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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风拂剑     葬明txt下载     葬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 金银开道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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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掌柜也是个见过场面的人,进屋之后立即便对靳夫子问道:“那么敢问一下这位金掌柜,我那姓吕的朋友现在何处呢?”

    “张掌柜放心便是,吕神医现在好得很,只是因为近期他太忙的缘故,无法脱身亲自来找张掌柜您,所以便托在下过来一趟,想让我帮他采办一些药材回去!”靳夫子也不把话完全说透,只说是要替吕荣轩来采办药材。

    张掌柜看靳夫子不肯明说,于是也不追问,便接着问道:“哦!只要荣轩没事就好,但不知这次金掌柜过来,都要采办一些什么药材呢?”

    靳夫子这才从怀中取出了那封吕荣轩的亲笔信,同时对冯狗子一使眼色,冯狗子便立即从肩膀上的褡裢之中取出了一团沉甸甸用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张掌柜面前,伸手将布展开。

    “张掌柜,这是吕神医给您的亲笔信,另外我们初次见面,我们还备下了一份薄礼,权当是见面礼,还望张掌柜笑纳!”

    张掌柜天天跟钱打交道,低头一看桌子上的东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冯狗子放下的这包东西居然是几个金锭,便知道这起码有五十两之多,五十两金子基本上可以换五百两银子了,这可绝对不算是个小数目,对方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金子,别的不说,起码这次他们要跟自己做的这买卖一定不会太少,而且对方绝对是有诚意的!单凭这个,这生意就值得他冒险。

    而且他现在可以确定,来的这几个人即便不是杆子,恐怕也会和杆子有些瓜葛,再看那个跟着靳夫子进来的人,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还一脸的市侩,但是进来之后,便立即挺直了腰杆,明显跟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不一样的很多,颇有点彪悍的架势,而且他的怀里面鼓鼓囊囊的,从形状上来看,应该身上暗藏有短刀之类的东西,更说明这几个人身份绝不会只是做买卖的。

    于是他干笑着说道:“金掌柜实在是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我岂敢收下金掌柜如此重礼呢?在下还是先看一下荣轩老弟的信吧!”

    说罢之后,张掌柜便展开了这封吕荣轩写给他的信,信中吕荣轩也没有直言说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但是却让张掌柜放心,他现在日子过的很不错,张掌柜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并且告知张掌柜,来的几个人都是“朋友”,请张掌柜一定要帮忙,帮他们采购一批药材。

    在信的后面还附了一张他罗列出来所需的各种药材的名字和数量,张掌柜常年做药材生意,当然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一下便确定,这些药除了主要是治疗外伤的之外,同时还有一些是用来治疗伤风和腹泻的药物,这些药绝对是行军打仗时候必备的药材,仅凭这张药材的单子,他便更加可以确定来的人是做什么的了。

    看罢了药材的单子之后,张掌柜犹豫了一下,这生意看来确实不小,做还是不做,让他颇为为难,一方面是官府查禁很严,要是做的话,稍有不慎,被官府查知,那么他这传了几代的济生堂就算是做到头了,官府灭他跟踩死一只蟑螂一般容易,但是不做吧,这是吕荣轩请他帮忙的事情,而且明摆着对方很大方,这一单生意假如做的话,会赚不少钱,而且他也知道,只要以后搭上关系,这以后还会有更多的生意可作,这可是能让他赚大钱的买卖,放弃实在可惜!

    他们济生堂可不单单只在凤翔府开设的有店铺,而且在山西、河南、四川都有他们的生意,乱世年间做买卖并不容易,要是他得罪了这些人的话,恐怕以后这些人会专门跟他们济生堂作对。

    张掌柜坐在那里,捧着这封信半晌不语,靳夫子轻咳了一声道:“张掌柜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不瞒张掌柜您,我们这次可是很有诚意跟张掌柜来做这笔买卖的,价钱一切都好说,价钱即便是高点也无所谓,只要张掌柜别吃亏就是了,如果我们拿到货之后,保证还会令有答谢,一定会让张掌柜满意的!”

    张掌柜心中挣扎了好一阵子,这才横心打定了主意,他们做买卖的求的是财,而且这一次还是给朋友帮忙,为什么不赚这钱呢?而且人家出手豪放,一见面便先是给了五十两金子,自己要是太不给面子的话,岂不实在说不过去了吗?

    其实更深一层,张掌柜还有一层顾虑,看对方大摇大摆的在这时候进了凤翔府,假如他这次不合作,还卖了对方的话,保不定对方会不会接着派人过来,这些人可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一旦惹恼了他们的话,天知道他们会怎么报复他们济生堂呢!

    所以只要此事做的隐秘一些,这生意还是做得的!张掌柜脸上赶忙露出了笑容,请靳夫子坐下说话,对靳夫子说道:“原来你们果真是荣轩的朋友,那么这采办药材的事情便包在张某身上了,不瞒诸位,这段时间各地都不安宁,有些药材要从四川过来,但是因为变民军的缘故,一些药眼下过不来了,咱们陕西这边的价钱就立即高了不少,但是还是缺货,我看有两种药恐怕是短时间之内不好办,其它的那些倒是我这里都有现货,马上就能给你们!

    再有一个麻烦就是现在官府查的很严,如果你们没有路引的话,恐怕即便是有钱,也不见得能把这些药带出城去!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准备好货之后,亲自帮你们送出城去,你们只管在城外接货就成了!”

    听张掌柜这么一说,靳夫子便知道对方肯定是已经看出自己这几个人的身份了,于是立即起身抱拳说道:“那就多谢张掌柜了,您这朋友咱们交了,以后只要有事用上咱们刑天军的,张掌柜尽管开口便是,咱们刑天军讲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绝不会让朋友吃亏!”既然张掌柜已经答应了,那靳夫子也不便继续隐瞒身份了,于是直接报出了他们的名号。

    张掌柜听罢靳夫子报出名号之后,顿时吃了一惊,他虽然看出来靳夫子他们几个人的身份,但是绝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正是这段时间风头正盛的刑天军,他们做生意的在市面上消息都很灵通,不到一个月之前,凤翔府派出官兵到汧阳剿匪,结果不但没有剿成匪,反倒被匪给剿了,率军的那个丁胖子只带了一百多残兵败将逃回了凤翔府,这件事官府虽然秘而不宣,但是私下里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而且这几日他们又听说汧阳的刑天军起兵攻打当地最大的豪绅李家的庄子,李家接连来凤翔求援多次,现在听说李家庄已经被刑天军所破,敢情今天来找他的人居然正是这刑天军的人,于是他更不敢坐大,赶紧起身连称不敢,如果是小股杆子的话,他倒是还可以得罪,现在刑天军在凤翔府一带名声可是大了,他这做买卖的,如何敢得罪这样的狠主呀!刑天军此时正如日中天,更是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靳夫子这名号一亮出来,张掌柜便更是打定了做定这笔买卖的主意。

    这一次吕荣轩开列出的单子数量确实不少,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物整整装了两大车,靳夫子只带了一辆车进城,要不是张掌柜帮忙,用了济生堂的车帮他们运的话,这么多东西,还真就不好办了!更何况这么多药材,他们想要拉出城不被官府查知,仅凭银子恐怕是不行的,所以这件事也要张掌柜从中帮忙,拿银子提前疏通了关系,这才将辆大车药材送出了凤翔府。

    张掌柜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之后,把心一横,干脆便送佛送到天,让济生堂的几个亲信家人赶着车直接将两辆大车一直送到汧阳县境内,才将大车交给靳夫子他们,交割了银子之后,回转了凤翔府。

    这一趟买卖两车药材,市价一千多两银子,靳夫子也不食言,到了汧阳县境内之后,足足付给了张掌柜一千三百两银子,加上那五十两金锭的见面礼,让张掌柜几乎赚了几倍,所以两方可以说是皆大欢喜,此时石冉也已经带人接了过来,将这些药材还有靳夫子和冯狗子、虎子三人接回了天龙寨。

    这一趟靳夫子他们凤翔府之行前前后后总共用了六天时间,便把事情给圆满办成了,除了弄回来了急需的药草之外,还从张掌柜哪儿带回来了凤翔府的消息,得知了凤翔知府的打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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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明知在灭了李家庄之后,肯定会招致官府的报复,但是肖天健却还是决定暂时先再在天龙寨留一段时间再走。

    之所以让肖天健下定这样决心的原因不过有二,一是在他们攻陷李家庄之后,刑天军缴获的物资不少,而且新招了不少新丁,刑天军眼下大部分都是新收的人手,战兵数量不足四成,如果现在就立即撤离的话,战兵倒是问题不大,但是一旦在路上遭到官军或者乡兵的追击阻截的话,他敢保证只要稍有不利,这帮新兵马上便会溃不成军。

    所以他宁可冒险再多留一些时日,让新兵先接受一段时间基础的训练,使之拥有一定的战斗力和服从的意识之后再走,顺便也消化消化这次他们李家庄一战的所获,将他们的战斗力再提升一个台阶。

    二一个就是他们有几十个伤员,伤势尚未恢复,此时上路的话,带着他们会很不方便,如果换作其他人的话,根本不会考虑这些伤员的问题,直接丢下他们就是了,但是肖天健却绝对不会这么做,他绝不会冷了手下人的心,所以他宁可冒险多留一些时日,甚至拿出大量的银子,冒险让靳夫子他们去一趟凤翔府搞回来一批药材,为他们治伤,也不肯轻易便丢弃他们不管。

    当听说掌盘子派人为他们这些伤员冒险去采办药材的消息之后,这些伤员们无不对肖天健感激涕零,为肖天健的仁义大为钦佩,这对肖天健效死的心思便更加坚定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加上这些兵卒们本来就是淳朴的农民出身,虽然他们胆子小,但是他们却懂得知恩图报,你对他好,他们便能把命都卖给你,这也正是肖天健想要的东西,这年头什么最值钱?在他眼中,黄金白银都是身外之物,留着不花出去,就是一堆废物,所以他对为手下花钱,是根本不在乎成本的,也省的留着成为以后的累赘!而最值钱的东西在他看来,还是手下人的忠诚,他最大的资本就是现在手下的这些人的忠诚,离开了这些人的话,那么他什么都不是。

    靳夫子带回来的消息对肖天健来说很重要,坏消息他们打下李家庄本来就已经预料到了官府方面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现在从靳夫子在凤翔府带回来的消息来看,事情不出他们的所料,官府果真急了眼,要来找他们拼命了。

    但是好消息是短时间之内,凤翔府却无法派出足够的兵力来对刑天军进行围剿,而官府方面现在注意力还在商洛地区,据可靠的消息说,大批变民军确确实实已经被围困在了车厢峡之中,这便让刑天军还有相对比较充足的时间来进行休整。

    而且据济生堂的张掌柜说,官府即便是真的派兵来剿,也不会有太多兵力,组织起来的还是以乡勇为主的兵马,对刑天军的威胁并不算大,所以说肖天健自己心里面很清楚,他们刑天军在汧阳的短期内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像高迎祥他们那些大股的变民军给他们制造出的当地官军力量空虚的空间,这一点肖天健还真要感谢高迎祥他们的配合。

    得知了这些以前他们无法掌握的消息之后,肖天健这才彻底放弃了尽快离开此地的念头,更是抓紧时间对新老兵将进行操练起来,同时让虎子再一次返回凤翔府,就留在济生堂之中,负责暂时打探有关凤翔府官军的动向,一有动静便立即速速回报过来,情报的重要性现在已经凸显了出来,既然挂上这么一个关系,肖天健岂有不用之理呢?

    这一次李家庄之战最大的所得,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是那些金银财宝和粮食,但是在肖天健眼中,这一次他最大的所获却是人才。

    在他们打下李家庄之后,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李家庄了许多流民,肖天健命阎重喜从中不但招募了数百身体强健的新丁,同时还招募到了几十个工匠,其中不乏一些从边镇逃入内地的匠户。

    其他的且不说,单单是铁匠便招到了三十几个,这一下便使得刑天军的铁匠数量达到了近五十人之多,使得原来缺乏的人手变得充裕了起来,而且他们还从李家庄里面获取了不少的铜铁,这些都为他们自行打造武器提供了人力和物质保障。

    本来天龙寨里面便已经建起了一座铁匠铺,在这次肖天健率军回来之后,铁匠铺便立即又扩大了两倍,几十个铁匠一回到天龙寨之中,便立即投入到了打造兵器的工作之中,因为炉子和各种工具有限,这些铁匠们被分做两班,日夜不停的开工打造各种刑天军所需的兵器,效率顿时翻了两倍还多。

    原本打造不易的三棱刺,在这批铁匠到了之后,每天出产的数量达到了几十把,而且因为补充了各种铁料之后,原来肖天健还不敢大量锻造的刀,现在也开始让铁匠打制,一些残破的武器也被回炉重造,以期使得刑天军在下次大战之前,装备质量再上一个新台阶。

    肖天健在回来之后,除了安排其它各种事情之外,同时也对铁匠这边也投注了很大的精力,他对这次招募来的铁匠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亲自的询问,问及他们以前都主要是做什么的。

    果不其然,在这些铁匠之中,他还真就找到了几个从边镇逃入内地的铁匠,这些铁匠在边镇都是匠户,这些匠户都是终身为匠籍,永世不得脱籍,在卫所之中服役,为军方修造武器,但是匠户可以获得的报酬却十分低廉,很多人根本没有土地可供耕作,世代都只能凭着手艺吃饭,这些年来,官府越发**,连官兵都拿不到粮饷,就跟不用说他们这些匠户人家了,许多工匠眼看活不下去,于是便带了家人脱籍逃入内地找寻活路,但是内地此时也是流民遍地,他们这些人便更是没法生活,只能成为流民中的一员,四处靠着行乞为生。

    被逼到这种田地的工匠们,此时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人只要管他们口饭,他们是不惜出卖自己的技艺和劳力的。

    当听闻刑天军征募工匠之后,流民中的这些工匠们根本就不用多想,立即便揭榜应募,到了刑天军之中求口饭吃。

    肖天健在回来之后,便亲自接待了他们,并且告诉他们,在刑天军之中做事,刑天军为他们每日提供三顿饭,同时供养他们的妻儿老小,而从做工方面,刑天军之中将会实行计件工制度,按照每个人打造的东西的数量几件,按照打造物品的难易程度计费,一个月给他们结算一次工钱,但是对他们的要求是,每个人在打造物品的时候,都要在物品上留下他们的记号,以备以后查证,一旦发现有人打造的器具属于残次产品的话,将会追溯打造者的责任。

    听罢了肖天健的话之后,这些工匠们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其实肖天健这种做法并不新鲜,以前官府之中也是这么规定的,就连最早秦朝的时候,秦朝对工匠也是这么要求的,所以秦军的兵器质量远远超出了其他几国的武器质量,最终令秦朝夺得了天下,但是到了大明朝这些年之后,这种制度已经成了一纸空文了,因为掌管匠作的官员,往往会从原料上贪弊,以至于让工匠们获得不了足够的精良原料,以至于他们大家都糊弄着干,以至于朝廷定下的制度成了一纸空文,所打造的器甲根本就质量不过关,这也已经成了一种顽疾,积重难返了!

    但是刑天军这里可是实打实的要执行制度的,工匠们自然也愿意接受这种管理办法,而且计件工资很公平,干的多多拿,干的少少拿,不干不拿,大家都没话可说,更何况了,刑天军对他们算是相当不错了,一天管三顿饭不说,还管饱,待遇直追刑天军的战兵的伙食待遇了,连他们的妻儿老小也跟着一天管两顿饭,这让他们已经很满足了,所以这些人一到天龙寨,便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干的是热火朝天了起来。

    通过对每一个工匠的询问之后,肖天健总算是找到了会打造鸟铳的工匠了,在这次他们招募来的铁匠之中,一共有四个人会干这个,而其中一个叫杨昌寿的铁匠却受到了肖天健的高度重视。

    此人乃是从蓟镇一带逃回来的工匠,当时鞑子入寇,官军大败而逃,他们这些工匠不是被鞑子掳去,便是四散逃入内地,但是因为他们本身是贱籍,到哪儿都很不受待见,以至于他们即便是逃回来之后,也到处都很受歧视,根本找不到一个稳定的生计,加上他们本身是脱籍的匠户,官府对他们也不会客气,抓到他们往往都会关押起来,甚至会将他们贬为奴隶,卖给一些大户人家为奴。

    所以杨昌寿便只得一路南下,后来居然从山西跑到了陕西,但是他带着的家人却全部都在路上饿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挣扎着活了下来,如果这一次不是遇上肖天健在李家庄招人的话,估计杨昌寿也活不了几天时间了,基本上可以说是刑天军给了杨昌寿又一次活下去的机会,杨昌寿在被肖天健点出单独询问的时候,一五一十的将他的身世说了出来,当肖天健问及他可会打造鸟铳的时候,杨昌寿当即便拍着胸脯说道:“将军请放心!我们老杨家当初在蓟镇的时候,就专门给官军打造这个的,不是小的吹嘘,当时在我们哪儿,还真就没人敢说比我打造这东西更好的!只要将军给足小的铁料,小的便能给将军打造出精良的鸟铳!

    别说是这个了,即便是大炮,小的也曾经给官军铸造过,这种事难不到小的什么!只是打造鸟铳十分耗费铁料,一杆鸟铳要用六斤精铁,十斤粗铁反复捶打可得一斤精铁,一杆鸟铳就要用去六十斤粗铁,要是给的铁不够用的话,小的即便是神仙,也打造不出精良的鸟铳!所以小的要先给将军说明白这一条,省的以后出了麻烦!小的怕是即便是再多几个脑袋也不够将军砍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渐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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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被杨昌寿这左一声将军,右一句将军,叫得有点飘飘然的感觉,长久以来,他的麾下弟兄们都叫习惯了他掌盘子,即便是刑天军成军之后,众人还是见他要称呼掌盘子,怎么听怎么别扭,这掌盘子就是杆子头的称呼,只要还叫他掌盘子,那么刑天军就还没脱离普通杆子的范畴,但是这杨昌寿可能是因为从北方逃到这里的人,习惯上将带队伍的人称作将军,这将军的称呼比起掌盘子的称呼就好听多了。

    但是肖天健高兴的却不是这将军的称呼的问题,他听罢了杨昌寿的话之后,顿时心中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呀!他找了这么长时间,想要找到会打造鸟铳的工匠,现在却让他几乎毫不费力的在流民之中捞了一个高手,这如何不让他高兴呢!更何况了,这个杨昌寿几乎堪称奇才,不但会打造鸟铳,连火炮也会铸造,这可是捞到宝贝了,得了这么一个人,比他捞到几千两金子还要实惠,于是他立即便笑了起来。

    “这个你大可放心,来人,给杨师傅赐座,坐下说话!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正到处在找你这样的工匠呢!功夫不负有心人呀!终于还是让我找到了!对于铁料你大可放心便是,咱们刑天军不会跟官府一样,贪墨成风,如果让你打造东西的话,自然会给足你材料的!

