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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突袭垣曲

    垣曲县的知县怎么也没有想到,眼看就要夏收了,可是阳城县这个邻居却突然间对垣曲县发了难,在他们毫无准备之下,一支打着刑天军旗号的兵马突然之间便出现在了他们县境之内,仅用了两天时间,便攻下了垣曲县东北方向的历山镇,切断了历山镇和垣曲县之间的唯一一条道路。泡!书。吧*

    这一下可把垣曲县的官吏们吓了个半死,他们怎么也没有预料到刑天军居然会选在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本来他们认为垣曲县是个小地方,豪绅和有钱人不多,而且还有山大林深的王屋山和阳城相隔,刑天军即便是攻伐,也应该会选择泽州和沁水方向攻掠,不应该会选取垣曲为目标的,所以和阳城周边州县对刑天军草木皆兵不同的是垣曲县这边表现的很泰然,根本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只是这段时间调集了一些乡勇在当地剿了剿匪,便觉得万事大吉了。

    结果没成想偏偏刑天军就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他们下手,这一下可把垣曲县的官吏们吓得是鸡飞狗跳,一边赶紧组织乡勇加强对县城的守御,另一边赶紧派人飞马前往解州求援,而当地的大户更是惊的是鸡飞狗跳,有人悬重金雇请庄丁帮着守庄,有人赶紧拿钱去买兵器武装自己的庄丁,总之历山镇被刑天军一举攻克之后,整个垣曲县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但是和官府还有老财们不同的是,垣曲县这边的穷头百姓们,因为他们垣曲和阳城两地仅有一山之隔,虽然交通闭塞,但是山民们之间还是有不少的来往的,垣曲当地的穷头百姓们,从这些来自阳城一带的猎户、山民们口中听说了不少有关刑天军的事情,一个个都对阳城那边的百姓们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能是阳城那边的人,分上一些田地,以后也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甚至有行动主义者,干脆就提前翻越了王屋山,进入到了阳城地界之中,投奔了刑天军,在阳城的刑天军控制区内,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田地,如此一来,当刑天军暗中准备进攻垣曲县的时候,根本就不缺乏向导,许多原籍在垣曲的百姓,立即便站出来,主动要求给刑天军在前面开道,同时冯狗子也招募来了不少的原籍是垣曲县乡民,提前一步回到垣曲县,鼓动垣曲县一带的老百姓准备迎接刑天军的到来。

    而对于这样的情况,垣曲县的官府后知后觉,提前根本没有察觉到异样,以至于当一支刑天军突然间出现在历山镇外的时候,历山镇的巡检连一点准备都没有,镇中大户更是没有防备,被刑天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连镇子的大门都没有关闭上,便被刑天军一举夺占了去,大批刑天军部众们冲入历山镇中,镇子里面的一些内应立即便鼓动镇子里面的老百姓跟着刑天军开始攻打镇中的几个大户的宅院还有镇巡检司,而直至这个时候,历山镇中的巡检还有几家大户才明白过来,赶紧关门带着他们的家丁还有巡捕之类的人员进行抵抗,可是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刑天军,他们的抵抗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仅仅一天时间,刑天军便全部控制了历山镇。

    就在刑天军控制了历山镇之后的第二天,肖天健便命阎重喜和罗立这两员虎将分兵两路,开始扫荡历山镇一带的大庄大堡,在没有提前准备的情况下,历山镇外的四个大庄堡也仅仅抵抗了两天时间,便在刑天军和庄内的内应的里应外合之下,被纷纷攻克,其余历山镇一带小一些的村落中的富户,明知刑天军势不可当,于是立即纷纷选择了弃家而走,逃出了历山镇一带,争先恐后的逃往垣曲县避难去了,历山镇全部落在了刑天军控制之中。

    而肖天健在攻取下历山镇之后,肖天健和他手下们一刻都没有休息,仅留下部分细作临时组织起当地的百姓,并且留下一队五十人的兵力带领他们,守住了唯一一条通往历山镇的道路,自己亲自率领阎重喜和罗立两哨人马,直扑向了南部的古城镇。

    古城镇地处于黄河北岸,此地又是黄河的两条直流沇河和毫清河的交汇之处,而且连接垣曲县东南数个乡的要隘之处,只要取下古城镇,便切断了垣曲县东部的数个乡和垣曲县的联系,同时也为以后南下河南争取到一个重要的渡口。

    而历山镇虽说和古城镇都是垣曲县内的属地,但是历山镇深入山中,和古城镇的直线距离,便足有五六十里,再加上走山道要绕很多路,从历山镇到古城镇几乎有百余里的距离,而山道之中不适合战马驰骋,所以这一次肖天健攻打垣曲县基本上全部带得都是步军,就连石冉麾下的斥候,也大多改为了步行。

    为了争取时间,赶在垣曲县其它地方得知刑天军来袭的消息之前,攻下古城镇,肖天健再一次下令轻装,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往古城镇,近前兵将于是在号子声的激励下,在五月二十这一天一大早,便撒开了脚丫子,沿着山中的道路,朝着古城镇狂奔而去。

    这一跑便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在肖天健的指挥下,兵将们每行军十里,才休息一刻钟,连中午都没有埋锅造饭,全军上下都只随便吃一些每个人随身携带的干粮和咸菜,喝一些水囊中的凉水,如此一来仅仅一个白天的时间,全军便赶到了古城镇外。

    钻地鼠和他以前的三十多个手下,跟着刑天军跑的是差点断了气,他们以前也曾经自诩是铁脚板,在山中来去无踪,一天跑几十里路轻松的很,但是今天第一次他们跟着刑天军进行这样的急行军,才知道他们的走路的腿脚,根本就不是刑天军的对手。

    刑天军的这些兵将们好像跟铁打的一般,一个个撒开腿之后,如同踏风一般,朝着前面狂奔,刚开始二三十里路,钻地鼠他们这些新入军的人还基本上能跟的上,但是当过了中午之后,钻地鼠他们便有点架不住这样的急行军了,一个个跑的是闪腰岔气,腿里跟灌铅了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再跑了一阵之后,两条腿软的像面条一般,几个钻地鼠以前的手下一屁股坐到路边,喘得如同破风箱一般,摇着头叫道:“俺的娘亲呀!再跑的话,俺就要累死了!不成了!不成了!说啥都跑不动了!”

    刚好肖天健这个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钻地鼠这才发现,连肖天健也跟他们一样在进行徒步行军,同样也跟他们一样,走的是满头大汗,而且还时不时的停在路边,给手下的兵将们打气鼓劲。

    “怎么了?弟兄们?到这儿就跑不动了吗?再加把劲,山民说了,再有二十里就到古城镇了!到哪儿之后,再好好歇歇!不能拖到天黑,这山道上天一旦黑下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咬咬牙坚持一下!来,我拉你一把!”肖天健看到钻地鼠这伙人一个个东倒西歪的躺在路旁,于是走到近前对他们说道,说着便亲手把一个人从地上拉了起来,伸手还把他带着的短锄给接了过去。

    钻地鼠苦笑着爬起来,对肖天健说道:“肖将军,在下真是服了你们了!别的不说,就这行军速度,天底下就真没多少人能比得上咱们刑天军的!弟兄们瞧瞧咱们大当家跟咱们一起走,别他娘的给我丢脸了,都爬起来,就算是爬,也他娘的要跟着爬到古城镇去!”

    人活一口气,这些累趴下的家伙们,看看连肖天健这样的大掌盘子,都跟他们一样在徒步行军,这心里面也没啥不平衡的了,而且大家伙都是人,看看人家刑天军的老兵将们,虽说累的也是气喘如牛,但是却还都在咬着牙,坚持着朝前甩着大步前进着,而就他们这伙人却累的趴在地上,想想也都觉得丢人,于是一个个咬着牙爬了起来,在肖天健的鼓动下,再一次迈步朝前行去。

    这一路上走来,过了中午之后,便转道沿着沇河而下,河谷冲积之下,形成了不少的良田,所以逐渐的这边的农田也多了一些,而且路上开始见到一些正在农田中耕作的农民,这些老百姓出于对所有军队的恐惧,一看到刑天军,便纷纷撒腿就跑,生怕成了莫名其妙的刀下鬼了。

    而刑天军也根本不搭理这些路人,吓跑就吓跑他们,只是低着头一股劲的朝前赶路,沿途路过的村庄也一概不入,只是一个劲的继续赶路。

    望山跑死马这句俗话说的一点不错,在这样的交通条件下,明明已经看着山下的那条路就在脚下,可是等走到那里的时候,却足足还要走出好几里甚至十几里才能到达,这样的行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算轻松,特别是身体稍弱一些的,等走到古城镇的时候,几乎感觉像要快死了一般,纷纷一头栽倒在地,说什么都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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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兵围古城镇

    对于刑天军攻下历山镇的消息,从历山镇逃出的有限的人基本上想到的都是跑到垣曲县城中报信,而没有人朝着古城镇这边逃窜,所以当刑天军天黑之前抵达古城镇的时候,古城镇这边还是一片平静,没有做任何准备。

    直到守门的庄丁看到道路远处忽然间出现了一哨兵马的时候,庄丁们还以为这是不知道哪路官军过来了呢!一个个站直了腰杆,伸着脖子使劲的朝着道路上来的这支兵马望去,倒是有眼尖的,看着不对劲,忽然间惊呼了一声:“贼军来了!”然后掉头便朝镇子里面狂奔而去。

    直到这个时候,剩下的那些人才意识到大事不好,一个个惊恐万状的朝着镇中蜂拥而去,赶在刑天军冲入镇中之前,把镇子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而刑天军到了这里,虽然只差一步之遥,便可以冲进古城镇,可是最终还是因为形迹暴露早了一点,以至于功亏一篑。

    而且等走到了这里之后,刑天军上下兵将基本上都已经耗尽了体力,即便是想要紧接着攻打古城镇,体力也已经撑不住了,于是眼看着古城镇关上了镇门,这些兵将们顿时有些泄气,都坐在了地上,如果这会儿古城镇这里有一支精锐的兵马的话,数量不用多,二百人便足够了,只要立即从镇中冲出来,便能将刑天军杀个人仰马翻。

    只可惜古城镇里面虽然热闹,但是庄丁乡勇数量并不算多,这里倒是商贾们云集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一个总旗的官军驻守在这里,归一个巡检统带,当听闻古城镇外突然间出现一支贼军的时候,这里的巡检别说是带兵出来突击了,当即便被吓了个屁滚尿流,赶紧狂奔出院子,招呼镇中的人赶紧关闭两边的镇子的大门,召集人手登上镇子的寨墙作出防守的架势。

    肖天健气喘吁吁的站在镇子外面,虽说他体力比较好,这一年多也早已适应了这样的长途行军了,但是既便如此,这一天的急行军下来,他也累的够呛,看着就在眼前被关闭起来的镇门,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懊恼,到底还是慢了一步,如果再快一点的话,他们这一次弄不好便又能故技重施,毫不费力的夺下这个古城镇了。

    不过懊恼归懊恼,肖天健也知道这世上不可能事事顺利,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努力了,也没什么可懊悔的,眼看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后续的兵将们也都在赶上来,而且人人都累的是气喘吁吁,如此情况之下,肯定是无法抢攻古城镇了,于是肖天健便下令就地扎营,将古城镇给包围起来,同时派出两队兵将,强撑着赶往镇外渡口处,夺占渡口,因为细作说那里往往都会停着不少过往的货船,每条船上都装了不少的财物,正是他眼下急需的东西,不能让他们跑了。

    在派出这两队兵将出发之后,肖天健便令剩下的兵将就地安营扎寨,等到当天黑之后,镇外渡口上响起了一片的喊杀声和惨叫上,接着腾起了一团团的火光,肖天健不用去看,也知道自己的手下应该已经得手了,估摸着只有很少的船只能从渡口逃脱,这一下来古城镇,就先成功了一小半了。

    在稍事休息之后,肖天健安排了警戒之后,便带着阎重喜和罗立诸将围着古城镇转了一圈,镇子不算大,占地大致有百亩左右,镇子的寨墙修的也不算高,上面入夜之后,便布满了亮子油松的火把还有一串串的气死风灯,显然镇中已经动员了起来,做好了防备刑天军夜间进攻古城镇的准备。

    “将军,据这一带的细作说,这里可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呀!往来于黄河上的商贾们,经常会在这里卸货,镇中大多数都是商贾的货栈,里面囤满了各种好东西!要是咱们能拿下这里的话,后半年的粮秣估计都有着落了!估摸着打死这儿的守军,他们都想不到咱们会突然间杀到这里,哈哈!这一次咱们可又发达了!哈哈……”阎重喜丝毫不掩饰他对这里的贪婪,哈哈大笑着指着古城镇对肖天健说道。

    “可惜我们还是慢了一步,要是提前派人先夺了这里的镇门的话,明天就不用强攻了!”罗立也是一脸可惜的说道。

    李凌风凑过来同样是一脸遗憾的对肖天健说道:“这次咱们带来的马实在是太少了些,要不然的话,卑职先带些斥候过来,夺了镇门,等将军率大部兵将赶过来,咱们大家伙今天晚上弄不好就睡在镇子里面了!”

    肖天健微微一笑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不可能事事都跟咱们预计的一样,没有这么多取巧的地方!弟兄们今天也都累的不轻,即便是攻入镇中,恐怕也会遭遇镇中敌军的抵抗,咱们不见得就一定能占多少便宜,好了,古城镇不过如此,今晚大家伙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一鼓作气破了它!石冉听令!”

    石冉立即站出来接令道:“末将在!”

    “今晚你和斥候兄弟们辛苦辛苦,替弟兄们看好大营,别遭了敌军的暗算了!盯住这古城镇,不能让任何人跑掉!”

    “卑职遵命!……”

    古城镇中一片喧闹之声,住在这里的商贾们一个个被突然出现在古城镇外的这伙贼军吓得是魂飞魄散,纷纷想从古城镇中逃走,生怕这里守不住,他们这些人都成了贼人的刀下鬼了。

    而镇守孤城的那个巡检,说什么都不许任何人离开镇子,派人死守住镇门,不许开门放出去一人,生怕混乱之中,镇中有贼军的细作趁乱夺了镇门,里应外合夺了镇门,所以严令除了镇里面巡检司的那五十名官兵,和有限的几十个乡勇,任何人不得靠近镇门,违令者杀。

    于是镇子里面是大人骂女人哭小孩儿闹,一时间乱作一团,眼看无法逃离镇子,于是这些商贾以及他们的伙计带着家眷们纷纷又躲回了自己的货栈抑或是客栈之中,胆战心惊的等着天亮。

    而这个巡检平日里作威作福,到了这个时候,还真就有点狠劲,爬上寨墙在观望了一番镇子外面的这支贼军之后,又琢磨了一阵,基本上搞清楚了镇子外面这伙贼人的来路,于是大骂道:“这阳城的刑天军杀到这里,他娘的居然没人提前告知老子一声!连给老子准备的时候都没有!这县里面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骂了一通之后,他在镇子中巡视了一遍,不停的给手下官军还有庄丁们打气,又赶紧派人取了巡检司储存的兵器,送至寨墙上面,在清点了手下之后,他感觉到人手实在是太缺了一些,镇子外面的贼军有近千人之多,而他手下只有区区百多名官军和乡勇,仅凭这样的兵力,根本就无法有效的守住古城镇多长时间。

    于是他一咬牙,吩咐手下官兵,在镇子里面召集那些大户家的庄丁还有被堵在这里的商贾们的伙计出来一起帮助他协防此地,如此一来,在镇中有搜罗出了二百多青壮男人,逼迫着他们登上寨墙,帮着御守。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这些人在这里恐怕撑不了多久,连夜派出手下两个人,分做两路从镇子两侧用篮子将他们吊出镇子,一个人前往周边赶紧召集周边几个庄子的乡勇过来帮忙,另一个人则出去找马,然后飞报垣曲县城的知县,让他赶紧速速调兵过来救援。

    总之一晚上下来,镇子里面的人没有一个人合一眼,都紧张的关注着局势的发展,等候着天亮镇外的贼军对他们的攻击。

    天亮之后,肖天健下令兵将们起来之后饱餐战饭,便开始在镇外列阵,准备攻打古城镇,但是没成想刚刚列阵完毕,便听到东北方向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在古城镇通往东面的一条道路上呼呼啦啦的涌来了一帮乡勇,兵力大致在五六百人左右,各举刀枪朝着古城镇杀奔了过来。

    肖天健皱眉一看,心道这次还真是热闹呀!居然会有人前来救援古城镇,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的有点太简单了一些,于是立即询问石冉,这批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石冉在询问了一下随军细作之后,立即告诉肖天健道:“启禀将军,这伙人很可能是附近王家庄、庞家庄以及方家堡等处的乡勇,估计是得到了古城镇这边的求援,调集各庄的庄丁乡勇想要来给古城镇解围了!”

