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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行云工作室     千里黄云记txt下载     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8章(上)出奇兵峡谷激战

    尹兰和向南此刻正在招呼完颜成仇,她们一得知陆崖回来,就派翠竹去叫,故此也没去迎接夫君。

    不多时帐外传来陆崖的声音,“完颜兄,你怎么会到这来。”帐帘一挑,陆崖兴高采烈地走进来,完颜成仇赶紧起身相迎,陆崖拉着完颜成仇的手,道:“才分别几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了?”

    完颜成仇为人也很随和,笑道:“早知道你有两位仙女一样的媳妇,实在不该打扰你们团聚。”

    二人寒暄几句,陆崖开门见山问道:“完颜兄到这来莫非是为了亦摄斯连真?”

    完颜成仇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陆崖道:“庄主的仇那么深,怎么能不报呢?”

    “那你就错了,”完颜成仇道:“我爹他是不想这件事,只不过是我想替爹爹出一口气。我虽然武艺低微,但陆少侠你却厉害得很,我相信亦摄斯连真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来看个热闹。”

    陆崖奇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打败亦摄斯连真呢?”

    完颜成仇道:“虽说家父归隐多年,但手下的探子还是不少,我在你走后,派人去了趟叶密立,这才知道果然亦摄斯连真已经来到漠北。然后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才知道你身在军营之中。而且还受到王子重用,堪称是第一谋士呢。所以我才来找你。”

    陆崖道:“可这里重重关卡,连敌军也过不来。你是如何过来的?”

    完颜成仇哈哈大笑:“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们家那么多牛羊骡马贩到哪里去?当然是叶密立的军营啊。这次王子出征,可向我们家征了不少的马匹。”

    “原来如此。”陆崖点点头。问道:“看样子你们家大业大,不知道牛有多少头?”

    完颜成仇想了想道:“牛没有马多,大大小小也有五千多头。”

    “似上次打狼时的那种牛有多少?”

    完颜成仇摆手笑道:“那种好斗的牛,是越少越好,多说也就五百头。”

    陆崖道:“这确实少了点。”

    完颜成仇不明所以,问道:“你要那么多牛干什么?”

    陆崖笑了笑:“实不相瞒,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今元军火器十分了得。正面进攻我们兵微将寡定然不是对手,所以我想摆个火牛阵,在牛身前挂上盾牌。在身后放火,一举冲破敌营,只是五百头实在是不够。”

    完颜成仇眼前一亮,道:“这个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佩服得很。”

    陆崖道:“那日我见斗牛勇猛。足以以一当十。又见狼群被火焚烧。彼此互相践踏,烧杀,当时也不觉得如何。今天你到这里,我才想起屠狼冢之事,若说佩服我,倒不如说你是个贵人。”完颜成仇哈哈大笑,陆崖接着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若是没有五千头牛。恐怕作用也不大。”

    完颜成仇想了想道:“我家里有五百头公牛,干脆把奶牛也算在内。家中只留小牛,大概能凑足你四千头。其余的再向周围百姓索取一些,也能有五千头牛啦。”

    陆崖沉吟半晌这才道:“不妥,五千头牛虽然有了着落,但不能叫百姓因此受到牵连。”

    完颜成仇道:“大侠就是大侠,太客气了。家园不保,要牛羊又有什么用?我这就回去调派。”

    陆崖连连摇头,只是不同意,最后,还是尹兰出了个主意,道:“你们两个不必推来让去,咱们叫察八儿向百姓买就可以了。只不过少庄主可要算我们便宜些才好。”

    完颜成仇本想大包大揽,但尹兰既然提出来买,他也就没什么异议,之后的几天,他便用大笔的金银到附近百姓那里收牛。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虽然五千头牛数量不小,但完颜成仇尽心竭力,仅半月功夫,已经凑足两千头精壮公牛,三千头奶牛。

    此时已经是月底,转眼就要立冬,草原上西风凌烈,日渐寒冷。白天尚可,到了晚上,元军官兵们只能同盖一床大被,互相依偎着取暖,饶是如此,患病者也越来越多,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粮草也有些吃紧了,补给又迟迟不到,亦摄斯连真知道再难坚持下去,便传令撤军。

    虽说是撤军却也小心翼翼,按照之前商定,大队人马每日只走五十里,随时等待补给。稍微有风吹草动便扎营防御,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回回炮移动不易,运动战不占优势的缘故。程远志献策:似这样行军易被敌军察觉,如果撤退的话,应该毁掉大炮,速速撤离才是。

    亦摄斯连真武艺虽高,但他一个喇嘛,行军打仗纯属外行,听程远志要毁掉大炮便道:“毁了回回炮,敌人若是从后面追来,拿什么抵挡?有大炮在总好过军兵血肉之躯。”

    程远志官小职微,心中虽然不满,也不敢再乱说什么。就这样走走停停,耗费了将近半月时光。亦摄斯连真仰仗着己方火器厉害,有恃无恐,不把敌人放在眼里,半月无事,程远志慢慢也有些懈怠,料想对方不敢追来。殊不知正往陆崖布好的口袋钻来。

    这一日来到两座大山之间,若回返中原,此处正是必经之路。两座大山直插云霄,周围杂草丛生,李恒之前早已经派人守住这里的粮道,如今却一个人也看不见,程远志心中打鼓,对亦摄斯连真道:“此处地势险要,本来应该有天兵驻守,为什么如今什么人也看不见,看来这里已经被人攻下,所以我军补给才迟迟未到。”

    亦摄斯连真问道,“派出的探子有什么消息?”

    程远志道:“一个也没回来。”

    亦摄斯连真这才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后撤三十里!”

    话还未落,忽听山谷中三声炮响,闪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个老将,手拿一把铁扇子,大冷的天还不住地扇来扇去,那老者高喊道:“乔一桥奉我家元帅之命在此恭候啦!”

    亦摄斯连真刚开始真是吓了一跳,以为中了埋伏,再看对方不过两千多人,呵呵一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就想阻挡我们十万天兵吗?”

    乔一桥也不答话,把手一挥,两千人马手持弓箭,对着亦摄斯连真一阵乱射,但弓箭似乎射程不够,根本就伤不到他分毫。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那么破的弓箭,还来打什么仗?火枪队,开火。”

    一声令下,火枪队排开队伍,噼里啪啦地一阵火铳,乔一桥见敌不过,赶紧吩咐撤退。两千人瞬时便隐没在乱石之中。这回弓箭虽然射不到亦摄斯连真,但火枪队也打不到乔一桥,只听山谷中乔一桥大声喊道:“我就在石头后面,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亦摄斯连真大怒道:“骑兵营给我冲过去。”

    骑兵营五千多人,蜂拥而上,刚进山谷,忽听山上炮响,刹那间弓弩齐发,礌石乱滚,派出去的元军刚进山谷就已经损伤大半。

    程远志惊道:“国师,快叫收兵,这样下去就算冲过山谷,我军也损失惨重。”(未完待续。。)

    ps:  才打完麻将~小胜,哈哈。

    传晚了点

第108章(中)斗牛阵大破元兵

    程远志惊道:“国师,快叫收兵,这样下去就算冲过山谷,我军也损失惨重。”

    亦摄斯连真无奈,只好传令骑兵营退回。自己却旁边拿过禅杖,亲带两千校刀手从旁迂回上山。他虽受伤,但轻功依旧高超,片刻功夫已经来到半山。突然弓弩齐发,羽箭如飞蝗相似。乔一桥居高临下,无论如何也是攻不上去。

    亦摄斯连真只好又败回本队,气得七窍生烟。

    程远志道:“有这样一支队伍守住要害,我们几时才能回到大都?”

    亦摄斯连真道:“给我用炮轰!”

    一声令下,回回炮推到阵前,对着山上一顿狂轰滥炸。乔一桥见敌人架起大炮,早就带人从山后撤走,留了些稻草人在山上以做疑兵。炮弹到处,山石乱崩,稻草人被炸得支离破碎。

    按照陆崖的计策,在山顶处沿着斜坡吊了无数的巨石,回回炮一炸巨石自然滚落,不多时巨石落下将山谷的道路堵塞。

    轰了半个时辰,亦摄斯连真自以为得手,又重新上山,结果却发现山上全是假人,真正的敌人一个也没炸到。如今道路又被封死,回回炮是过不了。折腾了大半天,天色已晚,官兵又饿又累,亦摄斯连真无奈只好就地安营造饭,山上派了两千人守备,以防乔一桥偷袭。只等到天明好叫人搬开巨石,继续前进。

    程远志建议道:“敌人在此设有伏兵,说不定早有计谋。应当舍掉辎重,连夜赶路才对。”

    亦摄斯连真却道:“山顶已经派人守住,就算有敌人来袭。也能知晓。此处是通往叶密立的要道,我们若是撤走,察八儿定然派兵占据,到时候要夺回来就困难了。反正是要撤走,不如等到天明将道路开通再说。”

    程远志无奈,只好带领本部人马在山前另立一处营寨,以防不测。

    到了半夜。忽听马头琴响起,曲子哀婉动人,静夜之中听得格外分明。元军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奏这么动听的曲子。连程远志也听得入迷。

    唯独亦摄斯连真内力深厚不受干扰,此时突然警觉,知道这是向南拉的摄魂之音。忙吩咐手下人道:“叫所有人堵上耳朵。不可听,不可听,这曲子有摄魂之力。”

    堵上耳朵容易得很,但亦摄斯连真却忘了一样,耳朵堵住,少了一觉,不光琴声听不到了,别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陆崖身穿夜行衣。悄悄来到后营,用火神功点了两支火箭。射向粮草堆。此季节西风凛冽,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霎时间便怒焰冲天,后营一阵大乱,亦摄斯连真忙叫人前去救火。他刚到后营,前军便传来阵阵枪声。

    原来无数的奔牛,在夜幕的掩护下,分三面向大营冲来,除了后山有官兵把守,其他方向都有牛群,奔牛用黑巾罩身,犄角上挑着藤条做的盾牌,又用红绸蒙眼阻住视线,尾巴上栓着一串鞭炮,鞭炮一响,它们便只顾着向前冲。之前元军已经堵住了耳朵,故此直到牛群接近大营这才有所察觉。

    火枪队不住向牛群射击,但牛群都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觉得屁股被鞭炮炸得疼痛,牟足了劲向营盘冲来,任火枪队的火器如何厉害也是阻止不了。

    程远志独守另一营盘的回回炮,忙传令开火,但此刻为时已晚。牛群已经杀到进前,牛背上都有易燃之物,鞭炮响到末端,黑衣牛就变成了一头火牛,跑得更欢了.

    牛群不住冲击,将营盘周围的栅栏全部撞翻,元军虽然号称十万之众,但奔牛势猛,谁敢阻挡?顿时四散奔逃。任程远志和亦摄斯连真如何吼叫,也无法控制。

    奔牛身上起火,所到之处也跟着点燃,营中帐篷、草料、火药等甚多,霎那间整个军营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加上牛群从三面而来,互相撞击后,方向又全都改变。有奔牛冲到回回炮附近,将那里的火药也全都点燃,炮声隆隆,更添威势。元军被烧死,被互相践踏而死的,被奔牛撞死的不计其数。大营中惊呼声、惨叫声、哀号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接着伏兵四起,弓弩火炮,不住向营中打来,夜幕之中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十万官兵苦困营内,只能任由宰割。

    亦摄斯连真见大势已去,便用内力传音,叫另一营盘的程远志带大部分残兵败将从山谷处突围。别看亦摄斯连真行军打仗是个庸才,害人保命却是聪明得很,他叫程远志带多数人去引开敌军,自己却换了身寻常的衣服,偷偷躲进山里。

    程远志此时也已经晕头转向,带领几万残兵,顺着山谷向外逃窜,刚进山谷,头上便羽箭如簧而来,他知道此时已无退路,尽管弓箭凶猛,也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狂奔,心里明白这羽箭从何而来,料想山上的两千官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所料没错,向南奏响马头琴之时,洪林、白桂便已经带队对山顶发动偷袭,只是亦摄斯连真传令叫手下人堵住耳朵,营地中无人发觉。而山顶上却没人下达这个命令,均被向南琴声所迷,故此被洪林、白桂轻而易举一网打尽。

    程远志出了山谷,兵力已经折损了大半,乔一桥早已经等在路口,两军厮杀一阵,程远志不敢恋战,夺路而逃,乔一桥也不去追。

    程远志走了一程,又被向南和翠竹、素梅三人阻截,无奈之下只好又向西北折回,向南在后面穷追不舍。平明之时,来到一处树林,才甩脱三名女子。再看身边随从,已经不足十人,程远志好生懊恼,似这样回返大都,恐怕也是难免一刀之噩,顿时心灰意冷。对手下随从道:“此次兵败,都因那亦摄斯连真不听我的劝告。事已至此,我们也不必返回大都,就此散了吧,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话音才落,树顶有个尖声尖气的声音说道:“杀我大哥的仇可不能不报,你想回保住性命,恐怕是难了。”两个人从树上跳下,正是付二探和陆崖。

    程远志不认识这两个人,问道:“你们是谁?胆敢拦截官军?”