    我想问一下你,除了鸟铳之外,你可还会打造鲁密铳吗?”肖天健高兴万分,也不再端着他掌盘子的架子了,立即让铁头给杨昌寿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说话,还称呼杨昌寿为杨师傅。

    这一下把杨昌寿弄得有点晕乎乎的,虽然他是个巧匠,但是他们匠户历来身份卑微,从来都被人看不起,甚至连军户的地位都比不上,这次见到肖天健之后,这个大当家居然对他如此看重,不但赐座还称他为师傅,这可是非常少见的,顿时让杨昌寿有些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当。

    肖天健还是非让他坐下说话,杨昌寿实在无奈,这才谢过肖天健之后,在铁头给他搬来的椅子上挂了半边屁股坐了下来,对肖天健答道:“鲁密铳小的倒是听过,也在蓟镇见过,确实堪称犀利,比起鸟铳来,这鲁密铳要重一些,而且铳管要粗一点,可射百步之远,小的当时也仔细观看过,但是铳管的做法和鸟铳似有不同之处,其它的倒是好说,只是这铳管小的如果打造的话,恐怕要慢慢摸索才行!”

    这杨昌寿倒是实诚,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托大,肖天健听罢之后微微有些失望的感觉,但是这天底下不可能有全才,杨昌寿又不是工部的工匠,对于这种鲁密铳肯定接触不多,不会打造也不奇怪,但是在他看来,这种事是完全可以解决的,只是需要一些摸索的过程罢了,只要以后条件允许,他完全可以跟杨昌寿一起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于是他接着问道:“原来如此,那么杨师傅可曾听说过燧发枪吗?”

    火绳枪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先进武器了,但是火绳枪自身却有许多先天不足之处,且不说其操作装填的繁琐,单是火绳枪在操作的时候,射手先必须要保证火绳处于燃烧状态,有时候稍有不慎可能会造成走火,另外火绳枪受天气影响十分严重,一旦到下雨天的时候,便成了一根废铁,除了只能当铁棒使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不但是雨天,就连大风天气也一样会严重影响到火绳枪的使用,往往引药会被大风吹散,结果造成瞎火,所以大风天火绳枪也会大批瞎火,造成无法使用,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火绳枪在晚上使用的时候,因为必须要点燃火绳待机,所以晚上很远便会暴露目标,对于一旦需要夜间作战的时候,对使用火绳枪一方,往往会造成被动。

    不远之前,著名的萨尔浒之战中,明军便因为火绳枪需要点火结果在浓雾中始终举着火把,暴露了明军的目标,结果吃了东虏鞑子的大亏,使明军精锐一役丧失大半,所以肖天健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便一直琢磨着想弄出燧发枪装备他的手下的火枪手,这样可以克服很多火绳枪的缺点,更大的发挥火枪手的战斗力。

    “燧发枪?这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杨昌寿听罢了肖天健的询问之后,一头雾水的答道。

    肖天健一想可不是嘛!燧发枪这玩意是西方欧洲的称呼,虽然可能现在已经被研制出来,但是却可能还未传入中国,所以杨昌寿这样的人没听说过燧发枪,也绝对不奇怪,倒是这个时代这燧发枪到底在中国应该叫它什么呢?肖天健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于是只得作罢。

    虽然杨昌寿不会打造鲁密铳,也没听说过燧发枪,但是肖天健还是十分高兴,立即让另外几个也懂得打造火铳的铁匠都交给了杨昌寿带领,让他们立即开始利用手头的材料打造鸟铳,同时修理现在他们使用的那些有毛病的鸟铳,尽快使得刑天军装备更多的火铳手。

    对于肖天健的抬举,杨昌寿也很是高兴,这让他感觉到脸上少有的有光,人嘛!除了温饱之外,其实谁都潜意识里面想被人尊重,他们这样的匠户,以前从来不被人正眼相看,现在到了刑天军这儿,却被大当家如此看重,单凭这一点,就让他们高兴了,所以干活自然也就卖力许多。

    从这些铁匠们一进到天龙寨开始,天龙寨后山的铁匠铺就没消停过片刻时间,整日里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来都不绝于耳,一批批的三棱枪头不断的开始被打造出来,随即便被换装到了战兵营的长枪手之中。

    大家对于这种黑乎乎看似简陋的枪头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有经验的人便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奥妙所在,三棱枪头的形状和军中使用的三棱破甲箭的箭头相似,但是更尖锐一些,三面都开有血槽,仅凭形制上来说,这种枪尖便更利于刺杀使用,除此之外不能作为它用,也更加限制了刺杀的动作不能变形,如果动作变形横扫的话,根本就跟一根棍子差不多,所以只能做刺杀只用,而且在拿到了这些枪头换装到枪杆上之后,阎重喜立即便拿这种枪头做了比对试验。

    他赶上这天火头兵又要杀猪之际,让人把一口肥猪绑上,令两个壮实的兵卒同时用两种枪头的长枪,奋力朝着这头肥猪刺杀。

    虽然两柄枪都顺利的深深的刺入到了肥猪的身体之中,肥猪发出了凄厉的惨嚎声,但是在撤手抽枪的时候,很显然使用三棱枪头的那杆枪拔出的更顺利一些,而且肥猪的伤口立即便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而普通的柳叶状枪头虽然也给肥猪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撤手抽枪的时候,却显得很费力,肥猪一时不死,肌肉随即收缩,紧紧的“吸”住了柳叶状的枪头,使得用枪的兵卒拔枪动作出现一个迟缓,最终虽然也拔出了枪头,但是柳叶状枪头却在拔出之后明显有些变形,而肥猪的伤口显然出血量也不如三棱枪头所造成的伤口的出血量。

    阎重喜作为有经验的老兵,自然立即便看出了三棱枪头的优势,三棱枪头在这样的比对之下优势尽显,它不单单强度比柳叶状枪头要高出很多,一般情况下发生枪头很不易折损,而且因为它身上三道血槽的缘故,使得刺入和拔枪的动作都很顺畅,没有半点的粘滞的感觉,这一点非常重要,长枪手与敌对战之际,往往一枪即便是刺中对手,但是对手往往并没有立即丧失战斗力,身上的肌肉会因为受伤而猛烈的收缩,往往能卡住对手的枪尖,然后就在对手因为拔枪不得的一瞬间进行反扑,往往可能会造成一个两败俱伤的情况,在战场上,一瞬之间往往能决定生死,别看就这么稍稍一顿的功夫,却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性命,所以仅凭这一点,三棱枪头便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围观的众人立即便蹲下身,仔细检查地上那口肥猪的伤口,众人立即发现,三棱枪头所造成的伤口,明显是个三角口,这样的伤口根本无法自行闭合起来,造成出血量更大,比起柳叶状枪头所造成的伤害明显要高出很多,让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毒枪!”这是参加试验的每一个人脑海中闪过的一个念头。

    于是对于三棱枪头不以为然的人顿时再也不敢小看手中这其貌不扬的家伙了,各个都爱不释手了起来,纷纷拿着新配发的枪头要去保养打磨开刃。

    肖天健得意洋洋的看着这帮人做对比试验,这一切可以说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后世人虽然不敢说比前人聪明,但是所接受的信息量却绝对不是前人可比的,后世的创伤学已经相当发达,什么样的武器会对人体产生的创伤更大,后世的人所知的常识恐怕都要远超过前世的医生所知。

    当看到兵卒们纷纷要去给手中的三棱枪头打磨开刃的时候,肖天健却出言拦住了他们:“不必这么做了,只要保持枪尖的尖锐,完全不必开刃,那样的话对敌人的杀伤会比开刃之后还要厉害得多!信不信由你们,即便是带点铁锈,也无妨!”

    说罢之后,肖天健便丢下一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家伙们,令他们继续操练,转头返回铁匠铺里面忙活去了。

    人群散去之后,倒是火头兵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这头肥猪,骂了起来:“奶奶的,这帮家伙没事找猪什么麻烦呀!有这么杀猪的吗?好好的这一盆子猪血不白白糟蹋了吗?杀猪也不是这杀法呀!这不是折腾猪吗?捅俩这么大的窟窿,这让老子还怎么吹猪呀!”但是他的骂声是不敢对那些战兵当面骂的,虽然牢骚满腹,但是他还是用尖锐的杀猪刀给这头倒霉的猪补了一刀,结束了它的痛苦,一群人抬着猪开始回去忙活着煮肉去了。

    拿着一杆刚刚被杨昌寿修好的鸟铳,肖天健端在手中试着瞄准了一下,于是开口道:“这种枪把不好!眼下这种枪把只能用右手持握,左手平端枪身,全靠的是臂力,枪把可以改改形制,加长枪托,使火枪手持枪瞄准的时候,可以在肩膀上有一个支撑点,形成更稳定的依托,这样便可瞄的更准一些,绝对可以提高命中!”

    肖天健在此之前便发现了现在他们使用的鸟铳的一个缺点,就是现在他们用的鸟铳的铳托只是一个弯把,和后世的步枪枪托形制上有很大的不同,显得十分原始,虽然火铳手也可以将面部贴在弯把上通过照门和准星瞄准,但是却只能用两只手来控制枪身的稳定,远没有后世步枪的那种抵肩枪托来的稳定,命中率不用想,一定也不如带抵肩枪托的枪支,所以今日当手头有了会造枪的工匠之后,他终于提出了改进的意见。

    杨昌寿放下手中的活,看了看肖天健手中的这把鸟铳,有些疑惑的答道:“将军,鸟铳都是这种式样,小的不太懂您说的意思!”

    肖天健微微摇头道:“为匠者不必谨守陈规,如果一切都墨守陈规的话,那么就无法提高技艺,特别是打造兵器,要百般考虑如何提高武器使用的效果,当然,我说的你可能还不太明白,这种事看来要找木匠来做才行!

    我还在想一个事情,杨师傅,你来看,这鸟铳虽然犀利,铅弹可以杀敌于数十步之外,但是却操作复杂的厉害,往往临阵只能放一枪,便来不及再次装填打第二枪,一个枪兵在战场上如果只能放一枪的话,那么就实在太浪费人手了!

    一旦枪兵放完了枪之后,被敌军欺到近前,这鸟铳便成了烧火棍了,枪兵面对敌军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要么只能撤至队阵之后,要么只能被敌军屠杀!

    我琢磨一件事,如果给鸟铳前面准备一把短剑或者干脆就准备一把三棱枪刺,一旦火枪手放枪之后,在敌军近身之前无法再装弹击敌,火枪手便可以将短剑装在枪口前端,如此一来,鸟铳便可以当短刺枪使用,鸟铳加上短剑的长度,跟刺枪也差不多了,对付个持单刀的敌军,应该并不吃亏,如此一来,便使火铳手也能于敌军短兵相接,而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了!杨师傅以为如何呢?”

    杨昌寿一琢磨,嘿!还真是这理,鸟铳装上把短剑或者短刀之后,确实便能用来和敌人拼杀,如此一来,火铳手便多了一层对性命的保障,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只是看人想到没想到,往往只要想到之后,一些事本来就简单的很,一点就透,杨昌寿立即便点头喜道:“将军果真大才,这种事我等以前便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弄这个一点不难,小的马上就做,明儿个便能打造出来一两把出来,给火铳手的弟兄们试试!”

    肖天健点头让杨昌寿立即开始安排人手做这件事,但是不要他因此耽搁了修理鸟铳和打造新鸟铳的事情,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普通的工匠来做,杨昌寿立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肖天健出了铁作之后,立即让人叫来了一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将手中提的这把鸟铳交给了他,随手拿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对那个木匠解释了一番,这个木匠连连点头,接过这把鸟铳拍胸脯道:“掌盘子放心!这种事小的绝对能做得来!咱们这儿也有现成的柞木,做这个正合适,要是不刷漆的话,用不了多少功夫!小的这便去做!”

    第二天一早,一杆崭新的换了枪托的鸟铳便被交到了肖天健手中,而且铁作那边新打造的一把专门配装鸟铳的短刀也被打造出来,送到了肖天健这里。

    肖天健立即兴致勃勃的带着这两样东西来到了专供火铳手训练的场地中,将那些火铳手都招了过来,让人帮他给这把新改造的鸟铳装填了弹药,点燃了火绳卡在了板起的龙头上。

    肖天健稳稳的将枪托抵在了肩膀上,对着一块木靶瞄准了一下,随即扳下扳机,龙头落下,一声枪响之后,只见四十步之外的木靶立即便出现了一个弹孔。

    “掌盘子好枪法呀!打的真准!”四周立即马屁如云,汹涌澎湃的朝着肖天健涌来。

    而那把新打造的刺刀肖天健却不满意,因为铁匠们的想法太过简单了一些,只是在一把短刀的后面加了一根跟枪管内膛差不多粗细的铁棍,用的时候直接插入到枪管之中,但是这么做的缺点是火枪一是无法再进行装填发射了,另外一个塞入的太松容易脱落,塞的太紧,就很难拔出来,这种刺刀肖天健自然很不满意,于是让铁匠拿回去重新琢磨,要求既要装的牢固,又不能影响火枪的装填发射,还不能影响瞄准!

    这种事肖天健懒得去管,就让铁匠们自己琢磨去好了,他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之后,便找到靳夫子商量起新的事情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声叹息

    (解释一下昨天书友沉睡的猫999提出有关鸟铳上龙头的问题,我查阅过不少于火绳枪有关的资料,对于龙头一说,我觉得应该没有出错,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百度一下鸟铳的词条,上面有比较详细的描述!中国的鸟铳确实是将火绳卡在龙头上,点燃后待发的!不过还是要谢谢沉睡的猫999朋友!希望继续监督我的写作中出现的失误之处,一旦有错的话,我会虚心接受的!)

    “现在给弟兄们做棉甲?可是咱们人手也不够,这做棉甲要很多女人一起动手,现在单单是给弟兄们准备鞋子、绑腿就已经忙不过来了!”靳夫子一听肖天健的话,马上就露出了一脸苦色,为难的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摇头道:“未雨绸缪嘛!眼下从李家庄抄回来的有大批的棉布和棉花,这李家做粮食买卖已经赚了不少了,居然还给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留着也无用,给弟兄们都做一件棉甲吧!现在虽然还热得很,但是咱们安稳的日子时间也不会长,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弟兄们准备这些东西了,人手方面就用粮食换人力,外面流民很多,就让女人帮咱们做棉甲好了,这件事你要是抽不出手,就安排罗颖杰去办,速度越快越好!”

    肖天健的吩咐不容置疑,靳夫子叹口气心中有些不舍,粮食现在他们虽然还比较足,但是也就是够他们吃个三个月的,再拿出来一部分换劳力做棉甲的话,便又要消耗不少,他现在管的可是刑天军的衣食住行,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但是既然肖天健态度坚决,他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得答应了下来。

    肖天健忙的如同车轴一般,把天龙寨凡是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起来,忙活着各种事务,几乎每天都要忙至深夜,才能回到住处休息,以至于忙的连他住处里面还藏着一个可人的这个事实都几乎被他忘记了。

    每天他回房之后,简单洗漱一下倒头便睡,根本没精力顾及房中负责侍奉他的范灵儿的心情。

    范灵儿每天也都要一直等到肖天健回来之后,伺候肖天健洗漱完才能回房休息,看着肖天健对自己视而不见的这种情况,除了自怨自艾之外,也着实无奈。

    当看到肖天健倒在床上便很快鼾声大作之后,范灵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肖天健的卧房,反手带上了房门,站在门口愣神了一阵之后,缓步走回到了他的卧房之中,挑亮了油灯之后,她却毫无睡意,独自坐在油灯边看着跳跃的火苗发呆了起来。

    她现在倒是不再担心随时会被肖天健赶走这件事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以说给她吃了一剂定心丸,这个肖天健并非是一个“无能”的男人,显然他也有对女人的需要,这一点从那天晚上肖天健的表现上便能确定。

    而且范灵儿也感觉到,肖天健对她的戒备也越来越淡了,并且对她也有一点感觉了,可惜的是那晚最终肖天健还是没有能吃掉她,当时范灵儿紧张到了极点,但是当看到肖天健披衣而去的背影的时候,她却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惆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遗憾。

    她无法忘记肖天健是她杀父仇人的这一个事实,但是她也不能替家人报仇,因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之后,她发现肖天健确实并非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虽然他很有威严,但是回到住处的时候,却显得很随和,对她这个被“掳来”的女子,肖天健也毫无盛气凌人的态度,反倒更多的时候,显得更像是一个翩翩君子。

    少女都有梦想,虽然她们无法做主自己的婚事,但是并不代表她们没有憧憬,从懂事之后,范灵儿便开始暗中憧憬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嫁给一个风度翩翩的君子,懂得体贴她,照顾她,但是那一天当他们范家堡被肖天健率军灌入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梦想便已经彻底破灭了。

    但是不知为何,在认识了肖天健之后,她的内心之中便又开始渐渐的回忆起了当初的梦想。

    如果撇开肖天健是她杀父仇人这一点的话,以肖天健这样的男人,对于少女可以说是具有很大的杀伤力的,肖天健身材高大伟岸不说,长相也棱角分明,使他显得十分英武,除了这些之外,肖天健还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有本事的男人,愣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他的刑天军经营至如此规模,还那么受他属下们的敬重。

    范灵儿并不否认当初想要委身于肖天健是为了寻得一条可以生存下去的道路,但是经过那天之后,她开始发现,她已经有些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杀父仇人,这令她很恐惧,同时也非常矛盾。

    她也知道,肖天健并没有爱上她,以她的身份,肖天健是不可能娶她为妻的,如果有朝一日,肖天健真的娶妻的话,那么即便是留下她,她也只能是一个妾室,甚至可能也只是一个通房丫鬟,对于这一点认识,范灵儿还是自认为不会错的。

    但是让她现在选择的话,她还是会选择留在肖天健身边,即便他是自己的仇人,但是不知为何,范灵儿却觉得只有留在肖天健身边,才有安全的感觉,他那坚实的臂膀,身上的男人的味道,无不令她沉醉,现在的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让她既恨又爱的男人了。

    她虽然还没有被肖天健彻底收入房中,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刑天军上下也都早已默认了她的身份,所有人见到她,都很客气,她甚至很有些享受这样的尊敬。

    油灯跳动了几下,范灵儿却还是痴痴的看着这盏油灯,心情矛盾的想着隔壁那个男人,恍如梦中一般,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自己的房门一开,那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房门之前,大步的走入了她的房间,几乎是蛮横的将她一把抱起来,向着身后的那张小床走去。

    她甚至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被他扯开,散落在了床脚下面,她很惊慌,也很紧张,就这么呆呆的用双手捂在胸口的那两只小白鸽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的面庞在她眼中越来越大,他那坚实的胸膛缓缓的朝着她压了下来

    油灯啪的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响声,然后马上熄灭了下去,范灵儿猛然间身体摇晃了一下,额头从托着香腮的手中滑落下去,猛的栽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屋中陷入到了一片昏暗之中,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坐在桌旁,居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那一切居然只是一个梦,她站起了身,想要回床上躺下,却猛然间感觉到两腿间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让她微微惊了一下,但是马上意识到这湿润来自何处,原来她居然坐在桌边,做了一场春梦。

    黑暗之中响起了一声微微的叹息,让人说不清这声叹息之中都包含了什么意味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临强敌

    (像很多朋友认为的一样,官府是不会坐视猪脚屠了李家却不予理会的,所以猪脚还要面临一次新的考验!红票呀!弟兄们!)

