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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全文阅读

作者:风行云工作室     千里黄云记txt下载     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2章(下)解危困蕙质兰心

    尹兰淡淡一笑,道:“你说的都对,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大力无脑将军,这可是万岁在金殿亲口御封的。你暴打朝廷命官,又不经过三司会审,该当何罪?”

    杨钦虎又是一惊,这“大力无脑将军”虽然只是当初赵昺的一句戏言,但是万岁金口,岂能算不得数,别看陈一华有职无权,没兵没将,也没有俸禄,但是论官衔他和陆崖都在自己之上。自己打得高兴,一时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张世杰自然不会偏向陈一华,但若要是被陆秀夫追究起来,自己总归是麻烦,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应对,心中暗想尹兰好厉害的一张嘴。

    尹兰见自己说到点上,便转身对身旁的宫女说道:“速把我爹、万岁、陆丞相还有文武百官都请来,看看他们怎么说,这件事杨统领好歹也得给个交代。”

    杨钦虎闻听,忙道:“娘娘不必如此,末将放了他也就是了,只是把他带去哪里好呢?”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你叫我放了他,但是他和陆崖在岛上都没有府邸,总不能带去宫里吧?去了其他的地方,还是一样要听我的摆布。

    尹兰如何不知他的意思,笑道:“陆丞相如今已经回到岛上,我看就由我和将军一起把他带去陆丞相的住处,先养一养伤吧。”

    杨钦虎道:“陆丞相是外臣,娘娘自己不便到访,我看还是由我送去好了。”

    尹兰心想,你这家伙好不讨厌。跟我来讲什么规矩,假意对宫女道:“杨爱卿说的也在理,什么事都得按照规矩来办。我一人却也难见外臣,还是劳烦你去把皇上、陆丞相和文武百官都请到这来吧,就说我想请皇上一起去送陈将军到金亭馆驿休息。”

    尹兰才刚当上几天的皇后?就学会拿大帽子压人了?杨钦虎心中气恼,却也不便发作,只好笑道:“不必惊动皇上了,规矩也是皇上说了算的,”转身对手下人道:“放陈将军下来。”

    尹兰道:“陈将军身受重伤。不能行走,还请你们背着他去馆驿。要是杨爱卿亲自来背,说不定陈将军会不计前嫌。”

    杨钦虎忿忿不平。咬着牙笑道:“好,我背。”

    尹兰又道:“若是在你背上掉下来,或者弄疼了,我可会觉得你公报私仇啊。”

    杨钦虎心想。这都被你看穿了。只得道:“我小心些就是了。”

    尹兰知道虽然杨钦虎打了陈一华一顿,但她也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如今他肯这样低三下四的应允自己,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了。故此也就不再追究杨钦虎之错。

    尹兰将陈一华安顿好,亲自检查了伤势,好在陈一华皮糙肉厚,虽然挨了一顿毒打,也只是皮外伤。尹兰吩咐宫女找来最好的金创药给陈一华敷上,又灌了一碗药汤。陈一华哼哼唧唧这才缓过来。躺在床上,道:“谢谢你救……救了我,那姓杨的真不是东……东西。”

    尹兰笑问道:“你和杨钦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一华结结巴巴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尹兰道:“这些人也真没规矩,若是说起来,这事他们也做的不对,但是毕竟那小头目是死了,你难逃其责,我看杨钦虎的事也不必放在心上了,你这顿打就当是给那小头目抵罪吧。”

    陈一华听尹兰说得有道理,气也就消了大半,嘿嘿笑道:“还……还是大弟妹会……会说话。”

    尹兰想起自己已经嫁人了,怎么还能叫我弟妹,而且前面还加了大字,自知与陆崖无缘,心中悲痛,便道:“崖哥哥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陈一华道:“在大都比武死了。”他这是按照陆崖的吩咐所说,只要不是陆秀夫问起,他都说在大都比武死了。

    尹兰不知内情,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叫她顿时愣住,连哭也都忘了,一把抓住陈一华的手问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本来心情就抑郁,说了两个不可能的,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一旁宫女吓得赶紧搀扶,“娘娘,娘娘。”

    尹兰幽幽转醒,这才伏案大哭起来,自己盼望陆崖到来,想不到竟然死了。

    陈一华忽然哈哈大笑:“哭什么呀?这么大……大人了,还哭? ”

    尹兰怒道:“你师弟都死了,你却一点都不难过,亏你还笑得出声来。”

    陈一华道:“我……我见你哭成这样,怎么能不……不笑?”

    尹兰道:“早知你是这般狼心狗肺的,不如叫杨钦虎把你打死了还好。”

    陈一华扑棱坐了起来,“打……打死我也不……不要紧,但是他……他叫我找……找他爹,他爹在……在哪?”

    尹兰道:“谁叫你找他爹?”

    “你……你丈夫啊?”

    尹兰一惊,难道是赵昺,转瞬明白他是指的陆崖,赶紧对宫女说道:“你们都退下,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宫女却道:“太傅要我们保护娘娘千岁,不许我们离开娘娘半步的。”

    尹兰道怒:“我爹的话就听,我的话就不听了吗?”

    有个年长的宫女跪倒在地道:“你别为难我们这些奴才了,上次偷偷放了你的女官你都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原来尹兰上次逃脱,全赖一位心腹女官帮忙,她与女官偷偷调换了衣服,连夜偷偷离开忠义岛。闺房内被赵昺撕碎的画也未来得及收拾。等到了岸上见了黄太郎,黄太郎与陆崖交情深厚,便借了一匹快马给她,尹兰这才千里迢迢赶奔大都与陆崖相会。

    后来为了不牵连陆崖和父亲,只好又回来。却想不到赵昺已经将那女官处死,为了防止她再次逃走,张世杰还把她身边的宫女也全都换了。名为保护,实则是为了监视。如今尹兰稍微有些动静张世杰也是一清二楚,实在与坐牢没什么两样。

    听宫女这么说,尹兰也没办法了,便道:“若是出去胡说,我也一样能要你们的命。”

    宫女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实际上早暗地有人将此事飞报张世杰。就算没人报讯,杨钦虎也是要向张世杰报告的。

    尹兰料想其中定有内情。陆崖或许并不像陈一华所说已然死了,但周围眼线甚多,又恐陈一华说出什么不利自己的话来。就对陈一华说道:“你好好在此养伤,再莫去招惹杨钦虎等人。”

    陈一华急道:“我得找……找他爹。”

    尹兰道:“我去请他来就是了。”说罢转身离去。陈一华无奈,只好在馆驿等着。

    尹兰前脚刚走,杨钦虎便带着张世杰来了。推门喊道:“陈一华。太傅来了。你还不快来见礼?”

    陈一华4张世杰却道:“罢了,山野粗人,不必见怪。”然后看了看陈一华的伤情,见无大碍,便放下心来,问道:“一华,不要紧吧?”

    陈一华对张世杰没什么好感,便闭口不言。张世杰又问:“崖儿可曾和你一同回来?”

    陈一华没好气地说道:“死……死了!”

    这下张世杰和杨钦虎倒是同时大吃一惊,杨钦虎虽然与陆崖不和。但还不至于就希望他死了,张世杰定计要他和尹兰分开,同时也不希望折损一员猛将,陆崖若死,对将来复兴大宋非常不利,他虽然专横跋扈,但是对大宋却是一片赤胆忠心,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花,问道:“崖儿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陆崖可没教给陈一华说,陈一华本来就有些痴,张世杰一问顿时目瞪口呆,“这个我……我……我也不知道。”

    杨钦虎道:“你怎么会不知道?谢三安又去了哪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陈一华急得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里踱着步子,自言自语道:“糟糕,我……我不会啊……我不会呀……”他的意思是我不会回答这么多的问题。

    张世杰见状心中疑惑,“贤侄,你什么不会?告诉伯伯。”

    陈一华看了一眼张世杰,道:“他没告……告诉我,我怎么回……回答,我要见他……他爹。”

    杨钦虎看出有些不对头,便又问道:“谁告诉你他死了?”

    陈一华怒道:“老……老四说他……他死了,这……这还有假?”

    杨钦虎哈哈大笑,看了看张世杰道:“太傅,如何?”

    张世杰也忍俊不禁,“那崖儿现在在何处,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

    这时,闫宝龙、邹天际二人突然闯入,道:“太傅,我们找的你好苦,大事不好啦。”

    张世杰奇道:“什么事慌慌张张?”

    邹天际道:“北方有数百艘小船,绕过水上迷宫,直奔忠义岛而来。”

    张世杰惊问道:“什么?难道是官兵?为什么黄太郎未发信号?”

    杨钦虎一拍大腿,道:“恐怕忠义岛有难,现在船到了何处?”

    邹天际道:“探马还未得到消息,但是发现那批船的时候已经离岛只有十里,眼看就要到了朝天荡了。”

    朝天荡是忠义岛在太湖上的最后一道屏障,却也最是难行,四周芦苇丛生,水道比前面的迷宫更加复杂,浅滩乱石不计其数,不熟悉路的船就算侥幸能绕过迷宫但是到了朝天荡也势必搁浅。

    张世杰道:“马上调派人手,务必在朝天荡将来船阻截,必要之时,杀无赦!”

    杨钦虎看了陈一华一眼,低声在张世杰耳畔说道:“太傅,这伙人会不会陆崖带来的?”

    张世杰心中一凛,莫非陆崖知晓了兰儿嫁给赵昺之事聚众谋反了?若真是如此,那可就不太妙了,此事怎么这般蹊跷?一把拉住杨钦虎走出门去,急急说道:“速约陆丞相到议事厅。”杨钦虎点头称是,走了几步,张世杰又把他叫住,道:“一定要查清楚,若是陆崖真的叛变了,务必要将他生擒。”(未完待续。。)

第63章(上)朝天荡沟壑纵横

    “陆兄弟,到底那忠义岛在哪里呀?咱们在这转了两个时辰了怎么还未到?如今又动也动不了,再耗下去我们的小命可就算交代了。”于越海坐到船头,急急催促道。

    陆崖心中也在着急,怎么爹爹还不派兵来?

    他只想快点见到陆秀夫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盘算:若是尹兰已然变心,那我也不必再回岛上,就请爹爹告诉众人陆崖在大都已然战死,从今后我也就再不见兰儿一面,只是江钲的事务必要提醒爹爹提防才是,至于张世杰如何处理,已经与我陆崖无关。若是尹兰没有嫁人,那我就随爹爹回忠义岛,无论如何要把她带走。就算是爹爹、赵昺、张世杰、哪怕所有的人都阻拦,只要兰儿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要带着她走。

    之前的计划里陈一华事先告知陆秀夫,由陆秀夫派人前来剿灭,水寇进入迷宫之后,就应该中了埋伏才对,却不曾想陈一华在岛上被杨钦虎抓了,消息也没送到。中午过后,陆崖与鱼柳帮的人这才出发,进入迷宫却觉得事情有变。岛上的探子发现了贼船,这些人不知道陆崖要干什么,回报了张世杰,如此反而生出许多误会来。

    陆崖领着一群水寇在迷宫转了许久,最后随机应变把水寇的小船引入朝天荡。朝天荡里面沟壑满布,陆崖故意走错,所有的船现已搁置浅滩。到了这里,退也退不了。进也进不去,只等忠义岛的人一到,这些水寇便都一网成擒。

    又等了许久。岛上仍然没有动静。于越海有些按捺不住,吩咐独眼龙道:“你,游水出去探探路,船过不去,咱们干脆游过那边算了。”

    陆崖道:“已经这么久了,何必急于一时?我看还是先把船想办法弄出去才对。”

    于越海却不耐烦,“老子命就快没了。如何还等得了?你把我们带到这鸟都没有的地方,我看说不定你居心不良,今天要是能出去还好。如果出不去这,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对,出不去就和这小子拼了。”

    “他一个人本事再大,咱们也不怕。”

    “不错。反正一死。就拿他抵命,大不了十八年之后还是一个水贼。”

    “滚你娘的,下辈子还想做贼?”

    众人议论纷纷,随时要把陆崖生吞了相仿。

    陆崖心想,若在陆地上这些人倒也不惧,但是在水里自己的武功就大减,这百十号人真要一拥而上,确实不好对付。再加上他们都会飞鱼叉、射箭。如今又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这要是一齐拼命。自己难免双拳难敌四手,便笑道:“水路其实我也不太熟悉,我看不如就叫独眼龙去探路,找些水深的地方走,咱们还是得把船收拾好,要不然等会打起水战了,我们可要吃亏啦。”

    于越海哼了一声,也只好听陆崖的建议,吩咐道:“推船。”

    那独眼龙水性极好,朝着一个方向只是尽力地猛游,竟真的被他闯出了朝天荡,可惜刚一露头,便被两杆大枪指住,正是邹天际、闫宝龙二人。

    邹天际探手一提,把他揪到一旁礁石之上,骂道:“哪里来的贼孙子?”

    独眼龙哆哆嗦嗦道:“我……我是打渔的?”

    “贼眉鼠眼,还带着兵刃,有你这样打渔的?不说实话吗?给你扎几个窟窿,看你说不说?”一旁闫宝龙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枪,扑哧一声,鲜血窜出,疼得独眼龙往起一蹦,“妈呀!!一个窟窿我也受不了,我是鱼柳帮探路的。”

    邹天际见他这么轻易就说了实话,笑道:“原来是个孬种,你们鱼柳帮水贼有多少人?”

    独眼龙不敢隐瞒,道:“有两百来人吧,本来我们也有七八百之多,这段时间不太景气,走了不少。”

    邹天际哼了一声:“水寇也想成气候么,走了就对了。”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水路的走法,是谁带来的?”

    独眼龙捂着屁股,道:“是一个姓陆的小子。”

    闫宝龙与邹天际对望一眼,道:“杨教主说的果然不错,还真是他带来的。”这二人同是白莲教的人物,故此称杨钦虎为教主。杨钦虎疑心其中有诈,先行派他二人来查探,却想不到真是陆崖引路而来。

    邹天际比较谨慎,担心有人冒充,又问道:“姓陆的长得什么模样?”

    独眼龙眨眨眼自己的独眼,道:“那人中等身材,模样也挺不错,身上挎着弓,是使双鞭的。”

    闫宝龙看了看邹天际,道:“还真是他。”又问道:“现在你们这群贼人在何处?”

    独眼龙哭丧着脸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只是浅滩甚多,故此派我来探路。”

    按理说这二人应该问清楚水寇为什么而来,受谁主使,如果这样鬼面和尚登岛之事也就清楚了,但是杨钦虎之前已经对他们言明陆崖或有反叛之意,二人先入为主,故此臆断陆崖是幕后主使。

    闫宝龙道:“此事需要速报太傅知晓,无论如何不能叫陆崖登岛。”

    邹天际却摇头道:“何必报太傅?你我各领本部人马,去朝天荡将他们一举歼灭也就是了,到时候咱们也算立了一件大功劳。”

    闫宝龙点头道,“兄弟说得有些道理,只不过陆崖的武功非比寻常,你我二人未必是他的对手啊。”

    邹天际笑道:“在大都时,他和那个王孝打斗,我看他也不过是暗器厉害,拳脚功夫还比不过王孝,最后全凭取巧得胜,咱们两人联手还怕他什么?”