    陆崖笑道:“本来是要杀亦摄斯连真的,想不到拦到的却是个小角色。我们是被你们杀死的陈一华的师弟,特来给师兄报仇的。”

    程远志道:“杀他的可不是我,是亦摄斯连真和李恒,李恒已经被那位英雄杀死了,亦摄斯连真中途走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付二探这些日子一直养伤,此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想亲手替陈一华报仇。听程远志这么说,心中便怒火中烧,“你一个当官的什么也不知道,还做什么官,陈老大喜欢拧人脑袋,我没他那么大的力气,就用刀砍。”

    程远志也是朝廷的武将,有些武艺,陆崖在比武大会之时他曾见过,知道这人厉害,但见付二探身材瘦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闻言冷笑一声,“若真是如此,你我就单打独斗,我若杀了你可别后悔。”他这句话的意思也是想叫陆崖不要插手。

    付二探早就不耐烦了,“你们十几个人一起上,老子也不惧!”说罢,向马前奔来,程远志手拿大刀,向下用力一劈。哪知刀虽落下,付二探却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等他明白过来,忽觉背后一疼,原来付二探已经跃上马背,从程远志腰间抽出佩剑,借他的剑对着后心就是一剑刺入。

    程远志大呼一声,栽落尘埃,付二探跳下马来手起剑落将人头砍下,眼中含泪道:“老大,我这次不能亲手替你报仇!这贼子只当是个祭品!”(未完待续。。)

第108章(下)斗牛阵大破元兵

    经此一战,元兵十万人马全军覆没,叶密立方俘虏七万余人,缴获军械器皿不计其数,察八儿更是声名大噪,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殊不知陆崖居功至伟。也是陆崖将要返回中原,故意不肯受功。

    回到叶密立盘桓半月,海都和明月公主也凯旋归来。陆崖便通过察八儿将陈一华阵亡的消息转达给明月公主和海都。明月公主痛哭不止。

    第二天海都要封陆崖官职,陆崖坚决不受。在此耽搁半年之久,陆崖归心似箭,只想早日返回中原。海都也很无奈,无论如何留陆崖小住三天,到了第三日,陆崖是无论如何也要走,海都这才放行。

    才出了叶密立的城门,忽听身后白桂呼喊,道:“陆少侠等一等。”

    陆崖停住脚步,白桂快步走到马前,说道:“公主她本想亲自送行,但身体不太方便,故此派我前来。”

    陆崖笑道:“不必了,今早王爷已经摆了送行酒。我知道公主思念大哥,心情抑郁,故此也不便打扰。”

    白桂道:“不是的,公主确实不方便。实不相瞒,她已经怀了陈将军的骨肉!”

    陆崖等人闻听此言真是又惊又喜,特别是付二探,虽然经常和陈一华打打闹闹,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非常要好,此刻忍不住放声痛哭,道:“老四,陈老大有后人啦!”转而又变成一副笑脸,眼泪还在继续流着。问尹兰道:“你看看嫂子,才结婚多久就已经有孩子了,再看看你一点动静也没有。”

    尹兰道:“我和崖哥哥聚少离多。没有也很正常,等回到中原我们就生一个。”

    若在以往陆崖听到尹兰这么说,定然是要调笑几句,但自陈一华死后他一直闷闷不乐,此刻想起大哥在九泉之下,却连自己的儿子也未看到一眼,而孩子没出生就已经没了父亲。心中便一阵悲痛。“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我们再回叶密立,那时希望见到这个孩子。到时候收他做个徒弟,将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他,希望他和他父亲一样,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白桂道:“公主说她不懂得汉人如何取名字。问我和洪林。我们都是粗人,哪里会取名?所以公主说这个孩子,劳烦少侠给取个名字才好。”

    陆崖想了想道:“大哥死时是月明之夜,而妻子又是明月公主,我初遇公主又是在那明月下的湖畔……若是男孩就叫陈秋明,若是女孩就叫陈秋月,不知白总管以为如何?”

    白桂连连点头,道:“好名字。好名字。另外公主还有一事告知,请你务必到初次见她的湖畔去一趟。”

    陆崖也应允下来。但不知道要去那里有什么安排。

    一行人到了明月湖之时,却见到一座新修的府邸,察八儿率领一帮仆人在门前相迎,见陆崖到来,上前道:“陆少侠,你来的正好,看看这座府邸可还满意?”

    陆崖见整座府邸富丽堂皇,庄严雄伟,府上灯火通明与湖水交相辉映,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察八儿将府门匾额上的一块红布扯下,陆崖见匾额上写“天王府”三个大字,察八儿道:“这是我父亲为陈一华连日建造的王府,他虽然已经去往极乐,但想请你留在这镇守,你可以不做官,但这是你大师兄的府邸,你应该为他留在这。”

    陆崖何等聪明,察八儿一开口他就明白海都想再次挽留。陈一华虽然身死,但死后封为天王,也真是莫大的荣耀,这个面子海都给得足足的,任谁也难以推辞。但陆崖知道,蒙古人的官,陈一华是说什么也不会做的,自己更不能叫大哥死后给中原武林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抓到什么把柄。陆崖摇摇头道:“我代大哥谢谢王爷,不过我还是不会留下,大哥如果活着也不会留下。不如把这座府邸改成天王庙或许更合适些。”

    察八儿见陆崖心志颇坚,知道再难挽留,也不强求,叹了口气道:“若是你肯帮我们,打败忽必烈,称霸天下,也不是难事。”

    陆崖却道:“称霸天下只会害得生灵涂炭,若不是元兵来进犯,我之前也不会帮你们。当然我也不会帮忽必烈。只希望你们少动干戈,百姓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了。”

    察八儿话不投机,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说留陆崖在此住一晚,明日上路。

    陆崖这次没理由推辞,点头应允。之后察八儿匆匆返回叶密立去了,看来是非常失望。

    陆崖参观了一下府邸,见到里面有陈一华的塑像,高大威猛,心中百感交集。大哥几次救我,我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如今他已经仙去,尸首也不知道流落何方,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回到中原去吧。

    又想海都把府邸建在这里无非是想收买人心,只因我和明月公主在此初遇,大哥又是死在这附近,故此他希望我想起往事,心中感念。但我陆崖怎么能成为他称霸天下的棋子呢?

    第二天天一亮,陆崖将府内仆人全都遣散,放了把火将天王府烧了,以此断了海都的念头。

    翠竹看着熊熊大火,叹道:“真是可惜,好端端的一座王府……”

    陆崖道:“你不必可惜,这些本来就不应该是我们的。我昨晚已经将之前沉入湖中的财宝都取了出来。另外,我过去答应过你,返回中原之时送给你大量的水晶,昨天我已经办妥,把水晶宫里一块最大的水晶打捞上来送给你。”

    翠竹惊喜地拍手道:“真的?”

    陆崖点点头,“就在你的马车上。”

    翠竹走进马车,拉去幔帐,果然见到一大块水晶,晶莹剔透,车上还有各式珍宝。翠竹的眼睛忽然湿润了,“崖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陆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她跪到向南面前哭道:“主人,奴婢有一件事想和你说。”

    向南赶紧双手去搀,道:“不是说了吗?以后不要叫我主人。”

    翠竹说什么也不肯站起,继续说道:“主人,我想用这些财宝给我赎身……”

    陆崖惊讶地问道:“翠竹,你干嘛要这么说?”

    翠竹道:“我不想回中原了,我喜欢这个地方……”

    陆崖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但向南心里却清楚得很,翠竹之所以决定要离开,只因为她心爱的人,不爱自己,虽然翠竹曾经自以为可以忍受这种煎熬,表面上一直装作若无其事,但实际上,她把所有的苦水都自己咽了,只是那味道越来越苦,多和陆崖在一起一天,她的心里就多一道伤痕,叫她之前的只想看到陆崖就会觉得好受的想法,全都变得支离破碎。如今陆崖要回中原,她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能算是借口的借口——替自己赎身。

    向南笑道:“你早就是自由身了,这水晶是陆崖送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你想留在草原,就依你。”

    翠竹虽然万分不舍,但这是离开最好的时机和借口,陆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多么喜欢他,这也是翠竹的心中所愿。她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假意笑道:“主人的大恩大德,翠竹只有来世再报了。”

    分别总是艰难,翠竹不愿在这个时候拖拖拉拉,她决定了要离开,越是多说一句,就越难以割舍,她上了马车,也不敢去看陆崖的眼睛,催着马朝相反的方向离去。她怕陆崖看出端倪,满脸的泪痕,不敢抬手擦拭,反而唱着欢快的歌,如同小鸟一般消失在远方。

    付二探笑道:“无缘无故发了笔横财,看把她高兴的。”

    向南和素梅默默地注视着翠竹走远却是泪如雨下。(未完待续。。)

第109章(上)归来时千里征途

    北风长啸马长嘶,山河踏破归去迟。千里征途人还逝,朔雪无情叹无知。

    祁州城外的一处小酒馆内炉火正旺,几个江湖豪客正在店内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

    “忠义岛又发武林帖,不知道这次是要干啥?”座在门口那张桌上,有一个戴着白帽子的人,操着一口关东口音大声地说道。

    旁边一个穿着貂皮的人,长得颇为富态,压低声音道:“小声些,隔墙有耳。上次张世杰发武林帖,是去大漠夺什么《圣书》,到现在那些人全都被害,这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同桌还有个瘦长脸,穿着打扮也是关外人的模样,嘿嘿地干笑两声,道:“他们忠义岛远在江南,关咱们塞北屁事?如今他们的人都折腾死了,又来叫俺们给他送命吗?”

    穿貂皮的道:“这次不是张世杰的署名,而是那个姓赵的人,似乎忠义岛上是有大事发生。”

    戴白帽子的道:“管他呢,师父和师叔叫咱们去看看,咱们就去看看。若是真有大事,再回去禀报也不迟。”

    正说着话,店门一开,一阵狂风夹着暴雪席卷而入,店内炉火被风吹得不住抖动。那三人坐在门口,风雪猛然涌入,淋到了他们的桌上。

    瘦长脸用手把桌上的雪水擦了擦,低声嘟哝道:“妈了个巴子的,开门也不小心点。”

    外面进来两男两女,两个男的。一个英气逼人,目若朗星,鬓若刀裁。衣着虽然不算华丽,但也是上等的皮货,背后背着双鞭,斜挎着一张长弓,中等身材,英风傲骨,却是好一位少年英雄。

    另一个男子相貌猥琐。尖嘴猴腮,身材不高,穿着一件灰布棉衣。两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个武林高手。

    那两名女子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一个端庄文静,一个俏皮可爱;一个白衣飘飘。一个红衣似火;一个是贤淑美娟。一个是飒爽女侠,两人气质不同,但美艳难分伯仲。

    穿貂皮的低声道:“说话小心点,那个背双鞭的是陆崖。”

    瘦长脸的一愣,向陆崖仔细打量了一番,低声道:“真是那个孙子?”

    话还未说完,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裂开。瘦长脸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那红衣女子眉头轻蹙。道:“小丫,这店可不干净,有苍蝇乱叫呢。”

    瘦长脸再看酒杯里,多了一枚石子。定是那红衣女子听了自己方才出言不逊,所以用石子将酒杯打碎。

    陆崖微微一笑:“小南,苍蝇不来惹你,你也不必生气,这么冷的天,苍蝇能活多久?”

    陆崖随口一句玩笑,门口那三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心中均想,他莫不是要杀我们?

    那四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陆崖却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奇怪,为什么回到中原之后,所有的江湖豪杰都视自己如同怪物一般,难道是因为兰儿的事吗?想到这他不禁向尹兰望了过去。

    他回到中原时,刚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北风萧萧,吹得天地一片苍茫,仿似他的心情一样空洞,陈一华死了,翠竹走了,素梅和沐春风也已经去了淳风庄。他忽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自己曾立下誓言,要保护身边所有的人,可他们一个个却终离自己而去。虽然如今佳人相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落寞之感。

    小二过来招呼,“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付二探抢着说道:“来一坛白干,越烈越好,这天气太冷了,再来五斤红焖猪肉,越肥越好。”

    向南嗔道:“要那么多肥肉谁能吃得了?”

    付二探道:“我这些日子总是吃牛肉羊肉,已经好久不知道猪是什么味了,要点肥肉给我补补身子,大漠一趟,我瘦了几圈了?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尹兰捂着嘴微笑道:“是啊,你的确是很瘦啦,不过再怎么吃,也长不了几两肉,吃那么多也真够浪费的。”

    付二探把眼一翻,“别光说我,好像你长了多少肉一样,我俩彼此彼此。”

    向南和尹兰相顾而笑,忽然看到陆崖一语不发,尹兰便问道:“崖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向南也道:“是啊,干嘛总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素梅小妾啊?”

    陆崖勉强笑了笑,道:“确实也有点舍不得。人生的聚聚散散,真的很是伤神啊。”

    向南道:“她的心意你都明白的,对不对?”

    陆崖脸一红,道:“别说我了,你不回大都看看你爹爹吗?”

    向南摇摇头,道:“我也很想家,很想我爹,但是经过那场大战,我怕我师父把我的事告诉大汗,那样的话,我回去很危险的。”

    尹兰却道:“别太担心了,他是自己决定当主帅的,而大漠的事,我看他也不敢对忽必烈说实话。究竟大都现在情况怎么样实在是难说的很。”

    向南眼珠一转,看了看门口那三个人,喊道:“喂,你们三个,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酒啊?门口可有多冷。”

    那三人同时吓了一跳,心里均想,难道这就要动手?

