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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一章 复合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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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这几个这些是小的闲暇的时候,给孩儿兵们做的小玩意儿,没禀报将军,还请将军责罚!”高成一看到肖天健盯住了桌子上那堆快做好的爆竹的半成品,顿时便吓了一跳,看肖天健的脸色有变幻莫测,以为肖天健看见他浪费火药,做这些无用的东西生了气,于是赶紧跪下对肖天健请罪道!

    肖天健丢下手中的这个信炮,立即对高成吩咐道:“不说这个!恕你无罪!孩儿兵那边有他们要学的东西,以后别再给他们做就是了!高成,这石雷的事情你先放下!铁头,去找铁匠弄来一些一钱重的小铁丸过来,先不要多,随便弄一捧就成!没有的话,铁渣也成!高成,你给我裹几个纸壳子,里面留的装火药的孔要尽可能大一点,现在就做!”

    高成被肖天健这莫名其妙的吩咐弄的有些糊涂,又不明白肖天健到底要做的纸壳子是什么东西,于是便问肖天健,到底要什么样的纸壳子。

    肖天健比比划划的对高成解释了半天,高成才算是明白过来肖天健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东西,于是不敢怠慢赶忙找来纸张,开始忙活着裹制了起来。

    这东西对于他这个从小就跟着老爹做鞭炮花炮的人来说,肖天健要的这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不多时便裹制出了两三个比拳头还大一些的纸壳子出来,并且封住了底端,中间是一个窟窿,等着装填火药,高成暗自琢磨这玩意儿不就是大号的爆竹吗?不过这要是装满火药捣实的话,起码能装四两火药,比石雷里面填的火药还多,这也装的太多了吧!这要是响了的话,恐怕连人都能炸死了!而铁头也没费太长时间,抓了两个铁匠,便弄来了一捧碎铁渣,肖天健立即让高成将这些铁渣和火药一起填入到裹制好的纸壳子里面,用木棒捣实,封住了口,按上了一根长长的引线。

    弄好之后肖天健把这大号纸雷拿在手中掂量了掂量,虽然沉甸甸的还是压手,但是分量比起石雷来说,却着实轻了许多,估摸着只有一斤多左右的重量,里面足足装入了四两的火药,其余大部分重量,都在那些铁粒子上面,用手轻松便可以投掷到三十步以外的距离上,以肖天健现在经过天天不断的锻炼,练出的臂力来说,投掷到五十步之外也不是什么问题。

    然后肖天健立即兴冲冲的带着他们俩跑到后山上,叫来几个木匠,在空地上立起了几块一人多高的木板,充当靶子使用。

    将一个裹制好的大号纸雷放在中间,高成听命点燃了药捻,掉头便跑,和肖天健、铁头躲的远远的。

    只听得咚的一声轰响,地面都有点震动,那个大号纸雷当即便炸成了碎片,肖天健马上便飞奔了过去,撅着屁股朝立起的那些块有人体大小的木板上瞅去。

    “哈哈!果真好用!你们过来看看,这些木板上面!嘿嘿!如果敌军不披甲的话,炸伤他们没有半点问题!即便是披着皮甲,也能炸伤他们!”肖天健看罢了几块木板之后,立即便笑了起来,虽然比起后世的手榴弹,这纸雷威力还远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以目下黑火药的威力来说,能做到眼下这一步,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铁头和高成屁颠屁颠的跟着跑过来,趴在木板上一看,果不其然,在几块木板上都留下了铁粒子,小铁丸都深深的镶入到了木板之中,居然还有的铁丸干脆就穿透了木板,这要是飞到人身上的话,确保能把人炸得皮开肉绽,比起石雷的爆炸威力,一点都不小,而且弹片分布也要均匀许多。

    “老天,原来用这个比用石头还好呀!”高成咂着舌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点点头一脸的笑容,带着他们两个又退开一段距离,看看有三十多步之后,肖天健拿了一个纸雷,凑到火折子上点燃了引线,引线在他手中的纸雷上嘶嘶的燃烧着,冒出一股青烟,肖天健左脚朝前踏上一步之后,奋力振臂便将这个纸雷朝着远处立着木板的地方丢了出去。

    只听得又是轰隆一声轰响,肖天健于是又马上跑过去观看效果。

    这一次因为落点的原因,两块木板上没有能落上铁粒,但是大多数木板上,还是被铁粒击中,深深的嵌入到了木板之中。

    “成了!用这个替代石头绝对没有问题,哈哈!就是这爆炸威力还是小了点,继续改进一下,会更好用一些!”肖天健摇头晃脑的摸着这些被炸得都是小孔的木板,仿佛就像是在抚摸女人细嫩的肌肤一般,一脸的得意的笑容,只差口水流到下巴上了。

    铁头看着这些木板,也露出了笑容,但是同时还有些心惊肉跳,这玩意儿确实厉害,要是拿着丢到人群里面去,恐怕当场便能炸翻一片,着实是让人防不胜防。

    高成也高兴的厉害,这些日子他自从被肖天健收入到刑天军之中以后,本来他是很想入新兵营之中接受操练的,以后只要他用心一些,迟早都会被编入到战兵之中,这样便能跟着刑天军上阵厮杀了,他也便能报肖天健对他弟弟的救命之恩了。

    但是肖天健压根就没答应他的要求,却让他留在山寨之中,整日做这劳什子石雷,要不是石佛寺一战,他恐怕连战场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不过显然肖天健对于他和几个石匠弄出的这种石雷并不满意,一直嫌这些石雷太重,这让高成很是郁闷,有时候他也琢磨,怎么才能让肖天健满意,所以几个石匠被他逼得,手艺提高了不少,雕凿出来的石雷的壁是越来越薄,可是依旧无法达到肖天健的要求。

    现在看到肖天健终于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之后,他当然也高兴了,于是连连点头道:“将军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后那石雷我便不做了,专门改做这些纸雷!这玩意儿比起造石雷可简单多了,要是有熟手帮我的话,火药又够用,每天都能做好几个出来!

    另外小的看将军要的这东西应该是让军中弟兄点着之后丢出去伤人的,小的倒是还知道一种东西,和将军所要的这种东西很是相似!

    早年小的听说过一种叫做瓷蒺藜的东西,是用泥烧制出来的有拳头大小,外壳像蒺藜一般,中间是空心的东西,里面装上火药,封住口,装上引线,点燃之后丢到敌群之中,也能伤人,据说早年戚家军之中便装备了这东西,用来对付倭寇之用,具体效果如何,小的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小的头些时也想烧一些这东西,只是没人会做,所以也就作罢了!

    今儿个将军想出的这主意倒也不错,用纸便能造出这样厉害的家伙,比起石雷和瓷蒺藜还要简单,摔到硬地上还不用担心会被摔破,那以后就不用再烧制什么瓷蒺藜了!”

    肖天健楞了一下,瓷蒺藜这东西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照高成所说的话,那么手榴弹这玩意儿比起他记忆中被发明出来的年代可就早多了,本来他还想搞出一种新式武器来装备刑天军用,没想到古人却早就发明了这东西,用烧制的瓷器作为外壳填充火药,投掷出去杀伤敌人,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办法,只要落地的时候外壳不碎,一旦爆炸四散横飞的瓷片对于敌人的杀伤力还真就不能小觑!

    于是他点点头道:“好!以后石雷暂时就不用做了,眼下张石匠已经雕好的石雷壳子用完便罢,不必多造石雷了,至于瓷蒺藜,倒也是不错的东西,只是眼下咱们还没这条件,暂时就专门制造这种纸雷好了!不过你要想办法做好防潮,别做好了放段时间就受潮了,用的时候又点不响,连带引线,也要想办法做到防潮,不耽误使用才成!

    至于火药的事情你得空也想想办法,以后咱们不能光指望缴获,稳住神之后,咱们还要自己配置火药,你从小就干这个,应该也知道怎么办!硫磺我来帮你想办法,硝土恐怕就要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了!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眼下倒先不着急!

    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寨子吃饭了!走吧!”

    忙到这会儿,高成和铁头看看天色,也已经基本上黑下来了,于是几个人便收拾了东西,大步走回了寨子之中。

第二十二章 试探

    (今天还是三更!不求别的,就求收藏和红票了!)

    坐在酒桌旁边,肖天健显得轻松了许多,他不再多考虑高迎祥那边的事情,眼下他并不担心高迎祥会强吞了他的刑天军,相反高迎祥应该还很忌惮于他们这支队伍,至于高迎祥会怎么做,他眼下猜不出,也不想去接着猜,一切随其自然好了!大不了他们刑天军单独上路,不见得就不行。

    “将军,今天真是痛快,看着那高闯王走的时候,那脸色铁青,真是解气呀!”赵二驴给肖天健倒上了酒,咧着嘴笑着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晚饭之后,接到了罗立的邀请,请他也一起和他召集的弟兄们喝一杯,对于这个邀请,肖天健自然也没有推脱的理由。

    刑天军自成军以来,便军纪森严,平时除了操练,便还是操练,即便是晚上也会经常组织部众开忆苦思甜会,以此来加强对于部众的思想的控制,时不时的还会搞几次夜间的突然袭击,来个紧急集合,锻炼刑天军部众们对于夜间的反应能力。

    所以每天给部众们个人掌握的时间都很少,而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周末之说,根本很少给部众们放假,唯有在每次上阵之后,才会放假一两天时间,让部众们休息一下,所以刑天军部众们长时间都保持着紧张的状态。

    时日一久,肖天健发现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人长时间一直处于过于疲劳和精神紧张的状态下,并不见得就能使得刑天军一直保持战斗力提升的状态,他甚至听阎重喜说过,边军之中,在于蒙古人打仗的时候,便出现过因为官兵积年累月保持着过度紧张的状态,以至于出现过数次营啸的事情。

    营啸就是军营之中营规森严,别说高声叫喊,连没事造造谣都有生命危险。而且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中国传统的军规有所谓“十七条五十四斩”,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一些头脑清楚的家伙开始抄起家伙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由于士兵中好多都是靠同乡关系结帮拉派,于是开始混战,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

    肖天健可不想自己的军中什么时候也闹出营啸的事情来,本来他们军纪就已经相当严格了,加上训练强度很大,不少人天天都要在校场上挨揍,营啸这种事绝非是耸人听闻,于是他便接受了部下的建议,每隔几天,便让兵卒轮流休息一天,同时让兵将晚上的时候,可以有一定放松的时间,相互聚在一起聊聊天,以此来调解一下生活的节奏。

    这样的规矩一经推出,便立即大受欢迎,不但没有影响到平日的操练,反倒使得兵将的热情更高涨了一些。

    于是肖天健便也加入到了他们之中,平日晚上没事,便在营中四处溜达,没事跟部下们也经常闲聊一下,通过这样做,一是可以发现部下们之中存在的心理异常,二是可以拉近和属下的关系,所以现在才有他前来赴罗立的宴请的事情。

    像今天这样罗立能请几个弟兄一起饮酒的事情,在刑天军里面来说,平时是很罕见的,原因就是他们平时存酒很少,没有特殊情况下,兵将们是弄不到酒的,而今天要不是罗立和那翻山虎交手大挫那个嚣张的翻山虎的话,罗立即便是想请人喝酒,也没地方弄去。

    肖天健点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对罗立说道:“罗立,你今天可要多敬李兄弟几杯呀!”

    罗立连连点头,一边布酒,一边说道:“大当家说的是,今天要不是李兄弟的话,俺姓罗的就栽到那厮的手中了,来来来,李兄弟!罗某敬你一杯,多谢李兄弟救命之恩!”

    说着他满满的给李凌风端了一杯。

    李凌风初次和这些刑天军的高层将官坐在一起饮酒,显得有些局促,赶紧忙不迭的接过酒杯客气道:“多谢罗哨将,这点事算不得什么,李某不过是赶巧了而已!李某受之有愧呀!”

    “喝吧!凌风,这是应该的!今日我看你的身手,在咱们刑天军之中,恐怕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手了,那么多人,只有你及时赶上出手救下罗立,这绝非是凑巧!罗立实该敬你这一杯!现在不是在校场上也不是战场上,你不必拘谨,放松一点无妨!”肖天健坐在一旁看出了李凌风的拘谨,于是笑呵呵的对他说道。

    既然连肖天健都开口了,李凌风也就放松了许多,在众人的一致起哄下,李凌风仰头将这杯满满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痛快!来来来,满上,咱们再一起敬大当家一杯!要不是咱们大当家的话,大家伙不知道现在都在什么地方窝着呢!我罗立最敬大当家的本事,要是换作旁人的话,今儿个见到那高闯王,恐怕连话都不敢多说,哪儿像咱们大当家,根本就不给他高闯王什么面子!要不然的话,咱们也没机会挫一下那翻山虎的嚣张势头!哈哈!”罗立接着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

    几个家伙也都立即站起来给肖天健敬酒,肖天健也毫不客气的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之后,满满的喝了一大杯。

    这酒一下肚,屋子中的气氛便热闹了起来,平日里大家都在大锅里面跟兵卒们一起捞,难得有机会开小灶,今日虽然罗立请客,但是大家也都是照常在大火上吃过之后,才聚到这儿的,所以菜肴很简单,一盘子盐焗豆,一碟子羊杂碎,再有就是一盘子野菜了,对于偶尔军官们搞一次特殊,肖天健也不以为然,这也不会引起兵卒们的不满,大家伙便就着这些简单的菜肴,嘎嘣嘎嘣的吃着盐焗豆,喝了起来。

    几轮酒喝下去之后,阎重喜有些微醺的说道:“本来这次大当家你送给那姓高的还有那李闯将那么多物资,大家伙心里面还有些不舒服,以为大当家想要投靠他们呢!但是今天这件事儿一闹,大家伙才明白,大当家并非是想要投靠他们,只不过是交好于他们罢了!

    那李闯将倒是还好说话,但是那高闯王实在是有些瞧不起咱们!而他居然连手下都管不住,和着也该他们今天吃罗兄弟和李兄弟这一憋!今天大当家一提出让罗立和那厮过招,咱们便看出来了,大当家是要罗兄弟教训教训那个不开眼的东西!这一下看看那姓高的还有没有脸看不起咱们了!

    不过咱们几个也看出来了,今日看罢咱们刑天军的军容之后,那高闯王还有李闯将都露出了想要拉拢咱们入伙的意思,可惜的是,他们没想到,却被他的手下把他的事情给坏了!哈哈!这次回去,那翻山虎可有的受了!搞不好那高闯王宰了他都有可能!”

    肖天健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他可是知道高迎祥时下在陕西以及河南一带的名气有多大,而自己的这些部下,却根本就不拿他当成回事,这种事情确实让他暗自高兴!

    “那高闯王看不起咱们也不奇怪,毕竟咱们刑天军刚刚成军不过数月时间,虽说在凤翔一带已经稍有名气了,但是比起他们这些早就开始和官府作对的人们来说,难免会有些瞧不起咱们!

    我也承认,咱们比起高迎祥确实实力不如他们,甚至比起眼下回到陕西的各路义军,都远远都比不上他们,但是越是这样,咱们就越不能妄自菲薄,他们不是瞧不起咱们吗?那么好!咱们就露出尖牙利齿,让他们都瞧瞧,咱们刑天军并不好惹!

    至于他们想拉拢咱们,我倒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你们想不想投入那高闯王帐下呢?”肖天健抓着一把炒黄豆,一个个的丢到嘴里面嚼着,脸上不带表情的对手下这帮家伙们说道。

    “鸟!老子才不愿意跟着那姓高的受气呢!现在跟着大当家多痛快!凭什么让咱们跟着他姓高的受那鸟气?不干!他姓高的不就是早起事了几年吗?算逑,大当家才带着咱们闹了多长时间呀!瞧瞧咱们现在怕谁?为啥要跟着那姓高的受他们的鸟气?”罗立当即便嚷嚷了起来。

    冯狗子也一只脚踏在板凳上说道:“就是,罗立说的不错,今天那姓张的一再驳大当家您的面子,小的早就想把桌子给掀了,现在咱们还没跟着他呢,便受这等鸟气,要是咱们跟了他的话,以后还有咱们混的吗?”

    阎重喜和李栓柱也连连点头称是,现在他们都跟着肖天健已经习惯了,猛的让他们再受其他人节制,所有人都不太乐意。

    赵二驴倒是没有马上表态,但是看到其他人都已经纷纷表态,于是也赶忙说道:“说的对,他姓高的也就是名气大一点罢了,咱们犯不着去跟着他提鞋!”

    再屋子里面的还有靳夫子和刘宝,靳夫子自然不用说了,他受肖天健的恩惠最多,可以说对肖天健也最为忠心,不管肖天健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这种事他根本不参与意见,一切都听凭肖天健的安排,所以他不说话,其他人也没在意。

    而刘宝则皱眉说道:“高迎祥和他外甥李自成的名气现在可是大的很,要是他们想要强压掌盘子您入伙的话,那么掌盘子该作何打算呢?”

    而李凌风因为入刑天军时日尚短,今天即便是升一级,也只是个什长,故此这种事他也只有听听,却轮不着他表什么态,于是坐在下手,默默的用筷子夹着羊杂碎朝嘴里送。

    肖天健听罢了众人的表态之后,笑了一下抬手将手心中剩的几个炒黄豆丢到了嘴里面,豪气如云的说道:“弟兄们的心意我领了!有大家这句话,我肖某还怕个什么?刘宝,你想的很周到,不过也不必担心,我们刑天军并没有得罪他高迎祥,即便我不答应追随于他,他也没由头于咱们翻脸!他名气大是他的,咱们干咱们的,合则留,不合则去!只要咱们抱成团,这天下他们能去得,咱们也照样能去得!”

第二十三章 迷情夜

    (二更到,下午四点半三更奉上!)