    石冉的话音一落,在古城西南方向便也传来了一片喧嚣之声,不多时斥候便跑来禀报,说从西面付家庄和王茅镇方向也杀来了一支兵马,看样子也像是一批乡勇,兵力在六百人左右。

    肖天健不由得有些乐了起来,现在刑天军可非以往可比了,谁不谁都能欺负欺负,他眼下手中控有近七百战兵,还有斥候以及细作辎兵等兵力近千人之多,而敌军只是加在一起才一千多乡勇,便想拿下他这路人马,实在是有些太小瞧他刑天军的战力了。

    于是他挥挥手道:“阎重喜、罗立,你们各派出副手带些人去把这帮苍蝇给我轰走,回头等咱们收拾了古城镇之后,自然会去找他们的麻烦的!”

    阎重喜和罗立都满脸的不在乎,立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从两哨兵将中,各抽出了二百战兵,交给副手令其率兵将这两路赶来救援古城镇的乡勇给赶走,省的他们跟苍蝇一般的飞过来耽误刑天军办正事。

    受命的兵将们齐喝一声,立即出列,掉头分别朝着两面涌来的那两支乡勇组成的地方武装迎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 全胜

    而镇子里的人本来看着刑天军列阵于镇外,眼看就要开始攻打古城镇的时候,一个个都开始陷入了绝望之中,因为他们从没有见到过如此精猛的贼军过,眼前镇子外面的这支贼军,哪儿还像是一般的贼军呀!即便是他们见过的所有官军之中,也绝没有见到过如此雄壮的兵将过,于是一个个都吓得不由得腿肚子打颤,一些被强行揪上堡墙的人,当即便想丢了手中的家伙,逃回镇子之中,反正这些贼人也不是奔他们来的,他们犯不着钉在这儿送死。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从古城镇两边涌来的这两伙援军,不少人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觉得古城镇总算是有救了,于是守军当即便跟打鸡血了一般,又来了劲头,一个个站在堡墙上嗷嗷欢呼了起来,更有人干脆就跪在堡墙上面,双手合什谢谢上天保佑,总之这两伙援军给古城镇之中的人们心理上极大的安慰,觉得这一下他们终于还是有救了。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们顿时便又从云中一下跌入到了冰窖之中,他们刚刚高兴了一阵,便看到列阵于镇外的贼军分出两支兵将,迎头朝着镇子两端涌来的援军开了过去,迎面拦住了这两路援军,不多时便听到了一通乒乒嘭嘭的爆豆般的响声,紧接着便看到两边涌来的那两队援军人马前面扑倒在地了一片,顿时便大乱了起来,随即这两股贼军便开始轮番用鸟铳开火,打得两伙援军是鸡飞狗跳,不多时便乱成了一锅粥,接着被这两股贼军一阵冲击,便来了个就地溃散,吓坏的乡勇们撒开丫子亡命一般的便朝着四面八方逃去,再也没有初到时候的那种气势汹汹的架势了。

    于是镇子堡墙上的那些人当场便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镇子外面的这幅场景,一时间都傻了眼。

    镇外的这些贼军在击溃了两路援军之后,也没有挥军掩杀,而是迅速的便掉头返回了本阵,重新和镇子外面的贼军汇合在了一处,又一次恢复了起初他们来时的那副阵容。

    这一下连古城镇的巡检在内,都慌了手脚,胆子小的人当即便吓软了腿,掉头便逃下了镇子的堡墙,惊慌失措的在镇中四处乱窜,开始找地方躲藏,本来镇中的人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这些逃卒逃下堡墙之后,这才弄清了外面的状况,于是满镇子的人便炸营了一般再一次大乱了起来。

    肖天健看了看镇子中的情况,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将手朝着古城镇西门处一挥。

    随军前来的炮队立即便将他们最新自造的那门三磅铜炮从阵中推了出来,这一次为了检验这种三磅炮的威力如何,肖天健可以说是废了就牛二虎之力,才将这门炮翻山越岭的弄到了垣曲县,并且一路上拉着这门炮,奔袭了一百多里,来到了古城镇外,总算是轮到它上阵了。

    黄澄澄的炮身被炮手们擦拭的锃亮,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摄人的光芒,令人无不感到它的森然杀气。

    与此同时,刑天军为了方便行军,其余的那些弗朗机炮都没有带来,只带了一批虎蹲炮,和十支九头鸟,虽说肖天健一直对虎蹲炮的射程威力不满意,但是在山地作战之中,还是这种虎蹲炮比较方便,炮身很轻,只有不足五十斤重,骡马驮行很方便,即便是靠着人力抬行起来,四个人抬一门虎蹲炮在大山里面也足以健步如飞,不影响大军在山中的机动性。

    当看到刑天军推出了大炮之后,古城镇的这些守军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古城镇作为一个小镇,虽说商贸比较发达,但是装备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在镇子的寨墙上摆放了几门碗口炮,平时用来震慑一下普通的蟊贼还没有问题,但是面对武装精良的刑天军,他们手中的这些武器简直就不值一晒,于是古城镇的巡检包括他的手下们更是吓得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个大嗓门的亲兵在被肖天健吩咐了一声之后,立即掂了个铜皮卷的喇叭跑到镇子大门外面,对着堡墙上的那些人大叫了起来:“古城镇的人听了!我们刑天军来此,求财不求命,只要尔等放下武器投降,我们便不杀任何人!如若不停的话,就修怪我们不客气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命你等最好速速决断,休要误了性命!”

    这个巡检倒还算是个对朝廷忠诚之辈,听罢了这个贼人的吼叫之后,二话不说,抄起一张硬弓,对准镇子外面的这个贼人便拉满弓放了一箭,只可惜的是那个喊话之人站的太远了一些,他这支箭还是射偏了,连毫毛也没伤到那个劝降人一根,斜着飞了出去插在了土地上。

    肖天健见到有人放箭,于是也不再多废话了,接着又一挥手,数排持着鸟铳的火铳手立即并排朝着镇子推进了过去。

    看着如墙一般推来的贼军,堡墙上的守军顿时更加混乱了起来,在巡检的号令下,乱哄哄的准备弓箭,装填火炮,准备抵抗。

    只听得一声轰鸣,那门三磅炮立即便跳动了一下,吐出了一团浓烟,转瞬之间,镇子的大门上便发出一声闷响,厚实的木质大门,当即便被轰出了一个海碗般大小的窟窿,被轰碎的木片劈劈啪啪的在门洞里面落了一片,惊得镇中的人纷纷惊呼了起来。

    “铳下肩!”在火铳手中一个军官擎着一把雁翎刀笔直的站在队列右侧,放声叫道。

    第一排火铳手随即便将扛在肩膀上的鸟铳放了下来,开始动作整齐的装填起了弹药……

    “瞄准!”这个军官当看到兵卒们完成装填之后,立即再次大声吼道。

    火铳手们立即便将手中鸟铳放平下来,把铳管下的支架摆在了地面上作为依托,铳口上台,将枪托紧紧的顶在了肩膀上,面颊也贴在了铳身一侧,眯起了眼睛,开始朝着镇子的堡墙上面瞄准了起来。

    那个巡检眼看着这批手持鸟铳的贼军距离六十步之更}}新O外,便停下了,开始装弹瞄准,虽然心中惊慌,但是毕竟他也算是有点军事常识的人,了解鸟铳这种武器的射程威力,于是当看到镇外的贼军在这么远距离之外便停下了脚步,开始瞄准,便立即对着堡墙上的手下们大叫道:“别怕他们,这帮贼人也就是唬人的,这么远根本打不着咱们!给我起来放箭呀!…啊…”

    他的话音未落,镇子外面的火铳手便在军官们的指挥下,第一排的火铳手一起开了火,顿时在镇外响起了一阵乒乒嘭嘭的铳声。

    几十颗弹丸雨点一般的撒向了镇子的堡墙上面,那个镇子的巡检的话还没叫完,便当即身中数弹,上半身腾起了数朵血花,被打得仰面朝天的翻倒在了堡墙上,滚了一下之后,惨叫着便落入了从堡墙内侧滚落入了镇子之中,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可怜这个巡检虽然多少了解一些鸟铳的情况,但是却并不了解刑天军的这种鸟铳,错误的估计了刑天军手中使用的鸟铳的威力,结果站在堡墙上上蹿下跳,正好成了刑天军火铳手们的第一目标,许多人都把鸟铳瞄准了这个巡检,当场便把这个巡检给打死在了堡墙上面。

    本来镇子里面的守军便已经吓得是手软脚软了,全指望着镇子中的这个巡检来振抚人心,可是没成想这才刚开战,巡检便被当场打成了筛子,死的不能再死了,其余的那些守军还有乡勇们顿时便彻底炸了窝,在镇外一片爆豆般的鸟铳声中,一个个亡命一般的逃下了寨墙,蜂拥朝着镇子另一端的大门奔逃而去。

    像打这样的地方,肖天健已经摸索出了一些经验,就是围城必厥,不能将整个镇子困死,始终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可供逃生的通道,避免使敌人被逼之下来个困兽之斗,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像这样的战法,不单单是刑天军在用,据说也是建奴军对付大明一些城镇的时候常用的办法,今天肖天健率部攻打古城镇,也同样使用了这种办法,只率部攻击西门,却把古城镇东门给留了出来。

    现如今守镇的巡检一死,其麾下兵卒们便再无斗志,一窝蜂的弃了镇门和镇墙,朝着东门奔逃而去,沿途在镇中的人们也得知了消息,惊惧之下,跟着这些溃兵,同样一窝蜂的逃向了东门。

    虽然东门也留守了少量的兵卒,但是看到这么多人都逃向东门,他们拦也拦不住,再加上听说巡检一死,于是这些镇守东门的兵卒们也无心恋战,随即打开东门,便一窝蜂的逃出了东门。

    这一战可以说是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一个时辰的时间,刑天军便打垮了两路援军,并且打死了守镇的巡检,攻入了镇中。

    看着古城镇一片狼藉的大街,肖天健不由得心情大畅,说起来这是个垣曲县的重要镇子,但是没想到打起来却如此轻松,第一说明了眼下垣曲县地方守备力量的松懈,同时也说明了眼下刑天军的彪悍,以刑天军目前的野战能力和装备水平,对上一般的对手,还真是不惧他们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向东扫荡

    在攻克古城镇之后,肖天健只命少量兵力进入镇中进行肃清,彻底控制住全镇,而别看古城镇不大,却是个商贾云集之地,很是富庶,这一仗所获更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喜,在战后清点之中,刑天军发现了镇中有数处大型的货栈,里面囤满了各种各样的物资,有粮食,有食盐,有铜铁,有布匹等等不一而足,数量可以说相当惊人,可见这时代虽说老百姓非常穷困,但是大明的商业却还是相当的繁荣的,上层社会的生活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极其奢华的程度,难怪现在世道会如此之乱,老百姓们不反才怪呢!

    除了镇中的这些物资之外,刑天军突袭古城镇西南方向的码头的时候,还截下了十几条船只,上面同样也装满了各种货物,这一仗可以说刑天军是以极小的代价,却获得了巨大的收获。

    当古城镇被克之后,刑天军至此等于已经将垣曲县东西交通给彻底拦腰掐断,消息也很快便在当地传开,加上周边两伙临时组织起来的乡勇,又被刑天军一举击溃,顿时使得周边乡镇庄堡中的人们人人自危了起来,纷纷关上了大门,作出拼死抵抗刑天军进犯的架势,但是至于接下来他们能不能扛住刑天军的攻势,这些人却都心中没底。

    但是和富人们的惶惶不安相比起来,穷头百姓们可就乐坏了,刑天军在攻占了古城镇的第二天,便令细作在周边开始散布消息,要拿出粮食赈济穷人,于是穷头百姓们很快便蜂拥到了古城镇之外,翘首期盼着刑天军的放赈。

    而肖天健也确实没有食言,当即便在所获物资之中,拿出了近三成的粮食,在镇外开办了放赈点,以每人一斗的数量,分发给了前来领取赈济粮的老百姓们,一时间古城镇顿时立即便热闹了起来,各乡各村的老百姓越来越多的听到了这个消息,虽说分给他们的粮食很有限,但是对于早已穷极了的老百姓们来说,哪怕每人仅仅只有一斗粮食,对于他们来说也具有巨大的诱惑力,于是纷纷络绎不绝的从四面八方涌向了古城镇。

    而这一次肖天健率领来古城镇的兵将数量很有限,也就是仅限于阎重喜和罗立两哨人马,加上部分斥候和一部分炮队的兵将,总兵力不过只有一千人左右,如果仅仅依靠这一千人的力量,攻掠垣曲县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但是肖天健这一次来的目的,却并非仅仅是攻掠抢劫一番便拉倒了,他的目的很清晰,那就是像阳城县那边的情况一样,彻底将垣曲县一带也纳入到他的控制区之内。

    所以当民众开始大批涌向古城镇之后,肖天健便下令在镇外贴出募兵告示,告示写的很简单,就是要在垣曲县招募一千新兵,充实军力,凡是入选者,将会第一批获取分田。

    由于细作提前的宣传,垣曲县境内的老百姓对于刑天军的行事作风也早已耳闻,绝少祸害老百姓,他们确确实实是跟穷头百姓是一心的,分田分地的事情更非是在故意欺骗老百姓们,所以告示一经贴出,根本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保证,当地许多民众便立即争先报名,要加入刑天军之中当兵。

    而刑天军攻下古城镇的消息,也迅速的传至了垣曲县城中,更是把垣曲县的官吏们给震得是七荤八素,只要他们熟悉垣曲县地形的便都知道古城镇对于垣曲县的重要性,垣曲县除了历山镇之外,基本上乡镇村子都是以线状分部的,垣曲县的良田也集中在这条线上,沿线村镇有点像是一条珠链一般,而古城镇正是这条珠链最中间的一颗,一旦被刑天军占据此地,垣曲县便等于被刑天军拦腰斩断,东西再也无法相顾。

    而且古城镇一带还是三河交汇之处,土地十分肥沃,刑天军一旦控制了这里之后,此地其它地方也就危险了。

    而垣曲县官吏们对于刑天军速度之快,更是有些无法相信,他们头一天刚刚收到历山镇被刑天军控制的消息,这才两天时间,古城镇便又被刑天军攻占,两地之间近百里的路程,计算一下刑天军居然是仅用了一天的时间,便杀到了古城镇,这样的速度用吃惊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这哪儿是在靠人腿走呀!简直就是肋生双翅飞的嘛!这刑天军的贼人到底是人是妖?为啥能这么快呢?

