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孙策击刘繇
一座庞大的大营,在夜sè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只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兽!
朦胧的月光下,几条黑影正迅速的移动着。这几个人身着夜行衣,背后背一口宝剑,连面部也是黑巾蒙面。
不远处,就是孙策军的大营。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大营箭楼上几个放哨的士兵,一个两个冻得瑟瑟发抖,他们挤在一起喝酒取暖,聊天打屁,根本不曾注意有人接近。
广陵郡战场上怪异的平静,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就是再机jǐng的士卒,也会被这一个多月的平静消磨的麻木了。若不是现在天气太冷,这几个士卒早就挤在一起睡着了!
那几个黑影并没有直奔大营门口去,而是向着大营门口一侧的围墙而去。那些围墙,都是用削尖的木头做成,高度两丈多,顶部尖利无比。
几人快速接近栅栏,虽然迅速,可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避过几个拒马、路障,几人来到栅栏下的壕沟边,他们小心翼翼的探出脚,落到深部不足五尺的壕沟内,再单脚着地,用另一只脚往前探了探,发现没有地刺后,几人不由的轻吁一口气!
他们悄无声息的下了壕沟,来到栅栏旁。几人并没有立即攀爬,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不一时,一队巡逻士兵敲着梆子巡视过去。他们依旧没有动!直到过了一刻钟,他们仔细观察后,发现这个位置没有对方的明哨,只有巡逻士兵会每半刻钟巡视一次,他们才出发!
留下一个人jǐng戒后,几人立即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摇身一变,成了孙策的步卒!他们各自找了一根木头,顺着木头往上爬去!
木头很光华,很难借力,可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能制造那怕一丝的麻烦!他们手脚并用,不一时就爬到了栅栏顶部!
大营里人不多,大约都去睡觉了,可火把却弄了很多,将整个大营照得灯火通明!
他们小心的抓住木棒顶部的尖刺部位,两手的力量撑起身子,将身子移动到栅栏内部,这才猛地一松手,落到地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几人观察附近状况后,立即排成一排,向着大营深处而去。
次rì清晨,一夜未睡的鲁肃和陈到红着眼珠子,在江都县衙内安静的坐着。
事实上,在众人原本的想象中,四路诸侯进攻徐州一战,广陵这里应该是最难防御的!广陵城南部,有江都县,有江水祠,有东陵亭。江都是个繁华的大县城,又地处长江沿岸,地理位置很重要。江水祠有朱家,东陵亭有尹家,这两个家族是徐州主要的船商,所以,这两个地方也必须好好保护!而广陵县,乃是广陵郡首府,更是必须保护。故此,仅仅在广陵南部,就有四个地方是必须保护的,面对孙策的四万大军,顶级谋士周瑜,鲁肃、刘晔、陈到、田豫差点愁白了头发!
商议良久,他们也无法合理分配这两万五千步卒,来防守四个城池。后来,水军战败,这一下让他们了解到,徐州水军还是太脆弱,无法跟对方打水战,故此,他们当机立断,从水军抽调一万士卒,当成步卒使用,分配到了四个地方。加之四地都有豪族,而各地豪族跟徐州集团息息相关,在战前,他们将私兵全部交出,这才使得四人手中有了足够的兵力!
现在,广陵由田豫和刘晔带一万五千人防御,而江水祠由徐盛带一万人防御,江都城有陈到和鲁肃带一万五千人防御,东陵亭则只有四千人。但是,东陵亭地处大江沿岸,旁边就是水军基地,水军自从战败后,就一直龟缩在大寨中,孙策攻击了几次,只是损兵折将,却没有效果,只得罢了。东陵亭直接和水军大寨相连,故此,东陵亭也可谓固若金汤!
按说这么多的兵力,田豫、陈到完全可以跟孙策决战,可是,这些士卒中有很多是水军将士或者各大氏族的私兵,指挥起来并不是那么顺手。没办法,他们只能看着这么多兵力,却不敢迎战江东悍卒!
门外响起急急的脚步声,鲁肃和陈到不由往门口看去,只见朱渊身着一身孙策军步卒的衣服,正大步跑来!
两人连忙迎了上去,陈到急切的问道:“朱渊,到底如何?”
朱渊头喘了几口气,道:“将军,先生,我们几人到孙策大营中看了看!呼呼……,他们那里人数的确是四万,可是,多数都是民夫!我们抓了几个小校逼问之后,方才得知,孙策早在击败我们的水军后,就离开了!现在,大营中只有六千士卒,其余都是民夫,军中主将乃是大将程普!”
陈到和鲁肃听完之后,顿时愣在当场!半晌过后,两人才捶胸顿足一番,鲁肃有些丧气的摇摇头,道:“哎,这都是我的错啊!”
陈到也是连连摇头,道:“不能怪先生!说起来,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没有用好朱渊几人,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被孙策给骗了?”
两人不由一阵无语!
这事也不能怪他们!鲁肃跟周瑜是好友,他们相互之间了解甚深,互相之间知道对方的本事和能耐!鲁肃知道周瑜的厉害,他知道在打仗方面,自己不是周瑜的对手,故此,明知周瑜领兵而来,他又怎能不谨小慎微?
而陈到,则是被一场刺杀惊吓过度了!十月末,鲁肃、刘晔刚刚来到广陵没多长时间,他们就被人刺杀过!没有人知道是谁的刺客,可所有人都知道鲁肃、刘晔两人可能再次遭遇这种事!而鉴于两人在刘备心中的地位,陈到和田豫才将暗夜队员分成两部分,专门负责保护他们!
只能说,一切都是巧合,一切又都是必然!
两人沉默一阵,鲁肃开口道:“叔至,我们今rì休息一下,明rì出城,说什么也要把程普留下!伯光那里干掉了袁显思八万大军,我们这里若是不立点功劳,都无法在主公那里立足了!”
陈到连连点头,道:“好!明rì,我们留下五千私兵守御,其余人全部出击!我就不信,他程普能有多大能耐?”
鲁肃摇了摇头,沉思一阵,道:“江都距离广陵并不远,距离江水祠更近,大军行动,也就是半天的路程!我看这样吧,让人给国让、子扬、文向送一封信,让他们也参与会战!呵呵,我们是没有机会立大功了,可是,这四万人,连着老将程普,都别想跑!”
陈到沉思一阵,连连点头,道:“这样吧,我再给水军那边送一封信,让他们将程普退却的路途也给封死,到时候,来个四方夹击,呵呵,这样一来,就更保险了!”
鲁肃听了,连连点头!他转头向朱渊道:“朱渊,你还得再辛苦一趟,派几个弟兄去走一趟!”
朱渊点点头,道:“先生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既然如此,渊下去安排就是了!”
同一时刻,在扬州丹阳郡黟县城南,一场久经准备的伏击战,正在如期打响!
一方乃是刘繇率领的三万军队,由庐陵县历经十多天赶到此处,一方则是孙策率领的三万江东军!
一方疲敝之师,十多天的路程,已经将将士们的锐气消耗殆尽,且又是新练之军,战力并不那么强大!另一方则是以逸待劳,且士气高昂,又都是老兵!
战事没有什么可以陈述的地方,两方一接触,刘繇的军队立即败下阵来!仅仅半个时辰,刘繇三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已经土崩瓦解!
此时的刘繇,已经病体缠身,他是强撑着来的。一见自己好容易凑齐的大军战败,他急火攻心之下,立即昏厥不起!
手下大将攀能、于糜等人见情势不妙,立即保护着他一路逃窜而去!
黟县处于黄山南麓,此地多山,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此时,孙策和周瑜站立在远处一里外的一处山峰上,将整个战事看的清清楚楚,一见战局已定,孙策也忍不住喜动颜sè!
他嘿嘿一笑,对周瑜道:“公瑾,好计谋啊!此战之后,庐陵可定矣!”
周瑜也是满面喜sè,闻听孙策的打趣,他不由一笑,反击道:“兄长,还是你厉害啊!嘿嘿,将士们一见你,立即变得疯狂起来,这才是决胜之根本啊!这还是你没上前,若是你去了,只怕不用一刻钟,刘繇就得败下阵来!”
孙策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周瑜沉思片刻,道:“兄长,程普老将军那里,也该通知一下了!子敬和子扬也非泛泛之辈,若是被他们得知我等之计策,老将军休矣!”
孙策连连点头,道:“若不是公瑾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抬手招过一个小校,他道:“立即去通知程老将军,马上退兵!”
那小校抱拳称诺,转身急急而去!
孙策见他走远,这才问道:“公瑾,下一步该如何办?”
周瑜道:“兄长,经此一战,刘繇已经完了!我们率领骑兵快马赶往庐陵,先将城池占领再说!”
孙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带着子义将军即可!”
周瑜点点头,道:“子义将军可以!此战他奋勇当先,力斩敌方战将十几人,堪称绝世良将!只怕他一到庐陵,庐陵就会投降了!”
两人商议一定,立即留下黄盖、周泰等人收拾残局,蒋钦、陈武等带领步卒慢慢往庐陵赶,他们则带着仅有的一千骑兵和大将太史慈飞速赶往庐陵!
第二三五章 孙策定庐陵(上)
刘繇被部将带回庐陵时,已经是五天以后的事了!这一趟出征,对于刘繇来说,真可谓是一场灾难!本来他身体就不好,已经是久病缠身,一见兵败,顿时气血攻心而晕厥在地!又加上五天一来的颠簸,等他回到庐陵时,已经仅剩下一口气了!
他也知道马上就到大限了,故此,在病榻上召集众位谋臣武将,想说说身死之后的事。
大将于糜、攀能、薛礼,谋士是仪、华歆、孙邵等跪在榻前,一个两个痛哭不已!
刘繇虽然打仗不怎么样,可对待手下还不错,尤其是对待那些出身豪族世家的手下!而不幸的是,像太史慈那种出身赤寒,却有真本事的人,却不得重用!这是很多出身高贵之人的通病,也不能说是刘繇独有过错!
故此,这些人是真哭,不是装样子!
刘繇眼窝深陷,面若死灰,嘴唇发紫,满脸的死气!他在妻子的帮助下半卧着,睁开浑浊的眸子,看着病榻前的众位将领谋士,心里不由难过!
半晌,他哆嗦着嘴唇,声若细蚊地道:“各位皆是有大才之人,可惜在我手中,却发挥不出来!繇愧对诸公了!”
众人连忙爬起来,大呼道:“主公言重了,折煞我等!”
刘繇勉强点点头,道:“我死之后,尔等当另投明君,一定不要再跟那小霸王作对了!”
众人痛哭,是仪道:“主公切莫如此,主公的病体一定会痊愈的,我等还要追随主公,为我大汉江山尽一份绵薄之力!”
刘繇扯扯嘴角,一丝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流出,落到衣襟之上!他夫人连忙拿过丝巾替他擦了擦!擦完后,他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
刘繇一笑,拍拍妻子的手,对是仪道:“子羽啊,连你这君子都来骗我老夫?呵呵,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你们不要再讲了!若是孙伯符打过来,你们一定不要抵抗!我刘繇已经很对不起本地百姓了,你们一定不要再替我造杀孽!”
正在这时,一个小校满脸慌乱的跑进房间,放声高呼道:“主公不好了,主公不好了!”
众人一愣!是,主公是不好了,可用得着你说吗?想罢,不由怒目瞪着那个小校!
那小校刚刚跪下,抬起头来一看,顿时心里一毛!这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偷他们的钱财,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自己?
事情紧急,他也顾不上多想,大声道:“主公,那孙策打过来了,此时正在城外列阵!”
众人一听,顿时慌乱不已!厅中一阵大乱,正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却听刘繇的夫人惨呼一声:“夫君……”
刘繇……死了!
庐陵城外,孙策正在摇头!周瑜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兄长,你摇头干什么?”
孙策连连摇头,嘴里啧啧有声,半晌,才答道:“公瑾啊,我现在特佩服刘繇刘公礼!”
周瑜和旁边的太史慈一愣,两人互望一眼,齐声问道:“兄长(主公)何出此言?”
孙策满脸惊叹地道:“刘公礼的腿脚可够快的呀!你看,我们这些弟兄一个两个累的都快趴窝了,竟然还是没赶上他!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啊!”
太史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瑜也是忍俊不禁!
此时,在庐陵城外一里处列阵的孙策军骑士,仅有八百多骑兵,其余人则在他们身后,在马尾巴上拴上树枝,快马加鞭的奔跑,腾起阵阵烟雾,使得城上的人只觉城外有多得不可计数的兵马,不敢轻举妄动!
半个时辰后,庐陵的城门突然大开!
从城内走出许多文士和武将!看到这些人,孙策和周瑜忍不住就是一愣!
对方会投降,周瑜早就料到了!此次刘繇出征,可以说是拼尽全力,将兵马全都带走了,城内只留下数百兵丁!即使加上逃回来的人马,也不过只有一千多人。兵马太少,加之大将太史慈就在旁边,城楼上那些逃回来的人马见到他,顿时想起前几天此人无比英勇的雄姿,顿时胆寒!
将士疲敝,兵无战心,士气低迷,此战不用打,就已经胜负已分!孙策一边虽然也很累,可是,他们士气高昂,心中战意盎然!
可是,看到出城投降的这些人,孙策、周瑜还是忍不住发愣!这帮人,全都是白巾抹额,泪流满面,一个两个如丧考妣!
两个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刘繇死了!
他们连忙下马,将兵器交给一旁小校,快步迎了上去!身后太史慈一见,立即下马,手持画戟,快步跟上,护卫在孙策旁边!
华歆手捧扬州刺史印玺,来到孙策身前三步,猛地跪下,痛哭道:“故扬州刺史公礼公帐下豫章太守华歆,拜见上将军!”
孙策连忙将他扶起,温言道:“子鱼先生请起!”看了看他额头上的白巾,孙策问道:“子鱼先生,公礼公……”
华歆眼含热泪,点头道:“公礼公刚刚故去了!”说完,他再次痛哭,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是仪替他说道:“上将军,公礼公临行前曾有言,若是有朝一rì上将军来此,我等不得抵抗,立即献城投降!只望上将军善待庐陵父老,我等就心满意足了!”说完话,他连忙跪下,连连磕头!
孙策连忙将他扶起来,道:“这位先生请起,在下一定善待庐陵父老,还请先生起身说话!”
是仪听了,站起身来,泪流满面地道:“是仪替庐陵父老感谢上将军!”说完,他深施一礼!
孙策点点头,看向跪着的众人,大喊道:“诸位放心,我孙策对天发誓,一定善待诸位,善待庐陵父老,善待公礼公遗孤!”
众人连忙跪下,以头抢地道:“谢上将军恩典!”
说起来,孙策此时非常为难!得了庐陵,他高兴!可刘繇刚死,他又不能笑,不然会得罪这帮新降之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哭笑不得吧?
孙策板着脸,任谁看了都觉得自己欠他钱,这样一来,搞得大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跟着众人入城后,孙策别的事都没干,让太史慈安排防务后,他赶往刘繇家里!
刘繇的妻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五人正抱头痛哭!刘繇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一方面失去了亲人,另一方面,还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境遇呢!
孙策眼圈通红,来到几人面前后,执礼甚恭,没有一丝战胜者该有的嚣张姿态!
几个人看着孙策,不由的停下了哭声!这一刻,就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
孙策先是对着几人施了一礼,这才跪坐下来,恭敬的道:“不才孙策,见过刘夫人,几位公子小姐!”
刘夫人一愣,半晌,她才带着哭腔道:“上将军请起!……请问上将军,你此来何事?”
孙策抱拳道:“刘夫人,公礼公乃是我敬仰之人,他去世,策亦是非常难过!请夫人放心,策不才,可也知道一些做人的道理!几位公子和小姐,策将代替公礼公抚养chéng rén!至于夫人,策也会赡养,定不会使得夫人断了米薪!”
顿了顿,他续道:“至于公礼公的棺盖,策想听听夫人的意见!若是夫人想将其埋葬在庐陵,在下一定遵从,并时时使人照顾!若是夫人想将其送回家乡,策也会如夫人所愿,派人护送夫人及公礼公回到牟平入土安葬!”
刘夫人听候,心里好一阵感动!她推开怀中的幼女,五体投地道:“未亡人刘氏,谢上将军恩德!”
孙策连忙虚扶一把,道:“夫人快快请起,策当不得夫人此等大礼!”
刘夫人梨花带雨的起身,对孙策道:“上将军,公礼生前,曾多次提过,他想等死后回到故乡!麻烦上将军了!”
孙策点头道:“夫人切莫客气!既然公礼公生前有此愿望,策定当尽力促成!”顿了顿,他续道:“只是不知,几位公子和小姐,是随着夫人一起回牟平,还是留在庐陵?”
刘夫人有些拿不准,她看向几个孩子,长子刘基连忙向着孙策跪下,道:“基愿为父亲守孝三年,望将军成全!”
其余几个孩子没说话,而是看着母亲刘氏。
孙策满面赞许的看着刘基,道:“好!既然大公子有此愿望,策定当促成!”沉吟片刻,他道:“夫人,我看这样吧!几位公子都还小,经不起路途劳顿,除了长公子外,两位小公子和小姐,还是暂时留在庐陵吧!夫人,你看如何?”
刘夫人也是聪明人,她明白,此时刘繇已死,这三个孩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孙策留下他们,并不是当他们为人质,而是真心为他们的身体着想!故此,他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上将军了!”
孙策摆摆手,道:“夫人切莫如此说!夫人请放心,策一定把两位公子和小姐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妹妹抚养!”