    闫宝龙点点头,“好吧,我们也来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二人商议已定,命人将独眼龙好好看管,各带着两百人直奔朝天荡而来。

    于越海此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家伙去了这么久,干脆咱们全游水过去好了。”

    陆崖也觉得奇怪,心想就算陈一华的消息未送到,岛上的人也该知道有人来攻,莫非是不知道这些人在朝天荡?

    忽听四外有微弱的水声响起,陆崖内功高深听得清楚,于越海等人却不曾察觉,陆崖料想应该自己人到了,便从箭囊里抽出一支响箭,向空中射去。

    于越海惊道:“姓陆的,你要干什么?”

    陆崖道:“我担心独眼龙迷路,故此放箭提醒一下。”

    于越海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不是提醒独眼龙,你是提醒忠义岛上的人。”他现在也已经觉察到不太对劲,将宝剑抽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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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情节有所改动,原来第四卷的稿子我全都推掉重新构思了,所以今天我要把这两天写的好好整理一下才行。另外第50章开始的一些内容也会改一些。希望各位好友多多支持,我这周有个小推荐,请朋友们帮帮忙多多收藏这部作品啦。只要点点鼠标就是对我的帮忙啦。

第63章(中)三枪会误会丛生

    于越海冷笑一声,道:“我看你不是提醒独眼龙,你是提醒忠义岛上的人。”他现在也已经觉察到不太对劲,将宝剑偷偷攥在手中。

    陆崖道:“这我倒不曾想到,不过如果他们的人要来的话应该早就到了,现在还没来,说明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攻岛。”

    于越海道:“所以你就要他们知道知道,对不对?”

    陆崖佯怒道:“于帮主,我本是为了帮你攻岛,你竟然不信我,那你自己去讨解药好了,陆崖告辞了。”

    陆崖这也是欲擒故纵,和他说几句话拖延拖延时间,另外和于越海说话也是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于越海双目失明,耳朵却变得机灵,忽听水声响起,心中疑窦顿生,笑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们,那真是谢谢了。”话未说完,猛地一宝剑朝陆崖下阴撩去。

    陆崖想不到他说出手就出手,虽然这一招之前在鱼柳帮见过,但于越海这么长时间以来,天天苦练的就是这一招驱虏剑法,出手之快方位之准,实在是匪夷所思,而且无声无息,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可以说这一剑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陆崖未赶忙向上纵起,躲过要害之处,终究在船上辗转不便,小腿上被剑刺进三寸有余。

    “陆崖!别来无恙啊?”芦苇荡后面远远传来邹天际的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尽是义军旗号,众水寇大惊。不知道何时邹天际、闫宝龙二人率兵悄无声息地接近。

    于越海此时确信是上了当,又是一剑从下往上撩起,“果然你小子使坏。反正今天已是一死,就拉你抵命。”

    陆崖腿上中剑,行动更加不便,随手抓过一个喽啰向于越海推了过去。那喽啰不知道如何躲闪,被于越海一剑穿心而死。他目不能视,只把个驱虏剑法的起手式使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管前方是否是敌人。只是听着声音一阵乱砍,倒把手下人伤了不少。众水寇纷纷落水而走。两边早有义军围上。

    邹天际、闫宝龙刚才只听见陆崖和人说话,却不知道是跟谁在说。二人不明真相,见这瞎剑客剑法高超,几次攻击陆崖,而且又杀了许多水寇。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义士阻止陆崖攻岛的。闫宝龙大叫一声:“壮士让开,我来助你。”

    说罢提枪直奔陆崖而来,陆崖却以为闫宝龙乃是相助自己,一边躲闪于越海的宝剑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闫宝龙怒道:“你这是怪我们进圈套进得晚了吗?肩膀!”

    陆崖以为来了帮手,却不料闫宝龙这一枪乃是刺向自己,又是从背后突施毒手,扑的一声,从右肩扎了个透。

    陆崖大叫一声向前扑倒。于越海上前一步举剑往下便砍,陆崖忍痛向旁边滚去。跌入水中。此段湖水甚浅,故此陆崖刚跌下去,便从水中站起,身后邹天际大吼一声:“左腿。”说罢抬手一枪,却是刺向陆崖腰间,陆崖不得已抽金鞕挡住,喝道:“你们二人这是何意?”

    闫宝龙怒道:“还问我们是何意,你方才不是说得明白了吗?”

    邹天际道:“泄漏忠义岛的位置,唯有死路一条。”二人说着话,并不停手,一枪枪向陆崖刺来。

    陆崖心想,这是误会了,也顾不得于越海在旁,急忙架住两杆大枪,道:“分明是我将贼寇引入此地,否则他们从后山登岛,那里机关已破,岛上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啦。”

    邹天际枪不停手,舞动如飞,“岛上机关被毁,连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何况这两百来人能成什么气候,你还在巧言狡辩。”

    陆崖百口莫辩,暗叫糟糕,为今之计唯有先制服二人,方能把事情解释清楚。想到这,把金鞕一合,苦笑道:“贼寇首领就在眼前,你们却不认得,反和我来纠缠不清。”

    闫宝龙一枪刺向陆崖胸口,之后又是后悔,这一枪是自己夺命枪中致命的招数,如果刺入陆崖有死无生,陆崖不慌不忙将双鞭合成金枪,挽了一个枪花将来招化解,接着把金枪倒提一招“奔雷入海”枪杆点向闫宝龙眉心,“想不到你们竟然对我下杀手。”

    闫宝龙向后仰身,金枪擦着鼻尖刺过,闫宝龙索性把心一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后心!”口喊后心,实际却是刺向陆崖咽喉,又是一个杀招。

    邹、闫二人双枪合璧,威力的确强劲,一个喊哪里便打哪里,一个喊哪里就偏偏不打哪里。陆崖心想,自己已经两处受伤,若再不出手恐怕就难免一死了。当下把奔雷枪法施展得风雨不透,真如金蛇狂舞相似。只是陆崖不想伤人,枪也是倒着拿,饶是如此,邹、闫二人依然招架不住。

    “好小子,从哪里学得这一套古怪的枪法?”二人心中惊异,任他们喊破喉咙,陆崖也不受影响,金枪快如闪电,势若奔雷,不多时邹天际、闫宝龙已经身中数枪,若不是陆崖有意相让,把金枪倒用,恐怕他们早就成筛子了。

    但这二人不知好歹,对陆崖的容让并不领情,几次中招,自己竟安然无恙,还道是陆崖功力不够,不能伤了自己,反而打得更疾了。

    三杆大枪来回穿插,越打越快,邹天际和闫宝龙屡次中招,心中懊恼,本来是想活捉陆崖,但打到现在却一直处于下风,两个成名已久的英雄居然打不过这个娃娃,二人均自觉得丢了脸面。故此也顾不得其他,招数越来越是刁钻狠毒,恨不能把陆崖就此刺死才算安心。陆崖心中也渐渐恼怒,我数次相让,你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反而下手越来越狠,若不使出点真本事来,你们还不知道黄云大侠的厉害。

    想到这,向后急掠,同时把金枪向二人撒手丢来,邹、闫二人枪杆一挑挡住,见陆崖没了兵器,自以为得势,提枪又刺。陆崖看准枪路,走起八卦游龙步,如泥鳅一般从两杆枪中间穿过,欺身而进,两手一分,分别打在二人胸口。

    二人手提着大枪太长,陆崖又离他们太近,一时回转不便,也未想到撒手扔枪招架,双双中掌,顿时被打得跪倒在地。陆崖纵身又前奔去,金枪还未落地,便被他接在手中,速度奇快。只是此一掌使得力大,牵扯肩头的伤口疼痛不已。

    他用金枪指住邹天际的后颈,抬头再看,大多数水寇皆已经被诛杀或被擒获,只有少数人还在顽抗,人群之中唯独于越海不知去向。料想这人听到我与邹天际和闫宝龙的对话,知道中计,已然先跑了,暗叫可惜。

    二将虽然被打倒,但义兵尚有几百人,早把陆崖团团围住。陆崖暗笑:想不到我陆崖如今真成了忠义岛的反叛了,自己计划得那么周详,最后居然被人误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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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下)三枪会误会丛生

    二将虽然被打倒,但义兵尚有几百人,早把陆崖团团围住。陆崖暗笑:想不到我陆崖如今真成了忠义岛的反叛了,自己计划得那么周详,最后居然被人误会,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眼看几百人手拿刀剑,步步紧逼,已经再没有了退路,可偏偏这些人都是抗元的义士,陆崖又万万不能大开杀戒,他想解释,但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忠义岛的人良莠不分,莫非是爹爹派人来杀我的?而且尹兰又已舍我而去,这世上除了师父和师兄,还有什么可以留恋之人?想到这仰天长叹一声,把金枪往船上一丢,一句话也不说。

    邹天际只道陆崖一枪必然将自己刺死,想不到他居然把兵器丢了,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吩咐手下人:“快把他绑了。”

    众人刚要上前捆住陆崖,忽听号角声响。

    闫宝龙分开芦苇观看,见十几艘飞舟,破浪而来。最前方船头挑着大旗,上写斗大的“陆”字。

    闫宝龙回头道:“不妙,陆秀夫到了。”

    邹天际哼了一声,仍然坚持道:“便是陆丞相也不能开脱陆崖之罪,绑了!”

    陆崖冷笑一声,心想:“你们这两条糊涂虫,我要真想杀你们,你们还能有命在吗?现在匪首逃走了,你们才应该受绑。”只不过现在他心灰意冷,懒得解释许多。

    原来陆秀夫得到尹兰消息,去金亭馆驿见陈一华。陈一华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对陆秀夫讲了一遍。杨钦虎此时奉张世杰之命找他到议事厅,但陆秀夫暗想事情紧急,不能耽搁。便对杨钦虎说:有要事要离岛一趟,太傅之约回来时再说。本来想叫杨钦虎借些人马给他,杨钦虎却说邹天际、闫宝龙已经派出去抓陆崖了,不肯借兵给他。陆秀夫心知不妙,一方面担心陆崖安危,另一方面害怕双方自相残杀,唯恐陆崖伤了岛上的弟兄。故此只点了在大都带回来的几十个心腹之人,乘船而来。

    不多时,陆秀夫赶到。见陆崖被绑,奇道:“二位将军,你们怎么绑了崖儿啊?”

    邹天际腆着肚子,道:“陆丞相。实不相瞒。我等奉命擒拿水寇,结果他和水寇一党,故此绑了。”

    陆秀夫拍着大腿道:“都是一场误会。快点放了他。”

    陆秀夫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叫这二人放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知这两人是白莲教内的人,只听杨钦虎一人调遣,故此闫宝龙把嘴一撇,拱手道:“陆丞相,这个我们可难以从命。虽说你是前朝的丞相,但是我们并没有接到太傅的命令。故此不能放人,如果有什么异议,还请回岛后向太傅说明才是。”

    陆秀夫一愣,原来自己在忠义岛并没有什么威信,杨钦虎不肯借兵,这二人又不听自己调遣,一切事情还都是张世杰做主,顿时心中不悦,怒道:“陈一华送信来报,崖儿将贼人引入水上迷宫,只等我们的人速速增援,想是陈一华被杨钦虎抓了,故此消息没能及时送达。你们两个糊里糊涂抓了自己人,真是可笑。”

    邹天际冷笑道:“丞相,此言差矣,既然他引敌人进迷宫,为什么却到了朝天荡来。再者他和水寇的对话,我们这么多弟兄亲耳听到,还能有假?丞相包庇令郎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陆秀夫脸上一红,问陆崖道:“崖儿,你解释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希望陆崖解释清楚,但是陆崖却一语不发。

    闫宝龙笑道:“丞相,如何,陆崖已经默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秀夫心里着急,但是自己是一个文官,这两个人不依不饶,不肯放人,自己确实也束手无策,只好把脸一板,道:“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得到的消息和你们所说大相径庭,我看大家一起回岛向万岁禀明此事,一干人等当面对质。若是陆崖真的作奸犯科,那我陆秀夫也难辞其咎,请皇上一并处罚,若是陆崖忠肝义胆,那又如何?”陆秀夫还是深信陆崖的人品,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陆崖会做这样的事,故此反将了闫宝龙一军。

    闫宝龙见陆秀夫这么说,心中有些惧了,在邹天际耳边耳语道:“莫非我们真的搞错了?”

    邹天际也在犯嘀咕,若是告到金殿那恐怕杨钦虎也做不得主,到时候就还要看太傅的了,陆秀夫为人谦和又久在大都,与太傅并没什么过节,二人又同是前朝顾命老臣,告到万岁那说不上就要吃亏,但方才所听到陆崖和水寇的对话,却是千真万确,再加上陆崖打了二人一掌,绝对是水寇一党,便道:“不会弄错,陆崖定是水寇同党,否则为何把你我打伤?”他话虽这么说,却忘了是他们自己先刺了陆崖一枪。

    闫宝龙听信邹天际之言,道:“丞相,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哥俩也冒犯了,就与你到岛上理论,如果我们冤枉了陆崖,那……那我就干脆领四十军棍,罚我失察之责。”

    陆崖却淡淡一笑:“这事我也不想解释,你们只需要找到江虎将军一问便知。”

    陆秀夫听这话也不禁奇怪,此事难道还牵扯到江虎?

    原来陆崖料想江钲这么久未发消息,定然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再行动,那他的藏身之所也一定就在江虎的官邸。如果询问江虎,那江钲行动也许就会有所顾及,江虎虽与自己感情深厚,但遭逢这等大事,实不知他会向着哪一边。另外,黄太郎中了化血毒,眼看黄昏就到,需要尽快找到江钲取得解药,若是能把他早些引出来就最好不过。

    “到时候再说,”邹天际吩咐手下,“将陆崖的兵器收缴。”

    有人将越龙弓解下与金鞕一齐交与邹天际。

    陆崖笑道:“邹大哥,好生保管,我一会儿可要拿回来的。”

    邹天际道:“那是自然。”心中却觉得陆崖的话有些讥讽之意,向两旁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过来用绳子将陆崖像裹粽子一样又重新捆了一遍。

    陆崖微微一笑,道:“邹大哥,这是何意?怎么岛上改了规矩吗?捆了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

    邹天际笑道:“别叫我大哥,我只是奉命行事,实在不能与你称兄道弟。你武功太强,我不得不佩服,但现在要去面圣,把你捆结实些才更保险。”

    一路上陆崖微微笑着,也不挣扎,心里却想,不知道等一会能不能见到尹兰呢?想不到再次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况。我就此死了,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心痛。一定会的,倒不如就这样死了,也许还能叫她时常挂念。

    ……

    于越海带着两个喽啰拼命逃窜,只盼离朝天荡越远越好。三人宛若丧家之犬般在太湖里乱转了半个时辰,于越海也看不见路,身上被乱石划破了无数条口子,鲜血直流,头上还不知道在哪里撞了个大包,但此刻他哪敢停留,口中连连喊骂:“兔崽子,你们快些!快些!”

    喽啰也已经累得不行,喘着粗气道:“帮主,不是我们不快啊,实在是游不动了。”

    于越海骂道:“那就别游了,大不了到了晚上一起毒发身死,现在大和尚是找不到了,唯一的希望是早点找到胡七或许还有希望……”

    忽然听到芦苇荡里有水声传来,听声音似是一艘大船,于越海急忙问道:“是不是那群孙子追来了呀?”