    可是事已至今,坐等下去是不行了,垣曲知县于是再一次快马加鞭的派人分头朝解州和平阳府报信,求救兵来援,同时再一次加紧在垣曲县境内调集乡勇,分头增强垣曲县城的守备力量另调集一批乡勇赶往孤城西北方向通往垣曲县的河北村一带布防,以备刑天军在攻占了古城镇之后,掉头在朝垣曲县城方向攻进,至于古城镇东面的那些村镇,眼下他们是顾不上了,只好让那边的村镇自求多福了。

    肖天健在攻下古城镇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立即再次率部沿河攻掠,而是立即就地招兵买马,招募起了一千多的新兵,将缴获的兵器先将这批新兵武装了起来,令其暂时驻守古城镇,并且从手下亲卫之中罗立和阎重喜两哨人马中,共抽调出五十个健卒以及低级军官,交由因功已经升至队将的刁正统带,在古城镇外练兵屯驻,保护古城镇周边十里之内不被袭扰,短期之内,对于这支新募兵马,肖天健也没指望他们能上阵杀敌,只求让他们能有自保之力,可以确保古城镇不会有失就成,将他手下的战兵解放出来,可以用作接下来的行动。

    而就在古城镇被克之后,阳城方面刘宝,便调度了一批新兵通过新开辟出的道路,从阳城方面赶至了古城镇,同时留守在历山镇的一批人也组织起了民众,开始拓宽刑天军新开辟出的那条连接阳城和垣曲县的道路,使之尽快可以通行马车。

    毕竟肖天健的行事策略和众多义军有很大的不同之处,刑天军自从到了阳城之后,便一改以往的行事作风,不再像一般的义军那样,以劫掠为主要目的,而是要每战之后,争取控制更多的土地,扩大他们的势力范围和根据地的面积,和辖内区域中的民众数量,以此为基地为以后的扩充打下基础。

    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可能像普通的义军那样,打下一个地方,抢光吃光之后一走了之,而是必须要打下一地,稳定一地,确保到手的地盘不能再被官军夺去,起码是在没有特别强大的敌军来攻的时候,轻易的便失去到手的地盘,所以肖天健眼下面临的事情便比以前要多许多,除了军事之外,还要牵扯到许多地方民事的处理,几天下来,肖天健几乎都是连轴转,每天根本没有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手头的事情多的简直如同牛毛一般,忙的是不亦乐呼。

    特别是对于古城镇所获的这么多物资,将其留在古城镇显然是不明智之举,古城镇虽然三河汇聚,但是却基本上处于平地,属于易攻难守的地方,所以此地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将会成为官府和刑天军争夺之地,必须要将这批物资转运到历山镇才安全一些,如果可以的话,将其转运回阳城应该是更安全一些,但是考虑到垣曲和阳城之间,要翻越王屋山,眼下的道路很狭窄,通行大车十分困难,所以唯有先将其转运至历山镇安置。

    一时间古城镇通往历山镇的道路上也忙碌了起来,平日很少行人的这条山道上,一日之间出现了众多马车,满满的装载着各种物资,像蚂蚁搬家一般的运向了历山镇。

    而对于刑天军突袭垣曲,不单单是垣曲县的有钱人和官吏们不高兴,就连当地的一些散盗们也很是不满,作为盘踞与垣曲县的几伙山贼们,对此消息也都极为愤慨,因为杆子们相互之间也有一种默契,各自有一块势力地盘,一般情况下是不捞过界的,但是刑天军却一下把手伸到了垣曲县他们的地盘,于是这帮贼人也很是不爽,觉得刑天军坏了规矩,于是便也动起了小动作。

    就在刑天军正在转运古城镇的物资期间,一伙垣曲当地的山贼,便突然袭击了刑天军的运输队,除了抢走了一批物资之外,还杀了一些帮着刑天军运货的百姓,以及十几名护送物资的刑天军的兵卒。

    这件事让肖天健非常恼怒,当即下令细作尽速查清是谁干的这件事。

    除了这些杂事之外,当地的一些大户们也感觉到了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如果等下去的话,迟早他们会被刑天军逐个攻破,于是纷纷联合了起来,七八家古城镇东面的大户们,将他们各自手下的庄丁以及乡勇们集合在了一起,再一次纠集起来了八百多人,交给了当地一个姓张的豪强手中,让他带着这些乡勇们抵御刑天军继续朝东攻掠。

    这个姓张的家伙,早年据说也是盗匪出身,后来抢得钱多了,怕被官府抓获,于是便洗手不干,跑到垣曲县用劫来的钱财,置办了一个庄子,带着他手下在这里安定了下来,现如今刑天军攻入垣曲县,对于他来说,好不容易到手的富贵生活,岂能如此便被刑天军毁了,于是他这才出头主持,将周边大户的庄丁们召集到他手下,率领这些庄丁,打算跟刑天军分个高下。

第一百五十二章 钻地鼠

    不过姓张的这厮也知道自己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乡勇基本上都是乌合之众,只有他手下的几十个人算得上见过血的狠角色,如此去和刑天军硬拼的话,肯定跟上一次一样讨不了好,所以他没敢率部杀向古城镇,只是将这批乡勇拉到了古城镇以东的谢家庄之中,堵住了刑天军下一步朝东攻击的道路,打算来个以逸待劳,在这里拖住刑天军,等待官军的到来。

    刑天军的细作很快便发现了谢家庄的这伙地方武装,将消息通报给了肖天健,肖天健在重新调整过兵将之后,便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古城镇以东的这一大块区域,此次肖天健定策攻打垣曲县,原因有好几个,第一是扩大刑天军的势力地盘,第二是在山西南部争取一个渡口,第三就是通过这一战,将官府的注意力吸引到垣曲县来,为阳城那边的夏收创造条件,以免官府利用夏收季节,攻打阳城县,破坏他们的夏收事宜。

    而这一次轻取古城镇,除了为刑天军获取了大量的急需物资之外,也大大减轻了刑天军此次出兵垣曲县对粮秣的需求,所以虽然耽搁了几天时间,但是也是很值得的,但是肖天健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务必要尽快扫荡古城镇东北部一带,赶在大批官军赶至垣曲县之前,彻底荡平垣曲以东地区,否则的话,他这些兵马很可能会落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况之中。

    而想要扫平古城镇东部地区,谢家庄就成了他所选择的第一个目标,那个张姓豪强眼光还是相当不错的,谢家庄正好牢牢的扼守住了古城镇以东的区域,如果刑天军绕过谢家庄不打的话,他们便可以利用谢家庄切断刑天军的后路,断了刑天军的粮道,所以只要刑天军想要攻掠古城以东,那么谢家庄就是最关键的一个据点。

    肖天健在和手下们研究过了这一带的地形之后,都意识到了谢家庄的重要性,于是肖天健责令刁正率领招募的新兵,镇守古城镇,而他自己则将罗立和阎重喜的两哨兵马重新集结起来,立即渡过了沇河扑向了谢家庄。

    当肖天健率部抵达谢家庄之外后,看罢了谢家庄的情况,也不由得有些暗自头疼了起来,说起来这个谢家庄不算太大,但是这个谢家庄却建有很坚固而且高大的寨墙,很是易守难攻,也难怪这一带的豪绅们将他们的庄丁乡勇们陈驻到谢家庄之中,看来如果想要攻下谢家庄,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而庄内为首的张大川同样也提前已经得知了刑天军来犯的消息,早已在谢家庄之内做好了抵抗的准备,将庄内的弓弩手尽数调至了庄墙上面,同时准备了相当多的滚木礌石、灰瓶火油之物,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肖天健在审视过了谢家庄之后,便派人通告谢家庄中的这些人立即献庄投降,但是立即便被庄内的乡勇用弓弩给射了回来,摆明了是要在此和刑天军决一死战。

    罗立见罢庄内之人不肯投降,于是立即向肖天健请战,要对谢家庄发动强攻,肖天健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令罗立率部强攻谢家庄,同时着令随行炮队以及火铳手在庄外支援。

    顿时谢家庄便成了一个战场,罗立身披两层重甲,亲自率部扛着临时打造的长梯,冲向了谢家庄,而庄外刑天军炮铳齐发,打向了庄墙上。

    刑天军的火力之猛,当即便给守庄的乡勇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一下庄墙上的乡勇们便被打死打伤了二十多个,吓得剩下的那些庄丁乡勇们都缩下了庄墙,不敢再轻易露头了。

    那个张大川见势不妙,心知如果他们挡不住刑天军的进攻的话,他们这些家的基业肯定会彻底完蛋,于是狠下心来,抽刀连砍了几个畏战不前的庄丁,逼得剩下的庄丁重返寨墙上抵抗刑天军的进攻。

    而庄丁乡勇们虽然害怕,但是也知道此战如果挡不住刑天军的话,他们照样要死,于是在张大川的逼迫之下,重返庄墙,拼了命的朝着攻来的刑天军又是放箭又是放铳,和刑天军激战了起来。

    罗立虽然够勇够悍,刑天军部众们也大都悍不畏死,但是毕竟他们是仰攻高大的庄墙,即便是在火力支援之下,还是在庄内庄丁们的拼死抵抗之下,接连被打退了数次。

    阎重喜看不过去,于是请命出战,接替了累的不轻的罗立上阵,继续强攻谢家庄,但是整整两天时间,虽然刑天军给谢家庄内的乡勇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同样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却未能如愿强攻进谢家庄之内。

    而谢家庄的人这一次也下了血本了,天天都杀猪宰羊,犒劳庄内的这些乡勇,大块肉大碗酒的让他们可劲的吃喝,为了就是让这些庄丁们为他们卖命,而这世道能天天吃上这样的饭菜,不少庄丁觉得死了也值了,而且张大川还当众悬赏,杀刑天军一人,赏银十两,并且当场抬出了两大箱银子,犒赏给那些敢打敢杀的庄丁乡勇们。

    在如此重赏的诱惑之下,庄内的这些庄丁乡勇们也疯了一般,只要刑天军一发动进攻,便死命的进行抵抗,甚至两次罗立和阎重喜都攻上庄墙,又被张大川率领庄丁给硬生生的撞了下去。

    面对着抵抗如此激烈的谢家庄,肖天健又气又急,但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倒是在第三天的时候,随军观战的钻地鼠找到了肖天健。

    “肖当家,这次让我们弟兄们出点力吧!攻打这样的庄子,我看还是我们的办法好一些,要不然的话弟兄们伤亡太重了!”钻地鼠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看到钻地鼠主动请战,于是高兴了起来,当初他之所以如此重视钻地鼠,也是看到了他们的手艺,本来这一次带他们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如今钻地鼠主动请战,可以说正合他意,于是当即便答应了下来,对钻地鼠说道:“既然梁兄愿意出马,那是最好把不过了,我们不能在此耽搁时间太长,务必要尽快打下谢家庄,荡平古城以东一带,这次就有劳梁兄你们了!”

    钻地鼠梁铁头立即抱拳道:“既然我等已经投效大当家了,那就该出点力才行!大当家不必客气!”

    “依梁兄看,如果你们动手挖地洞入庄的话,要多长时间?”肖天健指着谢家庄对钻地鼠问道。

    钻地鼠目测了一下距离之后,对肖天健答道:“这次攻打谢家庄跟我们以前干的不太一样,我们以前都是提前暗中择一地动手,从远处掘洞入庄,所以打通一条入庄的地道,起码要三四天时间,中间还不能被人发现!

    但是今天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我们就近动手,请罗兄弟和阎兄他们正面佯攻,牵制住庄内的人,应该一天时间,便能掘入到庄内!不过地道比较窄,一次进不去多少人!

    这庄子里面的庄丁很多,进去人太少的话,恐怕不济事!进去的人恐怕会九死一生!非派出死士不行!”

    肖天健想了一下之后,摇头道:“我看倒是不必非要派死士入庄才行!我们眼下有不少的火药,只要你们能把地洞挖到庄门下面,我们可以在庄门下埋设几桶火药直接炸塌庄门,谢家庄也就不攻自破了!”

    钻地鼠一听也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这样的话我们也不必冒险掘入庄中了,还省工不少!如果快的话,今天白天我们便能掘到庄门下面!”

    “好!就这么办吧!那就有劳梁兄你们这些弟兄了!”肖天健听罢了钻地鼠的话之后,立即也笑了起来。

    肖天健其实很明白像挖地道这种事,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地下的情况其实很复杂,如果是外行人干这个的话,进度且不说快慢,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塌方,造成洞毁人亡的情况,即便是顺利的话,在地下也很难保证挖出的地洞的方向不发生偏差,有时候只要偏出一点,就可能造成挖掘地道功亏一篑,根本无法挖入到敌人的庄内,所以这种事必须要有内行人来做,钻地鼠这帮人干这个,可以说是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了。

    说定此事之后,钻地鼠也不怠慢,立即招呼了他手下的那二三十个弟兄,就在庄外一条土沟之中开始动手干了起来,而肖天健则继续督军,对谢家庄进行佯攻,吸引谢家庄内人们的注意力。

    而钻地鼠他们到底是内行人,挖掘地道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而且这里的土质也并不算是很坚硬,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挖矿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有什么难度,于是钻地鼠带着他手下的二三十个人抡起了短镐之类的工具,以钻地鼠为首,立即便挖了下去,而且这些人组织很是有序,前面挖,后面的人便把土运出地洞,前面的人累了,便由后面的人替换下他们,工程进度速度之快,让肖天健这个外行人看的眼都有点发直,眼看着钻地鼠一伙人,就如同钻山甲一般,很快便没入到了地洞之内,挖掘出的土方源源不断的从地洞之中被运送出来。

    庄内的人却不知道刑天军正在外面做什么,还是在庄墙上死命的抵抗着刑天军的进攻,远处又是放箭又是放铳,近处的则拼命的朝下扔滚木礌石灰瓶火罐,阻止刑天军的兵将靠近庄墙,而罗立和阎重喜在明知此次他们乃是佯攻之后,也没有下死力强攻,只是在庄外不停的叫嚣,用鸟铳和大炮不停的轰杀庄墙上的庄丁,所以谢家庄内的人根本就没察觉到有一条地道,正在朝着庄子挖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首战建功

    下午的时候,钻地鼠灰头土脸的带着手下从地洞里面钻了出来,一个个满身都是泥土,果真都跟土耗子一般。

    当看到肖天健站在地洞口之后,钻地鼠呵呵一笑道:“这地下土层很均匀,没遇到什么麻烦!已经挖到了庄门下面,在下带弟兄们把庄门下面挖了个大点的洞,只要屯入火药,就保准能把庄门给整个炸塌!”

    肖天健听罢之后,很是好奇的钻入洞中看了一眼,地洞不大,仅能供一个人弯着腰钻入其中,洞子里面乌漆麻黑的,只有隔一段洞壁上点着一盏小油灯,使得洞中能有些微弱的光线,而钻地鼠他们挖出的地洞不是简单的方形,上方都是拱形,隔一段还会在开一个通往地面的通气孔,很是工整,可见钻地鼠这帮人干这个确实都是好手。

    于是肖天健满意的拍拍手钻回了地面上,笑道:“内行干事就是厉害!这地道挖的漂亮!不过梁兄是否确保地到尽头刚好就在庄门下面?要是错过的话,可就白炸了,还会惊动庄内之人!”

    钻地鼠自信满满的答道:“大当家请放心便是,我等皆是干这个的好手,在下可以保证绝无半点偏差,如果有错的话,大当家可砍下我这个人头!”

    肖天健哈哈大笑了一下之后,拍了拍钻地鼠的肩膀道:“我当然信得过梁兄你们的手艺了!来人!进去安放火药!然后把洞填实!”

    钻地鼠笑道:“这等事还是让在下亲自办吧!要是地洞填不严实的话,就会泄气,到时候炸不塌庄门了!”

    于是有辎兵立即送来了几桶火药,钻地鼠带着他的手下,扛起这些火药桶,便再一次钻入到了地洞里面,又是一通紧忙活之后,钻地鼠带着一根药捻钻出了地洞,交给了守在洞口的兵卒,拍拍身上的灰土跳回地面笑着对肖天健说道:“好了大当家!里面都弄好了!随时都可以点火炸开庄门,杀入庄中!”

    肖天健看了看天色,到这个时候,天还没有黑下来,于是吩咐鸣金收兵,将还正在佯攻庄子的罗立、阎重喜他们撤出了战斗,重新在庄外集合了起来。

    庄中之人看着再一次撤下去的刑天军,纷纷开始大叫大笑,一个身披铁甲的人,更是指着庄外的刑天军兵将们大声嘲笑着刑天军无能,气的罗立跳脚直骂。

    肖天健将部将们召集到面前之后,对他们说道:“弟兄们莫要生气了!今晚我等便要入庄休息!定让庄内之人都知道咱们的厉害!一会儿随我一起杀进去吧!来人!点火!”

    站在地洞口的几个兵卒听令之后,立即便将火把放在了洞口的药捻上,只见药捻立即便嘶嘶的燃烧了起来,如同带着生命一般的虫子,冒着青烟迅速的烧入到了地洞之中。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的站在庄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爆炸声传出,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的非常之慢,很久了也没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一丝的震动,不由得让人越等越着急,渐渐的开始骚动了起来,虽说没人敢大声喧哗质疑,但是相互之间也用眼神交流着,好像在询问对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

    肖天健也同样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采取这样的办法,来攻取一个坚固的据点,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在试验一种新战法,如果起爆不成功的话,未免会影响到士气,而且还要冒险钻入地洞之中,重新点火,但是那样的话无疑会非常危险。

    于是他也扭头望向了钻地鼠,钻地鼠这会儿也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会儿没有钟表计时,没人知道从点火到现在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也可能时间过去刚刚一会儿,也可能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所有人都因为紧张,而感觉到时间过的异常的慢,就连钻地鼠这会儿也感到了一阵不安,毕竟干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新课题,以前从来没有干过。

    钻地鼠又等了一阵之后,还没有感觉到地洞里面的火药起爆,于是尴尬的挠挠头对肖天健说道:“大当家,估摸着是刚才我出来的时候会不会把药捻给拉断了?我这便再钻下去看看去!”

