,对方立即溃散。接着,麴义大刀指向梁纲,高声道:“兄弟们,杀!”
六百多人爆出一声大吼,狠狠地撞入对方阵营中。
瞬间,梁纲手下的士卒被杀的yù仙yù死!
百斤的樯橹大盾挂着“呼呼”的风声,如同拍苍蝇一般拍过了,许多士卒被拍的脑浆迸裂,骨断筋折,死状凄惨到了姥姥家!
坩埚炼钢出的钢刀,首先装备的就是先登营、陷阵营和各位将军的亲兵营,此时雪白的钢刀在这些大力士的手中,发挥出了不同寻常的效果。断刀,断臂,断头,断腿,这帮先登士卒在一刻钟前,还是温柔的人畜无害,可此时,他们已经化身为屠夫,不,比屠夫还狠,不但负责杀,还负责肢解!
梁纲手下士卒被梁纲的亲卫队逼出来的杀气,在这些凶狠到无以复加,浑身浴血,眼如铜铃,声若雷吼的恶魔面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先登营将士所过之处,无一个完整的人,不是被肢解的,就是被吓跑了。
梁纲只看的浑身发抖,脸sè惨白,只觉一股凉气直往上冒!这是……这是什么样的士兵?自己的士兵砍他们一刀,屁事没有,他们回砍一刀,直接肢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行,我得离他们远一点!
不止他这么想,他手下所有士卒都这么想。兵无战心,这仗没法打了!
不一时,梁纲带着残部往刘勋处撤退。麴义终于跟郝昭汇合了!
郝昭浑身浴血,他都不知道今天杀了多少人,受了多少伤。出营时的八百骑兵,此时余下了不足两百,他心痛的滴血。
麴义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喘了几口气,问道:“伯道,还能不能打?”
郝昭点点头,嘶哑地道:“将军,我们去救援文长!”
麴义哈哈大笑,道:“好样的!我们继续杀!”
扭头看看累的浑身冒汗,呼呼直喘的弟兄们,他大吼道:“弟兄们,你们累不累?”
五百多先登战士齐声吼道:“不累!”
“还能不能打?”
“能打!”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不愧是本将的兵!走,跟着本将,杀敌!”
“杀敌!”
先登将士加上余下的骑兵,一共八百人左右,扑向刘勋万人大阵,有点像是飞蛾扑火!可刘勋却完全不是这种感觉,他算是见识到徐州将士的战斗意志了,只觉他们太可怕了!
他忙让人分兵,先挡住麴义,可命令刚刚下完,只听见更多的喊杀声传了过来。
原来,位于大营左右两侧的史华和史鲁两人,在得知门口的一万人被击垮后,果断一商量,在留下部分人手防守大寨后,带着他们本部共四千人出了大营。而前寨的关平见营外的两千自己方士兵赶着对方撒丫子跑,只恨爹娘没有多生两条腿之后,也留下部分人守大营,带着本部两千人出了大营。
一时间,六千人前来支援,喊杀声震天。
刘勋一见,立即下了撤退的命令。他手下都是些没见过战阵的士兵,撤退的命令被执行成了溃败,麴义、魏延、郝昭想缠住他们,等关平、史华、史鲁合围对方,结果却还是被他们跑了。
天sè已晚,麴义下令救治伤员,回大营!
这一战,从中午刘泉的运粮大队开始打,一直打到大营中出兵一万以上。而战事的过程,也堪称曲折,怎一个乱字了得?
好在,魏延和刘泉尽力,保住了粮食,还大败敌军,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直到深夜,徐州士兵才完成了收捡尸体和救治伤兵的工作。
将领和各位文臣都没有睡觉,全部来到中军大帐中,甚至连医护营的秦思雨也来了。
麴义扫视众人一周,问道:“损失统计出来了吗?”
魏延点点头,有些沉重地道:“损失很大!刘泉所部水军将士死亡四百多,重伤两百多。我部四千人损失死亡一千三,重伤四百。伯道的八百骑兵死亡五百人,重伤一百。其余的军队损失也不小,尤其是……”他看了看麴义,没有接下去。
麴义有些沉重的点点头,道:“先登营死亡八十七,重伤一百六,人人带轻伤!”他是真的心疼啊,这八百人,比八千人都金贵!
他看了看秦思雨,问道:“秦大人,伤兵的情况如何?”
秦思雨扶了鬓角秀发一下,这才波澜不惊地道:“所有伤兵共有三千四百一十二人,重伤共九百五十三人,最近三天内可能还会死亡三百多。有一千多伤兵,可以在三五天内恢复一定的战斗力。”
麴义点点头,抱拳道:“多谢秦大人!有了你们医护营,我们的将士才能放心征战!”
秦思雨嫣然一笑,道:“麴将军切不可如此说,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罢了。”
麴义微微颔首,续道:“这样算下来,我们手中还有一万三千多士兵,加上伯光手下的一千三百人,还有不足一万五千人。”
有些发愁的摇摇头,他道:“这仗,还是不好打呀!”
王修呵呵一笑,抱拳道:“麴将军,今rì之战虽然仓促,可是,也算一场大胜!我虽然参加的战事不多,可也知道攻城战远比野战难打。今rì我们虽然死伤近六千人,可刘勋的损失呢?岂不是更大?”
郝昭忍着浑身的伤痛,蹙眉道:“也就这一点还能稍微安慰一下我们!刘勋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们统计的他们留下的死尸和伤兵就有一万六千人,可能还有不少士卒被吓破了胆子逃跑的,舒县四万敌军,现在只怕也就剩下两万多一点了!呵呵,再想打舒县,该当容易许多了吧?”
魏延蹙眉摇头,道:“麴将军,伯道,几位,你们有么有想过,我们的粮草遭劫,可能不是偶然现象!也许,是刘勋跟本地的盗匪勾结,让他们断我们的粮食和水源,这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众人沉吟一阵,不由缓缓点头,只觉魏延所说大有道理!
麴义长叹一声,道:“若是让我临阵杀敌,我谁都不怵!可让我分析这些事,我是一个头两个大!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魏延沉吟一阵,道:“麴将军,现在的情形,敌情不明,我们只有谨守大营。不过……”
微微一顿,他续道:“要派人找回田将军和刘军师,他们不在,我们没有主心骨……呃,麴将军,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你不要误会!”
麴义摇摇头,道:“文长,伯光和子扬不在,别说是你,就是我也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嗯,你说的不错,我们是应该马上找回伯光和子扬。还有呢?你继续说!”
魏延微微颔首,道:“另一方面,我们要通知主公,将我们这边的情况告诉他,让他派人来救援,另外,再送一部分粮食来!我总觉得,刘勋此次不成,但之后还会有更大的动作,我们不可不防!”
麴义等人连连点头,王修道:“不错!还有,最好我们能了解一下本地山匪水贼的情况,也许,他们也是我们的威胁!”
麴义点点头,道:“不错……可是,此事我们怎么办?”
郝昭道:“要不然,去龙舒县找人了解一下?”
魏延连连点头,道:“这个主意好!”
麴义道:“那就这么办!还有什么?大家都说说!”
众人摇摇头,都没话说了。
麴义微微颔首,道:“刘泉,你就留在这里听用,如何?”
今rì一战,校尉及以上武将中,郝昭受伤最重,刘泉和魏延也都不轻。但是,刘泉用斩杀乐就的功劳,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也让众人不再追究他丢失粮草的责任。毕竟,在那种情况下他做的就是最合理,也最英明的。
刘泉抱拳道:“末将领命!”
麴义微微颔首,环视众人一周,沉声道:“诸位,今rì一战,我徐州军胜了,刘勋败了,还败得挺惨!可是,我们不敢保证他不会有下一步动作,所以,大营的jǐng备不能有任何放松,你们可明白?”
众人抱拳道:“我等知道!”
麴义微微一笑,续道:“其余人各司其职,不要有任何混乱!”
众人抱拳领命。
最后,麴义看向秦思雨,道:“秦大人,医护营中若是需要帮忙,请尽管开口!”
秦思雨微微点头,道:“多谢麴将军,思雨知道了!”
思雨在军中地位特殊,是所有士卒的大救星。大家也都知道她跟田家关系匪浅,她一个姑娘,今年都二十二岁了,还是不嫁人,且每次随军出征,她都跟着田凡,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都认为她跟田凡有一腿。所以,众人对她很是尊重,称呼她为“秦大人”。也许,她是第一个被人称为“大人”的女xìng吧?
其实,田凡比谁都冤枉!人家思雨之所以选择跟着他,是因为跟自己熟悉,他跟思雨真的没什么。可这话不能说,说出来越抹越黑!
同一个夜晚,一百多里之外,郑宝的大营中。
郑宝深夜钻入刘晔的帐内,两人密谈良久,也不知说得什么。
第三三零章 计中计
这是田凡离开大营之后的第七天。
七天足够发生很多事,有好事,也有坏事。
上午时分,唐贤来报,说见到一队破衣烂衫的人,扛着布袋沿着山南往西前进。这几天,田凡等人一直在灊山,却没见到什么人,此时有一群人出现,他们是什么人?又是要往那里?田凡十分好奇。
他沉吟一阵,道:“唐贤,你跟上去看看,记住,多听听他们说的话,再看看他们的目的地。另外,不要被他们发现!”
唐贤摇摇头,道:“将军,我弟弟已经跟了上去,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田凡微微颔首,唐丰在暗影待了很长时间,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加之他身手高超,一定能打听出自己需要的信息。想到这里,他放心了!
巢湖边,郑宝军大营。
袁涣又来了。
这一次,郑宝光明正大的,以高标准接待了他。两人在大帐内谈了一阵,郑宝满面喜sè的点点头,哈哈笑道:“大将军对我不薄!好,我答应了!哈哈哈哈……”
袁涣也是满脸喜sè,抱拳道:“郑将军高义,哈哈,有将军出手,徐州军定然一个都剩不下!呵呵,等将军立了大功,涣还要请将军多多提拔吆?”
郑宝哈哈大笑,连连摆手,道:“好说,好说!呵呵,曜卿先生,此时此刻,为表诚意,在下先送一个礼物给先生,如何?”
袁涣讶然,问道:“哦?是何礼物?”
郑宝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袁涣顿时大吃一惊,他急声问道:“此话当真?”
郑宝面有得sè,微笑道:“那还有假?怎么样,这个大礼,还算够分量吧?”
袁涣连连点头,半晌,他一咬牙,沉声道:“既然如此,请将军将其击杀,如何?”
郑宝一愣,沉思片刻,他缓缓摇头,道:“不妥,不妥,大大的不妥!”
袁涣目光一闪,问道:“有何不妥?若是击杀他们,岂不是能证明将军投效陛下之决心?又能折其一臂,这有何不妥?”
郑宝微微蹙眉,沉吟有顷,缓缓摇头,道:“先生,子扬先生是我们淮南人,且素有贤名,在淮南文士中威望极高!若是击杀了他,那对于陛下得士人之心,非常不利。以在下想来,只要擒获他,等成功剿灭田凡所部后,将绞杀田凡的罪过推到他身上,则子扬先生走投无路,必不能为刘备所容!那时,他走投无路,只能投靠陛下,则陛下增一良助,折刘备一肱骨之臣,这岂不是更好?”
袁涣沉思一阵,连连点头,道:“还是将军想的周到,呵呵,涣有些着急了!”微微一顿,他续道:“可是,我们该如何抓获刘子扬?还不能让他受伤,此事甚是为难呀!”
郑宝微微一笑,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可!”
袁涣双手连拍,连连道:“妙计,此计大妙!哈哈,将军真不愧智勇双全!”
一个时辰之后,刘晔正在湖上泛舟。
巢湖之上,碧波万顷,令人心旷神怡,刘晔有些留连忘返了!