    穿貂皮摆摆手道:“多谢姑娘美意啦,我们不敢打扰。”言语之间十分恭维。

    那瘦长脸的却把桌子一拍:“妈了个巴子,怕她个鸟蛋,姓陆的,老子就在这,你若是要打,现在就动手,别婆婆妈妈的。”

    小二一听说要在这打架,连忙劝道:“别,别,你们要玩,上外面,我们这可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

    瘦长脸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当的一声扔在桌上,“一切损失我赔给你。”

    付二探大笑道:“那么点钱也来炫耀?看我的。”说着从怀中拉出一大串珠宝,也学他一样,往桌上一扔。“小二,好酒好菜端上来,这些全拿走。”

    小二一见桌上的金银珠宝,晃得眼都花了,“客官,别拿我寻开心了,这些钱能买一百间这样的店了。我可不敢要。”

    戴白帽子的拍案而起,把桌上的杯子碟子也震得跳起,怒道:“果然你们取了许多不义之财!回到中原充大爷吗?”

    陆崖本来就一直奇怪,为什么回来之后,所有人只要是认识自己的,要不躲得远远的,要不就在背后指指点点,他本以为是因为他夺走皇后之事,几次想问个明白,都强行忍住。但听这三人的口气却是另有原因。陆崖起身,拱手道:“你们三位可是塞北八卦门吕春、吕鹏的弟子?”

    戴白帽子的冷冷说道:“是又怎样?俺们掌门也不怕你!”

    向南怒道:“你们脑子有病吗?我好心叫你来和我们吃饭,你却东拉西扯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穿貂皮的年岁长些,似是这两人的师兄,说话也客气很多,便道:“我们素未平生,干嘛要请我们吃饭?”

    向南道:“我们离开中原很久,想问问你们可知道大都平南王现在如何,你们都说些什么呢?”

    “哦,”瘦长脸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撇着嘴道:“你就是那个狐狸精郡主吧。倒是勾人的模样,那个女的一定是贱人尹兰了?陆崖淫贼,看来传言都是真……”

    陆崖此时也不得不发怒了,说他自己什么他倒不特别在乎,但是尹兰和向南如何能叫外人当着自己的面编排。(未完待续。。)

第109章(中)山河碎北风朔雪

    陆崖此时也不得不发怒了,说他自己什么他倒不特别在乎,但是尹兰和向南如何能叫外人当着自己的面编排。还不等瘦长脸的说完,他已经起身给了他一个嘴巴,把瘦长脸打得在原地转了三圈,等他回过神来,陆崖已经双手抱着肩膀坐回椅子上了。

    陆崖露了这么一手,那三人都是又惊又佩,这个人身法之快,当真是匪夷所思,江湖都说黄云大侠是真正的“蒙古第一勇士”,看来并非空穴来风。瘦长脸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方才若不是一巴掌,而是一把刀,自己的这颗脑袋可就搬家了。

    穿貂皮的连忙在他头顶抽了两鞭子,道:“都是你出言不逊,激怒了陆四爷,该打该打。”

    陆崖面陈似水,道:“你们不必如此,看在吕氏兄弟的份上,我不会伤了你们,只是想问问大都城内的情况,别无他意。”

    穿貂皮的道:“大都城内平静得很,平南王深居简出,更不是我们这些江湖人能常见到的。倒是有一个消息,就是亦摄斯连真从漠北回来,说了伯颜许多的坏话,大概……大概……。”

    向南道:“大概什么?”

    “大概的意思就是和向南郡主你有关。”穿貂皮的听向南口气不善,只得照实直说。

    “说我什么了?”向南继续追问道。

    穿貂皮的道:“说你不知检点,勾三搭四。还夜闯军营,刺杀了李恒,违背大汗旨意。与盗贼陆崖……与盗贼陆崖……”

    “快说下去。”向南杏眼圆睁。

    穿貂皮的只好继续说道:“与盗贼陆崖以及他的三个师兄弟通奸,生下一个孩子,连父亲也不知道是谁……还说……还说……你为了隐瞒此事,将孩儿亲手扼死。”

    向南气得七窍生烟,啪地一掌拍在桌上,将桌腿震断一条,桌上碗筷迅速向下摔去。陆崖在桌子另一边用手一搭,碗筷又滑回,桌子还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地。

    “小南。不必动气,没有的事他说也是白说,有的事也不需要抵赖。”陆崖道:“小二,麻烦你把桌子垫起来。”

    几句话一出口。那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想,这人心胸开阔,神色间正气凛然,实在与传言中相去太远。

    小二早就吓傻了,陆崖连叫三声,他这才答应,“不用了,不用了。换张桌子,换张桌子就好。”

    向南满脸通红。怒道:“真想不到师父会这样诋毁我!”

    尹兰拉住她的手道:“你还叫那个人师父?他简直是禽兽不如。”

    陆崖道:“亦摄斯连真破了清规之后,反而变得越发放肆了。”

    戴白帽子的见陆崖和向南武艺高强,而且并非传言那般似大奸大恶之人,便多了几分好感,凑过来道:“这话陆少侠算说对了,听说那个老喇嘛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将门下的一众弟子全都杀了。除了参见了一次忽必烈以后,终日也不出门,每天躲在崇国寺里。到了晚上就听到那寺里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陆崖心中一惊,难道他又在炼制魔人?便问道:“大都最近可有丢失尸体,或者无故死人之事发生?”

    戴白帽子的道:“这倒没听说。”

    陆崖低头沉吟,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付二探抬手一拍桌子,却被陆崖架住:“不能再拍了,这桌子可都要散架了。”

    付二探功力已发,收不回来,只好对着自己打了个嘴巴,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动作也滑稽得很,但那三人却知道这一巴掌的力量并不比向南那一掌震断桌腿的功力差多少,打在自己脸上他仿似不觉疼痛一般。只听付二探道:“那个妖僧既然躲在崇国寺,我们还在这饮酒干什么?干脆杀上大都,把他除掉就得了。”

    瘦长脸奇道:“怎么你要杀他?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付二探呸了一口,“哪个和那个王八乌龟秃驴蛋是一伙的?老子和他是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活吃了他。”

    瘦长脸见付二探发怒,便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此时店小二已经收拾了一张靠炉火的新桌子,招呼道:“几位这边说话,暖和些。”

    陆崖从怀中拿出一块银子,丢给小二:“酒菜上得快些,我要请这几位兄弟喝几杯。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上来。”说罢起身对那三人道:“我同你们家掌门有些交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不如坐过来,我们慢慢谈谈。”

    这次三人倒是没有再敢多说什么,见陆崖豪爽,便齐声道:“那就多谢了。”

    陆崖早猜到在中原定然有人故意诋毁自己,正好借此机会打听一下,那三人自报家门,戴白帽子的叫何银,瘦长脸的叫崔乐,那个穿貂皮的年龄最大,是他们的大师兄,名叫马玉兴,他们三人都是塞北八卦门的弟子。之前在比武大会上曾见过陆崖。只是八卦门弟子众多,而陆崖当时只顾着看台上,故此除了吕春和吕鹏,他对其他人没什么印象。但这几人都是关外口音,陆崖也不难猜到他们是八卦门的人。

    不多时酒菜摆上,陆崖先端起酒杯对崔乐说道:“方才失手,还请见谅。”

    崔乐尴尬地笑了笑:“这……这……”

    还是马玉兴为人圆滑一些,“陆少侠说的哪里话,这叫不打不成交,之前我们弟兄一直以为你是那样的人,所以才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方才你几句话,说的光明磊落,我看定然是江湖上以讹传讹。”

    陆崖笑了笑,“我对那些风言风语并不在乎,但是就怕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其目的不单是为了我个人,而是另有隐情。或许牵连到忠义岛也说不定。”

    三个人频频点头,“有这个可能。”

    陆崖又道:“你们方才说我们和亦摄斯连真是一伙的,我倒想知道那谣言到底是怎么说的。”

    崔乐觉得之前对陆崖有误会,颇有些悔意,抢着说道:“那些话现在看来,只能算是放屁。这两个月来,江湖上传言,说你为了抢夺《圣书》,将两百多的中原豪杰尽皆杀害,还连同亦摄斯连真制造了无数的魔人,想回到中原篡夺忽必烈的汗位。”

    何银抢着说道:“还有人说,你不光是要篡夺汗位,还要帮助冼苍山扫荡忠义岛,杀了赵昺小儿,好可以长久地霸占他的皇后。”

    尹兰闻听眉头微蹙,“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我和崖哥哥离开忠义岛时,皇上已经准了的,难道还会反悔不成?”

    陆崖忽然惊呼道:“不对!”

    “哪里不对?”尹兰问道。

    陆崖道:“忠义岛之事极其隐蔽,外人如何得知?”(未完待续。。)

第109章(下)山河碎北风朔雪

    陆崖道:“忠义岛之事极其隐蔽,外人如何得知?”

    马玉兴笑了笑,摇头道:“你这话在大半年以前说还可以,想是你去了大漠一趟对中原的事情有所不知,朝廷已经派冼苍山将忠义岛围困数月之久,此事江湖上已经尽人皆知。外地的好汉有去苏州救援的,但谁都不是冼苍山的对手,而且他现在兵强马壮,我们这些绿林草莽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崖点点头,心想若真是如此,忠义岛的位置的确早就暴露,赵昺的小朝廷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何银接着说道:“陆少侠,俺们弟兄当你是自己人,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如今那个姓赵的广发武林帖要各方绿林好汉到忠义岛一聚,定然和冼苍山一事有关。”

    姓赵的自然是指赵昺,众人身在元朝势力范围,故此说他是姓赵的。

    陆崖想了想道:“绝无可能,我爹尚在岛上,他是聪明人,既然明知道忠义岛被围,冼苍山武功高强,又怎么会广发武林帖要各位前去呢?那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再者忠义岛的所在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如何还能叫人去这样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其中定然有诈!”

    崔乐一拍桌子,“俺说啥来着?就知道事情不对头!”

    马玉兴推了他一把,“得了吧,要不是陆少侠点破,你知道什么?”

    崔乐嘿嘿一笑,道:“反正这事不对。”

    马玉兴不理他。又对陆崖道:“其实掌门也觉得事情蹊跷,所以派我们三人先去忠义岛看看。”

    尹兰忽然道:“崖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冼苍山的主意。他想凭借自己的武功把中原的好手尽数诛灭?”

    “他?”陆崖冷冷一笑,“虽然他阴险狠毒,但他草寇出身,这个主意恐怕想不出来。”

    马玉兴接着说道:“事情也真奇怪,那武林帖上盖着大宋皇帝的大印,不像是假的。”

    陆崖一听,心中一动。问道:“武林帖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马玉兴从怀中取出一个蓝色的帖子,周围镶着金线,制作非常精良。虽然有几分皇家气派,但却有些欲盖弥彰,毕竟忠义岛不是当年的大宋朝,应该不会这么精致的物品。打开帖子一看里面的内容。大概就是召集中原豪杰前往忠义岛议事。云云。末端果然盖了个大印,上书秦汉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陆崖看了半晌,递给向南,“小南,你猜一猜这个武林帖是谁发的?”

    向南接过来也看了半天,撇着小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崖微微一笑:“我看多半是真的。你知道是谁了?”

    向南道:“大概知道了,不过那个人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陆崖想了想道:“我看他多半是得到了忽必烈的允许。否则不敢动用传国玉玺。”

    尹兰接过武林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问道:“你们俩互相猜什么哑谜?到底这个坏人是谁?”

    向南刚要说,陆崖抢先说道:“这件事我看没那么简单,发武林帖的人肯定是另有目的,不如咱们静观其变,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尹兰脑子转得也快,陆崖这么回答,那就是不方便说出那人是谁。那个人恐怕和他有莫大的关联,而且无凭无据他不能确定就是那个人,再加上有外人在场更不能轻易说出自己还不确定的事。而向南知道一些缘由,只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意思就是说她也不敢确定,看来事情一定极其复杂,陆崖和向南虽然猜到一些,但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她把武林帖递回给马玉兴,又问陆崖道:“那诋毁我们的人和这个发武林帖的人,是一个人吗?”

    陆崖看了看马玉兴三人,举起酒杯道:“来,咱们初次相逢,敬三位一杯。管他是谁使这些阴谋诡计?”

    马玉兴等人稍微一愣,但还是把酒喝了。

    过了半晌崔乐再忍不住,问道:“陆少侠,你不想知道那些传言是从何而来的吗?”

    陆崖哈哈大笑:“你们都是讲义气的人,是不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我问了又有何用?他想诬陷我就随他去,他又能得到什么?大不了我带着兰儿和小南游历四海,再不问中原之事也就是了。”

    马玉兴起身抱拳道:“真是佩服。自古以来,大多数人把名节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但陆少侠心胸竟能如此宽广,常人绝不能及。而且似那样污蔑你的话,现在看来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你却能一笑而置之不理,真是奇人!”