    肖天健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和那帮家伙们喝一场酒,比起白天中午陪着高迎祥和李自成喝的那场酒,可痛快多了,说是不多想了,但是下午肖天健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直到晚上这场酒喝罢之后,他这心里面才算是彻底舒服了许多。

    巡查过各处的哨岗之后,看到值哨的兵将没有人擅离职守,而山外的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大营也没有什么异动,他也就放心了下来,嘱咐了暗哨让他们盯紧高迎祥的大营的动静之后,他这才反身回到住处休息。

    跟往日一样,范灵儿照样没有提前睡下,而是在肖天健房中等候肖天健回来,伺候肖天健洗涮之后,她才离开。

    但是今天肖天健又回来的太晚了一些,寨中的轮不到值哨的人早早的便都睡下了,而只有范灵儿却还在强打精神,坚持着等候肖天健回来。

    看着在灯下打瞌睡的这个女孩儿,肖天健心中不由得有些一软,范灵儿以前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户家的小姐的日子,可是自从范家堡被他所破之后,便沦为了他的丫鬟,这种急剧的身份的转换,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但是范灵儿却还是完成了这种身份的转换,伺候的却还是他这个破家的仇人,可想而知这个女孩儿这心里面要承受何种煎熬。

    开始的时候肖天健还对范灵儿有所戒备,但是经过这数月的时间之后,他已经不再怀疑范灵儿留在他身边有其它什么目的了,范灵儿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只想能在这乱世活下去罢了,而她只要还想生存下去,那么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有他肖天健了。

    对于这一点肖天健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敢说,但是现在他却可以保证范灵儿绝不会再对他有所不利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隐隐约约的能从范灵儿眼神中看出来,范灵儿以前的心中的矛盾于纠结已经淡去了许多,转而换上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眼神,总是在偷偷的观察着自己,有时候在他疲惫的回到住处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流露出一种幽怨的神情,这说明了什么呢?肖天健自诩不是白痴,还是看得出来范灵儿的心思的。

    从范灵儿的心路轨迹上,他可以看出来,范灵儿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对待他是又惧又怕还夹杂着无奈的仇恨,那时候她表示愿意委身于他,只是单纯的是因为求生**所驱动,而追随他来到天龙寨,也是为了活下去的目的,而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范灵儿已经不是当时的心情了,他也观察到了期间范灵儿心中矛盾的挣扎,但是近期从那一次他几乎吃下她之后,范灵儿显然已经抛开了以前的恩怨,不再想她家发生的事情了。

    而现在范灵儿的地位可以说有些尴尬,刑天军都认为范灵儿已经是肖天健暖床的人了,但是只有肖天健和范灵儿自己清楚,他们还没有做成任何事情,所以说范灵儿的幽怨,也可以理解,总这么吊着,范灵儿总不会放心下来,因为这世道,像杆子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许多时候头领玩儿腻了之后,随手便将她们丢给了自己的手下糟蹋,甚至可能会将她们当成礼品一般的随意便送出去,让人随便处置。

    最令人发指的事情甚至于在食物及其短缺的时候,一些杆子为了活命,便将虏获的女人当成牲畜一般的杀掉,分食掉她们,这种事在肖天健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早已听闻过不止一次了。

    而他也能理解范灵儿的心情,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怕任何一种情况出现,这种心灵的煎熬,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不会好受。

    这段时间一来,肖天健又整日忙于刑天军的事务,天天回来之后,便跟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说不好听一点,累的像死狗一般,一回到住处,便有一种抽掉了一根大筋一般只想赶紧躺倒睡觉,所以从那一次以后,他也再未找到机会,将这只小白羊吃掉。

    而范灵儿自然也没有脸皮厚到脱了衣服,躺在他床上等他回来的地步,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之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今日肖天健喝了些酒,当看到范灵儿背对着房门,独自坐在灯下,手边还放着一副尚未纳好的靴子,便伏在桌边睡着了,这双靴子不用看,肖天健也知道是范灵儿要做给他穿的,说实在的,刚开始来到这世上的时候,肖天健自从脚上的那双鞋磨烂了之后,便再也没有穿过一双合适的鞋,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这双脚实在是太大,想抢一双合适的鞋子都不容易,后来倒是那个胡月娥曾经在为他专门做一双皮靴,但是可惜的是胡月娥死后,他便又没有合适的鞋替换了,现在他脚上这双皮靴还是胡月娥做给他的那一双,但是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天知道还能支撑几天。

    而范灵儿显然是看到他的靴子已经破了,于是便动手开始为他做一双布底的新靴子,现在看来,这双靴子基本上算是已经做好了,只差将这一只鞋底和鞋帮最后缝合在一起了,单单是看看这千针万线纳出来的靴子底,他便能猜出范灵儿的用心程度了。

    于是他心中猛然一软,轻轻的走到了范灵儿的背后,坐在了她身边的一把凳子上。

    “灵儿!”

    “啊!”睡梦中的范灵儿猛的激灵了一下,跟针扎住了一般,一下跳了起来,带着坐着的凳子一下便倒了下去,她猛然惊醒,还有些迷糊,一个趔趄便倒了下去,慌忙去扶桌子,却偏偏抓住了插在靴子上的一根大针,被大针结结实实的扎了一下手指,疼的她惊呼了一声。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站在院门外值哨的亲卫听到里面范灵儿一声惊呼,立即便推门冲进了小院之中,对亮着灯的肖天健的房间叫道。

    肖天健一把扶住快要跌倒的范灵儿,轻轻一带,便拖得范灵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听到外面亲卫的惊问声之后,他立即答道:“你们出去吧!没事!”

    俩执勤的亲卫对视了一眼,相互间呲牙一笑,赶紧告罪一声,跑了出去,将小院的院门给带上,再也不听小院中的声音了而且还故意远离了一些小院,防止有人走进小院,打扰了肖天健的好事。

    刚从梦中惊醒的范灵儿被肖天健揽着坐在他的大腿上,紧皱着眉头,攥着自己的右手中指,刚才猛然惊醒的时候,不慎被针扎住了中指,白皙的手指上浸出了一滴豆大的鲜血。

    肖天健借着灯光,看到范灵儿手指上的鲜血,于是将她的手指放在了口中,轻轻的吸吮着,少女的鲜血有一丝甜甜的味道,迅速的在他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范灵儿紧张的看着肖天健为她吸吮着手指的伤口,那种针扎的疼痛感在他的吸吮下迅速的消散开,这个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被肖天健揽着坐在他的大腿上,这种情况除了那一夜之外,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肖天健的动作中,范灵儿感觉到了一丝温柔,看着油灯的灯光照耀下,肖天健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庞,范灵儿忽然有一种迷醉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微微呻吟了一声,轻轻的靠在了肖天健的怀中。

    看到范灵儿并未推开自己逃离他的臂弯,而是如同小猫一般的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肖天健心头也一片柔软,吐出她如葱白一般的手指,低头观看着范灵儿那只纤纤玉手,忽然间他看到范灵儿那白皙的手指上,居然出现了一层老茧,失去了本来的细腻柔软。

    肖天健的心微微又抽动了一下,曾经几时,这双手本来应该是从来不事劳作的一双手,但是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老茧,肖天健当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虽然范灵儿被留在肖天健身边侍奉肖天健,对于在刑天军里面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算是很轻松的工作了,但是看起来轻松,做起来其实也并不简单,肖天健喜欢干净,加上天热,肖天健每天都要换一身衣服,而他又不可能有时间自己去洗,范灵儿于是每天都要帮肖天健将衣服洗干净,同时还要负责打扫整个小院,为肖天健烧上热水,供肖天健晚上沐浴使用,闲暇的时候,她也要去帮着为将士们缝补衣服,做一些针线活,林林总总杂活并不算少,而且晚上没事的时候,还要为肖天健赶着做衣服和靴子,对于她这样一个几个月之前,还需要别人伺候的大小姐来说,做这些事情,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但是范灵儿终于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适应了这种生活,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范灵儿这个女孩子的韧性还是相当强的。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世道的话,肖天健相信范灵儿这一生应该活的是轻轻松松的,长大一些之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继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相夫教子的渡过这一生,可是现在却要留在他身边,做一些丫鬟做的事情,而且伺候的还是一个手上沾满了她家人鲜血的仇人,身心受着这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第二十四章 迷情夜2

    (三更到!)

    想到这里,肖天健忽然隐约听到心里面仿佛发出一声蛋壳碎裂一般的声音,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冷硬的如同石头一般的心,突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包裹在心脏之外的那层坚硬的外壳,仿佛忽然破裂了一般,露出了内里的一线柔软。

    “还疼吗?”肖天健忽然间开口对范灵儿问道。

    范灵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采,这么长时间来,肖天健虽然对她很少吆来喝去,甚至可以说对她始终很是礼遇,但是像今天这样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话,倒也十分罕见,于是赶忙轻轻的摇摇头细声说道:“不疼了!多谢将军怜悯!”同时范灵儿又露出了一丝娇柔于羞涩的神态,并没有赶紧挣扎着从肖天健怀中挣脱站起来。

    肖天健松开范灵儿的手,扳正了范灵儿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眼睛,对她问道:“灵儿,我来问你,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范灵儿听到肖天健这个问题之后,眼神中那种刚刚闪现过的惊喜顿时被一种惊慌和矛盾的神色取代,眼神显得顿时慌乱了起来,小脸也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了许多。

    “奴婢不敢!”范灵儿咬着嘴唇,用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答道。

    “只是不敢吗?”肖天健丝毫不放过她,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对她问道。

    范灵儿忽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从肖天健怀中挣脱,但是肖天健却霸道的抓住她窄窄的肩膀,不许她离开自己的腿,范灵儿的眼神变得更加慌张了起来,眼睛中很快便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知不觉之间,眼泪便在她那双清秀的眼睛之中打起了转转,并且不由自主的转头想要避开肖天健对她的逼视,不想和肖天健的目光碰在一起,但是肖天健却不让她如愿,两只大手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始终面对着自己。

    过了好一阵,范灵儿也不知道哪儿生出了一股勇气,猛然间正视着肖天健的双眼,带着哭音对肖天健叫道:“将军想要奴婢如何才好?是的,奴婢确实恨过将军你,如果不是你的话,奴婢的家人不会死,奴婢也不会在这里侍奉将军你!你要奴婢怎么办?奴婢已经没有了家人,这世上再也没人会可怜奴婢了!奴婢只是个弱女子,只想能活下去,奴婢除了留在你身边,才有可能继续活下去,否则的话会有什么厄运等待着奴婢?将军可曾想过吗?

    奴婢早就对将军说过,这是奴婢的命,奴婢早就不再多想什么了!可是将军为什么还要对奴婢提起这件事呢?奴婢没有太多的奢求,只想着能得到将军的怜悯,收留奴婢,不丢弃奴婢!仅此而已!奴婢便知足了!将军到底还想要奴婢如何呢?”

    两行清泪终于从范灵儿的眼角奔涌而出,顺着她白皙的面庞肆意的流淌而下,汇聚在了她尖尖的下巴上,又滴落在了她凸起的胸脯的衣襟上,很快便将她胸口的衣襟打湿了一片。

    肖天健继续望着范灵儿的双眼,而范灵儿含着眼泪,丝毫不让的回视着他的眼睛,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望着。

    肖天健没有从范灵儿的眼中看出更多的东西,他相信范灵儿的话,事已至此,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来说,范灵儿要么选择刚烈的去死,要么只有在他的臂弯下寻求保护,除此之外再无可供她选择的第三条路了,而既然她在最初家破人亡的时候,选择了苟且偷生,那么现在让她再去选择放弃生命,也根本没有那种可能了。

    肖天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郑重的对范灵儿说道:“好吧!虽然我肖某不能给你更多的保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那么我便会一直保护你!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在疆场之上,除非我死了,那么我便不会丢弃你!请你相信!”

    范灵儿听罢了肖天健这番话之后,心中猛然一松,又觉得很有些委屈,说不出来心里面是什么滋味,猛的一下扑在了肖天健的肩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肖天健搂着范灵儿的身体,没有再出言劝慰她,只是用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作为一种肢体上的安慰,感受着范灵儿那娇小圆润的身体,鼻间嗅着范灵儿身上散发出的那丝淡淡的幽香。

    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了八月,天气到了晚上已经有了浓浓的凉意,但是在屋子里面,却还是比较暖和的,范灵儿坐在屋中给肖天健做靴子,所以也没有加衣服,身上还是一件单衣,虽然她还只有十六岁,但是这身体却因为生于富人家庭从小营养比较丰富的缘故,已经成熟了起来,娇小却不失圆润,胸前的两团耸起也已经是初具规模了。

    而范灵儿这会儿心中五味杂陈,伏在肖天健的肩头哽咽不止,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的鼓鼓涨涨的胸脯就挤在肖天健的胸口,还不时的因为她的哽咽在肖天健的胸脯上蹭动几下,而且隔着裤子,肖天健能感觉到从范灵儿圆润的臀部传到他腿上的那种柔软的热力,不由得让他兴致勃发了起来,渐渐的身上的某处便坚挺了起来,顶在了范灵儿的臀侧。

    范灵儿伤心了一阵之后渐渐的收起了哽咽,这才发现自己和肖天健之间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房中的气氛也显得是那样的暧昧,两个人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范灵儿曾经便做过这样的春梦,在梦中和肖天健纠缠在一起,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却让她的梦变成了现实,她立即羞涩的想要退开肖天健站起来,嘴里面还说道:“将军不要!奴婢这就为你去烧水沐浴”

    但是肖天健哪儿还顾得什么沐浴呀!他现在正当是气血旺盛的年纪,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上一次不成功的和范灵儿接触了一次之外,再无碰过任何女人,以前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吃下范灵儿,那主要是因为他实在是忙的要死,另外一个就是对于范灵儿,他总是有一种戒备甚至是歉疚的感觉,所以才放着如此一只小白羊在身边,却没有吃掉她!而今天他又喝了一些酒,范灵儿如此依偎在他的怀中,早已让他无法自制了。

    于是他不管范灵儿的推辞,一把将范灵儿抱了起来,转身大步走向了身后的那张大床,轻轻的将范灵儿平放在了床上。

    范灵儿知道她一直以来等待的这一天终于还是要到来了,于是也不再挣扎拒绝,而是羞涩的捂住了通红的面颊,任由肖天健伸手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褪去,直至她娇小的身体彻底的暴露在了肖天健的眼前。

    在油灯微微有些昏暗的灯光照耀之下,范灵儿的身体上被淡黄色的灯光如同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一般,显得洁白而柔美。

    虽然范灵儿尚只有十六岁,而且身材是属于那种娇小型的女子,但是这并不代表她的身材便不好,相反的是,范灵儿已经发育的相当成熟了,胸前的两只白鸽虽然称不上丰满,但是却很坚挺,如同两只玉碗倒扣在她白皙的胸脯上一般,两点樱红点缀于玉碗之上,顿时让这具精巧的躯体变得鲜活了起来,而平滑的小腹下,一从淡色的绒毛点缀与两条笔直的**交汇之处,更是看的肖天健血脉奋张。

    范灵儿虽然梦中曾经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是一旦当现实中出现了这种情况的时候,却还是令她手足无措,不由自主的便想要护住身上的要点之处,但是越是这么做,反倒更加让她显现出了一种青涩的风情。

    当肖天健健壮的身躯暴露在范灵儿的眼前的时候,他那身结实的如同铁铸一般的肌肉,蕴含浓浓的男人的气息,如山一般的缓缓的降落下来,范灵儿终于放弃了挣扎的努力,星目微闭,面色酡红如同喝醉了一般,饱含羞涩的舒张开身体,承受住了肖天健那健壮的身躯,张开双臂,搂住了肖天健宽厚的身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将小嘴凑到肖天健的耳边,如涕一般说道:“将军怜悯”

    两条还略显稚嫩的双腿高高的扬起,打开之后盘在了肖天健的臀部,一股清亮的汁液涌出了谷缝,一条暴龙循着水渍缓缓的挤入到了狭窄之中。

    欲火中烧的肖天健感觉到了那种狭窄的柔软,激情难耐之下,身体微微朝前一送,便进入到了范灵儿的身体之中。

    范灵儿怀着紧张的心情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但是当那根坚硬猛然进入到她身体的时候,她本来微闭着的那双秀目突然睁大许多,眼神流露出一丝痛意,紧接着便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痛哼,全身本来已经稍微放松的肌肉顿时绷紧了起来。

    两行已经收起的清泪顿时便又奔涌而出,顺着她的眼角淌到了她的发丝之中,两只手也紧紧的扣在了肖天健的脊背上,指甲深深的陷入到了肖天健背上的肌肤之中

    (到底还是推倒了!要不然一走就没机会了!)

第二十五章 赴宴

    一夜之后,肖天健听闻鸡鸣之声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到身体仿佛从未如此舒坦过,一觉醒来,外面居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起来,这在肖天健穿越之后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往日肖天健总是天色不亮,便会起床出去,在外面打熬体力,习练刀枪飞斧,但是今天,他却第一次起床晚了,以至于睁眼之后,便听到了外面部众们出操的声音,校场上的晨练早已是如火如荼了,喊杀声以及木刀木枪的交击声也响成了一片,于是他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又躺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了,他比起手下的所有人,都始终保持着紧张,神经可以说始终都绷得紧紧的,但是今天,他却想要偷偷懒了。

    但是这一动之后他便马上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扭头借着从窗纸透入室内的光线,看到一个可人如同小猫一般的蜷缩在他的臂弯之中,正在均匀的呼吸着。

    他这才立即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快一年不知肉味的他当昨晚吃下了这只小白羊之后,终于兴致勃发,将范灵儿由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女人,如果不是怜惜范灵儿这是初次破身的话,他恐怕能一直折腾她到天亮也说不定,既便如此,他还是连续折腾了好几次才放过了范灵儿,搂着她睡下。

    初承雨露的范灵儿从最初的痛楚渡过之后,终于也多少体验到了一丝欢爱的快乐,但是毕竟她还是刚刚完成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虽然有心极力迎奉肖天健,想要使肖天健满意,但是身体却无力承受肖天健那种凶悍的挞伐,最终不得不告饶,哀求肖天健让她休息一下,这才结束了肖天健半夜的征伐,不待肖天健翻身睡着,她便依偎着肖天健的身体,沉沉的睡去。

    虽然身体某处因初承雨露而造成的伤处还有些痛楚,但是范灵儿却睡的十分的香甜,几个月时间了,她只有今天晚上什么梦都没有做,踏踏实实的在肖天健的臂弯之中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可能是因为她太过疲惫所致,也可能是因为她心情放松所致,总之直到肖天健醒来,她却依旧还在沉睡之中,眼角还残余着一丝泪痕,但是嘴角却露出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肖天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范灵儿那具娇躯顿时也露出了被子,展现在了他的面前,一对小白鸽随着她均匀的呼吸在她的胸脯上起伏着,让肖天健的身体又有了反应,但是念在范灵儿昨晚刚刚破身,恐怕现在很难再承受他的攻伐了,于是他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下床穿衣起床。

    他这一动,终于将范灵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范灵儿慵懒的打了一个小哈欠,眼睛微微睁开,迷迷糊糊的朝着四周打量着,当看清楚了眼前的事物之后,她看到了肖天健那伟岸的身躯,于是顿时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于是惊叫了一声,便想要爬起来。

    但是这么一动,她的身体便彻底暴露在了肖天健的眼前,一对鸽子在她的胸前跳动着,而且连下身也露在了被子外面,让她顿时又惊呼了一声,赶紧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而且下体传来的那种痛楚,让她又呻吟了一声,不由得有些幽怨的白了正在笑吟吟看着她的肖天健一眼。

    想想昨晚肖天健的疯狂,就让她既有些后怕又有些脸红,她赶忙伸出手臂,在床上抓了一件衣服批在了裸露着的肩膀上,遮住了胸口的那对点缀着樱红的玉碗挣扎着坐了起来。

    当她坐起之后,掀开被子,床单上的斑斑红梅便映入到了他们两人的眼帘之中,看着床单上的一片狼藉,范灵儿又是一阵羞臊,赶忙用被子遮住这片狼藉,小声对肖天健说道:“奴婢该死,居然睡过了头,不知将军已经起床了!奴婢这便去打水去!”说着范灵儿便挣扎着下床,想要去帮肖天健打水,但是两腿一着地,便猛的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昨晚肖天健的疯狂让她直到现在两腿还酸软无力,那处新创还在犹自作痛,根本就迈不开双腿。

    范灵儿这一抬腿,裙下的风光顿时大泄,让肖天健看了个通透,虽然只是一闪之间,肖天健还是看到了她那处带着一丝猩红,于是伸手扶住她,让她躺回床上,对他说道:“不必了!你今天行动不便,就多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做了!等我回来就好!”