    肖天健有点无奈,毕竟等了老半天了,火药也不起爆,很可能是出什么问题,导致下面的火药没有被引燃,这么一来,就有必要进去看看了,但是他又担心下面药捻还没有燃尽,怕钻地鼠下去会出了意外,于是他点点头道:“不妨!再等等看,如果等一下天黑还没有炸的话,再进去也不迟!现在……”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便猛然间感觉脚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所有人都微微摇晃了一下,之后肖天健赶紧向谢家庄庄门望去,只见庄门处突然间地面拱了起来,整座庄子都剧烈的颤动了一下,然后整座庄门都缓缓的开始垮塌了下去,把庄墙上的人震得是七倒八歪,甚至有人直接便从垮塌的庄门楼上面跟着坍塌的庄门坠落了下来,整座谢家庄顿时大乱了起来。

    肖天健再扭头朝着背后的洞口望去,只见那里也同时从洞口处喷出了一团尘土,整条土沟里面都弥漫着一片烟尘。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听到在谢家庄传来一阵阵的闷雷一般的轰响声,所有人都惊了一下,但是顿时都笑了起来,肖天健一把拔出了腰刀,奋力朝着谢家庄一挥,大吼道:“跟我冲!”话音一落,他便撒开长腿朝着谢家庄冲了过去。

    而他身后的那些兵将们,也都同时爆出一声滚雷般的呐喊声,一个个欢呼着朝着谢家庄杀奔了过去。

    整个谢家庄的庄门在此刻都已经彻底垮塌了下去,堆积在塌陷的地面上成为了一堆瓦砾,就连附近的一段庄墙也因为巨大的震动,而坍塌了下去,不少庄丁乡勇也随着垮塌的庄墙一起坠落在了瓦砾之中,被砸的血肉模糊,更有靠近庄门的一些人,被巨大的震动震得是大口吐血,扑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身体,到处都是腾起的尘土,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硝烟味,里面未受伤的人也有人被震得晕头转向,身体摇摇晃晃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刑天军仅仅用了一个冲锋,便从坍塌的缺口处杀入了庄子,而庄子里面的人们因为突如其来的打击,早已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面对着如狼似虎一般杀入庄子的刑天军部众们,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被刑天军的兵将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放倒在了血泊之中,仅仅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刑天军便彻底控制住了整个谢家庄。

    庄内成批的庄丁乡勇们面对着刑天军的攻击,主动的丢下了兵器,抱着头跪倒在了地上,放弃了抵抗,仅有很少一部分凶悍的庄丁,最后还进行了一次无效的抵抗,很快便被冲入庄子的刑天军部众们给杀了个干净,就连那个主事的张大川,也被当场生擒,被绑了起来,押到了肖天健面前。

    肖天健并不是第一个冲入谢家庄的人,毕竟这样的战事,根本用不着他身先士卒,所以在发动了冲锋之后,他便落在了后面指挥,待到他入庄之后,庄子里面的战斗基本上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只剩下最后谢家的大院之中,还有少数的谢家的族人在进行最后微弱的抵抗,但是他们也早没了翻盘的机会。

    肖天健看了一眼被绑到他面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只见这个人一脸的凶相,留着大把的胡子,满脸都是血迹,身上的铁甲也破烂不堪,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恶斗,才将这家伙拿下的,于是他对押着这个家伙的手下问道:“此人是谁?”

    押送此人的兵卒大声答道:“启禀将军,刚才我等杀入庄子之后,遇上了这个家伙正在率人抵抗,想要把咱们给撞出去,看上去像是个头目,而且凶悍的很!还伤了咱们三个兄弟,直到十几个弟兄们围住他,他还是不肯投降,结果被我们强行放翻了,我们看着此人像是个头头,便押着他来见将军!

    刚才有俘虏说他叫张大川,就是他在率领庄中的庄丁乡勇们跟咱们打了三天,如果不是这厮的话,咱们估摸着早就打下这谢家庄了!”

    “哦?张大川?好!干的不错,记赏!那好,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就是此处领兵的头领?”肖天健于是转头对这个俘虏问道。

    “呸!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张大川!就是老子带人在这儿挡住你们这些贼人的!

    你们他娘的不守规矩,居然使诈炸开我们的庄门,不算是什么好汉!有本事放开老子,让老子跟你单挑!”这个张大川强撑着不肯跪下,奋力挣扎着对肖天健骂道。

    肖天健微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不错,你很有点本事,居然带着这些乌合之众,愣是挡了我们刑天军三天时间!不错不错!不过你今天算错了流年了,也找错了对手!这三天下来,你带人杀了我数十弟兄,还伤了我近百弟兄,这帐咱们可是要好好算一算的!

    据我所知,你在此地也有一个庄子吧!到时候等我攻破了你的庄子,这帐咱们一起再算,来人,将他给我带下去,好好看押起来!莫要他跑了!”

    听到肖天健提起他的庄子,这个张大川顿时脸色大变,态度也顿时软化了下来,赶忙挣扎着对肖天健说道:“好!我服了!我认栽!但是这件事莫要牵扯到我和我兄弟们的家人,你莫要为此迁怒于他们!”

    肖天健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怕字?好吧!念在你还是条汉子的面子上,这次我便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肯劝他们投降的话,那么他们便可以不和庄子玉石俱焚,但是如若他们抵抗的话,那么你也修怪我心狠手辣!”

    看着被押下去的这个张大川,肖天健把手下诸将集合到了一起,对他们说道:“眼下为了攻打这个谢家庄,耽搁我们了不少时间,料想官府方面此时也该有所动作了,所以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尽快荡平周边地带才行!这附近的庄子能战的乡勇庄丁这一次基本上都落到了我们的手中,其它庄子之中堪战之人已经不多了,阎重喜和罗立你们兵分两路,明天一早便开始扫荡周边庄子!”

    阎重喜和罗立立即拱手接令,第二天一早,仅留下肖天健带着少量护兵在谢家庄处理战后之事,他们二人立即率部并分两路朝着谢家庄以东扑去。

    (昨晚回来了,出去三天有失望,有遗憾,有辛苦,也有惊喜,但是最后一个字,就是累!真差点累趴下了!歇了三天,回来整理一下思路,准备开始码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攻其必救

    刑天军大举入犯垣曲县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平阳府之中,平阳府闻讯也大吃一惊,他们同样也没有料到刑天军居然会翻越王屋山,直接入寇垣曲县,此事对他们来说干系不小,因为垣曲县毕竟直接隶属于平阳府,一旦有失的话,他们免不了干系,于是赶紧又将此事呈报给山西巡抚吴甡。

    而吴甡也正在为刑天军的事情感到头疼,听闻此消息之后更是为此头疼不已,于是紧急召集手下的官员们商议此事该如何应付。

    山西诸官为此也都颇为头疼,有人站在干地上,叫嚣立即再次调兵兵发垣曲县,将刑天军给一举剿灭,但是这种人说话完全是不腰疼,山西这边因为凤阳被义军所毁的事情,基本上能调的兵马都被洪承畴给调至了河南陕西剿匪去了,而留在山西境内的这些兵,基本上都是各州县的留守的守备军,且不说兵力多不多的问题,关键是这些兵的战斗力实在是堪忧的厉害,让他们守个城估计还凑合,但是要让他们去剿匪,估摸着这些兵马就不成了。

    更何况一旦将周边的的守备军都抽调到垣曲县的话,各地都会立即出现兵力空虚的情况,一旦再有事的话,各地州县都无兵可用了,如果非要调兵的话,也不能大批调兵,只能每个地方少抽出一些兵力,然后进至垣曲县交由一员大将统一统带,对刑天军进行剿抚。

    但是这么做也有一个问题,这些兵马并非出自一处,统带起来肯定会问题很多,不是一般的人很难驾驭得了他们,恐怕不等他们跟刑天军交手,自己就乱成麻了,这兵要是能打胜仗的话,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更何况了,这样调兵,即便是可以,时间上也不允许,等这些州县的兵马都调集到垣曲县,估摸着以这些守备军的素质,和他们行军的速度,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不成的。

    等这些兵马都汇集到垣曲县,估摸着黄瓜菜都凉了,以刑天军的凶悍,到时候垣曲县估计全境都落到了刑天军手中了。

    吴甡思来想去觉得此计不成,于是继续朝手下人问计,看看还有没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这个时候,坐在下手位置的一个小官终于站起来说道:“抚台大人,下官倒是有一计可以退敌!”

    吴甡看了一眼这个小官,于是赶紧问道:“你有何好计策?速速说来!”

    这个小官这才开口说道:“启禀抚台大人,以下官看来,虽然刑天军很是凶悍,但是终归他们兵力有限,这一次料想他们入寇垣曲县,肯定会调集主力兵马前往垣曲县,如此一来,其原来盘踞的阳城县境内便会兵力空虚,我们大可不必调集重兵舍近求远去垣曲县围剿他们,大可着令阳城周边诸州县同时派兵攻打阳城县,此乃攻其必救之计!料想这些贼人在阳城经营这么长时间,肯定不会坐视他们原来的地盘被官军收复,必会回师救援,如此一来垣曲之危可应声而解!

    而且现在正值夏收之际,贼军之所以控制阳城县大片区域,其实就是想要息养兵马,获取粮秣,以备冬需,如果我们此时攻入阳城地界,便可令贼军无法进行夏收,只需毁去阳城境内的粮田,即便是贼军不灭,今年入冬之后,其日子恐怕也会十分难过,到时便不得不离开阳城地界,成为一支流寇,只要到了那时,洪督师那边抽出手,派兵回来便可将其彻底将其剿灭。

    假如贼军不肯在垣曲抽身的话,那么其兵力必将分散,这样一来,抚台大人便可趁此机会,一举收复阳城一带,然后进而将其剿灭于垣曲县境内!哪怕是最差,也能将其逼出我们山西境内!”

    吴甡听罢之后,顿时大喜了起来,因为这个小官说出来的这个办法,比起刚才一众手下官员们说的办法都要简单的多,而且无需调集大批兵马奔赴垣曲县,便可解垣曲县之危,于是他立即点头道:“说的不错!此计本官看来确实可行!就这么办吧!”

    吴甡之所以非常同意这个小官的意见,主要是因为他并无信心将刑天军给一举讨灭,但是即便是无法彻底讨灭刑天军,起码也不能再让刑天军扩大地盘,否则的话他这个巡抚就算是当到头了,朝中可有不少人还盯着他这个位置,等着他出纰漏把他掀下来呢!如果刑天军仅仅被压缩在阳城县地界之中的话,那么这件事便还好说,即便是讨灭不了刑天军,起码也威胁不到他巡抚的这个位置。

    于是在议定了此事之后,吴甡从太原再次抽调出了有限的一千五百官兵,令其日夜兼程,立即赶往泽州,另外又严令平阳府方面,调集阳城周边的诸县兵马,从绛县、沁水两地,也同时攻打阳城,对留守在阳城境内的刑天军进行围剿,誓要逼迫刑天军从垣曲县境内撤兵回援阳城,如果刑天军不肯撤兵的话,这几路官兵便齐头并进,攻入阳城,将刑天军的老巢给抄掉。

    平阳府方面在收到了吴甡的这个指示之后,聪明点的人马上便明白了吴甡的用意,无不大呼此计甚妙,接下来也不敢怠慢,立即在平阳府所辖的各州县之中,大量抽调兵马,赶赴绛县以及沁水两地,准备合兵一处分两路攻入阳城地界,将刑天军逼回阳城地界之中。

    而泽州方面也收到了吴甡的谕令,令其再次调集兵马,协助此次前往泽州的两千官军,再次入阳城进剿刑天军。

    泽州的官吏们听闻消息之后,认为这一次各地官府兵分数路进剿阳城,比起上一次把握要大很多,于是也摩拳擦掌的开始忙活着准备了起来,随时等候官军援军到达,他们便再次入阳城剿匪。

    只有垣曲县的官吏们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叫苦连天,暗中埋怨吴甡见死不救,要他们自己顶住贼军的进犯,于是迫不得已之下,从解州求来了五百守军,增强了对县城的守御,同时再召集了一些当地的乡勇,增兵到王茅镇一带,作出严防死守的架势,防备刑天军西犯。

    而各地的官方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像范耀山这样的巨贾的眼线的,加上这时代的官员根本没有什么保密的概念,喜欢在外面高台阔论,无意之间,便将许多官府的重要决定透露到了民间,很快在太原的范耀山便得知了官府的计划,这一次他不敢再怠慢了,毕竟通过这小半年时间和刑天军的打交道,他已经看出了这个肖天健是个雄心勃勃之人,而刑天军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而且通过和刑天军的交易,他生意上也有了很大的起色,双方交易已经高达数万两银子,即便是对于他这样的巨商来说,这生意做的也算是够大了,而范家从和刑天军的交易中也着实赚了不少的银子,两方都获得了不少的好处,更加上他女儿范雨彤也还在肖天健手上,如果这一次他还像上一次那样,仅仅是给肖天健报个信便中断和刑天军的来往,否则的话且不说肖天健会不会对范雨彤不利,但是起码也会为双方的合作蒙上一层阴影的。

    而眼下商人为了追逐利益,对朝廷来说,根本是没有忠诚可言的,眼看着刑天军实力越来越强,名声越来越大,如果他范家不想跟刑天军做生意的话,以山西众多晋商来说,肯定有不少人很乐意暗中把他范家挤到一旁,去暗地里跟刑天军做这些买卖的,那样的话,对于他刚刚有所起色的生意,无疑又是一次打击,范家很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所以这一次范耀山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怠慢了,立即派出手下,将此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密传给了留守阳城的冯狗子得知,同时还想办法提前暗中又给刑天军输送了一批硝石硫磺之物,作为对刑天军的支持,摆明他们此次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以免造成肖天健和他们范家之间的误会。

    而于此同时,肖天健率部在垣曲县古城镇以东的行动却很是顺利,古城镇以东谢家庄被克之后,对于当地大户们的打击很大,也使得他们庄堡之中的庄丁乡勇数量大减,面对着训练有素的刑天军的攻击,这些有钱人家的庄堡根本无法抵抗,往往一战既克,短短数日之间,便攻至了古城镇以东的马驹岭,将古城镇以东区域基本上收入到了囊中,仅剩下一些比较小点的庄堡,还在当地富户控制之中,其余重要的大户庄堡,基本上都被刑天军攻克,对于那些试图死扛到底的富户,刑天军的兵将是没有心慈手软之说的,攻克一个庄子,屠灭一家,杀得垣曲县东部可以说是人头滚滚,让当地富绅无不胆战心惊。

    倒是那个张大川的庄子,在刑天军的劝降之下,打开了庄门出来投降,才没有落得全家人头落地的下场,但是张大川因为率兵击杀了刑天军不少兵将,他和他被俘的手下最终未能免于一死,被肖天健下令处斩,然后尸身交给了其家人掩埋。

    肖天健之所以对张大川家人网开一面,就是要让当地的富绅们知道,投降和不投降是有区别的,投降可以免于一死,不投降的话他们全家都会玉石俱焚,如此一来,有了张大川庄子的例子之后,当刑天军再次开至一些庄堡的时候,庄中富绅为求免于一死,不少人选择了开门献降,如此一来,减少了刑天军攻打庄子时候的伤亡,也加快了他们扫荡垣曲县东部的速度。

    结果是在六月初的时间,肖天健率部基本上便将古城镇以东区域荡平,将此地也控制在了刑天军的手中,就在他打算挥师西进,扫荡古城镇以西地带的时候,肖天健收到了冯狗子派人送来的急报。

    肖天健听罢了报信人的话之后,当场有些愕然,过了一阵之后,才骂道:“该死!这官府还真是够狡诈的!看来这下事情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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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星夜回援

    肖天健于六月初十夜,带着罗立以及铁头等人终于赶回了莲花寨之中,而此时冯狗子、刘宝、付德明等人也都提前赶回了莲花寨,在这里等候着肖天健的归来。

    这次肖天健返回阳城,并未将阎重喜和罗立两员虎将同时带回来,而是将阎重喜一哨兵将以及刁正所率的一千新卒,还有部分炮队的兵将和少量斥候留在了古城镇,令阎重喜暂时停止西进攻打古城镇以西的地盘,暂时停止大规模的攻击行动,而是转入守势,尽快肃清垣曲县以东区域中的敌对势力,并且重建那里的秩序,加紧对那些在古城镇招募的新兵进行操训,使之可以配合阎重喜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而这一次他们带去的火炮以及鸟铳、火药等物,也尽数都留给了阎重喜以及刁正使用,以此增强他们的实力。

    当肖天健一入莲花寨,便立即将留守的诸将招至聚义厅之中开始商议这次的御敌之计,冯狗子当即起身对肖天健说道:“启禀将军,自从收到消息之后的这些日子,沁水和绛县两地官军数量明显增加,而且周边官军调度很是频繁,西面山口之外,已经有两千官军以及乡勇集结,随时都可能会入山进犯咱们控制的区域!