    喽啰惊道:“不是,是官船,上面挂着大旗呢。”

    “官船?快快快,快藏起来。”

    话音刚落,远远听见官船上有人哈哈大笑:“于帮主不用躲了,你看不见我,我可看得见你。咱们好久不见啊,于帮主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啊?”

    于越海听声音耳熟,问道:“是险道人吗?”

    船上那人笑道:“想不到于大哥的耳朵还是那么灵,可不正是小弟吗?”

    于越海长出一口气,骂道:“妈的,你小子这是死哪去了?还不他娘的快来救我?”

    小喽啰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当初的副帮主如今竟一身戎装地回来了?显然是做了高官了,赶紧拉住于越海,叫他不要高声。

    官船上一名千户喝道:“大胆刁民,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苏州新任平南达鲁花赤冼苍山,冼大人。还上船不磕头?”

    冼苍山呵呵一笑:“他本来就瞎了眼了。不必和他计较。”

    于越海当时就愣在当场,想不到当初一起为盗的险道人也有飞黄腾达的时候。

    (达鲁花赤,元朝官名,在蒙古四大汗国和元朝中都有这个官,意为掌印者,一般是少数地方上最大的官了,有很强的自主权。在军队里相当于监军,于越海的达鲁花赤属于后者。达鲁花赤由中央委派,基本都是色目人或者蒙古人担任,按理说汉人是不能担任此官职的,但冼苍山担任达鲁花赤乃是因为在比武大会上夺得了蒙古第一勇士,忽必烈为了表现自己爱才之意思,另外也是为了剿灭忠义岛的义军这才破格提拔。因为这个官衔带有强烈的民族歧视色彩,所以明朝时这个官衔就被废止了。)(未完待续。。)

    ps:  昨天手机上看了一下自己的书,说我在武侠类热评榜排名前十。挺开心的,虽然我没找到这个热评榜在哪里,真悲剧啊。

    感谢小蛮宝贝打赏~~

第64章(上)忠义岛莫问忠义

    忠义岛上早有人飞报张世杰陆崖被邹、闫二人生擒之事,张世杰闻听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今日会有大事发生。虽然他不希望尹兰嫁给陆崖,却也仍想陆崖能留下来做自己的帮手,若能说服他放弃一己爱‘欲,为国家大事着想则最好不过,将来派往南方,日子久了自然就断了思念之情,否则若是杀了他,陆秀夫岂能甘心?说不定就有可能是义军内部分裂的开始。

    几十人用刀枪指着陆崖,把他架到忠义岛的议事厅。厅上张世杰凛然高坐,几位宋朝遗臣坐在两边,杨钦虎虽不是老臣,却也赫然在列。陆崖不想再见到尹兰,但看了看周围,没有尹兰的踪影,又多少有些失望。

    张世杰见陆崖被人架了进来,站在厅上立而不跪,肩膀上、小腿上流得血已经把衣衫裤子染得一片腥红,再看陆秀夫满脸怒色,忙吩咐人道:“怎么能这么对待陆崖贤侄?快松绑。”

    杨钦虎上前一步,道:“陆崖现在身份不明,不便松绑。”

    张世杰瞪了他一眼,板着脸说道:“胡说,他有什么身份不明的?你没见过吗?”

    杨钦虎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邹天际却道:“太傅,陆崖与水寇勾连,我亲耳听到他与水寇所说,‘于帮主,你竟然不信我’,这摆明了是和那些水寇一党。”

    陆秀夫赶紧解释道:“事情并不是那样,陈一华亲自来岛上报信。叫我派人去水上迷宫截杀那群水寇,陆崖嘱咐他说此事务必亲自说于我听,只是杨钦虎不知何故。把陈一华痛打了一顿,又不肯发兵救援,这才耽误了时间。”

    杨钦虎一听陆秀夫这么说,顿觉不妙,赶紧道:“太傅明察,那陈一华上岛前打死了我们一个弟兄,若真是只为报讯。为何要杀人呢?我看陆崖是居心叵测,故意来探听虚实的。”

    陆秀夫怒道:“杨统领,想不到你居然恶人先告状。那位弟兄分明是自己服毒自尽,怎么能全怪陈一华呢?”

    张世杰越听越乱,心想:这件事棘手得很,自己虽然大权在握。但当着陆秀夫和杨钦虎的面又不好直接说明自己偏向哪边。便问陆崖道:“陆贤侄,既然如此你只需要叫陈一华直接向我们岛上的兵勇说明情况即可,为何非要找陆丞相不可呢?”

    不等陆崖说话,杨钦虎抢着说道:“我看事情不那么简单,陆丞相有意包庇自己的儿子故此才有这样的说法。”

    陆秀夫气得浑身栗抖,指着杨钦虎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我陆秀夫当年为保大宋江山,不惜用亲生骨肉替换皇上。岂能是护短之人?只不过事情的真相并非如你所说,却也绝不能冤枉了陆崖。”

    张世杰见状。赶紧打圆场,喝道:“钦虎,你在胡说什么?陆丞相之忠心天日可见,怎么能随意诋毁?再出此不逊直言,我便叫人掌嘴三百。”

    杨钦虎心中也极是气恼,心想我这全是为了帮你的忙,怎么却反来怪我?冷哼了一声道:“我相信陆丞相并非护短之人,但我的手下亲耳听到陆崖与那群水寇的对话,难道几百弟兄所说的都是假的不成?”

    张世杰皱了皱眉头,见陆崖一直也不说话,便问道:“贤侄,究竟事情经过如何,你就告诉张伯伯,免得他人疑惑。”

    陆崖却冷冷地说道:“张伯伯,你若信我,就不会有疑虑。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多问?”

    张世杰吃了个软钉子,顿时一愣,他如何听不出陆崖话中带刺?看了看陆秀夫,道:“陆丞相,这……”

    陆秀夫忽然想起陆崖之前的话,便道:“陆崖说把江虎叫来,一问便知。”

    邹天际却道:“不错,还有陈一华也叫来,当面问清楚,陆崖若是自己人,我定然负荆请罪。”闫宝龙也如此说。

    张世杰不知道这事和江虎有何关联,但陆秀夫是正人君子,料想其中定有隐情,便吩咐道:“来人啊,把江虎将军找过来。”

    不多时,报事的前来禀报:“启禀太傅,江将军不在府中。”

    张世杰大怒道:“没我的允许,还敢擅自离岛不成?”

    杨钦虎道:“那就怪了,今日我负责守卫,他若是离岛为什么我不知道?”

    陈一华从门外走进来,嘿嘿笑道:“你那时候正……正打……我呢。”

    众人一见陈一华光着脊梁,身上脸上一道道尽是血痕,显然是挨了不少鞭子。陆崖更是心疼,“大哥,是这杨钦虎把你打成这样?”

    “除了他还……还能有……谁?”陈一华怒视着杨钦虎,上前一把将他衣领抓住,“打……打我可不……能白打。”说着一巴掌打了过去。

    杨钦虎吓得赶紧一低头,险险被打了个正着,好在反应迅速,才躲过这一巴掌,但头上银盔却被打落一边,头发披散开来,狼狈不堪。

    张世杰喝止道:“陈将军,快快住手,老夫有话问你。”

    陈一华看了看陆崖,陆崖点点头,他这才把杨钦虎推到一边,虽只是随手一推,但陈一华是何等样人,虽然身上有伤,杨钦虎仍倒退了七八步这才站定,也是他武功高强,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就连站也是站不住的。

    陈一华瞪了杨钦虎一眼:“看在老四的份上,饶了你,不然把你脑袋拧下来。”

    张世杰知道他是个浑人,也不计较,只问陈一华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一华毫无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张世杰点点头,对杨钦虎申斥道:“你可听到了?那小卒是自己死的,陈将军并无杀他之心,你应该向陈将军赔不是才对。”

    实际上叫他只是道个歉也实在是轻饶了,这一点杨钦虎岂能不知?但他却依然满脸不情愿,只不过张世杰发话,又不敢不听,便对陈一华拱了拱手,道:“陈将军,得罪了。”脸却朝向一边,连看也不看一眼。

    陈一华道:“要不是大……大弟妹,我这条老命都……都得交代。”

    方才他叙述的时候就一直大弟妹、大弟妹地说着,除了陆崖和张世杰之外,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心中嘀咕,大弟妹是谁?张世杰心知肚明,但怎好点破,陆崖满腹凄楚,更是无话可说。其余人有的猜到,有的没猜到,但也都不好多问。

    陆秀夫对邹天际闫宝龙二人道:“如今真相大白,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邹天际怎肯轻易认输,便把自己所听到的事又讲述一遍,问陆崖道:“陆崖,我说的可是实情?”

    陆崖淡淡一笑:“不错,你说的也都是实情,但其中原委你知道多少?你们既然要冤枉我,就随你们怎么想,总之陆崖无罪,如果要杀我,那就快些动手,若是不然,陆崖这就告辞,从此不再踏上忠义岛半步。”此地伤心,陆崖真是一刻也不愿多留。

    张世杰劝道:“崖儿,有陆丞相给你作保,我又有什么不信的?我看此事不要意气用事,邹天际,快给陆崖松绑,择日负荆请罪。”

    邹天际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但是心里还是有疑团未解:“就算一切属实,那为什么陆崖只通知陆丞相,却不通知太傅,还特意嘱咐陈一华对外人要说他自己死了?”

    张世杰对此也不太明白,便问陆崖,“对呀,崖儿,莫非你真的打算永远不在岛上了,那你爹爹怎么办?”

    陆崖笑道:“我爹不是要派往南方吗?”

    张世杰、杨钦虎同时一凛,暗想此事如此机密他是如何得知?(未完待续。。)

    ps:  可能是我剧透的原因?掉了9个收藏,下次可不能乱跟别人说情节。否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谁还看啊?但是我想后面的安排应该还是出人意料的吧。杨过和小龙女的师徒恋都被大家接受了,为什么陆崖和尹兰之间礼教就接受不了呢?而却具体是怎么情况,还是应该看完了才能下定论的。

第64章(中)忠义岛莫问忠义

    张世杰、杨钦虎同时一凛,暗想此事如此机密他是如何得知?

    陆秀夫看着张世杰疑惑地问道:“果真如此?为什么这件事我却不知道?”

    张世杰脸上一红,道:“这个只是在筹措之中,要派人去联络南方的抗元势力,不过究竟是谁……还在商榷之中。”

    陆秀夫心想,你们商榷却把我排除在外,当我陆秀夫又是什么人?定是张世杰担心我留在此处对他的权力有所染指,故此一直把我调开忠义岛,张世杰呀张世杰,怎么在此国难之时,你还惦记着这些吗?我陆秀夫又岂能与你争权夺利?想到这笑道:“既然如此我看不必派旁人了,我久居在外,回到岛上,反而觉得无所事事,不如就由我去南方一趟吧。”

    张世杰知道陆秀夫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便故意道:“此时容以后再议。”

    陆秀夫久在官场,一切的伎俩他都清楚,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转头看看陆崖,问道:“这等机密事你又是如何得知?”

    陆崖心中烦恼,忠义岛的事已经与我无关,实在不需要说太多话,否则又要惹出不必要的误会,便道:“我得到消息,江钲叔叔已经回来了,不久就会出现,还请张伯伯做好准备,其他的事也无需多问。”

    众人均是一愣,窃窃私语,张世杰和陆秀夫互望一眼,有些不知所措。陆崖接着道:“没别的事,我告辞了。”说罢双臂一较力,将绳索绷断。

    在场众人大吃一惊。想不到陆崖去了大都一趟武功进步这么大,杨钦虎离得近些,看到地上的绳索均有烧过的痕迹,心中暗笑,原来是拿火烧断的,定是江湖上的小把戏,也算不得什么。他却不知道这是陆崖把火神真力凝于二指。用内力把绳子烤断,只是他初学火神功,火候未到。还不能收放自如,故此烤了这么许久。

    陆崖走到邹天际面前,微微一笑:“邹大哥,陆崖还是叫你声大哥。我刚才若想杀你可办得到?”

    邹天际见陆崖刚才露了这么一手还能有何话说?点头道:“是我错怪了你。我……我给你赔礼啦。”说罢倒身便拜,闫宝龙见状也上前道:“是我们有眼无珠,错怪了陆崖,你要骂还是要打,都随便吧。”说罢也跪倒在地。

    他二人这赔礼道歉不似杨钦虎那般虚情假意,确是出自真心,知道陆崖刚才的确手下留情,否则以他的内力打在自己后背上的那一掌就能要了命了。

    陆崖用手相搀。“哥哥不必如此,折煞小弟。但有一事相托。”

    邹天际道:“不知道什么事,我只要办得到,一定尽力。”

    陆崖环顾四周道:“江钲叔叔来了以后,劳烦你们向他讨要化血毒的解药,黄昏之前立即派人赶往湖边酒肆去救黄太郎。如果江叔叔黄昏前还不出现,那太郎必死无疑,你们就准备一副棺椁去那里收尸吧。”

    邹天际听得莫名其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钦虎却不依不饶,“休听他胡言乱语,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用一些江湖上的把戏就把你们都骗了?陆崖,你故弄玄虚,无非是给自己找借口脱身。”

    陈一华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拳打向杨钦虎:“老……老四说的都……都是事实,有个大……大和尚马上要来,我……我都看见了。”

    杨钦虎笑道:“你看见了?你和陆崖都是一伙的,要太傅信你们除非找我们岛上的证人。”杨钦虎怕陆秀夫替陆崖开脱,故意抬出张世杰来。

    陈一华急道:“我……我大……弟妹尹兰就……就知道。”陈一华在岛上也没什么熟人,故此干脆把尹兰说了出来。

    这回大家都听清楚了,大弟妹就是尹兰,只是不知道这个称呼从哪来的呢?都觉得匪夷所思。

    张世杰道:“这事和兰儿……和娘娘也有关系?快去请。”

    陆崖一听“娘娘”两个字,心如刀绞,“不必了,大哥,我们走吧。”

    杨钦虎探臂拦住,“不许走,你不说清楚了怎么就走呢?”

    陆崖微微一笑,只一转身,如风一样从杨钦虎身旁飘过,杨钦虎胳膊还伸着,却没看清陆崖是如何过去的。稍微一愣神,陆崖已经走了五六步远。

    杨钦虎怒气冲冲又追了过去,但就是这五六步远,却始终也追不上。陆崖本就轻功过人,如今更是大进,杨钦虎在后面连跑带跳,陆崖却只似闲庭信步,两人高下立判。

    待陆崖刚到门前,却忽然站住,原来赵昺带着尹兰来到门前。

    杨钦虎跑得急了,一掌打去,又来不及收招,虽然见到皇上,这一掌仍然打了下去。

    陆崖见到尹兰和赵昺在一起,故此停步,虽然明知杨钦虎偷袭,他竟毫不防范,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后背上,陆崖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向前扑倒。

    一抬头,见尹兰凤冠霞帔,端庄秀丽,神色威仪,果然有国母之相,心中酸楚:我陆崖一介武夫,如何配得上她?或许她嫁给赵昺也是应该。

    尹兰则仿佛是没看到他被打到,只是神色微变,转而又是威严的模样,这叫陆崖的心更痛了。尹兰又何尝不关心他,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流露关切而已,可陆崖却哪里懂得她的苦衷?

    陈一华怒吼一声就要和杨钦虎拼命,“住手!”陆崖单膝跪在地上,把手一摆,看了尹兰一眼,又把头低下,“大哥!不必如此,咱们走吧。”

    尹兰道:“陆将军,你才回来,又要去哪里呀?”