    范灵儿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有悖常理,但是这两腿确实酸软的厉害,新创也在隐隐作痛,于是也没有再坚持,低头羞涩的说道:“奴婢多谢将军怜悯!”

    肖天健自己穿戴好了之后,扭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范灵儿,对于这个已经成为他女人的少女,他的心情也很矛盾,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认定的是,范灵儿肯定是已经爱上了他,而他对范灵儿的感情呢?

    肖天健自己有些说不清楚,似乎是怜悯要多一些,另外似乎还有一部分是本能的**使然,至于他爱不爱范灵儿,现在都不重要,总之范灵儿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他便有责任保护她。

    “大哥!山外有人送来拜贴,高闯王和李将军请您中午到他们大营赴宴!”铁头站在肖天健的小院外面,拿着一封拜贴呈到了肖天健的面前。

    肖天健今天出来晚了一些,多少有些尴尬,但是想想他现在堂堂刑天军之主,偶尔放松一下,也不见得是什么大事,在这个尊卑有序的年代,他已经做的够多了,根本不必去担心部下会有什么不满之处,估摸着那帮家伙,甚至还会庆幸他对他们稍有懈怠呢!

    于是他不再多想什么,打开这封拜贴,果真是李自成派人送来的,并且言明是代高迎祥要请他前往赴宴,这件事昨天李自成走的时候,便已经说过了,而今天李自成又专门派人送来请柬,说明他们对自己还是相当重视的,既然如此,那就好办,这面子总是要给他们的。

    虽然头一天在天龙寨双方有些不快,但是肖天健并不担心为此到山外赴宴会有什么危险,在山寨中转悠一圈,又检查了各项准备工作之后,他便带了铁头和几个亲卫出山赴宴。

    为此几个手下纷纷要求他多带些人手,但是却被肖天健拒绝了:“你等不必担心,料想他们也不会为难于我,假如他们真的要和我翻脸的话,那么我即便是带再多的人去,也无济于事!你等只管留在寨中练兵,启程之日迫在眉睫,万不可松懈!”

    几个手下看他心意已决,于是都不再多劝,纷纷下去各自忙碌去了。

    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大营扎的可谓是够大,但是却显得很是松散,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营帐可用,就席地睡在露天地里,远远望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只有核心部位搭起了少量的兵帐,而兵帐之中住的都是他们的亲信成员,而扎营只是说说而已,也没建起什么像样的营垒,只是简单的构筑起了一道营栅,说好听点是营栅,说不好听的话,只能算是一道篱笆墙。

    这样的布置让肖天健很有些摇头,幸好周围现在没有大批官军,否则的话,夜间不用派太多的人,有三五百精锐,只要对他们的营盘进行偷袭,便能把他们的大营搅个乱七八糟,也难怪义军起兵这么多年,却被官军赶得到处乱跑,这战斗力确实很成问题。

    高迎祥可能因为自持身份的原因,不便亲自出来相迎,倒是李自成却带着他的几个部将提前出了大营,在营门外面恭候肖天健的到来,当远远看到肖天健只带了几个随从前来赴宴的时候,李自成也由衷的感慨道:“此子不但有才,而且胆色十足,可叹呀!”

    李自成言罢之后,跟着他的田见秀微微点了点头,田见秀和肖天健认识最早,对于肖天健很有一些好感,同样昨天的事情,让田见秀对高迎祥的处置颇为不满,所以今日是他主动提出要送请柬请肖天健过来赴宴的。

    而站在李自成背后的一员大将,却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李自成亲自出营来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后辈有些不以为然。

    肖天健下马之后,和李自成拱手见礼,李自成将身边的几个部将介绍给了肖天健,李过、田见秀、顾君恩肖天健已经见过,接着肖天健又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刘宗敏、高一功、高杰这几个人名肖天健可以说早已都是在书上看到过了,别人都好说,但是对于这个站在李自成身后的高杰,他却留意了几分。

    这个高杰确实长的相当英俊,虽然他也是农民军中的一员,整日跟着李自成南征北战,但是他的肤色却显得要比许多人都白一些,两只眼睛不大,但是却很有神光,而且他还没有蓄须,脸膛显得很是干净,到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不失为一个美男子的称号。

    肖天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深深的看了这个高杰两眼,又在心中拿相貌堂堂的高杰和身材低矮又有些不修边幅的李自成暗自比了一下,道了声难怪!,但是即便他知道高杰以后会走什么道路,但是这时候他却根本不可能告诉李自成,让李自成提防着这厮,否则的话,铁定会被李自成当作他挑拨他和高杰之间的关系,于是他抱拳和众人寒暄了一番,被李自成把臂带入了营中。

第二十六章 赠美

    高迎祥虽然未出营相迎,但是在得知肖天健已经入营之后,还是亲自出了大帐站在大帐门前迎接肖天健的到来,这一点让肖天健对高迎祥的印象改观了不少,虽然昨日大家闹的有些不太愉快,但是高迎祥今日能主动示好,这说明高迎祥对他还是想要有所倚重。

    “在下见过高闯王!昨日肖某在寨中未能款待好闯王,反倒是惹得闯王不快,还望闯王多多见谅才是!肖某这边给闯王赔不是了!”肖天健一见到高迎祥便主动提起了昨天的事情。

    高迎祥多多少少的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但是毕竟他也不是那种没见过场面的人,哈哈一笑便说道:“哪里哪里!昨日之事乃是高某御下不严所致,倒是让肖将军见笑了!今日我让鸿基请你过来,无论如何都要多喝几杯才是!”

    在众人的簇拥下,肖天健跟着高迎祥和李自成进入到了大帐之中,而这副大帐乃是牛皮大帐,即便是掀开帐帘,也显得有些昏暗,里面点着几根牛油大蜡,这才补足了帐中的光线。

    铁头的几个手下亲卫没有跟着肖天健进入大帐之中,因为身份的缘故,李自成在外面让人为他们安排了酒饭,而只有铁头一个人跟着肖天健进了大帐,入账之前,铁头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形势,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精神这才放松了一些。

    帐中早就备好了各种菜肴,别看高迎祥他们新败不久,但是这酒宴的菜肴却准备的还是相当丰富的,而且不比天龙寨中的菜肴,这里高迎祥手下肯定有大师傅负责专门做菜,所以摆出来的菜肴很是精致,刚刚坐下诱人的香味便扑面而来。

    分宾主落座之后,肖天健被高迎祥安排到了他的下手落座,如此位置,显然对肖天健已经算是相当抬举了,肖天健也领他这个情,推让了半天之后,才坐定了下来。

    不过肖天健扫视了帐中诸将一眼之后,却发现除了高迎祥之外,其余他那些部下大将看自己的眼神都不算友善,显然对他都不太待见,昨天的事情说起来肖天健也确实将他们的面子驳的有点厉害了一些,想要这帮人和他亲近,还真是有点不太现实。

    不过肖天健也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只要高迎祥还看重于他,他这些部下的想法现在就没什么重要的了。

    高迎祥坐定之后,也不回避昨天的事情,立即对肖天健说道:“肖将军,昨日回来之后,高某重重的责罚了那个翻山虎,重责了他三十军棍,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对肖将军不敬了!今日为了给肖将军道歉,我特让他在外面候着,来人呀!传翻山虎入账!”

    不多时,翻山虎便一瘸一拐的走入了帐中,艰难的蹭到高迎祥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报名道:“末将张大盘参见闯王!”

    高迎祥不耐烦的对他挥挥手道:“翻山虎,你可知错了吗?”

    翻山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坐在高迎祥下手位置的肖天健,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丝怨毒的神色,但是他还是咬牙低头答道:“末将知错了!”

    “那你还不快快给肖将军道歉?”高迎祥对他冷声喝道。

    翻山虎艰难的挣扎起来,走到肖天健面前,抱拳对他说道:“肖将军请了,张某昨日言行无忌,对肖将军多有得罪之处,还望肖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则个!”

    肖天健也看着翻山虎的表情,虽然这厮嘴里面在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将他内心所想暴露无余,他才不相信这厮会真心道歉呢!说这些话的时候,这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假如现在给这厮一把刀的话,肖天健绝不会怀疑这厮会不会立即一刀就砍过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肖天健笑着站起来说话:“哪里哪里!张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哪有得罪肖某之说呀!只是平白无故让张将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倒是让肖某颇感歉意呀!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就休要再提了!”

    翻山虎等的就是肖天健这番话,听罢了之后,冷声对肖天健说道:“张某多谢肖将军宽宏!在下身体不便,就不多在这儿停留了!闯王!末将告退!”

    高迎祥自然也不会让翻山虎留在这儿大煞风景,把手一挥,翻山虎头也不回的便拖着伤腿,一步步的扭了出去,外面有人立即搀住了翻山虎,将他送回了他的营帐之中。

    既然高迎祥已经摆明了要修复关系的态度,肖天健也不会继续不给高迎祥面子了,起身答谢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宴请,双方喝了几杯之后,高迎祥便问起了肖天健的出身,而对于这种事,肖天健自然是早有准备,含糊其辞的编了一通瞎话,将以前对手下人解释的东西总结了一下,编造出了一个故事,圆了他的身份,反正现在这世道,即便是有人怀疑他的话,也无从考证去了,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被人揭穿。

    高迎祥听罢肖天健并非是陕西本地人士,于是便不再多问什么了,对于现在各路的义军头领来说,基本上都是陕西本地人士,而对于一个他乡人士,能在陕西这地方立足,还发展出这样的实力,高迎祥便更不敢太过小看这个肖天健了。

    随着高迎祥拍拍巴掌,立即从帐外走进来了十几个身穿薄纱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之中,有人捧着各种乐器也有人空着双手,入账之后,便向帐中之人行礼,顿时间让满是大老爷们的大帐之中鲜活了起来,充满了莺莺燕燕之声。

    肖天健看着猛然走入大帐的这些女人,颇有些感到吃惊,他没想到石冉当初回来时候所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义军新败至此,居然大营中还蓄养有这样的歌姬,难怪当时石冉回来的时候一脸的不屑,这义军果真是刚刚有点家当,便开始染上了有钱人的毛病,连行军打仗的时候,都不忘了带着女人供他们狎、玩,难怪他们军中纪律松懈,单单从这件事看来,高迎祥和大部分义军败的都不冤枉。

    很快大帐之中便乐声大作,几个身材曼妙,衣物轻薄的女子便随着乐声舞了起来,这也是肖天健在到了这个世上之后,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场面,几个跳舞的女子舞姿煞是曼妙,虽然他看不出她们的舞蹈演绎什么,但是也颇有赏心悦目的感觉,不觉间便多向那些女子看了几眼,不过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欣赏之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绝无半点淫亵的意思,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舞蹈,有些好奇罢了。

    而高迎祥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肖天健的神色,当看到肖天健的注意力被帐中那些个跳舞的女子吸引过去之后,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用手捋了一下他的胡子,端起酒杯敬了肖天健一杯。

    肖天健欣然饮下了这杯酒,品了一下之后,觉得味道还相当不错,应该是一种好酒,这便更印证了他对义军的那些看法,义军这些将领们虽然跟朝廷作对,造反之时确实被逼无奈,但是等他们有了一定实力之后,立即便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奢华的生活。

    仔细想想也难怪如此,这些人从眼下看来,并没有将他们的行动看做是一种所谓的革命,不过是想要通过这种造反的行为,为自己赚取利益罢了,说白了就是胸无大志小富即安,不管是从普通将领,还是到像高迎祥这样的魁首,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思想,甚至于他们眼下可能根本都没想过,他们到底要走到何种程度,甚至可能对推翻大明朝这件事,连想都没有想过,对于他们来说,整日于官军还有地方的乡勇组成的乡军征战不休,随时都会可能丢了性命,所以过一天算两晌,及时行乐可能才是他们所想的。

    于是他暗自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由得又轻看了这高迎祥一层。

    正在肖天健暗自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那些舞女一曲终了,高迎祥随手一挥,这些女子便纷纷放下了手中的乐器,走到了两侧席地而坐的诸将身边,而且似乎每个人都有老熟人了,很快便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熟人,坐在了他们的身边。

    而这些诸将们也毫不客气,立即便将这些女子搂入到了怀中,一些人甚至当着高迎祥的面,便对这些女人上下其手了起来。

    而场中只剩下了一个长的最漂亮的女子,没有纵身于帐中诸将的怀中,高迎祥呵呵一笑对肖天健指着这两个女子说道:“肖将军,这位姑娘可还算漂亮吗?”

    肖天健看了看俏然侍立于场中的这个女子,点了点头笑答道:“果真是天香国色,很是漂亮!”

    “既然肖将军满意就好,肖将军不吝赠给高某那么多物资,高某眼下实在是无以为报,那么就将此女作为高某的谢礼送给肖将军好了!蝶儿,还不过来给肖将军见礼?”高迎祥哈哈一笑,便对肖天健说道,说着便招手叫那个女子过来。

    肖天健楞了一下,赶紧起身想要回绝,他虽然知道这种事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拿一个大活人当作礼物,送来送去的事情,让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不待他起身回绝,那个站在帐中听候高迎祥吩咐的女子,便款款走到了肖天健面前,非常优雅的对肖天健施了一个礼,低眉顺目的主动走到肖天健身边,为肖天健倒上了一杯酒。

    而此举立即招致了帐中不少人的嫉妒,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肖天健的身上。

    肖天健尴尬的起身说道:“这如何使得?送于闯王那些物资,乃是肖某对闯王以及李闯将的一点心意罢了!肖某岂能接受闯王如此大礼!还望闯王收回成命!”

    高迎祥笑道:“肖将军不必推辞,昨日高某于诸位将军到贵部山寨之中饮宴,看到肖将军如此才俊,却连侍奉的女子都没有,肖将军能经营出如此家业,却还如此清苦自己,高某身为佩服!这蝶儿乃是大户人家的女子,除了歌舞曼妙之外而且还识文断字,也算是难得的妙人,高某也无其它长物,便将她送给肖将军好了!还望肖将军莫要再推辞了!蝶儿,还不快快敬肖将军一杯?”

    这个跪坐在肖天健身边的蝶儿,微微一笑,立即端起了酒杯,送到了肖天健的面前,用清脆的声音对肖天健说道:“蝶儿敬肖将军一杯!还望肖将军莫要推辞!”

    肖天健苦笑了一下,心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自己难道用那些物资,只换来了这么一个美女不成?不过看那高迎祥的态度,也知道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想要弥合他们两方的关系,如果继续推辞下去,说不定会让高迎祥下不来台,眼下他还不想和高迎祥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看高迎祥很是坚决,他也就不再继续推辞,于是只得抱拳说道:“在下实在是受之有愧,既然高闯王如此抬爱,那么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之后,他接过那个蝶儿为他敬的酒,一饮而尽!

    “好!痛快!肖将军果真是个痛快之人!哈哈!”高迎祥也笑了起来。

    李自成也笑着对肖天健恭喜,带着他手下的部将纷纷对肖天健敬酒,而那个蝶儿乖巧的跪坐在肖天健背后,不断的为肖(天健布酒。

    (今天就两更了,下午有事要出去!不敢耽搁大家,让大家久等!)

第二十七章 合作

    好一番热闹之后,高迎祥这才又开始对肖天健说道:“肖将军,高某想问一下肖将军以后有何打算没有呢?”

    肖天健一听,好!终于还是说到正题上了,于是放下了酒杯,微微一笑道:“回闯王的话,肖某虽然立于此地,但是却犯下了大案,不敢和闯王还有诸位将军相比,但是好歹也连败了官军两阵,又屠了本地大户李家,想必官府定不会坐视不管,故此也知此地并非久留之地!

    如果不是正巧李闯将此时途径此地,派田兄联络上了在下的话,那么估计这会儿在下已经弃了这个寨子,离开本地了!如若不然的话,这一次险一些就要于高闯王还有李闯将你等诸位将军失之交臂了!

    眼下肖某尚未做更多的打算,不过在肖某看来,这朝廷以及官府早已糜烂,这天下虽然是他朱家的天下,但是如此下去,迟早也有覆亡之日!虽然肖某兵马不多,但是倒也不怕那些官军,这天下之大,肖某自以为带着这些部众,大多数地方还是去得的!”

