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许都,许都(二)
“这就是中陵侯之子?”
“原来,他就是刘孟彦啊!”
“没想到是这副模样,果然雄壮……不过,看上去似乎和中陵侯不太相像?我记得中陵侯,姿容甚美。”
“你知道什么,他长得更似淮南厉王。”
“……”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使得刘闯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那些人的说辞,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位被曹操称作‘吾之子房’的荀彧。
事实上,刘闯一直觉得,荀彧不仅是曹操的‘张良’,更是曹操的‘萧何’。
他长于掌控全局,有深谋远虑。
三国演义中说是郭嘉提出十胜十败论,然则最早提出这个观点的,确是荀彧。
他的战略眼光不但超乎寻常,在掌控全局方面,更是能力出众。后世因为三国演义的缘故,很多人认为空城计出于诸葛亮。甚至连三十六计里,也把空城计安放在诸葛亮的头上。
然则真正使用空城计的人,确是荀彧。
曹操东征陶谦的时候,荀彧坐镇鄄城。
这恐怕也是有史料记载,荀彧唯一一次亲临战场,指挥作战的一战。
由于曹操诛杀边让,令陈宫张邈对他心生不满,于是潜迎吕布,讨伐曹操。当时,兖州诸郡纷纷响应。时豫州刺史郭贡率兵数万来到鄄城,要和荀彧见面。而夏侯惇并不同意,认为太过冒险。
荀彧却劝说住了夏侯惇。出城和郭贡见面。
郭贡见荀彧毫无惧色。便以为鄄城有伏兵。不敢强攻,退兵而去。之后,荀彧又派遣程昱劝说范县和东阿两城,使之死守,才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令曹操从徐州领主力兵马返回救援。
这与空城计,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后,荀彧便不再亲临战场。而是坐镇后方,保证了曹操在前方作战时,粮草充裕,无后顾之忧。
可以说,在曹操初期,若无荀彧,绝难立足。
刘闯对荀彧,更非常好奇。不仅仅是因为荀彧能力过人,更因为这个人的身上,带有一种悲情之色。如果说。郭嘉是一种壮志未酬的悲情,那么荀彧的身上。则是一种夹在曹操和汉帝之间的矛盾悲情。他忠于汉室,同时又寄托于希望与曹操。最后当曹操决意称王的时候,荀彧极力阻止,最后郁郁而终。虽有人说是曹操逼迫荀彧自尽,但更多的,恐怕还是一种夹在两者间,左右为难的选择。忠于曹操,亦或者忠于汉室?荀彧最终用性命给予了答案。
荀彧死后,虽则曹操身边依旧有众多谋臣,但却无一人,能够与荀彧相提并论。
“小侄,见过叔父。”
论辈分,荀彧要长刘闯一辈儿。
刘闯是荀谌的女婿,而荀彧却是荀谌的兄弟。
见刘闯恭恭敬敬行礼,荀彧脸上也露出一抹和煦笑容,“孟彦想来一路辛苦,陛下早已命我打扫干净驿馆,请孟彦先休息,等候陛下召见。”
这也是荀彧保护刘闯的一种手段!
曹操凯旋而归,必然会大摆酒宴,宴请官员。
万一在酒席宴上有人向刘闯发难,必然会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倒不如让他先去休息,待大家都安稳下来,再做其他安排……相信,曹操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寻刘闯的麻烦。
“是啊,孟彦便先去休息,咱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曹操当然很想给刘闯一个下马威,因为这小子,实在是太骄横了。
你打了败仗懂不懂?你现在说穿了,是我的俘虏明不明白。可你还这么横,看上去好像是我变成你的俘虏一样……曹操虽然不能杀刘闯,但是给刘闯个小鞋穿,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荀彧既然这么说了,曹操也就不好驳了荀彧的面子。
心里面虽然对刘闯诸多不满,但还是要表现出一种大度来,免得让人说他是小肚鸡肠。
刘闯哪能不明白荀彧的好意,看了一眼曹操,当下拱手道:“长辈吩咐,闯焉敢不从……”
荀彧闻听,顿时苦笑。
刘闯这分明是和曹操对上了:我不是怕你为难我,但荀彧是我长辈,我必须要遵从他的吩咐。
“德祖,你领孟彦,前去驿馆。”
荀彧吩咐一句杨修,便不再理睬刘闯。
杨修带着刘闯离开之后,荀彧便对曹操道:“司空勿怪,孟彦不过少年心性。”
“哼哼,哼哼,哼哼……”
曹操一连冷哼数声,末了压低声音道:“看起来这个小子,不服气啊!”
“哦?”