小舟之上,他的十来个护卫都是旱鸭子,坐在船上,脸sè发白,双手紧紧握住船舷,身子也伏在船舷处,双眼根本不敢看湖水,只是看着船舱,生怕一不留神跌入水中。
刘晔坐在船头,手中拿着一根鱼竿,正在钓鱼。可是,明显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双眼总是往四处打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他的视线中出现一艘高大的楼船,几条斗舰伴随一旁。一见到目标出现,他顿时放下心来。提上鱼钩,重新上饵,再潇洒的一甩鱼竿,鱼钩“嗖”地一声,划出一个漂亮的曲线,远远地甩出好长一段距离。刘晔满意的点点头,心道,还好,钓鱼的本事不曾落下!呵呵,今天,就看我如何钓一条大鱼!
不一时,楼船和斗舰慢慢靠近,楼船船头上站着郑宝和他的几个将校,已经清晰的映入刘晔等人的眼帘。
刘晔的一个护卫忍着对水的心惊,小心翼翼的爬到他身边,声音发颤地道:“先……先生,有……有人来了!”
刘晔往楼船处瞥了一眼,微微点头,道:“不要乱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护卫点点头,又小心翼翼的爬了回去。
时间不长,楼船距离他们仅仅几十步,慢慢的停了下来。
郑宝高声道:“子扬先生,你好悠闲啊!哈哈哈……”
刘晔仿佛才发现近处的楼船和斗舰,他抬头看向郑宝,埋怨道:“郑将军,你……你这一来,把我的鱼儿给吓跑了!”
郑宝高声大笑,道:“先生真乃高士也!此时此刻,我带楼船和斗舰来寻先生,难道先生就没看出有问题吗?”
刘晔一惊,惊声道:“你……郑宝,你想干什么?”
突然间,他脚下坐船上的艄公和船夫跳入水中,溅起点点水花,接着没有了踪影。同时,小船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船上的十个护卫惊呼连连,随着小船的摇摆更加剧烈,一个个掉入水中。刘晔也是惊呼连连,慌忙坐到船板上,惊慌的大叫道:“郑宝,你这是要干什么?”
郑宝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向刘晔,如同看着垂死挣扎的鱼儿。
终于,在几个水鬼不懈的努力下,刘晔的坐船晃动的越发激烈,最终扣了下去,整个来了个底掉,刘晔惊呼一声,在船翻之前,奋力往远处跳去,幸运的没有被扣在下面。
接着,数十个水鬼冒出头来,将刘晔一行人一一擒获,并用绳索紧紧捆牢,托着他们来到楼船底部,一个个送上的楼船。
此时,袁涣终于出现了,他哈哈笑道:“郑将军,此计大妙!呵呵,看子扬先生所带的护卫,一个个人高马大,若是陆上争锋,只怕也是少有人及,可在水上,却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嗯,将军此计,实在是大妙啊!”
郑宝微微一笑,道:“先生,若不是我看着这十几个人都是少见的军中猛士,对他们起了惜才之心,那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呵呵,只要子扬先生投靠了陛下,这十余人都没了退路,还不是要跟着我郑宝?”
袁涣微微点头,心中最后一丝疑虑顿消!
二人来到船舷处,看着狼狈不堪的刘晔和口中正往外吐水的十个护卫,郑宝不禁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一计,还真狠!
刘晔抹了把脸,恨恨地看向袁涣和郑宝,愤声喝道:“为何?你二人为何如此对我?袁涣,你好歹也是个名士,明明投靠了我家主公,为何又两面三刀,言而无信?”
袁涣微微一笑,道:“子扬先生,我敬你的名声,不忍害你。可此时你是阶下囚,不是座上宾,无权提出任何问题!嘿嘿,等田凡死后,我倒是可以将所有事告诉你,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等待?”
刘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向郑宝,问道:“郑宝,我二人同乡,也有过几面之缘,还算投机。可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可否明言?”
郑宝哈哈大笑,道:“子扬先生,正如你说,本将是淮南人,淮南的天下,理应由淮南人自行治理,他刘备一个织履贩席之辈,有什么能耐统治我淮南?我淮南人皆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不会听一个织履贩席之辈的!”
袁涣高声叫好,道:“郑将军所言甚是!哈哈,子扬先生,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晔面如死灰,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道:“田将军,休矣!主公,我对不起你呀!”
袁涣和郑宝相视一眼,微微而笑。
郑宝道:“你们将子扬先生和他的护卫带下去,好生安置,莫要亏待了他们!”
手下军士齐声称诺,自去安排不提。
郑宝看向袁涣,抱拳道:“先生,请入内仓一叙,如何?”
袁涣的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他哈哈一笑,道:“正该如此,将军请!”
郑宝忙道:“先生先请,呵呵,宝怎敢在先生之前?”
袁涣矜持的一笑,道:“郑将军,此地是你的地盘,涣岂有压主的道理呀?还是将军先请吧!”
郑宝抱拳,躬下身子,道:“先生是大将军的亲信,相信此事之后,一定会得陛下信重。宝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先生,呵呵,还是先生先请!”
袁涣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涣就不客气了!”说罢,他潇洒的一甩袖子,背着手往内仓走去。郑宝的姿态放得很低,低眉顺眼的跟在他身后,摆出一切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让袁涣过足了瘾头。
二人落座之后,郑宝提起酒壶,往袁涣那里倒了满满一碗酒,再恭敬的端起酒,送到他手中,这才来到自己的座位上。
郑宝端起酒碗,遥敬袁涣,道:“先生大才,想出如此高妙的主意,呵呵,宝佩服的紧!先生,宝敬你一碗烈酒,聊表对你的敬仰之情!”
袁涣微微一笑,二人一饮而尽。
郑宝擦擦嘴角,放下酒碗,身子前探,压低声音问道:“先生,宝已经表了决心,您可否将全盘计划告知于宝?也好让宝有个心理准备!”
袁涣呵呵一笑,道:“怎么不可以?我的通盘计划中,将军要占据很重要的角sè,怎么不将计划告诉将军?”微微一顿,他续道:“将军且听在下说,在下的计划,名为十面埋伏……”
接着,他说出了长长的一段话,让郑宝这个胆子极大的将领也是连连变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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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 吓破你们的胆!
刘勋很为难!
一大早,他洗漱之后吃完了早饭,想起昨rì那一场大战,只觉心中惶恐,难以平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将对方出营军队灭掉,没能截下对方剩下不多的粮食,反而自身损失惨重。昨夜统计的结果是,少了一万六千人……
舒县的士兵们,并没有像麴义等估计的,大败之后跑号。因为今年大旱,附近百里地盘上,只有刘勋有大量的粮食,所以,他们溃败后都乖乖的跑了回来。也就是这样一来,刘勋才能确定,昨rì一战下来,他损失了一万六千人!天呐,虽然早就对徐州军的强横战力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他们会强悍到如此地步!尤其是那几百身着铁甲的家伙,简直就是杀神附体一般的可怕。想起他们杀人的干脆,刘勋只觉心有余悸。
转念一想,刘勋又舒服了。他自己损失惨重,对方的损失就小吗?我难受,他们更加难受!嘿嘿,我要打守城战,找些民夫随便训练几天就行,可他们徐州士兵可是死一个少一个!想到这里,他又不那么担心了。
正在这时,他听见敲门声,同时,一个惶急的声音传来进来,“大……大……大将军,不……不好了,徐州军……上来了!”
刘勋吃了一惊,忙打开门,一大步迈到那小校身边,抓住他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他们来攻城了?”
那小校显然受惊过度,脸sè白得瘆人,声音发颤,猛摇头,道:“不……不是!”
刘勋怒了,他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
那小校努力了良久,可过度的惊吓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他只能指着城墙的方向,憋的脸红脖子粗,喷出几个字:“城外……大将军去看看……就知道了!”憋的太厉害,这厮喷出的几个字里,带着大量的唾沫星子,喷了刘勋一脸。
此次此刻,刘勋也没心思管那些了。这个小校是他的亲兵,平时说话挺顺溜的,胆子也不小,到底是什么,能把他吓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刘勋骑上战马,往舒县北门跑去。不一时,他来到城墙处,沿着阶梯往上爬去。一路上见到的士卒,一个两个面无人sè,见了他连礼都不知道行,这样他更加疑惑。
突然,他听见微弱的惨呼声从城外传来,心中一惊,他立即加快脚步,往城上爬去。
来到城门楼上,他往外一看,瞬间,他的脸sè也变了,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够塞下一个超大号的鹅蛋!这……这是……
只见北门之外,密密麻麻一大片尸体,只怕不下数千人。这么多尸体,全都是穿了袁术军的号服,一看便知,是昨rì出城的自己人。
他们的死状,可以说五花八门。
距离城墙仅仅数十步距离上,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溜溜人头,一溜溜胳膊,一溜溜腿……这种情形,比恐怖片还恐怖,简直让人看得心寒无比。
再远一点,是无数缺胳膊少腿,或者没有手臂,或者只有半截身子的袁术军士兵……这些,应该是被先登营或者其余人肢解的袁术军士卒。徐州军太狠了,人都死了,还不给人家一个全尸,而是这样摆放。
再朝后,则是被长枪或者羽箭shè杀的,人倒是完整无缺,可大片大片的尸体,摆放的整整齐齐,姿势几乎完全一样,这种震撼实在是太大!
最后,距离最远处,则是无数受伤的士兵,刘勋听见的呻吟声,就是他们发出的。而更犀利的是,这些伤兵正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运来,被远处的徐州军士卒一个个抬下车子,整整齐齐的摆放起来。这些人是活着的,他们会动的!于是,城墙上的无数袁术军士卒,看到远处无数的伤兵在……蠕动,如同蛆虫一般蠕动……
更加恶毒的是,这些死去或者受伤的士卒,被徐州军按照官职大小,摆成了左边官职高,右边官职低的形势。只要一看,根据他们铠甲的好坏,就能看出他们的官职高低。
一溜溜铁甲,一溜溜皮甲,再一溜溜号衣……
刘勋的脸sè由白变青,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他在心中紧急思索着对策。
梁纲和李丰就在他身边,也是脸sè发白,心惊不已。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不是没见过利用死人做攻心战术的事,可利用的如此彻底……还真没见过!
这一招,太恶毒了!你看城墙上那些士卒,一个个吓的连吐都吐不出来的样子,他们还能打仗吗?
刘勋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xìng,可是,他不敢派人出城!只要出城,必须先踩着断胳膊断腿,再迈过无数头颅,之后,再踩过无数残尸,再……估计,还没等走过这片尸山尸海,出城的军队就得崩溃。
可是,让徐州军继续摆放伤兵,也不行。这些尸体和伤兵在这里摆放着,足以让全城的士兵崩溃!
就在他为难的不知所以的时候,远处传来麴义的吼声:“徐州麴义,拜上刘大将军!我家主公慈悲为怀,向来不想多伤人命。我家田将军也是仁义为先,不忍看着阁下麾下众将士抛尸荒野,为野狗饿狼所食,故此,我等将贵军尸体和伤兵交还给诸位,请你们收好了,我们先告退了!”
说罢,麴义心道,吓破你们的胆!再看城墙一眼,他微笑着带领军队离去。
却原来,昨rì刘勋逃跑的匆忙,根本没将那些尸体和伤兵带走。自然,他们被麴义等人收拾自己人的时候一起收拾了。
昨rì深夜,公孙浩找到麴义,说如果养着敌方的伤兵,那粮食就更加不够了。麴义灵机一闪,想起田凡在莒县的所作所为,立即想到了对策。他将各位军中的将领谋士叫起来,大家集思广益,于是就有了这一出。
秦思雨是反对的,她是一个大夫,对己方士兵仁慈,对对方士兵也仁慈。可没办法,伤药不足,粮食不足,若是这些伤兵留在徐州营内,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中,她不得不答应这件事。
今rì早上,徐州军留下部分人守大营,出动数千人带着尸体和伤兵来到舒县城下。
首先,由魏延举着白旗,跟城上的士卒说,要还回尸体和伤兵,城上的士卒一听,这事好,那就还吧!