    “说我什么无所谓,”陆崖笑道:“只要不牵连我身边至亲之人,我就只当不知道。”

    崔乐道:“你就不想着宰了他解恨啥的?要是俺,早就刨根问底,挖地三尺也把那小子揪出来了。”

    陆崖道:“嘴长在他的鼻子下边,他怎么说我,我也是管不着啊。至于找他的晦气……我懒得很啊。哈哈哈。”

    何银也大笑道:“对,对,你就当他的嘴长在腚上,不去理他就好了。”

    崔乐道:“今天俺他娘的真是见到真正的英雄了,没白活。这叫屁股上宰一刀——开了眼儿了,他大爷的。”

    关外汉子性情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之前因听信谣言,没把陆崖当成好人,故此言语冒犯,此刻前嫌尽弃,便把那个诋毁陆崖之人痛骂一顿。虽然何银和崔乐说得粗俗,但陆崖听来心里舒服不少,之前在漠北听到那些风言风语,陆崖心中着实难过了好一阵,经过这半年,他忽然觉得从前自己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皆顺他人心意,总有些人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只要自己心地放宽,那便是海阔天空,再多的烦恼也就烟消云散。“太过奖了,我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那么多闲话,懒得去理了。还是那句话,我没做过的事,也不怕人家去说,到了最后人们总会明白事实的真相。”

    崔乐道:“陆少侠是心胸豁达之人,残害同胞的事绝对不会做,虽然你不想计较,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的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

    陆崖将手一摆,笑道:“兄台不说我也清楚。那个人姓丘,叫丘长水。”

    何银一条腿踩在板凳上,一只手拍了下桌子,道:“没错,就是他。若有机会,你应该与他当面对峙,他说的事到底有没有?”

    陆崖道:“没有必要了……”他心中暗想,若是把那些绿林人在大漠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对他们的名声有所玷污,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提往事。“那些去大漠的豪杰,的确是死于我手,只不过事出有因,我也不便说出。”

    那三人同时一怔,齐声问道:“什么原因?”

    陆崖微微一笑,“信得过我陆崖的,就不需再问。不过说我是亦摄斯连真的同党,真是可笑之极,今晚我就和师兄除掉那个妖僧。”

    “我也去,”向南自告奋勇,“我要问问师父为什么诋毁我。”

    陆崖却道:“不妥,你也去了,兰儿由谁保护?你带她去翠竹林等我,明日一早我就回来。今晚我要夜探崇国寺!”

    酒馆外北风哀嚎,吹倒了挂着酒旗的旗杆。马玉兴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似乎都拿捏不稳,当的一声掉在桌上,“那是亦摄斯连真啊,就……就你们两个人?”(未完待续。。)

第110章(上)一念间成佛成魔

    雪还在下着,大都城笼罩在一片碎玉琼花之中,天空虽然漆黑一片,但雪地上的反起的光辉照的四周一片清明,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片片雪花。

    两个矫捷的身影从雪地上一闪而过,身后留下极浅的两串足印,片刻功夫便被白雪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人到过一样。

    两个人一直奔到崇国寺墙外,神不知鬼不觉。瘦小一点的足尖轻点,嗖地一声跳进墙内,如一片鹅毛落在院内,无声无息,只听他招呼道:“老四,没人。”

    另一人提气上纵,同样跃过墙头,却带下了几片雪花,轻声道:“还是二哥的轻功高些。”

    那瘦小的正是付二探,后来的便是陆崖,付二探听陆崖赞他,得意地嘿嘿一笑:“我这身功夫,师父都不是对手。”

    陆崖点点头,“我也不是对手。你的轻功登峰造极了。”付二探笑笑,向寺内走去。

    崇国寺内,空无一人,香火已经断了好几天了,落雪飞舞,几尊金刚伫立宝刹,面目狰狞,显得格外萧杀。付二探心中奇怪,“莫非这寺里的和尚都死绝了吗?一点动静也没有。”

    陆崖四下看了看,“据马玉兴所说,到了半夜这里会有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难道是骗人的?按理说这个时候僧人们也是该熟睡的时候了,并不一定是死绝了。”

    两个人施展轻功,来到一处禅房。陆崖轻轻推门观看,禅房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心中暗想。寺中的僧人都去了哪里?难道被亦摄斯连真炼成了魔人?

    又推开几间,皆是如此。

    这时忽然听见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低吼,接着又是几声惨叫,在雪夜里听来毛骨悚然。

    陆崖吓了一跳:“奶奶的,这个妖僧怎么总弄些稀奇古怪吓人的东西?这次说不定又再搞什么鬼。”

    “怕什么,过去看看,这次把他连窝端。”付二探恶狠狠地说道。

    两人顺着声音来到后院。那里也是空无一人,付二探喊道:“亦摄斯连真,你给我滚出来。老子把你碎尸万段。”

    陆崖心道:“你这样一喊,可是要把他惊走了。”

    果然后院再没有任何声音,陆崖向付二探摆摆手,大声道:“看来没在这里。前面有个人影。咱们去那边看看。”

    付二探稀里糊涂,陆崖随口一句,他便信以为真:“别跑,站住!”三窜两跳,向陆崖指着的方向追去。陆崖跟着追去几步,但他的轻功可不及付二探,追了几步也没赶上。他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后院。

    等了半晌,付二探重新折回。陆崖听到脚步声响,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同时藏进树丛。陆崖低声道:“再不可出声,否则亦摄斯连真定然知晓,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付二探这才明白刚才陆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蹲在雪地里足有一个时辰,再未有任何动静,付二探嘟哝道:“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陆崖闭着眼睛,仔细聆听一会,“没有,他这人小心得很,你我再不可出声,也不要说话,等一会他自然会出来。”

    付二探生来好动,似这样苦等一个时辰他早就呆不下去了,刚要站起,却被陆崖点中穴道。“再忍一会儿。”

    陆崖自己则催动寒冰真气,闭目养神。雪越下越大,渐渐地将两个人浑身覆盖,远远看去仿佛是两个雪人一般,加上树丛遮挡,就算有人走到近前也一时难以发觉此处藏着两个活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见后院地上拱起一块石板,石板上积雪甚厚,但下面推举之人十分小心,不叫上面的浮雪落下一丁半点。一个老和尚从地底钻出,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向下招了招手,从里面又出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小和尚,担架上用灰布盖着,似是个人形。

    那老和尚道:“这个又是废了,埋到花园里。”

    小和尚默不作声,将担架抬走,老和尚四下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这才又重新回到地下。

    不多时,那两个小和尚埋东西回来,刚好经过陆崖旁边,一个小和尚对着雪人看了看,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雪人?”另一个小和尚也凑过来观看,突然陆崖伸出手臂,将那两个和尚脖子掐住,拇指一扣,压低声音道:“亦摄斯连真是不是在下面。”

    小和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陆崖松开其中一人,道:“说错了送你见佛祖。”

    那小和尚咳嗽两声,“方才还在,现在不知道了。”

    陆崖抽出金鞭指着小和尚的胸口,道:“去把地道打开。”

    小和尚定了定神,来到那块石板跟前,伏下身去,在周围的石板上,前后左右地踩了四下,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铜铃响,石板轻轻推起,老和尚探出头来,道:“怎么去了这么……”

    猛抬头却看到陆崖,顿时大惊,左手一扬,一道红烟从袖中挥出,陆崖忙侧头躲过,将呼吸屏住,那两个小和尚躲闪不及,闻到浓烟立时咳嗽不止,接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老和尚趁机钻入地窖,石板也未来得及盖住,陆崖抓起一个小和尚向下扔去,接着便是刀砍斧剁之声。陆崖紧跟着跳下地窖,两旁早有七八个和尚围拢过来,手拿刀枪,对着陆崖便下杀手。

    陆崖左手金鞭横扫,不待兵刃落下,已经打断一人脊椎。

    前面老和尚高喊:“有人闯进来了,杀无赦!”

    才七八个和尚,哪里是陆崖的对手,片刻功夫,已被陆崖打昏。

    那老和尚也是狡猾,见这人难以阻挡,将里面灯火全部吹熄,刹那间地窖里漆黑一片。

    陆崖内力送出,高声道:“我就在这里,亦摄斯连真,有本事的就出来,你们都是出家之人,却要杀生吗?”

    里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亦摄斯连真,“我想成佛,但佛祖却不肯收留,如今只好做个魔。”

    陆崖冷笑道:“不是佛祖不肯收留,是你的心本是魔,就算再怎么守清规戒律,他人面前如何掩饰,你始终也还是魔。佛祖也不会原谅你的。”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也许你说的不错,佛说,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一掌碎心,本来就是要降魔,但想不到修炼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就是魔,我又怎么能消灭我自己呢?”

    话音刚落,地窖中忽然亮起火光,亦摄斯连真坐在中间一座莲台之上,赤着上身,满身都是红色的鲜血,旁边横七竖八地放着五十个大木桶,每个桶里面都是喇嘛,个个都似气绝一般,周身上下全是蝎子、蜈蚣、蜘蛛等毒物,不住啃噬。

    陆崖虽然早见过炼制魔人是如何残忍,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他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你把自己的弟子全都变成了这副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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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中)一念间成佛成魔

    一群和尚早就把陆崖围在当中,但都知道他武功不凡,谁也不敢上前。

    亦摄斯连真将一个喇嘛从木桶里拖了出来,一掌将其头骨震碎,捧着脑袋一阵吸吮,接着张开血盆大口,笑道:“这是最快恢复功力的方法。”说着抬手在自己脑后刺入一根银针,浑身栗抖,一边抖动一边笑道:“天下的人其实都是魔,每个人都有邪念,什么佛祖,什么高僧,根本就没有。”

    陆崖已经瞠目结舌,“你把自己也炼成了魔人?”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佛和魔都是同在一心,无所谓是魔还是佛,你看……”说着他用手指着刚才的那个老和尚,那老和尚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在火光中不住地抖动:“他!这里的主持,金圣长老,表面上是个得道的高僧,人人敬仰,可刘员外家的黄花闺女来寺庙进香之时,他见色起意,竟然将人家偷偷抓到地窖里给玷污了,还哄骗那蠢妇,是佛祖的意思。你说他是佛还是魔?”

    “你胡说,你胡说,”那老和尚神色尴尬连声否定,但亦摄斯连真面若严霜,“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老和尚这才含糊地说道:“国师,这件事你答应过我不外传的。否则我也不至于受你要挟。”

    亦摄斯连真冷冷地笑道:“我传不传又有什么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被这个叫陆崖的杀了。”

    亦摄斯连真把手中铜铃一摇,那老和尚就真的以为陆崖要杀自己。猛地扑上来,左手袖口一抖,一道红烟喷向陆崖。

    亦摄斯连真冷笑一声道:“蠢货。麒麟烟若能杀了陆崖,我也不劳你来替我护法了。”

    果然陆崖随手一招风卷残云,内力喷薄如同一堵墙相似,麒麟烟非但近不了身,反而向那老和尚而来,老和尚躲闪不及,正好吸了两口。当场倒地不起。

    亦摄斯连真又道:“陆小侠真是好武功。”

    陆崖走前两步道:“今日就要用这身武功来取你这个魔头的性命了。”

    亦摄斯连真苦笑两声,忽然道:“你杀了得道的高僧,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本来是要害我。反而被自己的毒烟所伤,也算不得我杀他,更何况他受你控制,助纣为虐。本人也是心术不正。”陆崖义正言辞地说道。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我忘了和你说了。金圣长老一生慈悲为怀,在大汗迁都之时,曾下令屠尽汉人百姓,他舍身上奏,愿以自己及全寺僧人的性命换全城百姓之命,当时大汗非常感动,故此放弃了屠城的打算。此事大都城妇孺皆知,若没有金圣长老。就没有那些汉人的今日,就算这老和尚一时糊涂。年龄这么大了还做下那样的错事,但功比罪大,你说他是佛还是魔,该死还是不该死?”

    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这次亦摄斯连真再问,陆崖却一时想不到答案,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就那么难以判断吗?

    考虑半晌,陆崖才道:“就算他当初做了无数好事,但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该得到惩罚。”

    亦摄斯连真又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那你亲手杀死幽兰,算不算做错事?应不应该得到惩罚?是你本意也好,是你误杀也好,幽兰终归是死与你手吧?”

    陆崖一怔,一时无法辩解。正在这时向南忽然闯了进来,“陆崖是中了你的计,你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说他的不是?”

    “你怎么来了?”陆崖回头道:“不是叫你去保护兰儿吗?”

    向南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师父,你为什么要那样诋毁我?”

    这次轮到亦摄斯连真一愣,“我诋毁你?你听谁说的?”

    向南奇道:“你对大汗说我和陆崖生下一个儿子,还被我亲手扼死,难道不是吗?”

    亦摄斯连真冷哼一声,道:“笑话,我虽然不想再认你这个徒弟,但总还不至于下作到那种地步,再者我和大汗的对话旁人如何得知?”

    向南和陆崖对望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一定又是那个人在造谣。向南还是将信将疑,问道:“你……你真的没说?”

    “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么?”

    陆崖暗想,事到如今亦摄斯连真也没必要说谎,当初饶了丘长水一命,想不到惹出这么多是非来,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可现在他来不及细想事情的原委,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解决亦摄斯连真才对。

    “你承认不承认都好,你偷炼魔人,这件事无可抵赖,你若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我炼魔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亦摄斯连真狡辩道:“之前那些人都是大奸大恶的死刑犯人,我只不过是带人行刑;飞鹰他是自己要求我把他炼成魔人的;而在大漠的那些强盗,有一个是真正的好人吗?什么是佛,什么是魔?啊?陆崖?我除魔卫道难道有错了吗?”