    而县北与沁水交界一带,也开始出现大批官军的探子细作活动,李栓柱已经抓获了十几个试图进入我们辖地的官府的细作,据细作供述,平阳府从翼城、绛州、浮山等地,调集了一千多官军,加上各地乡勇,沁水县已经集结了近三千官军,就在近两天之内,便要攻入咱们地盘!

    泽州方面的官军活动也很是频繁,正在筹备粮秣,并且朝着泽州东面汇集,照消息看,太原方面又给泽州增派了一千多官军,加上泽州本地守军以及乡勇,泽州方向也可能会派出三千兵马对我们用兵,如此算来,三个方向官府总共调集了近九千兵马,摆明了是打算齐头并进,把我们荡平!

    这次恐怕咱们再对付官军,恐怕就会比上一次棘手多了!卑职们正等将军回来拿个主意呢!”

    肖天健点点头,对冯狗子问道:“这次官军来犯,兵力构成都是什么?那个方向的官军兵力最强?”

    冯狗子想了一下之后答道:“官府这次动用的主要是各州县的守军,倒是没多厉害!基本上一半还是乡勇,算起来最强的恐怕还算是泽州方向这一伙官军比较厉害一些,他们有一半以上是从太原方向调来的官军,应该比起一般州县的守军要强一些!

    眼下关键是我们这边兵力不足,还要同时应付三个方向的官军进犯,没法集中兵力应付,要么就说了,这一次恐怕会很麻烦!”

    肖天健皱起眉头,点点头让冯狗子坐下,扭头对付德明问道:“以付先生所见,这一次咱们该如何应对他们呢?”

    付德明也皱着眉头起身答道:“回禀将军,这次恐怕确实有点麻烦!依卑职所见,西面倒是问题不大,虽然官军数量超出蒋成所部兵将很多,但是蒋成所守之地山大林深,官军即便是大股入犯,以蒋成的兵力,也应该是能挡得住他们的!

    关键还是李哨将那边的西河村一带,地形并不算太险要,而且官军在沁水集结了近三千兵马,一旦强攻的话,恐怕李哨将仅凭他麾下的兵将,那边很难挡得住官军的猛攻!

    还有就是北留村的赵哨将那边,以北留村的情况来看,如果官军从泽州入犯的话,赵哨将也很难以北留村挡住官军入犯!

    可是眼下我们又不能退守莲花寨和双峰寨,因为夏收再有几天时间就要开始了,一旦要让官军攻入我们辖地的话,那么今年头半年时间咱们就可能会白忙活了,夏收肯定也无法再进行了!以我们的存粮来说,也仅够我们刑天军支撑数月时间,对于阳城本地的百姓来说,我们今年入冬之后,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人!所以即便是退守县南,也起码要支撑到夏收完毕之后才行!”

    肖天健听罢之后,也觉得有点头大,官府这一次采取的行动,完全出乎了他起初兵发垣曲县时候的预料,本来他是想要利用发兵垣曲县,来牵制官府的注意力,使之要救援垣曲县,来为阳城县辖地内的夏收创造条件。

    结果没成想官府方面却干脆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干脆不管垣曲县,直接调兵再次入犯阳城,以此对他来了个攻其必救,使他不得不掉头应付对阳城入犯的官军,而且他还因为夏收的问题,被缚住了手脚,陷入到了进退不得的境地。

    于是肖天健闭目思量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间睁开双眼,眼神再一次恢复了以往的那种坚定,刚才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再一次恢复成了以往的那种处变不惊的表情。

    几个坐在厅中的手下看到肖天健这种表情的变换,都意识到肖天健肯定又想到办法了,于是心头跟着也都是一松,于是赶紧热切的朝着肖天健望去。

    嘿嘿冷笑了一声道:“此事也没有什么太麻烦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官军说起来兵力不少,但是对于我们刑天军来说,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而且这一次他们是分兵前来,兵力再多,以官军的协调能力来说,想要做到三路兵马齐头并进,根本不可能成功!我们大可给他们来一个各个击破,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能将我们逼入到死地之中!

    更何况了,官军增兵,我们也在增兵,依我看官府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肯定是以为我本次攻掠垣曲,是带走的大部主力,认为他们现在真的就兵力空虚,所以才会使出这种逼我必救之计,想要趁此机会破坏我们地盘上的夏收!

    哼哼!想的够美,他们岂能料到,现如今我们已经打通了垣曲县和阳城县之间的联系,而我们主力并未在垣曲县境内,如果官军想要趁此机会便给我们来个釜底抽薪的话,那么就让他们来好了!”

    众人听罢肖天健的话之后,心里面跟吃了个定心丸一般,在这件事上,甚至连付德明都感到非常棘手,所以众人考虑到的都是难题,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优势所在,面对官军的进犯,虽说垣曲县的行动,牵扯了一部分刑天军的兵力,但是也仅限于眼下留在垣曲县的阎重喜一哨人马,而刑天军大部分实力眼下还在阳城境内,这一点恐怕是官府没有想到的。

    而且以官府这次行动来看,他们牵扯了很多地方的守军,想要将这么多散兵游勇捏合在一起,一起攻打阳城,以官府居中协调的能力来看,他们很难做得到三路配合的严密无间,而肖天健之所以信心十足的认为刑天军能化解这场危急,就是基于此点。

    当看到这些手下脸上又恢复了镇静之后,肖天健这才接着说道:“有一利必有一弊,官府虽然这次调集的兵力不少,但是如何统一调配这些兵马,对于官府来说却并不容易,冯狗子也说了,官军这次是从三路进犯咱们的控制区,却并未安排人居中调度,绛县和沁水两路官军是由平阳府来居中调度的,而泽州方面的却还是一直孤军!

    只要他们不同时开始入犯阳城,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便有时间将其一一击破,而我们虽然无法集中起所有战兵,但是在任意一个方向,我们眼下都可以集中起来两哨战兵,加上斥候队以及骑兵,还有刘宝这边的一千新兵,如果有必要的话,再召集起一批乡兵队,在兵力上并不见得就比官军少,更何况我们刑天军兵将皆乃是身经百战之士,不敢说对付官军可以以一当十,但是起码一对一我们胜算可以占八成以上!

    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判定该从什么方向先动手,逼得官府方面无法一起进兵,然后给我们创造一一击破他们的条件!

    这件事恐怕还要冯狗子你来判断,我们应该第一个吃掉那一路官军最佳!”

    冯狗子听罢之后,顿时感到信心百倍了起来,他们这几天时间,一个个都很是紧张,觉得肖天健一不在这里,他们仿佛都失去了主心骨,遇上这样的事情之后,都有点不知所措,可是等他们一见到肖天健回来,这主心骨便又回来了一般。

    这么大的事情,对于肖天健来说,仿佛跟没事人一样,只是很短的时间,便判明了敌我之间的优势劣势,并且想出了应对的办法,换作一般人,恐怕很难能如此泰然处之的。

    于是他起身答道:“以卑职的判断,第一个先动手的恐怕就是沁水县那路官军,眼下虽说绛县这边的官军已经集结完毕,但是却迟迟不敢轻易进山,而泽州那边,太原方向调来的一千多官军时下应该是刚刚抵达泽州,以官军的懒散,即便是到了泽州,免不了还是要拖上几天时间,所以目前最大的可能,便是沁水那路官军会抢在其余两路官军之前动手,攻打咱们的辖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各个击破

    肖天健站起身,走到了聚义厅一侧的墙边,伸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烛台,举起来照向了墙上悬挂的一张阳城一带的地形图,开始仔细的观看了起来,而铁头赶紧上前接过了肖天健手中的烛台,帮他举起来照亮地图。

    过了一阵之后,肖天健才转过身回到了桌子后面,对诸人说道:“冯狗子说的不错,看来沁水方向的官军,应该很可能会第一个动手!但是这么也好,刚好让我们可以给他们来个各个击破!

    眼下我看西面不会成什么问题,有蒋成一哨人马在乔家庄驻守,官军怎么也避不开乔家庄,以蒋成的兵力,在那里完全可以挡得住官军从此处入犯我们的地盘,所以这边不用太担心他们了,如果想要更稳当一些,传令给蒋成,让他组织起当地的山民猎户,帮着他御守此处!

    至于赵二驴那边,北留村虽然不适合据守,但是他背后有沁河,传令给赵二驴,令其盯紧泽州方向官军的动静,一旦泽州方向官军大批来犯的话,我又没有及时率部赶到他那里,准他可以避实就虚,先放弃北留村,退守沁河一带,瞅机会给我狠揍官军一下,但是要求是务必不得使官军渡过沁河,要是官军渡过沁河的话,告诉他,就直接砍了自己的脑袋,带着来见我好了!

    那么剩下的便是沁水县这路官军了,付先生!”

    付德明正竖着耳朵听肖天健解释他的部署,忽然间听到肖天健叫到他,于是立即便站了起来,抱拳答道:“卑职在!请将军吩咐!”

    肖天健对付德明说道:“这段时间恐怕还要烦劳付先生要忙一阵了!夏收在即,许多地块上粮食恐怕都快熟了,这段时间,你要下去到各乡各村走动一下,督促百姓尽快抢收成熟的粮食,另外从各乡兵队之中,抽调出少量精干的乡兵,到河西村于我汇合,听我的调度!

    如果此次抽调的乡兵家中出现劳力短缺的话,那么就令当地保长安排人助其家中收割粮食,各村之中留守的乡兵,要优先替这些随军出战的乡兵们收割他们的粮食,务必不能让他们在外随军出战,还挂念着他们的粮食!这些都是琐事,还望付先生能多操心一些!”

    付德明连忙躬身接令道:“卑职遵命!这是卑职该做的!请将军放心好了,卑职定会妥善处理!”

    肖天健接着对靳夫子问道:“靳夫子!我率部离开的这段时间,双峰寨那边张朝又朝这边交付了多少兵器?罗立这哨兵将手中的鸟铳我都留给了阎重喜了,要不给他们再配发家伙的话,这一次他们可要空着手跟我出战了!”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靳夫子赶紧站起来答道:“回禀将军,前日张朝刚刚派人送来了数车兵器,卑职已经签收入库了,除了这批兵器之外,现在莲花寨库房之中已经储备了六百杆长枪,还有二百面藤牌及蒙皮盾牌,三百把单刀,三百二十支新造的鸟铳,另外还有一百六十副刚刚修好的盔甲,还有五百多斤火药以及各种弹药,应该够罗兄弟手下用了!对了,这次张朝还送过来两门刚造好的铜炮!也在已经入库,随时可以使用!”

    肖天健听罢了库存的兵器数量之后,哈哈一笑道:“看来双峰寨那边的工匠们都没有偷懒呀!不错!罗立明日将这些兵器尽数领出来,除了配发你这边的战兵之外,其余的交给刘宝装备新兵使用!”

    罗立和刘宝都应声起身接令,肖天健接着对刘宝问道:“新兵营这边的新兵们也操练了有一个多月时间了,你那边的新兵情况如何了?能不能用上他们了?”

    刘宝立即挺胸答道:“请将军放心,那帮混账们从将军上一次去了新兵营之后,都老实了下来,基本上都咬牙挺了过来,比一开始入营时候,听话多了!有卑职在,他们已经完成了基础的训练,虽然不够格编入战兵,但是也能上阵用了!”

    “好!那么你明日便回去,挑选出六百人,由你亲自率队,配发兵器,另外把库房中的盔甲也领取出去,配发下去!给你一天准备时间,后天早晨提兵前往河西村于我汇合!剩下的人交给你的副手统带,赶往太平庄驻防,一是见识阳城县城里面的动静,另外必要的时候给赵二驴那边提供支援,不得让大批官军渡过沇河入犯!”肖天健大手一挥对刘宝下令道。

    刘宝面带喜色的连忙挺胸接令,哈哈笑着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去。

    “罗立和石冉你们准备一下,明天上午领出兵器配发下去之后,让弟兄们辛苦一下,立即随我前往河西村,汇合李栓柱!我们到哪儿收拾沁水县那边的官军去!”肖天健接着对罗立和石冉吩咐道。

    罗立和石冉立即起身接令。

    王承平听到这儿之后于是急了起来,起身对肖天健说道:“将军,还有俺们这队骑兵呢?总不能让俺们歇着吧!”

    肖天健看到王承平也起身求战,于是笑着对其他人挥手道:“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这边我和王兄再商量点事情!”

    其余人等听令之后,纷纷起身施礼,退出了聚义厅,厅中仅剩下了王承平和肖天健以及铁头三人。

    肖天健把王承平叫道了地图前面,用一根木棍指着地图对王承平交代了一番,王承平听罢之后立即点头道:“我还以为将军信不过俺们这些人呢!原来将军早就有安排了!哈哈!好吧!就按将军说的办好了!我明日一早便带人去,定不要将军失望!”

    肖天健对王承平笑着说道:“以王兄的身手,岂有让你们做冷板凳呢?这一次你们兵力很少,你要多加小心一些,万不可轻敌冒进,只要得手之后,便赶紧撤回来,万不可恋战!”

    王承平点头道:“卑职遵命!请将军放心好了!定要那些兔崽子们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撞破情愫

    当肖天健出了聚义厅之后,这时候才想起来回来之后,只顾着忙着议事,却忘了吃饭的事情了,听听寨中打更的声音才知到时间已经到了三更天了,寨中晚饭早就开罢了,除了偶尔哨岗会传出询问口令的声音之外,莲花寨基本上已经是一片寂静了,像这时代,人们休息的都很早,此时早已是绝大多数人都上床休息的时间了,而铁头也跟出来问肖天健要吃点什么。

    “罢了!我还有事要做,给我简单弄点饭菜,送到我的住处好了!”肖天健想到这段时间不在莲花寨,肯定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摇头苦笑了一下之后,对铁头吩咐道。

    铁头有些心疼肖天健,于是对肖天健说道:“将军刚刚从垣曲那边回来,明日便又要出发前往县北,今晚还是休息休息吧!要不然的话,俺让人准备些饭菜,送到后寨去吧!将军也好歇歇!”

    肖天健看了看铁头笑道:“你小子这段时间花花肠子越来越多了呀!明知明日我还要率部出发,今晚却让我夜宿后寨,岂不是让我坏了自己的规矩吗?罢了,不要再去打扰柳儿了!我还是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好了!”