    赵昺咳嗽一声,意思是我还没说话呢,哪里轮得到你?见尹兰果然闭口,这才道:“陆崖,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受伤了?”说罢亲自用手相搀,这已经给足了陆崖面子了。

    不想陆崖却不领情,自己站起身来,也不看他和尹兰一眼,低着头道:“家师有命,陆某告辞了。”说罢拱手要走。(未完待续。。)

    ps:  感谢永恒逐流、熏陶得没文化、古月科科的打赏~

    这章是新加的戏~晚上得好好整理。没空一一回复啦~~抱歉

第64章(下)鬼面僧除却鬼面

    不想陆崖却不领情,自己站起身来,也不看他和尹兰一眼,低着头道:“家师有命,陆某告辞了。”说罢拱手要走。陆崖心想你赵昺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明知故问,分明是有意偏袒杨钦虎。如此的昏君保他何用?我又岂能再留在岛上?

    杨钦虎未曾想陆崖会突然停步,一掌打中陆崖,倒有些出乎意料,既然打了只得道:“事情没交代清楚你要去哪里?”

    赵昺佯怒道:“放肆,你敢当我的面打伤了他?”他这也是做给陆秀夫看的,心里却并没多少气。

    杨钦虎心想,你赵昺有今天还不都是靠着太傅和我的白莲教?居然这样说我。但张世杰他还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张世杰也就得罪不起赵昺,故此对赵昺的话也不敢反驳,只说道:“他在朝天荡伤了我们不少弟兄,陈一华又杀了人,我想留下他问个明白,不想出手重了些,请皇上责罚。”

    赵昺没什么权力,听杨钦虎这么说,便也给了个台阶,道:“哦,既然如此,陆将军不如在大殿上说个明白吧,寡人也想知道大都的情况如何。”

    陆崖不想多做解释,道:“大都比武我已经赢了,鞑子恐怕再也不会办什么比武大会。至于说我伤了多少弟兄,还是请皇上亲自询问邹天际和闫宝龙二位统领吧。”转身对邹天际道:“邹大哥,我的兵刃呢。”

    邹天际看了杨钦虎一眼,一言不发。既没有交出揽月金鞕,也没有阻拦陆崖。

    陆崖淡淡一笑:“原来邹大哥也是不守信用之人。”

    “陆崖,你这么做算不算男人?连解释一下也不敢吗?”尹兰心里着急。陆崖刚刚回来,怎么能就叫他走?何况他有伤在身,就是现在两处伤口依然血流不止,她明白陆崖看她的眼神,那里面尽是悲伤与绝望,她知道他是恼恨自己,故此无论如何也要走。但她的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呢,她恨不得现在就去看看陆崖受了多重的伤,可是又怎么能够?

    陆崖冷冷地说道:“我不算男人?随便你怎么想吧。皇后千岁。”

    尹兰满腹委屈强忍着眼泪,道:“你不要走,就算……就算有些事情不能自己做主,但大家时不时能看到你在也是好的。”赵昺如何不明白尹兰的意思。说大家能看到他也是好的。那分明你想时不时都能看到他,心中叹道,你果然还是舍不得他。

    陆秀夫走过来劝道:“崖儿,你这就走了吗?你知不知道,擅自叛离忠义岛,实属叛国之罪。”

    张世杰也过来,说道:“不错,忠义岛的秘密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皇上不叫你走。你绝对不能走,否则就是有罪。”

    “哈哈哈!”三声大笑在头顶响起。声若闷雷,接着一个带着夜叉面具的和尚从房顶飞身跳下,笑道:“好个有罪之人啊。”

    陈一华道:“大……大和尚来……来了。”

    赵昺则吓得冲进议事厅接着转身倒退了两步,竟是把尹兰撇在一边。

    除他之外,众人也都大惊,张世杰、陆秀夫同时挡在赵昺身前,高喊道:“护驾!”

    尹兰摇摇头,倒显得镇定自若,因为她知道鬼面和尚是谁,他来干什么,事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了。便站到了陆崖的身边,低声道:“我看看你的伤口。”

    陆崖早知道江钲定在附近,但想不到居然是这么近,不由得也是一惊,尹兰的话竟也没留意,直到尹兰用衣袖擦拭他嘴上的血,他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尹兰只是低下头去,却已经满脸的泪痕,自己的身份已经是皇后,再也不能为陆崖做些什么了,不禁也觉得难过。

    陆崖不忍尹兰流泪,又柔声道:“你……不必如此。”千言万语偏偏不能诉说,回想起之前的柔情蜜意,真叫这一对有情人痛彻心扉。

    鬼面和尚把一切看在眼中,冷冷一笑。此时早有无数的兵勇将鬼面和尚团团围住。

    杨钦虎提着宝剑冲上前来,指住鬼面和尚问道:“你是哪里来得野和尚,莫非是陆崖的同党?”

    陆崖心中有气,我与你有什么冤仇,为什么处处针对于我?他本来就受了伤,流血已经很多,再加上见到尹兰,悲愤交集,此刻听杨钦虎这么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往后便倒,尹兰在旁赶紧扶住,但陆崖是个壮硕的少年,尹兰娇弱无力哪里搀扶得住,便和陆崖一起摔倒在地,陆崖又担心她摔伤了,把她往怀中一带,尹兰整个身子便压在了陆崖的身上。

    张世杰见状怒道:“你们……太不像话啦。”

    尹兰满脸通红,知道失了体统,刚要站起,却一把被陆崖拉住。陆崖迷迷糊糊地说道:“兰儿,别……”话未说完便昏了过去。

    尹兰对张世杰道:“爹,他伤得很重,必须赶紧救治。”她也无暇理会张世杰是否同意,便将衣袖扯下,替陆崖包扎伤口,又从荷包里取出百草还阳丸给陆崖服下。

    张世杰担心赵昺安危,不能远离半步,故此只能在一旁看着,无可奈何。

    陆秀夫爱子心切也不加阻止,在场人除了赵昺谁还能说得动如今的皇后?偏偏他又惧怕鬼面和尚,不敢上前。

    张世杰叹了口气,毕竟他二人才是情投意合,莫非真不该故意拆散二人?可是尹兰与皇上早已定亲,眼前这两个人再要好也是不能在一起的,此刻就叫他们稍聚片刻吧,总归还是要分开。转而对鬼面和尚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来忠义岛有何贵干?私闯重地,罪无可赦!”

    那鬼面和尚冷冷地说道:“有罪之人?有罪之人恐怕不止我一个吧?”说着看了看尹兰和陆崖二人。“张世杰就没有罪吗?”

    张世杰心中一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面和尚打了个佛手,仰天道:“张世杰养女不教,做了败德丧伦之事。却来问老衲是什么意思。佛祖请指明弟子应该如何去办?”

    张世杰尚未答话,陈一华却嚷道:“大……大和尚说……说得不错,大……大弟妹既然已……已经许配给我……师弟了,怎么现……现在又当皇后?”

    众人这才知道大弟妹是怎么回事。

    陆秀夫骂道:“浑人,休得胡言乱语。”他是陆崖的父亲,故此陈一华比较听陆秀夫的话,便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鬼面和尚道:“陈一华说得对,尹兰早已经和陆崖私定终身,如今已非完璧。如何还能再做皇后?”

    众人哗然!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尹兰处理着陆崖的伤口,听到这话,只是稍微一顿,便又自顾自地忙着。她既不反驳。也不吃惊。从鬼面和尚一现身,她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今天注定要被摆出来给众人议论的,索性便叫全天下的人知道,尹兰喜欢的人是陆崖。

    张世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莫要血口喷人玷污兰儿……玷污皇后的清白。”

    鬼面和尚道:“你可以自己问问你的义女。”

    张世杰怒问尹兰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尹兰顿了一下,低头不语,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鬼面和尚笑道:“孤村乡,秀苑房。锦玉牙床,女儿香。郎有情。妾有意,苦命鸳鸯,轻解罗裳……”

    “是真的!别说了。”不待鬼面和尚念完,尹兰忽然说道。“我喜欢的人是陆崖,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张世杰险些昏倒,手指着尹兰,颤抖地说道:“兰儿,你说什么呀……”

    赵昺这时也不再害怕,他不爱尹兰,尹兰做过什么也都无所谓,他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地位和权力,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天子,但毕竟是天子,他受张世杰摆布已久,始终没有真正地做过皇上,此刻闻听此言,竟然不觉的有多么羞耻,反而忽然觉得这是个夺回权力的好机会,当着众多人的面,张世杰已经难辞其咎,这个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便假装怒道:“张世杰!你犯下欺君之罪呀!”转而又喘着粗气道:“来人,来人,把这……这……这对……这对……给我杀了。”他想说这对狗男女,但又觉得不雅,只说了几个这字。

    杨钦虎提宝剑直奔陆崖而来,张世杰喝道:“等等!”

    杨钦虎立时退回,赵昺见杨钦虎根本不听自己的话,顿觉气馁,“太傅,你也未免太偏袒自己的女儿了。”

    张世杰久经官场,这其中的阴谋诡计他比别人了解得更多。此刻心中早已转过无数个念头,眼前这个和尚突然出现,绝非偶然,他处处针对自己,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把陆崖和尹兰杀了简单,但恐怕从此便要背上欺君之罪,皇上未必会杀我,但是众口铄金,却不能不防。如何保住自己的名节和权力,的确是件头疼的事。此事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自从建立忠义岛小朝廷之后,自己的地位第一次受到这么大的威胁,处理不好便要身败名裂,何况前朝的复兴大业尚未完成,自己绝不能死,最好的办法便是以退为进,将来再图复兴。

    想到这对鬼面和尚道:“阁下神神秘秘,莫非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鬼面和尚笑道:“太傅,你真的忘了吗?”

    说罢将面具摘下,现出本来面目,大喊一声:“虎子,还不快来?”这一声由丹田发出,借内力传出好远。

    陆秀夫、张世杰、赵昺看到江钲同时一惊,想不到陆崖方才所说的话竟是真的,江钲真的回来了。

    忽听喊声震天,江虎带着人将议事厅门口团团围住,众人皆想恐怕忠义岛一场内祸就要临头。(未完待续。。)

    ps:  昨天打雷,没用电脑。

    做梦,梦见自己摔死了~变成灵魂飘飘荡荡,头痛得要命,还以为真的死了,好在活了过来。

    只是精神不太好。三魂七魄丢了一魂。

第65章(上)老骥子远走他乡

    忽听喊声震天,江虎带着人将议事厅门口团团围住,众人皆想:恐怕忠义岛一场内祸就要临头。

    张世杰惊道:“江虎,你这是干什么?想要谋反不成?”邹天际、闫宝龙等人各率手下兵丁将张世杰护住。两方对峙,谁也不敢先动,互相看着对面人的脸色,稍有异动,内乱便一触即发。

    过了片刻,江虎才拱手道:“小侄不敢,但太傅有欺君之罪,不得不如此。请太傅快叫闫宝龙等人退下,与陆丞相乖乖束手就擒,也好还皇上一个公道。”

    此时陆崖幽幽转醒见到眼前剑拔弩张也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看了看尹兰悲痛的眼睛,又觉不忍,忠义岛内自相残杀终归并非自己所愿,绝不能坐视不理,起身道:“诸位,等等,听陆崖一言。”

    江钲担心陆崖揭穿自己的图谋,冷笑一声,道:“你也同样犯下死罪,还有资格说话吗?”

    陆崖却并不说穿江钲的意图,叹道:“一切因由都是因我而起,岛内之人自相残杀,害得不也都是自己人,我在大都闻听,忽必烈不日便派人围剿忠义岛,陆崖死不足惜,但你们这么做,也只是亲者痛仇者快,实在于大事不利。”他看了一眼尹兰,尹兰紧咬着下唇,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陆秀夫也道:“不错,犬子无良,做下逆天大罪,但我陆秀夫愿替他抵罪,说起来那日尹兰来找我。我不该叫她去见陆崖,江钲将军如果要问罪的话,应该先问老夫之罪。”

    江钲把脸转到一旁。并不理会。

    张世杰听陆秀夫如此说,顿觉茫然。打?江家军骁勇善战,江钲更是万人敌,自己虽掌握大部分兵马,又有白莲教为后盾,但在这狭窄的议事厅前,并无胜算。到头来两败俱伤,于大宋江山无益。不打?自己为创建这小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大权在握。又岂能将昔日成果拱手相让?

    叹息一声回头看看赵昺,跪倒在地,“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赵昺只需说一句:念太傅劳苦功高,恕太傅无罪。那张世杰就可以继续掌权了。皇上赐了无罪。江虎也就不便与自己作对,至于尹兰和陆崖如何处置,倒不是此时应该关心的事了。偏偏赵昺觊觎权力已久,恨不得他早日死了,竟是什么话也不肯说。

    张世杰见赵昺不肯发话,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一腔心血算是白费了,叹息一声,对邹天际等人道:“你们都退下吧。陆氏父子说的都对,我们内讧。也只会叫蒙古人高兴。其实我也早知道他们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想不到就算把陆崖派去大都,他们仍然是要在一起。这也是我一时失察,既然要治罪的话,那我甘愿受罚。”

    “太傅……”杨钦虎最是不情愿,仍然劝阻。

    张世杰一摆手,又对赵昺说道:“皇上,老臣甘愿受罚,请皇上发落。”

    赵昺一时哪有主意,他恼恨张世杰专权,但是岛上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张世杰亲手操办?若是杀了他,自己将来依靠何人?可不罚他,自己何时才能掌权?

    正犹豫时,陆秀夫也跪倒再地,“老臣愿与太傅一同受罚。请皇上下旨降罪。”

    他二人一跪,两旁众人都跪倒求情,唯独陆崖、尹兰还站在原地。

    陆秀夫拉了拉陆崖的衣角,“畜生,还不跪下。”

    陆崖却在想,既然大家都认罪了,说不上今日就是我和尹兰的最后一面,为何不在此刻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转身问尹兰,道:“兰儿,你还喜欢我吗?”

    尹兰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在场之人也无不惊异,谁也没料到陆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便是陈一华也觉得此话不妥,但陆崖偏偏就问了。

    陆秀夫喝道:“崖儿,你还胡说些什么?”