    亦摄斯连真所说似乎有些道理,陆崖思前想后,他所炼成的魔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完完全全的好人,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错误。他又问道:“江叔叔呢?你把他炼成魔人,害得他到处吃人!”

    亦摄斯连真冷笑一声,道:“江钲是朝廷的犯人,我不杀他,而是把他炼成魔人,实际上是要叫他一心向佛,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自己心智不坚,忍受不了炼狱之苦,偷尸吃人,终难成正果!”

    “那幽兰呢?”向南追问道。

    “幽兰我只是下了蛊毒,并没有催动蛊毒发作,反倒是你的心上人将她杀了,你怎么怪起我来,而不去怪他?”

    “简直是一派胡言。”向南也辩驳不了亦摄斯连真,只能说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

    陆崖接着说道:“我大师兄终归是你所杀,这个仇如何能不报?”

    亦摄斯连真道:“陈一华当时在军营行凶也不知杀了多少人,两军对敌,本就是你死我亡,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你用火牛阵又杀死了多少人,虽然你未亲自动手,但因你而死的人有几万之众,那些人的命由谁来偿?那些牛的命又由谁来偿?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你也是要杀我,我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但我只是想叫你明白,世界上的好与坏,本就难以分清,在你的立场,你自以为陆崖是个好人,但站在死去元兵的立场,你才是魔头。同样,你看我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但我看你也是如此。”

    陆崖不得不承认,亦摄斯连真的汉话虽然说得阴阳怪气,但口才却是极好,一时之间难以找到言语来回击于他。其实解决事情的方法很简单,若是陈一华还活着,根本不需要啰嗦这么许多,他定然会想:这老秃驴说那么多废话关我屁事,反正他不是好人,把他脑袋拧下来,一次了账就全完了。

    可陆崖不是陈一华,没有那么简单的头脑,他把事情反复思索,非要找出几点罪行来说服亦摄斯连真不可,但越是如此,越觉得反而是自己罪孽深重一样。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你舍不得杀自己,又凭什么要杀我?我之前和你一样,也是如此多的顾虑,如今决心做个魔头,反倒轻松不少。”

    此时他将发方才吸进的脑浆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再啰嗦下去,迟早要被陆崖杀死,说罢双手一分,大吼一声,五十多个木桶应声而碎,血水四溅,喷洒得到处都是,五十个喇嘛顿时血肉横飞。亦摄斯连真跃过拦阻陆崖的一群和尚,如风一样奔向南扑来,“小南,跟我走!”

    陆崖再不肯叫身边之人受到一点伤害,忙把向南拉过一旁,同时右掌一招火神掌,打向亦摄斯连真左肋,哪知亦摄斯连真一扑乃是虚招,左手抬起,甩出一道红烟,陆崖忙撤掌捂住向南口鼻。左脚飞出正中亦摄斯连真小腹,将他踢起一丈多高,亦摄斯连真已经是半个魔人,被踢一脚却不如何疼痛,反而顺势跳出地窖。回手又是两道红烟,趁陆崖向后退却之机,用脚把石板盖住。高声道:“我去啦!”片刻功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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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下)心犹豫是对是错

    陆崖用力推了两下石板,纹丝不动,知道这石板有机关。此时地窖内四处都冒出红烟,红烟渐渐在地窖内弥漫开来,那些和尚在地窖内,也来不及冲到地窖门口,闻到浓烟不住地倒下。

    陆崖不动衣袖,内力喷发,不叫毒烟靠近,但地窖内的毒烟越积越多,他虽然暂时无恙,但向南却有些吃不消了,虽然拼命屏住呼吸,但也挨不了多久,她冲到地窖门口用力敲打石板,哪里能撼动分毫?一张俏脸已经憋得通红,拉住陆崖的衣服,不住地摇头,意思是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陆崖也知道此刻情势危急,向南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赶紧把她揽入怀中,将她的小嘴衔住,用嘴巴把自己的真气渡给她。向南紧紧搂住陆崖的腰,意识渐渐模糊,头上香汗淋漓。

    陆崖知道不能耽搁,猛然想起那老和尚推开石板之时有铜铃响动,他四下看了看,果然见墙壁周围有四个铜铃。他继续堵着向南的嘴巴,在向南的额头上沾了些汗珠,左手凝聚寒冰真力,将汗珠冻结成冰,再分前后左右,把冰珠弹向墙壁上的铜铃,铜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那石板紧接着也咔嚓一声轻微响动。

    陆崖不敢怠慢,猛地向上跃起,右手向石板奋力一击,那石板冲天而起,陆崖顺势跃出地窖,身后红烟滚滚,他赶紧把向南推到一旁,石板正好落下,陆崖顺势用脚一踩。将地窖牢牢盖住,那些和尚已经中毒,多半是死了。此刻也顾他们不得。

    陆崖见向南已经昏迷不醒,用在《圣书》上学到的方法,右手抵住她的前胸,不住按压,又口对口将真气渡过给她,过了好半天,向南这才幽幽转醒。忽然发现陆崖又是按胸,又是亲嘴,忙得不亦乐乎。心中顿觉一暖,干脆闭着眼装作不知道,任陆崖在自己身上折腾。时不时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瞧看陆崖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欣喜。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亲我的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趁我昏迷占我便宜,但是他紧张的样子,让她觉得陆崖是真的关心她。

    她越是不肯醒来,陆崖越是着急,忙了许久,已经是满头大汗,忽然发觉向南心跳加速。呼吸渐渐急促,抬头再看向南的一张俏脸。虽然依旧通红,但却比方才多了一抹**之色,并非中毒症状。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故意在向南腰间捏了两把,向南怕痒,闭着眼睛拼命忍住笑意,那表情又是难挨又是舒服,可爱之至。

    陆崖见她如此,也觉得有趣,故意道:“这么久了还不醒,别是死了吧。还得再亲一亲才行。”

    说罢将向南抱在怀中又是好一阵亲吻,这次不是为了渡气,而是纯属拿她取乐了。吻着吻着,向南越来越是难耐,忍不住也轻吐香舌回吻于他,轻声哼着,一只小手竟然反抱住陆崖的后背不住摩挲。

    陆崖也觉得有趣,反而也不想停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树丛里的有人说道:“奶奶的,你们俩要亲到什么时候?天都快亮啦!”站在树丛里的付二探此时已经冲破哑穴,忍不住骂道。

    向南吓了一跳,赶紧继续装晕,舌头也不再吐了,暗想:真是羞死人了,还以为没人在呢。

    陆崖则才想起二师兄还在雪地里冻着。他把向南放下,跳入树丛,解了付二探的穴道。

    穴道刚解,付二探抬手就对着陆崖打了一拳,陆崖向旁一闪,哈哈大笑:“真对不住,忙着救人,把你给忘了。”

    付二探怒道:“你们俩就知道又亲又摸,却把我在这冻了半夜。那个亦摄斯连真跑了,你们也不去追,你要是不把我点住,我早就把他杀了。”

    陆崖笑道:“幸亏把你点住,否则你可就要被他杀了,他已经把自己炼成了魔人,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而小南中了毒烟,我也无暇去追他。”

    付二探嘟哝道:“那妖僧就算不炼魔人我也打不过他,但总好过你,这个当口还有心情亲热。”

    陆崖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亲热,是给她渡气。否则她就死了。”

    “少来了,”付二探道:“我看她多半是装的,刚才还把舌头伸到你嘴里,我可全看见了,那样要算是渡气,为什么现在还不醒?”

    陆崖走到向南身边,在她腿上踢了一脚,“行了,别装了,二哥都看出来了。”

    向南闻听,心中又羞又气,好你个小淫贼,早知道我醒了。但戏演了一半,怎么好收场,只等陆崖再给她“渡两次气”才装模作样地醒来,否则要是被付二探回去和尹兰一说,羞也羞死了。当即继续装晕,一动不动。

    陆崖明白她的想法,定是不好意思马上就醒来,便道:“看来真是中毒不浅,我再给她渡气两次,应该就好了。”

    付二探却一把推开他,“想得美,你都亲了半天了,我现在冷得要命,要是亲嘴算是渡气的话,应该我上。”这浑人是说得出做得到,轻功也高,不待陆崖阻拦,他早一步俯下身去,要去给向南渡气。

    嘴还未到,先挨了向南一个嘴巴,付二探一愣神,向南已经一骨碌站起身来,“你好不要脸,师弟的女人也要碰。”

    付二探摸了摸脸道:“娘的,我渡气就不让,他渡气就行,早就知道你装蒜了。”

    “这次你倒学聪明了。”向南红着脸道。

    陆崖哈哈大笑,揽过向南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女人了吗?”

    向南在他胸前捶了一下,接着把他推开:“就你最坏,死陆丫,小淫贼。”说完又觉得害羞,把脸埋进陆崖怀中,说什么也不敢再看那个“小淫贼”的眼睛。

    此时钟楼上鼓打五更,天就快亮了,因为漫天飞雪,太阳出来的也迟,三人又等了一会儿,算好了城门已开,这才信步出城,途中并无任何阻拦。

    他们三人都身负武功,向南虽然弱一些,却也跟得上,等到了翠竹林之时天已经大亮,陆崖忽见,翠竹林外马蹄凌乱,似乎有许多人到来,心中一惊,“兰儿可别出了什么事。”也不等向南和付二探,几个起落,穿过竹林,见大黄和行李尚在,唯独尹兰无影无踪,陆崖连呼数声也无人回答,他一脚踢开竹屋大门,却见一封书信用尹兰的银簪钉在墙上。(未完待续。。)

第111章(上)留血书疑窦杂陈

    陆崖拔下银簪,快速展开书信,上面写道:若见尹兰速来祁州五十里外城隍庙,晚到则等着收尸。信中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字体潦草,僵硬,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所写。陆崖将信团成一团,又撕了个粉碎。

    向南此时也跟了上来,“尹兰呢?”

    “都是你,叫你保护她,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陆崖拧着眉对向南吼道。

    向南道:“人家也是担心你……”

    “我会武功,有什么要紧,兰儿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今被人抓了去,生死难料。在中原除了亦摄斯连真和张桂还有哪个人是你的对手?你不好好在这里看着兰儿,跑到崇国寺凑什么热闹?要是兰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你……”陆崖连说了两个你字,却再说不下去了,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地在责怪向南。

    向南仿佛被泼了一瓢冷水,从头到脚都觉得冰冷刺骨,方才和陆崖的片刻温存被这盆冷水淋得荡然无存,“我怎么样?她死了你还要杀了我吗?”

    陆崖此时有些生气,因为尹兰的性命他看得远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金贵,无论如何他也不希望尹兰受到半点委屈。向南虽然和自己已私定婚盟,对他来说自也是十分珍重之人,但从感情上讲,她和尹兰比起来始终是稍差一些。尹兰一失,陆崖的心都快悬了起来,此刻也有些不太冷静,“我当然不会杀你。但也绝不会原谅你。”

    “原来在你心里我还是不如她,”向南委屈地留下了两行热泪,“我原本以为你对我和她是一样的。想不到终归还是有区别。”

    陆崖见向南哭了,心里又有些不忍,自知方才的话说得有些过火,便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信里说要我们速去祁州五十里外的城隍庙,晚了兰儿就有危险。咱们现在就去吧。”

    哪知向南也是个倔强脾气,被陆崖数落几句。觉得非常难受,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此时情况刻不容缓,陆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回到竹林翻身上马,直奔祁州而去。付二探在后面紧追不舍。“老四,等等我!”

    向南听着马蹄声渐远,颓然坐倒在地,他应该来哄哄我的,哄一哄我,我就答应和他去了,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风雪席卷而入,吹得向南一阵发抖。白茫茫的天地间她忽然觉得无比的孤独,心想:若是没有了陆崖。我能去哪里?对了,我不信他不来找我。这么对我,要让他想死我才好,这个小淫贼。

    陆崖策马疾行,走到半路又将马匹带住,付二探三窜两跳地赶了过来,“跑那么快,你要累死我不成?”

    陆崖回头看了看,见向南没跟过来,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对付二探道:“二哥,麻烦你回去一趟,小南那个人性子烈得很,可别叫她到处乱跑。”

    付二探指着陆崖一阵坏笑:“你心里还是惦记人家,对不对?既然心疼她,干嘛还要说那些不相干的?要我说……”

    “快别说了,当我求你回去,”陆崖心中想,小南舍弃郡主身份跟着我闯荡江湖,确不该叫她受半点委屈,若她有个意外,我陆崖又对得起谁了?何况当时只是一时气话,向南与自己同甘共苦,彼此间情深义重,哪能放着她不管?尹兰是他的心,那向南就是他的肝,动哪一块他都疼,但这样的话没必要对付二探说。

    付二探嘻嘻一笑:“这就是娶两个老婆的好处,还是像我一样自由自在的好啊。”说罢打了个跟头,撒脚如飞向翠竹林奔去。

    陆崖见付二探走远,忽然有种神不守舍的感觉,怎么从大漠回来之后,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呢?他心里默默祷告:兰儿……小南……你们可千万别出事。

    大黄风驰电掣一般向祁州飞奔,地上雪花被带得腾空弥漫,久久都不落下。等到了城隍庙,陆崖飞身下马,也顾不得将身上的浮雪抖落,咣地一脚踹开庙门,喝道:“把兰儿交出来!”