于是,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摆放方法,一具具尸体和伤兵渐渐摆放成了现在的形状。
等城上的士卒后悔了,想放箭shè杀徐州军士卒时,却又怕伤了自己人的尸体……古人讲死者为尊,自己方的死者更为尊。你一箭shè过去,搞不好死者的兄弟就在你身边,那可就麻烦了!于是,他们只好心惊胆战的看着对方“恭恭敬敬”的摆放自己人的尸体……
徐州军撤退后,刘勋的脸sè依旧在变幻,良久,他吐出一口浊气,道:“梁纲,李丰,你二人带人出城,将士卒的尸体收拾一下,在城外找地方埋了。伤兵全部抬回城内,妥善安置!”
二人抱拳称诺,自去安排不提。
刘勋看看旁边的士卒,心中想道,只怕经此一事,这些人对跟徐州军作战一事,都会胆颤心惊,顾虑重重,再也不能出城野战!哎,也罢!本来人数就不够,还是莫要出城了。看来,袁先生的计划,必须要提前了。早rì打完,早rì结束这种煎熬。
缓缓摇头,他心中想着,嘿,别说出城野战了,只怕今rì看到这个场景的士卒,守城的时候也会胆颤心惊!还是让他们另立一营,免得消息被越穿越邪乎……可如此一来,守城的力量又不足了……真是难为人呀!对了,民夫,嗯,召集三四万民夫,从今rì开始训练,三两天后,应该可堪一用。好,就这么办!
此时,梁纲和李丰终于带人出城了。新兵干不了这种活计,他们只能将城内为数不多的几千老兵带上。数百辆大车,数千将士,收拾着外面的尸首,一趟下来只拉了三分之一,他们往城南而去,挖了大大的坑道,将尸体埋下。
这项工作,实在是折磨人,慢慢的,连这些老兵都受不了了,有人开始呕吐。直到rì落时分,这数千死去士兵的尸体才被埋完,那几千伤兵也被处理妥当。而这时,这数千老兵已经面无人sè,估计十天半月的恢复不过来……
而经此一事,城内袁术军士卒的士气,也陷入了冰点。
夜间,舒县城门打开,数十个骑兵出城之后,往数个方向狂奔而去。
同时,唐丰赶回了田凡处。直到此时,田凡才知道灊山上有一个居民一万多人、军队数千的大寨。唐丰偷袭了一个扛着粮食回去的敌方士卒,打听之后才知道,自己军队的粮食被劫了!
打下大寨,田凡没有信心。不是说他手下这一千三百人战力不足,而是说,他们不擅长打山地战。再说,根据唐丰的描述,敌方的大寨规模很大,修筑的也很牢固,很难攻打。
田凡静思片刻,扭头看向庞德,问道:“令明,找到多少了?”
庞德道:“合适的,有四百多个,余下的太大,没法处理!”
田凡点点头,道:“通知将士们都回来,今天晚上,我就示范给大家看,明rì大家好好休息半天,晚上一起行动!嗯,成功之后,立即回来,我们连夜出发,争取次rì早间回到大营。我感觉,粮食被劫的事,不是一个单独的事件,倒像是一连串事件中的重要一环!”微微一顿,他续道:“好在他们没有将所有粮食都劫走,我们还有部分粮食,可以支持几天!”
庞德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巢湖旁,郑宝军大营里,王大饼趁着夜sè,骑马出了大营,往田凡军大营狂奔而去。
三三二章 一定得救!
寿chūn城外刘备军大营,昨rì刘备下令,大军休整三天。
连续十几天的攻城战,徐州军并没有取得像样的成果。正如田凡所说,弩炮在初次作战时效果明显,而此时此刻,对方有了防备之后,却再也无法有那样好的效果。
几天下来,虽然糜芳和武大的弩炮营,杀伤敌人无数,可自身也损伤惨重,一半的炮车或者弩炮被毁,已经无力再战。
寿chūn城上的箭楼烧了再建,建了又烧,虽然总有一半以上的箭楼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可城内雄厚的兵力弥补了这些不足,使得徐州军几次强攻只能徒增丧亡,却没有丝毫战果。
城内的袁术军将士都是老兵,他们战力足,战斗意志也强,在袁术及手下大将们的鼓舞下,发挥出了强悍的战力。袁术也一改他在刘备心中的负面印象,变成了一个果敢、勇武的将领,每天都提着剑,往来于在城墙之上,鼓舞自己人的士气。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袁术。史载,袁术以任侠闻,本身的武艺不算差。他是刚愎自用,是自视甚高,可他并不是一无是处。在九江郡城池丢了大部分的情况下,他没有被吓倒,反而激起了心中的血xìng,重新成了年轻时那个任侠豪勇的袁术。
十来天的攻城战下来,双方损失惨重。徐州军伤亡近两万人,寿chūn城内守军,伤亡也在两万以上。刘备不禁发愁,这么算下来,就算自己这些人都死光了,对方的城池依旧不会丢掉。袁术却心情很轻松,这些天下来,城内征集的民夫经过历次大战的洗礼,已经逐渐成熟,成为守城的良助,城内又有足够的粮食,他的信心又恢复了!
清晨,徐州军大营内的各位将领谋士同时接到刘备的召唤,说有急事要谈。
张飞和吕布并肩往中军大帐中行去,两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他们身边的亲卫听出,他们是说攻城的事情,在讨论该用什么方法减少自己人的损失。
在血腥的攻城战中,智谋往往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真正起决定作用的,只是士卒的士气、战力等。谁也不能说一个智谋想出来,敌方就能土崩瓦解。
不一时,二人并肩来到大帐外,门前小校行礼后,替他们挑开门帘。两人都没有理会那个献殷勤的小校,可这并不妨碍小校对他们的崇拜!军中,只崇拜强者,或者能让他们打胜仗的人。
身子只进入大帐一半,张飞就吼上了,“大哥,大清早的叫我们,有什么事?”
说着话,二人进了大帐。跟帐内各位将领打过招呼后,二人坐到了武将中的第一和第三的位置上,中间隔着关羽。
人还没有来齐,刘备并没有回答张飞的问话,只是眉头紧蹙的坐在帅案之后,一手扶着额头,连连叹气,像是很不痛快。
吕布不由好奇,他看看下首的关羽,关羽轻声道:“大哥一直这个样子,我们来到之后,他也没说什么事!”
此时,在武将中位置第三的张飞,已经从高顺那里得到了同样的信息,他不由十分不解。大哥是为了攻城不顺的事烦恼吗?可这样一个大城,哪能短时间内攻陷呢?不可能所有城池,都如同yīn陵那样容易攻破的!摇摇头,他不再多想,反正天塌下来有更聪明的人顶着。不由的,他想起了田凡,如果田凡在这里,他会怎么做呢?
终于,大帐再次打开,陈宫大步走了进来。他边往自己的位子上走,边抱拳行礼,歉意地道:“主公,各位,劳诸位就等,宫之过也!”
刘备看人都来齐了,也不再皱眉叹气,微微颔首后,他道:“今rì之事,事关重大,故此,我只找了诸位来商议,望你们不要将事情外传,以免对军心士气不利!”
众人互相看看,只见庞大的中军大帐内,只有吕布、关羽、张飞、高顺、徐庶、陈宫、陈登几人,如果加上刘备身后如同木雕石刻一般的许褚的话,还多了一个。
刘备看看许褚,许褚微微颔首,大步出了大帐,将门口的小校撵走,自己充当护卫。这个动作,让众人瞬间明白了,真得是出了大事!
刘备沉吟一阵,缓缓地道:“伯光那边,出事了!”
七个字,却如同石破天惊一般,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七个人,四员上将,三个军师,异口同声地问道:“大哥(主公),出什么事了?”语调急切,显然对田凡异常关心!
刘备扫视众人一眼,缓缓的将战事说了一遍。众人只听的心惊胆颤,那颗心脏,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最后,刘备总结道:“现在的情况是,伯光不在,子扬也不在,大营中粮食不足,伤兵满营,伤药也有些不足。而且,过去一直被我们忽略的山贼水寇,也趁机作乱……伯光那边的形势,不容乐观啊!”此时此刻,他对田凡坚持分兵的策略产生了怀疑,但他不怪田凡。山贼水寇的问题,他们没有哪怕一个人想起来。
微微一顿,他扫视几人一周,问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陈宫抱拳道:“主公,一定要去救援!大营比较牢固,几天之内不可能被人攻下来,营内还有一万多将士,粮食也足够支撑到我们的支援军队赶到……”
微微一顿,他续道:“再说,大营内有太多我们必须关心的人!伯光离开大营七天了,想必应该要回去了。不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还有麴将军,以及文长,定国,伯道等军中的后起之秀,必须将他们救出来!”
刘备点点头,道:“我知道,我不是说该不该救援,而是问你们该如何救援!”
张飞吼道:“还有什么说的?我领全部骑兵打头阵,三天之内就能赶到!再着一员将领,带着一两万步卒在后面跟进,五天之内就能到。同时,派文向带几千水军将士,押送一批军粮随行,这样不就行了吗?”
吕布吼道:“我打头阵!伯光是我好友,又是我女婿,这个头阵,谁能跟我挣?翼德,你能跟我争吗?”
张飞怒视吕布,吼道:“有何不能?伯光是你好友,就不是我的好友吗?”
那边厢,关羽已经叫了起来,他大吼道:“带步兵去支援的事,必须我来,谁都不能跟我争!”他儿子可是在田凡营中呢,他如何能不关心?
高顺本来也想搀和一脚,可一听关羽说话,他立即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徐庶忙道:“两位将军息怒,不要争了,两位必须有一人留在大营中,至于谁去支援,主公自有决断!”
陈宫和陈登也道:“就是,诸位将军莫要着急,听主公的决断!”
几人立即停下争论,目光炯炯的看向刘备。
刘备已经想好了,他看了四位将领一眼,沉声道:“奉先听令!”
吕布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带领四千骑兵,给我去支援伯光!务必在三天之内赶到。记住,即使事不可为,也要救下伯光、麴义、定国、文长、伯道等军中将领!”
吕布兴奋的两眼冒光,抱拳道:“末将得令!”
刘备看向高顺,沉声道:“正清听令!”
高顺没想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微微一愣,他抱拳道:“末将在!”
刘备道:“你带一万步兵,跟文向所领五千水军将士同行,押送粮草,做第二波支援!”
高顺抱拳道:“末将得令!”微微一顿,他问道:“主公,末将的先登营,要不要带上?”
刘备点点头,道:“带上吧!大营中的兵马,这几天损失太多,我不能让你们带太多人去,但陷阵营战力强悍,足以抵得上数千强兵,你带着他们去,救出伯光也更有把握!”
高顺抱拳吼道:“末将得令!”
张飞和关羽立即站起身来,叫道:“大哥……”
刘备冷哼一声,道:“停止攻城!你二人留守大营,在伯光有确切消息之前,不能出大营一步!好了,散了吧!”说完,他站起身来,袖子一甩出了大帐。
张飞和关羽二人脸上写满了不甘,为何大哥会派吕布和高顺去,却不派我们二人?陈宫、徐庶和陈登三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他们对刘备的想法更加清楚。在刘备看来,张飞和关羽这两个兄弟,显然更值得信任!如果大营里要留下两员上将,那一定是他们,而不是吕布和高顺。
三人同时蹙起了眉头,希望,主公的意思不会被吕布和高顺察觉,若是不然,二人对刘备心生芥蒂,实在不是徐州军的幸事!
吕布和高顺兴高采烈的出了大帐,互相说了几句话之后,各自去准备军队。他二人并不知道,其实,田凡那边根本不需要他们支援!
同一天早上,王大饼赶回田凡大营,带着刘晔的一封长信。麴义等人看完长信,一直吊起的一颗心,慢慢落了下去。他们立即派人,将这封长信转送到刘备那里。
同时,从舒县附近的山山水水中,开出了十来只军队。说是军队,有些不成体统,他们多数破衣烂衫,武器也很差。只有巢湖太守郑宝的军队,还像个样子,至少每个人都有武器。
由此,一场被后世人多次研究,有许多人复制,却从未复制成功的绝版经典战例,就此拉开序幕!