    段有志为了出兵的事情,在凤翔府忙的是上蹿下跳的,李家被屠的消息估计也很快就要送至京中李家长子那里了,如果短时间之内,他还没有剿灭这股乱匪的话,估计这头上的乌纱也就难保了。

    所以在他的一再督促之下,各乡的乡勇才姗姗来迟,开始在凤翔府汇集,但是此时离李家庄被屠也已经快一个月时间了。

    为了以壮声威,段有志在凤翔府城外兵营之中亲自主持了祭旗出征,好一通忙活之后,一队队官兵乡勇才开出了大营,开始缓缓的朝着汧阳方向行去。

    三千官兵和乡勇的队伍绵延数里之多,声势好不浩大,但是率队出征的守备杨路庭却忧心忡忡,当得知这次将由他率军进剿乱匪之后,杨路庭便开始搜罗有关刑天军的各种消息。

    当得知刑天军仅凭一己之力,便力挫当初前往进剿的官军之后,杨路庭便心中忐忑不安了起来。

    凤翔府这段时间以来,虽说地面并不太平,但是好歹都是一些小股的杆子,并未威胁到官府,但是随着刑天军的崛起,使得凤翔府一带刚刚平静了不久的形势骤然紧张了起来。

    这股所谓的刑天军在大败官军和汧阳当地的乡勇之后,又一举攻陷了在凤翔一带相当有名的豪富李家的庄子,屠了李家满门,这件事任何人都再也无法坐视不管了。

    丁胖子那个混账东西,上一次带去了五百兵将,却只带回来了不足一百人,使得凤翔府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兵力更加雪上加霜,以至于他东拼西凑的也就凑起了千余官兵,主力却要依仗各乡调集来的乡勇充当,官兵战斗力如何他且不说哦,但是乡勇们的战斗力他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些乡兵们平日在自己家的地头上守御一些庄子倒还可以,毕竟干系着他们家人的身家性命,不卖力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出来剿匪,杨路庭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们会有多强的战斗力,所以他能依靠的还是手中握着的这千余人的官军。

    据探报回来禀报得知,刑天军经过李家庄一战之后,再次扩充了不少的实力,当初他们兵力只有数百人的时候,便将一千五百多官兵乡勇打得落花流水,而今日他只带了三千兵马,想要一举将其荡平,杨路庭还真就没这种信心。

    所以别看他出师之前在段有志面前胸脯拍的当当响,其实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一战他早就打定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切都以先自保为上,至于能不能剿灭那刑天军,他并没有太高的期望,反正大批官军已经将乱军围在了车厢峡之中已经快半个月时间了,料想很快便能解决那些变民军,只要那些大股的变民军被干掉之后,料想很快更多的官军便能腾出手,到时候再来对付这股刑天军便不再是什么问题了。

    出凤翔府之后,杨路庭走的很谨慎,每日行军三十里下午便早早安营扎寨停驻下来,各路乡兵之间相互并不熟悉,杨路庭想要在路上让各路乡兵之间先熟悉一下,省的到时候遇上乱匪之后,自己就先乱作一团。

    不过这各路乡兵的带队之人,倒是对刑天军并不算太怕,毕竟他们没和刑天军交过手,不知道刑天军的厉害,以为刑天军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是路杆子而已,眼看着他们这么多人马聚在一起,怎么觉得这一仗他们都不应该会输,反倒比起官军来士气更高一些。

    肖天健抿着嘴俯身看着地图,虎子提前两天便赶回了天龙寨,将凤翔府出兵的消息告知了肖天健,肖天健详细问过了虎子之后,便将几个手下召集到了他的面前。

    “付先生,依你看来,这一次官军来剿我们刑天军,我们可有胜算吗?”肖天健看罢地图之后,转身对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付德明问道。

    付德明自从到了天龙寨之后,整日里四处转悠,肖天健也不去过问他的事情,由着他先观察自己的天龙寨。

    而付德明这段时间下来,在了解了外界更多的消息之后,又看到刑天军如火如荼的练兵,便看出来肖天健短时间之内并无率军走避的想法,考虑了一番后,也就不再多劝肖天健立即放弃此地,躲避官府的报复了。

    付德明看出来,刑天军的这种练兵方式,于常规的练兵方式有很大的不同,可以在很短时间之内,便将新兵转化成为可用之兵,而且刑天军在获取了李家庄的大批装备之后,眼下装备质量已经相当不错了,照这种情况来看,如果官府不能抽调大批官军来剿的话,他们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付德明也不由得被肖天健如此控兵能力所折服,于是再也不提要离开的事情了,虽然在刑天军之中,眼下他还没有什么身份,但是肖天健在一些事情上,却还是很愿意听一下付德明的想法,这让付德明还是相当满意的。

    听到肖天健对他问计,付德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微微一笑道:“从这位刚赶回来的兄弟所说,这一次看来凤翔府还是没有能调来大队官兵,那么以在下来看,倒也不妨放手一搏,只是付某看来,此战于其在这里等着官军上门,倒还不如主动迎上去的好!

    此次前来的官军之中以凤翔当地的乡兵为主,我等都知道,乡兵守寨保家尚可一用,但是却并不善于野战,只要破其一部,便很可能使之大溃,而以肖当家麾下的兵将,现在可以说正挟大胜之威,将士们士气正高,所以在下以为,预期坐等,倒不妨寻一个合适之处,率军迎击,等候他们前来,一鼓而破,将其迎头打回去的好!”

    肖天健听罢之后,立即也露出了笑容,这个付德明很聪明,已经看出了他的想法,便提出了主动出击的建议,于是笑道:“付先生和我的想法可以说是不谋而合呀!于其坐等他们上门,倒不如咱们主动迎击他们,这样一来,寨子里面的各种事务便可以不受影响!只是我在考虑,假如我们主动出击的话,又该在什么地方与之交锋比较好呢?眼下虽然我军士气高涨,但是毕竟新兵尚且操练时日不长,我们堪用的主力,却只有五百战兵的老卒!

    再者料想凤翔府上一次吃了大亏之后,此次前来会谨慎许多,如果让他们窥破咱们的计划的话,恐怕会惹出不少麻烦!”

    付德明站了起来,走到这张出自罗颖杰之手的这幅本地的地图前面,他也是本地人,对于当地附近的地形很是熟悉,在地图上审视了一番之后,抬手指着地图上的一点对肖天健说道:“肖当家,以付某拙见,假如这一次肖当家打算出兵迎击的话,纵观这一带,付某以为还是在这个地方与之交锋最为合适!”

    肖天健顺着付德明的手指朝着地图上望去,口中念道:“石佛寺?”

    “不错!正是石佛寺!付某以前曾经到过这里,此地有一座不大的寺院,假如官军要前来天龙寨的话,那么此地将会是他们必经之地,我们只要先他们一步到达这里,便可以控制住此地要道,虽然官军数量比我们多,但是其兵力却无法展开,以我们的战兵为主,扼守住此处,对其迎头痛击,只要败其一阵,趁敌后退之际,便可挥军掩杀,敌军必被败军冲乱,此战将可大获全胜!”付德明胸有成竹的对肖天健说道。

    肖天健听罢之后,点点头道:“如果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此地倒是不错的选择!此战如果获胜的话,付先生当居首功!”

    付德明呵呵一笑道:“不敢当,假如不是军中将士如此悍勇的话,在下倒是还不敢献上这个计策,在下也在天龙寨呆了半月有余了,虽然在下不懂练兵之事,但是也看得出来,刑天军的战兵乃是敢战之士!如果此战获胜的话,也全乃大当家的功劳!”

    肖天健和付德明相视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从付德明这次献策来看,肖天健可以看出来,付德明基本上已经下定了留下来的决心,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轻易给他献策。

    当然,像这种事情单凭付德明一人之言还不能断定石佛寺便是一个合适的地点,对于当地的情况,肖天健还不了解,所以在和付德明商议过之后,当日肖天健便立即派石冉先行前往石佛寺一带观看地形。

    石冉奉命带人前往查探地形,当晚便赶回了天龙寨之中,一见到肖天健便立即对肖天健点头道:“那个付秀才果真说的不错,哪儿确实有个石佛寺,只是寺院早年被乱军焚毁,和尚早已被逐散,只剩下一座破寺院!属下已经查看过哪儿的地形,只要抢占了石佛寺,官军就必定从山脚通过,如果在那里陈兵的话,当能占不少的便宜,除非官军到了哪儿之后,自行退去,否则的话,唯有派兵仰攻石佛寺,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肖天健听罢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撞破

    (那谁谁谁,谁说猪脚只是会防守来着的?嘿嘿!猪脚还会防守反击呢!当然了,这还是为了以后的纵横天下在积累实力!是不是呀?来来来,红票拿来!呵呵!)

    杨路庭一路走的很小心,特别是出了凤翔县境进入到汧阳县境内之后,更是谨慎了许多,一边押着队伍小心前行,一边在路上一再告知各路乡勇的管事之人,要求他们一定要听从调度。

    但是官兵到底还是官兵,虽然他们此次打着剿匪的旗号前来汧阳,但是所过之处的老百姓可就遭了殃了,官军以及乡勇军纪极其败坏,沿途时常抢劫路过的村庄,大户家的村堡他们无法祸害,于是一些小村便成了他们劫掠的目标。

    每一天几乎这样的事情都会出现,官兵以及那些乡勇们举剿匪之旗,行的却是烧杀劫掠之举,沿途百姓闻风走避,但是还是有不少的百姓被他们抄光了家里面仅有的一些粮食和值钱的东西,更有官兵和乡兵将附近的村女强行抢入兵营之中,对其肆意凌辱,老百姓虽然骂声连天,但是却拿他们毫无办法。

    虽然一些老百姓事后跑到军营去告状,但是这些老百姓却不是被乱棍赶散,便被恶兵直接给杀掉了。

    杨路庭在这方面也不是好东西,在他看来想要官兵们阵前效命,不给他们点甜头是不行的,像这种事他全当没有看到,对于手下兵将的恶行,他干脆视而不见,只要他们听从吩咐随军赶路就成,至于犯下点这样的事情,他根本不去过问。

    如此一来便苦了这些沿途的百姓们了,他们受了祸害却状告无门,只能含泪忍下这口恶气,一些百姓甚至暗中祷告,这一次让这帮混账官兵们去天龙寨也跟上一次一样,被天龙寨的刑天军打个落花流水,死光了最好,省的他们祸害地方。

    就这样,杨路庭押着大队人马,一路上缓缓向着天龙寨方向赶去,区区百多里路,他们愣是也走了五天之久。

    七月初三早晨,一直到了日上三竿之后,杨路庭才点齐了兵马,开始拔营起寨,押着三千兵马开始朝前赶路,到了这一带之后,沟壑纵横,山路很不好走,三千人的人吃马嚼,每天要消耗不少粮草,所以他们随军携带了半个月的粮草,沿途还抢了不少老百姓的粮食,走在山道之中更加缓慢了许多。

    好歹天上有些薄云,让暑气减退了不少,但是既便如此,走在路上的官兵乡勇们还是热的满头大汗,嘟嘟囔囔的怨声载道。

    杨路庭骑在一匹黄骠马上走在大军的中间,不住的抬头打量着周边的地形,低头对手下的亲兵问道:“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了?前方又是什么地方?”

    亲兵立即答道:“回将军,此地再往前走五里路不到,便是石佛寺了,到了哪儿将军可以休息休息,只是石佛寺早年被乱军所毁,这会儿早已没了和尚了!”

    杨路庭转头又看了看地形,于是吩咐下去:“告知前队,加快速度,赶到石佛寺可以歇脚!”

    于是大队官兵在前,呼呼隆隆的便朝着前面赶去,可是他们刚刚走到离石佛寺有四里多的地方,只见一匹快马飞快的便从前面绝尘而来,根本不管不顾的便直冲入了前军之中,惊得前面的官兵纷纷闪到了道路两侧,看着冲向中军的那个斥候破口大骂了起来。

    但是眼神好的却立即看出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头,这个斥候的战马屁股上还插着两支箭,那个斥候背上也插着一支箭,于是立即都闭上了嘴巴,意识到可能前面的斥候出事了。

    杨路庭骑在马背上缓缓随队前行,忽然间见到前面一阵混乱,很快便看到一匹马冲了过来,于是赶紧拉住了马缰停了下来,亲兵立即上前阻住了这匹奔马,马背上的那个斥候一歪身子,便坠下了战马,大叫到:“小的有紧要军务要面见守备大人!”

    亲兵一看到这个斥候的惨象,不敢怠慢,立即便架着他跑到了杨路庭面前。

    杨路庭心中咯噔一下,便沉了下去,不待那个斥候近前说话,他便大声喝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斥候带着伤被架到杨路庭面前,哭道:“启禀守备大人,我等今日到前方探路,途经石佛寺的时候,突遭一群贼兵的偷袭,小的们的七个弟兄都折在了他们手中,只有小的侥幸突围得以回来向守备大人报信!”

    杨路庭心中一紧,厉声问道:“贼军有多少人?你可探查清楚了吗?”

    这个斥候眼神慌张,他们今日一早虽然提前出发,但是却并未敢离开大军太远,路上碰倒是绕了个圈,在他们途经的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之中抢了一把,还顺便抢了两个村女,挟持着离开了那个小村子,在走到石佛寺的时候,他们看到石佛寺这地方倒是比较清净,便打算到哪儿分了所获之物,顺便玩玩儿女人。

    但是没成想他们刚刚进入石佛寺之中,便立即被躲在里面的一批身份不明之人给拿下绑了起来,倒是这个斥候因为上坡的时候尿急,下马在路边撒了一泡尿,慢了一步进石佛寺,结果侥幸逃得了一命,但是既便如此,他还是被赶出来的敌兵射了一箭,落荒逃了回来报信。

    “他们有至少有数十人之多,哦!不是!起码人数过百!没打什么旗号,所以小的尚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这个斥候逃的慌张,根本没有机会进石佛寺探查情况,只看到了十几个人冲出石佛寺追杀他,所以他索性臆想着编造了一番,来搪塞杨路庭的问话。

    杨路庭听罢之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里两侧虽然地势比较高,但是植被很少,光秃秃的一片,并不像是一个适合设伏的地点,料想刑天军即便是得到他们来剿的消息,也会躲在天龙寨里面据险而守,不应该会跑出来几十里,在这里和他们决战,于是这心也就放下了许多。

    如果按照这个斥候所说,这石佛寺可能是被乱军毁了之后,这段时间又被一股小股杆子给占去当了老巢了,今日也算是他们该倒霉,居然敢对自己这么多官军下手,那么顺路先剿了这一小股杆子,那他们的人头祭祭旗也好,刚好壮一下军威也不错。

    于是他让人把这个受伤的斥候先带下去起箭包扎,吩咐道:“传刘千总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一脸横肉的军官快步从前面走了过来,来到杨路庭马前插手抱拳道:“卑职刘方参见大人,不知守备大人有何吩咐?”

    “刘千总,刚才斥候来报,在前面石佛寺遭遇到小股贼人的行踪,折损了几个斥候,你带本部人马,本官再给你三百乡兵,配合你先行一步,赶往石佛寺,将这股贼人剿灭!此战得胜,本官记你首功!”

    刘方眼珠转了几圈,先问道:“卑职遵命,但不知前方贼人数量有多少呢?”

    杨路庭开口冷冷答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据斥候所报,盘踞在石佛寺的贼人数量不会过百,只是一小股盘踞在这里的杆子罢了!以你本部人马,加上三百乡勇,拿下他们应该绰绰有余!难不成连这样的小股杆子你也怕不成?”

    刘方听罢之后这才放心下来,立即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杨大人,我刘某跟随大人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了,大人岂会不了解属下,属下什么时候怕过了?别说是百十个贼人了,即便是让那刑天军一起来,属下也绝不会说个怕字的!请守备大人放心,属下这便带兵前去,将那些胆敢杀咱们斥候的宵小的人头取来!”