    肖天健其实早已看出来,高迎祥之所以屈尊设宴,来款待于他,又是让翻山虎道歉,又是送他这个妙龄女子,其实根本目的并不是要修复他们的关系,酬谢他赠给他们的物资,最根本的目的,还是想要让他自己主动提出投入他高迎祥帐下。

    不过肖天健却早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介意和高迎祥以及李自成合作,但是想要他主动投入他们帐下听令,却万万是不能的!一旦他要是投靠了他们的话,那么以后便彻底失去了自由,一切都要听他们的吩咐,到时候他和麾下的部众的生与死便就掌握不在他自己手中了,所以当他起身回答的时候,压根就没说想要投靠于高迎祥的话。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高迎祥虽然脸色未变,但是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寒光,而他手下的那些部将也纷纷将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肖天健的身上,一个个都露出了怒色。

    一个高迎祥的部将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对肖天健怒道:“你这厮真是给脸不要脸!咱们闯王如此礼遇于你,而你却推三阻四的,难不成以为咱们就”

    “姜通!退下!休要对肖将军无礼!”高迎祥猛的一拍桌子,便对这个人喝道。

    那个被高迎祥唤作姜通的部将听到高迎祥的呵斥之后,这才不得以之下愤愤不平的坐了下去,而其余的那些人也都颇为不满的盯着肖天健,而站在肖天健背后的铁头也怒视着他们,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手也缓缓的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肖天健要说没有一点紧张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他可是在人家老窝里面,真的要是惹恼了这帮无法无天的家伙们的话,高迎祥只要动动手指,这帮人便能冲上来把自己剁成饺子馅。

    不过他赌的就是高迎祥不会这么做,因为毕竟现在高迎祥要招拢更多的人马,如果因为这点事便杀了他的话,那么对于高迎祥的名声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事,而高迎祥显然也不想把事情彻底闹僵,如若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立即呵斥他的手下了!

    高迎祥脸色不太好看,怒斥了那个姜通之后,扭过来头对着肖天健微微叹息了一声干笑道:“还望肖将军多多见谅才是,我这些兄弟们都是粗人,性子太急了一些!倒不是对肖将军有什么恶意!”

    肖天健也知道这时候该自己退一步了,于是笑道:“哪里!闯王太客气了!高某不才,敢问一声闯王下一步有何打算,如果闯王有用得着在下之处,虽然在下刑天军实力单薄,但是在下也乐意给闯王助一臂之力!”

    李自成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高迎祥的反应,他生怕高迎祥一时生气,真的就和肖天健反目,让人杀了肖天健。

    他和顾君恩都已经看出来,肖天健那些部下对肖天健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假如今日他们无故杀了肖天健的话,那么肖天健的手下绝不会一哄而散,定会尽数出山,和他们死战到底,为肖天健报仇,而他们也都见识过刑天军部众的情况了,即便他们有信心最终彻底解决掉刑天军这批兵将,但是恐怕一仗打下来,他们也要损失惨重。

    如果事情闹到那种地步的话,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没有一点好处,现在官军已经从西安府衔尾追来,而且官府方面定会四处调集官军对他们围剿,他们根本没时间这个时候,在汧阳这里多做盘亘,一旦因为这件事闹到刀兵相见的话,最终反倒是便宜了官军。

    不过李自成的担心还是有点多余了一些,作为义军魁首的高迎祥自然也能想得明白其中的关键,他可不想背负一个强迫他人入伙的名声,虽然他很想将肖天健这批兵马收入到他的麾下,但是肖天健不愿,他也不能用强杀掉肖天健,否则的话,以后谁还敢来投奔于他呀!

    而且现在肖天健也已经明确表态,虽然他不愿意投入他高迎祥的麾下,但是却愿意配合他们行动,那么退一步来说,这件事也不算太坏,起码多了一支强助,总比闹僵了双方反目要强的多。

    于是高迎祥听罢之后,露出了笑容,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此次我与鸿基西行,本打算要直击陇州,本来尚嫌兵力不足,现如今能得肖将军如此强助,那么陇州料想当如囊中取物一般,定会被我等攻破!”

    高迎祥这话说的是很有技术性的,他虽然说出了他们下一步将要前往的地方,但是却并没有给肖天健选择的余地,便直接将肖天健圈到了他们之中,不容肖天健有反对的意见。

    肖天健听罢之后,脑海中迅速的考虑了一下,当初付德明也曾经提出过让他朝陇州方向发展,而当时因为他们实力有限,以他们的兵力如果想要拿下陇州的话,估计可能性不大,所以当初肖天健没有决定要前往陇州,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高迎祥和李自成拥有两三万部众,加上他刑天军的兵力,如果想要打下陇州的话,那么就不成什么问题了,于是他也不再多说,直接便点头道:“如此甚好,如果闯王决意要打陇州的话,那么在下愿意助闯王和李闯将一臂之力!但不知闯王打算何时动身呢?”

    “越快越好!我们最好趁着官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如若让官军做好了准备的话,想必我们再想拿下陇州便会很困难了,只是既然肖将军愿意随同前往,那么肖将军所部不知道何时才能动身呢?”高迎祥随即便对肖天健答道。

    肖天健低头想了一下之后,抬头看着高迎祥答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这便回去安排,如果快的话,我部收拾一下最快再有三天时间便能随同闯王开拔!”

    众将看到肖天健答应跟着他们前往攻打陇州之后,这脸色都好了许多,看着肖天健也就不再如同刚才那样厌恶了。

    高迎祥侧身和李自成商议道:“我等能得肖将军如此强助,那么便不要耽搁了!不如这样,我先带队明日便拔营先行一步,前往宝鸡,先吸引贺人龙所部官军离开陇州城,你在此等候三天时间,和肖将军一起动身,直接赶往陇州打陇州一个措手不及如何?”

    李自成点头道:“愿听舅公吩咐!甥儿便在此等候肖将军一日好了!”

    肖天健也没有表示反对,估计高迎祥和李自成既然当众说出这件事,应该是早已商量好了计划,不管这一次有没有他的加入,他们都会按照这个计划实施了。

    对于周边的情况肖天健自己也是有所了解的,现如今凤翔府新败不久,兵力很是有限,出城进击实力不足,也只是能困守于凤翔城中,保证凤翔不失也就不错了,离这里最近堪战的官军也只剩下了驻守陇州的贺人龙部,而高迎祥想取陇州,如果不将贺人龙部调离的话,估计攻取陇州城的可能性不大。

    而他这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应该是不错,先侧击宝鸡县城,顺道如果可以的话,连汧阳县城也收拾了,不愁驻守陇州的贺人龙会坐视不管,如果贺人龙不出陇州进击高迎祥所部的话,那么朝廷定会扣他一个坐视不救的罪名,罢官都是小事,搞不好甚至会宰了他都有可能,所以只要贺人龙一走,陇州便会兵力空虚,便给了李自成偷袭陇州的机会,这一招确实算是一招妙计,看来也确实不能小看了久经沙场的高迎祥他们了。

    所以肖天健当即也表态,愿意按照他们的计划,跟着李自成行动,对于这种大规模的运动战,肖天健和他们比起来还只能算是一只菜鸟,能跟着他们学上几手,对于肖天健以后的发展应该有很大的助益,这也是肖天健这一次虽然和高迎祥闹的不痛快,但是还愿意给他们帮忙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他和麾下的诸将对于这样的作战模式,还很是生疏,很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来积累一些经验。

    肖天健带着铁头等几个亲卫离开了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大营,返回了天龙寨之中,这一次赴宴对于他来说,收获基本上还是令他满意的,虽然因为翻山虎的缘故,双方闹的有些不太愉快,但是总体上他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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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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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迎祥也算是个明白人,并未强逼他投入他的麾下,那么以后他即便是于高迎祥一起行动,从身份上来说,刑天军还是自成一军,只是配合高迎祥以及李自成所部,并不隶属于他们,行动上会有很大的自由行,对于下一步他们的发展来说,空间也就更大了一些,这个目的,他这一次赴宴之行算是彻底达到了。

    而且这一次高迎祥先行一步离开,其实也可以看做高迎祥的退让,高迎祥的部下因为翻山虎的缘故,对于肖天健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他怕两军一起行动,会发生冲突,所以他先行一步前往宝鸡县,而李自成和肖天健之间眼下关系还算是处的不错,所以让肖天健和李自成一起行动,如此一来,也减少了不少麻烦。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肖天健都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另外一个收获就是这一次还平白得了一个美女回来,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吧!

    不过肖天健对于如何安置这个蝶儿,却有些头疼,虽然这个女子长相相当出众,甚至比起范灵儿还要漂亮几分,虽说肖天健对于将女人视作泄、欲工具抑或是可以当作礼品送来送去的这种事情不太接受,有心将其赏给自己的手下吧,但是毕竟他不是什么圣人,男人好色的本能,他还是有的,所以这也只是一个念头,却又有些舍不得,而且思量一下觉得这么做确实也不太合适,毕竟这个蝶儿是高迎祥送给他的礼物,如果他再转送给其他人的话,难免会令高迎祥不喜,双方估计短时间之内,还要一起合作,如果再因这个事情,起了龌龊的话,就不附和肖天健的利益了。

    于是想了想之后,回到山寨之中,肖天健便令铁头暂时将这个蝶儿送到了他的住处,暂时跟着范灵儿。

    而他回到寨中之后,一刻不停的便将手下召集到了聚义厅之中,将今日赴宴所发生的事情告知了这帮人。

    听闻高迎祥主动示好,而且还逼着翻山虎当众向肖天健认错,这些个部下们都很是有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纷纷叫着解气,而且对于高迎祥还送给肖天健一个大美女这件事,大家伙也都没什么好说的,像这种事情,在众人眼中也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女人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充其量也就是玩物罢了,被人拿来当礼物送人,根本就是常事,所以大家纷纷给肖天健道喜,恭喜肖天健又收一美。

    肖天健抬手止住这帮家伙们的恭贺,苦笑道:“都打住吧!现在我哪儿有什么心思顾及这些事情呀!此话到此为止!

    现在要说的是咱们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我这次已经和高闯王约定好了,最迟后日一早便要拔营起寨,于李闯将所部一起,前往陇州,你们今日下去之后,便立即各自检查所辖之事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刘宝暂领新兵营负责维护辎兵营,协助靳夫子及张朝统驭辎兵营,随军行动!所有准备工作三天之内必须完成,能带的尽数带走,不能带走的就地一把火烧了!从明日起日常训练暂停,让弟兄们再放松一下吧!各部检查本部兵械,有不足的明天中午之前找靳夫子配齐!

    罗颖杰今天下午便把准备好的粮袋发放下去,战兵以及新兵每人一条,装上米粮十斤,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物资便暂由辎兵营随车装运,后日一早全军开拔!”

    诸将听罢之后纷纷挺身接令,肖天健一挥手众人便纷纷转身退出了聚义厅,开始各自忙碌去了。

    整个天龙寨随即便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像靳夫子、罗颖杰这些负责后勤的人员恐怕是最忙碌的人了,这一次是大搬家全军撤离此地,不比以往的出战,只携带所需粮秣便可以了,所有物资都要装运到各种车辆上,骡马更是要提前喂好,让它们也做好准备,这些工作都是要有具体的人负责的,也幸好肖天健早已开始做了准备,要不然的话,光这些事情,恐怕就能让下面的人乱的够呛。

    第二天上午,刑天军部众正式开始准备撤离的时候,肖天健便带了一哨兵将出了天龙寨,原因很简单,作为地主的他,有必要去送一下先行离开的高迎祥。

    当他们出寨之后,果真看到山外的高迎祥的大营也是一片喧嚣之声,人喊马嘶的一片喧腾,一队队高迎祥的部下,整理了他们少量的物资,将营帐收起,装在了大车上,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不比肖天健这边,高迎祥所部现在物资匮乏,大多数人别说是兵帐了,就连武器也没有配发,许多人干脆就掂着一根随手砍的木棍,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高迎祥对于新入伙的这些流民的管理也很简单,每五十人配一个老卒,以此来辖制这些新丁,然后将其便编入到军中,所以管理起来虽然方便,但是对于这样的队伍,有多少战斗力,就很难说了。

    不过肖天健也知道,对于眼下的各路义军来说,他们最不发愁的就是人手的问题,现在陕西各地可以说是饥民遍地,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或者承诺他们跟着走便能找来饭吃,根本不会发愁招不来人,而像这些刚刚入伙的流民,对于义军的将领们来说,就是一个数字,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战斗力如何,只要需要,便将他们填上去,如果遇上官军追击的话,这些人完全是可以抛弃掉,作为阻挡官军的手段。

    而他们真正的核心却还是那几千人的老卒,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用的,而这些老兵的战斗力就应该相当强悍了,他们都是跟着高迎祥南征北战数年积累下的老兵,作战经验相当丰富,而且敢于用命,往往都被这些义军将领用在最关键的地方,相对于那些新裹挟入伙的部众来说,义军的将领对于这一批老卒,是相当重视的,会将最好的东西都配发给他们使用,吃的穿的也都是紧着他们先给,所以这些人对于他们的头领忠诚度相当高。

    再有义军之中还有一种风气,就是亲戚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许多核心成员都是头领的远近亲戚,而头领便以这些亲戚作为部将,来控制麾下的外围的将士,就像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关系一样,如此一来可以让他们更为有效的控兵。

    比起这些义军头领来说,肖天健最大的弱势就是他并非本地人,也没有亲戚可以任用,但是这样一来,肖天健的刑天军便可以更好的做到公平二字,只要有功人员或者有能力的人员,便不会被压制在下面无法晋升,相比之下,这也是刑天军为何会战斗力很强的关键。

    肖天健自然不会去将自己控军的办法告诉高迎祥他们的,现在别看他们是合作关系,保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便可能会翻脸刀兵相见,谁也猜不出以后他们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对于肖天健带人出寨前来给他送行,高迎祥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肖天健这一次又给高迎祥单独送来了十坛好酒,猪羊各五头,绢帛二十匹,所以高迎祥专门出来向肖天健答谢了一番。

    “肖将军,又让你破费了!高某承情不尽,回头高某只要率军打下宝鸡县城,定会双倍奉还!”高迎祥挥手让手下从肖天健部下那里接收了这些物资之后,抱拳对肖天健说道。

    “闯王客气了!能为闯王尽一份绵薄之力,乃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能力有限,能送闯王的东西不多,哪敢要闯王再还这些东西呀!在此也只有预祝闯王以及诸位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肖天健倒是不吝啬这些美言,只当是在高迎祥出兵之前讨一个口彩罢了!对高迎祥客气的说道。

    “好!借肖将军吉言,高某谢过了!高某今日先行一步,还望肖将军能如约明日随鸿基一同前往陇州,我们在陇州于你们再汇合了!”高迎祥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还是很高兴,于是谢过肖天健之后,再一次强调了一下他们的约定。

    “闯王放心便是,肖某正令部下整理物资,明日一早定能随同李闯将一同出发,前往陇州,就此别过闯王了!”肖天健拱手对高迎祥说道。

    高迎祥看看时日不早,于是不再多说,又对前来送行的李自成交代了一番之后,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对肖天健及李自成等送行之人拱了拱手,马鞭一扬,发出了一声脆响,带着麾下兵将随即启程,朝着宝鸡县方向开拔而去。

    望着滚滚而去的人的洪流,肖天健不得不承认,如果仅凭这如此众多的人数的话,确实会让人产生出一种震撼的感觉,即便是让他面对这样的洪流的话,他也估计会产生出无力的感觉,也难怪官军这么多年来,屡屡无法剿灭这些义军,估计兵力少一些的官军,看到这样多的人,别说上去打了,恐怕直接就吓软了手脚,然后回家洗洗睡了。

    近两万人在大道上绵延出了十几里远,在众多送行的人眼中,逐渐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李自成对肖天健拱手笑道:“那么李某明日便在此静候肖将军了!”

    “绝不会耽搁,请闯将放心便是!”肖天健也抱拳对李自成说道。

第三十一章 好大绿帽

    高杰目光闪烁了一下,心绪才从刑天军那里收了回来,点点头回道:“知道了!我检视过哨岗之后,便前去拜见夫人!”

    说起来李自成投身义军的起因还真是有些可笑,虽说其中有因为朝廷裁撤驿站,导致他失业的原因,但是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李自成老婆韩金儿不守妇道,趁着李自成在外做事,她却在家里面和一个叫盖虎的当地的痞子通奸,后来被李自成发现,没有能宰了奸夫盖虎,却只把韩氏给杀了,于是背了人命官司之后的他,不得不远遁他乡,先是投军不成,最后才带了一些手下官兵造反投入到了王自用麾下。

    而邢氏乃是李自成投军之后另娶的一个女人,别看邢氏虽然只是一个妇人,而且还只是李自成的妾室,但是她确实可以称作是一个有本事的女人,李自成当年率部起事之后,邢氏便一直跟着李自成南征北战,而邢氏本身也会武艺,上得了战马,拿得起刀枪,而且还识文断字,能写会算,经历多了一些之后,居然颇为善于打理军中事务,虽然李自成后来又娶了高迎祥的侄女高氏,使得李自成成为了他舅公高迎祥的得力大将,但是对于他麾下军中的事情,李自成还是相当宠信邢氏的,将军中有关物资的调配以及钱财的管理还有对老营的管理都交给了邢氏负责,所以在老营之中,邢氏的地位比起高氏甚至还要高上许多。

    但是邢氏对李自成近一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却越来越有些不满了起来,自从李自成娶了高氏之后,便将注意力都移到了高氏身上,毕竟高氏乃是闯王高迎祥的妹子,对于李自成能在高迎祥麾下站稳脚跟颇有助益,所以便渐渐的减少了对邢氏的关心,而偏偏邢氏和高氏关系处的又不算好,因为一些军中的琐事有时会起一些争纷,结果李自成往往都会偏袒于高氏那边,邢氏为此更是对李自成不满了起来。

    而邢氏也不是那种安分的人,现年不过只有二十多岁的邢氏,自诩相貌上不输于高氏,而且在军中威望也不输于高氏,同时还监管着李自成部下大量的事务,而对于李自成这样冷落于她,早就有些心怀不满了,这身体上长时间的空旷,让邢氏这段时间逐渐的变得很是幽怨,但是心中的苦又没处可以诉说,刚好这段时间李自成将留守老营的事情交给了这个高杰,逐渐的高杰便引起了邢氏的注意。

    说起来高杰也是高迎祥的远房亲戚,但是却并未在高迎祥麾下自领一军,而是跟了李自成之后,成为了李自成麾下的大将,而且高杰人长的身材高大,又很是英俊,在李自成麾下素有善战之名,为李自成立下了不少的军功,隐然在李自成军中已经具有了相当的威信,除了李自成之外,恐怕就要数高杰的威信最高了。

    自从高杰接手了老营之后,邢氏便于高杰渐渐的熟稔了起来,高杰也只有二十来岁,正值青壮年纪,又因为常年征战,未曾娶妻,以至于一来二去之后,便和邢氏产生了私情,虽然现在两个人尚未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但是私下里无人的时候,早已是眉目传情,两个人都有了默契。

    邢氏吃罢了手下女卒给她送来的饭食之后,百无聊赖的斜靠在自己的简易的床榻之上,看着帐中的烛光,微微叹息了一声,这种东奔西走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前段时间在车厢峡之中被困,邢氏作为管理物资的主要成员,整日里都心惊肉跳的,不知道能不能渡过这一关,而李自成那些日子愁云满面,脾气也很是暴躁,动辄便对她进行呵斥,倒是对那高氏很是关心,要不是高杰偶尔出言安慰她几句的话,当时在车厢峡的时候,邢氏便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想起高杰对她的温柔,再想想李自成对自己的疏离,邢氏便怨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将一张写着要调配物资的清单摔在了地上,重重的踩了一脚。

    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夫人休息了没有?末将高杰有事想要求见邢夫人!”