第三三三章 田将军回来了!
下午时分,从灊山往舒县的道路上,十余个骑士正在策马奔腾。骑士们脸sè发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来,身子在马上摇摇yù坠,仿佛随时都会摔倒在地。
他们就是麴义派到灊山上寻找田凡的人,结果很令人沮丧,山势庞大,他们寻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昨rì早上出发的,到达灊山后,立即一刻不停的寻找,直到今rì,已经十几个时辰没有歇息,没有睡觉,只是胡乱的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饭。此时,他们又累又困,只是心中的一口气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没有倒下,可是他们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规律的跳动,这是疲惫超出极限的表征。
距离大营还有三十里时,为首的起身高喊道:“弟兄们,加把劲,快到大营了!”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中气不足,若不是有微风将他的声音传入身后兄弟的耳中,他们都不会听见。
他的声音刚刚发出,突然间从路上跳出几根绊马索,骑士们和战马都疲惫不堪,根本没时间也没能力反应过来,连着有好几个撞上绊马索,一时间人喊马嘶声连续不断。几个好容易刹住冲势的骑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树林中突然飞出的几只羽箭夺走了生命。
紧接着,从林中奔出数十个士卒,上得前来,将几个倒地不起的骑士绑了起来。
他们吆五喝六的押着那几个骑士,走出不足一里路程,来到一个山腰下,将他们送到两员将军那里。二人正是雷薄和陈兰。
几个士卒将这几个骑士推到,让他们跪下,可骑士们太累了,刚才摔得又不轻,被一推之下,直接滚到在地,没一个跪着的。
陈兰雷薄手下士卒见了,顿时火大!他们嚎叫着抽出刀,就要杀一两个立威。
陈兰忙叫道:“住手!”
看了看几人疲惫的形容,陈兰二人对视一眼,陈兰道:“你们可是徐州军将士?你们从何处而来?”
那为首的骑兵强撑着晕过去的冲动,低声道:“我们……是徐州的将士,我们……是从龙舒县回来的,麴将军派我们去……征粮,可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一粒粮食都没征到!”
其余几个骑士听了,有些发愣,可他们还是迷迷糊糊的跟着点头,七嘴八舌地道:“我们是征粮的,嗯,征粮的!”
雷薄和陈兰对视一眼,直觉让他们相信,二人不像是说了真话,可他们说的合情合理,却怎么都不像是作伪。陈兰刚要再问他们话,却听见鼾声阵阵,再一看,却见几个骑士已经睡着了!
二人不由哭笑不得,这……这几个人也太猛了吧?
陈兰摇摇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再前进十里,到距离徐州军二十里的地方扎营!”
雷薄点点头,道:“嗯,不过,我们也要小心戒备,不要被他们偷袭了!”
陈兰呵呵一笑,道:“我觉得,徐州军不会出大营!前rì一战,他们的损失也不小,那里还敢出营寨?”
微微一顿,他道:“再说,我们劫的这一部分物资,粮食和肉类都有,这两天将士们天天过年,顿顿有肉,体力远超前两天,士气也是空前高涨,直叫着要打下徐州军大寨,再抢一批肉吃。呵呵,就算他们来偷袭,我们也不用畏惧!”
雷薄想起这几天如同梦幻般的生活,不由也笑了出来。徐州军,真有钱啊,那些腊肉和鱼肉,还有羊肉之类,数量丰富,看来传闻中他们军中三天一肉不是虚假的!
想着,他道:“明rì大约就会开战,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再留下一部分人jǐng戒。明rì一定打好,也好为山寨赢下足够的粮食!”
那个为首的徐州军骑士叫彭勇,他灵机一动之下的一番胡言,让雷薄和陈兰失去了从根子上结束这场战斗的机会,但也为他们赢来了新生,世间的事情,就是这般奇妙。
夜间,徐州军大营中。
自从两天前的劫粮事件发生后,麴义就提高了jǐng惕,让斥候将监视范围扩大到了五十里范围。
自然,他们发现了陈兰、雷薄的军队。同时,在各个方向上,他们陆续发现了十来只军队,最远的一只距离他们有五十里,最近的一只,就是陈兰、雷薄的军队,距离只有二十里。初步统计,对方的总兵力不下三万,实在是不容忽视。
如果有卫星,或者航拍技术,就会发现,徐州军大营周围的所有出路,都被敌人包围住,他们若是想突然,必须经历一战。
麴义等将领在得知消息之后,突然平静下来了。不管什么事,未知总比已知恐怖,正如刀斧一直悬在头上,总比刀斧加身更加可怕。只是,他们很担心田凡。田凡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他们不知道田凡的具体位置,不知道田凡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他们也不知道派出去找田凡的人出了什么事。
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谨守大营,死也不出门,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如果他们信教的话!他们只希望田凡能平安回来,主持大局,为他们带来一线生机。
也许,他们的心声感动的上天,灊山东部的田凡正在行动。
上半夜,无数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士卒正源源不断的赶回来。他们两人一组,用一根木棍抬着一个个口径两尺,深度三尺,上下一般粗细,用木板紧紧盖住的罐子。
每个人都穿着奇特,大热的天,手上却带着手套,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住木棍,小心翼翼的往集结地走去。
每一组人走的路程都不一样,但在各条路径确定之后,田凡每天都要求他们来回走动,从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到大军的集结地之间,每天都要走三次以上。一开始白天走,后来夜里走,走得多了,这些士卒对路况也熟悉了,不会被路上遍地的石头和草木绊倒。
而那些路径上,田凡让士卒们将沿途的小灌木和草丛都去除掉,形成了一条条小路,并在乱石丛生,没有草木的位置画上各种标记。士卒们顺着小路或者看着标记走,不虑迷路。
每回来一组人,田凡都亲自迎接,关心的接过他们手中的东西,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意外?”
士卒们摇摇头,道:“没事,一切顺利!”
田凡点点头,欣慰地道:“那就好!嗯,好了,你们去休息一下,等将士们都来齐了,我们就出发!”
两个士卒行礼之后离开,田凡却带着庞德几人继续等待。
就这样,一直到午夜时分,这些中午就出发的士卒们,全部都赶了回来!
庞德感慨地道:“将军,若不是你坚持要将士们每天多走几次这些荒僻小路,并做了许多标记,只怕他们不会这么顺利就回来!”
田凡点点头,道:“熟悉了就好了,好了,别多说了,人都来齐了,我们出发!”
庞德抱拳领命,转身去叫士卒们了。
半个时辰后,众人出发。一千三百多人,几乎人人都有火把,在夜sè中如同一条火龙般,往舒县的方向奔去。
这一次,田凡没有像来的时候一般缓缓而行,而是放马中速慢跑。为防止意外发生,前方一直有数十探马来回报告路况。还不到卯时,众人已经抵达距离大营二十多里的位置。
突然,前方探马来报,前面出现一个简陋的营寨,挡住了众人去路。
田凡和庞德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出事了!
庞德问道:“田将军,我们怎么办?”
田凡看着那个斥候,道:“对方营寨什么情况?”
那小校抱拳道:“启禀将军,对方大寨简陋,火把映照下,士卒身上是衣着也很简陋,并不像是袁术军士卒,更像是山匪。但他们很小心,此时大营中依旧有人四处巡逻。”
田凡蹙眉摇头,愤声道:“真晦气!”
微微一顿,他问道:“营外有没有陷坑之类,你们可查探清楚了?”
那斥候脸一红,道:“将军,我们没来得及!”
田凡点点头,转身看向唐贤和唐丰兄弟,道:“唐贤唐丰,你二人率领我亲卫中善shè之人,给我上去,具体怎么做你们知道!”
再看向庞德,道:“令明,你领两百骁勇的骑士打头阵,只待大营的门一开,我们就冲过去!”
最后,他看向唐一兄弟和何仪何曼,道:“你们四人带余下的亲兵上前帮忙,守住入口,待大军穿营而过之后,立即赶上来!”
几人抱拳领命,各自去安排不提。
几分钟后,众人再次起行。
时间不长,众人赶到雷薄军大营外。仔细观察片刻,不见地上有挖掘的痕迹,初步判断没有陷坑。接着,唐丰等数十人换上土黄sè的一方,慢慢匍匐前进,直到距离不足五十步时,多箭齐发,将对方巡逻的一队士卒杀死。
接着,唐一四人跑上前去,狼牙棒上下几次,左右几次,简陋的寨墙立即出现一个宽约一丈五尺的门。
庞德率领两百善战的骑兵打头,呼啸着冲入大营,对闻讯赶来的士卒一通狂砍滥杀。
田凡等人立即跟上,透营而过,来到前营门口处。
庞德没有多余的废话,飞马来到寨门处,大刀一劈,接着他身后数十个骑士跳下马来,斩马刀一通乱砍,在奋力一推,寨墙上又出了个洞。
大军呼啸而过,一共花了不足半刻钟时间,对方的士卒多数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兰二人在唐一等后队出营时终于赶到,还没等他们发令追击,二人就被唐一唐二,何仪何曼连着几棒打得手忙脚乱,匆忙中硬接一棒之后,他们明智的选择了暂避锋芒。
这场开始的意外,结束的快速的战斗,两方势力一共损伤不过百人,田凡方幸运的一人未损,只有几十个轻伤。
半个时辰后,田凡大营中,寨墙上的一个屯长见有光亮过来,忙大喊着jǐng戒,他的话刚刚说完,只听一个声音道:“别放箭,田将军回来了,别放箭!”
寨墙上众人一听,没有马上放箭,而是拉弓瞄准,静待那个骑士靠近,
这一看,立即判断出是自己人,恰好那个骑士和这个屯长还认识。于是,屯长道:“别放箭,是自己人!”微微一顿,他大吼道:“田将军回来了,快去开门!”
第三三四章 这场仗,必须打!
天sè依旧yīn沉,天上也没有哪怕一颗星星,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田凡大营内,中军大帐,却人满为患,各位军中将校和参军、主簿、行军长史、功曹等人,各自安坐,齐齐望着田凡。
田凡静静的听了麴义等人叙述的这几天发生的事,再看看魏延、刘泉、郝昭几个带伤的将领,他不由的内疚万分。
从主将位置上站起身来,他抱拳道:“各位,因凡一语,使得诸位深陷此等危险的境地,凡内疚万分,请诸位受我一拜!”
言罢,他一躬到地。
麴义等人忙站起身来,齐声道:“田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啊!”
麴义道:“田将军,此事不能怪你!我们在制定大战略的时候,就没有人想到对方会串联此地的山匪水寇,也没想到这里的匪患如此严重。你只不过是按照当时制定的战略行事,此事不能怪你!”
魏延等连连点头,王修这个坚决劝谏,不允许田凡出大营的功曹,抱拳道:“田将军,麴将军所言极是!这是我们制定战略时的失误,不能怪任何人。”微微一顿,他道:“将军也不必为了发生战事时你不在场而内疚,毕竟我们没有吃亏,反而占了些便宜。麴将军他们想出来的心理战的战法,据说还是模仿将军你在莒县时的所作所为。相信经此一事,舒县的敌兵应该被我们吓破了胆子。呵呵,如此说来,将军即使不在大营,却也能帮助将士们打胜仗,将军应该自豪才是!”
王修是个倔强的人,直到此时,他依旧不会放弃到刘备那里告田凡一状的想法。他见田凡心情有些低落,这才出言安慰。不论怎么说,在大战前夕,一军主将若是心里想着自己的过错,自己能力的不足,这不是好事!
行军长史王锴抱拳道:“王大人所言极是!田将军,此时此刻,您要做的事就是带着我们杀出重围,而不是想过去的事,请将军一定要分清轻重啊!”
魏延等将领,李任等文臣都劝说,总之一句话,这不是你的错,你一定要振作!