告辞除了刘府,周瑜感叹地道:“兄长,小弟真有些看不透你呀!呵呵,刚才在城外,还对刘公礼极尽讽刺之能事,可一旦他身死了,你入了城,却能立即放下身段,倾心结交他的儿女亲人!兄长真非常人也!”
孙策瞪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走路,似乎在沉思什么!
周瑜一笑,也不以为意,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孙策皱着眉头,道:“公瑾,我这一招,算是将这些新降之人安抚住了,可是,我们怎么才能安抚住此地的豪族世家呢?”
周瑜微微一笑,道:“交好氏族,不外乎诗书礼乐,封官许愿,交好豪族,不外乎利益金钱,加官进爵!瑜不知,兄长是想交好他们呢,还是想安抚他们呢?”
孙策不由一愣,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周瑜点点头,道:“区别倒是不大!若是想交好他们,让他们为兄长出力,那就要费一番踌躇了,若仅仅是稳住他们,让他们不给兄长捣乱,呵呵,那兄长做的已经足够了!”
孙策斜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想让他们为我出力了!”
周瑜嘿嘿一笑,道:“那……我们就在庐陵多待几rì,让我好生想想办法!”
第二三六章 孙策定庐陵(下)
当rì晚间,孙策、周瑜召集了各位投降的官员和本地氏族豪族的人饮宴。各人都对这两个长相好、本领高的年轻人,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一番饮宴后,孙策没有对现行的官员之类做任何变动,投降的人原先是何职位,现在依旧是什么职位。并且,刘繇从哪些世家豪族借的粮食,孙策也表示一定按数量归还!这些好意,加上他昨天对刘繇家人的处理,顿时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你看这两个小伙子,多会办事,多会说话?还有,他们长得怎么就那么漂亮呢?真是人中龙凤啊!跟着这样的人做事,那才有劲头,有前途,也有钱途!有些有女儿的,已经开始动了脑筋!
次rì清晨,两人是被小校叫醒的。昨rì一番饮宴,两人喝得都有些过量,此时都有些头疼。孙策不由有些愤怒,他衣衫不整的望着身前的小校,怒声问道:“何事?”
那小校满脸惶急之sè,急声答道:“主公,广陵传来讯息,程普老将军战败!老将军仅仅架一艘快船,带了几十人回转,其余人等全军覆没!”
孙策大惊,他连忙问道:“程老将军无事吧?”
那小校道:“老将军只是轻伤,并无大碍!”
孙策轻吁一口气,道:“这就好!”
说罢,他看向旁边周瑜!
周瑜沉吟片刻,道:“兄长,此事我们早有心里准备!子敬和子扬不是名不副实之辈,这个瞒天过海之计,他们早晚都会发现!只是……没想到损失会这么大!”
顿了顿,他缓缓摇头,道:“兄长,此时我等不要慌乱!广陵水军战力低下,他们打不到江东。嗯,这样吧,我们还是先稳定庐陵的局势,至于这场战败的仇怨,还是以后再报吧!”
孙策咬咬牙,虽然心有不甘,最终却只能点头同意!
三rì后,刘繇停尸时间已过,将入殓!孙策和周瑜在刘繇的棺椁之前,执子弟礼,痛哭出声!任谁也想到,这个在刘繇生前,与之打生打死的孙策,会如此恭敬,如此难过!
这一招,顿时迅速安获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刚刚稳住的各大氏族和降将,顿时对他们生出了无限好感。本来打算立即返回家乡,再不出仕的是仪见了,放弃了想法,准备全心辅佐孙策!
刘繇入殓仪式过后,孙策和周瑜心中郁闷,打算去城外转转,散散心,顺便看看附近的农庄田产,以便对以后庐陵的事情做到心中有数。
转了一个上午,他们心中也不无感慨!总体上讲,华歆和刘繇的能力是很强的!就他们转的几个村子来看,百姓安居乐业,虽然满面菜sè,可是却满脸安宁,并没有战乱年代该有的惶恐之sè!
两人不由暗暗点头!
中午时分,两人口渴了,想找点水喝。于是,顺着一条小路,逐渐深入到一片竹林之中!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正在两人越来越着急的时候,却见前方有一辆车子趴了窝,像是断了车轴。
两人忙下了马,带着亲兵步行接近。却见那车辆旁,一个肚子滚圆、身着华丽丝衣的白发老头,正气呼呼的训斥着车夫!那车夫唯唯诺诺,不敢还嘴!
老头听见动静,扭头一看,见了孙策一行,仿佛遇见救星一般,小短腿一阵急迈,来到孙策身前三步,施礼后道:“几位将军,小老儿车子坏了,可否请几位帮个忙,修一修车子?”
孙策和周瑜一阵愣神,半晌,周瑜奇怪的问道:“老先生,您知不知道我们是那里的兵马?”
老头哈哈大笑,胡子眉毛一阵乱颤,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道:“如何不知?若是小老儿没有猜错,二位该当是有江东孙郎和周郎之称的孙将军和周将军吧?”
这下子,周瑜和孙策哥俩儿更晕了,孙策奇怪的问道:“老先生,你既然知道我二人,那该当知道我们已经占领了庐陵吧?我们是新占领的庐陵,是你们以前的敌军,你不怕我们吗?”
老头一阵大笑,连连摇头,道:“这位将军玩笑了!呵呵,小老儿虽然生在庐陵,地处偏僻,可是,却也早知道二位将军的人马,乃是仁义之师,不欺压百姓的正义之师!”老头一笑起来,眼睛变的很小,很小!他小眼睛瞥二人一眼,笑着续道:“不知小老儿说得,可都对?”
孙策周瑜两人不由大感意外!看来,这是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啊!
两人连忙行礼,道:“在下周瑜字公瑾(孙策字伯符),见过老先生!”
老头笑着虚扶一把,道:“好了好了,不需如此多礼!呵呵,你们还是帮我看看我的车子吧!”
两人连忙点头,孙策让几个亲兵帮老头修理车子,他们两人则跟老头聊起了天!
老头名叫卢真,乃是庐陵第一大商人,世代经商,在豫章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富人!他卢家,在大汉四象十牛三十二羊当中没有名号,可若是按照其财力讲,算得上是一头羊,还是快接近牛的巨型羊!
只是这老头醉心于商事,虽然家财万贯,却为人很低调,故此名声不显!可是他对于天下的情势,却也是非常了解!
不一时,车子已然修理完成,老头爬上车子,扭头对孙策、周瑜道:“两位,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要不要到我家做客?”
孙周二人正口渴难耐,闻言,抱拳道:“如此,叨扰老先生了!”
卢真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两位跟着我的车子就是了!”
时间不长,大约有五六里路程,一行人赶到了卢真所谓的家!
这是一个巨大的小型城池一般的建筑!围墙高达三丈,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满是手持长枪的家丁在站岗!
孙策周瑜对视一眼,卢真的财力,可见一斑啊!
进了院子,只见遍地绿竹掩映,有的连成串,又得则是成片,宅院之中满眼的绿sè!
三人下马后往院子里赶去。
孙策不由的道:“卢先生的宅邸,竹林掩映,碉楼耸立,易守难攻,万夫莫开啊!”
周瑜忍不住道:“人说君子爱竹,外直内空,善于纳谏,卢先生宅邸之中遍植竹林,看来先生乃是君子也!”
卢真哈哈一笑,道:“伯符英雄气概,公瑾文采斐然,珠联璧合!二位,请!”
周瑜和孙策听到卢真是个商人之时,对他多少有些轻视,可此时一见他家里,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一个商人,家里却种了多不可数的竹子,这能是简单的商人吗?只怕此人也是个怀才不遇的君子吧?
三人说笑着往正堂赶,突然间,周瑜的脚步停了下来!
卢真和孙策不由有些奇怪,正要问他何事,周瑜却摆手止住他们,道:“听,琴声!”
二人不由静下来,果然,有微弱的琴声传过来!只是距离太远了,根本听不清楚!
听了一阵,直到琴声停住,周瑜才满面微笑,略带感慨的道:“好琴技!如闻天籁啊!”
卢真微微一笑,道:“呵呵,这该当是我那两个女儿在抚琴了!见笑了,嗯,二位请!”
孙策点点头,大步跟上!而周瑜,却有些走神!这样的美妙的琴声,该是如何美丽的女子,才能抚出啊?
卢府内院中,闺房内,两个女子刚刚抚琴完毕,正在活动手腕。
两个女子,都是一身翠绿sè的襦裙,身上的首饰,也多以翠sè为主!翠绿sè的发簪,翠绿sè手镯,翠绿sè的耳坠……
整个闺房内的家具、绣床之类,却没有一点翠绿sè!这让两个女子显得万花丛中一点绿,更是惹人关注!
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琼鼻秀口,唇若涂丹,娥眉浅浅,一双芊芊素手,皮肤白皙如雪,如云般的秀发披撒在肩上。
任何人见到她们,都会为她们的美丽所倾倒!因为,她们极美,而且,还是双胞胎姐妹,长相一模一样!
姐姐卢画儿,妹妹卢婉儿。两人的面相,完全相同,唯一的差别在于,姐姐卢画儿左眉外侧有一颗美人痣,而妹妹卢婉儿则是右眉外侧有一颗美人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镜像双胞胎!
可是,美人痣本身就小,外人一见她们,就会被她们美丽的外表所吸引,谁会在意那颗位置不同的美人痣呢?而这两个女子也比较调皮,经常会扮作另一个人,因此,常常闹笑话!
此时,姐姐画儿活动了一番手臂,正托着下巴想心事。而妹妹婉儿见了,嘴角一笑,顿时倾国倾城,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没想什么好事!
果然,婉儿轻启莲步,悄悄来到画儿身后,猛地一巴掌拍到姐姐肩上,娇笑道:“姐姐,想什么好事呢?”
画儿被她吓了一跳,扭身蹙眉怒视着她,喝道:“哎呀,妹妹,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婉儿对她的怒喝不以为意,娇笑着挨着她坐下,拉着她的手臂,道:“姐姐,你是不是在想那家的公子?”
父亲乃是庐陵一地跺跺脚山响的人物,她们又长相极美,本地豪族氏族许多少年公子为她们倾倒!
画儿瞪她一眼,嗔道:“你胡说什么?你自己思chūn了,却来说我?看我不收拾你!”
说完,画儿双手齐出,往婉儿身上怕痒的位置袭击,婉儿咯咯娇笑,丝毫不示弱,立即反手还击!两姐妹笑闹成一团,滚倒在地上!
正堂中,卢真陪着孙策和周瑜正在吃酒!
卢真道:“呵呵,两位,我生xìng不喜烈酒,徐州的烈酒出现之后,老夫尝试过,太冲,我不喜欢,所以啊,只能拿出这些淡酒来招待二位将军,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孙策连忙道:“老先生客气了!有此酒,足矣!”他是有见识的人,在此酒端上来的时候,就知道其不凡之处!离着足足有三步远,就能闻到浓烈花香,可却分辨不出这事何种花的香味!
等酒倒到杯子里,定睛一看,酒液微微泛黄,飘着多种花朵和许多不知名的草药!孙策顿时知道,此酒的价值,只怕不低于徐州产的烈酒!
卢真哈哈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殷勤的劝酒!
他见周瑜喝的心不在焉,仿佛有什么心事,不由好奇的问道:“周将军,可是此酒不合你脾胃?”
孙策见周瑜依旧在愣神,没有听见卢真的话,不由重重的咳嗽一声,周瑜这才惊醒了。他迷茫的看了看两人,问道:“老先生,兄长,有事?”
卢真不由失笑,他再次将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周瑜连连摇头,略带歉意地道:“老先生客气了!在下只是在想刚才听到的琴曲……故此,有些失态了,敬请老先生见谅!”
卢真摆摆手,道:“呵呵,不怪!那琴啊,是我两个女儿抚的。呵呵,老夫一生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对她们视若珍宝一般,只是……”他摇摇头,略显惆怅地道:“两女生xìng顽皮,聪明是聪明,可就是不通人情事理!真不知道老夫一去之后,她们该当如何!”
孙策见他惆怅,劝道:“老先生,您……”
正在此时,突然一声银铃般动听的娇笑声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道:“爹爹,咯咯咯,救命啊,姐姐要杀人了!”
言未毕,一抹绿sè的身影如燕子投怀一般飞入屋内,直奔卢真怀中。紧接着,另一个同样动听的声音道:“我看你还敢不敢,今rì,就是爹爹也护你不得!”同样一抹绿意飞入屋内,奔着先前那一抹绿影而去!
卢真满脸慈爱的看着赖在他怀中撒娇耍赖的婉儿,笑道:“婉儿,定是你又惹你姐姐生气了!呵呵……”
婉儿“诘”地一声笑,见画儿进屋,吓得她连忙躲入父亲后背,大叫道:“爹爹救命啊!”
卢真见大女儿画儿奔了进来,那双小手直奔着婉儿而去,他连忙抓住画儿伸向婉儿腋下的一只魔手,笑道:“别闹了,有客人呢!”
两女一听,这才注意到大厅中有两个人!她们不由有些脸红,连忙飞速的整理几下有些散乱的衣衫和秀发,这才排成一排,乖巧的向两人行礼!
此时,周瑜和孙策两人见到两女的容貌,顿时,跟所有正常男人一样,那目光,再也无法收回!
画儿、婉儿行礼,娇声道:“画儿(婉儿)见过两位将军!”
没听见对方回应,两女不由好奇的抬头一看,顿时,她们的面上更红了,立即低下了头!可是,匆匆一瞥之下,孙周两人的样貌,却令二女心中一悸!两人忍不住再次将头抬了起来,仔细看他们一眼!
这一下,两人的长相清晰的落在她们眼中!英武不凡,俊秀绝伦的两张面孔,面带迷人的笑容,那眼神,却微微有些炙热和霸道!这眼神和微笑,深深的植入了她们的内心!那个女子不怀chūn?她们已经十六岁了,也想过有朝一rì,一个骑着白马的男子将自己提上马儿,奔向自己的幸福!
两女脸儿更是如同红透的苹果,连脖子根都红成一片!嘤咛一声,两人转身躲到卢真身后,再也不敢露头!
两颗小心脏不停的跳动,婉儿想到,他(周瑜)怎生生的如此好看?笑得如此迷人?
画儿不由想到,他(孙策)直愣愣的看着我,为何我不觉得讨厌?
孙策好容易回过神,心中不由想起了周瑜给他出的主意,联姻,我要联姻!初听这个主意时,孙策好一阵无语!确实,这种方式乃是最快速融入当地的方法,可……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别扭!
周瑜心中却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联姻,我也要联姻!……呃,为什么我要说“也”?
第二三七章 橄榄球赛
冬rì的太阳暖和的很,照在人身上,让人昏昏yù睡!
时已近chūn,再有十几天,就要立chūn了。
淮凌县城外十里处,田凡的大营中,将士们依旧在休整。今天是全军休整的第三天,大家都知道,过了今天就要全军出征,故此,大家格外珍惜这最后一天的放松!
田凡不允许将士们出大营,怕他们到淮凌城内惹祸。故此,他们只能在大营中放松。除了站岗放哨的人和派出去jǐng戒的斥候之外,所有将士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喝酒聊天,好不快哉!
伤兵营里的将士们,两天以来又死了一百多个,不过余下的,伤情已经慢慢稳定下来,生命已经没有大碍!
吕布、曹xìng、成廉、庞德四人的伤也没有了大碍,除了不能战场厮杀外,行走坐卧已经毫无禁忌。
此时,田凡正带着一众将领在观看一场比赛!比赛的内容为角抵,也就是一种跟摔跤很相近的竞技类运动!双方分别是田凡的亲卫头子唐一和麴义先登营中的樯橹兵王大饼!
王大饼原名已经不可考,众人只是知道他是幽州人,身上有一部分胡人的血统。因为他好吃牛肉大饼,因此得了个王大饼的名字。
这两人身形差不多,都是九尺多高的汉子,又都是力大无穷的家伙,故此,他们的比试,吸引了许多人观看!
两人都是莽夫,招数之类完全没有什么可看的,就是那种硬碰硬,力量对力量的碰撞!他们没穿上衣,下身着短裤。此时他们并没有立即展开对攻,而是在绕着圈,手臂大张,怒目逼视,作跃跃yù扑之状,偶尔伸出手掌却一碰即收,一直在试探。
那块块肌肉鼓囊囊,充满了爆炸力,随着每一个动作,两人身上的块块肌肉舒展或者收缩,看得人羡慕不已!
田凡就很羡慕!刚来到这个年代时,他身上虽然不胖,可也看不出有什么肌肉块。后来,猛然间他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身的肌肉!当时他还挺兴奋,可现在,那身肌肉又没了……至于原因,田凡一直没弄明白,他认为,自己身体很好,思雨给他把脉也说他身体很好,故此,他不再想那些了!
终于,两人试探完成!
只见王大饼目光一凝,身子下弯,紧接着双足发力,暴吼一声,朝着唐一飞奔而去!
唐一也是同样的动作,几乎同时发力!
“砰”地一声,两具肉山撞到了一起,紧接着,一触即分,唐一反向飞了回来,跌倒在地,老半天爬不起来!而王大饼,却仅仅是身形一晃,立即回复过来!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田凡等知道唐一实力的人,本以为这是一场龙争虎斗,可没想到却一招定胜负!
王大饼嘿嘿一下,向着台下众人一抱拳,几大步赶到唐一身前,伸出了一只大手!
唐一不甘心,可的确他是输了!没办法,只得拉住了那只手。两人一使劲,他爬起身来,臊眉耷眼的钻入人群,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那王大饼这才得得瑟瑟的在台上又是抱拳,又是打躬,台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喝彩声响起,久久不能停息!