    杨路庭这才皮笑肉不笑的点头道:“本官岂会不知刘千总的勇武,不过你此去还是要小心一些,虽然贼人不多,但也莫要大意,我们此次要前往天龙寨剿灭那刑天军,万不可在此处阴沟里翻船,折了咱们的士气!”

    刘方大声领命,心道不过区区百十个贼人罢了,老子要是连他们都拿不下的话,岂不也太不济了吗?要是前面是大股刑天军的兵马的话,他可能还要犹豫犹豫,但是只有这么点贼人,他还怕个屁呀!

    于是刘方虎彪彪的便回到了本队,吆喝一声,又去召集了三百乡勇,跟着他麾下的这二百多官兵,告诉他们前面有小股杆子出现,要带他们去将其剿灭,于是五百多人马呼呼隆隆的便加快了速度,朝着石佛寺赶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将错就错

    肖天健看着跪在地上如同筛糠一般哆嗦的这几个官兵斥候,心中老实有些怒意,本来他昨天下午便带兵赶至了石佛寺,将战兵偃旗息鼓都藏在了残破不堪的石佛寺之中,另外还有五百新兵被安置在离此不愿的山坡后面,静待官军上门了。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官军可能会派出斥候先前探路,所以在寺院大门内安排了二十个精锐的部下,专门解决对方的哨探。

    但是愣是等了一夜,敌军哨探也没过来,倒是今天上午,石冉的斥候传回来消息,说大批官军离此只剩下不到五里的距离了,以至于他们都有些放松,以为不会再有敌军的哨探来这里探路了。

    肖天健和手下阎重喜他们的想法是,在这里利用石佛寺设伏,待到官军大队人马从山下过去的时候,放过其先锋,然后拦腰猛击官军,然后在打乱敌军之后,令隐藏在不远处的山坡后面的刘宝率新兵堵上来,截住前面的敌军,起码要狠狠的咬掉官军一大块肉,然后趁势挥军掩杀,击败这路官军。

    但是没成想本以为已经不会再有敌军哨探会来石佛寺的时候,偏偏却就来了八个官军的哨探,一到这里便直奔石佛寺而来。

    于是留守在寺门内的那些伏兵一哄而上,便将他们拿了下来,但是却没注意到后面掉队了一个官军的斥候,那厮已发现寺中有人伏击他们的人,便立即翻身上马落荒而逃,以至于让设伏的那些部下追之不及,连石冉的斥候都没能撵上那家伙,愣是让那个斥候跟受惊的兔子一般逃了回去。

    这突发的情况便打乱了肖天健的原定计划,现在他们的行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已经暴露了,只是对方不知道会不会猜到他们会倾巢而出,在这里对官军设伏,如果此次打草惊蛇的,让对方猜到他们在这里设伏的话,一旦对方立即挥师回撤的话,那么他们这一趟算是就白来了,官军大可绕道从汧阳县城方向,改道攻打天龙寨,那么他们接下来,就不得不在天龙寨和官军死磕一场了。

    看着这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兵哨探,还有那两个惊恐万状被官兵掳来的两个村女,肖天健气便不打一处来,稍微审问之后,这帮家伙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出来,原来他们这是要来石佛寺分赃,还想在这佛门之地奸(和谐万岁)淫这两个村女,如此官军实在可以说是已经烂到了极点了。

    “杀了!一个不留!”肖天健冷着脸一挥手吩咐道,阎重喜点点头,二话不说便吩咐了下去。

    几个官兵吓得尿了一裤子,放声哀号求饶,但是不多时他们的求饶声便戛然而止,几个血淋淋的人头便呈到了肖天健面前。

    肖天健也懒得看这几颗呲牙咧嘴的人头,对手下们吩咐到:“派几十个弟兄装作混乱,在寺门外面设置一些鹿砦拒马,随便简单一些就行,另外再安排几个人顺着下面的路装作要逃走的样子,现在咱们的行踪虽然被他们撞破,但是我估摸着官军主将不见得就能猜出来我们在此设伏,其他人继续呆在寺里面,不要暴露行踪,等着官军过来!”

    手下诸将立即纷纷接令下去安排,不多时几十个兵卒便在冯狗子的率领下出了寺门,七手八脚的在寺门外面布置起了拒马,装作要进行抵抗的架势,而且有几个石冉的手下则骑马下到寺院下面的路上,马上驮着一些包袱之类的东西。

    没有用多长时间,一队官兵便呼呼隆隆的出现在了东面的道路上,人喊马嘶的朝着石佛寺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后面还咋咋呼呼的跟了数百乡勇,也一样都跑步前进,声势倒是不算太小。

    那几个骑马的石冉的手下一看到大队官兵出现在官道上,于是纷纷立即打马便走,朝着相反的方向逃去。

    刘方亲自率队冲在前面,一眼便看到那几个打马逃窜的贼兵,接着便看到在道路左边半坡处正在忙活着布置拒马等物的几十个贼兵,再朝四周观望,除了那个残破不堪的寺院之外,周围再也没有贼兵的影子,这便彻底放心了下来。

    “哼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想要螳臂当车,赵总旗,你带你手下的弟兄去追那些逃走的贼人,其余的弟兄们都听了,跟老子杀上这石佛寺,端了这股杆子的老巢,违令不前者,你们都知道本官会如何处置他!给我冲!”刘方率军冲至石佛寺的山脚下之后,抬手止住了跟着他来的这数百官兵乡勇,拉着马缰仰望了一下半坡上那些“惊慌失措”的贼兵,冷笑了一声之后,大声的对部下们喝令道。

    那个被点到名的那个赵总旗大声应命,一挥手便点齐了他手下的二十几个人,他率领的是一队骑兵,追击的任务自然只能由他来做,眼看逃走的那些贼人不过只有几个,但是他们也都看到了那些贼人马背上托着的那些鼓鼓囊囊的包裹。

    以他的思维方式,立即便笃定的认为这几个贼人肯定是贼人之中临阵脱逃的家伙,而他们肯定在逃走的时候,裹挟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要是追上他们的话,估计肯定能打捞一笔,于是他立即便率领二十几个手下,嗷嗷叫着拍马顺着山道便追了下去。

    当看到大批官兵到达这里之后,山坡上正在率队布置拒马等物的冯狗子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咋咋呼呼的呵斥着手下那些个兵卒们,慌忙拿起了弓箭,做出了要死扛的架势。

    而刘方看了看他们的行动,心中越发认定这只是一小股盘踞在这里的杆子,自己这么多人,岂能会拿不下他们呢?

    于是他立即招呼手下将随行携来的几箱一窝蜂给搬到了阵前,摆放在了阵前,架设了起来,并且揭去了前面的盖子,一声令下,有官兵便点燃了这些一窝蜂的引线。

    每一箱一窝蜂被点燃之后,很快便嗖嗖嗖的喷着火焰,将一支支火箭射了出去,这些火箭飞行轨迹并不稳定,谈不上什么精准不精准,但是它们的价值就是从数量上体现的,五箱一窝蜂被同时施放,便是近二百支火箭被连续发出,顿时便呼啸着朝着山坡上覆盖了过去。

    而冯狗子带着的兵卒显得很慌乱,赶紧纷纷举起藤牌或者柳木盾遮住身体,蹲在了地上,尽可能的减少身体的暴露,一支支火箭嗖嗖嗖的落下,钉在了他们的盾牌上,但是也有少数人因为防护不利,被火箭射中,随即便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

    冯狗子也举着一面盾,胳膊上连续震动了两下,硬是用盾牌接住了两支火箭,没有受伤,听着不绝于耳的嗖嗖声,冯狗子吐了口吐沫在地上骂道:“奶奶的,官兵厉害!在这儿顶不住了!弟兄们赶紧撤入到寺里面去!堵住门别让他们攻进来了!跑呀!”

    他叫嚷的声音很大,待到这轮火箭射完之后,寺门外面的这几十个人便纷纷丢弃了那些尚未布置好的拒马等工事,抢了地上几个被火箭射伤的弟兄,咋咋呼呼的便落荒朝着破烂不堪的石佛寺里面逃去,一些人跑的“惊慌”,连刀枪都干脆丢到了寺门外面。

    只有几个弓箭手跟着冯狗子殿后,象征性的朝着下面放了几箭,但是他们用的也都是轻箭,虽然射下山,但是对列队山下的那些官兵们并未造成什么威胁,反倒引得官兵们一通大笑。

    石佛寺距离山下官道也不过只有二百多步远的距离,这个时候寺门里面忽然还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哭声,因为距离比较近,虽然听的不算是真切,但是许多官兵乡勇还是听到了这女人的哭喊声,顿时便来了精神,寺里面有女人!!

    “不过只是乌合之众也!弟兄们上呀!打下这儿拿这些贼人的脑袋回去,本官为你们请赏!”刘方听到寺院的女人哭声之后,这心更是彻底放在了肚子里面,笃定的认为这儿绝不会有什么伏兵了,如果那刑天军来这里设伏的话,怎么可能还带着女人呢?这石佛寺肯定是其它贼人盘踞的老巢,绝对错不了!

    看着那些贼人们落荒逃入了寺中,并且慌慌张张的关上了破烂的寺门,随刘方前来的这批官兵以及乡兵们也都放心了,特别是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后,他们更是一个二个来了精神,这次他们算是讨到便宜了,不但打下这石佛寺有赏钱拿,肯定还有女人玩儿,对方人手又不多,这么便宜的事情谁还会不上呀!

    于是这五百多官兵乡勇们在听到刘方下令攻山的命令之后,一个个都气冲斗牛一般,嗷嗷叫着便举着手中的兵器,朝着山上冲了上去。

    那些刚刚临时布置下的简陋拒马根本就无法阻住他们的冲击,很快便被官兵推倒,拆成了一堆废柴,大批官兵乡勇争先恐后的朝着寺院涌去。

    很快官兵乡勇们便冲至了寺院外五十步之内,这个时候在残破的寺院院墙处,露出了二三十个贼人的身形,据着院墙朝着寺外开始放箭,冷不丁还有人持着两杆鸟铳放上两枪,刚刚靠近寺院的官军以及乡勇们的势头顿时被阻的顿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石雷初显威

    (奇怪了,这两天书评区似乎冷下来了!为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倒霉鬼当即中箭或者中枪,被撂倒在了寺外的空地上,吃了一亏的官兵乡勇们这才慌忙骂骂咧咧的停下脚步把刀牌手让到前面,举起了盾牌阻挡从山墙上射下的这些弹矢。

    “弓箭手!弓箭手呢?上来,给老子放箭,压住他们!刀牌手朝前上,给我强攻寺门!去找根木头,扛上给老子把寺门撞开杀进去!谁第一个杀进寺中,里面的女人就先让他挑!”刘方在后面下马也赶了上来,忙着指挥麾下兵将们调整。

    山墙上的那些贼兵不停的朝着外面放箭,但是除了第一波放倒了几个官兵之外,在官兵乡勇的刀牌手被调至前面之后,效果便不再明显了,虽然连放几波箭,却没能再搁到几个寺外的官兵乡勇。

    看着前面刀牌手已经挡住了对方的反击,刚刚受了一挫的官兵乡勇们便又来了精神,几十个弓箭手被让到了前面,纷纷搭箭和山墙上的那些贼兵们互射了起来,贼兵很快便被压制了下去,不再敢明目张胆的趴在山墙的豁口朝外放箭了。

    而且官兵为了压制山墙上的那些贼兵,又从山下抬上来了两箱一窝蜂,架在了寺院外面,点燃之后嗖嗖嗖的冒着硝烟喷着火焰,飞向了寺院的山墙,钉的山墙上如同刺猬一般,还射伤了两个趴在山墙上试图朝外放箭的贼兵,顿时其它贼兵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一看到贼兵们被压制下去,无法反击,一队乡兵从后面将寺外的一颗不太粗的松树砍倒,随便七手八脚的削去了树枝,便抬着树干涌了上来。

    寺院里面隐约传出贼兵们乱哄哄的吼叫声,隐隐还夹杂着女人惊慌失措的哭声,更是让寺外的这些官兵乡勇们来了精神,一个个摩拳擦掌的等着山门被撞开之后,冲进去杀人抢钱玩儿女人。

    刀牌手列队向前,举着盾牌掩住头顶,缓缓的朝着寺院逼近,当他们靠近到二十步的时候,随军的一些持着火铳和三眼铳的官兵便开始放枪,乒乒嘭嘭的响起了一片枪声,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铅弹打在寺门上面噼啪作响,在破旧的寺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但是虽然寺门残破,到底还是用厚实的木材制成,虽然铅弹打在上面留下了不少小孔,但是真正能穿透的铅子却并不多,但是即便这样,也还是让里面的贼兵们发出了一片惊呼之声。

    一队乡兵在抬着那根刚刚伐下的松树树干,冲出了阵列,喊着号子朝着寺门冲去,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寺门猛烈的抖动了一下,从门楼上面落下了不少的灰尘,但是寺门却只是抖动了一下,却并未被立即撞开。

    官兵乡勇们看到寺门抖动着,立即叫起了好,越发来了精神,一个个攥紧了武器,卯足了力气,做好了攻入山寺的准备。

    而此时石佛寺之中,只有冯狗子带着的这几十个兵卒站在靠近山墙的地方大呼小叫,一队队披甲的战兵则整齐在殿前的空地上列队,集体冷漠的看着寺门的方向,却丝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两个被解救下来的女人躲在破烂的偏殿里面不时的嚎哭几声,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反倒是好奇的不时的朝着外面张望着。

    肖天健按着腰间的刀柄,站在已经垮塌的大殿门前的台阶上,冷冷的听着寺外那些官兵乡勇们的怪叫声、火铳声还有寺门被撞击发出的很大的咣当声。

    一个兵卒急速的伸头朝山墙外面看了一眼,蹲下身叫道:“他们已经靠近到山墙外面了!”

    早时被肖天健收留到刑天军的那个高成这个时候和两个兵卒一人搬着一个木箱送到了山墙下面,弯腰打开了箱子,里面露出了一个个圆滚滚的比拳头大一些的石头蛋,这些圆形的石头显然是用当地常见的石头雕凿出来的,明显还留着雕凿的痕迹,并不算太规则,奇怪的在每个石头蛋上,都塞着一个木塞,木塞中央有个小孔,从中引出一根长长的引线,仿佛石头蛋都带了一个小辫子一般。

    高成经过这段时间的在天龙寨里面好吃好喝的调养之后,身体壮了许多,脸上的菜色也早已换上了健康的肤色,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弯腰从箱子里面将这些石头蛋取了出来,一个个的传递到了蹲在山墙上面的那些兵卒手中,一呲牙,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小声对上面的人交代道:“点着药捻就赶紧丢到墙外面,千万可别掉到里面了,要不然的话,咱们都要跟着倒血霉!”

    上面蹲着的那些个兵卒都呲牙一笑,连连点头答应,一个个手中都有一个已经点燃的火折子,冯狗子也伸着脑袋看,小声吩咐道:“别他娘的大意了,都给老子小心点,听我吩咐,一起点火朝外丢!听到了吗?”

    趴在矮梯上面的那些兵卒们连连应是,一手抓着一个石头蛋,一手握着火折子,做好了准备。

    “都听好了!点火!扔呀!”冯狗子忽然间大叫了一声,赶紧便捂住了耳朵。

    那些个趴在矮梯上的兵卒一个个都赶忙把火折子凑到石头蛋上的那根引线上,只听嘶嘶的声音,引线便被点燃,冒出了淡淡的蓝烟。

    紧接着这十几个蹲在矮梯上的兵卒便一长身站直了身体,抬手便将手中正冒烟的石头蛋奋力丢到了墙外面。

    此时官兵、乡勇们的刀牌手早已经贴近到了山墙外面,忽然间便看到从山墙上丢出来了十几个石头蛋,叮叮咣咣的便砸在了他们的人群之中,一个家伙倒霉,当即被砸中了脑袋,一下便将这个家伙砸晕了过去,趴在了地上。

    “奶奶的!小心点,贼人朝外扔石头了!”有人立即惊声叫道。

    但是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被丢到他们人群中的这些石头有什么异样之处,刀牌手还赶忙都将盾牌举过了头顶,生怕接着被贼人丢出来的石头砸到了脑袋。

    但是并没有多长时间,只听得在这些寺外聚集的官兵乡勇们的脚下突然间便发出了一声声的爆炸声。

    而且这些爆炸声连成串,接二连三的爆响了起来,人群中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随即在每一个炸点四周,都响起了一片惨叫声,随即有不少官兵乡勇们便哀号着倒在了地上,一些人当场便成了血人,满身到处都朝外冒着血,满地打滚的凄厉的嚎叫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把寺外的官兵乡勇们惊得纷纷一哆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四散走避,本来还算是有秩序的队形,当即便被这一连串的爆炸声炸的乱了套。

    刘方站在阵后也被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前面人群中腾起的一团团的硝烟,和惊慌失措四散走避的人马,连忙大声下令稳住。

    但是不待他弹压住自己的人马,从山墙里面便又丢出了一堆冒烟的石头蛋,这一下吃一堑长一智的官兵还有乡勇们知道是这种石头蛋在作怪了,一看到丢出来这东西,便哗啦一下朝远离山墙的地方奔逃,怕又被这玩意儿给炸翻了。

    果真让他们猜的不错,这些石头蛋一丢出来,落地之后不久便纷纷爆炸开来,又一次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炸得挨近石弹的人嗷嗷直叫,结果又被放倒了不少人,连正抬着松树树干撞击寺门的那队乡勇,也挨了三颗这样的会爆炸的石弹,被放倒了几个人,剩下的人撂了松树树干,便撒丫子逃离了寺门,这次官军进攻居然愣是被这样给打退了回去。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官兵和乡勇这一下威风不起来了,呼啦一下便跑到了离山墙更远的地方,看着靠近山墙的地方躺了几十个被炸伤的官兵乡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报刘千总,贼兵使诈,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炸死炸伤了咱们不少人,让咱们防不胜防呀!请刘千总定夺!”一个小旗官跑到刘千总面前惊慌失措的对他禀报道,这厮脸上还淌着血,一块横飞的石屑在他的额头上开了个口子,疼的这厮呲牙咧嘴。

    寺中的那些兵卒伸头出来看了看外面被炸退的官兵,立即都发出了一片欢呼声,刚才不敢起身放箭的弓箭手,这一下便又站起来,朝着官兵放起了箭来。

    肖天健嘴角露出了笑容,当初他收留下高成兄弟,虽然有同情他们兄弟二人的原因,但是同时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个高成曾经的职业所致,高成也没让他失望,果真对于火药非常熟稔,上一次打李家庄,因为时间太过仓促,肖天健让高成制造的石雷未能赶上在李家庄一仗之中派上用场,但是这一次却赶上了趟,被用到了这里,而寺外的官兵很荣幸的成了这种新式武器的试验品。

    石雷说白了就是简易的石头手榴弹,本来以肖天健的想法,是想用这种石雷装备给兵卒,替代军中所装备的标枪的。

    但是通过高成和两个石匠的反复试验,却发现这玩意儿造的太小太轻的话,装药量很有限,加上黑火药威力也远没有后世使用的炸药的威力大,爆炸的威力很小,于是只能造的大一点才能有威力,结果经过反复试验之后,发现想要造出来的这种石雷堪用,至少要造的跟现在他们使用的这么大才行,结果重量却达到了四五斤左右,这玩意儿便无法装备给普通兵卒使用了,没人有那样大的臂力,能将四五斤重的东西,一下甩出几十米去,所以他想要用石雷取代标枪的想法也只能作罢。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种东西没用,起码当地雷用是没问题的,毕竟明代早已发明了地雷,这东西不算先进,只是观念上的问题罢了,而且这玩意儿最适合的还是居高临下的守御,直接从高处丢下去,扔到敌军人群里面是没问题的,所以为了检验实战效果,这一次便将高成和他刚刚造好的几十个石雷随军带了出来。

    听着外面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还有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肖天健虽然没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也能猜得到,这东西用起来效果应该还是不错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穷追败寇

    刘方这会儿也有点怵,他没想到这盘踞在石佛寺的土贼居然还能造出这样的杀器,让他们吃了一个闷亏,气的他差点忍不住就破口大骂出来,但是一想他是这儿的主将,不能先自乱了阵脚。

    于是他只得下令兵马暂时后退一段距离,重新整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挤到寺院的山墙下面了,咬牙叫道:“来人,把山下的虎蹲炮抬上来,给我架炮轰开寺门,然后再攻进去,命弓箭手上前,谁敢露头就射死他!着实可恶!待咱们攻入寺中,定要杀他们个鸡犬不留!”