    正在生气的邢氏眼睛一亮,立即便从榻上起身站了起来,应声道:“请高将军进来吧!”

    毕竟是在军中,虽然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已经很是严格,但是像这样的情况下,女人也随军打仗,如果还受什么男女之防就可笑了,所以像军中兵将因为公事求见邢氏的情况是很常见的,高杰来这里求见邢氏,根本没有人会有什么怀疑,毕竟高杰负责率部保护老营,而邢氏又是负责的后勤管理,李自成率军先行赶往陇州,这老营管事的基本上就剩下了高杰和邢氏了,两个人见面商量一下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会起什么疑心的。

    听到了邢氏的回答之后,负责保护邢氏的几个女兵纷纷对高杰施礼,这几个女兵都是邢氏的心腹,对邢氏的忠诚要远超过对李自成的忠心,所以她们多多少少的也都有些感觉到了邢氏和高杰之间的异样,但是对于这种事,她们宁可当作不知道,如果传出去的话,第一个死的恐怕就是她们,一见到高杰深夜来访,而且提前又是邢氏派她们去找的高杰,她们不敢阻拦,撩起了帐帘便将高杰让入了帐中。

    看到高杰入帐之后,几个女兵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中都带着了解的神色,缓缓的朝着外面散开,将邢氏的帐篷个围在了中间,一般人是无法接近邢氏的帐篷了。

    邢氏走到小桌旁边,微微带着一丝娇嗔的神色,白了高杰一眼,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之后,知道她的几个女卫都已经走远,于是一边给高杰倒了一杯凉茶,一边嗔怪道:“这些日为何总躲着我不来见我?”

    高杰立即便从邢氏的语气中听出了嗔怪的意思,心中微微一乐,缓步走到邢氏背后,伸手搂住了邢氏的细腰,像这样的亲昵的动作,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邢氏丝毫没有作出反抗,而是顺势靠在了高杰的怀中。

    “这些日将军不是也在老营嘛!我怎么方便过来找嫂夫人说话呢?这不今晚一安顿好,我便过来了吗?”高杰讪笑着用手轻轻的在邢氏的细腰上摩搓着,动作相当的暧昧。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好色之徒!我听说你前日把一个女的收入了帐中,这事儿是不是真的?”邢氏扭头用手指捣了高杰的额头一下。

    高杰微微一愣,心中大骂多嘴之人,但是脸上却带着微笑对邢氏说道:“确有其事,那个女人是闯将赏给我的,不收的话,显然说不过去,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罢了!那个女人岂有夫人在我心中的地位重呀!”

    邢氏对于高杰毫不隐瞒的承认这件事,既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又有些高兴,毕竟高杰没有骗他,而且那个女人还是李自成赏给他的,他不收也说不过去,但是转念她便又把怒火转向了李自成,心中暗骂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高杰女人呢?

    邢氏依偎在高杰的怀中,两个人都享受着这种暧昧,高杰搂着邢氏的细腰,一双大手不知不觉的便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先是在邢氏的小腹上轻揉着,后来缓缓的上移,居然攀上了邢氏那高耸的胸脯,在那两团丰润上轻柔了起来。

    邢氏一边享受着高杰的爱抚,一边转而提起了今天于他们同行的这支刑天军,对高杰问道:“今日我见那支刑天军颇有威势,以你看来,他们到底如何?我看那李闯似乎对他们很是重视!”

    高杰一边继续搂着邢氏的小蛮腰,一只手在她的胸脯上轻薄着,享受着掌中不断变换的那团柔软丰盈,一边点点头道:“那刑天军的大当家姓肖,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听说这姓肖的仅仅用半年不到的时间,便在汧阳一带纠集起了两三千人,而且御下甚严,很会练兵,近期连败官军两阵,皆为大胜,还攻下了凤翔本地最大的豪绅李家的庄子,尽屠了李家全族,不是有点本事的人,恐怕很难做到!

    今日我观他们行军,一天下来,全军丝毫不乱,一天下来无一人逃离,能做到这一点,恐怕已经不单单只是御下严厉所能做到的了!可见此人深受其麾下兵将的拥戴!说来确实是个异数!

    本来闯王有意想招揽他投效于帐下,但是这个姓肖的却始终不肯答应,还让手下大大的驳了闯王的面子,就连闯王也拿他没有办法,前日那厮来营中赴宴,闯王为了拉拢于他,甚至还把凤蝶送给了那厮!”

    “凤蝶?你说的可是被高闯王视作禁脔的那个能歌善舞的凤蝶吗?”邢氏一愣,立即对高杰问道。

    “正是!你当时没见到,高闯王当提出将那个凤蝶送给那姓肖的时候,他部下那些头领们一个个的脸色,嫉妒的几乎恨不得将那姓肖的生撕了!哼哼!”高杰一边说一边不觉间手头上加了把力气,紧紧的捏住了邢氏胸前的一团坚挺。

    感觉到胸前微微的刺痛,邢氏轻轻的拍了高杰的手背一下,嗔道:“轻点!我看是不是连你也都嫉妒了?”

    高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掩饰道:“哪儿有的事呀!愚弟对嫂子可是挂念的紧,又岂会有那种想法!”说着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意,另外一只揽着邢氏细腰的手便滑到了邢氏的小腹下面,隔着薄薄的衣裙揉了起来。

    邢氏舒服的轻吟了一声,伸手按在了正在自己下体作怪的高杰的那只手上,阻止他继续深入,微微的冷哼了一声道:“那姓肖的倒是也有艳福,不过就看他有没有命消受这艳福了!高闯王又岂会这么便宜他!”

    高杰微微楞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立即问道:“难道那凤蝶是”

    “据我所知,那个凤蝶性情刚烈,当年她本事有钱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她父亲欠了人一大笔债,无力偿还之下便将她买入了私娼,凤蝶被买入私娼的时候年纪尚幼,因为长得漂亮被老鸨藏起来调教,尚未来得及让她接客,便被高迎祥攻破了县城,将老鸨杀掉,将凤蝶掳入了军中!所以说高闯王对凤蝶算是有恩之人,凤蝶便留在了营中做了舞女,但是不知为了,高闯王也未能将她收入房中,现在却将她送给了那姓肖的,其中到底有何缘故,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凤蝶是高闯王埋在那姓肖的身边的一根暗刺的话,那么”邢氏靠在高杰的怀中,将她听闻的事情告诉了高杰,但是她似乎也不能确定,话也没有彻底说完。

    高杰听罢之后,心中暗想了一下,觉得高迎祥这次将那凤蝶送给肖天健,恐怕确实并不像事情表面显现的那么简单,高杰心里面有些走神,但是一双手却还在依照着身体的本能活动着。

    什么伦理道德在这个时候都早已被他们抛到了脑后,邢氏感受着胸脯上和小腹的大手的揉捏,久旷的身体中燃起了一团火热,两腿、之间不觉间变得湿润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了的邢氏猛然间转身过来,一把紧紧的搂住了高杰的脖子,用力的将丰满的嘴唇压在了高杰的嘴上,两个人随即便倒在了那张窄小的行军床上,不多时在烛光照耀下,床上便呈现出了两具**的**,紧紧的纠缠在了一起,剧烈的身体的撞击发出了啪啪的声响,邢氏强咬着牙在喉咙深处发出了压抑的呻吟声,不知过了多久,高杰才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哼声,渐渐的停止了在邢氏身体上的征伐,而邢氏也几乎在同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声

    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邢氏高耸的胸脯紧贴在高杰健壮的胸膛上,高杰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有些惊慌了起来,翻身想要下床穿衣,却被邢氏死死的抱住,不得脱身,高杰此事心中突然充满了悔意,毕竟邢氏乃是李自成的妾室,可现在他却和邢氏作出了这样苟且之事,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的话,他高杰还如何在军中立足呀!李自成即便是对手下比较宽厚,但是也绝不容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作出这样的事情,他高杰到时候肯定是必死无疑,一想到这里,高杰便从心底产生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感。

    “死鬼!怕个什么?外面的都是我贴身的女卫,谁都不可能说出去的!今日这件事怪不得你,要是真的被那死鬼发现的话,自有我一力承担!”邢氏这会儿还沉浸在欢爱过后的余韵之中,紧紧的搂着高杰对他说道。

    高杰微微有些惭愧,对于邢氏来说,他并非只是肉(和谐)欲上的需求,才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其实对这个邢氏还是相当有感情的,可以说他已经彻头彻尾的爱上了这个邢氏,邢氏热情如火,而且颇有情趣,加上她的长相姣好,身材火辣,这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是具有着致命的诱惑力的,以前他虽然和邢氏之间早有了暧昧之情,但是直至今天才终于迈过了最后一条防线,而邢氏尚且不怕,他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显得害怕的话,岂不让邢氏小瞧了吗?

    于是他放弃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想法,又把邢氏搂在了怀中,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至两个人的体温再一次升高,变得兴致勃发起来,两具**再一次结合在了一起

    (说来好笑,堂堂一个李自成,居然一辈子一而再的被老婆戴绿帽子!可叹呀!)

第三十二章 醋意

    而此时肖天健却正在自己的帐中和付德明还有阎重喜等人伏在案上,观看着一副地图,这幅地图是前段时间在石佛寺一战中,从官军手中缴获来的一份陕西布政司辖域地图,作为军用的地图,这张地图还是绘制的比较详细的,但是和后世的地图相比,却还是显得十分粗陋,许多地方标注的并不清楚,而且位置也不是很规范,更不可能看出标高之类的东西,根本和后世的地图没有任何可比性,不过眼下能有一份这样的地图,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肖天健用手指敲打着地图上标注着陇州的地方说道:“眼下我们尚不清楚其它各路义军都在什么位置,但是以高迎祥和李自成这一路义军所处位置来看,他们应该是属于中路,前日李自成在酒宴上说过,八大王张献忠以及曹操罗汝才现如今应该是在凤县和两当县一带,而老回回和射塌天还有张妙手部应该是在正宁一带活动,眼下具体的不清楚他们的动向。

    而这一带主要的官军就是贺人龙所辖的四千官军,只要歼灭贺人龙所部,那么这一带短时间之内便没有官军主力能对咱们造成威胁了!”

    阎重喜也点头说道:“石兄弟这段时间收罗的的消息看,贺人龙恐怕不太好对付,上一次据说凤翔知府曾经想要请贺人龙出兵来剿灭咱们,但是贺人龙却没有听他的调度,那段有志只得自己拼凑了一些官军乡勇来找咱们的麻烦,结果被咱们给打了回去!如果当时贺人龙来的话,咱们恐怕就不太好办了!高迎祥和李自成这次的计划不错,只要先将贺人龙调离陇州,然后一鼓攻陷陇州,之后贺人龙定会回援陇州,到时候高迎祥便率部也追向陇州,加上咱们,一鼓作气,说不定能把贺人龙给解决了!”

    付德明低头看着地图,咬着嘴唇半晌不语,摇摇头道:“恐怕事情不会像诸位想的那么简单!

    贺人龙这个人我听说过,性格多疑,而且十分善战,以他的经验,只要他还不算是笨蛋,就能看出这一次高迎祥他们的调虎离山计,贺人龙不见得会急速赶往宝鸡救援,即便是迫不得已出兵援救宝鸡县,恐怕他也会故意拖慢行程!李自成一旦赶到陇州,贺人龙应该会很快缩回陇州,只要他据城而守,以李自成的兵力,即便是加上咱们的兵力,恐怕很难能打掉贺人龙这支官军!

    大家不要忘了,现在陈奇瑜虽然已经慌了手脚,但是陕西可是还有一个三边总督洪承畴呢!陈奇瑜在商洛剿抚失利,定会知会洪承畴,以求洪承畴率军对各路义军进行围剿,别人都好说,洪承畴麾下大将不少,而且坐拥三万秦军,只要他率军过来,恐怕高迎祥等路义军很难在陕西站得住脚!

    眼下咱们虽然和李自成一起进击陇州,但是不得不防着洪承畴的兵马!”

    肖天健对洪承畴那可是比谁都要重视,虽然洪承畴所为一直被后世所诟病,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洪承畴在投降后金之前,确确实实乃是大明的定海神针之一,死在他手中的义军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其麾下的秦兵更是堪称大明目前的精锐之师,他敢率领刑天军和凤翔府的官军为敌,但是一旦遇上大批洪承畴麾下的秦军,他眼下也只有赶紧跑路的份!

    “付先生说的极是,恐怕这一次高迎祥和李自成想要吃掉贺人龙这一路官军并不那么容易,咱们眼下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肖天健点点头对付德明的话肯定道。

    “付某还有一事想要提醒将军,这次前往陇州,因为将军和高闯王闹得并不愉快,眼下虽然合兵一处,共谋陇州,但是也不能不防着高迎祥一手!我军装备虽好,但是兵力却有限,攻打陇州不比当初攻打李家庄,一旦攻城的话,将士伤亡会很惨重,高迎祥和李自成消耗得起,但是咱们却消耗不起!将军要早做提防才成!”付德明不无忧虑的对肖天健说道。

    听罢他的话之后,阎重喜、罗立、石冉、冯狗子等人都纷纷点头称是,他们开始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现在付德明一提醒,让他们都警觉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刑天军搞不好就会成为给别人垫底了,他们干活,让人家取利,这买卖就赔大了。

    肖天健淡淡一笑道:“付先生不必担心,此事我已经料到了,我们这次陪同他们去打陇州,对于他们来说,咱们只能算是客军,咱们又不是他高迎祥的部下,他们无权调度咱们!打于不打,都在咱们控制之中,这一点大家不必担心,我不会拿弟兄们的命,去填到陇州城的城下的!”

    商议过后,众人便分头休息,每隔一个时辰,值哨的兵卒便会被替换下来,除了偶尔换岗时候的口令声之外,整个大营之中都一片肃静,只有一队队的巡哨兵将,在营盘四周来回巡视,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而在营中的西北角的女营之中,只有营帐之中的油灯还在亮着,范灵儿低头在灯光下面缝补着肖天健的一件衣服,而在她的一侧的地铺上,却坐着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子,一直在打量着在灯下缝补衣物的范灵儿,这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高迎祥送给肖天健的那个凤蝶。

    “妹妹!大当家为何不来这里留宿呢?”凤蝶终于忍不住对范灵儿问道。

    范灵儿扭头看了看凤蝶,眼神中有一丝敌意,冷冷的答道:“咱们刑天军之中有规矩,行军打仗期间,将士不得留宿于女营之中,即便是将军也绝不例外!更何况将军事务繁忙,又岂会有时间来这里呢?姐姐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范灵儿很不喜欢这个凤蝶,她才刚刚把身子给了肖天健,转眼肖天健便从外面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而且无论是相貌上还是身材,都比她要强上一些,而且这个女子还是当今非常有名的闯王高迎祥送给肖天健的女人,范灵儿立即便从这个女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威胁,所以虽然两个人被安排在一起,但是没事的时候,范灵儿并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只是表面上保持着客气罢了。

    凤蝶看了看略带敌意的范灵儿,微微一笑对范灵儿说道:“将军果真御下严格,令人佩服!想必妹妹应该是将军的人了吧!难道不会觉得太过冷落妹妹你了吗?”

    范灵儿转身继续在灯下缝补着肖天健的衣物,淡淡的说道:“我不过只是将军的奴婢,将军能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有什么理由觉得冷落呢?

    再说了,将军历来都是如此,不单单是御下甚严,对于自己也甚是严苛,我既然是将军的奴婢,就该恪守这个本分!又何来冷落之感呢?”

    凤蝶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说这些事,转而对范灵儿问道:“妹妹是何处人士呢?为何会跟着将军做了丫鬟呢?”

    范灵儿在听罢了凤蝶的问话之后,身体微微一抖,僵在了当场,手中的针线也停了下来,忽然间心中升起一种委屈,但是她咬了咬牙,对凤蝶答道:“我家在汧阳本地,至于为何会在这里,姐姐不要多问!总之将军待我很好,这就让妹妹已经知足了!”

    凤蝶似乎感觉到了来自范灵儿的那种敌视,于是淡然一笑道:“既然妹妹不想说,那么我也不问便是了!咱们女人都是可怜人,充其量不过只是男人的玩物罢了!长的丑一点的话,倒还罢了,长的漂亮一些,反倒是一种罪孽!随时都被人当作礼物一般,送来送去!”说罢之后,凤蝶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自嘲的笑容。

    范灵儿听罢之后,忽然间对这个凤蝶倒是生起了一些同情感,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转过身对凤蝶说道:“那是别的男人,但是咱们将军绝不会是这样的人!咱们将军绝不会把女人当作礼物随便送人的!”

    凤蝶眼神闪烁了一下,抬头对范灵儿问道:“何以见得?”