田凡抬起头来,看着众人殷切的目光,他振作jīng神,抗声说道:“好,本将不再想这些无所谓的东西,本将要往前看!至于我的过错,等我们回到主公那里,本将自会向主公请求处置!”微微一顿,他道:“各位,鉴于现在的形势,你们有什么主意,尽管说一说?”
行军长史王锴,原先是吕布的军师,听田凡问计,他微微捋须,缓缓开口道:“田将军,此时此刻,我们的形势万分紧急!故此,以在下看来,我们唯有两条路可走!”
田凡微微颔首,看着他的眼睛,道:“王长史请说,本将听着呢!”
王锴点点头,道:“其一,往龙舒县撤退!据将军所说,我们到龙舒县的道路上,有一股数千人的山匪围堵,但我们突破他们的防线应当不难。只要穿过他们的防线,那一切都好说了!等我们到达龙舒县,那我们就可以据城而守,静待主公救援!
“第二条路,我们往巢湖太守郑宝处退却。子扬军师的信中明言,他是心向主公的,愿意为将军留一条后路。跟郑将军汇合后,我们退向巢湖,如果对方追击,那我们就过施水,将所有船只都撤到对岸,他们只能往河兴叹,没有丝毫办法!”
其实郑宝一直都心向刘备,在刘晔赶到他那里的时候,他的确想抻一抻,多拿些好处,所以才将刘晔晾在一旁。可次rì,袁涣来到之后,他心思一转,感觉有一个更好的机会可以利用,那就是帮田凡度过难关。所以,他才跟袁涣虚与委蛇,又是要官,又是要钱,又是不离开巢湖的漫天要价。
他越是漫天要价,袁涣越是相信他真心帮刘勋,这才在得到张多许乾的支持后,跑回舒县跟刘勋商谈一番,再跑回巢湖,跟郑宝谈判。
郑宝一见袁涣回来了,自然知道真正关键的时刻来临了,他前天晚上跟刘晔商定一番,商量出了巢湖之上的那场抓捕,让袁涣真正完全相信了郑宝。郑宝再套问他具体的计划,袁涣自然毫无保留,和盘托出。
袁涣不知道,他向郑宝摊牌的时候,刘晔换上干净的衣服,正坐在他二人所在船舱的下层,喝着茶水,听着他们的话呢!船舱设计的非常神奇,刘晔就算在下面打拳,袁涣也不会听见,而袁涣的话,刘晔却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按照袁涣的说法,这是他和刘勋商量之后确定的策略。他对那些盗匪都比较了解,知道对方的弱点,对症下药之下,这些人都听了他的。比如韩顺,此人好sè,缺粮食,袁涣就说田凡大营中有上千女人,刘勋答应给他多少多少粮食。比如陈兰、雷薄,他二人缺粮,袁涣就说刘勋有的是粮食。再比如庐江郡最狠毒最辣手的匪徒刀疤脸,此人所部只有六百人,但各个都身手高超,即使郑宝也不敢小觑。他好财宝,袁涣就说田凡大营中有钱,刘勋还答应给他更多的钱。
经过他的运作,这十来股匪徒一个个全都听了他的花言巧语,或者为财,或者为粮食,或者为功名,或者为女人。
而他在叙述整个过程时,不止一次流露出对田凡的滔天恨意。郑宝可能没有注意,可刘晔注意到了。
得知了他的具体计划后,刘晔立即写了一封信,告诉麴义,战事一起,立即往郑宝处退却,可以保证大军无虑。他在信中还提到,让田凡好好想想,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袁涣?
刘晔并不知道麴义保住了部分粮食,他还以为大军断粮了。而且,在他看了,周围的这些势力人数太多,足有近三万人,再加上刘勋的人,田凡的人数太少,一定不是对手,唯有退却一途。按照郑宝的说法,这十股敌人中,最堪忧虑的是陈兰、雷薄,张多、许乾,还有就是刀疤脸,他们要么人多势众,要么战力强横。
显然,王锴也是这种想法。
听了王锴的话,田凡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李任、公孙浩几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显然同意王锴的想法。
王修没有说话,见田凡看向他,他斟酌着说道:“在下……认为,我们还是撤退吧。此时大营内的可战之兵不足一万五千人,面对五万以上的敌兵,实在有些头疼。况且,我们大营内现在有三千多非战斗人员,他们也需要我们派人保护,这样一来,真正能出大营作战的士兵,只怕不能超过一万人……”
微微一顿,他缓缓摇头,道:“一万人,不论是攻城,还是对付那些山匪,都不够。即使加上郑宝将军的八千人,在下也看不出我们有任何战胜的可能!”
田凡还是点头,还是不置可否,又看向几位将军。
麴义见田凡看向他,沉声道:“不能走!我麴义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个仇必须得报,刘勋必须得死!”
魏延点点头,道:“田将军,末将心中不甘啊!好容易跟将军出来一趟,有dú lì立功的机会,却寸功为尽,反而损失了许多兄弟,末将……末将……”
郝昭忍着身上的疼痛,蹙眉道:“不错,此战必须得打!将军,末将不想被军中的同僚看不起,说我们这些所谓的后起之秀,出兵之后空折许多人马,却寸功未立!”
关平见田凡看向他,只是点点头,目光坚定,没有丝毫转圜。
史华和史鲁两人是青州人,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呃……据说是双胞胎。史华白白胖胖,史鲁却又黑又瘦,没有一点双胞胎该有的相同点。
二人对视一眼,史华抱拳道:“田将军,这一仗,末将请为先锋!”
史鲁点点头,道:“田将军,我们有军人的自尊,不想被人看不起!”
刘泉见田凡看向他,也微微点头,道:“田将军,末将相信你,你指向哪里,末将就打到哪里!”
田凡微微一笑,道:“除了思雨,其余人都表态了。呵呵,思雨是大夫,她也不用表态!”
微微一顿,他说道:“泾渭分明啊,文官主张撤退,武将主张打!难题,都到了我这里!”
他扫视众人一眼,缓缓地道:“诸位将军,诸位同僚,问你们一个问题。一个剑客,他遇到了天下第一的剑客,而这个天下第一的剑客,已经向他拔剑,你们说,这个剑客该怎么办?”
众人一愣,半晌之后,几个文官中,王修似有所悟,缓缓点头,目光变换一阵,变得坚定起来。
而所有武将,都明白了田凡的想法,麴义抗声道:“拔剑!没说的,必须拔剑!一个武人,在面对强大的敌人时,必须有一种气势!就算能逃跑,他也不该选择逃跑,因为,武人是有尊严的!”
魏延双眼中jīng光四shè,沉声道:“麴将军说得对!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这场仗,乃是我们这些人第一次带着自己的部下,以军中主将的身份参战,不能跑,宁愿死!”
郝昭连连点头,道:“不错,昭的想法跟文长一样,宁愿身死,也不愿逃走!”
其余几员将领面sè肃穆,只是狠狠地点头,却没有说话!
田凡猛地拍了拍身前帅案,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军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微微一顿,他道:“本将训练手下的亲兵的时候,曾经跟他们说过,如果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不要硬拼,要逃走,引得敌人追逐,直到敌人累个半死,再反身给予重重一击!可是,那种作战方式,是在他们没有牵挂的时候才能实行的。
“我们大营中有近两千民夫,有三千多伤兵,有数百工匠,数百医护营的姑娘,如果我们逃跑,那他们会落到如何的下场?我们这些人如何对得起他们?想想这些,你们就不再想逃跑,而是想跟敌人拼一把!我田凡的兵,不允许抛弃自己的同伴!”
他扫视众人一周,沉声说道:“所以,我们不能逃,只能战!这场仗,一定要打!”
ps:不好意思,昨天下午设定的今天早上自动发布,搞错了,现在已经更正。;
第三三五章 我们一起创造传奇
李任、王修等人听了田凡的话之后,心中反复权衡,最终不得不承认,田凡说的不错!这场仗,不打不行。对于魏延等军中后起之秀,这场仗意义非凡,不能有丝毫马虎!
田凡微微一笑,道:“诸位,这场仗一定要打,但是,本将却没想过让诸位送死!”
众人一愣,只听田凡续道:“这场仗里面,有一个关键点,也是这些山贼土匪来攻击我们的主要因素,那就是舒县的粮食!这些山贼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来求财的,不是来送死的,所以,只要我们占据了舒县,他们就会立即退兵。”
微微一顿,他续道:“而且,在我们攻打舒县的时候,他们只会围观,不会来攻打我们攻城的军队,因为,他们要忙着攻击大营,抢大营里的东西。直到我们攻城的军队被刘勋打得大败,或者完全被压制,他们才有可能来攻击攻城军队。”
田凡加重语气,沉声道:“所以,只要我们快速攻下舒县,就有一线生机!”
众人大吃一惊,听田凡这意思,他没想对付这些盗匪,而是想攻城!
王修顾不得身份,惊声道:“田将军,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攻城?”
田凡点点头,道:“不错,攻城!”
“你要带多少人?多长时间能攻下舒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带的人太多,对方就能攻下大营,如果你带的人少,那就攻不下舒县?”
田凡微微一笑,道:“按照你们的说法,舒县城内应该只有两万多军队,而且被你们的攻心计吓得不轻,应该比较容易,按照我的猜测,只要攻上城墙,并冲入城内,对方立即就会崩溃!所以,我不需要太多人,只需要一万士卒就够了!”
众人一惊,李任急道:“将军,此事不能儿戏啊!虽然舒县的士卒不多,也被吓的不轻,可那毕竟是攻城战,不能儿戏呀!”
公孙浩也道:“对啊,将军,你可不能乱来啊!”
王锴连连点头,道:“将军,你……”
田凡摇摇头,道:“你们不要再劝了!还是那句话,我田凡不是个胡闹的人,既然我敢这么说,就说明我有把握!”
微微一顿,他续道:“大营里留下五千人马,应该能顶住那些山贼的攻击……至少,在我攻下舒县,杀了刘勋之前是没有问题。”
众位武将奇迹般的都没有出言反对,因为,麴义、魏延、郝昭在琅琊国莒县曾经跟田凡对抗过,或者合作过,知道他不按常理出牌,几人见他说的那样胸有成竹,就说明他有把握。而关平、史鲁、史华、刘泉几个人,一见地位更高的麴义三人没有说话,他们自然不会多言。
田凡见众人虽然不再说话,可还是用担心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道:“叔治,你给子扬写一封信,让他见机行事,如果大营承受不住,就援救大营,如果攻城部队被攻击,就救援攻城部队!我想,郑宝将军一定乐意见证本将的这一场大胜!”
微微一顿,田凡看向秦思雨,问道:“思雨,伤兵中有一定战力,可以守护大营的人,有多少?”
秦思雨微微一顿,心中默算一阵,道:“大约有一千人!”
田凡点点头,道:“好,让他们也拿起刀枪,务必要保证大营的安全!”
微微一顿,他沉声道:“本将令!”
众将齐齐站起,抱拳道:“末将在!”
田凡道:“马上做饭,让将士们饱餐!饭后,麴义带先登营士卒,连同本将亲卫,带上本将所带之皮甲和头盔出发!具体在什么位置,你可以散会之后找令明!”
麴义抱拳道:“末将领命!”
田凡微微颔首,续道:“郝昭和刘泉有伤在身,就不要参加攻城了,你二人负责守护大营,你们可有意见?”
二人心中不甘,可还是抱拳领命。
“魏延,史华,史鲁,关平,你们四人各带两千jīng锐,随本将出营攻城!庞德,你带领余下的全部骑兵,护卫在攻城军队之侧!其余人,各司其职,帮助郝昭和刘泉谨守大营!”
众人齐声领命。
田凡看看秦思雨,微笑道:“思雨留一下,你们安排妥当之后,让军士们在大营门口集合,我要说几句话!”