    刘方本部也备有虎蹲炮,这东西已经算是官军的制式武器了,所以随军自然带来的有,但是刚才因为轻敌,却没有派上用场,但是这会儿吃了大亏之后,刘方才想起了他还有这玩意儿没用上,于是立即派人下去将虎蹲炮抬上来。

    不多时,一群官兵便抬着两门虎蹲炮奔了上来,按照刘方的吩咐,直接摆在了距离山门三十步的位置,有刀牌手立即在前掩护住了操作的炮手,几个炮手于是便忙活着装填了起来。

    冯狗子伸头看了一下外面,立即有几支箭便朝他射来,他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之后,便立即缩下了山墙,跳下了矮梯,奔至了肖天健的面前,小声对肖天健说道:“掌盘子,官军把炮抬上来了,这山门恐怕挨不住两炮,咱们是不是该动手了?”

    肖天健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中午已过,于是点点头道:“好了,不跟他们玩儿了!大家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因为他们要采取突击的办法,所以没有让号手吹号传令,几个军官都各自下去,压低声音将命令传达了下去,寺院中早已枕戈待旦的那些战兵,立即便再一次挺直了腰杆,低头检查了一下身上的甲胄和武器,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而那些刚才跟着冯狗子做戏的兵卒,也都立即从山墙处撤了下来,一起抓住了固定在残破山墙上的几根粗绳。

    寺门外面这个时候忽然连续响了两声轰鸣声,接着只见寺门上的门板便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门板上出现了两个硕大的窟窿,毕竟寺门残破,哪儿经得起虎蹲炮的轰击呀!顶门的门闩和木杠当即便被震断,寺门也随即便倒塌了下来。

    只听得寺外官军乡勇们发出了一片欢呼声,接着便喊杀震天,朝着寺门涌了过来。

    肖天健缓缓的抬起手,猛然朝下重重的挥落下去。

    那几十个拖着绳子的兵卒,随即便齐声暴喝,一起发力奋力朝后拉动了绳索。

    只见一段本来就残破不堪的寺院的山墙,在他们的拖拽下,立即便轰的一下朝内坍塌了下来,整齐的垮塌在了寺院之内,腾起了一片尘土。

    官兵和乡勇们正打算从寺门攻入到寺院之中,忽然间看到一段山墙垮塌了下去,顿时又是一片欢呼之声,立即分兵朝着这段垮塌的山墙涌了过去,想要直接从这里冲入寺中,但是他们却没有透过扬起的灰尘看到寺中的情况。

    就这么乱哄哄的挥舞着刀枪挤到了倒塌的山墙处,此时尘土缓缓的降了下来,冲在前面的那些官兵乡勇们这才逐渐看清了寺院之中的情况,结果是当场这帮人便傻了眼,慌忙停下了脚步。

    就在寺中直对这段倒塌的山墙之中的空地上,几门黑乎乎的虎蹲炮一字排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这段坍塌的山墙,而侧边两门装着新式轮架的弗朗机却只对着寺门处,每一门炮的两侧都整齐侍立的几个持盾兵卒,在他们中央位置,站着一个身披铁甲,留着几缕鼠须的尖嘴猴腮的军官,手中高举着一面小旗。

    当看到寺门处和断墙处涌入大批官兵乡勇的时候,这个身披铁甲的军官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狞笑,随即便奋力挥下了手中的小旗,大吼了一声:“放”

    一个个手持火把的兵卒,随即便将手中的火把按在了各门炮的火门上,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轰鸣声

    刘方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带着一些残兵败将狂奔下了山,逃下官道之后一些人慌不择路,朝两边奔逃而去,在他们背后破烂不堪的石佛寺中,此时正在涌出数百杀气腾腾的人马,在他们最前面,一个旗手擎起了一面红色的刑天军旗,如同潮水一般的朝着山下杀来,在他们的脚下倒着过百具官兵和乡勇的尸体,更多的是受伤没死的人倒在血泊之中呜呼哀号,还有一些吓破胆的官兵乡勇直接弃械跪倒在地,磕头乞降。

    刘方这会儿吓得魂飞魄散,他刚才在队阵后面,亲眼看着涌入山寺的那些手下的官兵和乡勇们在连串的炮声中,如同割稻子一般的被割倒在地,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山寺之中又响起了一阵排枪,腾起了一团团硝烟之后,他才意识到势头不对,他们可能中了圈套了,但是不待他收拢兵将,便被被吓破胆的溃兵们裹在了人群中逃了下来。

    一队队刑天军的兵将们喊啥震天的涌出山寺,直扑向了溃败下去的官军,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将落在后面的人给斩杀抑或是捅死在寺外的土地上。

    直到这个时候,刘方才彻底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头至尾这都是一个圈套,有一支刑天军的兵马其实早就躲在了这破败的石佛寺之中,那些所谓逃走的贼兵,还有抵抗的贼兵一切都是引他们上当的诱饵,其实刑天军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攻入山寺了,就在他们傻乎乎高兴的一霎那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的时候,才暴起发力,打他们了个措手不及。

    他更没有想到刑天军这样的杆子,居然火力如此凶猛,虽然他没看到寺中到底有多少火炮,但是他耳朵却不聋,听到了至少七八声炮响,看到了自己的兵将跟割草一般的被人家炮子割倒在地,这仗打到这地步,已经是没法打了。

    他甚至没有搞清楚敌军到底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但是总之他已经彻底败了,败得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除了逃走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的战马就在山脚下面,几个亲兵冲在最前面,劈翻了几个试图抢马逃走的溃兵,这才护着刘方夺了战马,拨转马头,朝着来路上亡命一般的狂奔而去。

    石佛寺之中升起了一股狼烟,很快在西面的山坡后面,便冲出了几十匹战马,呼啸着朝着这边杀来。

    慌不择路逃向西面的一些溃兵,被他们迎头撞上,立即便被他们杀了个人仰马翻,横尸在了路上,在这些马队的后面,很快便又跟着杀出了另一标兵将,紧随着马队快步奔跑着,杀奔了过来,这一带到处都响起了喊杀之声,紧随着溃败的官兵便掩杀了下去。

    正在押着大队兵马朝着石佛寺方向赶来的杨路庭,忽然间听到了前方远远的传来了接二连三的轰鸣声,脸上神色接连变换了几次,立即下令道:“全军停下!布防!速速布防!”

    本来还紧着赶路的那些官兵还有乡勇们也都听到了前方传来的连串的爆炸的轰鸣声,神色各异,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忙停驻了下来,就地在官道两侧展开,开始摆设拒马等物,同时调来一队官军,堵在了官道上面。

    “去速速查探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即回来禀报于我!”杨路庭心中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他不敢说精于阵仗,但是多少也有点经验,听着这连串的轰响声,他猜得出绝对不是他派出的刘方所部能拥有的,而能够拥有这样火力的军队,实力一定相当不弱,像那个逃回来的哨探所说,石佛寺假如只是小股杆子的话,应该绝对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实力的,他已经开始意识到,石佛寺搞不好出了大事了,会是什么事情呢?圈套!前面有埋伏!这是杨路庭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很快远远的官军便看到石佛寺方向上空升起了一股狼烟,杨路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赶忙吩咐麾下的兵马做好接战的准备。

    也就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在官道尽头便出现了一群人马,飞速的朝着这边奔了过来,当接近了之后,前面的兵将才惊呼道:“是刘千总!是刘千总带人回来了!”

    刘方恍如丧家之犬一般,带着一部分残兵败将,如同赶鸭子一般的被后面的刑天军紧追着,连一口气都不敢停下来喘一下,就这么一路一直从石佛寺逃了回来,刑天军追的很紧,但是却并不急于杀死这些逃窜的残兵败将们,只是吊在他们的背后步步紧逼,不让他们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刘方就这么带着不足二百残兵败将逃了回来,远远看到大军主力之后,他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此时背后又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声,扭头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原本吊着他们的敌军此时掩杀了上来,接二连三的将缀在后面的一些败兵给砍杀在的路上,他于是赶紧亡命的打马朝前逃去。

    “快让开,挡住后面的追兵,快救命呀!让开,快让开”刘方和紧跟着他的那些残兵败将们狂喊着沿着官道飞速的冲向了自己的本阵,这会儿的他早就忘了什么战场军中规定的败兵不得冲击本阵的规矩了,居然硬生生带着这些个残兵败将们一头撞向了自家的防线。

    “停下!刘千总停下!再不停下老子就要放箭了!杨守备有令,不得冲击本阵!快停下!娘的,别怪老子无情了!放箭!”站在最前面设防的官兵之中,一个披甲的军官眼看着直冲而来的刘方和他的残兵败将们要正面冲向他的防线了,急得老远便放声开始大叫了起来,但是越是叫,刘方带着溃兵便越是跑的快,根本顾不得什么军规不军规了。

    情急之下他生怕刘方的溃兵冲乱了他的防线,于是情不得已之下,最终还是下了放箭的命令。

    那些弓箭手们也面带惊惧之色,连喊让刘方他们这些溃兵停下,但是刘方被后面的刑天军追的根本不敢停留半步,哪儿能站住脚呀!

    结果是那些堵路的弓箭手们,实在是忍无可忍,大家都明白,一旦被这些溃军撞入他们的阵线中,将会有什么后果,当听到了他们的军官暴喝放箭的命令之后,这些前排的弓箭手们随即便搭箭开弓,一起朝着刘方所率的这批溃军射了过去,同时两翼的火铳手们也纷纷开火,一时间火铳、鸟铳、三眼铳一起放响,吐出一股股硝烟。

    “不要放箭!让我过去啊”刘方其实也听到了对面官兵的叫声,但是他肚子里面也是一肚子苦水,他倒是想停下或者绕开,但是这儿的地形实在是不巧的很,官道两侧都是光秃秃的陡坡,他根本无法绕开,只能被后面的追兵赶着朝前跑,想停也停不下来,当看到对面的弓箭手们抬臂张弓的时候,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但是话音未落,一蓬箭雨便劈面射来,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枪弹,他的身上当即便中了三箭箭两弹,虽然他身上披有鱼鳞甲,但是还是没能保住他的性命,一头便从战马上仰翻了下去。

    刘方重重的摔在土地上,身边的兵将接二连三的倒在了他的身边,他喘着气捂着身上的伤口,艰难的吐了一口气,嘴里面骂道:“娘的!姓张的老子老子做鬼也不”话未说完,一只大脚便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胸口上,硬是踩着他奔了过去,将他最后一口气也给生生踩了回去,顿时脑袋一歪,便气绝身亡在了这荒山野岭之中。

    虽然张姓军官也算是果断,下了放箭阻截溃兵冲击他的防线的命令,何乃溃兵们无路可逃,只能冒着箭雨一头扎了过来,虽然他们也射杀了不少的溃兵,但是接着剩下的溃兵还是一头撞入了他们的防线之中,顿时将最前面的防线给冲了个七零八落,原本整齐的防线顿时凹陷了下去,并且如同水面上被投入一块石头一般,将这种混乱荡漾开去,迅速的朝着后面扩散了进去。

    “弟兄们杀呀!”罗立撒开丫子追的最紧,眼看前面的溃兵已经撞入敌军的防线,没有半点犹豫,将手中的带着血的大刀朝天一举,对紧跟着他的那些刑天军的兵卒们吼叫了起来,然后一头便随着那些溃兵们杀入到了官军的阵中。

    而大批刑天军的兵将们紧随其后,挟着初战获胜的余威,一起撞了进去

    (第一卷完!至此猪脚筑基的第一步就算是完成了,接下来,迎接猪脚的将会是什么呢?历史牛人们将会在下一卷成批出现,猪脚又该何去何从?哪儿才是猪脚安身立命之所呢?)

第一章 凯旋

    杨路庭被亲兵护着,扭头看了看喊啥震天的背后,心中苦的几乎要吐血,他一路上小心翼翼,但是最终却还是中了刑天军的毒招,以至于被刑天军杀得大败,虽然他也及时的发现了前面的异状,布置下了防线,但是他没有料到,刑天军居然会赶着刘方的溃兵,让他们冲击官军的防线,然后紧随其后撞入到他的军中,迅速的便撕裂了他刚刚布下的防线,杀得他的大军迅速的瓦解,以至于后来连他也无法再控制局面,只得鸣金后撤。

    但是刑天军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紧紧的粘着官军,丝毫不肯放松,其兵将交替上前,反复的冲击杨路庭好不容易一次次设下的防线,重锤一般的将他设下的防线击碎,一直驱赶着他们后退。

    本来还士气高涨的乡勇们,看到这些如狼似虎一般的刑天军,一个个当即麻爪,纷纷掉头便跑,更是加剧了官军一方的溃败速度,使得最后杨路庭彻底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不得已之下也只能被亲兵护着,掉头落荒而逃。

    这一仗一直从下午打到天黑,官军兵败而逃,而刑天军一直追出了近十里,才总算是放弃了追击,剩下的大批已经溃不成军的官兵乡勇们这才得以借着夜色脱离了刑天军的追杀,得以逃出生天,三五成群的朝着凤翔府方向逃去。

    而刑天军这边也收住了兵马,开始趁夜掉头打扫战场,收缴被官军丢弃的各种物资器甲,将一个个投降的官兵乡勇们驱逐到一起看押起来,赶着他们返回了石佛寺之中。

    官军遗下的各种物资被丢的到处都是,刑天军分头将这些物资都收拢了起来,甚至还在溃兵之中找到了几个被官军强行裹挟在军中的村女,在一辆大车上还找到了几十颗用撒了石灰的人头,而这些人头无疑是官军沿途屠杀的良民,人头被他们砍下藏在车上准备回去的时候以这些良民的人头冒功领赏的罪证。

    肖天健站在土坡上,看着山道上蜿蜒的火把,心中大畅,这一次他们可以说又打了一场漂亮仗,他们虽然未能打出一场歼灭仗,但是起码也吃掉了至少四成敌军,缴获了大批官军的物资装备,对于如此战绩,他已经很满意了。

    本来这一仗他们是很有可能打一场歼灭战的,但是因为一个小失误却只让他们打了一场击溃战,不过既便如此,他也很满意了,战争不一定在乎杀敌多少,关键是所获的战果,官军虽然逃脱不少,但是他们能丢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丢下了,这已经足够了,所以肖天健对此结果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此地恍如人间屠场一般,显然并不适合在此休整,所以肖天健下令驱使俘虏或驼或扛,押着他们将所获战利品连夜运回天龙寨之中,至于那些被杀的官兵以及乡勇的尸体,他也懒得去管,只当便宜这山中的野兽好了。

    不能不叹服刑天军打扫战场的能力,这些穷哈哈出身的刑天军兵卒们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凡是只要能带走的他们几乎是刮地三尺一点不留,别说是官兵身上的甲胄了,就算是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没给他们留下,一概扒的精光,随军带走。

    刑天军上下包括那些新兵在内,无不一个个喜气洋洋,虽说许多新兵初次上阵,而且并没有让他们担纲主战的事情,但是事后打扫战场的工作基本上都落在了他们身上,作为流民出身的他们,虽然许多人没杀过人,但是这些年四处流浪,见到的死人却多了去了,所以虽然战场很血腥,但是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一些受伤的敌军躺在地上一时间还没有断气,他们便主动承担了送他们一程的工作,用手中的刀枪给他们补上一家伙,结束他们的痛苦,如此也算是锻炼了他们的胆量,这一战对于他们来说,也得到了不错的锤炼。

    天亮之际,出战的刑天军部众便已经回到了天龙寨之中,获此大捷的消息之后,天龙寨少不了又是一阵欢腾。

    大战之后,肖天健也不太过苛求手下,下令全军上下除了轮值人员之外,都可休息三天时间,这让天天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兵将们无不大大的高兴了一把,因为长期以来,刑天军一直都处于各种威胁之中,所以肖天健半点都不敢懈怠,督促麾下将士们天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操练,但是他也明白,什么事情都要讲究张弛有度,过度的高压有的时候不见得就能起到好的结果,既然现在他们短期之内的威胁已经解除了,那么也无妨让手下人喘息一下。