    陆崖并不理会陆秀夫喝止,也不顾及在场无数双眼睛,接着说道:“你若心里只有我而不是赵昺,那我便带你离开忠义岛。你若不喜欢我……”陆崖的眼睛突然湿润了,后半句话再无法说下去。

    尹兰见状顿时觉得心痛,我若不喜欢你,又会如何?你会死吗?尹兰忍不住也流下眼泪,料想此次必然会被追究罪责,赵昺也绝对不会宽恕我们,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的感情呢?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崖哥哥,我很喜欢你。只是……只是我不得已……”

    陆崖眼中含泪,却微笑着说道:“够了,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尹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愿意!哪怕到天涯海角,大漠雪山,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当身边的人全都不存在一样,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彼此的情话,四目相对,深情无限,眼中流淌的泪水似乎把今生的缘分全都流露出来。

    张世杰用手捶着青石地面,叹道:“你们两个……哎……”

    尹兰望了一眼张世杰,见张世杰满脸沧桑,心又软了,回头对陆崖道:“可义父他……”

    陆崖笑道:“只要你愿意就行了。”

    转身对张世杰说道:“张伯伯,我当初离开忠义岛赶奔大都之时曾问起你,我和兰儿的事怎么办,张伯伯那时说:你早有安排。但是我却不知道你的安排并非我想的那样,而是安排我去比武大会迎娶郡主,叫兰儿嫁给皇上,我只当是你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而且我和兰儿出生入死,没有她我便不会独活,没有我,兰儿也早就死在熊家村,所以我今天要带兰儿走,谁也不能阻拦。”

    张世杰回想当初,确实有意隐瞒实情,只是未想到陆崖如此专情,而尹兰外柔内刚,表面上对自己言听计从,实际上却有自己的主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陆秀夫却道:“崖儿,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舍弃礼义廉耻与民族大义而不顾,兰儿和皇上有婚约在先,大丈夫宁死不可做有愧于天下之事,崖儿……”

    “不要再劝了,”陆秀夫打断陆秀夫,道:“爹,那时你远在大都,而我是师父辛不平一手带大,师父同意了这门亲事,张伯伯那时也没说反对,师父当时还送了信物给我们两个,只不过不知何故,兰儿把它撕碎了。”

    尹兰道:“那是……那是皇上醉酒撕碎的。我好舍不得……”说罢娇羞地看了一眼陆崖,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才是自己关心之人。

    陆崖拉过尹兰的手,轻轻握住,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的。所以爹爹,我和兰儿是有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我三位师兄,还有江钲叔叔都可作证。”

    江钲脸上一红,道:“我可不是媒人。”

    尹兰道:“你就是我们的媒人啊,那晚是你打晕了铁头七,把我送去陆崖的房内的,你是出家人,可不能说谎,那夜你说要我谢谢你的大媒呢。”

    江钲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说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故意陷害张世杰?故此哼了一声,道:“我也未料到张世杰的女儿是这样的淫‘妇,这么容易就和皇上之外的人上床。”

    尹兰脸上一红,眼泪又羞得流了下来。陆崖道:“不管怎么说,我和兰儿是有长辈之命,媒妁撮合的,就算是与皇上定亲那又如何?兰儿是个好姑娘,只不过被一些别有目的之人利用了,别说兰儿嫁人了,就算被卖去做娼妓,我陆崖也要娶她。”

    江钲虎着脸一言不发。若说是自己撮合得他们别有用心也确实如此,他也不愿意反驳。

    尹兰嗔道:“你少胡说。”但陆崖说得情真意切,又不免心中小鹿乱撞。

    陆崖一把把尹兰揽在怀中,惹得尹兰一声惊呼,陆崖就当着众人的面吻了一下尹兰的面颊,正色说道:“我没胡说,早在熊家村之时,我就已经发誓,今生非你不娶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就算今天死在忠义岛,我也甘心了。”

    尹兰把头埋在陆崖怀中,觉得既幸福又羞涩,现在就算是用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一样要依偎在爱人的身旁绝不分开,尹兰流着眼泪,低低地说道:“崖哥哥你好……”声音越说越低,后面说的什么,只有陆崖一个人听得见。

    赵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又有什么意思?何况还是她还是张世杰之女?自己虽贵为九五之尊,但却左右不了一个女人是不是爱自己。他本来就是个没有大主意的人,从小到大,一切事情都是听张世杰的安排,即便是现在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可陆崖却能放弃一切,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死,也无怨无悔,他禁不住羡慕起陆崖来,心中既有些悲痛,又有些无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谁都知道陆崖和尹兰二人宁死也是要在一起了,可谁知道赵昺心中所想呢?

    陆秀夫听赵昺叹息,急道:“皇上,你怎么不说句话啊。”

    赵昺苦笑一声,接着又长叹一声,这才道:“寡人……寡人……我赵昺活到今日几时自己做过主?我还算是皇上吗?就算是大婚,也是你们的安排,谁问过我是不是愿意?你们……你们都自便吧。”说罢,拂袖入内,颓然坐到椅子上,手扶住额头再也不说一句话了。(未完待续。。)

第65章(中)老骥子远走他乡

    在场众人也都感觉到赵昺心灰意冷,他还算是皇上吗?国之不国,妻之非妻,他这个皇上又该怎么当下去?

    陆秀夫站起身,对陆崖道:“陆崖!你们,你们这么做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大宋的江山吗?”

    陆崖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对得起皇上了,当年是我替换了他去送死,今日是我阻住水寇进攻,可岛上的人偏偏误会我,我本来想既然兰儿做了皇后,那我就应该再也不见了,所以只告诉师兄通知爹爹,可这些人又偏偏把我抓来,想不到正因为如此,我和兰儿重新又在一起,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否则,我今日离开兰儿定要后悔一辈子。”

    邹天际等人闻听,低下头,的确是他们误会了陆崖。

    陆崖看来看怀中的尹兰,继续说道:“我们的事与大宋的大业又有什么关系?爹爹,如果要我不和兰儿在一起,那就杀了我。能和兰儿死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兰儿,你呢?”

    尹兰含泪点点头,“我也一样。”

    陆秀夫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从腰间抽出宝剑,便要杀陆崖。尹兰却转过身来拦在陆崖身前,“陆叔叔,先别动手。”

    陆秀夫冷笑道:“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

    尹兰脸上罩着一层严霜,显得格外威仪,轻启朱唇幽幽地说道:“你的宝剑能杀我吗?”

    陆秀夫一惊,道:“此时是非常时期。皇上要怪罪的话,老臣也是没办法。”

    尹兰道:“以下犯上,教子无方。这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吧。”陆秀夫一愣,自己尚且有罪如何能指责别人?

    尹兰又对江钲、江虎说道:“意图夺权谋反,为一己之仇陷害忠良。”江钲哼了一声,但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最后尹兰搀起张世杰,“女儿不孝,连累了义父。但义父对陆崖毁约在先。欺骗于他,才导致今日之果,义父也有对不起女儿的地方。”

    张世杰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男子。我叫你嫁给皇上也是希望你能帮他一把。皇上他实在……”他本想说皇上实在是无能,可身为臣子,怎么好褒贬万岁?

    尹兰转身又对赵昺说道:“皇上口口生生说要复兴大宋,向忽必烈讨回这万里江山。难道皇上自己去讨要吗?现在大家都是有罪之人。总不能把太傅、丞相、江叔叔一起都杀了吧?忠臣都死了,谁来保你坐这个位子?那样就对大宋江山有利了吗?”

    赵昺闻听抬起头道:“那依梓童之见该怎么处置?”话说完看了看陆崖。

    陆崖上前道:“梓童的称呼已经不适合了,兰儿决心和我走的。”

    赵昺苦笑一声,“那你们就走吧,所有人都退下,今日之事寡人不想再管,想不到遇到这样的事,寡人这当天子的还不如兰儿那样冷静。这么多人都有罪,这么多人也都有功。寡人处置哪个都不行,连这点权力都没有,我这个皇上不做也罢。”

    众人齐齐跪倒,陆秀夫劝道:“皇上你不可心灰意冷,若要处置,便先从臣开始,我陆秀夫绝无怨言。”

    江钲却道:“陆丞相,此言差矣,大宋不能不保,你我都是忠臣,皇上这么说只不过因为张世杰专权,不肯叫皇上处理政务。若说要罚,就叫张世杰还政于皇上,否则今日难免叫他血溅忠义岛!”

    陆秀夫道:“太傅劳苦功高,众人皆知……”

    “丞相,别说了。”张世杰闻听江钲之言,知道他今日就是为自己而来,若不放权,定死无疑,若是死了,什么权力、什么名誉、什么复兴大宋,都只是浮云了,倒不如成全了江钲,也好免去在场所有人的一场大难,想到这,起身道:“陆丞相,算了。在场众人皆有罪,没什么可开脱的。”陆秀夫叹息一声,宝剑落地。

    张世杰转身对赵昺道:“皇上,你是老臣从小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我在皇上的身上倾注了半生的心血,以前我总以为你还没有长大,故此什么事都不叫你参与,我知道皇上心里恼我。但世杰之心,苍天可见,一心只想恢复大宋的江山,皇上大恩,老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兰儿做下错事,老臣无颜留在忠义岛,这就告老还乡吧。”说罢跪倒叩头,痛哭流涕。

    陆秀夫拉住张世杰的手,道:“太傅,你不能走啊。”

    一众人也跪倒在地,“太傅,不能走啊。”赵昺却一言不发。

    张世杰见状,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皇上您已大婚,是时候还政于你了。春秋楚庄王,夜宴诸将相。清风吹烛灭,宠姬遭曳裳,盔缨在香手,君心不思量。大度能如此,霸业方得长。皇上自幼聪慧,老臣所说皇上明白吗?”

    赵昺听张世杰讲述楚庄王撅缨会的故事,不禁想起小时候老师谆谆教诲之情,点点头道:“寡人明白。”

    张世杰转身又对江钲道:“江将军,过去之事是我不对,如今我已经决定不理朝政,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希望你今后与陆丞相一起好好辅佐皇上成就大业,也希望你我再重聚之时已经是赵氏的天下,到时你我把酒言欢,泯却前仇。”

    江钲目的虽然达到,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并不如何高兴,他自知张世杰专权,却也知道他实无二心,宋末三杰的称号,张世杰担当得起,也不得不佩服此人。“太傅……”

    张世杰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多说什么了。接着又来到陆崖和尹兰面前,“崖儿、兰儿,皇上已经决定效仿楚庄王,不再追究,你们如何打算?”

    陆崖拱手道:“多谢伯伯成全。经过这么多事,我终于知道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j既然皇上不再追究,那我打算带兰儿离开忠义岛,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

    张世杰叹口气道:“黎民皆苦,恐怕你们要的那种日子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张伯伯希望你留下来。”

    陆崖笑道:“陆崖常听人说,伴君如伴虎,既然江钲叔叔也回来了,我看忠义岛日渐强大,暂时也用不到我,师父也有命在先,我和师兄这次下山都不许为官。而且,我和皇上之间……”说到这,陆崖笑了笑,低头看看尹兰,“有这么大的渊源,我留下来多有不便,不过若是忠义岛有事的话,我陆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世杰点点头,摘去乌纱,重新给赵昺跪倒行了三拜九叩大礼,众人看在眼中无不心酸。尹兰也极为难过,但事情已经做下,再无可挽回,张世杰这么做也是被逼无奈。

    陆秀夫道:“太傅,若是如此,那我也该辞去官职。”

    张世杰笑道:“丞相还要主持大局,本来我想派你父子去南方一趟,如今看来,只好我亲自走一趟了,希望你好生辅佐皇上,切莫怠慢了。”

    张世杰与众人又交代几句,把乌纱轻轻放在地上,起身离去,众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办才对,张世杰迈步向外走去,身边竟无一人相送,微风吹散了花白的发髻,那是苍老的印记,可他的脚步却显得轻盈,似乎是如释重负,尹兰看着张世杰落寞的背影,悲从心来,哭道:“义父……”张世杰头也不回,连连摆手,道:“兰儿,好自为之。”

    赵昺后退几步,在椅子里颓然坐倒,如今张世杰还政了,他本来应该欣喜若狂才对,但是年轻的赵昺却是一脸茫然,如今大权在手,可不知怎么心里却觉得空空如也,张世杰走了,再没人可以约束他,他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雄鹰,今天笼子打开了,他终于可以翱翔寰宇,一展雄心壮志,可偏偏他这只雄鹰被关得太久,已经忘记该怎么去飞,他自己究竟能否驾驭得好忠义岛这小小的朝廷,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更别说复兴大宋的江山伟业了。

    陆秀夫见赵昺如此,心中感叹,毕竟他这个皇上没有忽必烈的雄才伟略,能支撑到现在也真的很不容易,张世杰一走,以后只能由自己慢慢教导于他了。

    众人议论纷纷,一时谁都没有了主意。唯杨钦虎,摩拳擦掌,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各位,太傅走了,你们怎么拦也不拦一下。”

    转过头对江虎道:“江虎,这回你满意了?太傅一走,谁来主持大局?”

    江虎还未答话,父亲江钲道:“他知趣走了最好不过,既然太傅已经还政,那这里当然是皇上说了算。”说罢倒身跪倒:“此事因我而起,罪臣江钲,恳请皇上发落,要杀要刮,绝无怨言。”

    赵昺一语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江钲,陆秀夫见状,说道:“启奏万岁,太傅走了免去了一场内讧,江氏父子还当统领江家军,继续为朝廷效力才对。”

    杨钦虎怒道:“这事我不同意!他离开军营已经十年,如今一回来便搅得天翻地覆,况且出家之人,怎么还能管世俗之事,叫鞑子笑我忠义岛无人可用?请万岁明察!”

    赵昺道:“一切听丞相安排吧,寡人累了,回宫。”

    说罢起身便走,到了门口看了眼陆崖和尹兰,什么话也没说,独自走了。两旁侍卫跟去,都被他赶得远远的。

    陆秀夫心中叹道:莫非我大宋真的无法回天吗?(未完待续。。)

    ps:  改了两天终于把这段写得有点意思了~~

    再次声明一下,人物是历史人物,但是这部作品是小说,不能当历史来看,历史上张世杰、陆秀夫、赵昺等人此时已死。

    多多捧场!!

第65章(下)新鸳侣悲欢离合

    陆秀夫心中叹道:莫非我大宋真的无法回天吗?

    他叹了一口气,吩咐闫宝龙道:“跟着皇上,别有什么差错。”闫宝龙应了一声追下。

    陆秀夫又搀起跪在地上的江钲,道:“皇上叫我既然拿个主意,我常年在外,忠义岛上并没有什么威信,好容易近些年复宋大业有所起色,世杰虽然走了,但我总不能叫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他与你有的过节,如今也该了结了。钦虎你看如何?”

    杨钦虎哼了一声,道:“皇上都说要丞相拿主意,还来问我干什么?”

    陆秀夫点点头,“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我想过去我们都是同殿称臣,以后也应该如此,万事以和为贵吧,江将军有意的话就还是留在岛上,同为大宋出力吧。”

    江钲重新又跪倒,道:“张世杰已走,我的心病也已愈,再没什么理由与其他人为敌。复兴大宋是我毕生心愿。今后任凭丞相差遣。还有一件事要说清楚,那些水寇实是我叫来的,与崖儿无关,杨钦虎的确是误会了崖儿。”

    陆秀夫奇道:“你为何叫那群水寇前来?”

    江钲道:“我昨夜夜探忠义岛,本来想叫那些水寇里应外合,等到今日黄昏之时,放狼烟里应外合,前来夹击忠义岛,趁机赶走张世杰。但没想到陆崖提前把他们带到朝天荡,所以我也只好叫江虎带江家军先行发难。可张世杰他竟然主动辞官,这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陆崖道:“真相终于大白了。邹大哥,我的兵刃还给我吧。”

    邹天际道:“的确是我们误会了,既然如此。就请自便吧。”说罢命人把揽月金鞕和越龙弓拿过来。

    杨钦虎却道:“且慢,陆崖,别人都能原谅,唯独你不能?”

    陆崖道:“为什么?”