“哈,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曹操认为,刘闯之所以这么和他对着来,是因为他败得不服。
而事实上,就连曹操也明白,如果当时刘闯继续在广陵和他纠缠的话,哪怕是有孙策出兵,也未必能一举将刘闯击溃。而且,曹操那时候也确实不想再继续和刘闯在徐州纠缠下去,纠缠的时日越久,危险就越大。所以,刘闯就算是不服气,似乎也在情理之中,算不得事。
“总要让这小子心服口服,到时候看他能怎么说。”
曹操内心中,还是存着一丝收服刘闯的想法。
虽然他也知道,这可能性并不大,但终归还是想要尝试一番。
荀彧松了口气,只要曹操没有对刘闯生出杀心,那么事情就还有回转的余地。
就怕曹操生了杀心,到时候就算是荀彧,也没有十足把握,保得刘闯平安……目光,在不经意间扫过曹操身后,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刘备笑容可掬,站在队伍之中,正在和陈珪父子说话。
荀彧眼睛一眯,眸光中闪过一抹森然。
似乎是觉察到了荀彧的目光,刘备朝他微微点头,颔首示意。
不过,荀彧并未理睬刘备,而是扭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司空,请先入城,再做商议。”
刘备的脸色顿时一沉,心中有一丝不快。
“玄德公,不必担心。”
陈登在一旁看得清楚,微微一笑道:“刘闯不管怎么说,都是荀二哥的女婿。
当初玄德公也是受人蒙骗,才会说出那等话语,文若心里自然不会高兴。再者说,中陵侯在颍川人脉甚广,那闯儿与玄德公为敌,玄德公自然会被他们嫉恨。不过,也仅止如此……曹公对玄德公甚为看重,有曹公在,就算是荀彧对玄德公再多不满,玄德公也不会有危险。
倒是那闯儿……”
陈登眼中闪过一抹森然。
他可是都听说了,当初主张吕布打广陵的,就是刘闯。
陈珪道:“闯儿如今在许都仇人甚多,前次在徐州被他逃过去,且看他这次,还能否幸运。”
刘备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汉瑜公,你说这一次,陛下有无可能召见我呢?”
陈珪一愣,旋即便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刘备这是想捞政治资本啊!
想想也是,刘备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政治资本!
论战功,他曾参加过平定黄巾之乱的战事,杀敌无数,战功显赫;论资历,他做过平原令,平原相,豫州牧……虽然那豫州牧名不副实,但也算得是俸禄万石的大员,比之刘闯的资历,可是充实多了。刘闯不过二十,却已经做到了北海相,扬武将军,为一方诸侯。原因?这里面固然是有刘陶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源自于天子的认可。若非刘闯那皇叔的名头,又怎可能招揽到那么多的能人?而刘备和刘闯相比,不管是从资历还是战功而言,都比刘闯强。可是刘备的出身不好,名望不足,没有天子的认可,以至于到现在都郁郁不得志。
若是刘备能够获得天子的承认,想必也能迅速崛起。
历史上陈珪父子,对刘备一直非常友善。
陈登更是把刘备视为当时明主,若说认可程度,甚至有可能在曹操之上。
只是当时刘备的实力太差,而陈珪父子为保全家族在徐州的利益,所以最终选择了曹操……
而今,陈氏家族,被吕布连根拔起。
连陈家在淮浦的祖屋,也被张辽毁掉。
陈氏在徐州的根基,已荡然无存。这次曹操又强行把他父子从徐州带来许都,更让这父子二人,心生不满。
内心中,对刘备就更多了几分亲近。
陈珪和陈登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便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我记得玄德公曾说过,乃中山靖王之后?”
“正是!”
刘备闻听这话,顿时胸脯一挺,露出一抹骄傲之色。
陈珪正色道:“却不知玄德公,可有族谱证明?”