    当然休息不见得就是放羊,兵将们可以在天龙寨之中休整,不必出操,但是却不能擅自离开天龙寨,否则的话,谁知道他们脱离了束缚之后,会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情。

    而军官们自然没有这么好命,回到天龙寨之后,他们却只能休息半天时间,战后的清点战果和总结自然少不了的,经过盘点,此次他们缴获各种盔甲近百副之多,各种兵器超过一千多件,单单是各种火炮,他们便缴获了十门之多,其中轻型弗朗机铜炮两门,中型弗朗机铜炮一门,中型弗朗机铁炮一门,虎蹲炮四门,将军铁炮一门,碗口炮一门,数量之多,已经超出了现在刑天军所有的火炮数量。

    这还不算,另外还缴获鸟铳四十余杆,火铳三十多杆,三眼铳四十多杆,抬枪七杆,各种一窝蜂火箭三十余箱,火药和各式弹丸数百斤,另外还有各种弓弩二百余张,如果这一次双方是正面摆开战场作战的话,仅凭官军方面拥有的这么多火器,恐怕就够刑天军喝一壶了,想要击败这股官军乡兵的联军的话,刑天军恐怕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可惜的是官军方面被刑天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么多好东西根本没有多少来得及派上用场,便成了刑天军的战利品,看着堆放的满地都是的各种武器,肖天健和手下的人都有点暗自捏了一把汗。

    看着这些战利品,肖天健的注意力被那一堆的弓弩吸引了过去,对于这些弓来说,肖天健倒还不是很重视,毕竟弓这东西的缺点已经成为刑天军上下的共识了,但是对于这次缴获的几十张强弩,却让肖天健很是高兴,弩虽然可以说是弓的变种,但是这玩意儿却比起弓来,有着类似火枪的优点,就是不需要使用者长时间的训练,便能使操作者做到精准发射,所以他当即便下令,将这些弩全部留下,装备到军中使用,至此刑天军之中原来装备的那些简陋的标枪,终于也可以退居二线了。

    经过这么几次大仗下来之后,刑天军的装备质量已经放眼当地各路大小杆子,绝对是算得上装备精良了,即便是再面对同等数量的官军,他们的装备质量也绝不算差,甚至还有相当大的优势,这让肖天健和他手下诸将都很是高兴。

    仅仅是刑天军的各种盔甲,现在的数量就已经达到了四百余副,基本上战兵可以做到人手一副了,如此装备水平,对于刑天军的战斗力的提升,无疑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虽然此战刑天军也付出了一些代价,阵亡兵将三十余人,伤六十余人,但是比起他们的战绩来说,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而且刑天军有相对很强的战地救护能力,许多伤员可以得到很快的救治,所以伤员死亡率比起敌军来说很低,何况属于战胜方的他们,完全不会丢弃自己的伤亡的将士,所以相对付出的代价很少,这一点也是刑天军将士们敢于用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看着这次的战果,肖天健又一次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没有吃没有穿,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嘿嘿!”

    听着肖天健唱的小曲,他手下的几个军将都忍不住想笑,冯狗子凑趣道:“掌盘子,咱们听您唱得这小曲,倒是贴切的紧呀!想想咱们起家的时候,就咱们那十几个弟兄,掂的是木棍锄头,小的当初真不敢想,咱们现在会有这么多弟兄,这么多兵甲!”

    李栓柱也附和着点头称是:“是呀!二狗兄弟说的不错,当初俺老李跟着掌盘子的时候,打死俺也想不到咱们现在会这么厉害,连他娘的官军也被咱们打得落花流水,想想都跟做梦一般!”

    “这全靠咱们掌盘子的本事,说来我阎某也是当兵出身的,但是我也没想到,咱们会壮大的这么快,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依我看,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是咱们去不得的呀!”阎重喜把玩着手中一把刚刚缴获的精钢打造的雁翎刀,精心的用白布擦拭着刀身,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随口跟着说道。

    罗立坐在一旁,也眉开眼笑的把玩着一把新得来的腰刀,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之中也透出着一丝钦佩的神色。

    肖天健听罢之后哈哈一笑道:“此次我们获此大捷,你们莫要将功劳都记在我的身上,要说首功的话,还要记在咱们付先生的身上,要知道此次选在石佛寺迎击官军,可是付先生的主意,要不然的话,恐怕这次咱们不见得就能这么轻松的击败官军!”

    付德明虽然跟着刑天军到天龙寨也有些时日了,但是他和其他军官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当初他初见肖天健的时候的那副狂傲,大大的得罪了这些家伙们,所以虽然肖天健很重视这个付德明,但是其他人却都不怎么待见他,而这次刑天军大胜官军,付德明虽然随军前往,但是却基本上只是在后面观战,很少说话,故此其他人都没觉得这穷秀才有什么大用。

第二章 重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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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天健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抬举付德明,希望麾下诸将能对付德明改变一下观感,同时也建立起付德明的威信。

    听罢了肖天健这句话之后,众人这才纷纷扭头朝着坐在一旁的付德明望去,付德明呵呵一笑道:“多谢大当家抬爱,这次这件事,付某不过只是指了一个地点罢了,其余的可都是大当家一人所为,付某万万不敢居功!”

    付德明的低姿态顿时获得了众人的好评,现在看这家伙都觉得顺眼了许多,虽然没人开口去顺付德明,但是再看他的时候,眼神中的那种不待见的神色却少了许多。

    “付先生不必客气,此战的关键就是咱们选择了一个占据地利优势的地点,虽然付先生未曾手刃半个敌军,但是对于此战的获胜,却还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咱们刑天军从来不会埋没任何人的功劳,付先生大可不必推辞!

    当然,这其中你们这帮家伙的功劳也不可磨灭,特别是罗立,身先士卒杀入敌军,力挫敌军锐气,同时阵斩敌军一个千总,打乱敌军前锋,此功也要记下,为将者敢于身先士卒,此乃我军的好现象,诸位以后还要谨记这一条!

    好了,说说赵二驴吧!这家伙的马也养过瘾了吧!去把这家伙叫来,他歇的也差不多了!”肖天健笑呵呵的对诸人说道。

    赵二驴很快便被铁头从马厩里面请了过来,一进聚义厅便立即紧走几步来到肖天健面前,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掌盘子!属下知错了!”

    肖天健带着揶揄的笑容也不让赵二驴站起来,笑着问道:“那么你说说你到底错在何处了?”

    赵二驴一脸的愧色赶忙低头答道:“属下错在获胜之后得意忘形,以至于连最基本的职责都忘记了!”

    “很好!你知道错就好!我们虽说现在已经有了一些实力,但是放眼天下,比咱们厉害的人多得是,我们眼下根本算不得什么,获小胜便得意忘形,乃我等大忌,这次罚你,不单单是给你你一个教训,也是给所有人的教训!

    我看你也歇的差不多了,而且看在你被罚期间,还能好好在马厩做事的份上,这次这件事就此揭过,咱们刑天军有赏有罚,这次这件事就此揭过,这次咱们大败官军回来之后,新兵中也有一些人可以编入战兵队了,现在我要在新兵营挑选一批人,重组一连,你还来当连长好了!希望你能接受这次教训,以后莫要再犯错了!

    另外罗立此战有功,正式提拔为连长,就还管现在你所掌的连队吧!”肖天健正色开口说道。

    赵二驴心中大喜,虽然不让他回原来的连队之中做事,但是起码他也重归了军官的行列,于是赶紧磕头谢恩,肖天健大大咧咧的受了他这一礼,心中暗道难怪古时之人喜欢这样的礼节,如此居高临下的看下去,感觉还真不错!

    罗立也赶紧站起来,跪下磕头谢恩,肖天健这才摆手道:“这样的礼节以后也只有这种情况下可以用,队列战阵之中,不要再用这种俗礼,你们都起来吧!让下面的兄弟们休息休息,咱们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大当家!能否听在下一言呢?”坐在一旁的付德明忽然起身说道。

    “付先生有话直说好了,这里都是自家弟兄,没什么不能说的!”肖天健点点头。

    “大当家,虽然付某来的不久,但是对于刑天军的编制却颇有些微词,刑天军时下所用编伍之法,付某可以说以前是闻所未闻,以至于眼下有些糊涂,而想必许多新丁入军之后,也会为此颇为费解,虽然付某心知大当家要自成一家,但是如此大异常理,并非上选!

    即便肖当家有自成一体的想法,但是对于编伍之事,也大可不必如此所为!还请大当家能听在下一言!”付德明直接便将他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并且提出了他的意见。

    肖天健微微一愣,但是马上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当初这么编伍麾下的兵将,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他对于古代军队编伍的不了解,同时他认为他的军队应该是一支用现代思想训练的军队,所以当初图懒省事,直接照搬了后世的编伍方法,搞出了班排连这样的编制,但是实际上来看,他这一步迈的确实有些大了点,许多新入军的人都对这种称呼晕头转向,而且对于所谓的班长、排长、连长的称呼被搞得不知所云,甚至分不清谁大谁小,闹了不少笑话。

    以前肖天健倒是还没当成回事,以为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习惯了,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刑天军发展很快,新兵不断的入军,每个人都要有一段时间来熟悉这个,他这么做显然有点因噎废食了点。

    于是他扭头对其他几个手下望去,那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也有这种感觉,他们都是军官,但是每次被人称呼排长连长的时候,都觉得很别,就连那些副职也都点头称是。

    肖天健心中哀叹一声,看来传统势力的力量还是不能忽视呀!想要进行改革,别说是全国了,就连他这么小小一支刚成立的新军,也有这么多抵触的力量存在。

    但是他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这些人都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后世军队编制的方法,每个人都有虚荣心,他们以前大多都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现在好不容易混的有了人样,能在一军之中当上军官,结果却给他们了一个所有人都不知所云的官职,自然他们心中不会很乐意了。

    既然大家伙都对他这样的安排不满,他肖天健如果还一意孤行的话,不见得会是件好事,于是肖天健微微叹息了一声解释道:“起初我之所以这么对咱们刑天军编伍,确实有点想要自成一体的想法,官军现在**不堪,我当初不想让刑天军也如同官军那样编伍,但是如果大家都不适应这种称呼和编伍办法的话,我也不会强人所难,那么付先生不如说说你的想法,咱们刑天军又该如何编伍才更合适呢?”

    付德明看到肖天健并不刚愎自用,坚持他的意见,心中很是高兴,于是抱拳对肖天健说道:“大当家的想法我等自然明了,既然大当家同意重新编伍,那么在下也不反对刑天军的编伍与其他人有所区别。

    以在下现在来看,我们编伍从低到高,于官军的编伍并无太大区别,最基本的还是以五个人为基础,先行我们的一班乃是十人,正好可以分做两伍,一伍可选一人为伍长,官军之中十人为一小旗,我们大可称作小队,设小队长抑或什长都行,官军五十人为一总旗,设总旗官一名,我们大可以也称其为一队,设队将一名,至于连,目前也就是两队,一队之将倒不如就叫队将!不知大当家意下如何?”

    肖天健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又摇头道:“至于五人设伍长、十人设什长、五十人为一队,设队将,这些我没意见,但是将一连设把总或百夫长,我不同意!

    我们现在的一连并未满编,依我所想,我们的一连人数以后要达到二百到二百五十人之间,在新兵结束训练之后,便要编入各连,扩大眼下各连的编制,叫把总或百夫长显然不合适!”

    一听说各连以后要扩编到二百多人,阎重喜等人顿时都来了兴致,于是七嘴八舌的抢着说了起来,有人说干脆叫副将、有人说干脆叫指挥使,也有人说干脆就叫都头好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这官名貌似都比他们现在管的人多,就是没人愿意叫这劳什子连长的。

    肖天健还真是有些郁闷,原来这帮人对叫他们连长排长早就不乐意了,以前他们没敢直接说出来,现在一有机会,便都跳将出来,可见这帮家伙都憋了好久了!看来什么东西都不能搞得太超前了,一旦太超前了的话,这旧势力的反对力量还真不容易对付,这帮家伙宁可搬出更老旧的官称给自己用,也不愿意接受现在这超越历史的官职,汗呀!

    最后付德明想了一下之后,开口道:“假如掌盘子如此说来,咱们的连长要高于官军的把总,但是低于千总,这倒是个难题,二百多人,基本上于官军一哨人马数量相仿,索性不如将连改为哨,而连长改称为哨将!不知掌盘子和诸位兄弟以为如何呢?”

    他的话音一落,又是阎重喜、冯狗子等人,马上便出声附和,表示同意以哨将的名头换掉他们现在用的这个连长的官名,总之只要不让他们用连长的名号,他们什么都可以接受,好歹哨将也带了个将字,怎么听都比这个连长威风吧!

    肖天健哀叹了一声,心道好么,这一下这帮家伙直接便把自己从连长从中尉提升到少将了!但是只要编制上还是按照他设想的那样进行,至于称呼什么倒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后世的军队编制是从西方借鉴而来的,即便是现在他要改革军队编制,也大可不必死板硬套,非要从西方去借鉴,有自己的特色也好,毕竟这样的称呼也确实让手下人感到威风一些,无形中还能提高手下兵将们的士气,总归还是利大于弊的,于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挥挥手道:“好吧!就依你们的提议,以伍长、什长、队将、哨将来重新命名咱们刑天军的军官好了!只要你们觉得威风,可以振作士气,哪怕叫猪头我都没意见!哼哼!”

    众人听罢之后是皆大欢喜,同时被肖天健后面的这一句话也都逗得大乐,纷纷大笑了起来。

第三章 重编2

    (今天大封,值得庆祝一下,同时感谢弟兄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强力支持,不是你们,大封也不可能这么快落到我的头上,所以为了答谢弟兄们,今天铁定四章更新!第一章到,请弟兄们强力顶起!)

    “好了,都闭嘴吧!说归说笑归笑,但是正事还要说!眼下还有一件事,这一次要提出来大家议一下!

    此次咱们在石佛寺虽然大败官兵,但是你们不知道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眼下我们的编制之中还是有很大的问题,虽然我们这几次出战,都皆以大胜告终,但是我却发现一个问题!

    眼下我们的编制过于简单,特别是对兵器方面,我们各连,除了阎重喜的一连有刀牌手、火枪手、操炮手之外,其它各连都是长枪兵,虽然现在联手出战还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以后很多时候,可能咱们会分兵出战,再这么下去,就很麻烦了!

    所以趁着这次改编之际,我把这件事提出来,以后各连兵种除了火炮之外,将要都配置齐全,以免以后临阵再要分派,也减少出纰漏!”肖天健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哄笑,正色对他们说道。

    对于肖天健提出的这个意见,诸将自然没有意见,于是纷纷点头答应,阎重喜也点头道:“此事这么安排最好,本来今天如果掌盘子不说的话,属下也正想提一下此事,这两次出战,属下都发现要来回抽调属下的人,如此甚为麻烦,倒不如如此安排,也省事不少,这样各连战力更均衡一些!”

    刑天军不受什么旧制的约束,许多事情大家只要商议一下可行便立即推行,正好趁着这次休整的时间,把这件事推行下去,对于这样的改制,当兵的自然没提意见的资格,大小军官们,当然是高兴了,所以推行下去,只是换了个名号罢了,到也不麻烦什么。

    经过刘宝手下的教官们的挑选之后,从新兵营之中很快便挑选出了二百余名新兵,各哨的哨将们也对赵二驴这个哨将不算吝啬,各自在手下挑选了几个有能力的老兵调给了赵二驴使用,给他这一连人马搭起了军官的架子,至于最低级的伍长,则直接由新兵之中挑选,组建起了全新的一连兵马,而剩下的新兵则补充入其他各连,补足了这段时间因为战损而缺编的人手。

    而眼下由于刑天军的火器数量飞速扩增,经此一战之后各式火炮数量接近二十门之多了,显然继续编制在阎重喜手下已经不太合适了,肖天健索性直接将黄生强也提拔为哨将,将所有火炮集中到了他手下统一使用。

    黄生强万没想到,他一个半道投靠肖天健的盗墓贼,居然也有机会被提拔起来,进入到刑天军上层军官序列之中,顿时对肖天健感激涕零,跪在肖天健面前拍胸脯发誓,定要誓死效命。

    对于黄生强这个炮连,肖天健可是一点都不吝啬,仅仅是骡马便拨给他们了六十匹,使之专司拖运炮连的各式火炮以及火药等物,还专门给炮连配备了会伺候牲口的马夫,使之人数在定编之后,暂时已经超出了其它各连的兵力,居然成了几个连队中编制最大的连队。

    至于那些原来配属阎重喜所辖的火枪手和刀牌手,在这次重编之中,也都打散,分配到了其它各连,有此阎重喜所辖连队的缺编则有其他各连抽调人手补齐。

    还有就是石冉的斥候队,说白了现在斥候队相当于后世的侦察连,他们在所有人之中从事的工作最辛苦,同时也最危险,很多时候他们要以小队甚至独自一人行动,肖天健毫不吝啬的准予斥候队尽可能从军中挑选出善于骑马并且武技比较好的人手,但是斥候队的人数只控制在八十之内,不是刑天军没有人手,而是眼下他们实在还是缺少战马,但是既便如此,对于这些斥候们,肖天健尽量为其每个人配备了两匹战马,其中一匹为良马,另一匹则为驮马,平时这些斥候骑驮马,节省下良马的体力,临战之际,换骑良马,如此一来,斥候队可以说成为了刑天军最精锐的一支队伍,除了要做斥候之外,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可以作为刑天军唯一一支骑兵队使用,为了这个缘故连那个曾经冲撞过肖天健的李凌风,在这次选兵之际,也被选入了斥候队中,这让李凌风总算是心理平衡多了。

    如此一来,刑天军已经构建起了带上石冉的斥候队算上,足足六个连队的数量,战兵兵力达到了八百人的数量,再等段时间新兵们结束训练,刑天军的主战兵力便可以提高到一千三百人左右,加上这次缴获的各式武器配发下去之后,使得刑天军的战斗力再一次跃升了一个台阶。