    杨钦虎抽出大宝剑说道:“总之你和尹兰做下了不才之事,天下的好汉都不会宽恕。今天你们两个谁也不能活着走,就算你今日侥幸逃脱,我也会召集教内弟兄缉拿于你。就算是陆丞相也不能管我教内之事。”

    陆秀夫道:“杨钦虎。你说什么,陆崖已经决定离岛,皇上也不再追究。你为何还要苦苦相逼?何况陆崖并非你教内之人。”

    杨钦虎道:“你是他父亲,自然偏向于他,他和尹兰都进过轩辕庄的白莲教总坛,那里是我教禁地。既然他不是忠义岛人。我只好执行教规!”说罢一宝剑斜砍下来,陆秀夫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陆崖恐尹兰受伤先把她推到一旁,双手合十勉强将大宝剑夹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钦虎手腕陡然一拧,宝剑剑刃分开陆崖双手,向后撤去的功夫,陆崖已经满手是血。尹兰见状大惊道:“崖哥哥,小心呀。”

    话音刚落,杨钦虎又是一剑往下直劈。

    陆崖腿上、肩上皆有伤。方才又中了一掌,行动十分不便。现在又手无寸铁,而且怀中还抱着尹兰,眼看这一剑来得迅猛,根本无法躲闪。

    一旁陈一华如何能干,大吼一声一招雷霆万钧打向杨钦虎胸口。别看杨钦虎力气不如陈一华,但是剑法却是高明,向后疾掠,同时宝剑插向陈一华咽喉,这样一来,陈一华若是一拳打去,便把自己送到剑尖之上。他赶紧收住招式,骂道:“好……狡猾的家……家伙。”

    杨钦虎道:“只能怪你力大无脑。”说罢牟足了力气又是一剑,自上而下劈落。

    他这剑法不似其他剑法那般轻盈,走得尽是刚猛的路子,剑招大开大合,不给陈一华半点喘息的余地。若是陈一华有兵器自也不惧,但如今手无寸铁,这一剑劈落,他并无还手之机,只好连连后退,越打越是被动。

    眼见身后便是立柱,再无退路。忽听头顶叮叮当当之声不绝,又见十多枚铁弹打在宝剑上,四下纷飞,竟是陆崖用皮囊内的铁弹将宝剑震得无法砍下来,接着又是十多枚铁弹直奔杨钦虎头顶打落,杨钦虎把宝剑舞动成一团银光相似,护住头顶,陆崖铁弹连发,叮叮当当,全都被剑光挡住。杨钦虎宝剑略沉重,宝剑舞动虽快,也总剑光罩不到的地方,一枚铁弹打到手腕,顿时觉得手上一震,宝剑拿捏不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怔怔看着宝剑,此时才确信,陆崖的武功的确比自己强得太多了。陈一华见状扑上前去,一把抓住杨钦虎的衣领,抬手便要打。

    “大哥,”陆崖劝阻道:“算了,咱们走吧。”

    说罢从邹天际手中接过金鞕和越龙宝弓,一手拉着陈一华一手拉着尹兰,向寨门走去。两旁义兵,纷纷避让,谁也不敢阻拦。

    杨钦虎从地上拾起宝剑,见宝剑上已经被打出了无数的小坑。若是陆崖要杀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陆秀夫在后面喊道:“崖儿,你真的走吗?”

    陆崖停步站住,也不回头道:“爹爹,孩儿不孝,若是岛上有事要我帮忙,或是爹爹想念孩儿,便去盘龙岭找我,你老人家多多保重。”

    陆秀夫知道陆崖去意已决,再无法挽留叹息一声,“好吧,你也要保重。等到大宋复国之日,我也辞官去盘龙岭,你我父子共享天伦。”

    陆崖摇摇头,“希望有那么一天。”说完便拉着尹兰和陈一华走来。陆崖这次去大都以后,见元军兵强马壮,而且如今又已经有了突火枪队,其实他心里已经很清楚,恐怕有生之年父亲的这个愿望是不能实现了。

    此次离岛并无任何人相送,但陆崖心里反而觉得无比坦然。有佳人和师兄相伴足矣。

    走到码头,忽听背后有人喊道:“陆大哥,留步。”

    回头一看。是江虎向这边跑来。

    陆崖道:“江虎?还有何事?”

    江虎递过来一个小瓷瓶,道:“这是我爹交给你的,化血毒的解药,去救黄太郎吧。”

    陆崖接过解药,道:“多谢贤弟了。一路上,我看到江南一带民生凋敝,心中有些难过。而且我和兰儿终于在一起了,所以想先和她开开心心地找个无人之处清静一天,想来想去。只有带她去熊家村看看我们当初出生入死的地方,也顺便祭拜一下那里死去的村民。解药之事还是麻烦贤弟你替我走一趟吧。”

    江虎笑笑:“你们二人鸳盟已携,当真是羡慕,真是任谁也难以想到。你们会真的走在一起。小弟就替哥哥走这一趟吧。”

    陆崖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尹兰是未嫁的皇后。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江虎道:“我告诉你了,你们怎么会有今日?”

    陆崖哈哈大笑,心里很是得意,江虎却忽然正色问道:“陆大哥,我还有一事请教。”

    陆崖道:“请教什么?你说就是了。”

    “我爹逼走太傅,这么做是对是错?”

    陆崖想了想道:“谁知道呢?”他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件事,故此含糊地答应。

    尹兰却直言道:“我义父一心为国,抛却旧仇。免了忠义岛一场厮杀,实在是难得。江叔叔忍辱负重多年。虽说情有可原,但他自以为错在别人,却不知道自己之错。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们往往对他人严苛,对自己却又宽容……”

    江虎道:“皇……尹姑娘,你怎么说,我觉得有些偏袒太傅,是不是因为他是你义父的原因?”

    尹兰笑道:“真是当局者迷,我义父固然也有错,不过江叔叔若能与义父和好,那才是对大宋最有利的。希望江叔叔以后能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样义父就算离开了,也会觉得欣慰的。对了,江虎,你回去对表哥说,……就说兰儿对不起他了。”

    江虎点点头,“尹姑娘真是金玉良言,多谢你的提点,我回去之后劝劝父亲将太傅找回来才对。尹姑娘深明大义,绝对配得起皇后的称呼。”转而对陆崖笑道:“陆大哥,美娟得归,我的话你可不要介意。”

    陆崖微微一笑,“有兰儿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介意。”尹兰低头含笑,小脸通红。陈一华嘿嘿在一旁傻笑:“好……好……我……我也不介意。”。

    江虎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哎,不知今日一别何日才能相见,小弟真有些舍不得。”

    陆崖拍了拍江虎的肩膀,“如今你们父子也已经重逢了,应当高兴才对。”

    江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锤了陆崖肩膀一拳,笑道:“对,我真他娘的会想你的。”

    陆崖仰天大笑,这一拳虽有些痛,但他却觉得心情无比舒畅。三人乘上一叶小舟,陆崖抱拳道:“山水有相逢,若是无事便来盘龙岭找我和兰儿吧。告辞了。”

    小船离了码头,尹兰低声问陆崖道:“江虎不知道江叔叔做得是对还是错,那你说我们在一起是对还是错?”

    陆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尹兰的俏鼻子,笑道:“不管是对还是错,我们在一起了。”

    尹兰推开他的手,道:“真想不到刚才自己那么大胆。”

    陆崖就势把她揽入怀中,心中激荡不已,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的兰儿以后都要大胆一些。”尹兰哧哧娇笑,只把一个通红的脸埋在陆崖的脖颈里。

    陈一华大笑道:“大……大弟妹,今天从杨钦虎那救……救了我,真是很大……大胆的。”

    尹兰忽然瞪了眼陆崖问道:“大弟妹?怎么回事?”

    陆崖脸一红,“哪有的事,别听他胡说。”

    尹兰察言观色就知道有事,打着陆崖的胸口,说道:“快说,到底谁是二弟妹?快说,快说……”

    江虎目送三人嬉闹着远走,也觉得温馨,暗想或许自己也该找个媳妇才对了。

    他叫过两个兵勇,驾船向湖边酒肆驶去,总算在黄昏之前靠了岸。

    见岸上箭塔烧毁,兵器也散落到处都是,他知道是江钲干的,心想,爹爹已经辅佐皇上,那这箭塔还应及早收拾好才是。

    等进到店内,里面却空无一人,桌椅板凳也都七扭八歪,地上有一滩血迹,红得都有些发黑了,江虎甚是奇怪,那血迹一直延伸到门外也不见消失。江虎暗想,未曾听爹爹和陆崖提起在此处杀了人啊?

    到了门口,果然看到半截死尸,如今只剩下小腹连着下半身了。江虎不由得脊背发凉,可别是黄太郎出事了。

    走了几步,地上两条断手,他顺着血迹来到湖边,却发现黄太郎的上半截尸身被人丢进湖中,血水把湖面染得鲜红,周围几条死鱼也浮在水面。江虎大惊失色,这些鱼是被毒血毒死的,想不到化血毒这么厉害,他抓住黄太郎的手,把尸体拖出水面,见黄太郎腰间的伤口整整齐齐,就连断臂之处也是如此。

    江虎觉得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惹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杀太郎之人定是极厉害的快剑手或快刀手,居然只用一招便把黄太郎拦腰斩了。天下间究竟是谁有这么厉害的兵器和手段?(未完待续。。)

    ps:  这节字数比较多~改就改了一个小时,更新慢了,抱歉。

第66章(上)轻舟过故地重游

    一叶小舟破浪而行,陈一华摇着撸,把小舟驶得飞快。尹兰在船上惊呼:“慢些,慢些。”一边喊着,一边死死抱着陆崖的胳膊。

    陆崖却大笑道:“越快越好。”

    陈一华一边划着,一边嘿嘿地笑道:“你……你们俩,我……听……听谁的啊?”

    二人同时道:“听我的!”

    尹兰捏了陆崖的手掌一下,嗔道:“早知道你这么不听我的话,我还不如不跟你走呢。”

    陆崖道:“要是慢的话,你就不害怕了,你不害怕了怎么能把我的胳膊抱得这么紧?”

    尹兰大窘,把陆崖的胳膊甩到一边,陈一华一个急转,险些从船上掉下去,陆崖探手一把将她拉住,“以后都不要你离开我身边了。”

    尹兰道:“你这样对我,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陆崖哈哈大笑,把尹兰搂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那好吧,就依你。不过你可还要抱着我的胳膊才行。大哥,慢些。”

    陈一华果然慢下来,笑道:“你们俩是高……高兴了,看……看看我,我要……要是有个媳妇就……就好了。”

    陆崖道:“回头帮你找个,你要什么样的?”

    陈一华道:“我……我得要……要个胖点的,起码得像……像我这么大块头的才……才行,像……像大……弟妹那样瘦的和干巴鸡似的,我……我可不要。”

    尹兰从湖中捞起了一把水。往陈一华脸上淋去,“你才是干巴鸡,”陈一华被淋了一头。哈哈大笑,尹兰转过头来,对陆崖说道:“你这几个师兄都是些什么人啊?不知道哪里学得土话难听死了。”

    陆崖道:“我也不太清楚,从小他们就这么说话的,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怪词儿。”

    陈一华道:“这……这也算莫名其妙?那天二弟妹说……说蒙古话,才……才莫名其……其妙,我……我一句也听不懂。”

    尹兰盯着陆崖问道:“二弟妹是谁?好啊。你背着我找小老婆?”

    陆崖满脸通红,道:“别听他胡说。他说的是比武招亲的那个郡主,叫向南。”

    “哦。”尹兰点点头,“就是你以前和我说起小时候救过你的那个郡主吗?”

    陆崖笑道:“就是她。想不到你还记得呢。”

    尹兰把小嘴一努,松开陆崖的胳膊,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陆崖一见。尹兰这是吃醋了。赶紧赔笑道:“在大都还要多亏她帮忙呢,没有她我和我爹恐怕就回不来了。”

    陈一华道:“二弟妹人……人不错的,在祁州的时……时候……。”

    陆崖赶紧道:“别乱讲话,在祁州的时候我可什么也没做。”

    尹兰看陆崖紧张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上还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解释吧,好好解释。”

    陆崖叹口气。道:“我确实没做什么。”

    陈一华道:“还……还没做什么,这……这事大弟妹你要……要是想听。我……我就全告诉你。”

    尹兰呸了一声,“谁想要听他那些风流事,我可怕脏了耳朵。”

    陆崖以为她真生气了,急道:“兰儿,我对天发誓,我陆崖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就叫……”

    “好了,好了,”尹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信了你就是啦,如果你做了也不要紧,我能有什么办法?发不发誓还不都一样的对不起我?”

    陆崖嘟哝道:“你倒看得开。”

    尹兰笑道:“我有什么看不开的?反正你是喜欢我的,我才不怕她呢。”

    小舟又划了一会,眼看就要到了熊家村了,陈一华道:“我……我饿了,一整天没……没吃东西了。”

    陆崖也觉得饥饿,便对尹兰道:“兰儿,我们去熊家村打个尖可好?”

    尹兰道:“熊家村现在是个**了,一个活人都没有,我们去了吃什么啊?”

    陈一华道:“这……这个容易,我去河……河里摸几条鱼来。”

    说罢就跳下水去,才到水中又马上爬了回来,“不……不行,怎……怎么一下……下水身上就……就疼。”

    尹兰道:“真是胡闹,你鞭伤还没好呢,下水当然疼了,虽说我的药好用,但是在水中一浸就失效了。”

    “那……那你不告诉我?”

    陆崖笑道:“是你的身法太快了。怪不得兰儿的。”

    陈一华气道:“偏……偏向老婆,忘……忘了师兄。”

    陆崖道:“我不是偏向,本来你现在就不能下水。这样吧,我去熊家村周围看看有没有野味,打两只来,咱们烤肉吃,怎么样?”

    陈一华道:“这……这个主意不……不错。”

    小舟又行了一程,来到熊家村时已经金乌西斜,见当初那座大坟上孤零零地立在村头,几个月来一直也无人祭扫,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村中房舍俱已焚毁,当初二人避难时的小屋早就分辨不出在哪里了,几只昏鸦在树上嘎嘎地叫着,显得格外凄凉。

    尹兰忽然觉得心中难过,“要是鱼头他们还活着就好了。我们回来这里也有人招呼。”

    陆崖叹道:“生死有命,可惜他们的仇我还没报,今日又叫于越海那厮逃了。当初真不该留下他,我把他丢到水中,没想到他居然未死。”

    尹兰道:“恶人总有恶报的,崖哥哥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

    陆崖叹息一声道:“希望如此。但是据我所知,恶人也未必就有恶报。”

    尹兰闻听,也觉得事实的确如此,便道:“那这些好人也就都白死了吗?想起鱼头临死时候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难过。”说着走到坟前,将坟前的杂草一一拔去,幽幽地说道:“鱼头,你们真是可怜,这么久了也无人祭扫,可惜我身边没有香烛贡品,不能为你们一家人烧上一柱香,添上一杯酒。”

    陆崖拉住尹兰的手,道:“等会我们打到野味来给他们先吃吧。”

    尹兰点点头,三人向村内走去。

    尹兰一语不发,不似先前那般开心了,陆崖见尹兰如此,便逗她道:“你和赵昺成亲时有没有洞房啊?”

    尹兰知道陆崖故意逗自己,便道:“成亲当然要洞房了。怎么了?我既然身为皇后,那也只是尽本分而已,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就不要我了吗?”