    他本不是莽撞之人,但尹兰被掳,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就算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惧?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根本不把那些那些未知的危险放在眼里。

    两扇庙门应声而开,在风中彼此碰撞得咯嘣咯嘣直响,陆崖随着风雪席卷迈步而入,可城隍庙内却一个人也没有。不,与其说是没人,倒不如说里面的是鬼。因为崔乐、何银、马玉兴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上鲜血早已冻结,死去多时了。

    陆崖走到近前,见三人后脑处被人用钝器击伤,猛一抬头,见城隍像的身上血淋淋地书写五个大字——“杀人者陆崖!”书写时血还未干,顺着塑像一直流到城隍脚下,显得格外醒目。

    陆崖心中恼恨,是什么人设下陷阱害我?他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向那血字涂去,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不多时一个红脸汉子破门而入,吼道:“还敢在此留名吗?!”

    陆崖手中攥着一把雪,正在在供桌上,偏巧这个时候就有人进来,看样子倒真的像自己在城隍身上留下字迹一般,回头一看来的正是胶东秦万东,“秦大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呸!”秦万东怒道:“谁是你大哥?你这个败类!”言还未尽,秦万东抽出大刀,一招力劈华山,向陆崖头顶砍来。陆崖知道其中定有误会,也不愿与他交手,向前一纵跳过秦万东头顶。大刀劈空,余力不消,将面前的供桌一劈两半。

    陆崖惊道:“秦大哥,这三个人不是我杀的?你也不信我?”

    “我信你奶奶!”秦万东回身又是一刀横削,陆崖赶紧低头避过,一撮头发被劈掉下来。

    “我来是他们已经死了。”陆崖又向后退了一步,“你看那血迹早已经干了!”

    秦万东不依不饶,“你定是想来毁尸灭迹!”说罢手腕一翻,大刀从下而上向上撩起,陆崖赶紧双手一挫,将刀夹住,“秦大哥,我与他们初次见面,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

    秦万东向后拽了两下,大刀纹丝不懂,手腕一扭,同时右足飞起,直奔陆崖小腹,陆崖无奈只好探手将他脚背抓住,“快住手!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是对手又怎样,大不了把我也杀了。”秦万东把大刀撤回,一跃而起,同时左脚向陆崖肩头踢来。

    陆崖早知秦万东以腿法见长,不慌不忙又将秦万东左脚抓住,如此一来,陆崖双手抓着秦万东的双脚,倒仿似把秦万东举在空中,随时能把扔到地上摔死一般。

    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纷乱而来,听声音有四十多骑,有人高喊:“陆崖!休得行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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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中)留血书疑窦杂陈

    就在这时,远处马蹄声纷乱而来,听声音有四十多骑,有人高喊:“陆崖!休得行凶!”

    话音未落,一支飞镖已经向陆崖打来,陆崖虽然手抓着秦万东,但身法矫捷,而听得金风一响,向里疾奔两步,接着向上一纵,双手仍抓着秦万东的双脚,把秦万东倒提起来。秦万东手掌撑地,陆崖则撑住他的双脚,跃上他的脚底,两个人均是倒立姿势,外人看来如同杂耍一般。

    又是一支飞镖击来,这次不是打向陆崖,而是直奔秦万东心脏,陆崖大惊,这发镖之人怎么打得这么不准?也来不及多想,腰杆一扭,扯着秦万东在地上转了个大圈,飞镖擦着秦万东胸口飞过,险些就中要害。

    有人喊道:“陆崖那狗贼用秦万东做挡箭牌啦!”

    这次陆崖算是明白了,来的那群人里有人要故意嫁祸于我,幸亏秦万东没事,否则这笔帐又要算到我陆崖的头上。但秦万东被陆崖提起,背对门口,听那人所说,便信以为真,“兔崽子,你这真是要杀我了?”说着双腿又蹬又踹,想把陆崖甩脱。

    但陆崖抓住他的双脚,借力用力,秦万东腿法了得,却感觉如同踩进水中,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甩了半天陆崖还是抓着他的脚掌。“秦大哥,方才有人要杀你好嫁祸于我,若不是我带你转了个圈子,你已经归天了。”

    秦万东是个红脸汉子,性情耿直。认定了陆崖不是好人,一时哪里肯信他的话?“放屁!难不成那么多人都是来杀我的?”

    这时一群人已经冲进庙内,一人高喊:“狗贼。还不快放开秦大哥!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陆崖伸手在秦万东足底一点,向后翻去,正站在那尊城隍像前,“杀人者陆崖”五个大字就在他身后偏左一点的位置,仿似一个标注一般。

    人群中走出一人,喝道:“哈哈,陆崖。你胆子真是不小,杀了人还留下姓名在此!”

    陆崖在人群中扫了一眼,见邹天邹天际、闫宝龙、高静辉俱在其中。大都是忠义岛上的英雄,秦万东虽然不在岛上,但他是山东的分舵舵主,也归忠义岛管辖。队伍最末却站着一个熟人。陆崖一见此人立即全明白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大漠被自己放了一条生路的丘长水,陆崖心想:他擅使飞镖,方才那两镖就是他打的,他知道打不中我,故此偷袭秦万东,好来嫁祸于我,秦万东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对自己越发误会。

    陆崖此时大概已经明了。这是忠义岛上与我不睦之人误信丘长水的谣言,下令要除掉我。

    他微微一笑:“丘掌门。多日不见,你的脸可是消肿了?”

    丘长水冷冷地说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忽然觉得有些失言,改口道:“少啰嗦,今天当着众位英雄好汉的面看你还敢再行凶吗?”

    陆崖对这样的话嗤之以鼻,冷笑道:“这三个人分明是你所杀,反倒来嫁祸于我。”

    丘长水走上近前,蹲下身来,假意查看尸体,将三人的都反转过来,指着伤口道:“这三个人都是被金鞭所伤,诸位请看。”

    一众人低头观看,果然见三人脑后有一个钝器所致的伤口,闫宝龙道:“不错,的确是金鞭打伤留下的痕迹。”

    陆崖从背后抽出金鞭,众人吓得向后倒退两步,陆崖微微一笑,“看好了!”说罢举起金鞭向身旁的半张供桌的桌角砸去,那桌脚是供桌最为坚硬之处,也最难击破,若说秦万东一刀将供桌劈为两半已经着实厉害了,但那毕竟是桌子薄弱的地方,叫他砍断这处桌角却不是一刀可以完成的。

    只听啪的一声,桌角木屑纷飞,被陆崖打了个粉碎,陆崖收回金鞭道:“我若出手,你们现在看到的尸体就不会这么完整了。杀死这三个八卦门弟子的人,武功虽说也不弱,但也只是二流的角色。”

    他这话一出口,人群中大部分人心中不悦,言外之意,你陆崖才是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谁愿意承认?邹天际道:“强词夺理,你这是在我们面前炫耀武功吗?”

    “小弟不敢,只不过人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承认?你们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你们知道,人若真的是我杀的,凭我的武功也不怕你们,实在没必要矢口否认。”

    丘长水挑拨道:“你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杀了,我们可也不怕你。武功高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见我们人多……我看是你怕了我们才对,既然是你留了姓名,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崖道:“丘掌门,麻烦你把这上面的五个字写一遍给大家看看,若是字体相仿,你又怎么说?”

    丘长水一愣:“奶奶的,老子身在绿林,又远住南疆,从小拿的是剑,可不是笔,老子不认字,怎么写!?”

    “不认字你又知道我留名在此?”陆崖直视着丘成水的眼睛。

    丘长水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说道:“谁知道你在上面写的什么?没准是陆崖王八蛋呢,总之血书出自你手,秦万东可全看见了。”他知道辩解不了,便把秦万东搬了出来。

    秦万东道:“没错,我进来之时他正在那尊雕像前忙活呢。”

    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证据虽然明显表明此事不是陆崖所为,但这些人除了高静辉之外均是草莽之流,认定陆崖是杀人凶手,哪能细细分辨是非?众人都议论纷纷,“这回看你如何抵赖。”

    “没错秦爷是从不说谎的!”

    “一定是他干的。”

    丘长水见秦万东这么说,众人又都信以为真,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冷笑道:“这么多人在此,你还想狡辩?就算我们都没亲眼看到,但在大漠之时,你杀了中原豪杰两百多人,可是事实?”

    不等陆崖说话,他又继续说道:“你只要说是不是你干的,要是唬人就天诛地灭!”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对,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其他的话不需要辩解!”

    陆崖心头一凛,这丘长水好不奸诈,他先把众人和我的口全都堵死,免得我说出实情,但他也未免看小了我,我既然已经决定替那些人隐瞒其罪行,又怎么会反悔呢?但若是叫这个人活在世上,难免还要污蔑于我。杀了他?不妥,他若是一死,将来没有对证,我陆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何况尹兰一定就在这个人手上,再者此时若杀他容易,但难免叫人误会我杀人灭口,我若记恨于他也不是大丈夫所为,这些人不分黑白,与他们多说无益。

    想到种种,陆崖决定不再解释,众人尚在七嘴八舌地逼问,陆崖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是!”(未完待续。。)

第111章(下)遭诬陷百口莫辩

    想到种种,陆崖决定不再解释,众人尚在七嘴八舌地逼问,陆崖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是!”

    城隍庙能有多大?虽然只是一个字,但这一个字却如同炸雷一样,硬生生地霹进每个人的心里。有人在想,这陆崖胆子可真是不小,不怕死吗;有人在想,既然敢承认就叫他碎尸万段;有人在想,这小子敢作敢当倒算是一个汉子;也有人想,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故?总之每个人的心态不同,想什么的都有,但谁也没想到他会承认!

    秦万东早已不耐烦,指着陆崖的鼻子骂道:“畜生,张道真是不是你杀的?”

    陆崖道:“他是自尽的。”

    丘长水不依不饶,“分明就是你杀的,所有人,没有一个是例外!”

    陆崖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也不说话,丘长水心生惧意,向后退了两步,“现在你怎么说都好了?反正没人知道他是不是你杀的?”

    马上有人附和道:“没错,你现在怎么说怎么是了。”众人又是七嘴八舌地一阵嚷嚷。

    “先别说了,”人群中走出一人,陆崖一看原来的苏州守备高静辉,他回头面向众人道:“诸位听我一言,我和陆崖虽然是泛泛之交,但此时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丘长水道:“轮得到你来放狗屁吗?你只不过是忠义岛受降的一个败将,有什么资格替他出头?”

    高静辉虽然是武将出身,但多少读过两年书。丘长水说话虽然粗鲁,他倒也不介意,只是他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陆崖当初在苏州劝降了他。保住了他的性命,心中多少有些感念之情,虽然之后再未有什么联系,但这份大恩却记在心中。事情十分古怪,疑点重重,他见陆崖势单力孤,便要来说上几句。“我倒不是放狗屁,但是却有狗乱咬人。”

    丘长水怕陆崖,可不怕高静辉。闻听把宝剑出鞘,道:“你说什么?!”

    高静辉轻蔑地看了眼丘长水,不去理会,又对众人说道:“既然陆崖已经承认杀了那么多忠义岛派去大漠的好汉。难道还怕承认杀了张道真吗?难道还怕承认杀了这三个八卦门的弟子吗?”

    众人闻听默默点头。闫宝龙道:“不错,既然他杀那么多人都敢承认,也不怕多承认三个五个的。”

    丘长水道:“就算张道真不是他亲手杀死,也是他逼迫自尽的!”

    陆崖微微含笑,也不回答,倒想看看这个丘长水的猴戏如何演下去。

    高静辉见陆崖并不解释,心中也觉得奇怪,便问道:“陆兄……陆崖。你为什么杀了那两百来人,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陆崖暗想。自己和高静辉萍水相逢,谈不上什么交情,真想不到关键时刻他会替自己说两句公道话,心中感激不已,拱手道:“高将军,多谢你替我说话,其中的确有很大的隐情。”

    “什么隐情,你快说!”

    “鬼话,有隐情就能随便杀人吗?”

    “隐情就是他夺走皇后,张道真等人骂了他几句,他受不了啦!”

    “定是如此!”……

    众人说什么的都有,但都还是针对陆崖而言,陆崖眉头紧锁,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但就算这样说出来,他们又会相信吗?说不定还会加自己一个污蔑死者的帽子,更何况这件事说出来并不如何光彩,陆崖摇摇头道:“我不能说。”

    “大丈夫无事不可对人言,有什么不能说的?”秦万东就是喜欢刨根问底。

    陆崖道:“事关他人名誉,我不能说。”

    丘长水道:“什么他人名誉?你难道想污蔑中原好汉到了大漠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吗?”

    陆崖暗道:这厮好狡猾,他怕我说出那些人的丑事,抢着把话说了,尽管那些事都是事实,但如今再说又有谁会信?反正自己本没有意思要说出这件事,丘长水也真是多此一举。“那些人之前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我也没必要污蔑。倒是你,几次三番说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我,真是可笑之极。你污蔑向南亲手扼死自己的儿子,可有此事?”