麴义满脸矜持的笑,对田凡道:“先生,承让了!呵呵!”
田凡摇摇头,道:“我说老麴,你搞什么鬼?我看大饼跟唐一差不多,怎么一下子就输了?”
麴义嘿嘿一笑,傲然道:“先生,别的我老麴不敢保证,可要是说起角抵之术,嘿嘿,天下间顶尖的高手中,我先登营中会占据一大部分!”
田凡等人不由好奇,吕布问道:“老麴,快说说,什么道理?”
麴义哈哈一笑,道:“温侯,其实也没什么!我先登营的士卒,尤其是樯橹兵,每天的训练就是角抵之术!他们是抵御骑兵进攻的,要时刻准备迎击战马的撞击,若是没有强大的爆发力怎么行?有时候,我们会专门用战马跟他们撞击,这都是练出来的呀!”
众人听了,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营西门外十里处,一辆朴素的马车,正缓缓行走着!
马车朴素,可是那两匹拉车的马儿和车夫,却一点都不朴素!两匹马儿,浑身雪白,骨骼挺拔匀称,眼睛大而明亮,堪称良驹。在缺少战马的中原地区,用这样两匹马儿当驽马,实在是暴殄天物!
那车夫也是好一条大汉!身高八尺,面容刚毅,浑身透着一股子jīng神!若是在军中,一定是个校尉都尉之类的中级军官!
马车的朴素,也仅仅是外表!内里却也是相当豪华的!车厢宽大,铺上几层厚厚的地毯和锦被,一方矮几上,燃着一个小小的香炉,置着一盘煮豆、几卷书简、一个酒杯,还有几碟点心、果脯。矮几一旁,一个炭火炉子上,正烫着酒。
炭火烧的旺旺的,小小的车厢里暖洋洋,可车内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困意!车内两个人,一个文士,他身着黑sè文士服,头上戴着黑sè的斗笠,斗笠边缘垂下的黑sè丝巾,将其面孔遮挡住。
一边,是一个白衣小婢!那小婢眉清目秀,长相喜人!
“先生,酒烫好了!”
那文士点点头,道:“嗯,妖儿辛苦了!”
妖儿抿嘴一笑,道:“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客气了?”
那文士微微一愣,呵呵笑道:“心中有事,有些心不在焉啊!”
妖儿乖巧的点点头,素手轻扬之间,为“先生”添了一杯热酒,这才问道:“先生是担心那姓田的不答应?”
文士点点头,皱着眉头道:“田凡这小子,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名声在大汉疯传!年纪轻轻的,有这般大的名气……呵呵,我只怕他心高气傲,不能听进我的话呀!”
妖儿也有些担心,田凡相信不相信,对于先生的计划实在是太重要!她蹙眉半晌,却是徒劳无功,也没能想出什么点子来!
这时,车夫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先生,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那先生收回心思,道:“嗯,知道了!”
他心中想到,田凡啊田凡,你可一定要听话啊,合则有利,分则有害啊!只是,他会不会相信呢?文士自负才智冠绝天下,对天下大势的把握极高明,可这件事,非常少见的,是他拿不准的事情!
时间不长,那车夫一拉马缰,马车在距离大营西门三十步距离时,停了下来!
大营门处,十几个兵丁正在站岗,见来了一辆车子,他们立即戒备!一个伍长大吼道:“来者何人?”
那车夫雄浑的声音喊道:“我家先生要见田伯光先生,烦请通报!”
那伍长白眼一翻,叫道:“我家先生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尔等何人?”
此时,那先生也妖儿已经下了车,两人一个黑衣黑巾蒙面,一个白衣白巾蒙面,一见那种气度,就知道不是凡人,那伍长的声音不由的弱了下来!
车夫拉着车子,先生和妖儿步行,不一时,赶到距离大营门口拒马十步的距离!
那文士抱拳,温声道:“这位小兄弟,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有破袁术的良策要献给田先生,盼望与其一晤!”
那伍长也是个识货的人,一见这两人,再看看那个八尺高,面sè刚毅的车夫,立即知道这三个不是凡人,故此,一听文士的话,他立即小心的抱拳道:“先生稍等,某马上去通报!”
营内,大帐中,众将正围着田凡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吕布猖狂的大笑,道:“哈哈,伯光,这才过瘾啊!这可比角抵好多了,既能训练力量,又能训练袍泽之间的合作,真是高明!”
麴义也是连连点头,道:“温侯说的是啊!先生,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哈哈,我都等不及了!”
庞德有些担心的道:“先生,你说的这个方法好是好,可是……参与的将士会不会受伤呢?”
麴义大咧咧的道:“嗨,训练士卒,哪有不受伤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嘛!”
田凡呵呵一笑,道:“老麴说的对,可是……令明,你也不用担心!我想的这种方法呀,对抗的确是很激烈!可是,参加的将士都会身着铁甲,受伤也就是个扭伤之类,不会太严重的!”
众人连连点头,一个两个满脸的兴奋!
田凡听了麴义讲的用战马撞击,来训练士兵的方法后,想起了后世的橄榄球赛!那玩意儿,暴力的不行!且又有相互之间的配合,故此,他将这个主意说了说!
虽然完整的细则他记得不是很清醒,可是大体规则他还是记得的!这一说出来,果然将众人都给带入进去了!这不,正热烈的讨论呢!
徐州军团的训练很刻苦,但是也很枯燥!这种集健身和娱乐于一身,且还能训练士卒之间配合的游戏,一定能给士卒们枯燥的训练增加许多乐趣!而且,他们还会不知不觉的把身体训练好!
讨论了半晌,众人一个两个出谋划策,慢慢的,就将比赛规则完善了。
正在他们讨论的热烈之时,吕布的脸如同六月里的天气一般,板了下来!他大叫道:“伯光,你这样可不行啊!”
田凡一愣,奇怪的问道:“什么不行?我怎么了?”
吕布满脸的不爽,他道:“你这个橄榄球的主意,适合于步卒,可我们徐州也有上万的骑兵,他们怎么办?总不能弃了战马,来玩橄榄球吧?不行,你得想一个适合骑兵的游戏,不然,我们可不放过你!”
成廉、曹xìng、庞德连连点头,庞德道:“是啊先生,你可不能太偏心!”
正在这时,“报……”,长长的喊声响起,突然大帐帘子被掀起,一个小校急急的跑了进来,道:“报……,启禀先生,几位将军,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有破袁术军之良策,yù见先生!”
第二三八章 文先生
文士和妖儿,以及车夫进入大营后,在小校的带领下来到大帐门口。
车夫自动停了下来,妖儿也停了下来!
文士意外的看着妖儿,问道:“妖儿,你不想看看闻名天下的田伯光?”
妖儿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好sè之徒罢了,有什么好见的?”
文士闻言苦笑,指着妖儿的鼻子,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他摇摇头,道:“罢罢罢,既然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呵呵,你这个脾气呀,都让我给惯坏了!”
妖儿闻言不由一笑,可惜白sè的面巾遮挡住她姣好的面容,让人不得一见!
小校挑开门帘,文士向他点头致谢后,钻入大帐内!
听说来人有破袁术的办法时,田凡本想亲迎的,可后来想了想,他觉得来人可能在撒谎!这年头的文人,十有七八说话就会夸大其辞,满嘴胡喷,明明只有一分的能耐,偏偏能说成十分。这种人见得多了,田凡不由的对那些只知道夸大其辞,不会脚踏实地的文人产生了轻视的看法!再说,本人怎么说也是个坐拥数万将士的一方大员,又是闻名天下的名士,除了个别的人,比如那几位老师,郑玄、刘洪等人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有哪一个文士值得他亲自迎接!
文士一进大帐,只见大帐中田凡高坐主位,其余将领也都安坐在位,一个个冷眼看着自己!
文士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对田凡微微抱拳,身子都不曾躬下,淡淡地道:“见过田先生!”
田凡目光很怪异!妖儿的话,别人或许听不到,他可是听到了!我怎么得罪你了?听声音像是一个女子,可这声音自己都没听过,凭什么你要污蔑我?
见文士行礼,他抱拳还礼,道:“见过这位先生,只是不知,这位先生该如何称呼?”
文士抱拳道:“在下姓文!至于姓名和表字,不方便透露,请田先生见谅!”
田凡无所谓的摇摇头,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知文先生来此何事?”
文先生扫视众将一眼,道:“田先生,在下要说的话,非常紧要,我只愿意说给你一个人听!”
众将一愣,紧接着就炸了锅!
吕布一拳劈在矮几上,大吼道:“放屁!我等还能出卖伯光不成?”
麴义也吼道:“温侯说的对,我等岂能乱传人语?”
魏延道:“谁知道你有没有怀有什么异心?若是伤害田先生该如何?”
庞德道:“就是!文长说的对!”
……
田凡没说话,只是看着文先生!
文先生两手握在一起,微微低着头,对帐中诸人的话,来个充耳不闻!
好半晌,田凡才道:“好了好了,停下吧!”
众人慢慢停了下来,静等着田凡的答复。
田凡续道:“我留下一个人,我的护卫,如何?”说着,他指了指身边的史阿。见这个文士有恃无恐的样子,田凡倒是对他将要说的话有所期待。可是,鉴于上次被霜儿劫持的事,他并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对从未听说过的人产生信任,故此,他让史阿在身边。凭史阿的武艺,少有人能动得了自己!
文先生微微点头,道:“既然是你的护卫,那倒是无妨!”按照他的本心,他不愿意除了田凡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立即取得别人的信任,只得折中一下,允许史阿在侧!
田凡点点头,环视众将一圈,道:“诸位暂时在此等候,我与文先生入内堂!”
桥蕤的大帐很大,分内外两部分,外面可供二十多个将领安坐,里面则是供其休息的地方。本来,田凡是用不了这么大的大帐的,可既然是桥蕤给他建造的,他也不会矫情的拆掉。
众将闻言,点头答应。他们知道史阿的本领,帐中几人出了吕布以外,陆战方面无人是其对手!且史阿是田凡的专职护卫,练习的又是剑术。所以,只要史阿跟着,他们都放心!
可意外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文先生微微摇头,道:“田先生,还请你将各位将军请出去!不是不信任各位将军,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一个不留神传出去,只怕你我都会有杀身之祸!”他扫视众将一周,道:“且,此事……说起来此事也不是什么好事,众位将军都是沙场争雄之辈,对这种yīn谋诡计上的事情,想必也不感兴趣!故此,请众位见谅!”
众将本来是要发飙的,可听他第二段话之后,却集体控制住了!的确,勾心斗角的事,他们兴趣确实不大!
田凡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奉先,老麴,你们先下去吧!另外,通知门外的卫士,二十步之内,不得有人!”
众人齐声应诺,步履铿锵的出了大帐。吕布几声吩咐下去,门外的卫士纷纷称诺,各自散开。
田凡将文先生让到内帐,两人在一张矮几的两边相对坐下。史阿腰里悬着田凡的乌剑,左手抚着剑鞘,右手搭在剑柄上,在一旁站立,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田凡那柄乌剑,一般都是史阿带着,除非他要用。史阿现在可以说是他的背剑卫士。
文先生见史阿那副样子,不由摇头失笑,他道:“田先生,呵呵,你就如此怕我?”
田凡呵呵一笑,看了史阿一眼,道:“文先生,实在不怪我不信任你!你来见我,连斗笠都不摘,不愿意真面目示人,我又怎么不戒备一二?史阿乃是我兄弟,我的安危在他心中,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他自然会这样!”
文先生一愣,摇头苦笑道:“田先生此言有理!只是……我的脸……呵呵,不提也罢!若是田先生必须要看到我这张脸,那我倒是可以摘下斗笠,只是……但愿先生不要被吓得睡不着觉才好!”
田凡无所谓的耸耸肩,心说老子连十不全那样的都见过,你还能丑到哪里去?
文先生呵呵一笑,缓缓的摘下了面上的斗笠,露出了面孔!
一见他的脸,田凡就是一愣!说实话,这张脸并不算丑,只是……仿佛是死人的脸一般,死板板的,而他的头上,确是没有头发!头皮皱巴巴,明显被火烧过的样子!
见田凡发愣,文先生呵呵一笑,道:“田先生,在下曾在火场中险死还生,故此,面部和头部烧伤很严重!头上情况你也看见了,我的脸上……乃是蒙了一层面具!若是摘下这一层面具,只怕难看的紧……不知道田先生,是否要看看?”
田凡连忙摇头!他略显愧疚的道:“文先生,抱歉,让你想起了过往的痛苦!凡之罪也!”
说罢,他诚挚的站起身来,向文先生行礼认错!
这个态度,顿时让文先生异常感动!虽然是一个简单的歉意,可是,却是因为触动了别人的痛处。他只觉田凡这个人非常不错,很值得信任!
文先生连忙将田凡扶起来,道:“田先生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呵呵,田先生,你……”文先生并没有立即把斗笠带上,故此,他那一双点漆般黑亮的眼睛得以不通过黑纱而看到田凡!见到田凡那双眼睛后,他顿时就是一顿!这双眼睛,亮而清澈,跟自己的眼睛很像啊!
好在他并没有注视田凡许久,续道:“……田先生快请坐下!时间不多,我的话却很多,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田凡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
文先生戴上斗笠,抓起矮几上的酒杯,喝了一点,这才缓缓道:“田先生,我的话,要从一个故事开始说起!”
田凡微微颔首,道:“凡洗耳恭听!”
文先生微微颔首,缓缓开言道:“先生应该知道董太师吧?”
田凡一愣,问道:“可是董仲颖太师?”
文先生道:“不错!正是董公!”
田凡点点头,道:“先生请继续!”
文先生看着田凡的眼睛,没见他又任何不自然,这才道:“董太师生前所为,呵呵,大约田先生有所耳闻!可是,今天我要说的,是一个不同的版本!”
这话说完,田凡顿时一愣!想当初,貂蝉就给他来过这么一出!不过,貂蝉说的是吕布,这文先生说的是董卓!
田凡没有说话,摆手示意文先生继续!
文先生微微颔首,道:“董太师的行为,的确有不当之处,可世人对他,却完全是毁,没有丝毫的誉,这一点,我实在不敢苟同!”
顿了顿,他续道:“董太师的一生,可以分为入京之前和入京之后两部分,入京之前的部分,跟传言没有什么大区别,可入京之后的那一部分,却跟传言相差不小!”
扫视田凡一眼,见他认真的听,文先生感激的点点头,道:“田先生果然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国士!我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你竟然不阻止我!看来,我终生所求,有望完成矣!”
说着,这厮吧嗒吧嗒,竟然真流起了眼泪!
把个田凡给囧的呀!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是善于流泪!刘备当着他的面哭了好几回了都,自家婆娘哭的都没刘备多……
好在这人还有点数,没哭太长时间就停下来了!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段话,却把田凡惊的差点没蹦起来!
ps:很对不起收藏的各位书友,我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而且要准备回家的事,所以我只能保证每天一更,如果时间允许,我会加更。谢谢各位的收藏,谢谢各位的推荐等等
第二三九章 太师故旧(上)
感谢书友浮生染指年华打赏,谢谢
----------
文先生仿佛缅怀一般,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总起来一句话!董卓是个不错的人,并不是传闻中那么不堪!
董卓在入京之前的经历,跟传闻,跟田凡所知的很像,没有什么不妥!可他入京之后,传闻中的经历跟文先生说的,相差非常大!
焦点集中在三个部分,第一,立汉帝!第二,火烧洛阳!第三,董卓之死!
董卓在入京之后,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是稳固洛阳的形势。当时,洛阳城内一片混乱,大将军何进以及其弟何苗已死,其手下军兵无人掌控,形势非常不利。这时候,董卓充分表现出了他的军事才能,凭借一个简单的计谋,吓住了他们,并将他们纳入自己麾下!
那个计策其实很简单!董卓入京之时,兵马并不多,仅有步骑三千多。他让士兵晚上悄悄出城,白天则大张旗鼓的进城,造成他的兵马源源不断入京的情景,震慑了洛阳城中多数文臣武将。
后来,为了争夺京城控制大权,董卓跟丁原失和,并打了一仗。董卓让李肃离间丁建阳和吕布,并最终除掉了丁建阳,接掌了他的军队。
由此一来,董卓不仅控制大量常规部队,而且还掌握着洛阳的卫戍军队,完全具备了左右朝政的军事基础。
后来,董卓废少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并杀死少帝刘辩及太后何氏。
文先生道:“……废少帝一事,确实是太师所为,可是,他当时的初衷,却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力!”
见田凡发愣,他续道:“传闻中,太师废少帝一事之前,曾有言‘少帝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庙,没有资格担任天下的君主。为了国家和汉室江山着想,我想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的故事,废掉少帝,改立陈留王刘协为天子!’”
瞥了田凡一眼,他道:“这种话,田先生也信?”见田凡没有什么表示,他续道:“少帝愚昧懦弱,岂不是更容易掌控?少帝当年才九岁,陈留王刘协才五岁,有多大区别吗?一个九岁的娃娃和一个五岁的娃娃,年龄心智上相差并不大,若是真说起来,刘协能比刘辩强一点!他两人一个只有母亲,一个只有nǎinǎi,背后的支持力量也差不多!若真说起来,刘辩背后的何家已经完蛋了,而刘协背后还有个董太后,董太后家里可也是个大族啊!太师为何要废掉容易掌控的刘辩,却立不易掌控的刘协为帝?”