    “可是这会儿都已经三更天了,将军总是也该歇歇才是吧!”铁头干笑了一下,还是坚持道。

    “罢了!等这次退了官军之后,再说休息的事情吧!我还是先看看这段时间积下来多少事情再说吧!”肖天健摇头拒绝了铁头的提议,转身朝着前寨他的住处走了过去。

    肖天健的住处也是他办公和休息的地方,就在聚义厅后面厢房之中,这里是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的,所以比较僻静,即便是肖天健不在莲花寨之中的时候,这里也有人专门清理,非特殊人员,是不会闯入到这里的。

    而肖天健就在走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却发现在他住处旁边的厢房之中,却还亮着烛光,于是他楞了一下之后,抬腿先朝着亮灯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这会儿天气已经很热了,为了通风透气,这间房的房门并未关闭起来,走到门口便能闻到屋中散发出一股驱蚊熏香的味道,于是他举步便踏入了房间,抬眼便看到房中一个书案后面坐着一个美人正挥毫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让肖天健不由得眼睛猛然一亮。

    “范小姐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呢?”肖天健一进屋便立即微笑了起来,能在紧张的忙碌之中,看到范雨彤这道靓丽的风景线着实让肖天健有点惊喜,本来这次他回来,并未想过去见一下范雨彤,但是没想到在这里却还是碰到了她,这让肖天健颇有点意外。

    范雨彤直到肖天健踏入房中,才抬起头,一看到肖天健,便有些惊慌的赶紧放下毛笔想找东西掩盖她画的东西,神色有些紧张的对肖天健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肖天健踱步到了桌边,随意的朝着桌上望去,结果范雨彤赶忙用手去遮挡桌上的这张纸,这让肖天健很有点好奇,范雨彤这么晚了,还在这里画些什么,而且他刚才用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一些东西,范雨彤显然不是在写字,而是像在作画,于是他笑问道:“我晚上刚刚从垣曲县赶回来,这不刚在聚义厅议完事,想回来休息,却看到你这里还亮着灯,便过来看一下!咦?你背后是什么?”肖天健话未说完,忽然间瞪大眼睛望向了范雨彤的背后,对范雨彤问道。

    范雨彤被肖天健吓了一跳,还以为背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呢,女孩子天生胆子小一点,于是赶紧轻呼了一声扭头朝背后望去,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才知道上了肖天健的当了,等她再次扭过头却发现肖天健抢上一步到了桌边,一把便将桌子上刚才范雨彤画的那幅画给抢了过去。

    范雨彤俏脸绯红,赶紧想要从肖天健手中抢回来,但是肖天健却连窜带蹦的拿着这张纸逃到了一旁,让范雨彤没能把这张画给抢回去。

    “不要看!你这个坏蛋!快点还给我!”范雨彤赶紧绕过桌子追了过去,可是肖天健两只手高举起来背对着范雨彤,却让她无法抢回去。

    “哈哈!抢不走!我偏要看看我们范大小姐这么晚在这里画些什么!哈哈……咦?”肖天健一边躲避范雨彤的追抢,一边举起这张画观看了起来,当看清了画纸上的东西之后,他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原来范雨彤在画纸上用白描法画了一个骑着跃马横枪的大将的身姿,画中的这个大将身材高大,全身披挂着一身亮银鳞甲,背后披着一条披风随风飘起,下颌留着一副络腮胡,横枪怒目,威风凛凛,而且这幅画至此基本上已经快要接近完成了,仅剩下一些细节尚未彻底画完,而范雨彤显然绘画功底很深,许多地方寥寥数笔,便能很形象的勾画出精髓来,人物画的也相当传神,此事早已经可以看出来画中所画的人物是谁了。

    “这……这画的是我吗?”肖天健忽然间意识到画中的人物不是旁人,正是画的他的时候,于是惊讶的对范雨彤问道。

    范雨彤这会儿已经羞得是恨不得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拉藏起来永远不要出来了,被肖天健这么一问,更是羞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虽说这半年来和肖天健相处的很愉快,但是两人之间却一直恪守着一定的距离,始终有些像是朋友一般,从未在交往之中相互之间流露出什么男女之情,而肖天健大多时候也都忙于刑天军的各种事务,时不时的会出去到处跑,不可能每次都带着范雨彤,所以他们二人之间只是存在一种朦朦胧胧的情愫,从来没有被他们点破过。

    而今天肖天健从垣曲县赶回来,也没人通知范雨彤,范雨彤便一直藏在这里,挑灯夜战在暗中偷偷的画肖天健的肖像,没成想却刚好被肖天健给撞破,还被他抢了过去观看。

    这对于范雨彤这样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来说,岂能不让她感到羞臊难当呀!这明摆着她已经将内心所想都画在了纸上,想要通过这张画来寄托她对肖天健的思念,这对于范雨彤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来说,已经是等于告诉肖天健,她已经暗中恋上了肖天健,这如何让范雨彤能受得了呀!

    羞急之下的范雨彤看到肖天健已经看破了这张画上画的是谁了之后,又羞又气直跺脚,接着被肖天健这么一问,她立即羞臊的转过身捂住了俏脸,气苦的哽咽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你这个大傻瓜!……你这个大坏蛋……你难不成非要逼我吗?呜呜……你欺负我!坏蛋……这让我怎么活呀!……”

    肖天健看罢这幅画之后,先是楞了一下,紧接着便心中腾起了一阵狂喜,这段时间来,不是他转变了对范雨彤的念想,而是范雨彤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多少有些犹豫,如果放在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那个时代的话,以他的性格,才不会管这么多呢!肯定会很快便向范雨彤表露他的心思,跑到花店里面抄来一大捧玫瑰花去向范雨彤求爱了!

    可是换到了现在,肖天健在经历了这么多场战事之后,他的性子早已大变了许多,在感情方面变得有点优柔寡断了起来,毕竟范雨彤和柳儿还有蝶儿她们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对于柳儿他更多的是一种怜悯,谈不上是真正的爱恋,而蝶儿就不用说了,因为她的身份,某种程度上肖天健视她为一种玩物,根本谈不上太多的感情。

    但是对于范雨彤来说,从第一次见面起,肖天健便对范雨彤产生了强烈的好感,范雨彤的坚强和美丽结合在一起,给他了很大的震撼,他不敢说对范雨彤一见倾心,起码也是非常具有好感,希望能常常见到范雨彤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这也是他之所以一直扣着范雨彤,从来不提将她放回去的原因,哪怕是现在范家已经和他们建立起了比较稳固的关系,他也没想过要将范雨彤放回去的原因。

    再加上通过这段时间他们相互之间的接触,肖天健更是发现范雨彤确实是一个非常自强的女孩子,而且多才多艺,并且还很有主见,完全可以说是一个美貌和智慧的结合体,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哪怕是放在后世也属于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所以肖天健自己内心中,也早已认定自己已经爱上了范雨彤。

    可恰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反倒多了许多顾虑,现在他的身份可以说是一个反贼,几乎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带着一帮弟兄整日在刀口上舔血,谁知道他能不能成就一番大业,说不准哪一天他便会命丧杀场,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刑天军也会因他的身死而土崩瓦解,那样的话,一旦他娶了范雨彤的话,反倒是害了她,到时候让范雨彤被俘一个贼妻的名分,不管是落在谁的手中,下场都会异常的凄惨。

    别看肖天健已经在这个世上生活了一年多时间了,早已适应了这个时代的许多东西,但是在感情上,他却发现越是珍视一件东西,他便会越发的小心谨慎,在他确定自己爱上范雨彤之后,不但没有进一步接近范雨彤,反倒是开始渐渐的有些疏离了她,整日把自己埋在各种事务之中,反倒是越来越少和范雨彤接触了,如此一来,他反倒对范雨彤是否也喜欢上他这件事上,没以前的那种自信了。

    而今天他从垣曲县返回莲花寨,没成想正好碰到范雨彤在这里偷偷的画他的肖像,并且被他误打误撞的当场揭破,这让他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的狂喜。

    (像这样的穿越书,如果没有一点感情戏的话,可能会显得有些干瘪,所以适当会有些感情戏穿插进来,不喜欢的朋友千万别再破口大骂了!像这样的戏份不会多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撞破情愫2

    看着背着身对着他的范雨彤实在是羞涩难当,站在那里泫然欲泣,肖天健顿时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捧着这张传神的他的肖像画,上面的这个家伙可以说被范雨彤画是得形神兼备,可见范雨彤是多么用心的在画这张画,其中寄托了多少的思念,顿时让肖天健有些痴了。

    “彤儿!谢谢你!”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肖天健才干瘪的对范雨彤说出了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接着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

    范雨彤羞臊难当之下,被急哭了起来,但是哽咽了一阵之后,反倒觉得心安了许多,于是渐渐的收起了眼泪,从怀中掏出手帕拭去了眼泪,当等了半天听到肖天健说出了一句这样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她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肖天健嗔道:“你谢我什么?你刚才叫我什么?”

    肖天健小心翼翼的将这幅范雨彤画的他的肖像画放在了桌上,转过身对范雨彤正色答道:“我要谢谢你彤儿!谢谢你不鄙视我这样的身份!能甘心留在这里吃苦!给我安慰!”

    范雨彤听罢之后,心更加安定了许多,虽然肖天健的话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言语之中却也透露出了他对她浓浓的那种爱恋,作为天生敏感的女子,她可以深刻的感觉到肖天健发自内心的那种对她的感情,这让她终于也不再为自己无意间暴露出来的对肖天健的那份情感而感到害怕了。

    看着肖天健郑重而且略显紧张的表情,她反倒放松了下来,居然忽生一种玩虐的心理,把俏脸一板道:“彤儿其实你能叫的?我为什么会甘心留在这里吃苦受罪呢?还不是你这个家伙强扣着我不让我回家吗?”

    肖天健被范雨彤这话搞得有点糊涂,赶紧正眼去看范雨彤的表情,却发现范雨彤嘴角带着一丝捉狭的微笑,于是顿时明白范雨彤这是在报复他刚才撞破她的心思,于是也笑了起来,把头摇晃着装作哀叹了一声之后说道:“唉!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呀!惭愧惭愧呀!看来范小姐还是根本看不上我这个贼头呀!既然如此,反正我再扣着范小姐也没什么意义了,罢了罢了!明日我便安排人,请范喜过来,将范小姐接回去!从此之后,再也不见范小姐了!”

    范雨彤一听肖天健这么说便着了恼,柳眉一竖便冲到了肖天健面前,对他叫道:“你敢!你这家伙骗走了我的心,现在却要赶我走了吗?你……你……你这是始乱终弃!”

    肖天健看着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范雨彤,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伸手突然间一把将范雨彤拦在了怀中,笑道:“范小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呀!貌似我肖某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吧!我们之间貌似也从来没乱过,又何谈终弃呢?”

    范雨彤忽然间被肖天健一把揽入怀中,顿时被吓了一跳,也意识到刚才自己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而且还明明白白的说出了她的心思,知道又被这家伙给骗了,于是羞恼之下,挥起了两个小拳头,用力的在肖天健胸口上捶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骂道:“打死你这个坏蛋,居然故意骗我!看我不打死你!你其实早就知道人家的心思了,居然还这么说,看我不捶死你!打你打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赶我走了!”

    肖天健呵呵的笑着,轻轻的揽着范雨彤的背,让她贴近自己的身体,无法再继续捶打他,低头看着范雨彤娇羞难当的俏脸,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忽然毫无征兆的猛然低下头将他那厚实的嘴唇覆在了范雨彤樱唇之上。

    范雨彤被肖天健这样的突然袭击一下便吓住了,身体猛然一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是她在长大之后,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贴近一个男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男人,但是她从来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当被肖天健突然间吻住了双唇之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于是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肖天健的湿热的双唇吻在她的嘴唇上,大睁着双眼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有心挣扎推开这个家伙,但是却又感觉到实在是舍不得。

    随着肖天健的深吻,忽然间她产生出一种幸福的眩晕感,身体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双臂不由自主的便抱住了肖天健壮实的腰,缓缓的闭起了一双美目,她感觉到肖天健的嘴唇用力的吸吮着她的双唇,而且舌尖还不时的试图侵入到她的双唇之中,像是要侵入到她的小口之中一般,而且鼻息之中传来了一阵让她很舒服的雄性气息,有点汗味,但是却一点也不难闻,反倒是有一种让她沉醉的感觉,于是她越发的放松了下来,渐渐的开始迎合起肖天健的双唇,两排贝齿也不时的被肖天健的舌尖扫过,直至她无意识的启开了贝齿,使得肖天健的舌尖侵入到了她的小口之中,和她的舌尖纠缠在了一起。

    而两个人在这个时候,都迷失在了这一突如其来的深吻之中,渐渐的都将对方紧紧的搂住,身体也绞缠在了一起,此时天气已经炎热了起来,虽然在山上的夜晚还有一丝凉意,但是都穿的比较清凉,范雨彤也只是穿了一件湖绿色的薄纱长裙,高高耸起的胸脯紧紧的贴在肖天健的身上,让肖天健更是欲念大起,谋个地方便发生了反应,高高的耸立了起来,正好顶在了范雨彤的小腹上,范雨彤被肖天健紧紧的搂在怀中,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硬物顶的有点不舒服,于是撤回一只手,便去摸了一把这个硬物,想要推开这个碍事的东西,结果抓住了之后,捏了一把发现这玩意儿还硬中带软,即便是隔着一层衣物,也能感觉到它的热力,正奇怪这是个什么物件的时候,肖天健却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真是要了老命了,命根子落在范雨彤的手中,还用力的揉捏着,差点没让肖天健当场把范雨彤推到在地,就地正、法。

    正当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门口忽然发出当啷一声响,紧接着便是两声惊呼之声,一听便知道是女孩子的惊呼声,两个正在意乱情迷之中的男女顿时清醒了过来,赶紧分开了紧贴着的身体,两张纠缠在一起的嘴唇也啵的一声分离开来,肖天健气急败坏的扭过头去,恶狠狠的朝着门口望去,想要看看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结果两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肖天健的双眼之中,只见两个双胞小萝莉瞪大了双眼,正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而地上掉落了一个托盘,一个茶碗当场打碎在了地面上。

    原来是范雨彤的两个双胞小丫鬟深夜不放心范雨彤独自在前院熬夜“处理公务”端着茶碗给范雨彤送茶来了,结果刚好撞破了肖天健和范雨彤抱在一起的这一幕,两个双胞小萝莉如遭电击一般的傻在了门口。

    其中一个小丫鬟显然胆子大一些,瞪圆了双眼,怒视着肖天健,身体因为紧张抑或是愤怒,但是还是对肖天健骂道:“你确实是个坏蛋!难为我们小姐天天挂记着你的安危,你一回来便欺负我们小姐!坏蛋!你是个大坏蛋!……”

    而另一个小丫鬟似乎要胆小一些,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躲在了这个开口说话的小丫头身后,用紧张兮兮的双眼偷偷的看着肖天健,但是眼神中也充满着厌恶。

    肖天健这一下有点哭笑不得,他这哪儿是在欺负范雨彤呀!不过刚才他背对着房门,抱着范雨彤,很容易让人产生出误会,这才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范雨彤忽然间被两个小丫鬟撞破了她和肖天健如此暧昧的拥在一起,也是羞臊难当,一时间紧张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和肖天健分开了身体,但是却忘了手中还抓着一个物件没松开,居然就当着两个小丫鬟的面,还保持着紧握的姿势,嘴里面喃喃的说道:“秋儿、冬儿!你们……你们不要误会……他……他不是……不是在欺负我!”

    这个时候,两个小丫鬟才注意到范雨彤的那支手,别看小丫鬟未经人事,但是毕竟她们是婢女,有时候在范家大院里面,会耳闻目染许多东西,立即便意识到了范雨彤抓着的是什么东西,这一下她们明白了过来,原来肖天健并不是在欺负范雨彤,而是两个人之间正在……

    于是两个小丫鬟也知道坏事了,作为婢女,撞破了他们大小姐和情郎的“奸情”这一下麻烦大了,于是他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了,那个胆子大一些的小丫头赶紧对范雨彤说道:“奴婢什么也没有看见!奴婢告退了!”

    说罢她便忙不迭的掉头朝门外跑,临走还使劲的拉了一把那个胆小的小丫鬟,这才拖着她一起逃出了门外,一溜烟的朝着后寨逃去。

    范雨彤看着两个小丫鬟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手中还抓着一根热乎乎的硬物,低头看了一眼,突然间惊呼了一声,连忙撒手:“哎呀!你这个坏蛋!不理你了!……”说罢之后便捂着脸也朝着门外逃去。

    看着范雨彤也跟着两个小丫鬟落荒而逃之后,肖天健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的帐篷,叹息了道:“我说兄弟呀!你还真是会给我帮忙呀!这一下咱哥俩衰了吧!得!看来今晚注定我要咱们要孤枕难眠了!”

    可是肖天健刚自言自语说完,便看到范雨彤又提着纱裙飞一般的奔回屋中,也不搭理他,冲到桌子旁边,一把抓起了桌子上那张肖天健的肖像画,然后再一次飞也般的逃出了屋子,随即便听到她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肖天健缓缓的坐在了桌子后的椅子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暧昧,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嘿嘿的傻笑了着,这个时候铁头才伸头伸脑的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碟小菜和几个馒头,对肖天健笑着走入了房间之中,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肖天健赶紧收起了一脸的傻笑,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对铁头喝道:“你这个家伙刚才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那两个小丫鬟过来,却没人阻止?”

    铁头装傻充愣答道:“刚才将军不是说要些简单的饭菜吗?俺去给将军准备饭菜去了!两个小丫鬟?哦!她们常常跟着范小姐在这里帮将军处理一些公务,出入这里是没人会拦着她们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河西村前哨战1

    李栓柱站在河西村的庄门上面,朝着庄外北方的道路上举目远眺,只见得一批官军的旗幡渐渐的出现在了庄北的道路上,眼神开始变得狠历了起来,沉声喝道:“开始装弹!”