    丘长水一愣,道:“那……那当然有,你们那么多男男女女睡在一起……”

    陆崖一个箭步冲到近前,抓住他的衣领往怀中一带,丘长水站立不稳,跪倒在陆崖面前,陆崖怒道:“向南还是黄花闺女,你怎么可以玷污她的清白?更何况比武大会至今不过大半年时光,她是如何产下孩儿?莫非是你怀胎三四个月就从娘胎里蹦出来的狗杂种,所以才这么说别人?”

    丘长水被陆崖按在地上,嘴巴贴在地上,吃了满嘴的污泥,但他也是块硬骨头,为人虽然奸险,可与生俱来的骨气却还有,往上挺了两下,动不得分毫,“她和你在牧民家用一个澡盆里洗澡难道也是假的?就算她没怀孕,也绝对不是清白之躯,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罢了!什么郡主?什么黄花闺女,根本就是个臭婊子,狗娘养的,婊子,婊子!”

    他越来越是激动,尽管头抬不起来,口中却不住叫骂,“奶奶的,有种的你现在就杀了我!杀了我,我也要骂!”陆崖又向下按了按,掌中火神功力暴涨,腾地一声火焰冲掌中喷出,众人见状无不大骇,秦万东之前见过火云曾使过这一招来烤熊掌,但他的那股火可没有陆崖这一股火这么大,秦万东忍不住惊呼:“陆崖!快放开他!”

    陆崖火神功一发即收,硬生生把这一掌的内力逼回体内,他此刻忽然明白过来,丘长水这么污蔑向南,无非是因为向南那天打了他一顿嘴巴。这人心胸狭窄,怀恨至今,早知如此当日在大漠就应该听尹兰的话,将他杀了。自己一念之仁终于酿成大错,如今尹兰说不定也是被他掳走,他又故意引我到此,想叫我成为武林公敌,他自己没本事报仇,便想借他人之手除掉我和向南。他不住地叫自己杀他,也是想叫别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杀他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可那样的话,我陆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丘长水继续骂道:“你奶奶的,你怎么不动手?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杀了,我丘长水可不怕你个狗娘养的。”

    陆崖见他视死如归,看来是想用他自己的性命来诋毁我,其心当真是恶毒。我岂能中他之计?陆崖把他按在地上,越来越是用力,却并不杀他,丘长水口鼻流血,依旧咒骂不停。

    众人群情激奋,怒道:“快点把人放开!快点!”

    “你难道要杀人灭口吗?”

    这次连高静辉也忍不住道:“陆崖,你若杀了他,可有这么多人做见证,江湖上人人会诛杀于你,你可要想明白。”

    陆崖冷笑道:“现在你们不就是想诛杀于我吗?”

    邹天际劝道:“我们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先不杀你,只想把事情弄清楚!”

    陆崖想起父亲,心中一痛,想不到自己无辜背上恶名竟已经牵连到父亲,自己早已经脱离了忠义岛不想与他们有任何的瓜葛,可忠义岛却偏偏要找到自己,中原恐怕从此再难有陆崖立足之地,就算所有人都误会我又能如何?杀不杀这个狗贼,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喜欢说就叫他去说,他们喜欢骂就叫他去骂。

    陆崖揪住丘长水的头发,在他耳边咬着牙低声说道:“你恨我和向南理所应当,因为是我抓了你回来,因为她打了你,我绝不杀你,叫你恨我一辈子,叫你偏偏报不了这个仇,叫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小南逍遥快活却无可奈何。”陆崖的声音极低,唯有丘长水一人能听得见,他脸上一阵抽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陆崖说罢将丘长水往地上一推。

    谁也没想到丘长水居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哭着哭着,举起宝剑就向自己脖子抹去。(未完待续。。)

第112章(上)可笑谈难辨是非

    陆崖眼疾手快,一脚踢向丘长水的手腕,丘长水宝剑拿捏不稳,蓦地飞出庙门,被皑皑白雪吞没。

    丘长水双目通红,怒道:“你在大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陆崖忽然觉得丘长水很可怜,长叹了口气,道:“杀你有什么用?”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你动手吗?我死你又不让?”

    陆崖冷笑道:“你若真的想死,在大漠之时就已经死了。”

    丘长水自尽不成,听陆崖这么说,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禁不住问问自己,真的就那么想死吗?方才一时冲动,只想一死以污蔑陆崖,如今却被陆崖救下,他再没有勇气自寻死路了。

    陆崖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这个人污蔑我和向南郡主,他说的话并不可信。”

    邹天际却道:“但是那派到忠义岛的人毕竟是死于你手,你又怎么说?”

    陆崖道:“我无话可说,事实如此。”

    丘长水仍道:“就算向南没有罪,但无论如何不能叫那么多人白白牺牲,我们一定要讨个公道!”

    陆崖摇摇头,道:“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早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拔出宝剑指着陆崖的后心道:“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无非是想替自己开脱,今天你绝对出不了这里。”说罢手中宝剑向前一递,便想直接结果了陆崖的性命。

    陆崖一个转身,反手两指夹住剑尖。另一只手向旁边一推,宝剑断为数截。

    丘长水道:“他得到了《圣书》,如今武功大进。咱们得一起动手杀了他。”

    陆崖把手一摆,忙道:“且慢!”

    说着走到高静辉面前问道:“尹兰现在在哪里?”

    高静辉一愣,“她……我不知道啊!”

    陆崖点点头,心想,既然丘长水设计害我,尹兰的下落只有他一人知道,但他恨我太深。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只能另想办法。

    “连高将军也不知道……那我只好告辞了,不过兰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害她之人我定叫他生不如死!我陆崖一向说话算话,这次也没有例外!”一边说着一边瞪眼看着丘长水。

    丘长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从未见过陆崖如此犀利的眼神。但若是就此交出尹兰,中原的豪杰也不会放过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撑到底,“你瞪我干什么?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他知道尹兰在自己手上,而且陆崖说绝对不会杀了他,这倒叫他有恃无恐起来,不待其他人发话,已经抢先一步对着陆崖就是当胸一拳。尽管知道这一拳伤不到陆崖半根汗毛,但 他却仍然拼全力进攻,只要陆崖一还手。那其他人就会一起打他,自己的计策也就实现了大半。若是陆崖失手杀了一个两个。那他就再也难以翻身。

    陆崖何等聪明,丘长水的伎俩他怎会不知?心中觉得这个人可恶之极,不给他一点教训,未免对不起向南,眼看丘长水一拳打来,他不躲不闪,等拳头挨到胸口,猛然向内一吸气,丘长水只觉得如同打进棉絮,竟然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心知不好。但内力已发,一时可收不回来,只好向前迈上一步,拳头顺势疾进,他本想陆崖你缩胸能缩多大范围,我再加一道内力,就能结结实实地打到你。

    不料陆崖大喝一声,胸口猛然一挺,迎着丘长水的拳头鼓起,他的内力比丘长水可强得太多,丘长水见陆崖胸口居然向自己拳头迎来,不敢硬接,忙向后撤去,陆崖不待他撤拳,身子已经向前微微一倾,丘长水拳头刚要撤一半,此时一点力道也没有,陆崖身子轻轻一撞,居然把他手腕撞得脱臼。丘长水叫了一声“疼”,陆崖已经借这一撞之力向后一顿,稳稳站定。

    旁人看来只道是丘长水结结实实打在陆崖身上,反而弄伤了自己,心中都暗想:莫非陆崖已经练成精钢不坏之身了?怎么丘长水打了他一拳,自己反而手腕脱臼?唯有丘长水自己清楚,陆崖的武功实在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恐怕这四五十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这是用的什么妖法?”人群中有人吼道。

    陆崖道:“这是少林觉心大师自创的借力打力的武功,并非什么妖法,他若不打我,也不会受伤。”

    “这分明是《圣书》上的武功,”丘长水道:“绝不能留着他!”

    丘长水如此一说,早有两人掣刀在手,从陆崖背后分左右砍来,陆崖不慌不忙,向后退了两步,身法也不如何快,但那两刀就此劈空,陆崖却已经站在两人之间,两人举刀的胳膊正挨着的肩膀,陆崖双手向前一带,二人拿捏不住,两把刀齐齐飞出庙门,插进雪地里。

    “咽喉!”、“咽喉!”邹天际、闫宝龙双双举枪,分上下扎来,两人同喊咽喉,但方向却不同,陆崖早知道二人这两杆大枪的奥妙,就算不知道,这两个人又如何能伤得到他?

    身形轻轻一晃,上身向后微躺,下身扭向一边,两杆枪擦着衣服滑到一边。陆崖双手一分,抓住两杆枪尖,邹、闫二人向内急拽,却动不得分毫。斜刺里,一人挺着钢叉向陆崖软肋刺来,陆崖将邹天际大枪向下一按,刚好将钢叉架住,左起一脚,却将背后一个举着大刀的踢到供桌底下。

    各种兵刃纷纷往陆崖身上招呼,陆崖抓着两杆大枪左挡右拆,如同戏耍一般,邹天际、闫宝龙不肯撒手,被他甩得忽左忽右,有两次险些被自己人的兵刃所伤,渐渐地,只觉得枪杆滚烫,原来陆崖暗暗在掌心凝聚火神功力,已经把两杆枪烧得如同火烤。二人越来越是难挨,陆崖笑道:“还不撒手?难道想变成靠猪爪吗?”

    他二人本来就胖,听陆崖说自己的手是猪爪,顿时暴叫如雷,但自己的手可是很不争气,再也难以忍受,陆崖向后猛地一拉,两杆枪双双脱手,二人低头一看,两手的老茧均已被蹭掉,鲜血直流。

    见他二人撒手,陆崖倒提双枪,左右开弓,更显得游刃有余,两杆大枪上下翻飞,谁还能近得了身?但陆崖每次出手都留有分寸,绝不将这些人打死,故此击打的都不是人体上的要害部位。

    打了一阵,陆崖暗想,似这样不是办法,我不能杀他们,他们却想要我的命,必须尽快脱身,再想办法找回兰儿才好。

    他将双枪舞了个枪花,一点点地向后退去,到了城隍像前,纵身一跃跳上城隍肩膀,居高临下一阵猛砸,他内功深厚,将靠近之人震倒一片,又将枪头倒转,在“杀人者”三个字的后面一阵乱点,出手之快,如同鸡吃碎米,城隍像青铜所铸,但枪尖到处,铜屑纷纷落下,好像钻木头一般。

    等众人爬起来,陆崖也点完了,众人抬头一看,上面的字已经改成“杀人者不是陆崖”,丘长水怒道:“填两个‘不是’就能洗脱罪名吗?”

    陆崖哈哈大笑,跳到城隍身后,双掌一推,那铜像居然被打得飞起,直奔庙门而去,咔嚓一声,两扇庙门被撞得粉碎,陆崖紧跟在铜像后面纵到外面,飞身上马,绝尘而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旁人躲避铜像,还未反应过来,陆崖已经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

    远远地听见陆崖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丘长水,你不是不识字吗?”

    丘长水大惊,自己一时口误,最后竟被陆崖抓住把柄,见所有人都怒视着他,丘长水吓得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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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中)可笑谈难辨是非

    丘长水大惊,自己一时口误,最后竟被陆崖抓住把柄,见所有人都怒视着他,丘长水吓得目瞪口呆。

    就算这些人都是老粗,也知道丘长水之前一直在说谎了,秦万东走上两步,拱手道:“丘掌门,陆崖所说不错,既然你之前说你不识字,如何还能知道他填的是什么?麻烦你在雪地里写一写那五个字吧。”

    丘长水此时怎么好再说自己不识字?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但都无法自圆其说。他默默地走到城隍庙外,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等到了门口,捡起方才被陆崖打掉的宝剑,忽然听他长叹一声,“陆崖在大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他走?说什么你们也不信我,此事事出有因,我是为了忠义岛才这么做的,如今唯有一死以证清白!”说罢又要自刎。

    那么多人看着哪能叫他轻易自杀,邹天际长枪一抖,将他宝剑挑落,“陆崖杀了人,我们忠义岛定然要讨回公道,你不必担心。要死容易,谁都能死,但死之前,要把事情说清楚,这三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丘长水长叹一声,只好承认道:“那三个人的确是我杀的。”

    人群一片哗然,秦万东一拍大腿,“好糊涂,好糊涂,居然错怪了陆崖!你为什么杀了那三人?”

    丘长水眼珠一转,道:“那三人绑架了皇后尹兰,意图不轨,我心中愤恨。故此把他们杀了,又一想陆崖在大漠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不如趁此机会将他除去。所以才嫁祸给他。诸位想想,陆崖亲口承认在大漠杀人,难道还假得了?我自知武功不如他,……”

    秦万东上前一步,抡圆了给他一个嘴巴,怒道:“真是无耻之徒,就算陆崖再怎么有错。也还没有做到你这样的地步,你若想报仇就应该明道明抢地去与他厮杀,怎么能背地里做这样的事?这岂是英雄所为?”

    丘长水捂着脸道:“我不这样做有什么办法?你们当中有哪一个单打独斗是他的对手?难道那些弟兄就白白死了吗?”

    秦万东虽然不耻他的所作所为。但细细一想丘长水所说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陆崖武功已经那么高了,不用点手段如何能把他除掉?