“这个,自然有族谱在身。”
陈珪和陈登相视一眼,便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最好。
玄德公有族谱证明,必然能够被陛下所接受。相信陛下也会非常高兴,能够得玄德公这样一位出众族人……不过,此事要操作起来,还需谨慎行事。待安顿下来之后,我便去拜会一些老朋友,顺道再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想来用不得太久,天子必然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刘备顿时喜出望外,“若得如此,备感激不尽!”(未完待续。。)
第188章 朝天子(一)
建安元年,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以‘洛阳残破’为理由,迁都许县。
许都,由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曹操定都于许之后,对许县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和扩张,而今的面积较之原来,增加数倍,人口更多达数十万。
虽然和洛阳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
但历经三年修建之后,许都已隐隐透出帝王气象。
汉帝迁都许县之后,曹操把原来的许县作为内城,也就是所谓皇城。
而后在内城外,又营建外城,其面积足足是内城的五倍。都城内,街房民宅官署林立,更有数条大街贯通城中。规模比不得洛阳,但是城市格局,却完全是依照洛阳和长安进行设计。
东汉以来,王朝的中心以洛阳和长安为主。
而在汉末群雄迭起之后,长安洛阳历经战乱,残破不堪,已不足以继续为王都存在。
而许都,位于黄河之南,背靠嵩山。由此向北,可直抵大河,路程不过二百里;向西至洛阳,也不过三百余里,一方面可以使曹操便于掌控局势,另一方面则可以让曹操甩脱斗争漩涡。
因为建安之前的战场,主要集中在长安至洛阳、陈留一线的河洛地区。
定都许县,对于曹操无疑是最佳选择。
同时,由于许都位于中州平原西部,气候温和,河流纵横,雨量适中,是秦汉以来的鱼米之乡。加之交通便利。有利于解决曹操粮草补给的问题。而长安洛阳一带。则由于常年经历战火。早就是民穷地乏,人口凋零,经济凋敝,根本不足以给予曹操充足的后勤保障。
史书记载,曹操迁都时曾启奏汉帝曰:东都废弛之地久矣,不可修葺,更兼转运粮草艰辛。臣料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矣,可幸銮舆。
这当然是一个借口,但所言也是实情。
汉帝即便是不太情愿,也只能听从曹操的意见,从洛阳来到许都。
只是,当他到了许都之后,却发现情况并不如他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曹操对他看似恭敬,实则视为傀儡。
朝中事务,汉帝根本无法参与其中,各地奏疏入司空府便不再上报。刘协能够做主的事情,也大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久以往。汉帝权力势必会被曹操架空,这与刘协最初的想法,可谓是南辕北辙。也正是因为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协对抗曹操的念头就越发强烈。
若不能收回皇权,这帝王做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可曹操势大,满朝几乎都是他的人,根本没有汉帝可以插手的余地。
昔日老臣,贬得贬,走的走,剩下一些人,只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唯一一个心向汉室的荀彧,虽掌控尚书府,但却一直对曹操俯首听命,这使得刘协心里,更感到不舒服。
“陛下,听说灌亭侯来了!”
承光殿里,汉帝看上去颇有些颓然,坐在龙椅上,长吁短叹。
伏皇后和董贵人坐在一旁,看汉帝兴致不高,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眼后,董贵人起身开口问道。
“刘孟彦那蠢货,朕与他许多便利,怎地到头来还是输给曹操?
你说他呆在北海国不好吗?为何要跑去徐州凑热闹?结果倒好,若非朕发出制诏,他恐怕连命都无法保住。如此蠢材,又如何能助朕成事,中兴汉室江山?朕每思及此,便有些难过。”
刘协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伏皇后和董贵人坐在一旁,不禁面面相觑。
刘闯出兵徐州的时候,汉帝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他觉得,刘闯若能阻止曹操征伐徐州,必能扫了曹操颜面,到时候他就有机会,在朝堂上发难。
哪料想……
但问题是,刘闯出兵徐州,并无过错。
错的,只是曹操太过狡诈,竟然提前劝降了臧霸,令刘闯后路断绝,不得已才去和曹操硬拼。
可这种话,不能说出来。
对于自尊心极强的刘协而言,你当着他面指出错误,便是打他的脸,会让他更加暴怒。
“刘皇叔这次出兵,倒是有些莽撞了!
不过他本心并无错误,只是实力太过弱小,怎比得曹操虎狼之师?陛下,刘皇叔坐拥北海东莱,是个民穷地乏之处。能够闯出今日局面,已难能可贵,妾身以为,还是他权力不足。
若刘皇叔坐拥关中,一定能战胜曹操……”
“梓童这话说的……朕若能与他关中,不早就与他?”