    一批火铳手站在庄墙上面,立即将肩膀上的鸟铳放了下来,纷纷从腰间的皮匣之中取出了纸壳弹,开始咬开蜡纸纸壳,将其中的火药倒入到了铳管之中……

    官军来的速度还是超出了李栓柱的预料,本来他以为沁阳方面的官军会在两三天之后,才会起兵攻过来,那样的话,他会有更充足一些的时间来做好应战的准备。

    自从得到了冯狗子的消息之后,他便开始加紧修筑河西村的寨墙,并且带着人在庄外挖出了一条堑壕,以挖出的土石在堑壕外侧筑起了一道矮墙,在庄外形成了一道环形工事,在忙完这些之后,他便又带着人在庄墙外面再开挖一条深壕,增强河西村的防御能力。

    从冯狗子送来的消息看,这一次沁阳方向集结起来的官军数量超出了三千人,但是他手下却只有区区四百兵力,双方兵力很是悬殊,所以即便是刑天军部众们很是骁勇善战,他也不可能冒险带着这四百战兵,出庄正面迎战数量超过他们七八倍之多的官军,所以他唯有以河西村为据点,挡住这些官军入犯阳城。

    眼下肖天健率阎重喜和罗立两哨人马去了垣曲县,阳城本地仅剩下他和赵二驴、蒋成三哨人马,而这一次官军是兵分三路进兵阳城,除了石冉一部分斥候和东冶镇刘宝的一千多新兵之外,他不能指望有人再来给他帮忙了,所以他唯有凭借手头的这四百兵将,挡住沁阳方向过来的这路官军,否则的话一旦让他们突破河西村这个隘口,直入阳城地界的话,那么他们这半年多来的辛苦可能也就白忙活了,夏粮收不上来不说,当地百姓们肯定不知道也要被杀多少。

    所以即便是他和官军兵力悬殊,他这哨人马也不能后退半步,唯有在这里撑到肖天健率部回援,才能解决这个麻烦。

    不过即便是如此,李栓柱也并不感到害怕,毕竟他手下的兵将们各个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悍卒,比起普通官军乡勇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更何况他手中有一百多条鸟铳,还有几门小弗朗机和三杆九头鸟,凭借着这些家伙什子,这支官军想要攻破河西村冲入阳城地界,不死个千八百人,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李栓柱更有信心的还是他手下这些兵将们的意志,跟着肖天健这一年多来,他手下的这写新老部众们,无不被肖天健摔打的如同铁打的一般,绝没有几个贪生怕死之辈,肖天健总是对他们说,兵在精而不在多,而刑天军走的精兵路线,使得他们这一年多来,不管对上谁,都没吃过亏,刑天军上下早已是形成了这种心理优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怕字。

    当早晨斥候回报,说官军已经从沁水县出发,直朝河西村扑来的时候,李栓柱便着令庄外正在施工的部众们收工,回庄休息,并且将他们这些天准备的各种御守之物都请了出来,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而沁水县城到河西村不过区区十几里远,刑天军过年前后经常性的派兵进入到沁水县境内抢大户,闹得沁水县当地大户们人人自危,被刑天军破了不少家,因为刑天军的事情,沁水县的一众官吏们早已是为此寝食难安,只怕沁水县也会成为下一个阳城县,所以这一次当吴甡下令三路进兵阳城的命令之后,沁水县反应最为迅速,除了在当地迅速的召集起来了过千乡勇之外,还为各路前来此地的官军筹办了一万两饷银和不少的粮秣,以供官军对刑天军进行进剿。

    如此一来,在沁水县集结的官兵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于是在拿足了饷银之后,便虎彪彪的发兵攻向了阳城县。

    而沁水县到阳城县只有一条大路可走,其余的都是一些很窄的乡间小道,根本无法让大批官军通行,所以他们想要进入阳城地界,便必须途经坐落于大道旁边的河西村。

    本来官军在沁水县集结的时候,便直接在县城南面集结,所以官军一出发,用不了多长时间,便抵达了河西村。

    对于河西村这一次来此攻打刑天军的官军也都了解情况,知道河西村早已是刑天军的一处驻地,派有刑天军的部众驻守,所以在出发之前,也早已派出数路探子打探了河西村的防守情况。

    虽然这些细作探子被抓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人跑回了沁水官军营中,将这里的情况告知了这次负责统兵的大将,而此次在沁水县负责统兵攻打刑天军的,是一个姓徐的卫指挥佥事,在得知了把守河西村的贼军只有四百人左右的时候,顿时高兴了起来,他也听闻过刑天军的厉害,两个多月之前的北留一战,刑天军两千人大败牛泰四千兵马,杀的官军落花流水,牛泰也落了个逃回去被逮处死的下场,本来对于这次出兵攻打刑天军,他是心怀惧意的,但是当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他顿时放心了下来,三千对四百,而且他手头大部分还是官军,用屁股想,也能猜出来谁强谁弱,如果三千人还打不下一个四百贼兵把守的庄子的话,那么他这官也没必要再当下去了。

    于是查明了河西村守军的兵力之后,他便不再耽搁时间,立即挥师朝着河西村扑了过来,当中午不到,官军便进至了河西村之外。

    而此时徐佥事勒马驻足朝着河西村望去,此地虽然扼守阳城到沁水的大路,但是河西村毕竟以前只是一个小庄,庄墙不高也并不坚实,贼军也仅仅是以此据守此地,仅在庄外构筑起了一道没有多高的矮墙,根本谈不上易守难攻,这样的庄子,在周边等地比比皆是,平时也就是能防备个几十上百的贼人攻打庄子,绝难挡住大军的围攻的。

    而刑天军仅以此地便想阻住官军从此通过,显然是有点太看不起官军了,于是这个徐佥事便心中更加有底了一些,当即收住兵马,将军中各处前来在他手下听令的诸将招致他的面前,对他们问道:“诸位也看到了此地的情况,不知哪位愿意力拔头筹,攻下此庄呢?”

    所有随军前来的这些军官们也都看罢了西河村的情况,不由得心中开始有些窃喜,觉得像这样的一个庄子,对他们来说,拿下此地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一个千总当即出列抱拳对徐佥事大声说道:“启禀徐佥事,马某愿意带兵前往,拔下此庄!为大人开路!”

    徐佥事看了一下,这个马成良乃是浮山卫的一个千总,手下这次带来了一营的兵马,总共大致有五百人左右,这在眼下的这种时局之中,一个千户所能调集起来五百兵将,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按照正常来说,一个百户所应该有兵一百一十二名,一个千户所控制十个百户所,满员的话应该有一千一百二十名兵卒的,但是眼下各卫所之中,逃兵众多,像马千总这样的一个千户所,能调动二三百人就算是相当好了,可是这个马千总却一下调来了五百兵卒,可见此人还多少有点控兵的本事。

    于是徐佥事便点点头道:“既然马千总有此壮志,那么本官便在此敬候佳音了,来人,击鼓为马千总助威,希望马千总一战功成,莫要坠了我们官军的威名!另外将军中大炮置于军前,开炮给我轰击贼军!”

    这个马千总听罢之后,立即仰着头虎彪彪的走到了他的队伍之中,将腰刀噌的一下拔了出来,对手下兵卒们叫道:“弟兄们,今天是用着你们的时候了,该领的兵饷你们也都拿到了,现在都他娘的别在装孙子了!上峰说了,此次入阳城剿匪,杀贼一人,赏银五两,这些贼人们可是肥的流油,跟老子杀贼呀!”

    他几百个手下听罢了这个马千总的鼓动之后,也都来了兴致,于是纷纷振臂高呼了起来:“杀贼!杀贼……”

    随着战鼓声响起之后,马千总率领他手下的五百兵卒,嗷嗷叫着抬着一些梯子,手持盾牌,便一窝蜂的朝着河西村冲了过去。

    李栓柱始终站在庄墙上面看着官军的情况,这支官军旗帜驳杂,显然不是来自一处的官军,而是由几路官军汇合起来的,装备情况也很是一般,仅有三门中型的弗朗机炮,和几门虎蹲炮,而且显然也没有被充分利用起来,只是零散的被抬出军中,陈布在了庄外,毕竟虎蹲炮射程有限,官军不得不将这几门虎蹲炮抬至了距离庄外矮墙仅有六七十步远的距离,架设在了那里,一群炮手忙活着开始装填,看来是打算以大炮开路,强行攻庄了。

    而官军之中出列了五百兵将,在阵前列队,不多时发出一阵杀贼的呐喊,便朝着庄子冲了过来。

    李栓柱嘴角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微笑,立即大声叫道:“弟兄们,这帮官军不过如此,居然如此小瞧咱们刑天军,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吧!”

第一百六十章 河西村前哨战2

    一个队将在庄墙下面立即吼道:“遵命!”然后转身便奔至了庄外的矮墙之下,而此时在庄外矮墙后面,也早已列开了一百多刑天军的部众,其中有六十名火铳手,其余的则是刀牌手和长枪兵,做好了临战的准备。

    而几门轻型弗朗机此时也被兵将们在庄墙上架设了起来,炮口指向了庄外的开阔地,有炮手早已将子铳屯入到了母铳的尾部,做好了点火的准备。

    不多时那队官兵便以刀牌手为先导,杀声震天的冲近了庄外矮墙,也就在他们距离矮墙尚有一二百步步的时候,官军的几门大炮便首先开了火,只听得几声轰响之后,数颗弹丸便疾飞而过,重重的砸向了西河村的庄墙,至此也彻底拉开了西河村之战的帷幕。

    庄内庄外的刑天军部众们,一个个身体站的笔直,面对着成群涌来的这些官兵,丝毫不为所动,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到他们一般,根本没有人作出多余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盯着各自的前方,只有两眼之中,闪烁着一丝冷森森的寒光,静静的等候着军官们的命令。

    长期的严苛训练,已经令刑天军的兵卒们形成了对命令的绝对服从,即便是泰山崩于前,刑天军的兵卒们也绝不会自乱了阵脚,虽说今天他们面对着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可是并没有多少人把这些官军放在眼里,最多也就是绷紧了身体,做好了接战的准备,至于该怎么打,那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自有军官会对他们下达命令,他们只要到时照做既可。

    官军的炮手准头实在是称不上好,几门炮先后开火,射出的炮弹,不是打的太低就是打的太高,本来是想要轰塌庄外的这段矮墙,但是却都没有能命中目标,基本上没有给刑天军造成什么杀伤。

    徐佥事立于军中,观望着河西村庄墙上下的贼军,眼看着马千总已经率部冲杀了过去,而且他们这边也开了炮,但是对方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动静,依旧是一个个如同标枪一般的挺立在庄墙上下,仿佛一个个都是木头人一般,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吃惊。

    作为带兵之人,他手下也豢养有百十名家丁,所以他也知道,一支精兵的素质应该是什么样子,虽说官军也是这么要求兵卒们的,但是官军这边却从来没有那支兵马真正的做到这一点,临战之际全军上下都能做到如此整齐划一,处变不惊,仅仅是这一点,他便意识到眼前面对的这支敌军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所以不由得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眼看着那五百余官兵们嗷嗷狂叫着朝着庄子冲来,站在矮墙后面的一个队将默算着敌军距离他们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去观察敌军炮弹的落点和炮弹对他们所造成的杀伤,神色也一如往常一般平静,仿佛这像是一场演习,而不是正经的战斗一般,根本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紧张情绪。

    就在这伙官军冲至庄外矮墙前面八十步的时候,这个队将才厉声吼道:“第一排举枪!”

    列队于矮墙后面的三排火铳手中的第一排火铳手们,随即便将早已装填好的鸟铳从肩膀上放了下来,齐刷刷的将二十支鸟铳架在了矮墙上面。

    这道矮墙建的很有意思,刚好可以让站在矮墙后的兵卒们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除了脑袋之外,其余全身都被掩在了矮墙之后,也正好可以供火铳手架设他们的鸟铳,而不影响一点瞄准的动作,说白了这道矮墙就是一道标准的胸墙,可以为躲在墙后的兵卒们提供有效的防护。

    而此时火铳手们早已将鸟铳上的火绳点燃了,一个个都小心的鼓着腮帮,轻轻的吹着火绳前端的火头,保持火头不会熄灭,第一排火铳手将鸟铳架好之后,纷纷开始用一只眼睛通过照门和准星寻找他们的猎物,只是瞬间便锁定了一个目标,并保持住了目标不再脱离他们的瞄准。

    “开火!”直到眼看官军已经冲至矮墙外六十步距离的时候,队伍最右侧的那个队将才发出了一声厉吼。

    第一排二十名火铳手随即便扳下了卡着火绳的龙头,只见矮墙处立即便喷出了一排的硝烟,响起了一阵爆豆般的铳响。

    而第一排的二十名火铳手在施放罢鸟铳之后,根本没有一个人去检查他们的射击效果,立即便撤手将鸟铳从胸墙上撤了下来,转身便透过后面两排火铳手,穿过他们到了最后一排,将鸟铳放在了地上,开始紧张的再次装填。

    “第二排上前!”那个负责指挥火铳手的队将眼睛紧盯着墙外的敌军,只见正在嗷嗷朝前猛冲的那群官军,前排的兵将仿佛一起撞到了一堵墙上一般,纷纷一头栽倒在了地上,这一轮齐射,便打翻了七八个官军,于是他嘴角这才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厉声再次吼道。

    第二排火铳手应声便上前一步,来到了胸墙后面,将鸟铳架在了胸墙上,透过尚未散尽的硝烟稍作瞄准之后,便在那个队将的喝令之下,再一次开火进行了齐射。

    如此往复,几乎可以说是标准的三段击,三排各二十名火铳手,一刻不停的往复上前,轮番开火,鸟铳喷出的硝烟几乎将胸墙全部笼罩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味。

    再看冲上来的那队官军,可就倒了大霉了,在距离矮墙前面五十步距离上,几乎成了他们的禁地,凡是冲近这一带的官兵,被这样一排排齐射的鸟铳打得是人仰马翻,即便是有些官兵手持盾牌掩住身形,也挡不住刑天军火铳手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只要中弹,便会被打得纷纷跌倒在地。

    这一下可把率部冲锋的那个马千总给吓懵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庄子的贼军居然会有如此凶猛的火力,他压到前面的几乎都是他麾下的精兵,可是也就是一瞬间,便被贼军凶猛的火力给射杀了一大片,起码伤亡了数十人之多,这一下其余的官兵怎么都不敢再朝前冲了,纷纷惊恐万状的大叫着,掉转头来便朝着后面逃去,谁也不想再成为下一个被射杀的目标了。

    而率队的那个马千总因为跟在人群后面督战,所以没有成为这一轮刑天军射杀的牺牲品,但是此时也早已是被吓得手软脚麻,不敢再督军上前了,于是只得率部狼狈的落荒逃回了本阵。

    “停止射击!装弹准备!”眼看着冲上来的官军已经被击退下去之后,指挥的那个队将这才厉声下令停止射击,让火铳手们退下做好下一步射击的准备,他也定睛从逐渐消散的烟雾中,朝着前面望去。

    这一切都落在了站在庄墙上的李栓柱等刑天军部众的眼中,仅仅是第一轮交手,官军便吃了大亏,起码在庄外丢下了四五十具尸体,一下就将这伙进攻的官军削去了一成多的兵力,也难怪这伙官军会这么快的溃逃了回去。

    于是李栓柱的那张铁板一般的黑脸,这才露出了笑意,表情放松了下来:“哈哈!这些官军实乃是一群熊包而已!打得好呀!哈哈!”