    “将军自己说的,他说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绝不会把我送给别人,我相信将军的话!”范灵儿对凤蝶说道。

    “哼哼,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男人还喜欢你的时候,一旦他们玩儿腻了,自然就不会记得以前说过的话了!”凤蝶冷笑了一声之后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将军的坏话!将军绝不是好色之人!我已经跟着将军数月时间了,将军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范灵儿听出凤蝶对肖天健似乎并不尊重,立即生气的为肖天健辩解道。

    “哦?那么照妹妹这么说,你难道还是完璧之身吗?”凤蝶似乎故意在气范灵儿,有些挑衅一般的对范灵儿问道。

    范灵儿顿时被堵得有些气短,如果放在几天前的话,她还能理直气壮的告诉这个女子,她还是完璧之身,但是现在她却无法再这么说了,因为什么她自己当然清楚,那一夜的疯狂,到现在还让她的下体有些隐隐作痛,一想起来便有些害怕,还有些期待。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总之将军绝不是好色之徒!如果你再这么说的话,我便不饶你!将军是个好人!只是被逼得才做了这个行当的!他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被这世道逼得,不管他做过什么,我不会怪他!还有,要是将军是个好色之徒的话,你被送给将军也有几天了,可曾见过将军吗?哼!”范灵儿被堵得气闷,于是便立即反击了过去,说完之后,便一口吹灭了油灯,翻身和衣躺在了地铺上。

    帐中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凤蝶于是只得跟着也躺了下去,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从黑洞洞的帐篷顶,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被范灵儿最后一句也呛得够呛,因为范灵儿说的不错,当日肖天健将她从高迎祥哪儿领回来之后,直接将她丢给了范灵儿,说是照顾,实则是管制,然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肖天健。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被肖天健带回来之后,便会被肖天健占了她的身子,但是没成想肖天健如同把她忘了一般,再也没有搭理她,这让凤蝶有些无所适从,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般,一点力都不受。

    本来高迎祥对她交代的很清楚,让她随了肖天健之后,力争博取肖天健的宠溺,想办法说服肖天健投靠于他,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只能每天看着这个忙忙碌碌的范灵儿,连肖天健的影子都看不到,根本就无法做到高迎祥吩咐她做的事情。

    这个肖天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难道他真的如同范灵儿所说的那样,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她岂不是等于白来这里了吗?

    凤蝶睁着一双秀目,在黑暗中很长时间都没有入睡,反反复复的想着这些烦心的事情,直到帐篷的缝隙之中开始透出了一丝光线之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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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兵临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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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太阳再次将她的光芒投向这片大地的时候,两座营盘都热闹了起来,马夫和伙夫早早的起床,两营之中升起了一道道的炊烟,马夫们给牲口们喂足了草料,每匹牲口都又喂了一些豆子,这些大牲口的食量可以顶的上五个人的食量,只喂它们草料是万万不成的,特别是现在要让它们出力拉车,便更要照料的仔细一些,否则的话很快便会严重掉膘,特别是战马,几天如果不喂精料的话,便会没了力气,无法供人骑乘了,所以负责照料这些牲口的马夫们,很是小心的伺候着他们。

    刑天军的大营天刚刚亮,便响起了号声,一队队兵将在听闻了号声之后,立即便钻出了帐篷,整理了装束,按照往日的习惯开始出早操,在各自的军官的率领下,喊着嘹亮的口号列队出操,引来了不远处李自成的老营中不少人也跟着钻出帐篷驻足朝着刑天军的营盘张望着。

    刑天军的做派确实有些特立独行了一些,虽然李自成他们这些义军时常也会组织操练,但是像这样的行军途中,根本是不可能进行这样的操练的,而刑天军却大反常态,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晨操也没有取消,一个个刑天军的部众,龙精虎猛的围着营盘一队队的奔跑着,然后就在营盘外面,还进行了短时间的队列的操列,直到营中再一次吹响了号声之后,才一队队收队返回大营,开始撤收兵帐,将兵帐装在大车上面。

    昨晚高杰和邢氏折腾了很晚,但是高杰还是没有敢留宿在邢氏的帐中,而是半夜时分,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军帐之中,天不亮便被不远处刑天军大营中的号声惊醒了过来,起身来到了营外,朝着刑天军的大营望去。

    刑天军的每一个举动都让高杰感到惊讶,他越发觉得有些看不透这支杆子出身的队伍了,高杰作为行伍多年之人,当然能看得出其中的道道,刑天军处处都透出了那种异于常人的做派,但是所有的举动,都说明了他们绝非是一群普通的杆子,更不是一帮乌合之众,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的一直兵马,无论如何都可以称之为一直精兵了,别说他们义军之中没有,即便是以前无数次和官军交手的时候,他们也没见过官军之中有如此表现的军队。

    即便高杰心高气傲,到了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肖天健确实不是泛泛之辈,苦笑了一下之后,摇摇头反身走回了自己营中,开始张罗着拔营起寨的事情。

    虽然有李自成老营的拖累,但是他们还是于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赶至了陇州城外,而这个时候,陇州城外早已是一片喊杀之声,李自成率领其麾下主力,在上午便提前赶至了这里,随即便开始着手猛攻陇州城。

    大半天下来,陇州城还是未能被李自成攻破,倒是李自成在城南城墙下面丢下了上百具部众的尸体,可见这一天激战,陇州城的守军也抵抗的十分激烈。

    当看到刑天军护着老营赶至陇州城外的时候,李自成这才鸣金收兵,停止了对陇州城的进攻。

    当肖天健和李自成见面之后,李自成不等肖天健问他这里的情况,便主动对肖天健说道:“肖将军来的正好,前日驻守陇州城的贺人龙已经率部离开了陇州,赶往了宝鸡县方向!城中只剩下了不到以前官兵,还有陇州知州刚刚在周边招募来的一千多乡勇,只是愚兄缺少攻城器械,今日并未能迅速攻下陇州城!倒是还损失了不少弟兄!

    肖将军来的正好,事不宜迟,明日还望肖将军能帮愚兄一起攻城,最好能赶在贺人龙回防之前,打下陇州城!”

    肖天健看了看夕阳照耀下的陇州城的城墙,点了点头答应道:“这是自然!明日在下自当率部协助李闯将攻城!绝不会推辞的!”

    李自成看肖天健答应的爽利,于是哈哈大笑道:“肖将军果真爽利,今晚就先到这里,弟兄们今天一刻不停的打了一天了,好好休息一下,而肖将军和贵部兄弟们也走了一天路,今晚也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咱们便合兵一处,一起攻城!”

    一堆堆篝火在陇州城外的西南方向的空地上燃了起来,肖天健着令手下开始就地扎营,而他则跟着李自成,带了自己的几个手下主要将官骑马围着陇州城走了一圈,看了看陇州城的情况。

    但是这一圈走下来之后,肖天健便有些不太乐观了,因为这陇州城比起他所见过的其它几座城池,显然城墙要新不少,而且夯筑的很是结实,连一条裂缝都没有看到,城墙外面包着青色的城砖,如同铁铸一般,很是结实,而且城墙的高度足有三丈余高,每隔一段便建有箭楼,一共留有三个城门,每个城门都建有一个高大的城楼,城外又有一道完善的城壕,城壕之内还有羊马墙,各种御守设施很是完备,对于攻城来说,肖天健和他的部众绝对可以说是属于菜鸟中的菜鸟,虽然他们也攻打过几个庄子,但是即便算上李家庄再有钱,也不可能建起像城墙这样的庄墙,所以攻城和打庄子根本就是两回事,他们以前积累下的那点攻城的经验,拿到这里,简直如同儿戏一般。

    李自成似乎看出了肖天健的犹豫,于是便对肖天健说道:“说起来这陇州城乃是新建起只有几十年的新城,据说嘉靖三十五年的时候,陇州当地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地动,那次地动来的非常之猛,一夜之间整个陇州城便全部毁于地动,城内城外老百姓死伤不计其数,连城墙也都被地动所震塌!

    后来朝廷拨款重修了这座陇州城,所以在陕西这里,陇州城可谓是最新的一座城池了,故此才会如此坚实!

    不过肖将军也莫要担心,城中官军很少,剩下的也就是一些刚招来的乡勇罢了!只要我等明日发动猛攻,一鼓作气便能拿下陇州城,愚兄已经打听过了,陇州城中屯有数万石粮草,这些钱粮本来是要转运到西宁卫的,但是因为咱们来的够快,结果却没来得及运走!只要打下陇州城,那么咱们便再不愁粮草不济了!有了这些钱粮,咱们便可以招募更多的流民入军,到时候官府便拿我等没有什么办法了!”

    肖天健倒是很欣赏李自成的乐观,但是他对这一次打下陇州城却有些底气不足,李自成看不起乡勇,但是他却不能看不起这些当地的乡勇,别看乡勇不拿朝廷的粮饷,但是这陕西本来就是秦人故地,本地民风本来就很是彪悍,对于他们来说,守城就是守家,只要不让他们离家到外面打仗,让他们守城的话真的打起来的话,这些乡勇比官军还要敢于拼命。

    更何况了,陇州城又建的如此坚固,别看里面的守军不多,而外面他们这些义军的战斗力也很是有限,攻城器械又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要真打起来的话,能不能如同李自成说的那样乐观,就真的说不定了。

    不过这话肖天健也没法说,否则的话,就显得他太过没有本事了,于是连连点头,答应明日帮着攻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亮,肖天健便点齐了刑天军的兵马出营,来到了陇州城外,不管怎么说,现在趁着陇州城守军兵力有限,倒是可以打上一打的,不行的话就再说不迟。

    李自成此时也早已点齐了兵将,出了他的营盘,在陇州城南开始列队,比起肖天健的刑天军来说,他们的兵力显然要多出不少,但是装备质量就不敢恭维了,只有一多半的人配备了兵器,而还有一些人显然是刚刚入伙,尚未拿到什么像样的兵器,但是这也并不影响李自成军中的士气,昨日一战他们虽有损伤,但是毕竟只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阵亡百余人,对于他们来说,早已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不像刑天军这边,走的精兵路线,要是死伤过百的话,对于刑天军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而且李自成所部昨日便已经临时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主要是几十架拼凑起来的长梯,除此之外,他们用几辆大车的车轱辘,临时改造了两辆洞车,比起刚刚过来尚未来得及打造攻城器械的刑天军,显然要好上一些。

    不过刑天军也有优势,他们的火炮数量远超过李自成所部的火炮数量,五门弗朗机炮一字排开,加上百余条鸟铳,还有十余门虎蹲炮以及碗口铳,看得同样让李自成那边的兵将有些眼红不已。

    只是两方的兵力实在没有可比性,李自成所部本次前来陇州,除去老营的三千人属于老弱妇孺之外,可用的兵力足有四千余人,而且李自成先期赶至陇州,途中又裹挟了近千人的流民,这些人随即都被编入其部伍之中,充作战兵使用,整体兵力超过五千。

    而肖天健这边刑天军之中,战兵不过八百,减去斥候队的兵将,只剩下七百余人,加上尚未编入战兵的新兵数量,也不过只有一千二百余人,再刨去一些杂役兵员,上阵的兵力不过一千人左右,不足李自成兵力的五分之一,所以列阵之后,虽然肖天健的刑天军部伍整齐,但是远远望去,还是不如李自成所部的气势雄壮一些。

第三十四章 陇州之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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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到刑天军已经出营列阵,李自成麾下部曲都忍不住斜眼看着刑天军,眼神中既有鄙夷的神色,也有羡慕的神色,鄙视的人觉得刑天军兵力太少,羡慕的人却在为刑天军的装备质量感到眼热,但是不管怎样,这些李自成的部曲士气还是相当不错的,一个个腆着胸脯等待着李自成下令攻城。

    而肖天健在审视了一下两军的情况之后,主动策马奔至了李自成的面前,来和李自成商议一下攻城的事宜。

    “肖将军来的正好,今日我等联手,定要一鼓攻破这陇州城,只要拿下陇州城之后,即便是那贺人龙再回援陇州,也来不及了!

    肖将军所部新到此地,可能尚未打造攻城器械,那么本次攻城,就还交给李某所部来做好了!还望肖将军能在侧支援我部,另外一旦城内官军如若出城袭扰咱们攻城的话,还望肖将军能率部策应,将其击退如何?不知道肖将军意下如何呢?”李自成一看到肖天健率众出营,并且主动过来和他见面,于是便主动和肖天健商量道。

    肖天健怕的就是李自成将他的刑天军当枪使,让他们打头阵攻城,当听到李自成主动提出,让他麾下的刑天军担当策应,支援李自成所部攻城,也算是正中下怀,于是当即便点头答应道:“既然李闯将已经如此安排,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李闯将放心,肖某一定不会令李闯将失望!”

    李自成也属于那种比较爽快之人,对肖天健拱拱手之后,便说道:“那么就有劳肖将军了!我部大炮有限,我观贵部火器不少,还请贵部先压住城上官兵的火器,李某即刻便率部开始攻城!务求将这陇州城一鼓而破!”

    肖天健也不废话,点头答应之后,拨马便回到了本队兵将之中,将任务分派了下去,黄生强的炮队作为首发阵容,颇为兴奋,暗自拿定主意,要在这一战之中先露一脸,让那些李自成麾下的变民军见识见识他们刑天军的厉害。

    于是他受命之后,立即吆喝一声,大步回转到了自己的炮队之中,大声吼道:“弟兄们都给老子听了!咱们将军有令!让咱们炮队先上,给城里面的官军瞧瞧咱们的厉害!都打足精神了,别给咱们刑天军丢人了!

    将炮给老子推上去,架好!”

    炮队的兵卒们一听便来了精神,现在他们可是跟传说中的李闯将一起攻打陇州城,谁也不想给刑天军脸上摸黑,从刑天军新兵营开始,教官们便每天都不停给他们灌输有关刑天军荣誉的思想,谁也不想这会儿掉链子,让人把他们刑天军看扁了,一听到黄生强的命令,这些炮兵们便立即摘下了拖炮的骡马,手脚并用的将他们的火炮朝着城下或推或抬的移动了过去。

    城上的杨玉麟手扶垛口朝着城外观望着这新来的一批变民军,当看到他们从队阵中或推或抬移出了这么多门火炮之后,心顿时便开始沉了下去。

    杨玉麟乃是贺人龙手下部将,前两日从宝鸡县传来消息,说高迎祥率过万部众兵至宝鸡县城,宝鸡县城兵力单薄,担心顶不住高迎祥所部变民军的猛攻,连连派人赶到陇州来向贺人龙求援。

    跟上一次凤翔府段有志派人来请贺人龙出兵前往汧阳剿匪不同的是,这一次宝鸡县城受到的是变民军中的魁首高迎祥率军攻击,贺人龙便没法再推辞不往了,否则的话,一旦有人弹劾他坐视不救的话,那这个罪名可是着实不小,贺人龙可承担不起这样的罪名,所以在得到了宝鸡知县的求援的消息之后,贺人龙不敢怠慢,当天便点了三千兵马,出了陇州赶往宝鸡县应援。

    但是贺人龙也留了一个心眼,生怕自己一旦离开陇州,其它变民军又来偷袭陇州,所以在离开的时候,将其麾下的一千兵将留在了陇州城中驻防,而率领这一千官军的便是其麾下的千总杨玉麟。

    杨玉麟现年三十七岁,乃万历年间吴举人出身,入军之后便跟随贺人龙为将,这么多年以来一路从总旗官擢升至眼下的千总之职,虽然历经十余年时间,但是却大小战阵历经数十次之多,而且是胜多败少,可算是贺人龙手下的一员猛将了。

    杨玉麟之所以被贺人龙留守在陇州城中,主要是因为杨玉麟素以弓马娴熟敢战而闻名,同时又因为他行事稳健,善于使用火器守城,所以一直都被贺人龙所重视,这一次虽然贺人龙率部前往宝鸡县城应援,但是却还是将杨玉麟留在了陇州城中。

    昨日当李自成率部赶至陇州城的时候,杨玉麟已经想明白了高迎祥和李自成的计划,他们是想要用调虎离山之计,以高迎祥率部围攻宝鸡县城将贺人龙麾下主力兵马调往宝鸡县城,之后让李自成率部来取陇州城,如果不是贺人龙提前有所预料的话,那么这一次陇州城还真就麻烦大了。

    昨日李自成率部想要趁着陇州城兵力空虚之际,一举攻克陇州城,但是杨玉麟立即便请陇州知州下令在陇州城中以及城外召集起了近两千乡勇,配合他麾下的近千官兵守城,一连打退了李自成数次攻击,使得李自成初战失利,未能取下陇州城。

    而昨晚天黑之前,杨玉麟便收到了侦骑传回的消息,说又有一路变民军正在朝着陇州城赶来,天黑之前便可抵达陇州城外。

    对于这个消息,杨玉麟起初并未给予重视,因为在他看来,陇州城城池坚固,加上城中兵力并不算太空隙,官兵加上乡勇兵力接近三千人,而且陇州城中兵械充裕,足够挡得住这些变民军的进攻了。

    杨玉麟头两年也没少和变民军交手,他当然清楚变民军的实力,加上这一次高迎祥及其麾下诸路变民军又在车厢峡新败不久,损失很大,短时间之内想要恢复实力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变民军素有战斗力极差的名声,而且很不善于攻坚战,仅凭这李自成的数千兵马和新来的这一两千变民军,杨玉麟自认为即便是贺人龙不及时率部回援陇州城,他也能率部在这里顶住李自成这批变民军的进攻。

    但是今日当他看到城外出现的这支新来的变民军的情况之后,却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一眼便看出了这支变民军于其它变民军不同之处,他一早便登城关注着城外的情况,从这支新来的变民军出营列阵开始,他便发现这支变民军呈现出了很强的纪律性,行止之间都体现出了只有精锐的兵马才能具备的素质,基本上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虽然他们兵力不算多,只有一千余人,但是装备质量却远超过他以前所见过的不少变民军,即便是比起他麾下的官军的装备质量也不遑多让,这样的一支变民军,他以前从未听说过。

    于是他立即便指着这支新来的变民军对手下这次回来报信的夜不收问道:“这支变民军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那个他手下的夜不收立即答道:“启禀千总,这支变民军乃是近期在凤翔很有名的刑天军!这一次不知为何却跟这闯贼(高迎祥)搅和在了一起,卑职估摸着他们应该是投靠了闯贼才是!”