    陆崖本来以为尹兰不会做那样的事,但听到这话心里不是滋味,便不说话了。

    忽见一只野兔从旁走过,忙抽弓搭箭准备射杀,哪知双膀一用力,顿时觉得腹内空空,一口真气说什么也提不起来,试了两次越龙弓居然拉不开了。心中一急,强行将真气猛地一聚,真气从丹田上涌,接着消失不见,陆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未完待续。。)

    ps:  陆崖现在太得意了,武功大进,美人得归,但是得意就会忘形,所以前面铺垫了一些内容,打算叫他吃点苦头。

    不知道看过第一卷的读者看完这章有没有猜到陆崖为什么会忽然吐血。猜到的在书评区回复,奖励10钻石。

    悬赏时间是一天,明天再传新章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66章(中)轻舟过故地重游

    陆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尹兰大惊,连忙扑到陆崖身上:“崖哥哥,你怎么啦?我刚才是骗你的你可别生这么大的气呀。表哥他不喜欢我的。”

    陆崖紧闭双眼,脸色惨白,什么也听不见了。

    陈一华见状说道:“这个地……地方真邪门,两……两次来都……都是这……这样倒霉。”

    尹兰道:“别胡说了,快把你师弟扶起来。”

    陈一华哦了一声,把陆崖扶着坐了起来,拼命摇晃,尹兰怒道:“别摇了,你要把他折腾死才安心?”

    陆崖幽幽转醒,无力地说道:“我不知怎么回事,忽然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

    尹兰道:“不碍事的,有我在呢。”

    说着一手搂着陆崖的脖子,一手搭在陆崖手腕替他把脉,满脸的焦急之色。陆崖见尹兰如此,居然忘记疼痛,反而觉得很开心,笑道:“你真好……”后面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去说。

    尹兰皱着眉头道:“别说话。”

    过了半晌陈一华问道:“怎……怎么回事?”

    尹兰道:“这事我早该想到,他现在内力全失,但是性命尚无大碍。”

    陆崖奇道:“怎么忽然内力全失呢?”

    陈一华也道:“是……是啊,刚才还……还好好的。”

    尹兰叹口气道:“之前在苏州关帝庙时,你可记得我给你师兄他们吃了什么药吗?”

    陆崖道:“百草还阳丹?”

    尹兰点点头。“对,刚才我给你也吃了一颗,这本是治疗内伤的奇药。只是半年之内不能运用内力,也不能太过操劳,否则有损无益,反而被药力反噬。这话你可记得?”

    陆崖道:“原来如此。”

    尹兰道:“也怪我当时未想到这点,看着你发暗器却忘了阻止了。你定然是把内力灌在手指,将铁弹发出,当时药性未发作。还没什么事,但是现在……都是我不好。”

    陆崖赶紧劝慰道:“兰儿,这事怎么能怪你呢。当时师兄眼看要被杨钦虎劈成两半,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只不过我的内力还能否恢复?”

    尹兰摇摇头,哭道:“就算是稍微耗些体力的事情,你也做不来了。”

    陈一华道:“那……那不是和废人没……没什么两样。”

    尹兰眼泪汪汪看着陆崖。道:“这事真的都怪我。”

    陆崖见尹兰难过。顿觉得不忍,本来心中也很抑郁,却依然笑道:“那你还愿不愿意在一个废人身边服侍他?”

    尹兰点点头,“事情都这样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你瘫了,我也得照顾你一辈子的了。”

    陆崖大喜,笑道:“那有没有内力对我来说都没什么要紧的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只是要苦了你了。”

    陈一华道:“苦……苦什么。你……你看她的样子,开……开心得不得了。就……就算你瞎了、瘸了、聋了、哑了、变成白痴。她……她都乐意。”

    陆崖往后一倒,笑道:“我有那么惨?要真是那样,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尹兰瞪了陈一华一眼,“还要胡说!你师弟都这样了。”又看了看陆崖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陆崖道:“真是应了那句话,有一得便有一失,对我来说武功根本没有你和师兄重要。此事我早在离开大都经过淳风庄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

    尹兰奇道:“是啊,这些日子你都经历了什么?”

    未等陆崖说话,陈一华道:“那……那可多……多了,比如……”

    陆崖怕他又要胡说,连忙制止:“大哥,你快去弄些吃的来才好。前几天的事情,我会告诉兰儿的。”

    陈一华道:“你一说我……我还真的饿了,等我抓……抓点野味来。”

    陈一华走后,陆崖将大都和淳风庄的经过一五一十讲给尹兰听,听到惊险之处,尹兰用手捂着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也觉得陆崖死里逃生真是万幸。特别是连亦摄斯连真也被陆崖打败,顿觉对陆崖崇拜不已,但想起他如今武功尽失,又不免难过。

    “崖哥哥,想不到才一重逢,我就把你害了,现在……。”尹兰轻叹着说道。

    陆崖道:“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也是为了我,是我自己要救师兄的,怎么能说是你不好呢?”

    这时陈一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只鸡,笑呵呵地说道:“太……太好了,村里还有些活……活物。”

    陆崖道:“那定是村民走后留下来的,活到现在已经变成野鸡了。”

    陈一华到未全烧毁的院落里找了些干草和木柴,点着了火:“不管家鸡还是野……野鸡,填饱肚子就……就是好鸡。”说完又去湖边拔毛清洗。

    尹兰道:“你说的那个沙吾提的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吗?”

    陆崖点点头道:“他的武功可以说是我见过最高的一个了。”

    尹兰道:“那他说的圣书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陆崖奇道:“圣书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了,沐老前辈只说过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但沙吾提又不是傻子,定是也回到落日之城找寻了无数次,只是依然没找到那本圣书在哪里而已。你问这个干什么?”

    尹兰笑了笑,“没什么。”心中却想,若是圣书可以融合天下所有的武功,那陆崖如果得到,说不定就能恢复内力呢,只是如今还不能确定圣书的功效,只好先不提此事。

    说了几句话,陈一华拿了两只鸡回来就要丢到火里,尹兰却接过来,“哪有这样烤的?给我。”说着用木棍把柴火架起,在旁边一边转着一边说道:“你这样扔到火里,不但鸡熟不了,连火也压灭了。”

    陈一华嘿嘿一笑:“这我……我又没烤过。平时都……都是老四做……做饭的。”

    尹兰蹲下来看着隆起的篝火,问道:“你的二弟妹可会做饭啊?”

    陆崖脸一红,还未等说话,陈一华抢着说:“她……她除了会弹琴,什么也……也不会。不像你什么都……都会。”

    尹兰把嘴一撇,白了陆崖一眼,道:“你们这么熟呢,连她什么也不会都知道。”没来由得竟有些吃醋。

    陆崖道:“其实如果在大都要是没有她,爹爹和我也就都回不来了,向南忠肝义胆,真是难得的朋友。”

    尹兰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只是朋友啊?”

    陆崖知道尹兰有些吃醋,偷偷抓了一把烧尽的草灰,捧住尹兰的脸,向里一挤, 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我的兰儿,别再吃醋了。”尹兰的小脸上立即有两个大手印。

    陈一华哈哈大笑,“太……太好看了。”

    尹兰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还道他笑陆崖亲自己,脸顿时羞得通红。在火光下一衬,倒更显得娇艳动人,陆崖忍不住后悔起来,要不给她抹了那一把灰,应该就更好看了。不自觉地用袖子又去擦尹兰的脸,结果手印是不见了,却弄成了一个大花脸。

    陈一华笑得更欢了,尹兰觉察到有异,往脸上一摸,竟然全是草灰,嗔道:“你太胡闹了,很好玩吗,肯定丑死啦。”说完用木棍跳了一点灰就要去抹陆崖,陆崖把脸凑过来,笑道:“来吧,一报还一报。”

    尹兰扑哧一笑,把木棍丢了,“谁要和你胡闹。”

    陆崖见尹兰没生气,笑道:“就算是抹上草灰,你也是很好看的。”

    尹兰叹息道:“就怕有天我老了,丑了,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陆崖还未说话,陈一华笑道:“再丑还能有……有现……现在丑?”

    尹兰拿起木棍,在陈一华的脸上抹了一下,“就知道欺负我,早知道我就不和你们走了。”

    陆崖忽然拉过她的手问道:“你不会真的后悔了吧?”

    尹兰见他认真的样子,就不再开玩笑了,便说道:“我只后悔没早点遇到你。所以我们才受了那么多的相思之苦。”

    陆崖大喜,哈哈大笑,拉过尹兰道:“那就先亲一个吧。”(未完待续。。)

第66章(下)官船来冤家路窄

    陆崖大喜,“那就亲一个吧。”

    尹兰笑着把他推开,道:“师兄在呢,你别总欺负我。”

    陆崖道:“师兄躲开些,我要欺负欺负你的大弟妹。”

    陈一华拍拍屁股站起来,“你……你们可快点,都没吃……吃东西呢,还受了伤……怎么那……那么有精神?”

    陆崖道:“等你娶了媳妇你就明白啦。快到湖边转转去。”

    陈一华无奈,晃晃脑袋:“鸡……鸡好了叫……叫我。”说着向湖边走去。

    天已经黑了,身后陆崖和尹兰的嬉笑声不时传来,陈一华却叹了口气,坐在湖边,一颗颗地往湖里丢着石子,嘀咕道:“我……我都三十多了,还……还没媳妇呢,你……你们倒好,只顾着自……自己高兴,也不管我愿意不……不愿意看,我……我什么时……时候能有老……老婆,也气……气气他们。”

    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见远处忽忽悠悠有几点灯光向这边飘来,惊道:“鬼……鬼火?”

    赶紧招呼陆崖道:“老四……有……有鬼!”

    陆崖闻听笑道:“哪里有鬼?胡说八道。”

    “真……真的有,快……快来看看。”

    陆崖只好站起身,顿觉四肢百骸疼痛不已,与尹兰嬉闹了半天却不觉的,自己也奇怪,对尹兰道:“真是奇怪了,和你打闹的时候不怎么觉的疼,怎么一站起来就这样疼痛。”

    尹兰道:“欺负我你就不疼了?色鬼。你伤还没好呢,药性还在,最好少动体力。”

    陆崖调笑道:“那可能行‘房?”

    尹兰顿时大羞。转过脸来,气道:“不能,连碰都不能碰我。”

    陈一华急道:“快……快点来。”

    陆崖打了尹兰的头一下,这才向这边走来,顿时又觉得浑身无力,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转过身来。一边倒退着走一边对尹兰说道:“真是奇了,知道你精通医术,却也没想到只要在你身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尹兰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心中却暗笑,还不都是你的色心在作怪?

    陆崖来到湖边顺着陈一华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几点灯火。飘飘悠悠。

    灯火走得进些陆崖这才看清楚。来的是一艘大船,湖水荡漾那船下上下起伏,船头的两盏油灯,看起来就像鬼火相仿。“这么大的船寻常百姓定然没有,说不定是官船。”陆崖道。

    陈一华呸了一声,“官船又……又不是没……没见过?弄得和鬼……鬼火似的。”

    正说着,官船上的人也看见了他们。“真奇怪啊。”船上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

    “到了哪里了,有什么奇怪的?”他旁边一个沙哑而熟悉的声音说着。

    陆崖一听。暗道糟糕,是于越海来了。不知道怎么上的官船,好在他双目失明看不到自己,回身向陈一华摆摆手,叫他不要说话。

    尖尖的声音道:“这熊家村的人应该都已经死了,怎么还有两个人在那站着?”

    于越海忿忿地说道:“我双目失明就和这里有关,真恨不能这里所有的人都他娘的死绝了才好!”

    尖尖的声音道:“老大,要不我去替你把这几个人杀了算了。”

    于越海骂道:“真想不到还有活人,老子这就去杀了他们。”

    陆崖心中有气,你失去眼睛就希望这里的人死绝了?你屠了全村的百姓,他们的性命你怎么不来偿还?

    忽听船舱里又有人说道:“于帮主,你我现在都是官家的人了,怎么还能做那些匪盗的勾当?”

    陆崖听得清楚,说话的竟是冼苍山,不由得心里一惊,想不到他这么快就到了。只不过不知道他们来熊家村所为何故?对陈一华一摆手,低声道:“转过去,别叫他们认出来,慢慢回去。”

    陈一华却道:“怕……”

    他本想说“怕个鸟蛋!”才说了一个怕字,陆崖赶紧把他的嘴捂住,扳过他的肩膀,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不要说话,慢慢回去,冼苍山的驱虏剑法天下无双,我现在没有武功不是他们的对手。”

    陈一华低声道:“有……有我在,你怕……怕什么,老四几时这般胆……胆小?”

    陆崖道:“八王剑削铁如泥,走得又是轻盈迅猛的路子,说话那个冼苍山我认得,非是杨钦虎可比,你我有伤在身,绝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兰儿还在,我不能叫你冒险和他动手。”

    陈一华点点头,跟着陆崖来到火堆旁坐下。

    陆崖把来人和尹兰一讲,尹兰也大惊失色,“那怎么办?”

    陆崖皱着眉头,道:“真是冤家路窄,现在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随手从皮囊里掏出五雷神机装好了火药,递给尹兰,“这个你拿着,我要有不测,你和师兄先走。”

    尹兰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五雷神机,必要时能救你逃生。”说着把五雷神机如何使用告诉尹兰。

    好在于越海并未下船来,陈一华和陆崖背对着湖水,黑夜之中也分辨不出是谁,冼苍山只看到尹兰的侧脸,而且满面灰土,竟是没认出来,还只道是寻常人家的丑闺女。“那个女的还真是不错,可惜长得太黑了。”

    于越海气道:“我现在倒是想清楚了,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把眼睛一闭,都他娘的没区别。黑与白我也都看不见,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瞧不起我是个瞎子,就叫我走好了。”

    冼苍山笑道:“帮主说得哪里话?你我弟兄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小弟一时口误,给大哥陪个不是,咱们这次剿灭忠义岛,还要请你出马才行。”

    于越海道:“我还有什么用?你是堂堂大人,别拿我来取笑了。”

    冼苍山拍了拍于越海的肩膀,“方才我也查看了忠义岛的水路,似这样的大船根本是靠近不了的。忠义岛的船号称浪里窜,奇快如飞。我想起我们以前的船叫风火轮舟,速度也不下于他的浪里窜,可这种船在苏杭两地只有你一人会造,想要剿灭这帮匪类,哪能少得了你的帮忙啊?”

    于越海点点头,“要不是你带了化血毒的解药,我恐怕就死了,我很是感激。只是你如今飞黄腾达了,我却还是一介草民……”

    冼苍山知道于越海这是讨赏,道:“这个容易,我封你做个造船统领,再拨给你两百人,你也吃官家的饭,你我兄弟二人,共创大好前程,你看如何?”

    于越海心里愤愤不平,当年的险道人居然和自己打起了官腔,只是人在屋檐下,也只好笑道:“如今宋朝的官全都成了匪,而我们原来当匪的却成了官,真是怪事,怪事啊。”

    “这就叫成王败寇,当今的天下是忽必烈的,我们就该为忽必烈效力,古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是这个道理。如今我还没去杭州拜见桑哥大人,明日见了桑哥大人后,我就要走马上任了,到时候去那些农家村舍里拉夫造船,顺便再抢几个美女送给哥哥。”

    于越海叹道:“美女我也不稀罕,只要你出得起钱,我就给你造船。”

    冼苍山点点头,道:“这个容易,你看要多久能造好一千艘风火轮舟。”

    “这么多啊……工程不小,而且风火轮舟构造复杂,想要造好最快也要一年。”

    冼苍山哈哈大笑道:“一年就一年,一年之后,你我兄弟踏平忠义岛。”

    他内力深厚,笑声飘过湖面传到陆崖的耳朵里,陆崖自言自语道:“笑什么呢?恐怕冼苍山定是为剿灭忠义岛而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尹兰道:“你在岛上不是已经说过了,朝廷不日就会派人攻岛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陆崖道:“的确如此,只是我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尹兰笑道:“这件事你大可放心的,我义父分派了许多眼线,如果有大敌来袭的话,他早就知晓了。而且你现在的状况,就算回去又能帮的了什么呢?”说着把五雷神机还给陆崖。

    陆崖却道:“这个东西就送给你吧,万一我不再你身边的时候,也好防身。”

    尹兰道:“你不是说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吗?我要它做什么?”