    站在庄墙上面的那些刑天军部众们,在看到了这样的场面之后,也纷纷跟着大声的为庄外的同袍们叫好了起来。

    看着狼狈逃回本阵的马千总这伙官兵,那个姓徐的佥事也被吓了一跳,他刚才那种不祥的预感还是应验了,这伙盘踞在河西村的悍匪们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任谁都没有想到,悍匪手中居然有这么多犀利的鸟铳,相较之下,刚才一战,他这边的官军表现的却非常之差,除了那几门大炮开了两次火,壮了壮声威之外,几乎可以说没有给这伙贼军造成任何伤害,却付出了几十人的代价,如此一来,一下便把整支官军的士气给打压下去了不少,军中兵将们无不再看这个小小的河西村的时候,都流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于是这个徐佥事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这个小小的河西村了,眼看这么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他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先停扎下来,就地开始着令随军乡勇们赶造盾车,在盾车打造好之后,推盾车再次发动进攻。

    而此时肖天健却刚刚率领罗立一哨兵马离开莲花寨,在路上收到了沁阳方向官军进犯阳城的消息,于是他当即下令再次以急行军的速度,奔赴阳城县北,支援河西村的李栓柱一部。

    相较之下,莲花寨于河西村的距离,反倒是比起沁水县距离河西村的距离还要多出三倍之多,而且肖天健虽然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路,但是在路上还要不断的将途经的乡村乡勇编入到队中,如此一来,行军速度便被拖慢了不少,并且他还要在路上汇合刘宝所率的那支新兵营,这本来应该一天就赶完的路,却整整走了两天时间。

    不过肖天健也不是非常担心,虽说沁水县方面过来的这支官军数量远超过李栓柱所辖的刑天军兵力数倍,但是以他对李栓柱和麾下兵将们的素质的了解,官军即便是能突破河西村,恐怕没有个三五天的时间也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率军的军将彻底不要命的疯狂进攻,否则的话想要拿下河西村根本也不是件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等到他率部赶到河西村的时候,已经是官军抵达这里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死耗到底

    肖天健的及时赶至,对于据守河西村的刑天军兵将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对于本来就士气旺盛的他们来说,无疑是在士气上又让他们更上了一层楼,本来他们还以为肖天健即便是接到消息,恐怕赶至这里也需要个三四天的时间准备,所以都已经做好了死战到底的思想准备,可是没有想到肖天健会在双方开战第二天便赶至这里,顿时都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了起来。

    而另一方面的官军对于肖天健以如此快的速度赶赴这里,也非常的意外,那个姓徐的佥事立即派兵试图拦截肖天健这队人马,阻止其进入河西村,但是只一个照面,便被罗立率部给冲了个七零八落,逃回了官军大营,不得不让开道路,放肖天健一行一千多人进入到了河西村之中。

    在抵达了河西村之后,肖天健立即查看了庄外的战场,只见得庄下的胸墙之外,七零八落的陈布着不少的官军兵将的尸体,空气中已经开始弥漫着一股尸臭的味道,而且在胸墙之外,还丢了不少的粗制的盾车,到处都布满着斑斑的血迹,可见这两天下来,官军肯定是已经多次对河西发动了攻击,但是却始终未能冲破河西村外的这道防线,反倒是损失很是不小。

    于是他便立即询问了这两天来的战事情况,李栓柱一听肖天健询问这里的战事情况,便立即眉飞色舞的给肖天健说了起来。

    原来官军在第一天进攻受挫之后,改变了战术,不再冒然对河西村发动进攻,而是就地扎营赶造盾车,并且在第二天一早,也就是肖天健率部赶至河西村的当天早上,便推出了数十辆盾车,派出官兵推着盾车,在盾车的掩护下,朝着河西村再一次发动了进攻。

    同时官军也加强了火力,将军中的火炮全部调至阵前,对河西村的守军进行猛轰,以期压制住刑天军犀利的鸟铳的火力,攻破庄外的那道胸墙防线。

    这些盾车皆为临时砍伐下来的原木打造,很是厚重,当被官军并排推向庄外胸墙的时候,大批官兵便躲在盾车后面,如此一来切实挡住了庄外火铳手们的齐射火力,并且成功的将这些盾车推至了靠近胸墙的三十步之内,官军躲在盾车后面,以三眼铳、鸟铳还有弓箭和刑天军展开了一番对战,情势当即便朝着对官军有利的一方倾斜了过去。

    而刑天军的三段击战术,在此时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有限的几门小弗朗机炮和虎蹲炮,也无法轰烂官军的这些盾车,眼看着官军便要将盾车推到胸墙前面了,这个时候,刑天军的部众们,突然点燃了一堆实现准备好的霹雳炮(纸雷),隔着胸墙便甩了过去,纷纷砸向了躲在盾车后面的官军人群之中,官军显然没有料到刑天军居然还有这种东西,结果躲在盾车后面成群官兵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阵营大乱。

    紧接着躲在胸墙后面的一批刀牌手和长枪手便奉命翻墙而出,趁着敌军被霹雳炮炸得大乱之际,杀入敌阵之中一通猛砍猛杀,结果打得官军再一次落荒而逃,在庄外丢下了百余具尸体,连一个千总也当场被炸得满脸开花,死在了阵前。

    如此一来,官军被打得没有一点脾气,别说是攻破河西村了,就连河西村庄外的这道看似简陋的胸墙,官军连边都没摸到,反倒是被打得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听罢了李栓柱的话之后,肖天健和罗立等人也是哈哈大笑了一番,刑天军这种鸟枪加手榴弹的战法,不管是在野战还是防守作战方面,都具有很强的优势,面对装备质量不如刑天军的军队的时候,完全可以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经过上午一败之后,官军下午的时候,再一次发动了一次进攻,但是照样还是被李栓柱率部给击退了回去,两天下来,不带肖天健领兵前来和官军交手的那一战,官军单是在攻打河西村一战之中,便损失了近三百人之多,基本上彻底把这路官军嚣张的气焰给打了下去,而李栓柱这边的刑天军的兵将损失却很小,仅仅伤亡了不到二十多人,战场的交换比达到了十比一还多。

    如此一来,肖天健对这里的担心也就烟消云散了,于是当场犒赏了一批在此战之中的有功兵将,将兵马安置到了河西村之中。

    面对着如此难对付的刑天军,这支从沁阳方向过来的官军上下顿时都萌生了退意,他们没想到刑天军居然如此难打,本来他们的意图就不是来此灭掉刑天军的,而且现在刑天军的援兵又赶至了这里,不由得连那个率部前来的徐佥事也有点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

    有心接着打吧,这河西村在没有援兵之前,就已经这么厉害了,现在又来了大批的援军,那么如果这些援军还像河西村这帮悍匪一样厉害的话,那么他们这帮官军可就都危险了,毕竟他们是临时捏合在一起的一支杂牌军,诸将之间相互都不熟悉,而且都怀着自己的小心思,畏战惧战,而且都想保存自己的实力,战斗力实在是堪忧,一旦接着打下去,稍微战事不利话,就有可能会当场崩溃。

    可是不打吧,也说不过去,他们这才刚刚出兵两天时间,而且沁水一带的人都知道刑天军兵力不足,他们如果就这么撤回去的话,估摸着上峰绝不会轻饶了他们,罪名不用多,一个畏战不前,他们这帮人便可能都要被革职下狱,特别是他这个率部前来的主将,更会成为千夫所指,回去之后肯定没有好下场。

    于是当晚徐佥事和手下诸将商量了半夜,最终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有人提议撤兵,有人提议继续攻打,两方是僵持不下,谁也占不了上风。

    最后徐佥事只得从中和稀泥,让诸将不要再争下去了,说暂时先在这里观望一下刑天军的情况,不和刑天军正面交手,使一个拖字诀,看看另外两路官军的情况再说,如果他们能在这里拖住这些刑天军的兵马的话,让另外两路官军从两面夹击阳城县,此地的刑天军就不得不去回援另外两个方向,那么到时候他们还有机会从这里攻克河西村,杀入阳城县内,如此一来便两全齐美了。

    听罢了徐佥事的意见之后,诸将这才都安分下来,心中纷纷骂这个徐佥事是个老滑头,不过对于他说的这个办法,诸将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说没有比这个办法更合适的办法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官军便缩在营中,不再对河西村发动新的攻势,而是开始在营中加固他们的营盘,拉开架势要在这里跟刑天军耗下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横空出世千里眼

    肖天健一早率众登上庄墙,观察庄外官军大营的情况,肖天健从腰间的一个皮质圆筒之中取出了一个铜质的圆筒,凑到了眼前朝着庄外的官军大营望去。

    诸将都好奇的看着肖天健,不知道他手中的这个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为啥好好的不用眼睛去看,偏偏要凑到这么一个铜皮管子上去看呢?

    肖天健举着这个铜管子看了一阵之后,放下手对诸将说道:“看来今天官军不会出营来攻打咱们了!他们这会儿躲在营中正忙活着修筑营寨呢!我估计这伙官军是准备在这里跟我们耗下去了!这下看来有点麻烦!”

    罗立也翘首朝着官军大营方向望去,结果是朦朦胧胧的只看了个大致,却看不清楚官军大营里面的人到底在做什么,于是对肖天健问道:“将军,俺咋就看不清楚呢?你刚才用的是啥玩意儿?难不成能看得更远吗?”

    李栓柱和石冉等人也都好奇的看着肖天健手中的这个铜皮关子,等着肖天健给他们解答这个问题。

    肖天健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这个铜管子,对诸将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这玩意儿确实可以看得更远一些!你们先拿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之后,他把这个铜管子交给了罗立,罗立立即便拿起来凑到眼前,朝着远处的官军大营望去,然后立即便惊呼道:“我的老天爷,这是啥东西呀?居然看的远多了,哈哈!看清楚了,那帮龟孙子确实是在修筑营盘呢!啧啧,这东西真是好东西呀!原来看不着的,现在都看见了!哈哈!厉害厉害!

    咦?他妈的,他们这帮龟孙子这是打算在这里跟咱们死缠到底了!躲起来就成了吗?看老子不把你们这帮龟孙掏出来弄死!”

    李栓柱心急难忍,一把将罗立手中的这个铜管子抢了过去,赶紧凑到眼前看,结果是立即叫道:“啥玩意儿呀!罗立你不是胡扯吗?我咋就看不到呢?咋看起来更远了呢?”

    罗立立即叫道:“我哪儿能哄骗于你?确实是看得远了嘛!原来看不清的人,用这个连鼻子眼都看到了!我岂能骗你?”

    肖天健扭头一看,不禁有些哑然失笑了,伸手从李栓柱手中拿过这个铜管子,掉了个头又交给他道:“你拿反了,从这头再看看!”

    这一下李栓柱叫了起来:“我地娘呀!这下看清楚了!乖乖!果真看的远多了!好东西呀!看来将军说的不错,这伙王八羔子确实打算把头缩到壳里面不出来了!奶奶的,缩起来就成了吗?罗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去把他们掏出来,一个个的碾死!”

    等了半天的石冉实在是憋不住了,上去一把便从李栓柱手中抢过了那个铜皮关子,凑到眼前挤着一个眼睛看了起来,嘴里面也啧啧称奇道:“这到底是啥东西?咋能看的这么远呢?确实连鼻子眼都看到了!哈哈!要是我们有这东西的话就好了,以后远远的便能看到敌军,就不用冒险了!”石冉一说就是老本行,立即便意识到了这种东西对他们斥候的作用,馋的口水差点都流出来。

    肖天健也不吝让这个铜管子在手下诸将手中传了一遍,每个人都看罢之后大呼厉害,都叫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

    最后肖天健才要回了这个铜管子对诸将说道:“这东西暂且可以称其为千里眼,不过这个只是第一个试验品,看的还不算太远,以后再造出来的要比这个好得多,可以看清楚很远的地方,眼下莲花寨那边的工匠们正在赶造这种东西,今后造出来的多了,会给你们都配发一个的,斥候这边可以照顾一下,配备的多一点!”

    诸将一听顿时都大喜过望,巴不得赶紧每个人都配发一个这种千里眼,以后再跟人打仗,他们便宜就占大了,特别是石冉,听肖天健说要给斥候多配备一些,更是乐得连连向肖天健告谢,把其他人又羡慕了一把。

    肖天健手中的这个望远镜是莲花寨的工匠们经过数月的奋战,在报废了无数镜片之后,终于制成的第一个成品,而且还是一个不可调的单筒望远镜,倍数还不算高,只能有四五倍的倍数,如果放在后世的话,这东西只能算是一个玩具,但是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放在全世界来说,这玩意儿也算是高科技产品了,绝对是不可求得的好东西。

    如果算价钱的话,那可就值老鼻子钱了,为了做这个望远镜,肖天健想尽办法搞来了一些水晶石,又找了几个玉匠,负责按照他的要求打磨镜片,这几个月下来,不知道已经报废了多少镜片,这才磨制成功一套可使用的镜片,又让首饰匠为他打造了安装镜片的铜管,这才制成了这个初级而且简陋的望远镜,前前后后花的银子恐怕就不下千两之多了,说不好听够多少家吃上好多年了。

    不过有了第一件成品之后,以后的就好说了,只要合格的水晶够用,这几个玉匠便可以源源不断的磨制出镜片,组装新的望远镜了,那样的话成本也会拉下来不少,起码配发到军中哨将一级是没有太大问题的,如果想要大批量制造的话,以目前的成本来说,造价实在是有点太高,即便是他们也承受不住,恐怕回头还要在玻璃上想办法,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众人兴奋了一阵之后,这才将注意力又转回到了这支官军身上,肖天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官军大营的情况之后,更加确定这伙官军是打定主意不来攻打西河村了,明显是摆出架势,要在这里跟刑天军耗下去,拖时间。

    “看来此路官军的主将还不是个笨蛋,知道他们恐怕不会是咱们的对手,所以想要给咱们来个闭门不战!把咱们拖在这里,等其它两路官军动手之后,再和我们动手!此计可是够毒辣的!如此一来,我们便被牵制在这里,进退不得!不管其它两路任何一路突入阳城地界,咱们这一仗都算是输了!”肖天健再次收起望远镜对诸将说道。

    全文字o]。“将军所说极是,这官军确实很是狡猾!我们恐怕是拖不起呀!既然他们不敢再来,那么咱们干脆就出去把他们的大营给踏平拉倒!省的他们堵在门口恶心咱们!”罗立接着对肖天健提议道。

    肖天健点点头:“这次罗立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确实拖不起,因为今天冯狗子已经送信给我,说泽州方向的官军也已经有了动静,开始出发奔咱们来了,还有绛县那边的也开始动身入山了!这次官军是想要三军齐头并进,逼得我们必须从垣曲回援阳城,并且还要逼得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将我们从阳城赶出去,起码把我们逼入山中,还去当流寇!

    不过他们算错了流年,没想到我会这么快赶回来,并且沁水县的这伙官军还当了个出头鸟,本来这一次他们即便是不来打河西村,我也是要率部攻打沁水县的,可他们心急想要吃热豆腐,那就更合我意了!

    现在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要先敲掉这路官军再说迎战泽州那边的一路,如果被拖在这里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就会陷入到腹背受敌的境地之中,诸将听令!”

    听闻肖天健要下令,诸将们立即一起挺身叫道:“末将在,请将军吩咐!”

    “打开庄门,众军立即在庄外列阵,我们去把这帮官军从他们的窝里面掏出来!”肖天健豪气如云的对众将下令道。

    “末将遵令!”诸将立即同声叫道,然后纷纷转身奔下庄墙,开始调集各自的部下去了。

    河西村的庄子内外顿时响起了一片的军官们的大吼声和尖锐的集合哨声,原本处于休息状态的各部兵将们,闻声之后纷纷跳了起来,迅速的披挂完毕之后,抓起了他们的武器,开始跟着他们的军官们冲出了庄子。

    而肖天健也下了庄墙,在庄门处翻身跃上了战马,带着一众亲卫随军冲出了河西村。

    肖天健这一次集结起来了两哨战兵,和部分斥候和炮队人马,使得战兵数量达到了一千人左右,同时调来了刘宝麾下的六百尚未结束训练的新兵和七百余各村各乡之中征调的乡兵,使得总兵力达到了两千三百余人,如何和官军方面的兵力相比的话,基本上两军兵力相仿。

    官军来的时候,虽然也有三千余人,但是经过两天时间在河西村的消耗之后,眼下的兵力不过也只剩下了两千八百余人,淘汰去军中老弱残兵,其真实兵力并不见得比刑天军多,如果再比一下两军的素质的话,那就更是没法比了,刑天军哪怕就算是最低级的乡兵,在操练程度上,都不见得比官军的正规军低多少,更何况刑天军这一千身经百战的战兵了,那就更不是这些东拼西凑来的官军可比的了。

    在士气方面,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刑天军上下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从上至下都可以说卯足了劲,要给官军好看,可官军那边却都是奉调被强迫前来这里的官兵乡勇,再加上两天下来数次攻打西河村失利,士气早已是低落的厉害,所以这一战可以说刑天军在各个方面上都占足了优势,肖天健根本就不怀疑,自己能否战胜这股官军,他现在考虑的只不过是怎么才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尽可能把这股官军尽数干掉在这里罢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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