是啊,听了这些,田凡也十分的不解!无论怎么想象,仿佛刘辩应该比刘协更容易控制,那么为何董卓还要废掉刘辩立刘协呢?
文先生眼中jīng光一闪,左右望了一番,这才凑近田凡,小声道:“有两个原因,第一条,因为……先帝驾崩之前,曾留有遗诏,传位于刘协!”
田凡口中刚刚喝下的一口淡酒顿时喷了出来!
他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文先生早就知道田凡会吃惊,别说是他了,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会吃惊!
他缓缓点头,很肯定地道:“有圣旨!灵帝驾崩之前,已经深以何家庞大的势力心惊,怕将来刘辩即位之后,汉家的权力旁落,故此,死前曾下了圣旨,传位于汉帝刘协!”
顿了顿,看了看田凡惊讶而长大的嘴巴,他续道:“当时,这份圣旨被宫中的一个太监掌握,并在太师入京后,将其呈送给了太师!”
田凡的嘴巴终于合上了,他吁了一口气,道:“可是,这话你说了谁信啊?那太监呢?圣旨呢?”
文先生缓缓点头,丧气的道:“谁说不是呢!哎,那太监在将圣旨交给太师后,飘然离去,再也找不到了!而那圣旨……早就被袁隗那老匹夫给烧了!”
“啥玩意儿?”田凡惊呼道:“袁隗?”
文先生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当年的太傅袁隗!”瞥了田凡一眼,他不屑的道:“田先生,你千万别告诉我,你认为袁家的人有好东西?”
顿了顿,他恨恨地道:“董太师的败落,说起来就是袁家造成的!”
田凡忙问道:“此话怎讲?”
文先生怒目圆睁,沉声道:“首先,太师入京一事,乃是那号称天下英雄的袁本初给何进出的主意!就像当年曹孟德说的,诛杀宦官,只要几个刀笔小吏即可,用得着兴师动众,召集天下诸侯入京吗?”
田凡不由的感觉,这话大有道理!他专注的看着文先生,那文先生也像是终于找到知己一般,谈xìng大涨!
他续道:“后来我才明白!他老袁家对这大汉王朝的天下,早就产生了野心!黄巾之乱之后,更是让他看到大汉朝已经是如薄西山!故此,他想在这个时候,再加上一把火,让大汉朝彻底乱套!”
田凡满脸了然的样子,连连点头,道:“哦,是这样!”
文先生也不管他信与不信,接着道:“后来,董太师入京后,初掌大权,他还是很小心谨慎的!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离不开文人,尤其是太傅袁隗那种人支持,故此,他每遇事情,总是向袁隗请教!”
顿了顿,他续道:“千不该,万不该,太师不应该连废立这种事都找袁隗老贼商量!”
急喘几口气,控制住情绪,他道:“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只是后来听太师简单说过。反正,最终太师可能是被袁隗老贼打动了,放弃了依托圣旨,行废立之事的既定策略,反而是直接行废立之举,导致失去了许多士子之心!那圣旨,也被袁隗一把火烧了!袁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文先生恨恨的咬牙说出最后一句话!
田凡微微点头!这番话,他并没有全信!来到三国快三年了,许多事情不像史书和演义中的记载,尤其是跟吕布、关羽、张飞三人接触后,让他明白了尽信书不如无书,他对这些与历史不符的说法,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想好好听听,完整的听完了,再判断真假!
如果说董卓不依托圣旨而行废立之举,那也有可能!他大权在握,若是想通过这件事试一试群臣的反应,以便剪除异己,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的。就像当年赵高指鹿为马,同样的手段和目的。
喘了几口气,文先生续道:“故此,才有了太师行废立之举的事情发生!这件事,如果没有袁隗老贼的支持,以太师当年刚刚入京时的胆量,是不敢的!”
半晌,他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续道:“后来,太师在军师李儒的建议下,征辟名士,增加声望!东观三君之一的蔡伯喈先生,就是那时候入京为官的。……其实,太师真得很希望跟文官们打好关系,所以蔡伯喈先生一月三迁,拜为侍中!他还撤掉了朝廷下的党禁之策,帮助在党禁之时落难或者身死的许多文士免除了灾祸、恢复了名誉。”
田凡点点头,这些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文先生续道:“你想,伯喈先生的品德是多么高尚?太师死后,他竟然会为太师落泪,以至招致杀身之祸!由此可见,太师所作所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后来的事情,跟传言差不多,直到十八路诸侯伐董卓!
文先生道:“……当时,温侯新败,朝廷不稳,太师也是发愁的很!他的确是在军师李儒的建议下,准备迁都了!可是,迁都事宜还没有准备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顿了顿,他续道:“这件事,依旧与那袁家有关联!袁隗在为太师出了个馊主意后,每每沾沾自喜,感觉太师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变得有些轻视太师。的确,如果没有他袁家为太师稳固形势,只怕当时太师也不能迅速掌握大权!袁隗的想法很妙,他想的是,坏事全都让太师做,而便宜全都让他袁家占了。他认为,太师一介武夫,没有治理天下,让天下归心的能力,故此,太师将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就可以坐收渔利!
“可惜,太师也不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尤其是后来,太师明白上了他的恶当之后,就慢慢的依托郑泰、蔡邕、杨彪等人,将袁隗排除出核心之外!十八路诸侯入侵的时候,太师发现袁隗跟袁绍、袁术等相互勾结,一怒之下将其杀死!”
摇摇头,他续道:“没想到,灾祸就此埋下!当太师正准备迁都的当天夜里,突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引起的冲天大火!并且,并不是只有一个火点,而是整个洛阳城处处大火!于是,洛阳城大乱!
“你也知道,太师的部属,分为许多派系,许多新附之人,军纪并不是那么严格,相互之间的联系并不是那么紧密。他们一见洛阳大火,顿时冲入城中,借着那个混乱劲,到处烧杀抢掠,整个洛阳城瞬间成了人间炼狱。太师知道的时候,情势已经无法控制!几乎每个部将都参与了混乱中的杀人和抢劫,每个士兵都抢到过许多财物!这种时候,太师已经不能下令停止了,若是他下令,他立即就会被杀红了眼,抢红了眼的各路将军杀死!……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火烧洛阳和那晚的杀人抢劫成了太师下的命令!”
第二四零章 太师故旧(下)
田凡点点头,心中想到,董卓麾下派系众多,凉州一系,并州一系,当年的洛阳八校尉以及何进、何苗手下多个体系,的确很难平衡和驾驭。人都有一种潜在的破坏yù望,在人少的时候、安静的环境中可能会被压抑住,可一旦人多,环境混乱,这种破坏yù很容易就会显露出来。
文先生说的这种情况,的确很有可能发生!洛阳城内无端起火大乱,冲入城中救火的多支军队间不相统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一个人开始作恶,其余人很可能会立即跟随。那种混乱的情形之下,没有人会有能力控制住心中暴虐的yù望。如此一来,洛阳城势必越发混乱,士兵们也会更加作恶,以至于连董卓这个最高统帅都无法控制!
军人在战场上都是屠夫,尤其是凉州和并州一系的人,更是自小就见惯了生死。这些人在不见血的情况下可能是谦谦君子,一旦见了血,往往会瞬间变成一头头的野兽!当他们变成野兽的时候,董卓再下令停止,只怕还真会导致不可控制的局面。尤其是,多个派系的军队平时的待遇并不一致,那些饱受欺压的人,在这个时候更需要释放压力!
文先生见田凡连连点头,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道:“田先生,当时的情形,真的无法控制了。整个洛阳城变成一片火海,变chéng rén间炼狱。太师本来就打算迁都,在那种情况下,自然更得迁都!后来,太师迁都到了长安,在那里,太师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叹息一声,他续道:“也许是破罐子破摔,也许是心里有委屈,反正太师变了!……而太师所立的天子刘协,虽然小小年纪,可是心机却深沉无比!呵呵,毒杀刘辩和何太后的事情,其实有刘协的一部分原因!”
见田凡一脸不可思议,他续道:“刘协也知道,他的地位说起来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毕竟那份圣旨已经没有了。所以,他曾经暗示过太师,斩草需除根!太师最终听了他的,将刘辩和何太后毒杀而死。也由此,太师没有了哪怕一丝丝的退路,只能跟天下士人越走越远!太师在军事上是个天才,可在政治上,却非常无能,很容易受人愚弄!
“至于在长安发生的事,跟传闻中没有什么区别!太师的确夜宿龙床,**宫女来着……他做的的确很过分!唯一区别于传说的,就是太师之死!”
说到这里,文先生停了下来。仿佛很疲惫,他休息了一阵,喝了几口酒,这才道:“太师之死,在过往的传闻中,是那温侯吕奉先所为,可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当时,王允对太师和温侯用了一招美人计,这些田先生大约是清楚的!”
见田凡点头,他续道:“王允的确是以貂蝉为饵,yù诱导太师和温侯自相残杀,可温侯……温侯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还在为误杀丁建阳而内疚万分,怎会再次弑主犯上?故此,他并没有上当。而后来,太师知道貂蝉是温侯心仪的女人后,虽然不舍貂蝉的美艳,可还是将貂蝉还给了他,这让二人冰释前嫌。也就是说,其实美人计是失败了的!
“可是那时……已经是太师死的前几rì了!太师死的那rì,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温侯就在一侧。当rì貂蝉病了,温侯正为她担心,而那一rì,也并不是传说中,刘协要禅让帝位给太师。太师那时候已经不怎么理会朝政了,他平时居住在郿县,那次是刘协说有事要召见他,他才去的。而太师之死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一只远处shè来的羽箭!”
文先生望着田凡,续道:“更要命的则是,那支羽箭乃是温侯平rì所用的狼牙箭!温侯力大,武艺冠绝天下,其所用的骑弓力道为十石,所用步弓更是达到二十石!……”
田凡惊声问道:“什么?你说多少?”
文先生意外的道:“二十石……你不知道?”
田凡摇摇头,道:“我平rì里只见过温侯用那张骑弓,至于你所说的步弓,从未见过!”
文先生点点头,道:“温侯所用的步弓异常庞大,弓弦长度七尺二寸,两梢之间长度为八尺八寸,箭矢长度四尺八寸,铁簇铜环,每一支羽箭的重量足足八两重!shè程可达四百步,两百步内可洞穿硬甲!而箭矢的铜环上,更有一个吕字标识,异常的醒目!……”
他摇摇头,语音低沉地道:“也许,温侯是觉得此弓此箭使得他深陷弑主之罪过,故此不再使用吧?”
稍微顿了顿之后,文先生续道:“当rì,shè杀董太师的羽箭,就是这样一支!这样的羽箭,的确少有人可以使用,而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温侯有此能力,故此,太师之死才会被认为是温侯所为!”
田凡点点头,想到,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理!他接触到的吕布,的确是个情深意重的汉子。可是……
文先生又道:“太师死后,王允控制了朝局……呵呵,他的表现,却比太师还要霸道!我想,刘协那小子可能也是后悔莫及吧?”
看了看田凡,他续道:“田先生,大约,你好奇温侯为何会听命于王允吧?”
田凡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可是他却不忍心问吕布!
文先生苦笑摇头,道:“貂蝉,哦,也就是温侯的夫人任氏,被王允下了毒!王允就以解药为威胁,逼迫温侯听命于他!”
田凡恍然大悟!吕布是个顾家的男人,对貂蝉和严氏夫人用情很深,以至于这么多年他从未再娶其他女人,这样的解释也算是合理的!
文先生微微一笑,续道:“后来,王允派人攻下郿县,将太师一家老小,甚至连太师八十多岁的老母亲都杀死!”
说道这里,董卓的一生算是讲完了!
田凡不禁有些疑惑,他问道:“文先生,今rì你来此处,是说有灭掉袁术,可你讲的这些,我却没有听出跟袁术有任何关联!”
文先生呵呵一笑,道:“田先生不要着急,鄙人马上就要说到!”
顿了顿,他喝了一口酒,这才道:“太师死后,我做为他的部属,也被追杀的异常凄惨!可是我命大,他们放火烧我宅邸之时,被我逃脱出去!后来,经过我多方查证,洛阳大火以及太师之死,却都跟袁家有关联!”
见田凡眼中的讶sè,文先生仿佛确认一般的微微颔首,道:“袁家四世三公……嗯,现在该算是五世三公了,自然有许多故旧和死士!洛阳大火那rì,就是袁家死士所为!”
顿了顿,他续道:“当rì,十八路进攻太师,袁家死士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在洛阳城内到处放火,这才导致洛阳大乱,太师不得不仓惶逃到长安!而太师之死,也跟袁家有关系。只是……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那个死士外号叫做后裔,至于真是姓名,我却无从得知!此人箭术超群,几乎无敌于天下,我费尽心力查了许久,却依然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方,现实中的身份到底是何人。而且,以我查到的信息显示,后裔也并不是袁家的死士,他的主子……他的主子的具体身份,我也没有查清楚,只知道,那人好像跟袁家交好,却并非袁氏嫡系。”
这几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田凡不得不让文先生暂停,在心里好好想一想!
半晌,他问道:“文先生,照你所说,这个叫做后裔的刺客,并不是袁家的死士,而是袁家臣子的死士……那么,我十分好奇,这个袁家的臣子,到底是谁?”
文先生摇摇头,道:“想必田先生也知道我的身份了!不错,我就是董太师手下一个臣子,至于具体身份,我不方便透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自嘲的一笑,道:“既然我是董太师故旧,那么……天下之人都是我的敌人,我一介文人,又没有太多可以调用的资源,根本无法查出更加详细的信息!只是……我大约知道,那个袁家的臣子,此时跟随袁绍!”
田凡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对文先生所言,在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他道:“现在我明白了,先生是认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故此,才为我出主意灭掉袁术。我的想法,不知道对否?”
文先生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为太师报仇,以报答太师对我的知遇之恩,以慰太师在天之灵……只是不知,田先生以为如何?”
说罢,文先生目光炯炯的望着田凡,心中满是期待!
良久,田凡抬起头来,目视着他,同样目光炯炯,道:“文先生,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虽然看起来很合理,可是,却有一个破绽!”
文先生微笑道:“田先生请讲!”
田凡微微颔首,道:“按照你的意思,袁氏的死士,以及你所说的那个袁氏非嫡系臣子的手下的死士,应该异常强大,而你只是一个人,一个文人,又是太师故吏,天下间都是你的敌人。你也说了,自己能调配的资源十分有限,那么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查出这些的?”
文先生微微一愣,笑着望了田凡旁边已经不再那么jǐng惕的史阿一眼,道:“田先生,你这个护卫,武艺该当不错吧?”
田凡微微点头,道:“嗯,此人武艺的确不俗!”
文先生微微点头,只见他右手猛然间一探,田凡愣是没看清他如何出手,史阿腰间的乌剑已经落入他的手中!
史阿眼中jīng光暴shè,立即上前一步,将田凡拉到身后,双手齐张,yù迎击文先生的下一波攻击。
突然间,史阿感觉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柄乌剑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超乎想象,没等史阿反应过来,一切已经完成!
第二四一章 要让人灭亡,先使其疯狂(上)
史阿抽出乌剑,剑刃划出一道乌光,已经驾到文先生脖颈之上!乌剑锋利无比,文先生脖颈处被乌剑一触,已经出现一道血sè,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流,妖冶而冷厉!一片蒙面的黑纱,也被削掉。
文先生却视而不见,对倒地后刚刚爬起来,一脸惊sè的田凡徐徐说道:“田先生,我是一个文士,这的确不假!可是,我不只是一个文士,我还是一个侠客!有些事,一般的文士做不了,可是我却能做得了!”
说完话,他目光清澈,定定的望着田凡,不再言语!
田凡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对史阿道:“史阿,不要对文先生无礼,你出去吧!”
史阿大惊,他目光jǐng惕的望着文先生,道:“伯光,万万不可!此人武艺在我之上,你千万不要涉险!”
田凡呵呵一笑,道:“史阿,既然他武艺在你之上,你在不在此处,还有什么区别不成?”
史阿一愣,缓缓的点头,抽回乌剑,并将其插入剑鞘!他双目圆睁,望着文先生,沉声道:“文先生,史阿知道自己本领不济,不是你对手!可是,你是文士,也是侠客,而我却不同。我是侠客,也是死士!若是你敢伤害伯光一丝汗毛,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就算是你能杀我,那也不要紧,因为……我还有师父,我还有四个师弟,他们会找到你,为伯光和我报仇的!”
说完话,他向文先生点点头,再向田凡点点头,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走出帐去!
田凡微微一笑,重新坐到文先生对面,替他将酒碗加满,缓缓道:“文先生,你的身份,我已经确定,你的来意,我也已经相信!呵呵,现在,我们开始谈正事吧?”
文先生刚才的几个动作,快若脱兔,连史阿都承认自己功夫不及他,故此,田凡判断出三点!第一,文先生对自己没有恶意!以他的武艺来看,若他想杀自己,自己早死了八百回了,根本不用跟自己讲这么多废话!
第二,文先生没有说谎,以他的武艺来看,他有能力查出他刚才说的一切。
第三,文先生的确是董卓部属,联系他所说吕布的步战弓的具体数据,田凡感觉他对吕布可能很熟悉!
而结合从吕布和貂蝉那里得到的信息,他更加确认,董卓之死并不像传说中一样简单,而文先生给出的说法,更加合情合理。
也就是说,袁家是他们现在共同的敌人,不同的是,文先生是为了报仇,而田凡,则是为了帮助刘备打天下!而现阶段,袁术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既然如此,田凡自然对文先生所说的灭掉袁术的方法感兴趣!