    陆崖还未说话,陈一华道:“你……你不要,给……给我。不……不识宝啊。”说罢伸手要夺。

    尹兰赶紧把五雷神机拿到一边,道:“崖哥哥给我的,我怎么能给别人?”

    陈一华笑道:“他……他什么都……都是好的,放个屁你……你闻着也香。”

    陆崖踢了他一下,把一条鸡腿塞到他嘴里,“鸡熟了快点吃,堵住你的臭嘴。”(未完待续。。)

第67章(上)若有情终归有情

    陆崖三人在熊家村休息一晚,次日清晨梳洗已毕,尹兰怪陆崖弄了自己一脸的灰土,陆崖哈哈大笑,心情自是大好。却不知道也正因这一脸的草灰,才未被冼苍山认出,反倒救了三人之命。

    三个坐船回到酒肆旁的密林,见一黑一黄两匹马还在林中,大黄却挣脱了绳索,正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吃草。尹兰笑道:“你人不守规矩,连马也不守规矩,居然自己挣脱绳索跑了。”

    陆崖笑道:“这才是它聪明之处,要是处处守规矩,那这一天一夜岂不是饿坏了它?”大黄见主人到来,不住地撒欢,又是叫又是跳,陆崖拍了拍大黄的头道:“大黄,实在对不起啦,叫你挨饿啦。”

    陈一华道:“畜生懂……懂什么?”

    陆崖却道:“我只把它当作朋友。”

    尹兰心想,他对坐骑尚且如此,何况是我呢。忍不住有些感动,轻声道:“崖哥哥……”

    陆崖咦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尹兰道:“没什么,”见陆崖微微对自己笑着,忽又道:“小贱婢,还不快扶本小姐上马?”

    陆崖哈哈大笑,想起自己当初扮作小丫鬟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称呼自己的,此刻想起来,觉得那样甜蜜,与尹兰出生入死,经历那么多的波折,如今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再多叫自己几声小贱婢那也是开心得很。“遵命,大小姐!”说着就把尹兰拦腰抱起。哪知稍一用力就觉得丹田一痛,险些把尹兰扔在地上,只好又重新放下。

    尹兰见他脸色惨白。知道百草还阳丹的药性发作,便急道:“不要紧吧?”

    陆崖摆了摆手,道:“我真是没用,想不到连你都抱不起来了。”

    尹兰道:“没关系的,再过些日子药性过了就好了,只不过想到你……不能再用任何武功,与寻常人无异……我心里……”

    陆崖道:“做个寻常人倒还好了。不用管什么国家大事,也不用打打杀杀,有你在。你就是我的全部了。只是我昨晚看到冼苍山来的时候,心里才觉得有点难过……他要是来欺负你,我都没有什么能力保护。”

    尹兰听陆崖这样说,心中自然觉得又是欣喜又是难过。但在陆崖面前这种难过是绝对不能表露出来的。否则见到自己内疚陆崖会更不好受,便安慰道:“那也不怕,等到了盘龙岭有辛大侠和你师兄保护我们俩的。我虽说不知道如何能叫你恢复内力,没准辛大侠知道也说不定。”

    陆崖点点头,“那我们走吧。”说罢飞身上马,此刻没用什么力气,丹田那种阻塞之感又全都消失不见,便把尹兰拉上马来抱在自己的怀中。“我们又要在马上赶路啦。这次你想快些到,还是慢些到?”

    尹兰羞涩地说道:“越快越好。免得你又来偷偷亲人家的头发。”

    陆崖笑道:“原来你那个时候什么都知道了?却还在马上装睡。我也想快些到呢。”

    他二人重新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情话,甜甜腻腻起来就没完没了,陈一华早就不耐烦了,“还……还走不走?”

    尹兰这才想起陈一华在旁看着,羞红了脸,低声道:“路上可得规矩些。”

    不说还好,陆崖闻听反而在她的脸上掐了一下,“美人在怀,要我办到规矩些可难了。”

    尹兰转过头不去理他,猛然看见湖边酒肆的酒旗被人砍倒还未扶起,便问道:“临行之前,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黄太郎怎么样了?”

    陆崖此刻心情却很复杂,与尹兰在一起自是高兴,但岛上江虎和黄太郎与自己交情莫逆,可以说是知己,这一走不知道何日才能相逢。但又恐去见黄太郎之时难免要重新看到岛上其他的弟兄,他不愿意再与那些人打交道。对尹兰道:“咱们走都走了,忠义岛的事,我再不愿意去管,何况我也管不了。黄太郎与我交情虽好,但我不想再见到岛上之人,徒惹心酸,终归不宜,咱们这就走吧。”

    尹兰点点头,“只是不知道义父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就这样走了……可我还是很挂念他。”

    陆崖道:“我看张伯伯未必会就这么甘心离去,说不定哪一天他还要带着人回来的。那时岛上又会是一场风波。”

    尹兰道:“可江叔叔他能容得下义父吗?”

    陆崖摇摇头,“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只有等发生了才知道。你只担心义父,就不担心赵昺吗?”

    尹兰微微一笑,抓着陆崖的温暖的手,把嘴唇凑到他的耳边,柔声说道:“我更担心的是你。”

    陆崖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再不会让你担心。”喊了一声“驾!”,大黄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陈一华在后面高喊:“你的马太……太快了,等……等等我!”

    可陆崖却催马跑得更快了,尘土扬起,千里黄云兽渐渐远去,似乎要把一切的记忆全都抛在脑后。

    陆崖看透了,他此刻心中在想:大宋的朝廷早就应该在崖山一战中消失了,赵家的万里江山也都应该埋没在萧萧尘土之下,蒙古人东征西讨所向披靡,小小的忠义岛如同一只螳螂,哪有能力阻挡得住天下大势的滚滚车轮,一众老臣虽然忠心耿耿,可赵昺却不具备明君的雄才伟略和与蒙古人一战到底的决心,如今但元朝根基已稳,若非有重大变故,是不可能动摇得了的。

    可是爹爹他们死心塌地要恢复大宋的江山,他们期盼天下的汉人都来辅佐赵昺,但所有人都会辅佐赵昺吗?如今各地土匪、反王到处都有,哪一个不是想着自己当皇帝?谁会真心的去辅佐一个已经失了势的小朝廷?就算忠义岛内也是分党分派,这种地方实在不是我陆崖能待下去的地方。这些心里的话,又不能对爹爹去讲,除了尹兰他也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讲,若说宋朝无望,那对他们来说是一句很伤人的话。我这一走,从此陆崖和尹兰的名字与忠义岛再无半点关联,岛上的人和事我也不想再管。

    可事情又怎么会如他所希望得那么容易?他自己也知道一个人要逃避一个地方,一些人,一段过去,绝不是单单走了就可以的。(未完待续。。)

    ps:  为什么一到周五就忙~~~

第67章(中)若有情终归有情

    可事情又怎么会如他所希望得那么容易?他自己也知道一个人要逃避一个地方,一些人,一段过去,绝不是单单走了就可以的。

    等陆崖到了盘龙岭下的时候,才刚刚过午,陈一华和他的大黑马早已经被远远甩在后面,连影子都没有了。陆崖带了尹兰回来,开始的时候还很高兴,但想到辞别了父亲和岛上的一些朋友,心中多少有些沮丧,见盘龙岭景物依旧,不禁想起师父送别时的情景,对尹兰道:“等回到盘龙岭,叫师父再画一张画送你。”

    尹兰点点头:“这次我可要好好保管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之前那副画的一角,“这首诗就不用写上去了。”

    陆崖笑道:“原来你还留着一点,就依你。”

    二人共乘一骑,悠闲地向山上走去。转过山坳,忽听前方马蹄声响,尹兰奇道:“怪了,辛大侠又养了别的马?”

    陆崖道:“不能啊,家里只有大黄这一匹马,看看去。”

    催马向左边走去。尹兰道:“声音在前面,你为什么向左走?”

    陆崖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你怎么傻了?盘龙岭道路复杂,向前走就找不到人啦。”

    果然向左走了一段路,又转了山头,这才看到远处山坳里,三个书生模样的人骑着马在原地打转,想来是迷路了,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样貌。

    陆崖喊道:“几位兄台,要往哪里去啊?”

    一个蓝衣书生。回头道:“我们要找黄云大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住的。”说话的声音古古怪怪,扭扭捏捏。

    尹兰问道:“黄云大侠?我怎么没听过?”

    陆崖脸上一阵发热。低声不好意思地说道:“黄云大侠就是在下。”

    心想,我这个绰号自己胡乱取的,少有人知道,难道向南来找我的?便高声对那蓝衣书生道:“是谁叫你们来找黄云大侠的?”

    一个白衣书生高喊道:“小淫贼,还和我们装糊涂?我家主人出事啦。”陆崖这才听清说话的是向南的手下——素梅。

    尹兰回头斜睨着陆崖问道:“小淫贼?”

    陆崖当着尹兰的说不出谎来,只得道:“他们胡乱说的。”

    尹兰扭过头,轻声道:“你说我信吗?小淫贼?”话虽是调侃。但俊俏的脸上却是一层严霜。

    陆崖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好,只好对来人高喊道:“是素梅吗?过来答话。”

    这三人正是素梅、幽兰和翠竹,为了行走方便才改了男装。沙吾提叫幽兰去给陆崖送信。告知他绑走了向南。幽兰按照向南嘱咐,在翠竹林找到素梅、翠竹二人。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奔江南,这三人只知道陆崖的师父是辛不平,便想会不会陆崖回到师父那里?她们知道辛不平住在盘龙岭上。便一路打听着盘龙岭。找到这来。结果人生地不熟,进了盘龙岭却上不了山,三个人在此地转了一夜还是没走出去这个山坳。

    此刻听陆崖这么问,翠竹没好气地说道:“小淫贼,你是不是瞎了眼了?没见我们困在这里吗?你还抱着个女人,好啊,叫我家主人知道气也气死了。”

    尹兰故意又问道:“她家主人是谁?为什么你抱我她就气死了?”

    陆崖心想,这下麻烦了。可不能叫兰儿误会,解释道:“她家主人就是向南郡主。这几位是向南的……姐妹。”当时向南与几位仆人说今后以姐妹相称,只不过这三人一直都称向南主人,所以一时难以改口。

    尹兰轻声道:“原来是女子,怪不得说话娇滴滴的。”

    素梅喊道:“小淫贼,你快点下来带我们出去。”

    “哦,”尹兰接着问道:“她们三个都叫你小淫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向南郡主的事啊?”

    陆崖道:“你别吃醋啦,我对得起你就行了。”说着催马向山坳里走去。

    到了三人近前把马带住,“你们找我什么事?”

    三人却并不回答,上上下下打量起尹兰来,看得尹兰浑身不自在,翠竹问陆崖道:“她是谁?”

    陆崖还未答话,素梅早把宝剑抽了出来,满脸怒气,举剑朝尹兰便砍,尹兰大惊,“哎呀”一声扭过脸来,藏在陆崖怀里。可陆崖现在不能动武,只好用手臂护住尹兰,宝剑嗤的一声,刺破陆崖的衣袖,在上面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

    素梅剑法轻盈,力道也不轻不重,看来并非要故意伤尹兰,虽是如此,陆崖仍然有些气恼,问道:“素梅,你干什么?”

    素梅满脸哀怨地看着陆崖,道:“你这个淫贼!我要杀了你。”说罢举剑又刺。

    幽兰一旁赶忙用剑把她架住,“不能杀他。杀了他我们不是白来了?”

    陆崖看着素梅哀怨的眼神,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了,原来她不是生气,她和兰儿一样也是吃醋,向南的醋她不敢吃,只能吃起尹兰的醋了。

    幽兰也劝素梅道:“素梅,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这女的说不上是这个小淫贼从哪掳来的。”

    翠竹斜着眼说道:“对,有可能,小淫贼什么事做不出来,我看八成是在哪里买来的歌妓。”

    素梅把宝剑向前一指,道:“哪有长得这么端庄的歌妓?”说完又觉得后悔,这不是就等于说那女子很美了吗?她用剑柄猛锤着大腿,显然对自己的话非常生气。

    陆崖道:“你们再敢对兰儿不敬,就在这转一辈子吧。我不信你们的马能追得上我的大黄。”

    幽兰道:“兰儿?好亲热啊,她究竟是谁,你这么做对得起主人吗?”

    翠竹气鼓鼓地说道:“小淫贼,就知道欺负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素梅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脸上发烧,自己也曾被这小淫贼欺负,却偏偏就忘不了他,要是他怀里的是向南也还罢了,那是自己的主人,可如今他抱着的是个不相干的人。

    尹兰此时已经全明白了,陆崖和向南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亲密联系,这几人只不过是向南的婢女,也在我面前如此刁蛮,这向南郡主的脾气可见一斑。她虽然怕这白衣少女再拿剑来刺自己,可还是不肯服输,扬起脸来,看着陆崖说道:“告诉她们我是谁?”

    陆崖对尹兰道:“你是我的夫人。”尹兰这才转怒为喜。得意洋洋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三人闻听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素梅差点没气得哭了,“她是……她是谁?”

    陆崖正色道:“她是陆夫人。素梅……”陆崖缓了缓对三人说道:“她也是我不能迎娶向南的原因之一。”

    素梅听到这话,心头一颤,他既然不能迎娶主人,那更不能娶自己。

    翠竹厉声道:“那你还去参加比武大会?你知不知道,主人为了你已经不能再做郡主了?”

    陆崖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回去和她说,我已经娶妻了,她的恩情陆崖只能来生再报。”

    翠竹怒道:“早知道他这个淫贼就是狼心狗肺,把主人对他的好全都忘了。咱们走!”

    陆崖一语不发,翠竹拨马便走。幽兰跟在后面。唯独素梅还有些依依不舍之意,呆呆地看着陆崖和尹兰。

    翠竹回头又对素梅说道:“走不走?”

    素梅回过神来道:“走什么走?你知道怎么出去?”

    翠竹呸了一口,“就算困死在这里,也不想看到他。”

    陆崖道:“我带你们出去,你们就回去吧。”

    素梅忽然急得哭道:“主人出事了,你管还是不管?”这泪水一半为了向南而流,一半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流。(未完待续。。)

    ps:  病了,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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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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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黄云记介绍:
宋末元初,陆秀夫之子陆崖,为了复辟大宋浴血奋战……更有神秘武器散弹枪五雷神机出现,陆崖搞了前朝的皇后,又被蒙古郡主倒追,在马可波罗的帮助下企图复辟宋朝的故事,其间父子情仇,前尘旧梦,金枪不倒尽数其中,怎一个精彩了得。千里黄云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里黄云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里黄云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