众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不由的瞥了秦思雨一眼,目光中有那么一丝暧昧。
等众人离去后,田凡起身,来到秦思雨身旁,微笑之后,坐到了她对面。
秦思雨只是看着田凡,一语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田凡道:“出征之后,一直在忙碌,连跟你说会话的机会都没有,你还好吧?”
思雨微微颔首,道:“还好,都习惯了!”
田凡呵呵一笑,道:“那就好!嗯,贞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思雨看了田凡一眼,蹙眉道:“进展不是很理想!她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复杂,我现在才发现,也许三年内还治不好她的病……”
田凡也不禁有些头疼,他长叹一声,摇摇头。突然,他问道:“对了,元化先生和仲景先生那里,有没有消息?”
思雨摇摇头,道:“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他二人喜欢云游天下,不会轻易被找到的。”
田凡一阵无语,张机和华佗两个人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了一年多了,还是没找到!看了,想治贞儿的病,还真得动用潜龙的力量才行啊!
想着这些,半晌,他没有说话。
思雨抚了抚鬓角秀发,道:“你留下我,到底什么事?这些话什么时候都能问,似乎没必要现在问吧?你若是还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田凡一阵脸红,他干笑几声,道:“你稍等一下!”说罢,他转身去了内帐。
思雨好奇的看着他,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半晌之后,田凡出来了,手中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思雨。
思雨接过来,立即感到上面还带着一丝温暖,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田凡收起脸上的笑容,道:“把你留在大营中,我不是很放心,所以,我打算让你跟我去攻城!这是我的护身软甲,你穿上之后,刀剑都伤不了你!”
微微一顿,田凡有些感慨地道:“让你入医护营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我感觉保护不了你,所以,等回去之后,我会奏明主公,不再让你随军!”
思雨面无表情的看着田凡,道:“你对这场战事没有信心?”
田凡点点头,道:“什么都瞒不住你!其实,我的压力也很大。这种凶险的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或者说,只有在吴县遇刺的那一次可以相比。敌人人数太多,他们又都是些饿疯了的亡命徒,如果拼死攻击大营……郑宝将军的实力我不清楚,不知道他能不能帮忙守住大营。
“攻下城池我有信心,可郝昭和刘泉到底能不能守住大营……我却信心不足!刘勋……也不是个庸才,我只希望,我能快速攻下城池,击杀刘勋之后,提着他的头颅过来,这样那些敌兵就会自行退却了!
“但是我是一军主将,不能表现出任何软弱和没有信心的样子,不然对军心不利。”
微微一顿,他看向思雨,续道:“所以,我要带着你去攻城。另外,你的医术高明,万一在攻城的时候有主将受伤,你可以保住他们的xìng命!”
思雨微微点头,将软件又递还给田凡,道:“还是你穿着吧,即使到了前线,我依旧只是在后面静等,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你……”
田凡将软件推回去,道:“我说了,我只对攻下城池有信心,但具体需要多长时间……我不敢肯定!如果有人从后阵偷袭我们,那也是个麻烦,所以,还是你穿着!不要再争了,我有甲胄在身,即使受伤,也有你可以保命。可若是你受伤了,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思雨直视田凡,半晌,她无言的点点头,收回了软甲。
两人静了一阵,思雨突然道:“你……这是你允许的,所以,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不算!”
田凡微微颔首,微笑道:“这你大可放心,等回去之后,我就把剩下的都告诉你!”
正在这时,大帐的门帘被掀开,唐一探进脑袋,道:“公子,大军集结完毕了!”
田凡点点头,对思雨道:“你穿上软甲后,再去女兵那里找一身皮甲穿上,我会给你安排一辆车子!”
说罢,他出了大营。
东方已现鱼肚白。田凡军大营门口,田凡站在高高的寨门上,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一万多将士!
他气沉丹田,沉声道:“今rì,情况万分紧急,本将将带领你们谋求一线生机!望诸位努力!”
一万多将士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田凡续道:“本将没有多余的话说,我可以说犯了怎样的过错会被军法处置之类,也可以说第一个登城者会得到什么好处,可我不必那么说!因为我知道……”
微微一顿,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吼道:“我们徐州军,没有一个孬种!我田凡的兵,没有一个孬种!我知道,我田凡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我知道,你们会跟我同在,只要我不退,你们死也不会退!弟兄们,让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奇迹,去创造一个传奇!跟我,杀敌!”
麴义高呼道:“杀敌!”
魏延、郝昭、关平等将领高呼道:“杀敌!”
一万多将士齐声大吼道:“杀敌!”
大喊三声后,田凡双手一举,众人立即停下。田凡大手一摆,高声道:“开营门,出发!”
随着他一声大吼,营门缓缓打开,大营中开出一列列军队,将士们推出一辆辆烟车和投石机,抬出一架架高梯。
第三三六章 我有十万援军
十里路程,四千米多一点,对于这些军中劲锐来说,即使带着沉重的烟车和投石机,也只是不足一个时辰就到。
城上的袁术军士卒早就看见徐州军开来,刘勋等将领都已经上了城墙,所有守城器械也都摆放齐整,就等着徐州军攻城了。
袁术军士卒经过上次一战,已经对徐州军生出了畏惧之心,现在一见徐州军来真的了,一个两个顿时面无人sè。
刘勋看看身边的士卒,突然间大声说道:“哈哈,徐州军竟然连像样的攻城器械都没有,只凭这些烟车、投石车和高梯,就想攻下我重兵防守的城池?简直笑话!”
他身边的李丰听了,立即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他们来攻城,我们守城,我们大占优势!哈哈,真是可笑,今天连风都没有,他们带烟车干什么?烤肉吗?”
梁纲也嘿嘿直笑,道:“就这万把人,能攻城吗?徐州军不会傻了吧?”
几人故意大声说话,他们的话语被旁边士卒听见,士卒们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是啊,徐州军攻城,人数还这么少,又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我们怕什么?哼,野战打不过你们,可守城战,我们就不会怕你们了!
刘勋突然大声吼道:“全军听令!”
城上众将校齐声道:“诺!”
“杀敌一人,赏一金,杀敌三人者,官升一级!杀敌十人者,官升三级!弟兄们,好好打,今天夜里,有酒有肉啊!”
袁术军将士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两个眼睛都绿了!一金啊,杀敌一人赏一金,这是多少钱啊?
城外,田凡的心情也很轻松。他看看天气,低声道:“天助我也,哈哈,竟然一点风都没有!”
看了看身边的将士,他大吼道:“弟兄们,今天的午饭,我请大家到舒县吃,哈哈,刘勋那厮都给大家准备好了,听见他说的了吧?他说有酒有肉啊!”
众将士轰然大笑,大叫道:“午饭去舒县吃,有酒有肉!”
等将士们安静下来,田凡沉声道:“魏延听令!”
魏延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领本部两千人,给我将两百辆烟车放置于城外三十步距离!记住,车与车之间,必须留够三步距离,能让后边士卒扛着高梯过去,但又不能有太大空隙!点火之后,马上退回!”
魏延高声道:“诺!”
田凡看向关平,道:“关平听令!”
“末将在!”
“着你带所部将士,cāo作投石车!记住,这些投石车shè程不远,只有七八十步,一定要在烟车点燃之后,靠近到距离烟车三十步的距离才能发shè!将那四百给坛子发shè完毕后,立即退回!”
“末将得令!”
田凡看向唐一、唐二、何仪、何曼、王大饼、彭海、吴鹏七人,沉声道:“你们七个,就是扛着高梯上城的人,给我记住了,上城之后,先把对方的旗帜换成我们的,唐一带我的亲兵守住城楼,守住我们的旗帜,王大饼三人带余下七百勇士去开城门!”
微微一顿,他续道:“城门打开之后,给我吼几嗓子,让我们都知道!另外,无论敌人的反扑有多激烈,都要给我守住城门!”
七人抱拳道:“诺!”
王大饼、吴鹏、彭海三人都是先登营的人。吴鹏是先登营第二部分,也就是背着一张十石弩和一张五石弩的那帮人的首领,而彭海,则是第三部分,也就是身背一张五石弩,腰跨一柄钢刀的那部分人的首领。三人都是军中少有的猛士。
田凡微微颔首,看向所有军中将领,道:“第一阶段,只有文长和定国有事,你们稍等。等城门打开之后,就是第二阶段!第二阶段,令明,首先你的骑兵先冲进去,将城门附近敌人赶走。接着,魏延,关平,史华,史鲁,你们四个人给我控制四门,再对反抗之敌格杀勿论!”
庞德、魏延、关平、史华、史鲁五人抱拳称诺。
田凡点点头,看向庞德,道:“令明,等所有军队入城之后,你给我放马在城内巡逻,不要给敌方任何集结起来的机会。”
庞德抱拳道:“诺!”
麴义急了,说了半天,没有他什么事啊!他急道:“伯光,我呢?”
田凡微微一笑,道:“我怎能忘了你呢?唐一和王大饼他们开城之后,就没有什么事了,他们会立即换回铁甲,拿上原先的武器,跟我们二人一起进攻刘勋的大将军府!你看这件事,如何?”
麴义兴奋的点点头,道:“好,好啊!”
抬头看看天空,现在大约上午九点多吧?
他扫视众人,见他们都在注视自己,一个两个眼中jīng光闪闪,显然,就等自己的命令了!
田凡看向魏延,道:“文长,开始吧!”
魏延抱拳称诺,转身大吼道:“弟兄们,推上烟车,跟我上!”
他手下两千士卒齐声应诺,推起烟车往舒县城下慢慢推进。
舒县附近没有河流,所以自然不会有护城河,这就意味着城防修筑的一定极好。事实也是如此,这城防修筑的的确不凡。城墙高大,厚重,以青石铺就,还有多座青石垒成的箭楼。这种城墙,如果用田凡带的投石机,只怕得轰一辈子才能塌。
故此,刘勋是真的不担心。徐州军想攻城,必须上城墙,可他们连云梯都没有,怕啥呀?
见魏延推着烟车靠近,他立即高举右手,大吼道:“戒备,准备放箭!”
城墙上、城门楼上、箭楼上数千弓箭手立即弯弓搭箭,准备施shè。
为了攻城,田凡做了充足的准备。魏延所率领的两千步卒中,有一半人扛着樯橹大盾,保护着奋力推动烟车的士卒。烟车之上,也放置了盾牌,给予士卒全方位的保护。
魏延手持一面盾牌,一边推着一辆烟车,一边大吼道:“弟兄们,加把劲儿,马上就要到了!”
还有三百步距离,刘勋大吼道:“守城弩,给我放!”
随着几十个大嗓门的士卒齐声大吼,城墙上数十架守城弩发出怒吼,数十跟如同长矛一般的弩箭,发出瘆人的呼啸声,直往魏延军士卒那里飞去。
只听“噗嗤噗嗤”声不绝于人,只是一轮齐声,烟车损坏十余辆,士卒死伤数十个。受伤士卒发出的惨叫声,传入两军将士耳中,让他们感受大不相同。
魏延大吼道:“弟兄们,加速,加速!”
吼完,他将盾牌置于烟车上,双手扶住烟车上的扶手,奋力的推动起来。
军士们受他激发,奋力推动起来,烟车的速度立即大规模上升!
守城弩威力大,shè程远,但是上弦特别费劲,一般守城时用不了几次。袁术军士卒奋力拉动弩弦,给守城弩上弦的时候,魏延已经进入两百距离了。
刘勋大吼道:“弓箭手,放箭!”
城池高大,可以增加羽箭的部分shè程,但在这个距离下,羽箭的威力并不大。何况魏延的士卒们被樯橹大盾护持的严丝合缝,这一轮两千多支羽箭,并没有造成多大伤亡。倒是每一面樯橹上都插上了几支羽箭,均匀的狠!
不过,有几个倒霉蛋,还是被羽箭shè倒。他们倒地哀嚎,可没等叫几声,就被第二轮羽箭钉死在地上,再也叫不出来了!