    人群里也有和丘长水交情不错的,附和道:“丘掌门说的一点也不错。对那样的人。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又有人道:“他逃离忠义岛已经是死罪,圣上开恩饶他不死,他却反过来要对付我们,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这就叫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几个人三言两语,又把矛头指向陆崖,倒是丘长水之错一时无人问津。所以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丘长水本领不大。但在背后说陆崖几句坏话,虽然这坏话漏洞百出,但一个人说、两个人说,慢慢地大家都说,任谁都觉得陆崖这个人罪大恶极。

    秦万东方才尚有悔意,此刻听了几个人的话,便又摇摆不定,对丘长水道:“那尹兰现在何处?”

    丘长水装作正气凛然的模样,道:“既然陆崖已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皇后岂能还跟着他?但她身份特殊,不管怎么说,她曾是皇后,又是太傅的义女,故此我派人将她送回忠义岛听候皇上发落了。”

    “如此最好,”秦万东点点头,“千万别伤了她!否则陆崖一旦得知定要造反,他熟悉忠义岛的地理环境,若是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丘长水道:“那就只有在他投敌之前除掉他!最好用尹兰威胁他自废武功,然后再慢慢折磨……”

    话还未等说完,秦万东一把钢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怒道:“无耻小人!还不住嘴!”

    ☆☆☆……☆☆☆……☆☆☆……☆☆☆……☆☆☆……☆☆☆……☆☆☆

    漫天白雪,旷野上空无一人,唯有萧萧北风吹过,陆崖牵着马站从翠竹林出来,向南和付二探全都不在里面,茫茫天地要到哪里去才好?难道付二探找不到我,回了盘龙岭了?那小南会不会去城隍庙找我呢?

    想到这他又赶回城隍庙,庙内已经人去楼空,连那三具尸体也全都不见,只有一尊铜像还躺在庙门口,铜像上的字迹已经被白雪覆盖,辨认不清,陆崖用脚将字迹用力抹去,又看了看地上的马蹄脚印,均是向南方而去,陆崖心想:那一众人一定是回去忠义岛了,不如跟在他们后面或许可以打探到一些尹兰的消息。

    大黄的脚程可不是一般的快,虽然落后许久,顺着脚印也只用半日便已经追上众人。陆崖远远地跟在后面,也不去惊扰。有人发现陆崖,将马带住,他们一停陆崖也停,他们一走,陆崖也走,彼此保持一大段距离,众人走走听听,说什么也甩不脱陆崖。

    秦万东看不惯那些人唯唯诺诺的模样,道:“他妈的,一个个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除掉他吗?如今他人在后面,就这么跟着我们,怎么就没一个人敢去和他说一句话?”

    邹天际道:“他跟着我们无非是为了尹兰,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要打也等到了忠义岛,一举把他拿下。”

    丘长水也知道,己方人数虽多,但要杀陆崖绝无可能,他不冲过来打杀已经算是给足了忠义岛的面子了,便道:“似这样拖拖拉拉,几时能回到岛上,干脆大伙四散而走,叫他无法去跟!”

    众人想了半晌,也只有如此,丘长水又道:“还要去几个人去阻他一阻,免得他跟着我们。只是不知道谁敢冒这个险?”

    秦万东冷笑一声,道:“你是怕他跟着你吧?要不然你去阻一阻?”

    丘长水脸上一红。正不知如何回答,高静辉却道:“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他。你们都走,丘掌门留下来恐怕有性命之忧。”

    丘长水如释重负,心里暗骂秦万东,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对高静辉道:“高将军可要小心了,非是我怕死,只是我若一死。就无人能制服陆崖啦!”

    “你那些伎俩最好不用,否则不等陆崖动手,我先要你的命!”秦万东撇着嘴说道。

    丘长水忍无可忍。怒道:“你干嘛处处针对于我?莫非你和陆崖是一伙的?”

    秦万东一把钢刀又架在他脖子上,怒道:“陆崖如何行凶我是没看见,但你诬陷他人却是属实,人品不端。怎么称得上‘忠义’二字。我们忠义岛的名声岂容你这无耻小人践踏的?!”

    众人赶紧把秦万东拉开,邹天际道:“此时最要紧的是甩掉陆崖,他总跟着我们,行事多有不便,是非功过等到了岛上再说。”

    秦万东这才把刀撤回。冷哼一声,催马而去。

    一切陆崖都看在眼里,心想秦万东是个耿直的好汉,只是受奸人蒙蔽而已。这个丘长水也当真是可恶。可偏偏拿他没什么好办法。

    秦万东一走,众人催马向四面八方奔去。原地只留下高静辉一人,高静辉回头招呼道:“陆崖,你过来吧!”

    陆崖知道高静辉有话要对自己说,催马到近前,拱手道:“高将军,刚才多谢你了。”

    高静辉微微一笑:“不必客气,我只是觉得事情诸多疑点,并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不妨把大漠发生的事讲给我听。”

    陆崖摇摇头,并不回答。

    高静辉已经明白,这是一个秘密,陆崖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包括自己在内,“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丘长水是个无耻小人,他回到岛上定然要对你不利,忠义岛统领江湖,赵昺一声令下,你在中原便没有立足之地了。”

    陆崖笑道:“大丈夫敢做敢当,张道真等人与我有些交情,我不能在他死后说他们那些人的错处,况且,如今我就算说出事实真相,又有谁会相信?倒不如不说。是非对错,本就难以分清,别人怎么看我,只要我问心无愧,又何必挂怀?”

    高静辉点点头道:“佩服!你心胸豁达,绝非是丘长水说的那样的人。”

    陆崖谦虚道:“过奖了。高将军,我知道你为人正直,心思缜密,与其他的绿林中人不同,我只问你一件事,不知道可否说实话。”

    高静辉笑道:“那是自然,你想知道尹兰的下落对不对?”

    陆崖点点头道:“不错,兰儿她究竟在哪里?”

    “我也只是听丘长水说的,她现在被送回忠义岛。”高静辉道:“但究竟他说的是否实情……我实在是不太清楚。”

    陆崖拱手道:“那多谢了。”拨马要走,高静辉忽然道:“慢着!”

    陆崖把马带住,“高将军还有什么交代?”

    “我看你去追上丘长水,他也不会说出尹兰在哪里。胡乱说个地点,叫你白跑一趟。”

    陆崖道:“这我早就知道,但是除了去找他,我没有别的办法。”

    “不如这样,你先回盘龙岭,反正忠义岛和盘龙岭都是在江南,一日的路程也能到,我回到岛上替你打探消息,不管尹兰是否回到岛上,我都想办法通知于你,不知道你是否信得过在下。”

    陆崖毫不犹豫,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高将军了。”

    高静辉见陆崖回答得爽快,倒似对自己极其信任,便问道:“你难道不怕我骗你?故意叫你不去找丘长水的麻烦吗?”

    陆崖哈哈大笑:“我要想找他的麻烦,量也没人能阻止!何况我绝对信得过高将军。我在盘龙岭等你的消息。”说完策马疾驰,片刻就不见踪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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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下)斯人逝痛断肝肠

    陆崖再次返回竹林,却发现付二探自己坐在竹屋门口,一见陆崖就说道:“你的小老婆生气走啦,不回来了。”

    陆崖一皱眉头,问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付二探好像有些心情不太好,平时话最多的他居然问一句答一句。

    陆崖道:“你没拦住她?”

    付二探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又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婆娘凶悍得很,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我顺着脚印向北追去,等快到了大都了,才追上,她哭得和泪人似的,我说你叫她回去,劝她别哭了,结果她说我也不是个好东西,我哪里不是好东西了?

    她说:咱们就只惦记尹兰,不关心她,反正哭哭啼啼地说了一大堆废话,我也没太记住。然后……然后……奶奶的晦气……”

    “然后怎么了?”陆崖问道。

    付二探支支吾吾地道:“然后她把我揍了一顿,其实吧,我的武功也不比她差,但她是个女的,又是你的小老婆,我也不好动手,结果就吃了点亏,被她按在雪地里一顿好打。其实她本来是要揍你的,结果你倒好,拿我当了替死鬼了。”

    陆崖听到这,反倒笑了,既然她生气打人了,那就是已经找到了出气筒,她是小姐脾气,过一阵子也就好了。陆崖问道:“那她去了哪里?”

    “都说了不知道,反正一直向北走。大概是去关外?要不就是去大漠?谁知道了,我也不敢拦着啊,跟了几步。她就又要打我,还说叫我回来告诉你,以后她都不想见你了,叫你自己滚回盘龙岭,不用找她。”

    陆崖心想:她这么说分明是想我去寻她,故意叫我担心。可是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找她呢?更何况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尹兰救出来。又一想,向南会不会回到大都去见父亲?若真是如此。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但不管怎么说向南暂时没什么危险,而尹兰却不一样了,思前想后陆崖还是决定先回盘龙岭等高静辉的消息。等救出尹兰后再去大都找向南也不迟。

    主意已定,陆崖和付二探便直奔盘龙岭而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均乔装改扮,带着斗笠挡住头脸。一路上见到不少江湖中人纷纷向苏州而来。陆崖偷偷打探,都是接到了武林帖的缘故。他心中奇怪,究竟那个人召集这么多人去忠义岛干什么呢?

    一路无话,二人快马加鞭,这一日终于回到了盘龙岭,离开大半年,周围景物依旧,但身边却少了陈一华。陆崖难免心中感伤,在大漠之时何等热闹。回来时身边却只剩下二师兄。

    等到了山上陆崖大吃一惊,原来在老黄马的坟旁又多一座新坟,前面立着石碑,上写“江南大侠辛不平之墓”,陆崖如遭雷击从马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付二探并不认字,问道:“怎么多了座坟?是谁的呢?”

    陆崖一时间忘了去哭,怔怔地看着碑文道:“师父……师父死了。”

    “啊?”付二探也是一惊,跳下马来一头撞向坟头,趴在上面大哭起来。“师父?师父怎么会死的啊?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你在里面吗?快点出来,徒弟回来啦!你快出来看看我啊!”一边哭着,一边拼命扒开坟茔上的雪,弄得满身满脸都是。

    陆崖扶着付二探的肩膀,道:“我们走时师父已经生病,他真的是死了,再也不会出来看我们啦。”说罢也跪在坟前痛哭流涕。

    辛不平对四个弟子都有救命之恩,情同父子,他这一死,如何能叫陆崖和付二探不痛断肝肠。两人声嘶力竭,早惊动了谢三安,“你们总算回来啦?师父临死前还念叨你们呢!”

    付二探冲上前去,抓住谢三安的衣领道:“你……你怎么不照顾好师父?”

    谢三安一直大哭,也不会回答,付二探怒从心起,对着谢三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时从房内又奔出一人,满头红发,相貌堂堂,原来是火云,火云上前一把拉住付二探,道:“你师傅病入膏肓,根本不是谢三安的过错,他心中也很悲痛,老二你不要这样。”

    陆崖也上前将付二探拽到一旁,问道:“火云大哥,你几时来的?”

    火云道:“我和拙荆来了有三个多月了,咦?陈一华呢?”

    付二探道:“也死啦,死在漠北啦,全都死啦,他去陪师父了。呜呜呜……”

    三个师兄弟抱头痛哭,火云也不禁觉得心酸,想不到陈一华那么强壮的体魄,居然会客死他乡。

    火云劝慰三人道:“人死不能复生,几位还是要节哀顺便。”

    若水也走出门来,道:“不要太难过了。”

    但这三人却只顾着大哭,火云夫妇苦劝了半天,三人才止住悲声。

    哭过以后,陆崖整理了陈一华生前穿的衣服,无意中看到自己成亲之时,陈一华盖着的那块红盖头,当时他还给自己抹了红脸蛋、红嘴唇,师父笑容可掬,无比慈祥地坐在堂上,一家人其乐融融,二人的音容笑貌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可如今他们却都已经不在了,陆崖又是好一阵的难过。

    他将陈一华的衣服埋在辛不平坟旁,立了一座衣冠冢,三师兄弟叩头祭拜,想起师父和师兄死后都没有举行过盛大的葬礼,不免觉得万分凄凉。

    火云劝道:“辛大侠一生喜欢清静,葬礼对他来说,未免太纷扰了。几位不必太过介怀。”

    陆崖在坟前又磕了九个头,这才站起身对火云拱手道:“多谢你为我师父厚葬立碑。”陆崖想,三师兄对那些葬礼之事全然不晓,定是火云帮忙立的碑。

    火云笑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谢三安不太懂这些,我既然来了,怎么能坐视不理?当初埋辛大侠的时候,谢三安还吵着说师父没死,和我还大打了一场。”

    陆崖道:“我们和师父情同父子,他也是太难过了才会如此。还请大哥不要介意。”

    火云摆摆手,“怎么会呢。”说着拍了拍陆崖的肩膀道:“陆贤弟,你也不需要太难过了。还有些大事等着你去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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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介绍:
宋末元初,陆秀夫之子陆崖,为了复辟大宋浴血奋战……更有神秘武器散弹枪五雷神机出现,陆崖搞了前朝的皇后,又被蒙古郡主倒追,在马可波罗的帮助下企图复辟宋朝的故事,其间父子情仇,前尘旧梦,金枪不倒尽数其中,怎一个精彩了得。千里黄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里黄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