见文先生脖颈处的伤口血液依旧在不停的往下流,田凡从袖子里的兜里掏出金疮药,道:“文先生,你先处理一下伤口!”
文先生微微点头,接过金疮药,随便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将金疮药还给田凡,这才缓缓开口道:“田先生,谢谢你的信任!”
田凡摇摇头,道:“你比我要聪明,你应该知道我赶史阿出去的目的!”
文先生无所谓的耸耸肩,微微颔首,道:“自然知道!史阿一出去,这里的事外间的人就会知道,我带来的人,定然会被你手下将领围起来,甚至是抓起来,成为你手中的人质!”
田凡点点头!虽然他相信文先生没有恶意,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文先生进大帐之前对那个叫妖儿的女子所说的话,以及妖儿的回答,田凡听的清清楚楚,他自然可以判断出妖儿在文先生心中的重要地位!既然如此,为了自己的绝对安全,只能暂时委屈妖儿姑娘了!
文先生续道:“可是,我此来并无恶意,所以,对你手下将领采取的措施,不会在意!”
田凡微微一笑,也不否认,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文先生,请说!”
文先生微笑点头,缓缓说道:“现在,我在袁术手下听用!”
他目光注视着田凡,却发现田凡面上没有丝毫讶sè,只是微笑着回望着他,那双眼睛,深邃而清澈,更是不透露任何信息。
文先生不禁一愣,片刻之后,他续道:“可是,我并不在袁术手下任职!我是袁术的地下谋士,只对袁术一人负责,其余人都管不到我。呵呵,另外,整个袁术军将领谋士中,知道我的存在的,极少极少!”
田凡微微颔首,期待着他继续。
文先生端起矮几上的酒碗,浅浅地喝了一点,再缓缓放下。又捏起几粒煮豆,置于口中慢慢咀嚼,再缓缓咽下。再次端起酒碗,喝了小口酒。
整个过程中,他时不时透过黑纱观察田凡,却没有发现田凡有任何着急的迹象!
田凡的确不着急!他知道这个年代的文人的德xìng,很多时候都喜欢标新立异,连文先生这种人都不能免俗。现在,文先生已经得到了田凡的信任,放松一下也不足为奇!
而文先生的真实想法,却不是如此!他只是想看看田凡的耐xìng,看他是否值得托付大事!因为,这件大事的成功,离不开超凡的耐xìng,甚至一个不留神,田凡会蒙上不白之冤!见了田凡的表现,他心里稍稍放心!
终于,文先生放下酒碗,舒了一口气,这才续道:“至于具体我是如何入了袁术法眼的,我就不再赘述!反正,我从三年开始接触袁术,并为他出谋划策,到现在,袁术对我言听计从!”
顿了顿,他续道:“上次纪灵袭击徐州,是我同意的,也因此,纪灵的大败被袁术认为是因我而引起,他对我有了一丝不信任!可是,也同样是因为纪灵的大败,使我知道了徐州军团的实力!故此,我才有了借助徐州军团帮我复仇的想法!
“后来,我仔细研究了那次战事的过程,又仔细了解了刘备和你,最终确定了一点——你比刘备更值得信任!”
田凡一愣,沉吟片刻,他字斟句酌地道:“可是,你要报仇,要灭掉袁术,最终还是要依赖我家主公的实力呀!我只是一个臣子,有些事,我也做不了决定!”
文先生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我还知道,刘备的目光没有你的长远,而刘备对你则言听计从!故此,我最终需要打动的人,是你!”
田凡微微颔首,道:“先生请继续!”
文先生微微点头,续道:“这一次,四方诸侯联合攻击徐州,其实我比你们徐州更加紧张!这一次战事,在我心中,是对你们徐州集团的一种考验,而且,这个考验还很关键!”
田凡专注的看着他,静待下文!
“只要徐州过了这一关,虽然接下来的路依然不好走,可是,我却有能力破局,帮徐州度过难关!”
田凡眼中jīng光四shè,可是,他并没有问话!
文先生对田凡的表现非常满意,不禁暗暗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可真有点处变不惊的样子,是个人物!
他续道:“为了帮徐州度过难关,我建议袁术攻击龙亢!但是,纪灵的大败使得他对我已经产生了防范,故此,我给他出主意,在战事僵持之时,派军队进攻下邳!”
田凡理解他的意思!如果袁术够狠,胆子够大,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主力十万大军派去攻击下邳,寿chūn留守五万人,再加上田凡见识过的大将桥蕤的能力,任凭关羽再怎么神勇,也无法攻克!
而这十万大军进攻下邳,在下邳大营仅仅两万守军,且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大将镇守的情况下,结果还真是难说的很!即使下邳能保住,位于其余四路的各位将领,也不一定能安心守城,可能某一两路就会失守!
想明白这些,田凡脑门子上也是见汗!
他站起身来,诚挚的向文先生深施一礼,道:“多谢先生,先生大恩,凡铭记在心!”
文先生微微颔首,却不曾起身,安心的受了田凡一礼,道:“田先生请坐,听我继续说!”
田凡点点头,这才重新坐下,专注的听着他后续的话语。
“可是,我再怎么算,也没算到田先生你的北路战事会结束的如此迅速,并不顾将士疲惫,这么快又南下,还一举击败桥蕤……”
说罢,他摇摇头,有些感慨的看田凡一眼,道:“我想不到,你田凡不但在农商方面有奇才,还在军事方面也有了不起的本事!”
田凡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文先生顿了一阵,这才续道:“可是,这样一来,却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所以,我不得不赶来跟你摊牌!”
田凡讶然道:“摊牌?什么摊牌?”
文先生道:“想要灭掉袁术……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所以,我想请你暂时按捺一下,帮我保住袁术的元气不伤!”
田凡好一阵发愣,直视着文先生,对他的话不置一词!
文先生苦笑摇头,道:“田先生大约对我的目的有所怀疑吧?呵呵……这不怪你,实在是……我的话有些前后矛盾了!只是……其实,我想报仇,可以借助其余诸侯的实力,先生以为然否?”
田凡缓缓却坚定的摇头,道:“不见得!此时,整个天下间有能力独对袁术和袁绍的诸侯,只有我家主公!曹孟德不行,他的实力还需要进一步发展,其余诸侯更加不行。除非你有本事让他们哥俩自相残杀,否则,你只能依赖我家主公!”
第二四二章 要让人灭亡,先使其疯狂(下)
文先生不由有些发愣。
半晌,他才丧气的点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想岔了。可是……呵呵,这话不要再说了。田先生,你不要插话,听我慢慢说!”
田凡将他喝了一半的酒碗再次加满,这才道:“好,请先生继续!”
文先生点点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可是,我依旧坚持我的想法。田先生,你务必配合我,保留袁术的元气!”
田凡不再惊讶,只是简单的点点头,满脸严肃,直视着文先生的双眼,沉声问道:“可以!但是,我需要一个理由!如果这个理由充分,我不但可以停下明天将要进行的围魏救赵的计划,甚至还能给关将军捎个口信,让他打袁术打得轻一点!”
文先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缓缓摇头,他道:“不用停,所有的步骤都不用停下。但是,我想请你帮我做一场戏……”
直视田凡,他沉声道:“一旦袁术率军返回寿chūn,你立刻退兵,做出仓惶退兵的模样,最好将你的大旗留下,让袁术高兴高兴!”
田凡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何?”
文先生微微一笑,傲然道:“你大可放心!我的计划,已经到了关键的一刻,而这一刻,我还要借助关将军的奋力攻击才能完成!我们分开后,你继续兵发寿chūn,最好稍微打一打,但是不要阻止城内的人出城报信。而我,则赶往龙亢,跟袁术汇合。用不了几天,你兵围寿chūn的消息就会传到袁术那里了,他势必会退兵,而这时,我需要关将军攻击袁术撤退的大军……而我,则会帮助袁术度过这个难关,以进一步得到他的信任。
“等袁术回到寿chūn后,他将会发现,本来来势汹汹的你,遇到他之后会立即仓惶退兵。这时候,我随便几句话一说,他定然会认为是自己的威势吓走了你,会因此而自满骄傲,认为自己无敌于天下。”
田凡点点头,只听文先生续道:“我已经编造好了童谣,那童谣已经在寿chūn传唱开来,相信这些童谣传入袁术耳中后,他定然会欣喜若狂!”
田凡微微一愣,问道:“是什么童谣?”
文先生身子伏在矮几上,凑近田凡,眼中jīng光四shè,从口中挤出一句话,“代汉者,当涂高也!”
顿了顿,他续道:“听到这句话后,袁术一定会找我商量!而我,则会用一些花言巧语,将其说动,加之他手中有传国玉玺,故此,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登基为帝!嘿嘿嘿,一旦登基,他将会是天下公敌,而曹cāo这个手握汉帝的大汉司空,一定不能容忍,他一定会停止与徐州为敌的暂定策略,兵发扬州,一举灭掉袁术!这样一来,我的仇怨就算是报了一半了。”
田凡根本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那一句“代汉者,当涂高也”,竟然是文先生散播出去的吗?如果真是,那他到底是何人?
此时此刻,田凡对文先生的怀疑已经不存在了,这样一个人,很明显是处心积虑想把袁家的势力连根拔起,且其采用的策略也相当高明!
yù使其灭亡,先要使其疯狂!文先生虽然不一定听过这句话,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却真切的实践着这句话。
袁术一旦称帝,天下形势为之一变,整个诸侯之间的势力格局,也会与一夜之间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曹cāo一定不能容忍袁术的悖逆,不然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他必须放弃继续与刘备为敌,转而攻击袁术。可是,他与袁术接壤的土地只有汝南,汝南进入扬州的路径却不那么好走,加之路程较远,他想打下袁术控制的九江郡和庐江郡以及长江南岸的豫章北部地区,会异常困难!
而孙策一方,也会立即跟袁术宣战。
同时,刘备也会发飙!他不可能放任袁术称帝而不管,而现在形势是,只要他打起灭袁扶汉的旗号,其余各路与之为敌的诸侯,都不能再进攻徐州。那样一来,徐州面临的困境就解了,徐州争霸天下的整个一盘大棋,将完全盘活!
徐州距离袁术的地盘很近,到时候,以龙亢的关羽军三万人,下邳大营四万人,再抽调部分广陵的军队,凑齐八万大军并不算难。而同时,刘备军各路大将齐聚,所爆发的能量一定是惊人的,以刘备军现在的实力,想必半年内完全消灭袁术的势力,并不算为难!而那个时候,刘备拥有了袁术的大片地盘,他还会怕谁?
历史上袁术称帝的具体时间,田凡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大约是建安二年,也就是明年。可是,现在的天下形势已经发生了许多变化,来自史书和演义的经验,已经不能做为标准。所以,田凡必须灵活适应现在的形势。本来,今年四月份他在曹cāo那里“做客”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件事,并借此摆了曹cāo一道。可是,随着形势的变化,尤其是刘备打败纪灵军之后,他一直怀疑袁术是否会继续称帝,故此,他的许多行为都照着袁术不会称帝而为!
比如这一次,他本来的计划是明天就兵发寿chūn。给刘备送信,让他尽量拖住曹cāo。同时给关羽送信,趁着袁术慌张撤退之时,给予他一记重拳,将围攻龙亢的十万大军打个大败!而广陵那边的水军,也顺着淮河逆流而上,趁着袁术军过河的时候,给他来一次重击。广陵的陆军,也会在陈到的带领下,紧急赶过来。紧接着,在袁术军残军度过淮河之时,田凡和陈到再半渡击之,将袁术的大军彻底击败,甚至能俘虏或者击杀袁术以及庐江太守刘勋。
那时,关羽军在水军的配合之下,成功度过淮河,与田凡汇合,抛去几次战事的损失之后,三支军队差不多能有五万人左右,再将一万多水军当步兵用,这六万多将士再次攻击防守虚弱、士气疲敝的寿chūn!这样一来,寿chūn很难保住。同样的原理,刘勋完蛋,防守虚弱的庐江郡也很难抵挡田凡的进攻,这样一来,袁术的势力差不多就会土崩瓦解!徐州军团的势力范围,将一举囊括九江和庐江两郡。
这个计划,堪称大胆。此时,田凡已经接到鲁肃的回音,知道广陵战事已经结束,所以才有底气想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作战计划。如果一切顺利,袁术绝对躲不过这一劫。
可是,如果田凡一举灭了袁术,那样一来,势必天下震动,刘备将一举成为天下最大的诸侯。周围的诸侯,比如曹cāo、孙策、袁绍,以及那时候将会接壤的刘表,都会惶恐不安,下一次四方联攻将会不远!
到时候,徐州的rì子将会很难过!九江、庐江两个新占之地,很可能难以抵抗孙策和刘表、曹cāo的进攻。甚至,在对方攻下徐州新占之地后,趁着徐州军队虚弱之时,一鼓作气可以攻入徐州,至少梁国和沛国难以保留。这样一来,田凡所作所为到底值不值得,就不是那么好说了。
可是,如果袁术称帝,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文先生目光注视着田凡,看着他的脸sè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良久无法下定决心!
按照文先生的说法做,固然对整个徐州集团有好处,可是,对田凡本人却并不是那么公平!首先,本来田凡可以拿一些军功的,可是那样一来就没有了!二来,如果田凡按照文先生的方法做,相当于饶了袁术一命,至少也使得袁术军的损失不那么大了。这种事,必须得给刘备一个解释,因为刘备的目光没有那么长远,他也不知道历史的趋势。
“代汉者,当涂高也!”这句话该怎么解释?难道有了这句话,再有一些牵强附会的解释,能扯到袁术身上,那袁术就一定会傻乎乎的登基称帝?
另外,文先生这个人,田凡甚至都不能告诉刘备。还是那一句话,刘备的目光没有田凡那么长远!他能不对吕布产生任何歧视,可是,却难保不会对文先生产生怀疑!实在是,文先生的计划怎么看,怎么是为了袁术好!
半晌,田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微笑重新爬上了他的脸膛。他一脸轻松的道:“文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你的方法,对我整个徐州军团来说,好处非常大,所以,即使我个人受一点损失,也无所谓。我同意,并且我会全力配合!”
顿了顿,他续道:“文先生,我知道你做这样的事危险xìng很大,而且,你势单力孤,也许会需要帮助。这样……”他从袖兜里掏出一块白玉,递给文先生,道:“此玉佩乃是我的象征,见它如同见我。寿chūn城内,有一家店铺,他们做的生意虽然不大,可是,店里的那些人还是有一些能力的。持此玉牌,你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
文先生疑惑的接过玉牌,仔细一看,却见玉牌为上等白玉做成,正面雕刻一只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白虎,反面则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田”字。反复看了几遍,他小心的将玉牌收起来,这才向田凡抱拳道:“谢田先生!”
田凡摇摇头,微笑道:“不必客气,这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事情,这点判断力,我田某人还是有的!嗯,如果有事,你可以到寿chūn城……”
田凡将寿chūn城内一个暗夜的情报点告诉文先生,文先生很容易就记下了。当然,田凡并没有将寿chūn城内最重要的情报点告诉他,毕竟这事关系重大。
两人再谈良久,具体商量了许多细节,直到rì暮时分,这才罢休。
他们携手走出大帐时,果然如同田凡的猜测,文先生带来的车夫和那个叫妖儿的丫头,被将领们有意无意地团团围住。一见田凡平安的出来,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迎向田凡,将包围圈撤掉。
车夫和妖儿显然对他们刚才的处境心知肚明,那车夫毫不在意,妖儿却狠狠地瞪了田凡一眼。可惜,她脸上蒙了白纱,就算瞪爆了双眼,也无法对田凡产生哪怕一点点影响。
ps:家里无线网不能用,只能借别人的有线网用。写历史必须得查资料,所以……依旧每天只能写一章……抱歉
第二四三章 曹操退兵
河东安邑,一所庞大的宅邸。
这一rì上午,宅邸正门处,一队骑马的人停了下来。这一行人满脸憔悴,显得风尘仆仆。
为首者,乃是一个文士,他跳下战马,快步走向宅邸。那大门处几个看家护院的武师见了,连忙恭敬的行礼,道:“公子回来了?”
那文士微微颔首,指着门子道:“你去安排一下我带来的人!对了,叔父在不在?”
门子连连点头,道:“家主在家呢,公子你快去吧!”
文士点点头,大步往内院赶去。一路上所有见到他的人,都恭敬的行礼问好,此人一直微笑点头回礼,显得彬彬有礼,气度惊人。
时间不长,他来到正堂,定睛一看,却见卫家家主卫舒,正坐在上首位置,满脸微笑的看着他。
此时的卫舒,眼窝深陷,满脸憔悴,已经不复往rì的神采飞扬!痛失爱子的打击,对于这个枭雄般的人物,也是难以承受的!
卫凯的心中,不禁有些酸楚。这还是往rì那个指点江山的叔父吗?他并不知道卫舒和卫正真正的关系,见卫舒痛失卫正所表现出的悲痛,他也觉心窝暖暖。可是,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家庭,他们有更高的追求,所以,在他看来,叔父有些妇人之仁了!想办大事,怎能如此?
卫舒明显知道卫凯在想什么,他呵呵一笑,道:“凯儿,叔父的身体很好,你不必为我担心!倒是你,此次并州之行,还算顺利吧?”
卫凯抱拳行礼,这才道:“叔父,还算顺利!”