此时,魏延已经到了一百五十步距离上,守城弩再次发shè,又shè到了几辆烟车,伤了数十个士卒。魏延不由有些发急,他大吼道:“弟兄们,还有一百二十步距离,使劲啊!”
刘勋已经不能在城墙上安如泰山了,虽然他不知道田凡搞烟车想干什么,可事有反常即为妖,总之不是用来烤肉的!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要阻止!他大吼道:“放箭,给我放箭,快放箭!”
弓箭手们连续shè箭,此时已经shè出了近十支羽箭,多少有些手足酸软。一听刘勋急了,他们忙奋起余勇,再次施sh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羽箭的威力也越来越大,魏延又急着赶路,队形有些散乱,樯橹阵变得不是那么严整,他手下士卒出现更多的伤亡。
终于,付出了死伤近五百人的代价,他们来到距离城池三十步的位置上。
魏延大吼道:“弟兄们,点火,点火!”
烟车上就有放置的火把,士卒们立即点着烟车上铁斗内的发烟物品,时间不长,一股股浓烟凭空而起,直直的往天空上飘舞而去。
魏延见烟车已经点燃,大叫道:“撤退,都撤下去!”
士卒们听了命令,忙手持樯橹往后退去。
刘勋一直让士卒们放箭,可此时浓烟腾起,城上士卒很难看清远处的徐州军士卒,放箭也是盲人瞎shè,根本没有多少效果。
等魏延的士卒慌慌张张的跑回去的时候,一检点人数,伤亡六百人左右,田凡认为还可以接受,可魏延却心疼的滴血!
他向田凡抱拳,道:“田将军,今rì无风,末将实在不理解你为何用烟车,可末将身为你的下属,必须听令!但是,延希望将军,别让我手下将士白白伤亡!”
田凡拍拍他的肩膀,道:“文长放心,我有十万援军在手,何愁攻不下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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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七章 马蜂
不理魏延众将的不解,田凡道:“你下去休息一下,准备入城!”
微微一顿,他看向关平,沉声道:“定国,烟车已经开始发烟,你部不会在敌人的视线中,所以,你务必要成功!记住,距离烟车三十步的时候,才能发shè!”
关平抱拳应诺,带着手下两千人,推着微型投石车往城墙而去。
田凡看向唐一等人,道:“你们可以换衣服了!”
七人抱拳领命,自到后阵中换上田凡所带的皮甲和头盔。
随着五十架投石机“咯吱咯吱”的声音传入耳中,刘勋越来越感觉今天的事太过反常!他大吼道:“弓箭手,放箭!”
弓箭手们又开始放箭,他们已经放了十几轮箭雨了,体力已经快要枯竭,可刘勋下了令,他们还是得上。于是,又是几轮箭雨shè出来。
浓烟掩盖之下,关平所领军队的影子若隐若现,根本看不清楚,几轮箭雨的威力,实在惨不忍睹。
终于,关平在付出一百多伤亡的时候,来到距离烟车三十步的距离之上。
烟车距离城墙三十步,这样算下来,投石机距离城墙约六十步。这对于能投shè七八十步距离的投石车来说,投shè的落点正好在城墙顶部附近,当然,可能有差距。但不论如何,这些被投shè出的弹药,一定会落到城墙上袁术军将士之中,或者往前一点,落在城墙壁上,或者落到城内。
关平手下的将士们没有cāo作过投石机,可这玩意稍微训练就可以。每辆车子边有一个cāo作过的士卒喊号子,二十个士卒同时使力一拉,这个过程就可以完成。
随着五十辆投石车此起彼伏的不断投shè,田凡费了九天功夫,从灊山找的四百个弹药渐渐发shè出去。
从第一轮发shè结束后,关平军的将士就听见“霹雳乓啷”罐子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袁术军将士惶恐到极致的大叫声和痛呼声!士卒们十分不解,可还是按部就班的投shè着剩余的弹药。
终于,半刻钟功夫,弹药告罄,敌人的惨叫和惊呼声也更加凄厉,将士们在关平一声令下之后,立即撤退。
而此唐一七人带领的一千强拼硬凑出的将士,穿着浑身的皮甲,头上戴着奇怪的头盔,手上戴着牛皮手套,扛着高梯,拿着各sè武器,已经冲到距离他们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了!
看着这一千军中强勇如风般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关平军将士心中的不解越发大了!他们,为何穿这样的衣服?
与其说他们穿的是皮甲,不如说穿的是皮衣!这种特殊的皮甲是在将士们所用的皮甲基础上改造的,皮甲没有袖子,而这种皮甲则有用熟牛皮制成的袖子。袖子末端比较长,在带上手套之后,袖子末端和手套上端各有几个切割出的缝隙,用一条熟牛皮的细条穿插之后封紧,则上身皮肤丝毫不露!
而那种头盔,也很特别。为铁质,形状上,跟西方骑士头盔很像,但没有罩面,而是将罩面换成了轻纱。轻纱很薄,不妨碍将士们视物。头盔下部也是熟牛皮所做,以袖子和手套相连接的方式,用一条细细的牛皮条与皮甲相连。将士们可以轻松的扭头,但不论怎么扭头,都不会露出半点肌肤。
将士们换成这样的特别皮甲之后,身上没有一处暴露在外,很热,运动也很不方便。
除了见识过这种特殊皮甲和头盔真正作用的三百亲兵之外,其余将士满心抱怨,可等他们扛着各种武器和高梯,跑过烟车的位置,能够不受浓烟影响看到城墙上之后,他们心中没有了任何的抱怨,只有震惊!
田凡手心的汗都出来了!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成了,则一切都行了,若是失败了,那他就将全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距离较远,又隔着浓烟,田凡等人无法看清浓烟后面的具体情形。
他咽了一口涂抹,脸sè紧张的有些发白,声音沙哑地道:“所有将士,点起火把,扛起剩下的高梯,前进至距离烟车五十步的位置!”
麴义、关平、魏延、史鲁、史华等将领忙去传令,将士们立即点起火把,人手一只。
田将军莫非疯了?大白天的点什么火把?这大约是所有士卒此时此刻所想的唯一问题!
想是这么想,可将士们还是手持火把,扛着余下的高梯,往前靠去。田凡打造了两百架高梯,唐一、王大饼等人只是抬走了五十架,为了保险,他还是让将士们抬着高梯上前。
长梯已经搭在城墙上的唐一诸人,以及城墙上的袁术军士卒可不这么想。
城墙上的袁术军士卒,已经彻底崩溃了!或者说,在第一轮罐子摔碎在人堆里,摔碎在城墙上,摔碎在城楼上、箭楼上之后,不足十秒钟,他们就彻底崩溃了!
一个袁术军曲长亲眼看到一个罐子直奔他飞来,他忙大吼道:“注意躲避巨石!”说罢,他立即往旁边闪了一步,险险的避过那个罐子。
“嗖”一声,“乓啷”一声,罐子在他身边落下,摔得粉碎,之后,罐子内滚出一个东西。大体上是橄榄球形,粗度近两尺,长度大约两尺五寸,颜sè是深棕褐sè,表面有不规则的突起,看着有点像干了的泥巴,但还有不少木屑在上面。摔在地上之后,还掉下了许多碎屑,看来此物应该很酥脆!这是什么呢?
一秒钟时候,这个曲长知道了答案!
只听“嗡”地一声,从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里如同爆炸一般飞出无数东西,长度约一寸,黑sè的大眼睛,黄黑相间的肚子,六条长着黑毛的腿儿,两个深棕sè的翅膀急速煽动着。
只是看了一眼,那曲长的眼睛顿时瞪得如同铜铃,脸sè白得没有一点人样,他口中爆出几个字,“马蜂!啊……救命啊!”
对,就是马蜂!白玉竹那次失败的告别演出时,田凡见到了被马蜂深深的吻了一口,在脑门儿上留了个包的张飞,他灵机一动之后,就策划了这个特别的战法。
在寿chūn跟刘备分别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说出这个办法,一是因为的确只有他能这么办,其二,则是因为在寿chūn附近他就没见到几个马蜂窝,他还以为前期那么充分的准备用不上了。
可没想到,进入庐江郡之后,尤其在多山的地带,他陆续发现了不少马蜂窝,这才有了他要离开大营十天的事,他是为了寻找足够的马蜂窝!
马蜂一般会在树木丰富,尤其是腐烂的树木丰富,水源充足,且昆虫较多的位置筑巢。因为,马蜂筑巢需要泥土和木屑,将这两种东西混合均匀之后,在加上唾液,就成了它们建造巢穴的材料。而马蜂是肉食昆虫,它们需要大量的昆虫做为食物,自然就需要在昆虫较多的位置筑巢。而满足这些条件的位置,就是许多矮山附近,有水,有林!故此,田凡才选择去灊山。
每一窝马蜂需要一定大的一片区域,做为自己捕食的场所,这才让他用了九天时间才找到了四百多个。不过,四百个马蜂窝,足够刘勋等人喝一壶的了!
摘取蜂窝的方法也不难,夜晚的时候,它们不活动,进入睡眠。只要用一个大小合适的布袋将其罩住,系上口,再将其悬挂的树枝砍断就可以。马蜂窝一般只有一个出口,还是位于蜂窝最下面,布袋罩住后,它们就不能伤人了。取下之后,将其置于准备好的罐子中,再将盖子扣住,缓缓抽出布袋,最后将盖子扣的严丝合缝,就一切大功告成了!
而之所以摘取马蜂窝之后,田凡不顾那一千多将士的疲惫,选择立即开战,是因为马蜂食量大,每天都要吃一定数量的昆虫。淮南地区因为有淮河和秦岭阻隔,温度较高,它们就需要更多的食物。如果饿了一天多之后再开战,那即使它们没有饿死,也不再有如此强大的战力了。
那曲长大吼一声之后,没过几秒钟,他就感觉手上和脸上连续被蛰了几下,痛彻心脾的疼痛,让他放声惨叫。
马蜂不像蜜蜂,现在全世界都在养的那种蜜蜂原产于欧洲,被称为欧洲蜂,xìng格温顺,只要不被惹急了,不会蜇人。当然,蜜蜂只能蜇人一次,蜇人之后就会死去,也是一个原因。而马蜂不同,它可以连续蜇人,且当一个人被蛰之后,这个人身上会散发出一种信号,告诉其他马蜂,这就是敌人!于是……更多的马蜂扑了过来!
不一会儿,这个曲长就没有了动静!
跟他情况类似的人大有人在,这些马蜂被关在罐子里整整一夜,都憋着火呢,罐子碎裂之后,它们发现自己的巢穴被毁了,于是,马蜂疯狂了,看见会动的人就蛰……
四百多个马蜂窝,按照最少的数字算,也要有二十万以上的马蜂,这个数字,呃……实在太可怕了!
于是,等唐一七人所率领的一千将士走过烟车所在的位置后,看到天上密密麻麻如同一片黑云一般的马蜂,嗡嗡的到处乱飞,到处蜇人。
滚滚往上的浓烟,在马蜂看来就是一堵墙,它们不会穿过烟墙找田凡军的麻烦。
等来到城墙下,架上高梯的时候,城墙上的人已经跑光了,根本没人敢在怒火中烧的二十万只马蜂面前耍威风。
登上城墙,看着一地被马蜂蛰死或者蛰得遍体鳞伤的袁术军士卒,被捂得直冒热汗的一千士卒立即开始冒冷汗了。
唐一四人立即去城楼上换大旗,王大饼等人则顺着城墙内侧的土坡去城下,准备打开城门。
王大饼边跑边想,田将军真不是人,他这个主意顶得上十万大军!
第三三八章 尘埃落定
刘勋在听到远处士卒惨呼和嚎叫的时候,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他撤退后不久,城楼上连续挨了好几下,成千上万的马蜂飞出,将没来得及撤走的士卒蛰的yù仙yù死。
等他惊魂未定的跑到城下瓮城中时,他才发现,没等他的命令,士卒们也跑了下来。没办法,面对敌人他们敢于一战,面对马蜂……还是逃命要紧啊!