    三天的休整让这帮将士们好好休息了一番,第四天之后,便再次投入到了整训之中,而重新整编之后,各连的将士之间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相互熟悉,所以短时间之内,肖天健也不再做更多的打算了。

    而他则将精力又转到了随军工匠那里,一头扎入到了工匠铺之中,去督促那些工匠们的各项工作去了。

    随着刑天军收罗来的工匠数量的增加,加上近期数战积累下的原料,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自行解决一部分装备了,虽然大批制造所需武器目前为止还有些困难,但是修复一部分器甲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特别是时间越来越紧迫,肖天健倒也没有贪心到现在就开始大量生产武器,那样根本也不现实,不说工匠的问题,单单的获取原料,就很成问题,所以他现在让工匠做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原由兵器的基础上进行修复,特别是对盔甲方面,他们现在盔甲数量已经积累了数百副之多,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有破损,一个精干的战士的重要性有多大,他比谁都更了解,所以他不遗余力的将资源大部投入到修复盔甲这件事上。

    铁匠铺和木匠铺中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从早到晚都不绝于耳,几十个铁匠被分做数组,抽派专人管理,有人专司负责修造兵器,有人专司负责修缮盔甲,而杨昌寿则带领几名工匠专司负责鸟铳的打造和维修。

    对于杨昌寿这一组工匠,肖天健也不去催促他们,毕竟新造鸟铳需要许多准备工作,杨昌寿在入刑天军之前,已经成为要饭的了,当然不可能随身携带造枪的工具了,所以虽然他已经拍胸脯保证可以打造出来优良的鸟铳,但是这第一部就是要先将各种打造鸟铳的工装夹具打造出来,方可将工作进行下去,所以肖天健也不着急,由着他去做事。

    大批破损的盔甲都被集中到了铁匠铺中,一群铁匠赤膊上阵,在铁匠铺里面干的热火朝天,因为刑天军所获盔甲形制非常繁杂,有简单的挂铁棉甲,也有铁甲,还有一些锁子甲,总之这世上现下有的甲胄,他这儿基本上都有了,简直如同盔甲万国博览会一般齐全。

    所以修复这些破损的甲胄,对于这些铁匠来说,也不容易,要根据每件盔甲破损的位置,重新一片片的打造一些适合的甲片,然后对盔甲进行修复,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还要为这些甲胄除锈,忙的这些工匠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整日都要在铁匠铺里面工作。

    不过肖天健对这些匠人的待遇也很是优厚,每日效仿战兵,给予三餐,而且管饱,三天还能吃上一些荤腥,即便没有工钱,对于这些工匠们来说,眼下也足够他们满足了,考虑到铁匠铺里面高温,肖天健还不吝拿出一些很少的绿豆,让火头兵煮一些绿豆汤给他们解渴降温,所以这些工匠们倒也不用太多督促,便干的热火朝天。

    因为他们很清楚,在这世道能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存身立命对他们来说是相当困难的,如果不好好干的话,过着村就没这店了,更何况前几日肖天健已经将一个滥竽充数并且好吃懒做的家伙清了出去,直接赶出了天龙寨,让他到外面自生自灭了,后来那个家伙被赶出去没几天时间,听说便活活饿死了,所以有了这个例子之后,工匠们更是不敢偷懒,尽心竭力的在铺子里面干了起来。

    肖天健站在一副刚刚修好的盔甲前面,仔细检查了一下这幅鳞甲的情况,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手艺不错,虽然不敢说修的是天衣无缝,但是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眼下条件有限,足用即可!黄生强这个家伙,打死那李旺津就行了,偏偏要对他来一排齐射,好好的一副鳞甲,居然打的满是窟窿,差点废了一件好甲!”

    负责修缮这副甲胄的工匠是个憨厚的汉子,看到肖天健来这里检视他们的活计,于是放下手头的活,在身上皮子围裙上擦擦手走了过来,嘿嘿笑道:“大当家,这幅鳞甲几位军爷都交代了,让小的修好它,给大当家您用,这副鳞甲稍微窄小了一些,小的已经加宽加大了一些,您穿上试试大小,不合身的地方,小的马上再给您修改一下!”

    “哦?这副甲是专门为我定制的吗?不错不错!那我倒是要试试看!”

    在铁匠的帮忙下,肖天健将这副盔甲穿在了身上,虽然这副甲重量足有三十多斤,披在身上沉甸甸的,而且这种鳞甲设计的也比较合理,重量通过几条带子均匀的分布在肩膀和腰部,而不像粗陋的铁甲那样,重量集中在肩部,穿着之后时间一长,肩部便会比较疲劳,而且这种鳞甲对于身体防护面积很大,除了躯干之外,胳膊上的甲片可以防护到小臂上端,下面可以防护到膝盖一下,而且不管是步行,还是骑马,都不会有太多妨碍,穿着起来也舒服一些。

    肖天健穿上这身鳞甲之后,拍打拍打身上的甲片,活动活动腿脚,顿时觉得很有一种安全感,戴上了那顶配给这副鳞甲的铁兜鍪之后,顿时令他气质一变,更加显得威风凛凛了许多,引得周围的铁匠们一片叫好之声。

    “很不错!穿起来确实比以前的那副铁甲舒服多了,有劳你们了!看来今天要给你们加一顿好吃的才行!要不然对不起你们的这手艺呀!呵呵!”肖天健满意的点点头,对这群铁匠们开玩笑道。

    铁匠们顿时都笑了起来,连称不敢当。

    “盔甲的修复还要再快一些,咱们刑天军的兵将上阵之际,靠的就是这些盔甲保命,万不可大意!完成这些破损的盔甲修复之后,如果铁料还够用的话,就多打造一些铁叶子,缀在那些皮甲的要害处,加强一下皮甲的防御能力!将士们多一份保护,就多一份在战场上存活的机会,这种事即便我肖某不说,大家伙也都知道,一切都有劳诸位师傅们了!”肖天健脱下这副鳞甲之后对这些工匠们说道。

    这些工匠听到肖天健叫他们师傅,顿时都觉得很有面子,连连点头答应,也不多耽搁功夫,转身纷纷走向各自的铁砧,又叮叮当当的忙活了起来。

    肖天健溜达到木匠铺那边,几个木匠也正在忙碌不停,他们将选好的核桃木规整在一起,分头忙活着,旁边架子上放置着一些已经做好的核桃木的枪托,自从上一次试验了新式枪托之后,确定可以有效的提高命中几率,大家伙也都认同了这种新式枪托的作用,肖天健便着令将军中现有可用的鸟铳全部更换上这种新式枪托,现在专门有几个木匠在从事这项工作,眼下看来,再有几天时间,所有鸟铳都可以换上这种新式枪托了。

    而在枪托木料的选材上,肖天健不太懂,幸好这里有不少懂行的木匠,他们专门在各种木料之中选取了柞木、青冈木还有核桃木制造枪托,这些木料都有一个优点就是木质坚硬而且耐磨,可以充作很好的枪托材料使用。

    一看到肖天健过来,木匠们便纷纷起身行礼,肖天健摆摆手让他们接着做事,拿起一件已经做好的枪托在肩膀上比划了比划,手感相当不错,于是满意的点点头,便走出了木匠铺。

    看看四周都在忙碌的人们,肖天健看看天空,掐指算了算时间,心中暗道忙呀!什么时候我也能喘喘气呢?看样子时候也不早了,高迎祥他们也快该出商洛山了吧!看来想歇歇恐怕还是要等段时间了!

第四章 终归要来

    (第二章到,下午三点前第三章奉上!)

    虽然七月末还是夏季,但是在陕西这样的地方,入夜之后已经有了一些寒意,肖天健眉头紧锁,负手站在聚义厅之中,手中却捏着一张字条。

    自从他们刑天军击退凤翔府官军之后,回到天龙寨也有半个月时间了,凤翔府方面再无其它动作,想必是已经被他们刑天军给搞得没了力气,让汧阳一带暂时又归于了平静。

    趁着这难得的半个月的平静期,刑天军再次进行了整编,同时开始利用近期所获,大力改善兵将的装备质量,一批流民中的妇人被征募起来,在天龙寨外的临时营地之中,开始赶制棉甲,流民出劳力刑天军供给饭食,二百多民妇同时动手,飞针走线忙碌不停,进度倒是也相当快。

    可喜的是经过半个月的时间,天龙寨的铁匠铺之中的器甲打造的工作也因为人手的大幅度增加和原料的补充,产量得以大幅提高,一批批三棱枪头被打造出来,换装到了长枪手的手中。

    更可喜的是杨昌寿终于没有辜负肖天健的期望,在经过连续半个月的忙活之后,成功的打制成了刑天军自造的第一支鸟铳,黑黝黝的枪管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而且直接采用了新式的枪托,明显区别于以前刑天军所用的那些缴获来的鸟铳,让肖天健很是高兴了一下。

    按照刑天军的新规矩,铁匠打造的武器,要自行试用,确认合格之后,才能交付将士使用,所以杨昌寿也不例外,先行当众向着五十步外的木靶试放了两枪,以此检验他所造鸟铳的质量。

    两枪试罢之后,众人立即围向了厚实的木靶,检查木靶上的弹孔,结果欣喜的发现这两颗铅弹,居然都命中了木靶,说明杨昌寿打造的这支鸟铳精准度确实没有问题,五十步外也可以取准,已经算是相当精良了,同时这两颗铅弹还几乎将一寸半厚的木靶击穿,说明这支鸟铳的威力也相当可观,已经超越了他们目前所拥有的所有鸟铳的威力,七十步之外保持对人体的杀伤力估计也没有什么问题,假如能大批量生产的话,那么对于刑天军未来战斗力的提升,将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将军对小的打造的这杆鸟铳可还算满意吗?”杨昌寿有些自得的凑到肖天健面前对肖天健问道。

    “很好!铳管打造的很不错,准头还算是可以,不过威力还是不太令人满意,要是能做到百步之外还能有此威力的话,就更好了!”肖天健尤不知足的把玩着手中的这杆鸟铳开口说道。

    杨昌寿皱皱眉道:“百步之外要能破甲,这还真就不好办!除了鲁密铳之外,恐怕这鸟铳很难做到!这耗费的铁料恐怕会更多,枪膛也要更粗一些!恐怕使用不便呀!”

    “这不是问题,只要能使得威力更大一些,铳管粗一些,重一些,耗材多一些都不算是什么,大不了下面加一个支架就行,总之这东西威力越大越好,只要兵卒能一个人携带就行!不过现在也不用太急,毕竟刚刚起步,现如今能打造这种质量的鸟铳也算是难得了,你以后可以琢磨琢磨,倒不急于眼下就立即打造!即便是如此,也相当令我满意了,刑天军历来有功必赏,来人,给杨师傅取来十两银子,以此嘉奖杨师傅的功劳!”肖天健说出了他的想法之后,将火铳交给了眼巴巴瞧着这杆火铳的一个火铳手,当众吩咐到。

    肖天健为此也当即赏给了杨昌寿十两银子,以此奖赏他的功劳,让那些工匠们无不为此振奋不已,要知道他们以前干活,能拿到工钱就相当不错了,什么时候领过赏钱呀!但是在刑天军做事,他们却还能领到赏钱,如此一来,这些工匠们的干事热情更加高涨了许多。

    当然此间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就是那个曾经制造出石雷的高成,在这半个月之间,又利用手头现有的原料,为刑天军制成了一批火药,同时还再一次装配起了几十枚石雷,增强了刑天军的武备,这玩意儿虽然过于笨重,尚不足以当手榴弹使用,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能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的,所以肖天健也赏给了高成十两银子,让不少人大大的眼红了一把。

    高成的弟弟在天龙寨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救治之后,腿上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身体也恢复了健康,作为对高成的奖励,他的弟弟也被肖天健归到了刘耀本的手下,成了刑天军孩儿兵的一员,平日里不但可以跟着刘耀本等少年习武打熬力气,还能跟着罗颖杰等人识字,这让高氏兄弟对肖天健更是感激不尽。

    而那些新兵营剩下的一批新兵,经过半个月时间的打熬之后,也已经完成了初步的队列训练,开始转入到了阵战科目的操练,很快便也能上阵使用了,这一点对于刑天军的战力的提升,更是尤为重要,刘宝这个新兵营的哨将的工作,让肖天健也颇为满意。

    李家庄和石佛寺两战的伤员之中的轻伤员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之后,也已经逐渐一个接着一个的伤愈归队,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重伤员还尚在医营接受治疗,但是其中大部分人的命保住已经是没什么问题了,这些伤员以后都将成为刑天军的骨干,这一点是肖天健最关心的。

    而经过石佛寺一战之后,付德明和刑天军诸将的关系也改善了许多,不再被这些人排斥,而付德明也绝口不提离开的事情了,于是肖天健便正式委任付德明为参军,开始在刑天军之中做事。

    付德明到底是正牌的秀才出身,文笔功底远超过罗颖杰等人许多,付德明决意留下之后,便重新整理了刑天军直至目前出台的各种条规,将其重新汇总分类又对用词加以润色,使之更加简单易记了一些,开始下发刑天军各部照章办事。

    同时付德明还和阎重喜等曾经是官兵的兵将进行切磋,将他们记忆中的有关行军、驻营的一些规矩整理出来,交由肖天健亲自过目修正之后,加入到条规之中,完善了刑天军有关的军规。

    总之半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于刑天军来说,却非常有用,这半个月时间刑天军做了很多的事情,使刑天军整个架构更加合理了许多。

    但是这种平静的日子,却在肖天健收到一封来自凤翔府的密信之后,宣告了结束。

    “蠢!太蠢!陈奇瑜实在是太蠢了!如此大好良机,居然被他搞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该杀!”付德明当接过肖天健递给他的那封密信之后,粗看一遍之后,顿时便怒道,但是话未说完,便立即闭上了嘴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因为这会儿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忧国忧民的穷秀才了,而是也成为了一个作乱之人,所以如此在肖天健面前大骂陈奇瑜太蠢,显然是犯忌讳的,于是他赶紧收住了话头,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肖天健斜眼看了看一脸尴尬的付德明,心知想要付德明一下便转变思考方式,是不可能的,出于思维惯性,付德明才会这么大骂陈奇瑜愚蠢,不过他也不会因为这便不高兴,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历史照样还在依照着原来的路线发展,陈奇瑜到底还是中了义军诈降之计,这也印证了他的到来,起码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影响到历史车轮的发展,于是他皱眉对付德明说道:“付先生,其实我等现在跟闯王高迎祥他们并无不同之处,望你以后还是慎言为好!毕竟这件事对于官府朝廷来说,是坏事,我肖某以为,只要是对官府不利的事情,咱们就该高兴才是!”

    付德明尴尬的连连点头躬身对肖天健说道:“请大当家见谅,付某只是一时有感而发,居然忘了现在的身份,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肖天健摆摆手淡然一笑道:“付先生不必自责,你毕竟刚刚投入我军中,这身份转换太快,一时间会这么想也不算错!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陈奇瑜这一次确实出了一个昏招,以至于大好局面就此被他浪费了!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这么说的!你大可不必不安!

    说说吧,这件事既然已经成为定局,那么接下来依你看局势将如何发展呢?”

    看肖天健并不在意他刚才的失言,付德明这才冷静了下来,又把手中的这封密信看了一遍,思索了一下之后开口答道:“以在下看来,高迎祥以及那些变民军此次从车厢峡脱困,定会入恶虎出闸,迅速离开商洛从官军的包围之中跳出来朝陕西腹地进发,以陕西本地的情势来看,各地都有大批流民,所以他们虽然在此前损失兵马不少,但是这次脱困之后,定会迅速声势复振,陈奇瑜现在已经失去了将其剿灭的机会,想必此事消息传至京城,当今圣上也饶不过陈奇瑜,定会将其撤职查办!”

    “陈奇瑜的下场如何不是我关心的事情,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大批流民军出车厢峡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你分析的不错,高迎祥等各路义军出车厢峡之后,定会立即跳出官军的包围,横扫陕西腹地,而我们现所居之地,也乃陕西要冲,定难独身世外!假如我们还留在此地的话,官军腾出手来,追剿高迎祥他们的时候,绝不会对我们坐视不管,以我们的实力,眼下还万不是大批官军的对手,我们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呢?”肖天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付德明的话。

    付德明点点头道:“接下来在下要说的也是这个事情,依在下看来,不管这些义军是否会到我们这里,此地都绝不宜久留!大当家还是早做离开此地的打算比较好!”

    肖天健微微叹口气,朝着聚义厅外面望去,看着外面忙碌不停的部众,颇有些不舍道:“可惜了这个天龙寨了,想我当初只带着几个弟兄,耗时半年有余,才好不容易打下这块驻足之地,现在却要弃之而去,真有些不舍呀!”

    “大势如此,想来大当家也乃是有着雄心壮志之人,欲成大事者,当不拘于眼前小利,大当家不会舍不得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天龙寨吧!”付德明看着肖天健的背影,目光闪烁的对他说道,同时他心中也在暗自琢磨,假如肖天健舍不得眼前这个天龙寨的话,那么他是不是要重新审视一下追随他肖天健这个决定了。

    “呵呵!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区区一个天龙寨,岂能便让我裹足不前!那样岂不是让付先生小看我肖某了吗?

    但是如何走,我们还需定一下计划才行,绝不能听此消息之后,便惶惶然落荒而逃!依我看来,假如我们还留在此地的话,天龙寨必将成为一块死地,官府放虎归山之后,定会立即调集兵马对高迎祥等路义军衔尾追击,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一次义军离开商洛之后,定会挥师西进,凤翔府也定会首当其冲,很快这里便将会有大批官军赶至,如果我们不走,官军是很乐意先那我们的人头来给他们记上一功的!

    只是我想听听付先生的意见,我们即便是走,又该如何走比较好呢?”肖天健转过头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付德明对他说道。

    付德明听罢之后,走到了挂在厅中的那张陕西地图前面,抬头观看了一番,犹豫了一阵开口对肖天健说道:“付某觉得大当家不如这么办”

第五章 闯王

    (第三章到,晚上七点左右第四章奉上!保证完成任务!)