卫舒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道:“来来来,凯儿,到叔父身边坐下,让叔父好好看看你。”
卫凯微微颔首,来到卫舒身边坐下。
卫舒上下打量他许久,这才缓缓点头,道:“嗯,虽然风霜之sè甚浓,可身体还不错,看起来也比以前更加壮实了!呵呵,不错。凯儿,跟叔父好好说说此行的细节。”
卫凯见卫舒眼中满满的关怀,心头也是暖暖的。闻言,他点点头,道:“叔父,此行一切顺利!”
十月份的时候,卫家酿酒作坊建成,生产出了第一批蒸馏酒。卫家为此大是兴奋,可是不久之后,他们才发现,酿造出的酒品质不恒定!卫家想了许多办法,依旧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没办法,他们商量之后,只得将造出来的酒用来换取马匹。
卫凯带着卫舒的命令,找到南匈奴人,提出用烈酒交换马匹。南匈奴那边正好也希望得到更多的烈酒,故此双方一拍即合,约定三坛酒换一匹马。
卫舒微笑颔首,由衷地道:“凯儿,多亏了你呀!”
卫凯微微摇头,道:“这些都是叔父指点的好,我只是跑跑腿!”
看了看卫舒憔悴的面sè,卫凯犹豫半晌,咬咬牙,沉声道:“叔父,正第已经过时多rì了,叔父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卫家离不开叔父,没有叔父的指点,我卫家难成大事!”
卫舒微笑着拍拍他的手臂,温言道:“凯儿,你莫要再说了!叔父早就明白了,叔父已经错了几个月了,叔父会振作起来的。至于正儿的仇怨,嘿嘿,以后我会百倍的报于田凡!”
想起田凡的事,他不由的心气不顺!卫正之死,跟田凡脱不开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就在前几天,荆州三老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六经博士郑玄,孔子后人孔融,太学三君之一的刘洪,六位当世闻名的名士学者联名给他写了一封信,要求解除蔡琰卫家媳妇儿的身份!
这六个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当世响当当的学者,不是能轻易得罪的,他们竟然为了田凡一个委托,写这么一封信。这让卫舒大感惊讶,也不由的,他立即放弃了报复田凡的想法。
可是,一旦想起这件事,他还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惜,这个仇只能等卫家成事之后再报。
卫凯舒了一口气,道:“叔父英明!”
卫舒微微一笑,道:“臭小子,也学会油嘴滑舌了?对了,左贤王那边没有看出破绽吧?”
蔡琰跟着田凡一同逃走,故此,左贤王那边的条件无法满足,卫舒就按照计划,找了一个跟蔡琰六分相似的女子糊弄了他。
卫凯嘿嘿一笑,道:“叔父放心,左贤王一见那女子,顿时惊为天人,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卫舒微微颔首,道:“这就好。他们答应给多少马匹?”
卫凯道:“叔父放心,他们答应卖给咱们战马五万匹!只是……只是他们不想完全用烈酒交易,只允许烈酒交易两万匹,其余三万匹,则以粮食交易。嗯,好在价格不贵,二十石一匹马,还算可以承受!”
卫舒点点头,道:“呵呵,六十万石粮食,对于咱们来说不算什么。再说,我们完全可以将烈酒以比较便宜的价格卖出去,这样也能积累部分粮草。这样吧,你立即回复他们,就说我答应了。”
卫凯微微颔首,问道:“叔父,我们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卫舒满脸微笑,道:“呵呵,这边准备的很好。五万步卒已经开始训练,兵器装备也不成问题。嗯,你父亲那边,已经陆续收录了三千多匈奴人,他们稍加训练就能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剑!呵呵,待明年秋天,我们即可起事。”
曹cāo最近心情不爽!
前几天宛城一战,虽然他损失不大,可是,很伤士气。还没等他退回睢阳城外的大营,却接到夏侯惇传来的讯息,刘备发现他不在大营,对大营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偷袭。幸亏夏侯惇、郭嘉等人机jǐng,成功化解,两座大营仅仅被烧掉一小半,损失还可以承受。
这两天,他一直在考虑该继续坚持,还是现在撤兵。
四路诸侯齐攻徐州一事,以现在的情形看,已经土崩瓦解。北路袁谭八万大家覆没,南路孙策四万人覆没,现在仅有袁术和曹cāo还在坚持。从广陵得到的消息显示,孙策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四万人只有六千正规军,其余都是民夫。可是,他也不好怨人家,他自己不也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这样一来倒是也好,孙策跟刘备的仇怨算是结下了!
袁绍那边,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个仇也很大!据说袁绍已经从幽州撤兵,准备加强青州的镇守力量。
到现在,仅仅余下的袁术和他,也不好过。袁术猛攻龙亢,军队损失不小,加之桥蕤大败,使得他的老窝寿chūn兵力空虚,大约不用多长时间,他就会退兵。
自己这边,几次攻城下来,兵力损失已经过万。加之偷袭宛城失败,整个军队士气低迷,实在是不宜再战了!
就在昨天,荀彧来信,说是粮食开始出现缺口,要求他马上退兵。
曹cāo是个果断的人,他也认为此战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睢阳的陈宫和徐庶两个军师,张飞、赵云、臧霸等大将,都非常不错,将睢阳守备的很牢靠,根本找不到一丝弱点。再打下去,也只是徒费兵力罢了。所以,他已经决定撤兵,只是并没有告诉手下众人。
他实在是不理解,徐州军团怎么有这么强大的战力?!龙亢关羽三万军队,硬是抗住了十万大军的疯狂进攻。田凡两万多军队更邪乎,直接灭了袁谭八万人!
摇摇头,曹cāo心想,还是撤退吧!别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搞得自己伤筋动骨。
门帘一掀,几个文士走了进来。
曹cāo抬头一看,却是郭嘉、程昱、荀攸三人。他连忙笑着道:“哦,原来是几位先生来了,快坐,呵呵,快坐下烤烤火,一会儿再说话。”
三人也不跟他客气,各自找了个靠近火盆的位置坐下,双手连搓,烤起火来。
半晌,三人都不说话,脸上却带着有话要说的表情。曹cāo不禁好奇地问道:“三位,你们这是有话要说?”
三人互望几眼,程昱道:“还是奉孝说吧!”
荀攸也颔首道:“嗯,奉孝发现的,理应由奉孝说!”
曹cāo目视郭嘉,郭嘉微微一笑,道:“既然两位不愿意说,那我说!”微微顿了一下,他向曹cāo一抱拳,道:“主公,我觉得,我们应该退兵了!”
曹cāo不动声sè的点点头,道:“奉孝有话直说!”
郭嘉微微颔首,道:“主公,此战,对于我等来说,是个不胜不败的结果,还可以接受……”他又顿了顿,有些艰涩地道:“主公,这些rì子我们几个想尽了各种方法,可都没有能快速攻下睢阳的可能。今rì上午,我突然间想起一招,水攻!”
曹cāo眼中一亮,可转眼间,他的目光再次回复晴明。因为,他在郭嘉目光中没有看到一丝喜悦,反而看到了无尽的担心。
郭嘉续道:“故此,我带了几个人来到睢水边上勘察水情……这一看,我的心就凉了!睢水水流很浅,没有任何水淹睢阳的希望。而且我突然想起,今冬,兖州和豫州连一点像样的雪都没有下过!天气很冷,可是,这是一种干冷的气息,却没有任何湿冷的感觉。我又找了几个附近的百姓询问,他们也说今年睢水的水比往年浅。且……这些rì子天空也是万里无云,故此,我推断,明年chūn夏之时,可是会有旱灾……”
曹cāo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郭嘉。郭嘉确认一般的点点头,顿时,曹cāo的心里一沉!
今年秋天,曹cāo按照田凡给的农业技术,扩大的秋耕的规模,本想这样下来,只要一年就可以不再为粮食发愁,却不想听到将会发生旱灾的消息。这对于雄心勃勃,准备扩大地盘的曹cāo来说,是一个打击!
程昱看着曹cāo,道:“主公,所以,现在我们要立即退兵。出征在外,消耗的粮食太多,我们已经无法继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抗旱,保证明年夏收不受太大影响!”
曹cāo收起心里的沮丧,缓缓点头,道:“三位说得对,这一场危机,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考验,可是,也未尝不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只要我们成功度过明年的旱灾,也许就会迎来更大的胜利!”
三人不由抱拳,齐声道:“主公英明!”
ps:过年,连个消停写书的时间都没有,本来今天打算发三章,给大家拜个年的,结果亲戚朋友一大堆,下午又上坟去来着。今晚我争取多写一点,算是明天给大家拜年吧!祝大家新年快乐,阖家欢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二四四章 大战之后
曹cāo退兵了!
非常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曹cāo退兵了。等次rì清晨,刘备发现之时,曹cāo的军队已经快到达襄邑,追击已经不再可能。
望着曹cāo留下的两座空空的大营,刘备心中怅然若失!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曹cāo退兵了,按说该高兴,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战争初期,刘晔、鲁肃、田凡三人定下的战略目标是依托城墙,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进而扭转强弱形势。可曹cāo的实力仅仅是被削弱,远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这让刘备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可是事已至此,刘备不接受也得接受,他没有任何选择。
当天,刘备接到关羽的信息,袁术也开始退兵。
袁术退兵一事,并不算突然。因为田凡早就将自己的计划传给了关羽,这招围魏救赵正中袁术软肋,他必须撤退。但是,袁术退兵手段相当高明,几只军队完全不见慌乱,有条不紊的逐次交替撤退,根本不曾出现大规模撤退时容易出现的混乱局面。关羽强行攻击几次,仅仅是徒增伤亡,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进展。不得已,关羽跟张辽、陈登商量之后,只能不甘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袁术余下的六万多大军过河之后,田凡兵围寿chūn的一万多大军立即仓惶撤退,甚至连田凡的大旗都留了下来,不及带走。在那一瞬间,袁术突然间又找回了失去的自信,甚至比以前更加自信!
那可是田凡啊!两万五千士兵几乎全歼袁谭的八万大军,一万七千人大败桥蕤三万人,两次漂亮的战事之后,虽然田凡并不是纯粹的将领,可是,在许多人心中,他已经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袁术心中得意,嘿嘿,田凡又如何,我一来,他立即仓惶逃走,连大旗都不顾了,这说明他怕我!
袁术找回了自信,田凡也找回了信心。有文先生做为内应,不怕袁术不灭亡,不怕徐州不能破局而一飞冲天!
腊月二十六rì,田凡撤回下邳。在此之前,其余三路的将领,按照刘备的命令,留下足够的兵力和副将之后,已经撤回下邳,准备参加庆功宴。一时间,下邳大营中人满为患,将星璀璨!
刘备终于从沮丧和不甘中恢复过来,因为,他一算帐,发现此次战事虽然没有达成初期设定的战略目标,可实际上徐州并没有赔本,反而是赚了!
田凡一路损失不足一万五千人,却抓了近五万俘虏,其中三万人为身强力壮者,稍加训练即可成军。且得到大将麴义以及完整的先登营,这八百人可是顶的上足足万人。南路更是大赚,连带着水军,共损失六千人,却抓了三万俘虏,虽然这些俘虏都是民夫,可其中两万人是丹阳人,练成后,又是一只丹阳劲卒。
其余两路,刘备一路损失不足六千,关羽一路损失不足八千。算起来,徐州军队的损失并不算大,在兵员方面,反而赚了。损失的无非是一些粮食和钱财。而粮食、钱财,正是徐州最富裕,最不缺少的东西!
这一切,还仅仅是最近会发生的事。接下来,徐州一家胜四家的事,会在天下疯传,徐州一战成名,天下有识之士势必会对徐州趋之若鹜。到那时,即使再次面临四路诸侯齐攻,徐州也毫不畏惧。
田凡一丝不苟的安排将士,安营扎寨,跟其余将领商量手下军队驻扎的具体位置,跟辎重营负责人商量具体辎重分配,跟医护营商量伤兵安置工作,等等,足足两个时辰,一直到所有将士已经开始吃饭,刘备已经派了六波人来催促,他才带着军中主要将校赶往下邳大将军府!
不知不觉中,田凡已经开始按照一个将领的所作所为要求自己,而这一次跟着他出征的众将校见了,心中也是暗暗窃喜。跟着田凡打仗,很舒服,士兵损失小,战功还大,他们当然希望田凡做一个将领,并且做他们的上司。
等田凡带着众人赶到大将军府时,却发现刘备等徐州主要官员都在门口等待。看他们的样子,等得望穿秋水了都。
田凡忙带领众将下马,当先行礼,高呼道:“凡拜见主公,劳主公久等,凡之罪也!”
他身后吕布、麴义、庞德、魏延、郝昭、曹xìng、成廉、关平等人同时行礼,高呼道:“我等拜见主公!”
刘备从台阶上紧走几步下来,高声道:“众位都是我徐州的大功臣,快快请起!”
众人齐声道:“谢主公!”
刘备来到近前,一把拉住田凡,上下看了几眼,笑着向身边聚拢过来的众人道:“哈哈哈哈,我们的伯光瘦了,黑了,可是更加结实了,也更加彪悍了!嗯,这个样子,才衬得上白虎将军的雅号!好好好,伯光啊,快快请起。”
听他这么说,田凡微微一愣,奇道:“主公,这个白虎将军是怎么回事?”
刘备哈哈大笑,道:“伯光,此事该问三弟!他说你此次战事打得漂亮,堪称名将,且家中有白虎一头,故此,他给你起了个‘白虎将军’的雅号!”
田凡意外的看向张飞,张飞那厮哈哈大笑,冲着田凡挤眉弄眼,可就是不说话!
田凡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这个名字我喜欢。哦,对了……”他将一旁的麴义拉过来,对刘备介绍道:“主公,此人就是名将麴义!他深明大义,投奔主公,并在我们与桥蕤一战中,以麾下先登为主力,战胜了袁术大将张勋的四千骑兵,立了天大的功劳!”
刘备连忙来到麴义身边,麴义忙军礼参拜,高呼道:“见过主公!”
刘备忙扶起他来,上下打量几眼,连连点头,心中对这个八尺大汉生出无限好感,口中连连叫好,道:“麴将军快快请起,将军弃暗投明,实乃我徐州之福也!以后,我们徐州的事,还要你多多上心!嗯,这样吧,下邳大营中,军队数量太多,且都是新卒,你暂时帮正清将军训练新卒,等以后有战事,我让你独领一军!”
麴义听的心头暖暖,连忙道:“义本是敌将,被田先生俘虏,蒙他劝说,这才投到主公帐下。主公和田先生对我信任有加,义必以死相报!”
两人几句话一说出来,顿时亲近了许多。麴义本以为刘备一方诸侯,不会对自己一个新降之人信任有加,并委以重任,可这才一见面,刘备就让自己做了高顺的副手,专门负责训练超过五万的新卒,这种信任,顿时令他生出无限感慨!
田凡呵呵一笑,望向身边正跟关羽对视,泪流双行的关平。推了推他,田凡道:“定国,还等什么?主公就是你大伯,赤面长髯者正是你父亲,那豹头环眼的大个子是你三叔!”
关平满脸感激的向田凡点点头,望向已经站成一排的兄弟三人。那三人也是满脸感慨的望着他,眼圈都有些红。他们三人同时想起田凡的话,以往的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一对母子。
关平猛地跪下,大礼参拜,高声道:“平儿参见伯父,父亲,叔父!”
三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四人对视良久,关平的眼泪哗哗啦啦地往下流,兄弟三人也都泪流满面。半晌,终于刘备首先忍不住,发挥出他爱哭的特点,猛地抱住关平,大哭起来。关羽和张飞一听刘备都哭了,也忍不住了,兄弟三人连着关平一个侄子,抱头痛哭……那个凄凄惨惨戚戚呀,让边上的众人看了,也忍不住一个两个眼圈发红,心中发赌!
别人,是被这幅亲人相见的情形感动,而田凡则是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心中更加感慨。
好半晌,四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来到田凡和吕布身前,四人同时抱拳,刘备道:“伯光,奉先,备谢谢你们!”
关羽和张飞道:“伯光,奉先,大恩不言谢!”
田凡和吕布连忙拉起刘备三人,田凡道:“主公,云长,翼德,不必如此!主公,你是我家主公,云长和翼德都是我好友,你们的子侄辈也是我的亲人,为自己做事,不必言谢!”
吕布大咧咧的道:“哈哈哈,主公,云长,翼德,不必如此!呵呵,云长啊,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这次他跟着伯光出征,一战下来,斩杀十余敌兵,勇猛非常啊。”说罢,他看了看魏延等后起之秀,多少有些感慨地道:“真是后生可畏呀!”
关羽使劲握着田凡和吕布的手,连连点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感谢的话。关羽回军较早,他早已见过夫人胡氏,夫妻二人诉说别来之情,两人也是痛哭良久。胡氏的病情在思雨的jīng心调养之下,早已稳定,现在已经恢复了许多,虽然身子还弱,可是下榻行走已经不是问题。
听胡氏说起当rì的情形,关羽对田凡和吕布产生了浓浓的感激。他并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田凡对他的恩情他已经一辈子还不清,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可是吕布,却不一样。想想以前,自己对他看不起,虽然后来他投靠刘备后,关系有所改善,可远远没有张飞与他那般融洽。经此一事,他已经没有瞧不起吕布的理由,有的,只是感激!
有时候,午夜梦醒,关羽也会想起吕布这个人。其实,若是没有那些先入为主的印象,吕布给他的感觉不算糟糕!田凡和张飞都是有jīng神洁癖的人,他们都能跟吕布相处极其融洽,这就说明吕布并不像传言中那般糟糕。现在想来,吕布这人真是不错!