这一下子,小小的瓮城内,聚集了足足两千的士卒,防守城门是足够了。
他在心中暗暗想到,城墙上的马蜂恋巢,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散去,也不会飞到几丈之下的这里来。田凡这一招虽然杀伤我不少士卒,可也绝了他们上城墙的道路,他们就只能攻击城门,这样一来,我们只要守住城门,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忙大喊道:“弟兄们,敌人准备攻击城门,给我守住了!”
攻城战中,直到城门被夺,才是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的时候。城墙可以几度易手,可只要守住城门,那一切都还好说。
士卒们吓得面无人sè,可好在人数足够了,守住城门应该问题不大。哎,如果早知道田凡有这一手,那就应该早些将城门堵死,一了百了,你也别想进来,我也不出去了!而现在,如果对方用撞城车撞城门,我们不能在城楼上倒火油,扔雷石拒敌,这仗打起来,还真是费劲了!
在刘勋的指挥下,士卒们面相城门列阵,弓箭兵在最前面,其余长枪兵和刀兵在后面。
一见没有盾牌,他指着一个小校,大吼道:“你快去军营,调集一匹盾牌来!”
就在士卒们静静等着撞城车来撞城门,握住刀枪的手开始慢慢出汗时,却听见背后传来阵阵喊杀声。
王大饼等人爬上城墙,顺着城墙内侧的土坡往下,终于来到这个位置。一见此地有这么多的敌人,他们也是唬了一跳,可田凡的命令就是夺城门,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来。
王大饼等先登营樯橹兵打头,两百多面大盾挂着“呼呼”的风声,往袁术军士卒们身上拍了过去。一见这种战法,许多前几天参战劫后余生的士卒立即崩溃了,扭身就往内跑去,刘勋的两千士卒立即大乱。
不论士气、军心、战力、装备、心态,刘勋的士卒都不是对手,时间不长,刘勋见这样打下去不是个事,立即带着亲兵跑了。其余士卒更是士气崩溃,不足一刻钟,王大饼等人已经将来到城门洞内。
杀光里面的士卒,他们立即开了城门,数十人齐声大喊道:“城门已开,快快进城!城门已开,快快进城!……”其余士卒则摆下阵势,准备固守城门。
田凡等人距离城门也不过八十步,几十个士卒齐声大喝,他们自然能听见。于是,庞德率领一千多骑兵打马狂奔,往城内冲去,魏延等将领也带着士卒缓缓跟进。
确如刘勋所想,马蜂恋巢,除非蜂王飞走,否则它们不会散去。蜂王一见蜂窝已经完蛋,就会飞走,寻找新的地点筑巢,其余马蜂就会跟着。现在依旧有不少蜂王没走,城墙上也有许多马蜂乱飞,但是城下却并不多。即使有个别飞过来的,士卒们拿着手中火把微微挥舞,立即将它们吓跑或者烧坏了翅膀。掉到地上的马蜂,那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于是,大家顺利进城,按照田凡事先的命令,他们带着自己的军队干自己该干的事,田凡和麴义则静等先登营和田凡的亲卫换上铁甲,拿上顺手的兵器,往大将军府而去。
现在还不到中午,军队集结到舒县城外之后,到夺下城门,四只军队去追杀残敌,还不足一个半时辰。
所有入城的将士,都感觉如同做梦。田凡说要带他们创造一个奇迹,一个传奇,他真得做到了。
麴义不服人,xìng格高傲,也因此在派别林立的袁绍那里混不好,可他天xìng如此,改不了,除非有能压得住他的人。来到徐州,他见到了同样善于练兵的高顺,两人互相交流之后,互相佩服,算是勉强有一个人能压得住他。可这一刻起,他是打心眼儿里敬服田凡。
魏延等小将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从入军营开始,就听说田凡,后来被田凡挖掘出来,现在又跟着他打了这么传奇的一仗,给自己的人生中增添了一份意义非凡的回忆,这一切让他们更加佩服田凡,也更加尊重田凡。
田凡等人高高兴兴的入城了,他们不知道,十里外的大营,已经是大军云集。
十股匪徒中,有四股距离大营只有二十里,他们听说田凡带领万人去打舒县之后,立即发兵,进军徐州军大营。
二十里路,不考虑士卒的体力和夜晚的安营扎寨,只需要一个时辰。
四股人稍事商量,有三股决定开始打,但是,他们只有七八千人,面对徐州军的大营,人数太少,故此,他们决定稍等片刻。而第四股,也就是陈兰、雷薄,却决定抄田凡的后路。
入城半个时辰后,魏延等人已经控制了城池四门,各自留下五百人守住城门后,他们正带人满城里追杀还在反抗的袁术军士卒。田凡和麴义包围了刘勋的大将军府,却没见刘勋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田凡心中涌现,会不会是刘勋逃跑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魏延抓住刘勋一个亲兵,据他说,刘勋从舒县南门逃跑了。刚好,魏延遇到了率领骑兵满城里飞奔,击杀成建制敌兵的庞德。
魏延忙拦住庞德,将此时告诉他。庞德微微沉吟,果断地道:“长文,刘勋逃走快半个时辰了,步兵追击已经不可能。田将军对他的项上人头很是看重,所以,我带五百骑兵追上去。余下的骑兵交给你统领,万一田将军需要骑兵,也好来得及。”
魏延猛地点头,道:“好,你去吧!”
庞德一声唿哨,带着五百骑兵出城追击去了,而魏延将自己的步兵交给恰巧赶过来的关平,带着剩下的骑兵往刘勋大将军府去,寻找田凡。
田凡得知消息后,只能徒呼奈何。既然刘勋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能追上的可能xìng已经不大。
刘勋的确逃跑了,在城门被夺的一刻,他当机立断,带领梁纲、李丰逃出了城池。没办法,不逃不行了,平地征战,他自认不是徐州军的对手。由于逃跑的仓促,他连家人都没顾得上通知。
城外,田凡军大营里,大战终于开始了。
另外五股山贼终于赶到,只有扮演无间道的郑宝还距离二十里左右。
山匪们有两万多人,此时兵力足够,他们商量之后,立即分兵四路攻打营寨。
他们并不知道舒县已经被攻下,陈兰、雷薄见城楼上的大旗已经换成田凡的帅旗,立即撒丫子往灊山方向狂奔而去,根本没想到要通知这些半个时辰前的同伙。这也不怪他们,他们和那些山贼们本身就是竞争对手,平时也多有摩擦,此次因为袁涣的话而暂时聚在一起,勉强合作,可根本谈不上有多么融洽。
攻打徐州军大营的时候,这些人泾渭分明,每股势力负责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帮其余势力的忙,即使他们只是隔着十几步远,且被徐州军压制的很惨。
大营内,郝昭和刘泉打得很艰苦。诚然,这些山贼们战斗力并不强悍,可他们的战斗意志强!他们中的多数人,为了一个简单的目的而来,那就是粮食!他们的首领可能为了钱财,为了权势,为了女人来,可他们只想要一口吃食。谁阻止他们,就如同掘了他们祖坟一般,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同时,田凡出兵所带的士兵中没有弓箭手,大营中留下的士卒多数都是弓箭手。弓箭手们在阻止敌人破坏拒马、陷坑时,就已经shè出二十只羽箭,他们已经疲惫了!
前营门,在付出了伤亡近千的代价后,山贼们终于清除了所有障碍,得以靠近寨门。
悍匪刀疤脸口含钢刀,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抓着梯子,冒着寨墙上的羽箭往上爬。而他的手下,更是悍勇,顶着简陋的小盾牌,推着简易的撞城车,一下下狠狠地撞在寨门上。整个寨墙在这一次次撞击中,一次次的晃动,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郝昭的伤口已经崩裂,他面sè煞白,强撑着昏倒在地的冲动,举着刀一瘸一拐的来回在寨墙上的甬道里走动,边走边喊:“放箭,给我放箭!”
大营其余方向,也差不多。除了个别像韩顺这般胆小的人,其余山贼都为了粮食拼了命,一个个不顾生死,前仆后继的往寨墙处冲去。
为了清除拒马、陷坑,这些山匪水贼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五千多人,可这没有吓跑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xìng和对徐州军的仇恨。
山贼们装备很差,只有少量弓箭,在羽箭shè完之后,他们如同疯了一般,举着刀枪,拥挤在寨墙的栅栏处,用长枪或者大刀往栅栏上狂砍滥劈。
营内无数徐州军弓箭手不停的弯弓搭箭,弯弓搭箭,渐渐的,手臂酸麻了。
长枪兵们嘶吼着,透过栅栏不停的出枪,收抢,出枪,收抢,慢慢的,他们也累了。
敌人不断的死亡,可栅栏的木头也不断的被砍断,被削细。
形势并不容乐观,正如田凡所料,如果他攻取舒县耗费的时间太长,那大营一定会失守。
刀疤脸距离寨墙还有一步的高度,眼见就要上得寨墙。一个徐州军弓箭手连续发箭,已经手足酸软,不能再次发箭。他双目血红的看着近在眼前的刀疤脸,愤然大叫一声,从寨墙上一跃而起,扑到刀疤脸身上,将他紧紧抱着。巨大的冲势超出刀疤脸能承受的极限,他惊呼一声掉下寨墙。
寨墙并不算高,可也有两丈多,五米左右。两人摔了个结实,那个徐州军士卒一脑袋拱在地上,直接脖颈断裂而死,而刀疤脸则背部着地,直震得他浑身内脏移位,苦不堪言,忍不住惨叫起来。
正在他怒火中烧,强忍着爬起来,扶住梯子准备再上的时候,突然间,后队大乱!
原来是郑宝到了。郑宝的士卒一边用手里的刀枪招呼敌人,嘴里一边齐声喊道:“舒县已经被攻下,刘勋已经伏诛,投降者不杀!”
语言,有时候比刀枪都恐怖!随着郑宝军士卒不断的高呼,多数山贼动摇了。舒县已经被攻下,粮食没有指望了,现在背后还被人家攻击,拿下徐州军大营已经不再可能……许多山贼、水贼心中顿时绝望了,他们扔下兵器往远处跑去。
郑宝的中军,两千士卒护卫着一辆大车,车上满脸笑容的刘晔和郑宝,正看着山贼们迅速的崩溃。而车子下,被绑成粽子的袁涣,却是面如死灰。他终于明白为何郑宝那么好奇,却原来人家根本就把自己给耍了!
正在这时,舒县方向飞奔过来几百骑兵,他们也是边跑边喊:“舒县已攻下,刘勋已伏诛,投降者不杀,徐州军万胜!”
为首的将领,正是魏延,他身边一个小校,小校手中举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上没有旗帜,却挑着一颗人头。
那些山贼一见,对他们的话更加确认,更是sāo动不已。
等骑士们围在大营转了一圈之后,山贼们已经溃散的不成建制。魏延见还有一股两千人上下的军队在远处,没有溃散,一咬牙,他带着骑士们往那里奔去。
距离还有两百步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大叫道:“停!”
说着,他缓缓减慢了马速。他看见,那只军队竖着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郑”字,而军队中正有一个人骑马往自己这里奔来,魏延一看,正是刘晔!
刘晔哈哈大笑,在马上抱拳道:“魏将军,恭喜你斩杀刘勋,立得大功!”
魏延笑着摆摆头,道:“哪有啊?刘勋跑了,舒县已经攻下来,田将军让我来支援大营,我灵机一动,就想起了这个主意。”
刘晔惊奇的问道:“你说什么?舒县已经攻下来了?”
魏延满面喜sè,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嘛!整个城池已经控制下来,我军将士正满城里抓敌军军卒呢!可惜的是,刘勋、李丰、梁纲等敌将逃走了!”微微一顿,他道:“军师,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们将敌人都赶走了,再细说!”
刘晔点点头,道:“该当如此,呵呵,将军快去,我马上找郑将军,也让他帮忙!”
魏延点点头,大笑着带领骑士们呼啸而去,继续驱赶残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