    “刑天军?就是在汧阳一带活动的那路连败凤翔卫两阵的杆子?听说他们还攻破了李家庄,屠了李家满门?”杨玉麟眉头一皱,想起了刑天军这个名头,对那个夜不收问道。

    “不错,应该就是他们!说起来凤翔卫还真是窝囊的紧,居然被这么一路杆子连败两次,而且次次都是让这刑天军以少胜多,真是一群蠢货!说起来李家也真够惨的,被这刑天军破了庄子,满门都被屠了个干净,要不是那李家有人在京中做官的话,恐怕李家这次就绝后了!”那个夜不收摇头说道。

    “李家那是活该!上一次咱们将军途经汧阳,想请李家出点劳军的钱粮,那李家居然一毛不拔,还斥我等为匪兵!说要让他儿子在京中参咱们将军一本!咱们将军后来反倒还要给那姓李的送了一笔钱,才算是了事!现在他们被屠了也是活该!”一个杨玉麟手下的把总立即说道。

    杨玉麟冷笑了一下道:“难怪这次李家被屠之后,段知府来信要咱们去汧阳剿匪,贺将军不肯答应,李家这是咎由自取!哼哼!”

    杨玉麟的话音刚落,那个把总的脸色便变了颜色,带着惊惧的神色指着城下的刑天军对杨玉麟叫道:“杨千总!不妙呀!你快看,这杆子居然有这么多炮!这下麻烦了!”

    杨玉麟顺着那个把总的手指望去,也立即惊了一下:“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炮?”

    那个夜不收倒是个聪明人立即说道:“对了,这刑天军连败凤翔卫两次,估摸着这些炮该是凤翔卫的官军丢下的!这下麻烦了!”

    杨玉麟抿着嘴唇死死的盯着正在抬炮出阵的刑天军,同时又扫视了一眼一片喧哗的李自成所部的兵阵,咬牙在城碟上重重的捶了一拳骂道:“焦同你速速去将大将军炮调转过来,今天恐怕要有一场恶战了!定要先压住这刑天军的炮不可,否则的话李贼定会率部趁机攻上城头!另外将咱们城上的炮集中过来,务必要压住他们!”

    城墙上的官兵当即便忙碌了起来,一队队官军大呼小叫的将一门门火炮调至了这边的城墙上,开始忙活着装药装弹。

    黄生强指挥着炮队的兵将们将五门弗朗机退至城外百步的距离上停了下来,小旗挥舞着开始指挥手下炮兵装弹。

    而各炮的炮手们随即便按照他的吩咐,开始将弹药开始装入到一个个子铳之中,排放在了弗朗机炮侧后方,有人将一个子铳搬起来,用力的屯入到了弗朗机炮的炮尾之中,小心对准了炮膛,将子铳安装到位。

    其实弗朗机炮发射并不简单,因为铸造的缘故,子铳和母铳之间会有一些缝隙,如果稍有不慎,没有将子铳装填到位的话,一旦开炮,火药爆燃的气体便会从子铳和母铳结合的部位泄露出来,往往会把操炮的炮手灼伤,严重的甚至丧命,而更可怕的是有时候甚至会造成炸膛,那样的话,炮手便都要遭殃,所以操作弗朗机炮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装填子铳的炮手都是炮手中最熟练的一个,就是要尽量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故。

    而那些虎蹲炮眼下暂时用不上,毕竟虎蹲炮射程很有限,百步之外根本对城墙上的敌军造不成什么威胁,如果太靠近的话,倒是城上的守军手中的鸟铳还有强弓会对炮手造成很大的伤亡,所以黄生强自然没傻到让操作虎蹲炮的手下抬炮到城下去送死。

    五门弗朗机装填好之后,黄生强立即挥臂大吼了一声:“开炮!”

    炮手随即便将置于火炮旁边的炭盆中的烧红的铁钎拿起,杵在了子铳的火门中。

    只听得轰隆轰隆几声巨响,在炮阵前面立即便腾起了数团浓烟,几颗弹丸随即呼啸着便砸向了城墙上面。

    五颗铁丸重重的砸在了城墙上,打得城墙和城垛上砖石乱飞,引起了城头上守军一片惊呼之声,对于他们来说,突然间城外的变民军居然会拥有这么多大炮,无疑对他们的士气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而在城上守军惊呼一片的时候,城外的李自成和肖天健各部的兵将们则集体发出了震天般的叫好声。

    肖天健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这炮队第一轮发射确实很给他长脸,五门炮全部放响不说,而且取的也很是准确,一下便轰塌了城头上两个垛口,剩下两枚也打在了离城垛不远的城墙上,在青砖城墙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弹坑,崩飞的城砖下面露出了夯土的城墙芯部,只有一枚炮弹飞入到了城中,不知道落到了那家倒霉的人家的屋顶上了。

    李自成看到刑天军已经开始放炮,于是将一把将宝剑从腰间拔出大吼一声:“弟兄们!冲呀!”

    无数义军立即扛起早已准备好的云梯,推着几辆刚刚制成的壕车便朝着城墙冲了过去,第一波发起攻击的义军是由李自成麾下的大将刘宗敏亲自率领的八百多人,这八百多人一个个呐喊着如同潮水一般的冲出了李自成的大阵。

    杨玉麟扭头对城上惊慌失措的手下怒吼了一声:“怕个什么?不过就是几门破炮罢了,便把你们吓成这等模样!焦同!将军炮准备好没有?”

    那个被叫做焦同的把总在不远处叫道:“准备好了千总大人!”

    “开炮!轰死这些乱贼!”杨玉麟对那焦同大吼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陇州之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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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很郁闷的看着前方的战事,他的炮队的五门弗朗机炮刚刚放了两轮,便遭到了城墙上守军的凛冽反击,城头上几处垛口处都同时喷吐出了烈焰,腾起了一团团的浓烟,几颗实心炮弹顿时便砸在了他那几门弗朗机构成的炮阵四周,掀起了一片片的土石,如同下雨一般的洒落了下来。

    他其实早已料到守城的官军恐怕不会太弱,要不然的话昨天李自成便很有可能趁虚而入夺占了陇州城,现在经过一天的准备之后,城中守军应该已经做足了准备,所以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轻松的拿下陇州城。

    而且他刚才远远的也已经看到,守军在城墙上多处地方都推出了黑漆漆的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指向了城外,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守军的火炮居然也相当犀利,而且守将也并未乱了方寸,居然第一波反击便找准了他的炮阵进行反击。

    眼看着一门等待朝前冲击的虎蹲炮被守军的炮弹轰得腾空而起,守着这门虎蹲炮的两个炮手猝不及防,当场便被轰飞了起来,转眼落地便没了生息,还有两个炮手被碎石所伤,倒在地上大声的惨叫了起来。

    黄生强也被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守军炮火也如此猛烈,居然一轮炮火便干掉了他一门虎蹲炮,还打死打伤他手下几个炮手,于是他赶紧招呼手下道:“快调转炮口,给老子瞄准了城上那些火炮开炮!压不住他们,咱们就倒了霉了!”

    于是操作五门弗朗机炮的炮手们立即开始调整炮口,同时用炮身上的照门和准星找准城上的火炮的位置,开始了反击,随着炮架剧烈的跳动,一门门弗朗机又一次开火,在城墙上掀起了一片片碎砖乱石。

    刘宗敏身披一身皮甲,大吼着挥舞着一对铁锏,大步流星的冲在队伍最前面,身后紧跟着的是八百多他手下的部卒,今天李自成让他先上,他当然不肯在刑天军面前给李自成丢了脸,所以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要好好的露上一脸,李自成命令一下,他便一马当先的杀了出去。

    陇州城顿时如同开锅一般的沸腾了起来,战鼓声、号角声、炮声、火铳声、喊杀声响成了一片。

    两辆壕车轰的一声架在了城壕上面,另有一辆则歪倒入了城壕之中,刘宗敏率领部下蜂拥过城壕,朝着城墙冲去,但是城上守军此时已经从最初遭到炮击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在军官们的吼叫声中,官军以及乡勇纷纷抢到了垛口旁边,使出了各种武器朝着城下放去。

    一时间各种武器如同暴雨一般的从城墙上泼洒了下去,三眼铳、鸟铳、火铳接连被守城的官兵还有乡勇鸣响,更多的是从城上射下的弓弩的箭矢,可以说是矢石尽下,集中覆盖到了刘宗敏所率的这批义军头上,当即不少人便中弹或者中箭扑倒在了距城墙十步外的羊马墙上,刘宗敏猛冲了几次,但是都被城上的守军给打了回去,一大群突过城壕的义军兵将顿时被压制在了羊马墙一侧。

    五门弗朗机反复开火,在城墙上面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弹孔,总算是掀翻了一门朝着他们开火的官军的铁炮,但是随即他们这边的一门弗朗机炮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被一颗直飞而来的炮弹打在了炮架前面,顿时便将这门铜铸弗朗机炮给掀了个底朝天,连带一个炮手也被疾飞的炮弹拦腰切断了身体,撕成了碎片,血肉飞溅到了很远的地方。

    肖天健没有想到陇州城守军的火力居然如此凶猛,自己本来还颇有些引以为傲的炮队在他们的反击下,居然一点都未能压制住他们,反倒接连损失了两门炮。

    刘宗敏率部被压在羊马墙后面,根本无法露头,气的刘宗敏哇哇大叫,怒急之下他再一次翻身站起,大吼了一声:“不怕死的就抬梯子跟老子上!”叫罢之后,他便一把抓起一副身边的长梯,扛在了肩膀上。

    几十个刘宗敏的手下一看到刘宗敏拼命了,于是纷纷抢上来和他一起扛起了长梯,有人抢上前举起了盾牌,来为他们遮挡矢石。

    一群人翻过了羊马墙之后,朝着城墙脚下冲去,但是不待他们靠近城墙,从城墙一侧便响起了一声轰鸣声,一门架在城墙上的虎蹲炮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吐出了一股烈焰,百十个铅弹便立即如同暴雨一般的泼洒了下去。

    刘宗敏身边几个手下身上连连腾起了一片的血雾,纷纷一头扑倒在了地上,他们扛着的长梯也瞬时被丢在了地上。

    一批义军弓箭手站在壕沟一侧举弓朝着城墙上放箭,但是他们的火力明显压住不住城上守军的火力,不多时便有十几个弓箭手被放倒在了地上,其余的弓箭手不得不找地方躲避守军的弹矢。

    刘宗敏一看事情不妙,于是呼啸了一声,带着剩下的人退回了羊马墙后面,城上的守军又释放起了一窝蜂,数百支火箭带着啸音飞蝗一般的洒落在了城下,堵在羊马墙后面的义军兵将如同割稻子一般的一丛丛的被这么凶猛的火力给割倒在了地上,几乎每一刻之间都有人受创到底,不多时便有百十余人阵亡在了陇州城下。

    刘宗敏既便如此,也没有放弃,再一次组织手下发动了一次冲锋,但是随即便又被守军给重重的撞了回来,结果只是在城墙上架起了一副长梯,却付出了二十几个兵将的性命,连带刘宗敏也挨了两箭,幸好他有皮甲保护,虽然生受两箭,但是却并未倒下。

    眼看着肖天健那边也无法压制住城上守军的火力,刘宗敏扭头看看身边的这些弟兄,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惧之色,刘宗敏心知今天这次攻击又算是作废了。

    李自成眼看着陇州城上守军炽烈的火力,又看到刘宗敏所部在城下伤亡惨重,于是心中哀叹了一声,只得下令鸣金,将刘宗敏一行从前面召回。

    刘宗敏提着他的铁锏,率部撤了回来,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大步走到李自成面前,单膝跪下对李自成请罪道:“将军,属下无能,未能建功!还请将军责罚!”

    李自成上前托起了刘宗敏,拍拍他的肩膀对他问道:“伤的如何?”

    刘宗敏看看自己肩胛还有右胸上的那两支断箭,摇摇头道:“不碍事!皮外伤罢了!守城的官军火力太猛,咱们还是靠不上去!”

    李自成点头道:“你下去裹伤吧!这事儿怨不得你!只是咱们没有想到,陇州城的守军居然还有如此强悍!”

    刘宗敏恨恨的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城上正在欢呼的那些守军,被人搀扶着走到了后队,包扎他身上的伤口去了。

    刑天军的人也都有些泄气,同时又都有些震撼的感觉,像今天这样惨烈的攻城战,他们可以说都是第一次看到,虽然只有炮队出战,他们没有亲临城下,但是也都有一种如同身受一般的体验。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义军的兵将倒在守军强大的火力下面,而他们义军的反击却显得是那样的无力,他们不敢想象假如让他们上去的话,能不能做的比李自成那边的人更好一些,这会兵阵中的气势便有些衰落了下来,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正在退下来的炮队。

    肖天健也一直在关注着前面的战事发展,当看到李自成麾下的兵将以如此方式攻城的时候,先是被这样惨烈的场面震动了一下,接着便心中暗自摇头苦笑了起来。

    义军到底还是农民军,虽然李自成他们也已经造反数年时间了,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未形成有效的攻坚能力,充其量还是只能被称作流寇,今日一开始攻城,他们便将农民军的劣势尽数展现了出来,除了依靠这种近乎于人海战术一般的手段之外,基本上这样的攻城办法,实在是让人有些气短,如果仅凭这样的办法想要攻入陇州城的话,别说陇州城还有两三千防守的兵力和大批守城的火器弓弩了,即便是只有千八百人,李自成想要用这种办法攻取陇州城,恐怕不死个千八百人,都很难攻上城头。

    看着灰头土脸率部撤回来的黄生强,不待黄生强请罪,他便立即说道:“黄哨将不必多说了,暂且退下休整,此事于你无干!速将伤员送入医营救治!下去吧!赵二驴!”

    黄生强微微有些感动,本来他今天是想要在两军面前露一刷子的,但是没成想不但没有能露脸,反倒被守城的官军的火炮打了个灰头土脸,还损失了一门弗朗机铜炮,虽说他也取得了一些战绩,但是比起预想中的战果,他取得的这点战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肖天健交代,可是回来之后,肖天健却根本毫无责怪他的意思,这让黄生强心中好受了一些,于是赶紧拱手接令,带队退到了阵中。

    “属下在!”赵二驴一听到肖天健叫他的名字,于是立即跑了过来应声道。

    “你带人去将把那门坏掉的炮拖回来!”肖天健用马鞭一指阵前被守军炮火催翻的那门弗朗机炮对赵二驴吩咐道,眼下他们正是要攻城之际,一门弗朗机炮对他们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而这门弗朗机炮只是被守军的炮弹掀翻了,可能并未彻底报废,所以肖天健舍不得就这么丢掉这门炮,于是便派赵二驴带人去把这门散架的弗朗机炮抢回来。

    “遵命!”赵二驴扭头看了一下阵前那门散架的弗朗机炮,不敢说不,立即答应一声,转身点了几十个他麾下的精干兵卒,带上了绳索飞身奔出大阵,冲到了阵前,将绳子绑在了散了架的炮身上,又捡拾了地上那些散落的子铳,喊着号子朝回拖了回来。

    守军看到他们想要抢那门被打坏的弗朗机炮,岂会让他们这么容易得逞,杨玉麟冷笑了一声,立即命城上那两门将军炮开火,轰杀这几十个抢炮的变民军。

    两声轰鸣之后,两颗炮弹疾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城外的地面上,沉重的铁弹落在地上之后,立即又被地面弹起,继续朝着前面疾飞过去,反复的在地面上起落了两次之后,一颗弹丸直撞入到了赵二驴所率的人群之中,先是穿过了一个兵卒的腰腹,将这个兵卒拦腰撕裂,接着又朝前飞过一个兵卒的大腿,直接削掉了这个兵卒的一条腿,这才落在地上,又滚动了几米远,才停止了它的行凶。

    赵二驴惊得一颤,立即招呼手下抢了那两个伤亡的弟兄,拖着那门散架的弗朗机炮奔回了本阵之中,而这时那个断腿的兵卒却因为失血过多,加上疼的厉害,眼看也已经不行了,气的肖天健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马鞭。

    肖天健让黄生强检查了一下这门弗朗机,黄生强回报道:“启禀将军,这门炮还能用,只是炮架被打散了架,再造一个炮架便还能用!”

    肖天健这才舒服了一点,为了抢回这门炮,他又付出了两个手下的性命,要是这门炮又废了的话,那么他这回就赔大了。

    初战不利,让李自成和肖天健两边的兵将们都有些泄气,肖天健下令部下就地休息,招来手下诸将商议了一番之后,便翻身上马独自策马驰到李自成兵阵那边,对李自成拱手说道:“李将军,咱们没想到守军居然火力还如此凶猛,如此打法恐怕很难攻入城中,弟兄们伤亡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即便是我们的炮也压制不住守军的大炮,看来要换个法子才行!”

    李自成也正在和手下几个大将商议如何对付城上的守军的火力,看到肖天健过来之后,便停下了商议,拱手和肖天健见礼。

    “肖将军来的正好,我也正在和弟兄们商议该如何换个打法,咱们不妨就一起商量商量好了!”李自成点点头一脸的阴郁的神色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翻身下马,和李自成等人凑到了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了起来,肖天健这般这般的对他们说了一通之后,李自成和他手下的几个大将都纷纷点头,又都各自出了一些主意,大家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

    随着李自成和肖天健一声令下之后,两军便各自收兵回营,撤离了战场。

    杨玉麟手扶垛口,眼看着城外两支义军退去之后,冷笑了一声道:“李贼和那刑天军也不过尔尔!如若他们再敢前来的话,那么就照这样给老子把他们打回去,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能攻得下这陇州城!”