田凡无意中往北走了四十里路,却意外使得他和吕布与关羽的关系更加融洽,这是他没想到的。有些事,还真是不能用常理解释。
第二四五章 大被同眠(上)
接下来,就是毫无节制,毫无乐趣的饮宴。这一场宴会的主角是大家,无论是四路的战将谋士,还是留守下邳调配粮草的各位大员,暗影、暗夜的成员,医护营人员,匠造营的人员,都是宴会的主角。他们所在的岗位不同,危险程度不同,可无疑,他们对这次战事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这些人中,田凡无疑是最闪亮的一个人!北路战事是他领人打赢的,紧接着,他败桥蕤,两封信及时送到刘备和鲁肃手中,使得刘备得知曹cāo的yīn谋,并促使南线战事结束,再兵围寿chūn,使得袁术不得不退兵。可以说,他一个人对整个战局起到了至关重要、无可替代的作用。
自然而然的,田凡成了宴会中众人竞相敬酒的对象。张飞、吕布、赵云、许褚、陈登、刘晔、鲁肃等人,都是酒量很大的家伙,陈到、田豫、赵昱、臧霸、关羽、张辽等人都是许久不见的人,自然,他们敬酒田凡不喝也得喝。
得亏他酒量很大,且此次大家喝的都是淡酒,这才没有被众人灌成一滩烂泥,可即便如此,如何回到家中,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中,田凡只觉额头处有一双小手在轻揉慢捻,那双手儿显然专门学过按摩,轻重力度合适,穴位拿捏准确,头痛yù裂的他,不禁舒服的呻吟一声。
周围几声兴奋的轻呼,“啊,公子醒了!”
这几个声音传入耳中,田凡顿时真的醒了。
睁开眼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几张漂亮的脸蛋。可是,明显的,田凡没有认出这帮人是谁。他的目光扫视房子一圈,这才重新投注到那几张俏脸上。
等迷糊的大脑清醒后,他才发现,身边这几位是家里的几个女子。小青、倩儿、蕙儿、白玉竹都在,田凡不禁有些不解,他问道:“我……你们怎么来大将军府了?”
几个女子不由噗嗤笑了出来,倩儿娇憨地道:“公子,你已经到家了!”
田凡点点头,头好痛,不由的,他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头上那一双滑腻腻的小手,立即轻揉的揉搓起来。他道:“我……我怎么回来的?”
小青道:“武大哥和史阿送你回来的!”
微笑着看着这几个女子,两个多月没见,她们多多少少有些变化。在白玉竹和蕙儿身上还不明显,可小青和倩儿两人却变化不小,倩儿快十六周岁了,明显的成熟了一些,小青才只有十五虚岁,正是抽条的rì子,她的身子好像也真的高了一些。
田凡满脸幸福的微笑,道:“呵呵,你们……”猛然间,他意识到糜贞不在,他不由奇道:“咦?贞儿呢?”
这一下,几个女子再也忍不住了,同时大笑起来,一个两个笑得面红耳赤。
头顶上传来糜贞的声音,她道:“夫君,我在这儿呢!”话一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田凡脑袋使劲一抬,两眼投注到一副宜喜宜嗔的姣好面容上,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帮他按摩额头的,正是糜贞。他不由失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此时他正躺在榻上,头枕在糜贞丰腴的大腿上。他将脑袋使劲蹭了蹭糜贞,两手抓住糜贞的一双柔荑,往脸上蹭了蹭,无赖地道:“贞儿,夫君好想你!”
糜贞不由有些甜蜜,可也有些脸红!
其余几女笑着看田凡耍赖撒泼,小青却快嘴地叫道:“公子,难道你就不想我们?”
田凡懒得起身,再移动两下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笑道:“想,当然想!你们哪一个我都想!咦,父亲和母亲呢?”
几女听他承认想念她们,不由笑得更加甜蜜。糜贞微笑道:“夫君,父亲和母亲已经休息去了。他们一直等到你回来,本想等你醒了酒,再说会话来着,可是你却一直没醒,他们年纪大了,耐不住熬夜,我们几个就劝着二老回去休息了。”
田凡点点头,看向窗外,却见外间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糜贞看了看窗外,答道:“快要进入寅时了!”
也就是说,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田凡顿时有些惊讶,他张大了嘴巴,半晌无言。古代人睡觉本身就早,晚上仈jiǔ点就睡了,许多穷苦人家,点不起油灯,甚至太阳一落山就睡觉。显然,她们一直在等待自己醒酒。记得以前跟她们说过,女人多睡一点,皮肤好,身体好。而她们,明知如此,还等待自己醒酒,就是为了跟自己说几句话。仔细观察后,发现几个女子眼珠子都有些红,满脸疲惫之sè。
最难消受美人恩,田凡突然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好一阵,他才心痛地道:“好了,我也醒酒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以后很长时间我不会出门儿了,你们有的是时间跟我说话,快去睡吧!”
以往很听话的几个丫头,呃……好吧,除了蕙儿之外,却意外的,同时摇头拒绝。小青撅着嘴,不高兴地道:“公子,你就这么讨厌我们?连多跟我们说会儿话都不愿意?”
田凡白眼一翻,道:“屁话!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要多睡觉,多睡觉才能漂亮。”
蕙儿咯咯一笑,道:“公子,是不是我们不漂亮了,你就不再喜欢我们了?”
田凡对蕙儿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扶着额头,有些头疼的道:“你这丫头,上纲上线了是吧?等你们老了,依然是我的宝贝,行了吧?”
几个女子有些脸红,这话说得,有点肉麻了。别说她们了,就是田凡也是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白玉竹除外,她很不高兴,她的年龄虽然是这几个女子中最大的,可是,心理年龄却最小,最不成熟,也憋不住话!她撅着嘴道:“公子,你不会是跟贞儿姐姐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故意打发我们走吧?”
糜贞顿时“嘤咛”一声,满脸殷红,一只红到脖子根儿!其余几女也是面红耳赤,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田凡见了她们的神情,也不由心里一荡,只觉一股热流直冲丹田。他连忙坐起来,遮挡住某些起了变化的部位,大义凌然地道:“玉儿,说什么胡话呢?好,今夜我们不睡了,我们聊天,聊上一整夜!来,你们也上塌,盖着被子,我们坐着聊天。”
倩儿、小青、白玉竹欢呼一声,脱了绣鞋立即窜上榻,挨着糜贞就坐了下去。蕙儿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不知所措的,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
糜贞将她背后的几床被子摊开,几女嘻嘻哈哈的盖住被子后,却发现蕙儿没上榻。
她们不由好奇的看向蕙儿,田凡也很不解,他道:“蕙儿,你干嘛不上来?”
蕙儿扭捏半晌,这才上了榻,却躲到距离田凡最远的位置,忐忑不安的坐下。此时的她,面红的滴血,两只剪水般的眸子根本不敢看田凡,那里还有平rì里的彪悍和泼辣?
见了她的表现,田凡突然发觉……呃,这算不算是大被同眠?嗯,不算,同榻了,大被了,可惜,没有同眠!
可想到这些,他不由有些呼吸粗重,以后,嗯,以后,一定要搞几次!
那啥,我是好人!蕙儿怎能这么邪恶?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竟然会想歪,嗯,该家法伺候!
看到几个丫头兴奋的眼神,满脸的期盼,田凡立即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聊天,现在只能是大被聊天,其余的以后再说。
依照惯例,田凡会将出门的见闻讲给她们听,这次也不例外。简单的将战事讲完,避免战争中残酷的场景,之后,田凡重点讲述了他跟文先生的一番谈话,其中的重中之重,则是他跟文先生的约定以及他必须隐瞒刘备的那些。他知道,小青虽然年龄不大,可由于复杂的经历,她的心智非常成熟,心机更是深得吓人。这些事,没有必要对自己的亲人掩饰,而且小青听了之后,能给他查缺补漏。
小青听完后,没有立即说话,反复思考后,她缓缓地道:“公子,此事,就按照你跟文先生的约定来,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皇叔。有时候,适当的隐瞒反而对你二人都好。再说了,虽然你将大旗落下,送给了袁术,可是,此次战事你的战功已经足够大了,一点缺憾并不能影响到你在皇叔心中的地位,甚至好处更大!”
这个十四岁的丫头,在这个时刻,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单纯的模样,板着小小的一张俏脸,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那股专注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女诸葛。
见田凡颔首后,她续道:“此次战事之前,你并没有dú lì指挥过任何战事,说起来,这是你为帅的第一次。虽然皇叔并没有在名义上任命你为北路军主帅,可实际上,你就是北路的主帅。这一战之后,你的军事才能已经完全表现出来。但是,你的表现太好,将所有人,甚至连皇叔都比了下去,尤其是,皇叔那一路,战事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这样一来,皇叔嘴上不说,可心里难免有些不愿意接受。但是你在袁公路那里仓惶逃走一事,虽然对你的名声有点损伤,可对于皇叔来说,也许就是一种安慰。”
顿了顿,小青续道:“至于文先生的事,你还是不要告诉皇叔了。他……是一个雄主,并不喜欢不能掌控局势的感觉,而文先生却只信任你。显然,皇叔会难以接受这种情况。你只要告诉皇叔,文先生是袁术的使者即可。若是实话实说,你会很被动。”
ps:昨晚除夕,放完鞭炮凌晨时分,又写了一千多字,直到近两点才睡……今天拜年,很累……,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好,所以明天保底一章,争取两章。
第二四六章 大被同眠(中)
静静地听小青说完,田凡不由松了口气。与文先生的事,该不该告诉刘备,他也多少有些拿不定主意。刘备或许不像小青说的那般控制yù强烈,但一定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事。
自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仅仅是不想为以后徐州的发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光明磊落的事,即使对刘备隐瞒一二,也是善意的隐瞒。
只是,田凡从来没有想过,小青,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即使在面对他的时候!此时,她的目光很奇特,忐忑中带着企盼,兴奋中带着担心!只是,唯一坐在她对面的田凡,正在沉思,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沉思半晌,田凡缓缓点头,道:“小青说的对,嗯,就这么办!”
小青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田凡想起前些rì子让蕙儿和小青办的事,问道:“潜龙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潜龙,田家私属死士团队的专属称谓。在这个年代,大户人家都会有死士,有些人甚至有由大量死士组成的死士团队。
只是,田家的死士团队略有特别之处,因为他们不只是死士,还是密探。田凡是后世来的人,自然对信息的重要xìng有着充分的认识,故此,潜龙才有了密探的任务。
前些rì子,田凡想起霜儿的事,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对霜儿这个有着肌肤之亲的人,几乎一无所知,故此,他准备筹建这只潜龙密探队伍。不是为了监视霜儿,而是为了对与霜儿有关的东西做到一个基本的了解,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及时出现。
想来想去,他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小青和蕙儿。小青心机深沉,适合搞密探,蕙儿武艺高强,适合训练死士。而糜贞掌握着田府的财政大权,更是为这件事的铺开提供了资金支持。
跟老爷子和母亲商量后,他们也同意此事。毕竟田家做为一个大户,田凡自身的价值又太大,很容易招致别人的觊觎,他们必须有所防范。暗夜和暗影虽然也能为田凡提供足够的保护,可是,那毕竟是刘备名下的组织,他们应该负责的是徐州的公事,而不是田凡自己的私事。
小青和蕙儿做为田府的人,听到田凡的想法后,立即同意,并对这件事也倾注了许多的心血。田凡有训练暗夜和暗影的经验,对于潜龙的训练自然不在话下。训练方法由他提供,具体cāo作由蕙儿、小青负责,事实证明,她们两人做得有声有sè。
听田凡问起,小青的目光明显一亮,她略带兴奋地道:“公子,潜龙一切顺利!第一批密探再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能训练完成。至于死士的训练,也正在进行中。”
田凡点点头,道:“好!你们二人做事,我能放心!”
蕙儿和小青嫣然一笑,心里暗暗高兴。
田凡扭头看向糜贞,问道:“田五表现怎么样?”
糜贞抿嘴一笑,道:“五哥表现很好,就是……就是有些老实了,有些镇不住场子!”
田五是倩儿的五哥,也就是唐一唐二的五弟。这小子比糜贞略大一个月,因为糜贞和倩儿亲近,故此,私下里称呼他一声五哥。
他心眼儿很活泛,比他四个哥哥灵透的多,田家的生意太大,烈酒、香皂、家具等等,糜贞已经感觉有些难以支撑,加之她已经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也希望能多多调养,故此田五被田凡派去帮助糜贞。
说起来,糜贞远比田凡想象的坚强!在她得知自己不易怀孕后,表现的很平静。也许,她了解田凡,不愿意让他为难,故此,她并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对调养也表现非常积极。
毕竟有希望调养好,就算是晚几年生孩子,也是能生的。只是,她内心深处也不免难过……
这件事,几个女子也都知道了,她们也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对糜贞有任何的轻视,依旧把她当成田凡的正妻对待。老爷子和老妈同样也知道了,却只是劝说她多做调养,并没有哪怕一丝不喜的表现。这一切,让糜贞心窝里暖洋洋的,只觉嫁了个好人家。夫君对自己没的说,几个姐妹也没的说,公公婆婆更是没得说!
田凡呵呵一笑,道:“田五那小子,还是需要练习呀!镇不住场子可不行,不然以后他怎么打理我们的生意?贞儿,你以后多多磨练他,让他早rì成才,你也能好好调养身子!”
糜贞微笑着颔首,道:“好,我听夫君的!”
田凡注意到白玉竹有话要说,可又说不出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玉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白玉竹嗫嚅半晌,这才怯怯地道:“公子,我不想继续在梅园待着了……”
梅园,就是以往的倚翠馆,也就是白玉竹出身的那家青楼。现在,那里已经被陶应买下,并改造成一家剧院,专门表演舞台剧。现在只有一个剧目,就是改良版《白蛇传》。由于那个地方有一大片梅园,故此,被田凡命名为梅园。这倒是跟后世将京剧表演的场所命名为梨园,有异曲同工之妙。
陶商管着胊郡的盐田,上赶着巴结陶家的人,多了去了。加之田凡将部分烈酒和香皂的生意给了他家,所以,陶家已经不在乎钱了。陶应买下倚翠馆后,将其改造成剧院,其实根本目的还是为了陪白玉竹玩儿,根本不是冲着钱去的,也算是对田凡照顾陶家的一种回报。陶应虽然不是什么干正经事的人,可他管着梅园,田凡能放心的让白玉竹和吕欣演出,不必担心白玉竹被人欺负。
十月份,由于扮演许仙的吕欣不声不响的去了莒县,这一出剧目不得不停下。后来,则是因徐州战事延绵,白玉竹将这个剧目停了下来,一直到现在。可是,她并没有放弃这个经典剧目,她一直在找许仙的替代者,计划明年三月份开始重新表演。
田凡知道她对表演的热衷程度,故此,对她不想再去梅园很是不解。
他问道:“玉儿,为什么?”
白玉竹吭吭哧哧,也没说出几句完整的话。可那意思,田凡明白了。
她已经找到许仙的替代者了,可是,却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让她下决心不再去梅园。她做为田凡的侍妾,如果再去表演剧目给人家看,那会让人看不起,进而,会对田凡的声誉不利。
那个年代,演员是最最卑贱的行业,甚至跟jì女没有什么区别。身为田凡的侍妾,却依旧去表演剧目给所有人看,这的确会对田凡不利。别人会想,田凡可真无耻,竟然允许自己的侍妾出来演出,这相当于将自己的女人跟别人共享,还是跟千万人共享……
田凡不由的有些意外,白玉竹这丫头,进步了?他竟然知道为自己着想了?
他想了一会儿,道:“玉儿,你确定?”
白玉竹点点头!她的确很会演戏,一旦入了戏,她可以把白素贞这个角sè表演的很传神。可在田凡面前,她却成了一个傻傻的,一点都不会演戏的女子。明显的,她满脸的不舍,眼神中饱含着对于艺术事业的向往!就连那点头的动作,都像是被别人逼着做出来的。
田凡不由失笑,他道:“玉儿,呵呵,你不用怕那些流言蜚语。我知道你喜欢去梅园,我也不在乎那些对我不利的语言,你既然喜欢,那就继续去吧!”
白玉竹的眼睛明显一亮,可紧接着,再次黯淡下去。她坚定地摇摇头,道:“公子,我……我不去了!”
田凡呵呵一笑,道:“玉儿,你不去梅园,整rì待在家中岂不是很无聊?真的,我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以后,我不在家的时间会很多,你们若是没有点事情做,岂不是会很无聊?所以,我支持你们做自己喜欢的事!现在,贞儿、小青、蕙儿都有事做,即使我不在家,他们也能有事做,不那么难以忍受。至于倩儿,母亲前些rì子说过,以后让她管家里的人和事。到时候,她们都有事做,不能陪着你,那你怎么办?”
白玉竹不由有些发愣,听田凡这么说,她已经可以想象出,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无事可做的可怕场景。半晌,她还是缓缓而坚定的摇摇头,道:“我……我不去了!”
田凡是她的一切,如果因为她,而使得田凡名誉受损,那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而此时田凡对她的关心,更是让她坚定了这种决心。就算以后寂寞无聊的度过此生,她也不愿意再去当戏子!