    高迎祥立马于一丘地之上,看着坡下滚滚前进的麾下兵马,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在此两个月之前,他和大批义军首领汇聚于商洛之地,四面都有强敌环伺,各省官军扼守要道使他们无法出山,于是才想到转进汉中北上。

    但是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却对当地道路并不熟悉,找了几个向导为他们引路,谁知道这几个向导之中,居然有人是官府的暗探,却将他们诱入到了车厢峡之中,随即便被大批而至的官军以及当地的乡勇围困于车厢峡之中。

    虽然他们各路义军竭尽全力分头出击,想要突出车厢峡,何乃这次设伏的各路官军却异常悍勇,以至于他们多次突围皆被官军堵了回去。

    车厢峡两山夹一沟,山高路陡,两侧山崖高耸难以攀越,官兵在出口垒石成堡,堵住出口,义军不得出,而乡勇占据山头,整日不停朝山谷之中发炮投石,击杀谷底义军将士,使得困与山谷中的义军损失惨重。

    偏偏又赶上久旱无雨的老天爷这时候睁开了眼,商洛一带大雨倾盆,整整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月的时间。

    各路义军在这样的情况下,马疲食尽,衣甲朽烂,弓矢尽脱,伤者无法救治,死者无地可埋,要吃的没吃的,将士们整日困坐卧于泥水之中,十人九病,粮尽之后,他们便开始杀马充饥,但是在谷中即便是杀了战马,也找不到干柴升火煮熟,饿急的人便生吃马肉,但是后来连战马也被杀光,以至于相当多的义军将士就这么活活饿死。

    高迎祥和他外甥李自成还有张献忠、老回回、曹操(罗汝才)蝎子快、张妙手等首领皆陷入绝望,以为他们这些人这一次肯定要全军覆没于这车厢峡之中了,后来如果不是他外甥八队闯将李自成麾下的谋士顾君恩献策,让高迎祥他们这些人再用一次诈降的手段,先假意投降官府,待到解困之后,再谋东山再起。

    于是高迎祥和李自成便采纳了顾君恩的意见,派人出山寻得陈奇瑜请降,但是陈奇瑜却并不相信他们,坚决不肯受降,非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在车厢峡之中不可!

    顾君恩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着请高迎祥主持,尽搜各路义军之中近年所获的金银财宝,本来起初一些人还不愿意拿出这些金银之物,但是后来一想这都什么时候了,留着这些黄白之物也没命花,倒不如先拿出来试试能不能买一条生路再说。

    于是高迎祥收集起了十几万两金银珠宝,再次派人潜出山买通了陈奇瑜帐下的监军杨应朝以及陈奇瑜身边左右官员,这些人一看到白花花的大堆银子摆在他们面前,当即便眉开眼笑纳入了怀中,终将陈奇瑜说服,答应接受他们的请降。

    可笑的是陈奇瑜接受他们投降之后,却并没有将他们这些首领绑下,收缴义军的器甲,却在义军之中每一百人中安排一个安抚官,沿途各县准备粮食,供义军食用,打算将义军将士遣返家乡进行安置。

    结果是本已陷入绝境的义军出山不久,饱餐了几顿之后,马上便将这些安抚官杀的杀,绑的绑,一股脑全部收拾了个干净,再一次打出反旗,从商洛跳了出来。

    高迎祥和李自成他们跳出包围圈之后,一个个都放声大笑,笑骂陈奇瑜和他手下的那帮官员将官的愚蠢,这会儿他们不用想,也能猜得出陈奇瑜一班人在听到他们再次造反的消息之后的嘴脸,所以无不笑得前仰后合,好不痛快。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便又有些笑不出来了,虽说这一次他们得以侥幸脱险,但是当他率军进入车厢峡的时候,各路义军兵力尚有近七万人之多,可是两个月以来之后,跟着他高迎祥出车厢峡的却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的兵马,各路义军的兵将加在一起,也只剩下了不到三万六千人的规模,几乎一大半的弟兄就这么留在了车厢峡之中,化为了一堆堆的枯骨,任谁想起那些不久前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兄弟们就这么没了,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在出了车厢峡之后不久,他们便兵分三路,分头出发,开始朝着陕西腹地进发而去。

    好在他们这些人并不太在乎人命,虽说这一次车厢峡之困让他们损失惨重,丢了不少将士的性命,但是他们并不十分在意这种事情,造反嘛,总要有点有朝一日掉脑袋的明智,何况这世道,经过他们这么多年的征战,早已知道只要有粮,便有无数流民会跟着他们干,这招募人手的事情是他们从来都不担心的事情,特别是现在他们又回到了陕西境内,陕西这十年以来,早已是饥民遍地,只要流民有一天没被官府安抚住,他们便不会没有兵源。

    这不刚刚从车厢峡跳出来才短短几天时间,他手下的兵力便又迅速的恢复到了三万多人,手下各营都又补充足了人手,只要有人,这天下各处,他还是来的去得的!

    高迎祥坐在马背上,看着从土丘下滚滚而过的的兵将,心中暗暗回忆着这几个月来的经历,不由得感慨万千。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不高,身披一件破旧棉甲,头戴毡帽,腰悬一柄宝剑的大将牵着马从土丘下走了上来。

    “愚甥参见舅王!”那个人来到高迎祥身边之后,立即拱手对高迎祥施礼道。

    高迎祥低头看了一下,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眼下在他麾下当八队闯将的外甥李自成,他这个外甥算是比较有出息的,想当年他只不过是个驿卒,最早并未跟着自己揭竿造反,但是崇祯二年朝廷裁撤各地驿站,结果逼得他无以为生,后来先是跟着不沾泥造反,不沾泥死后,他才投到了他的麾下,当了眼下这个八队闯将,眼下看来,他这个外甥还是相当有本事的,手下拥有大将不少,而且还会笼络人心,已然成为他麾下各营之中最有实力的一营主将了。

    这一次车厢峡之困如果不是李自成手下的谋士顾君恩献计的话,估计他们这会儿都已经活活饿死在了车厢峡之中了,哪儿还可能这么威风的在陕西地界上招摇过市。

    于是他笑道:“鸿基(李自成原名也有表字一说)跟我不必客气,你有何事找我?只管说来吧!”

    李自成这才直起腰,一脸忧色的对高迎祥说道:“舅王,虽然咱们这次暂时解困突出了官军的包围,但是眼下咱们粮秣短缺,而且战马也所剩无几了,军中各营更是兵器短缺,虽然新募了一些新丁,但是却缺乏兵甲,那些朝廷的狗官们还正从汉中方向调派大批官军衔尾追来,咱们要想想办法,先解决粮秣的问题!尽快甩开背后的官军才行!”

    高迎祥点点头,李自成所说的事情他也很清楚,车厢峡一战他们损失太大,虽然出山之后,陈奇瑜给他们补充了一些粮食,但是这些天下来,他们不断的招募新丁,粮食消耗很大,虽说沿途过来,也打下了一些庄子,而且还攻下了麟游县,可是对于他们这么多兵将来说,所获还是远不足用,至于兵甲方面就更不用提了,本来他们装备质量就很差,车厢峡一战之后,他们军中大部分弓弩都因为长时间被水浸泡,脱胶开裂废掉了,连箭支的羽毛都脱落掉变形,以至于无法再用,随军的炮铳更是锈蚀的厉害,火药也大部分受潮,以至于无法使用,骡马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已经都被他们在车厢峡之中宰杀吃掉了,虽然出来之后夺取了一些,但是也大多是一些驮马或者驽马,战马根本不用提,根本就没有几匹,连许多大将现在都要徒步行进,如果再遇上大股官军追击的话,他们恐怕很难再有一战之力。

    “前面就是凤翔了,咱们这就赶往凤翔,虽说咱们这次出山之后,再举反旗,但是估摸着消息还不至于这么快便传至各地,咱们不妨就直接去凤翔城外,诈称受陈奇瑜那狗官之命,途径凤翔,要他们开城送出粮食,供给咱们,你到时候率众趁机夺门,只要攻占了凤翔,咱们就不用再为粮食器甲发愁了!另外沿途告知那些本地的小股杆子,让他们也为咱们提供一些粮秣,要么跟着咱们干,要么就被咱们给灭掉,让他们自己去想吧!”高迎祥到底还是经验丰富,立即便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李自成听罢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一些,这世道本来就是大鱼吃小鱼,他们造反一来,谁没干过黑吃黑的事情,何况现在以他们的实力,确实有资本这么做,他们一路上过来,也不是没遇上过不开眼的本地的杆子,但是面对着他们这么多兵马,一人即便是吐口涂抹,也能把那些小股的杆子给淹死了,所以沿途他们倒是也收降了一些本地的杆子,充实了他们的实力。

    “自成遵命,请舅王放心,我这便立即率部赶往凤翔,只要凤翔知县还未得知咱们从新再举反旗的消息,想必定会被我们诈开城门的!”李自成立即对高迎祥抱拳说道。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咱们刚刚拿下麟游,说不定凤翔方面会得到消息,万不可大意了!”高迎祥点点头。

    李自成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翻身上马,马鞭一挥便冲下了土丘,很快在下面的人群中招呼了一声,随即四五千八队的兵将便随着李自成离开了主力,直奔凤翔方向而去。

第六章 诈城

    (第四章到,别嫌烦,要先交代一下高迎祥和李自成的出场原因!呵呵!累死我了!休息,明天再更三章!千万记住明天周一,红票都是我的!)

    凤翔府很快得到了大批流民军正在朝着凤翔赶来的消息,知府段有志很是担心,虽然前些日他们收到陈奇瑜的塘报,得知了被困车厢峡的众魁已经宣布向官府投降,打算重做良民,各自返乡安居,从此不再造反作乱了。

    而且陈奇瑜也给各地谕令,各州府县城要负责为这些遣散的变民提供粮食,供其途径各地食用,以防这些变民因为无粮可就,重新做反。

    虽然陈奇瑜的谕令说的明白,但是各地官府却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些狡猾的变民,特别是对于这一次塘报之中并未提及是否已经将变民军之中的一众魁首拿下这件事,各地官员大都很不放心。

    毕竟陈奇瑜乃是京官,年初才被外放到地方担纲五省总督,负责总领五省兵马对变民军进行剿抚,陈奇瑜不了解这些变民军的狡诈之处,但是作为陕西各地的地方官,可是都了解这些魁首的狡猾之处的,假如他们这次真心归服倒是好事,但是如果他们这次又耍诈,诈降的话,那么对于陈奇瑜这次接受变民军的投降一事,无疑于是纵虎归山,陕西各地立即便又要陷入乱局之中。

    段有志一听说有大批变民军出现在凤翔府境内的消息之后,便立即着令各县要小心防备,如果这些变民军不闹事则罢,一旦发现他们有异动的话,务必要坚守城池,万不可大意让这些狡猾的乱民给钻了空子。

    李自成率领他麾下的八队的将士,不举旗号,不亮出兵器,一路显得乱哄哄的直奔凤翔县城而来。

    远远的便看到凤翔县城的城门一看到他们便立即关闭了起来,一队队官兵乡勇如临大敌一般的奔上了城墙。

    李自成也没有骑马,隐身于军中一路疾奔到了凤翔县城的城门外面,八队的将士立即便在城外停驻了下来。

    而城上有官兵立即持弓高喝道:“来者止步,报上身份,否则的话便将尔等视作乱军,休怪咱们不讲情面,我们便要开炮了!”

    李自成驻足于军中,对跟着他的一个部将吩咐道:“李过,你派人装作是安抚官,去叫开城门,就说咱们是已经投降的变民军,途径此地奉五省总督陈奇瑜之命,来此就粮,让他们打开城门,送粮食出来!”

    李过乃李自成的侄子,最初也是最早跟着李自成起兵造反的亲族之一,经过这么多年的转战之后,李过已经成长为李自成麾下最重要的战将,获得了一只虎的外号,作战勇猛,另外还颇有心计。

    李过点点头,立即招过一个身穿官军服饰的一个手下,悄然对他耳语了一番,这个手下连连点头答应,大步走出了人群,来到了城门下面,手中举起了一个腰牌和一张纸,对着城上叫道:“我乃陈督师帐下听令的总旗,老子姓刘,这是老子的腰牌和督师大人亲自签发的敕令,这些人都是已经投顺朝廷的变民军的部众,我受命充任这些人的安抚官,刚好途径此地需要在此地就粮,请你们速速将粮食送出城来,我们领到了粮食之后,自然马上离开!陈督师有令在先,安抚事大,各地不得推诿不予就粮,一旦逼得这些变民再次造反的话,你们无论是谁都吃罪不起!”

    看到这个出来答话之人身上的穿着,确实是官军的服饰,但是因为离的太远,在城墙上根本看不清他手中的腰牌的真伪,所以城上的守军都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是好,但是他们也都听闻了乱军投降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个出来答话的刘总旗的话的真假他们都不敢全信。

    把守这个城门的乃是一个把总,他听罢了下面这个“刘总旗”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于是对下面的这个“刘总旗”叫道:“原来是督师大人帐下的兄弟,失敬失敬了!但是我等奉命镇守城门,不敢大意,现在我让人放下个篮子,请刘兄弟把腰牌放在篮子里,让兄弟我验看一下,如果不假的话,兄弟将立即通知知县大人,将粮食送出去!现在还请刘总旗先约束一下这些流民,后退一些,以免发生误会就不好办了!”

    话音一落,一个兵卒便用绳子将一个篮子从城楼上缒了下来,那个“刘总旗”无奈,只得对身后的这些“流民”挥了挥手,李自成看到他的手势之后,对身边的几个人小声吩咐了几句,他这些手下于是立即便缓缓的后退了一段距离,显得比较配合这个安抚官的招呼。

    这个刘总旗举步上前,走到了城门之下,伸手将腰牌放在了篮子里面,被城上的兵卒迅速的提拉了上去,而他又退开了几步,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对上面叫道:“快点!老子一路从汉中走过来,这脚都走的打水泡了,现在外面这些人各个都饿得跟狼掏了一般,要是再拿不到吃的话,真的就又要反了,老子岂不要第一个倒霉了吗?快点快点!”

    当腰牌被提上城墙之后,兵卒立即将这块腰牌和那封盖着血红大印的谕令呈到了那个把总的面前,把总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是真的,于是便扭头对一个站在他们背后的身穿小杂花青色文官服的官员说道:“李大人,这腰牌和手令都不假,想来下面这些人应该不会是乱军所扮!是否开门让他们进城就粮呢?”

    这个身穿低品级文官衣服的人正是凤翔县知县李炳成,此人从头至尾,都站在城头上没有说话,一直在默默的打量着聚集在城门外的这批“流民”

    当听完这个把总的回复之后,李炳成不但没有点头,反而是忽然冷笑了一声:“糊涂!本官可以断定,城外这批所谓的流民,根本就不是什么投降的乱军,而下面之人也绝非是什么安抚官,定是乱匪所假扮!这批人根本就是乱军,想要诓骗我等开门!想要趁机夺城!”

    那个把总有些傻眼,他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出什么异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李知县一口便咬定外面这批流民一定是乱军,于是讪讪的解释道:“可是这块腰牌确实不是假的呀!”

    “糊涂呀!这些乱军和官府为敌数年之久,不知道杀了多少官军,想要寻获几块这样的腰牌,岂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何况乱军此次明里是投顺朝廷,谁知道是不是又在诈降?而他们拿到手令,也不足为奇,岂能相信他们!”李炳成继续冷笑着答道。

    “可是万一他们真的是途径此地的流民的话,如果我们不给他们提供粮秣的话,逼得他们又造反的话,这罪责大人于卑职都承担不起呀!”那个把总犹豫着继续对李炳成说道。

    “哼哼!绝不可能!你来看,他们虽然表面上乱哄哄的一片,但是这么多人,不可能如此听一个小小的安抚官的吩咐,他们实际上有人在暗中调度,刚才你令他们暂时先退后一些,他们短时间之内,便一起后退,假如没有人暗中指挥的话,几千人岂能如此轻易做到?

    你再看,外面这些乱民前面的人似乎赤手空拳,但是再往后面看,隐隐中有许多闪光,这闪光岂不正是他们暗藏的刀兵?如果我们轻信他们的话,到时候城门一开,到时候定会一拥而入,你我这项上人头,到时恐怕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这个李炳成倒也不是个庸官,眼神还是非常犀利的,指着城外的那些“流民”对这个把总说道。

    这个把总顺着李炳成的手指仔细望去,果真看到流民之中不时的会有一些东西闪过亮光,作为行伍之人,他自然比谁都清楚那些闪光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当即便出了一身冷汗,骂道:“这些混蛋乱匪,险一些诓骗住了俺!果真他们藏有兵器,幸好李大人看出了他们的马脚,要不然的话,这次就麻烦大了!来人,准备开炮,弓弩手准备,把外面这些该死的乱匪给我轰成渣子!娘的!想要骗咱们,就让他们不得好死!”

    “且慢,不可莽撞!听本官说!我们这么这么办”李炳成急忙叫住了那个把总,附耳过去小声的对他说道,而那个把总的脸色渐渐的缓了下来,接着露出了一丝奸笑。

    李自成率众站在城外,等着城上的答复,另一边却暗自开始调配手下,让手下大将刘宗敏暗中挑选出了百十名八队的老弟兄,这些人各个都很是骁勇,令他们暗藏好了武器,做好准备,只要城中验差过那安抚官的腰牌令谕无误,开门朝外送粮,便立即冲上去强夺城门,然后随即他便率众杀入城中,夺了凤翔城。

    但是等了很长时间,城上却毫无动静,那个“刘总旗”又在城门下面叫道:“我说,城上的弟兄们听了,老子大老远跑到这儿,什么都递上去了,你们他娘的要让老子等到什么时候?我可告诉你们了,要是再不赶紧送吃食出来的话,万一逼得这些人又反了的话,你们谁都吃罪不起!快点行不?”

    这时城楼上一个人伸出了脑袋,轻咳了一声之后对下面的这个刘总旗大声说道:“放肆!匹夫何敢如此再次叫嚣!难不成你以为你是督师大人帐下之人,本官就不敢治罪于你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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