    守城的官军还有乡勇们听罢了之后,纷纷振臂高呼了起来,不少人放肆的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声,甚至有人干脆就站在垛口上,解开裤子,朝着城下掏出裤裆里面的家伙尿了起来。

    肖天健回头看了看城上那些嚣张的守军,冷笑了一声,转头拨马率军返回了营地之中。

第三十六章 陇州之战3

    整整一天,李自成和肖天健都未再出营攻城,倒是派出了不少兵卒,出营散开,奔赴向了城外的一些村庄。

    以他们的战力暂时虽然还打不下陇州城,但是对于陇州外围的庄堡来说,他们的兵力去对付那些庄堡,如果再打不下的话,那就真就不是李自成了,所以对付起小庄堡来说,他们的兵将还是手到擒来的。

    结果仅仅是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他们便攻取了城外三个庄堡,用抢来的大车除了拉回了抢来的钱粮之外,还拉回来了大批的门板、床板等物,同时还收集来了不少的被褥,押着俘获的一些庄丁乡勇们将这些物资运送回了他们的营盘之中。

    当天下午,两军的营盘里面便忙活了起来,两军之中都有不少人以前是做工匠出身的匠人,李自成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也随军带有一些工匠,这批工匠便就地忙碌了起来。

    两军同时还派出一批辅兵,就近伐倒了不少的树木,也都运回了各自的大营,交给了营中的那些工匠们使用。

    整整两天,李自成和肖天健都未再对陇州城发动新的攻势,倒是派出了他们的骑兵,不断的在城外巡逻,和城中守军派出的少量的侦骑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两方各有伤亡,不过也限制了城中守军对城外的侦查,逐渐的将陇州包围了起来。

    直到第三天的早晨,李自成和肖天健才又一次点齐了兵马出了大营,在陇州城外列开了兵阵。

    杨玉麟这三天来,都有些心神不宁,按理说城外的闯贼不应该这么行事的,他已经派出快马赶往宝鸡县城方向,将李自成率部偷袭陇州的消息传送给了贺人龙了,算算时间如果贺人龙回援陇州的话,应该很快便能赶回陇州城,而城外的李贼却放弃了继续强攻陇州,反倒摆出了一副要长期围困陇州城的架势,这种反应明显有些异常。

    于是他连续两天都派出侦骑出城,到城外贼营附近打探他们的消息,但是派出的侦骑往往一出城,便会遭遇贼兵的斥候,虽然他派出的侦骑也有所斩获,但是只是一些小胜,却无法侦知城外贼军的动向,如此一来,让杨玉麟颇有些不安,生怕李自成再耍什么花招。

    当第三天闻报城外贼军又出营列阵,看样子是要来攻城了之后,杨玉麟反倒有些放心了下来,于是立即披挂整齐,率几个亲兵登上了城头,注目朝着城外望去。

    结果这一次当他看罢城外的情况之后,顿时便大吃了一惊。

    城外两股变民军显然这一次做足了准备,在他们兵阵前面,一字排开,居然出现了花花绿绿的一大堆奇怪的东西。

    杨玉麟也不是菜鸟,定睛观看了一下之后,便立即看出来,这一大溜奇怪的东西,居然是用独轮车还有大车顶上了木板,又敷上了一层被褥,打造出来的盾车,别看丑陋到了极点,但是杨玉麟深知,这东西绝对不好对付,城上的弹矢对付这些东西基本上无效,除非用大炮装上实心铁弹或者石弹直接命中,否则的话,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推到城下。

    除了这些盾车之外,他愕然还发现城外敌军阵中居然还出现了几架眼熟的东西,定睛远远望去之后,更是让他心惊肉跳了起来,这几架东西居然是用粗陋的原木打造出来的回回炮。

    虽说自从明初火炮大量应用之后,这种冷兵器中的砲车便逐步退出了战场,但是作为变民军,他们往往都很缺乏火器,攻城的时候,仅有的火器往往都无法和守城的官军对抗,除了拿人命填之外,偶尔也会打造一些这样的东西,充作攻城器械之用,但是这东西往往需要不少工匠一起干,才能打造出来,而今天看看城外的贼军之中,起码造出了七八架这样的回回炮,这说明贼军之中,肯定有不少工匠,如若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在两天时间里,便造出这么多盾车,还造出这么多回回炮。

    虽说回回炮射程有限,但是杨玉麟丝毫不怀疑回回炮的威力,几十斤重的大石一旦落在城墙上,往往能比一般的火炮对城墙的损毁还要厉害许多,眼下也只有红夷大炮抑或是轰天霹雳猛火炮攻城效果比较好,除了这几种重型火炮之外,一般的火炮还真不见得就比这种回回炮厉害多少。

    “速速将火炮装药,多多准备滚木礌石!把狼牙拍吊起来!快!不要耽搁!”杨玉麟一看罢城外的情况,便立即开始安排人手忙活了起来。

    城上的守军闻令之后,也都意识到今天情况不对头了,这关乎他们每个人的身家性命,而且城中一些壮丁的家人还在城中,一旦城破的话,对他们来说便是灭顶之灾,所以他们干起活来,倒也真就不遗余力。

    大批官兵还有乡勇纷纷抄了家伙,在军官们的吼叫声中,从城内马道涌上了城墙,据守到了每个垛口之间,纷纷做好了御守的准备。

    杨玉麟在军中素有威名,贺人龙这一次将他留在陇州城还真就选对人了,城中官军对杨玉麟都很是佩服,使得他指挥起这些官兵可以说是如臂使指一般,虽然兵力上他们明显不如城外贼兵,但是倒也没有多少人发生混乱。

    官军的表现也带动了帮助守城的那些壮丁乡勇们的士气,所以这些乡勇们也表现的比较服从,按照军官们的吩咐,将一批批滚木礌石,抬上了城墙,成捆的箭矢以及一桶桶的火药弹丸也被从城下运到了城头上面,摆放在了一门门火炮后面。

    陇州城乃是负责向西面西凉等地边镇转运物资之地,城中物资储备相当丰富,各种武器都不算缺乏,所以这也就成了杨玉麟眼下的本钱所在,用起这些物资,杨玉麟毫不手软,一批批的一窝蜂、飞刀飞箭都被运至了城墙之上。

    李自成和肖天健并马立于军前,远远的打量着忙成一团的陇州城的城墙,李自成深吸一口气,对肖天健说道:“就看今日这一战如何了!假如今日还不能攻下陇州城的话,那么估摸着那贺人龙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我再想攻下陇州城,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肖天健倒是没多大压力,本来来打陇州城,就不是他的主意,同时他也并不看好义军这边能打下陇州这种坚城,他这次过来,说白了主要的目的是率部曲前来学习一下大规模攻城的技巧,倒是对能不能打下陇州城,并不是多看重,打下陇州城最好,他也能分得一杯羹,打不下来也没多大关系,毕竟他的物资储备比李自成还有高迎祥等义军要充足一些,而且他也不裹挟民众入伙,物资消耗比起李自成他们要少不少。

    这些日子看着李自成不断的收拢周边的流民加入到他的队伍,肖天健也从不于李自成争抢这些流民,由着李自成将这些流民编入到他的部伍之中,如此表现也让李自成放心了下来,认为肖天健野心不大,这样的人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什么威胁,对肖天健更是亲热了许多。

    “李将军说的极是,眼下恐怕只剩下今天一天的时间了!不过以在下看来,这一次咱们假如兵力充足一些的话,大可以此围城打援,派一部分兵力围住陇州城不打,在贺人龙回援的路上设伏打掉贺人龙那支兵马!如果吃掉了贺人龙那支兵马的话,那么这陇州城中的守军自然会立即军心大乱,如此一来,陇州当唾手可得!可惜眼下咱们兵力还是有限,不足以两面同时开战,否则的话陇州便可轻取了!”肖天健轻松的对李自成说道。

    李自成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看肖天健,不由得为肖天健的见解感到惊奇,仔细想一下肖天健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于是他笑道:“原来肖兄弟居然还如此知兵呀!此计倒是甚为高明!

    你说的不错,假如这一次八大王抑或是曹操还有老回回也在这里的话,照肖兄弟的办法干,真的应该是不错的办法!只可惜眼下咱们还是实力有限呀!

    这暂且不提了,还是先攻城吧!有了这么多盾车之后,谅城中守军应该也拿咱们没有办法才是了!

    来人,击鼓传令,开始攻城!”

    肖天健倒是没觉得自己高明什么,毕竟在后世解放战争中,G军可是经常用这种办法的,可以说对围城打援这种战法,他早就耳熟能详了。

    随着一阵隆隆的战鼓声响起之后,李自成麾下的诸将纷纷下马,回到了自己的部曲之中,眼看李自成中军大旗摇摆之后,李过、高杰二人各自率领了一千兵将,呐喊了一声,率部推着数十辆丑陋到极点的盾车,朝着陇州城下攻了过去。

    前面有盾车的防御,后面的兵将便抬着几十副赶制出来的云梯紧随其后,黑压压的涌向了陇州城的南城门两侧。

    这一次他们分做两路从城门两侧一起发动进攻,李自成铁了心要一举攻克陇州城,所以下了血本,不但一下派出两千部众,而且还将他军中仅有的一些火器也调了上去,随着他们一起行动。

    而肖天健作为辅助李自成的一军,虽然兵力不多,但是也不能坐看李自成一部攻城,所以他们还是干老本行,负责支援李自成部攻城。

    几架刚刚被打造出来的回回炮,便是由刑天军的部众操作,每一架砲车配上八十人,推动着这些砲车,朝着城墙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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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陇州之战4

    (今天给大家讨论一个问题,就是近期书评区之中有关猪脚行事作风的讨论,对于猪脚性格,我想不必多说,但是对于他有些行事的风格,我想是这样的,毕竟猪脚年纪并不是很大,又是从一个现代过去的人,对于古代有很多事情并非像历史军事学家一般了解,所以很多时候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需要逐步的积累经验,然后才能渐渐的成熟起来,至于理想,猪脚是有的,但是乱世之中,说不好听一点,随便一不小心,就可能挂掉,更多的时候,猪脚是要顾及眼前的事情,暂时一边混,一边考虑下一步的问题,所以有时候行事会有些矛盾,毕竟他要逐步的了解那些历史人物,直至与之走向决裂!更何况了,在当时义军实力并不强大的时候,更多时候义军之间会相互联合,这样才能对抗官府以及官军的力量,这并不算是矛盾,没有永远的朋友,却只有永远的利益嘛!大家说是不是?)

    这些简陋的回回炮甚至连树皮都没有削去,看上去很是粗陋,但是这并不影响它们的威力,这些回回炮关键的部位,皆是采用的坚硬的木料所制,炮杆的转轴干脆就是用铁打制出来的,每根砲杆都是用整根原木制成,长度足有三丈有余,扬起之后甚至赶上陇州城的城墙的高度了。

    所以这几架回回炮的重量也相当可观,每一架重量都足有几吨重,单靠人力根本无法抬动它们,所以如果要想将它们移至射程之内,就必须要在砲架下面垫上原木,才能推着它们移动。

    几架砲车缓缓的在刑天军兵将的推动下,朝着城墙方向移动,远远望去,仿佛如同一群群蚂蚁在搬运一块庞大的食物一般。

    而黄生强则再一次指挥着他的炮队,在赵二驴那一哨兵卒推着的盾车的掩护下,推着那五门弗朗机炮朝着城下逼去。

    第一天被敌军炸翻的那门弗朗机只是炮架被打散了架,两天时间营中工匠便又赶造出来了一副炮架,修好了这门弗朗机铜炮,使得这门炮又能回到战场上。

    而在前面的那些盾车上面,每辆盾车上还装了两门虎蹲炮,上一次攻城因为敌军炮火犀利,以至于刑天军的虎蹲炮根本就没能有机会发挥作用,平白还损毁了一门,但是今天有了这些盾车之后,虎蹲炮便能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数千人如蚁一般的缓缓的朝着城墙逼去,任何站在城墙上的人看着这样的场景都绝不会无动于衷,每一个站在城墙上的官兵还有乡勇的脸上都变得凝重了起来,连杨玉麟都不觉间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二百五十步……”城上有专门观察敌军距离的兵卒不断的报出变民军距离城墙的距离,而杨玉麟始终没有下达开炮的命令,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城外如蚁一般涌来的这些变民军以及那几架高大的回回炮,心中暗自合计着如何应对的办法。

    眼看变民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一些守城的官兵于是便开始有些骚动了起来,忍不住便想施放他们的火器,但是却还是被杨玉麟大声的喝止,传令如有人擅自开火的话,便定斩不饶,这才又压制住了手下官兵开火的**。

    而守军的反应也让立于阵后的肖天健开始有些担心了起来,因为这一次官军方面表现的非常异常,因为在肖天健的印象中,官军往往训练不足,临战之际官兵表现的很慌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恐怕官军方面早就按耐不住,早早的便要开火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官军提前开火,以此消耗掉官军方面大批的弹药,同时还能减少对己方的伤亡。

    官军越是不开火,肖天健便越是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毕竟这一次他麾下大批将士也都投入到战场上了,虽然并不是担任主攻的任务,但是因为他们主要负责为李自成所部提供火力支援,必将会招致守军的重火力的重点照顾,所以假如对方守军的将领是一个沉稳的将领的话,那么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一点好处,而现在从官军的表现来看,城中守将确实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如此一来,看来今天这一仗还是不容乐观呀!

    而李自成倒是显得很是乐观,用手中的马鞭朝着城头一指对肖天健笑道:“官军已经吓住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敢开炮,谅他们这次也难以守住陇州城了!”

    肖天健干笑了一声,有些鄙视李自成的见解,说起来李自成也是纵横山陕河南等地数年之久的名将了,居然连这种危机都看不出来,这让肖天健有些小看了李自成一眼,不过扭头当他看到李自成的目光之后,便又打消了自己刚才对他轻视的想法,因为虽然李自成说的很轻松,但是他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凝重于担忧,原来李自成这么说,并非是没有看出危机,而是在用这种表现,给他手下的将士打气。

    “传令擂鼓,让儿郎们加把力气,快点靠上去!”李自成故作轻松的挥挥马鞭对手下亲兵吩咐道。

    几个大汉甩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强健的肌肉,站在了几面大鼓前面,奋力的挥舞起了手中沉重的鼓槌,重重的敲击在了厚实的牛皮鼓面上,发出了隆隆的闷响,巨大的鼓声如同闷雷一般的滚滚朝着四面八方涌去,传入到了前面的军阵之中,本来还在缓缓前行的兵将们听到了这阵滚雷一般的鼓声之后,齐声呐喊了一声,奋力推动前面的盾车,加快了速度朝着城墙涌去。

    直到城外变民军一直接近到二百步距离的时候,杨玉麟才重重的一挥手大喝道:“将军炮,点炮!”

    被摆放在南面城墙上的五门铁将军炮旁边站着的几个炮手听罢了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便将烧红的铁钎杵到了黑黝黝炮身上的火门之中,城墙上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伴随着浓烈的硝烟和巨大的轰鸣声,几颗早已装填好的铁弹呼啸着飞离了炮膛,在空中疾飞而过,重重的便砸在了正在缓缓靠近城墙的那几架回回炮的位置。

    实心炮弹的落点都无一例外的选择在了回回炮所必经之路前面,炮弹落地之后先是腾起一片尘土随即又弹起继续朝前疾飞,当即便撞入到了回回炮之中。

    推动回回炮前进的都是刑天军的部众,两颗炮弹直接便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当即便腾起了一团血雾,本来密集的人群顿时被开出了两条血路,十几个兵卒当场便骨肉分散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了的倒是轻松,但是被炮弹削断胳膊腿脚的人却躺在地上发出了凄厉的哀号声。

    而还有一颗炮弹则直接砸在了一架回回炮的木梁上,那架好不容易被工匠们打造出来的回回炮剧烈的抖动了一下,随即便倾斜着歪倒了下去,惊得负责推砲的兵将们四散而逃,既便如此,还是有一个倒霉的兵卒被压在了木架下面,当场便肠破肚烂死于阵前。

    肖天健的手猛的攥紧了手中的马鞭,心头仿佛要流血了一般,这些兵将可都是他的宝贝心肝,虽然他也知道打仗免不了要死人,但是尚未和对方交手,自己这边便损失了十几个兵将,这让他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这也正印证了他刚才的那种不祥的预感,守军的主将果真是一个沉稳狠辣之人,第一个选定的目标便是他这些架回回炮,看来今天这一仗真是够他们瞧了。

    幸好刑天军军纪森严,虽然吃了这么大的亏,但是也只是稍微乱了一下,很快便被军官们给振抚了下来,分出一部分人手抢救伤员,其余的人则继续推动砲车朝前缓缓的移动。

    李自成看了一眼肖天健部下的表现,由衷的点点头道:“肖兄弟手下兵将果真悍勇,愚兄佩服!”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之后,李自成很看好肖天健这个人,所以熟络了之后,便开始和肖天健兄弟相称了起来,这样也显得他们比较亲近一些。

    肖天健苦笑了一下,看着被抢救回来的那些伤员被送入后营,心知这些中炮的伤员估计都废了,即便是抢救回来,恐怕也都肯定是要落下残疾,以后无法再上阵厮杀了,心中暗叫可惜,但是表面上他却还是冷静的答道:“让李将军见笑了!看来城中守将也非泛泛之辈,很知道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这一仗恐怕又是苦战呀!”

    李自成点点头但是没有接着说下去,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前方的战场上。

    就在距离城墙一百二十步左右,几辆盾车停了下来,藏身于车后的兵卒们迅速的从车上取下了一些筐子,飞快的就地开始挖土,将这些筐子装满了土石,整齐的码放了起来,以很快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工事,并且不断的加厚这些工事,使之达到足够的厚度。

    而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几门刑天军所属的弗朗机炮,这几门弗朗机炮被炮手们奋力推动着,以飞快的速度进入到了这个临时阵地之中。

    前天他们初战吃了守军炮火反击的大亏,今天肖天健学乖了,专门调了一批新兵,推着盾车在城下抢修出了一个供这些弗朗机炮使用的掩体,以防再被城上的炮火摧毁。

    要知道不单单是火炮重要,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炮手,培养出一个炮手并不容易,除了要长时间的训练之外,还要耗费很多弹药供他们演练,为了一个陇州城,肖天健可不想一战便将自己的这些宝贝疙瘩损耗殆尽,所以他很重视对于这些炮手以及火炮的保护。

    几门弗朗机炮刚刚到位之后,黄生强便立即下令装弹并且瞄准城上目标,他们和守军都是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压制住对方的火力,而在回回炮尚未到位之前,他们必须要先压制住那些城上的将军炮。

    弗朗机虽然有装填迅速,炮身较轻的优点,但是却也存在不少的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因为工艺的缘故,子铳和母铳结合部位会泄露大量火药气体,同时炮弹直径又小于母铳的内膛直径,所以弗朗机射程和威力都不如同等口径和身长的前装火炮,加上铸造工艺繁复,这也是后来弗朗机逐渐被并不算先进的前装炮淘汰的主要原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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