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田凡微微一笑,缓缓点头同意。他知道白玉竹是为自己考虑,这个决定对于她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很大的牺牲。毕竟,是个人就会有点追求,白玉竹天生对艺术狂热,也希望在这个方面得到别人的认同。现在她迫于外界的压力,不得不退出自己钟爱的艺术事业,她心中一定不好受。
见田凡点头同意,白玉竹眼神中明显的黯淡下来。
却听田凡道:“玉儿,虽然我允许你退出梅园,可是,你不能现在退出!从现在开始,你要寻找能替代你的人,让梅园能正常运转下去。另外,虽然你不能继续登台表演,可是,你可以做幕后的人,专门负责教那些人如何演戏。我会每隔一段时间给你一个剧本,让你改编之后,教给那些演员。”
白玉竹听了,顿时眼睛一亮!按照田凡所说,她不用参与表演,只是屈居于幕后,负责教导演员们如何演戏。这在现代,就叫做导演。这种工作虽然在幕后,不能直接受到观众们的承认,可她教导出的剧目和演员得到众人的认可,那也是一种成就。虽然不能与直接参演相比,可这是两全其美的最好方法。
第二四七章 大被同眠(下)
田凡并不是不在乎白玉竹去演戏给别人看。
在现代社会,依然有很多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这倒不一定是他们小气,而是因为他们在乎他们的女人。而这个年代人们的价值观,跟后世不尽相同。自己的女人出去演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他来到这个年代已经快三年了,多少受到了一些的影响,也不能完全不在乎。
可是,他有自己的考虑!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不论男女,都不能闲着,一旦闲的时间长了,那一定会出事的。男人闲的太厉害了,就会想三想四。女人闲的太厉害了,也会想七想八。比如历代皇帝的**中,总是避免不了有争宠的事情发生,除了利益之争外,多数都是闲的!
家中的女子,除了蕙儿田凡有些拿不准外,其余人都会一个个嫁给田凡,虽然时间有早有晚,可最终的结果是她们到最后,都是田凡的女人。
现在,她们相处很和睦,相互之间的关系很好。可一旦她们都嫁给田凡,势必会产生一定的利益之争和攀比心理。比如,谁先给田凡生下孩子,谁最受田凡宠爱,谁的孩子最得田凡欢心,等等。田凡之所以支持他们有自己的事业,并不是因为他需要这些女人为他做事,而是怕她们闲得太厉害,互相之间搞起内斗。若是那样,自己这个和睦的小家就完蛋了。
有事做,她们的心思都放在自己的事上,那她们就没有心思搞内斗,没有时间挖空心思争宠,那样一来,这个家庭就会一直和睦下去。
说白了,田凡就是为了让她们有存在感,让她们知道自己在家中有地位,让她们相信她们都帮得上田凡,她们对田凡很重要。即使她们没有孩子,即使她们年龄大了,不再美了,依旧会是田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而田凡,自认为可以对她们公平相待,即使不能保证绝对公平,也能大差不离,不至于让她们轻易的感觉得到。两方面因素凑到一起,田凡认为自己的小家就可以和睦团结。
所以,他才允许白玉竹去演白蛇,让蕙儿和小青管理潜龙,让倩儿管家,让糜贞打理自家生意。不是他必须让她们帮忙,而是给她们找点事做,别有事没事老在家里捣乱。
田凡续道:“玉儿,我会给你几个剧本,你找好人之后,开始排练,争取明年六月份之前,能排好一两个剧目,让我们的梅园正常运转下去。另外,明年六月份左右,我会主持你的演员告别仪式,让你体面的告别那些喜欢你的观众。从那之后,你就居于幕后,专门负责指导那些演出的人。你看怎么样?”
白玉竹连连点头,她也不愿意突然间退出舞台,田凡这种方法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告别方式。明年六月份,最后表演一次《白蛇传》,同时,给新的剧目做一个推广表演。
田凡微微一笑,转向倩儿,问道:“倩儿,跟母亲学习的如何了?”
倩儿俏脸微微一红,怯怯地道:“公子,倩儿……倩儿很笨,没有学好!”
随着田家越来越大,田母张氏在管理的时候,已经感觉jīng力不足,越来越有心无力。故此,她早就想将家里的管理大权交给倩儿。倩儿很单纯,显得没有一丝威严,田凡不理解为何母亲会选择她。可是,田凡依然会选择无条件支持。事实证明,母亲的眼光是独到的,倩儿的确有这种能力。
糜贞咯咯一笑,道:“夫君,倩儿妹妹聪明的紧,这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将家里纷繁复杂的关系理清了,只是经验不足,也没有威信,还不足以震慑家中那些管事罢了!不过,母亲说了,她打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管事们面前,将家里的管理大全交给倩儿,母亲慢慢的屈居幕后。我想到那时,倩儿妹妹稍微立威,以后就能接过家里的管理权了!”
糜贞说这些的时候,没有丝毫酸楚滋味。按理说,她身为田家的主妇,田凡的正妻,应该由她来管理家里的事,可是,她还要管理田家的生意,根本抽身不得。加之家里的几女中,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倩儿,所以,她也支持倩儿掌管家事,并为倩儿顺利接权出了不少主意。
家里的情况很复杂,除了原先的老人,还有田府扩张之后吸收的新人,这些人分成几个派系,互相之间因为争权夺利,相处并不是那么融洽。倩儿能在短短时间内理清其中的关系,这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田凡不禁有些意外的看向倩儿,道:“倩儿,看不出,你还有这份本事?”
倩儿腼腆的一笑,没有接话。
糜贞突然惊呼一声,对田凡道:“对了夫君,元卓先生那里收到卫家的信了,卫家同意解除琰儿姐姐卫家媳妇儿的身份,从此之后,琰儿姐姐就是zì yóu身了!”说罢,她抿嘴娇笑道:“琰儿姐姐可以嫁给她喜欢的任何人了,夫君,你说是不是啊?”
小青嘴快,她道:“公子,你可得快点动手,不然万一琰儿姐姐看上了其他人,那你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倩儿连连点头,道:“对啊公子,你可得快点下手!”
几女一个两个取笑田凡,搞得田凡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心里很感激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等人,若是没有他们,卫家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这件事。
说起来,这三人做为他的老师,为他真没少出力,反而是自己这个学生,没怎么为他们办什么事。等他和蔡琰成婚的时候,一定要给三人下请柬,说什么也要让这三人过来喝喜酒。另外,诸葛亮和庞统两个小家伙,还有黄月英那丫头,也得让他们过来。许久不见了,还挺想他们的。
另外,蔡琰和吕欣的事,也该提上rì程了。蔡琰年龄不小了,而吕欣那边,前几天自己说了,等战争结束,立即找人上门提亲。这两家子,都要准备提亲的事,媒人、礼品等等,也都够人头疼的。
田凡呵呵一笑,掩饰住心中的尴尬,问道:“对了,父亲和母亲身体还好吧?”
糜贞明显知道田凡是在逃避问题,可她不远继续为难田凡,没有继续再说蔡琰的事,她呵呵一笑,答道:“夫君,父亲和母亲身体很好,他们二老每天都在练习太极拳,看起来倒是比以前更jīng神了。只是……二弟这些rì子没有消息,你又不在家中,他们很思念你们。”
田凡点点头,他也很想念弟弟田坤,半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按照父母的意思,二弟被他们托付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学本事去了,可是,父母却不告诉他这个所谓信得过的人到底是谁。搞得田凡空有无数资源,却根本无法查知弟弟的具体位置和具体情况,只能徒增烦恼……
若是他知道自己弟弟的师傅,就是为老不尊、没个正型的白胡子,只怕就不只是烦恼的问题了!白胡子那个德xìng,田凡还真难以想象他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几人说着话,时间过得飞快,不由得,她们开始一个个犯起困来。她们一直在等田凡醒酒,他醒后,又一直在说话,一夜没有睡觉,此时泛起困来,越发难以支撑的住。而田凡是喝大了酒,虽然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可依旧容易犯困。
原先是坐着聊天,田凡见她们困境,道:“我们躺着吧,我也累了!”
于是,几人躺着聊天。躺着更容易犯困,时间不长,几个人拥着被褥,慢慢地都睡着了。
次rì清晨,当太阳升起之时,几人都没有醒过来,依旧睡得香甜。田老爷子和母亲张氏过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群人“大被同眠”的场景……
看着几个女子并排在一头,相拥而卧,如同一群八爪鱼,紧紧地抱在一起,一个个满脸娇憨,睡得深沉,田凡则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四仰八叉地睡在另一头,身子横在榻边,一条胳膊和一节小腿都落到榻下了。他的身子正被几女的一排天足顶着,脑袋边上,就是倩儿的一双秀足,幸亏丫头脚丫子不臭……
看那样子,倒像是几个女子商量好,怕田凡半夜里使坏,故意做了这个动作,用一排小脚丫将他顶到了榻边似的。
得亏这张榻很大,被子也有好几床,不然田凡会掉到榻下,她们也都没得盖了。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哭笑不得。
她们都和衣而眠,田凡也一样,被子也盖得乱七八糟,没有丝毫章法。几个丫头上半身都没有被子,而田凡则是连头都蒙在里被子里。她们之所以像八爪鱼似的抱在一起,估计也是夜里有些冷,不由自主的就抱在一起的。
看这样子,他们是聊天聊的时间长了,忍不住困劲睡着了,可是,这帮人就不能稍微整理一下被褥吗?你看这被褥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就不能好好排一个舒服的姿势,好好的睡吗?这一群孩子,还是太小了,生活不能自理啊!
第二四八章 好人有好报
感谢书友heromw的催更,非常感谢
------
马上就要过年了,徐州集团又成功的抵挡住了四路诸侯的侵犯,故此,整个下邳城洋溢着欢声笑语。
城内有一条街,内里全都是铃琅满目的各种店铺。现在是腊月二十八rì中午时分,街内多数店铺已经关了门,准备过年,可有那么几个,依旧开着门,为那些一直没有时间准备年货的客人们,提供各种方便。
一个身着文士服,大约二十多岁,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在大街上急速的奔跑着。看他满头大汗,满脸焦虑,气喘吁吁地样子,该当是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事情。
街两旁许多百姓,此时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也有许多人正呼朋唤友,或者走亲戚,大街上依旧有不少人。许多人见了他的样子,不禁好奇。一个两个伸长了脖子看向他。
那小伙子口中连连道:“让一让,借过借过,抱歉抱歉,有急事啊!”
不一时,他终于跑到一家店铺门口。大约,这就是他的终点站,此时的他,累的满脸汗珠,扶着店铺门口的一根柱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店里的小二眼光犀利,见门口有人,他立即迎了出来。一见这人,店小二立即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将他扶着,口中道:“哎呀,客官,原来是你呀!快快请进,呵呵,我们东家本想今天关门的,可突然发现地上有一个荷包,我想了想,好像见过你用的荷包就是那个样子的,大约是你走得急了,荷包丢在地上了。这不,我家东家一直等着你来取呢!”
那小二在说这些的时候,心中的骄傲都表现在了脸上!对于朴实的他来说,自家东家能拾金不昧,拼着晚关门一天,也要将荷包还给失主,这令他也觉得脸上有光。
小伙子终于喘匀了气,可还是觉着手脚发软。在店小二的搀扶下,他脚步蹒跚的步入店中。定睛一看,见只见三个人正在看店里的东西。三人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个三十岁左右,最后一个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见了三人,他不由眼睛发亮!
这家店是一家首饰店,里面铃琅满目的不少金银首饰。此时,那三人正在仔细观看的,正是其中最顶级的一些玉器和金银首饰。
正在他们身边站着,满脸兴奋,满嘴吐沫星子乱喷的店主见小伙子走进了,忙对三位客人道一声“抱歉”,就迎了上去。
店主四十来岁,长得很富态,他抱拳道:“客官,呵呵,您可算是回来了!”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只荷包,问道:“客官,这荷包大约就是你的吧?”
正在观看首饰的三人听了,顿时好奇的望向小伙子和店主。
那小伙子见三人望过来,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致意,这才向店主连连点头,双手伸出,道:“店主,此物正是小子的,太谢谢你了!”
那店主却并没有立即将东西还给小伙子,他满脸微笑地道:“呵呵,客官,小人的生意不算大,所以,您不要怪我小心!嗯,我想请问,此荷包内有何东西?若是你答对了,我自当奉还此物!”
小伙子一愣,接着连连点头,道:“店家说得才是正理,是小子孟浪了!”微微一顿,他续道:“荷包内有六金,三十个五铢钱!”
店主微笑着,却坚定地摇头,道:“不对,还有其余东西!”
小伙子一愣,脸sè一僵,吭哧半晌,却依旧没想出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他还以为店主想昧下钱财,不由发急道:“店主,此荷包乃是在下妻子缝制的,在下甚爱之,请务必将其还给在下!”顿了顿,他有些牙酸和心疼地道:“若是店主缺钱才,那……那请店主将钱财留下,在下只要那荷包即可!”
其实缝制荷包的女子,并不是他的妻子,最多只能算是他未婚妻。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在别人面前,加重此物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罢了。
店主听了,顿时板下了脸,怫然不悦道:“小伙子,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家店铺虽然不算大,可还不至于看上你这几金。哼,看你长相很好的一个小伙子,怎能如此污蔑好人?”
小伙子见他的怒气不是装扮出来的,顿时知道自己想岔了,连连赔礼道:“店主,您大人大量,小子误会您了,你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店主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小伙子这么说,他的气也就消了,微微点头,他道:“提示你一下,里面还剩下一物,跟你妻子有关!”
小伙子一愣,接着恍然大悟,捶胸顿足道:“我……我竟然蠢笨如猪!”顿了顿,他道:“店主,小子竟然将荷包内最重要的一物忘掉了,请店主原谅!”
店主的面sè再次泛起笑容,他微笑道:“呵呵,如此甚好!那最后一件物事是什么?”
小伙子擦了擦汗,这才一脸正经地道:“店主,这最后一件物事,乃是在下妻子的一缕秀发!不知在下所说,正确与否?”
店主满脸微笑,连连点头道:“正是!呵呵,小伙子,此物原物奉还,你且点一点里面的钱财,看是否够数。”
那小伙子也不客气,接过荷包后,将其打开,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钱数,最后,在荷包夹层中,将妻子的一缕秀发取出,仔细观看半晌,这才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将荷包收起后,他后退两步,对着店主深施一礼,道:“谢店主高义!”
店主将他扶起,道:“呵呵,客官不必如此!嗯,小伙子,做为一个身子入土一半的老人,我得说你几句!”
小伙子连连点头,道:“店主请说,在下听着呢!”
店主微微颔首,道:“小伙子,我从你妻子的手艺上就能看出,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呵呵,小伙子好福气呀。若是你丢了这个荷包,你可就对不起你妻子的一片深情了。小伙子,好好珍惜吧!”
那小伙子也有些感慨,他点头道:“多谢店主良言相劝,在下一定珍惜这份感情。”
他重新掏出荷包,从里面取出一金,递给店主,道:“店家,因在下一人,使你白白损失一天的时间,在下深感过意不去,这一金,就算是赔偿店家你的损失了。在下深知这一金可能不足,可在下财力有限,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请店家务必收下。”
店主接过那一金,却重新将其递到小伙子手中,他呵呵一笑,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挣钱也不容易,你还是留着吧。呵呵,都说好心有好报,这不,我为了等你而晚关门一天,却等来三位贵客!”
说着,他看向三位客人,问道:“三位客官,不知可有什么看中的东西?”
三位客人中,显然以那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为首,他一直面带微笑的看着店主两人,直到此时店主问起,他才微微点头,道:“店家,呵呵,在下看中了几件!”
店主点头向那小伙子道:“小伙子,你看,我就说好心有好报吧?呵呵,你还年轻,以后用钱的时候多了,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伙子也不矫情,重新收回那一金,向店主和那三位客人行了一礼,道:“店主,三位,在下还有事要忙,就不多留了,我们以后再见。”
店主和三位客人微微点头,小伙子大步离开。
店主呵呵一笑,问道:“不知三位客官,看中的是那些首饰?”
那二十多岁的客人,正是田凡。三十多岁的人,正是他的护卫史阿,而须发皆白的老头,当然是他另一个护卫唐琛老爷子。
田凡微笑道:“店家,你经常干这种拾金不昧的事吗?”
店主略带骄傲地道:“呵呵,这位客官,不瞒你,这两年咱们下邳城过往的客商多了,在下也跟着沾光,生意好了,赚的钱自然就多了,所以,我不会赚那些昧心钱!呵呵,什么人赚钱都不容易,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咱们没有昧了他们的钱财,他们可能就能多过几天好rì子。您说是吧?”
田凡点点头,道:“呵呵,店家真有见识!”
那店家也有些得意,他微笑颔首,道:“呵呵,当不得客官夸奖。只是……以前苦rì子过得多了,在下想得也比较多罢了。”
田凡微微颔首,道:“店家,在下看中了几件首饰,可是,在下只对其手艺满意,却对材质不甚满意,不知,你这里可有材质更加上乘的?”
那店主听了,只觉两眼放光,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暗暗想到,好心,还真能有好报啊!
田凡挑了几件让他满意的物品,这才满心高兴的离开首饰店。
昨天直到下午时分,他才醒了过来。几女早在他之前就醒了,那时早就躲出去了,大约是怕被他看见了,心中尴尬。想想也是,聊天聊得好好的,大家都睡着了,整了一场大被同眠的重口味大戏,她们自然会觉得羞愧万分。
今rì,田凡想给她们买点首饰,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吕欣、蔡琰,吕布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儿,也得帮她选一件礼物。他这才出门来到这家店铺,却正好遇到了这样一件事。
仓禀足而知礼仪,管子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拾金不昧、夜不闭户历来是一件很少见,也是被zhèng fǔ下大力气吹嘘的事。可这种事也分两种情况,如果大家什么东西都不缺,什么东西都不稀罕,那才是真正值得庆幸的。可若是因为连锁都买不起,都没东西可丢,那就实在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