“是啊,刘皇叔无天时地利,只靠人和,还是少了些助力。”
伏皇后宽慰汉帝,实则是在为刘闯开脱。
自刘闯上了报恩疏之后,便派人有意无意和伏完加强联系,还在私底下送了伏完许多钱粮。
特别是在刘闯大兴造纸编书后,也使得伏完对刘闯印象颇佳。
所以和伏寿伏皇后谈及刘闯的时候,也常常会有夸赞之言。久而久之,伏寿对刘闯也生出强烈的好奇心。一个自幼流落民间,历经苦难的孩子,而今突然崛起,成为一方诸侯,更与吕布那样的狠人齐名……伏皇后很好奇,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她对刘闯,也颇为赞赏。不似刘协,对刘闯要求那么高,伏寿认为,刘闯白手起家,短短两年混成如今模样,已经是难能可贵。若再对他挑三拣四,不免有些难为了刘闯,反而会使得刘闯离心……
毕竟,如今忠于汉室,又手握兵权的人,并不算多。
刘协听了伏完的劝说,不禁幽幽一声叹息。
宫外,白雪皑皑。
承光殿中。炭火熊熊。
刘协站起身。看一眼伏寿之后。轻声道:“朕何尝不知道他过的艰难,身在北海,却要受多方节制。
可朕如今,也给不得他太多帮助,唯一能帮他的,就是与他宗室之名。
他如今败于曹操,岂不是令朕功亏一篑?此次他进入许都,恐怕想要离开。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亲传话说,刘皇叔虽然入京,短期不会有性命之忧。
颍川方面给予他颇多关照,想必曹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坏他性命。父亲还说,虽未与刘皇叔交谈,但可以感觉到,刘皇叔对曹操的态度极为强硬,时常流露出不服之气。相信他一定不会束手待毙,早晚会找机会脱身。只不过。父亲也不敢在此时和他联络,以免令曹操心生杀机。”
“就算逃出去。又能如何?”
汉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梓童难道看不出来,曹操平定了徐州之后,北海国岌岌可危。”
他也算是历经磨难,虽然困于宫中,可眼力价却不弱。
刘闯现在的困局,汉帝当然可以看出来。只是在而今的态势下,他有心帮忙,却无力支持……
“依臣妾看,刘皇叔还是少了帮手?”
董贵人在一旁突然开口,让汉帝和伏寿都不由得一怔。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贵人犹豫一下,轻声道:“我听人说,而今天下诸侯,名义上尊陛下,实则却是尊曹操……刘皇叔在北海国,也是独木难支,根本无力和人抗衡。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宗室之中,能够多一些似刘皇叔这样的人物,便成不得事情,但至少也能为刘皇叔分担一些。
那似现在,刘皇叔一人死撑,哪怕他本事再大,却终究比不得曹操老谋深算。
这次他出兵徐州,到最后身陷险地。可诸侯之中,却无一人肯出兵响应,否则他又怎会落败?”
刘协和伏寿听罢,不由得连连点头。
的确,刘闯一个人在外面奋斗,实在是太过辛苦。
“陛下把希望,都寄托于刘皇叔一人,可陛下有没有想过,若刘皇叔败亡,还有谁能支持陛下?”
伏寿突然道:“妹妹,可是董车骑又有筹谋?”
“昨日臣妾听说母亲病重,所以回家探望。
父亲趁机与臣妾言:宗室之力,太过薄弱。荆州刘表,益州刘璋空有宗室之名,却从未想过报效国家。刘皇叔虽忠于陛下,但毕竟崛起太晚,实力不足,虽能逞强一时,却难成气候。当务之急,是应该扩大宗室之力,若天下间多几个似刘皇叔这样的宗室,汉室焉能不兴?”
汉帝和伏寿听罢,不禁连连点头。
“董国丈所言极是。”
“妹妹可知,而今宗室之中,还有谁可托付重任?”
汉帝的目光一亮,向董贵人看去。
董贵人期期艾艾,犹豫许久后才低声道:“父亲倒是提起一人。只是此人……陛下可还记得,之前曾诬陷刘皇叔为‘背主家奴’的刘备刘玄德?此人乃中山靖王之后,但是前次却被陛下踢出了宗室。但此人……父亲言,刘备虽然和刘皇叔交恶,但毕竟也是宗室,始终心向汉室。
其人才干,颇为出众,就连曹操也对他非常赏识。
若得重入宗室,他必然会对陛下感恩戴德,忠心效力……到时候就算他和刘皇叔不和,但也可以有所依持。再不济,他日刘皇叔得势时,也能有个牵制,免得似今日这般,曹操独大。”
刘备,刘玄德?
汉帝听到这名字显示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色,轻轻点头。
“梓童若不提起,朕险些忘记此人。
嗯,若是依董国丈所言,这刘备倒也是个人才。再不济,他也能为刘孟彦分担些压力,让刘孟彦能够得到喘息之机。不过,此人品性……朕不甚欢喜。若把他和刘孟彦并列,万一将刘孟彦激怒,又该如何是好?”
是啊,刘闯和刘备之间仇深似海。
拉拢了刘备,固然可以加强宗室的力量,可如果因此而得罪了刘闯。不免有些得不偿失啊。
不管怎样。刘闯在北海和东莱。根基已定。
更不要说刘闯背后,还隐隐有颍川世族支持……刘备,说穿了不过是寄人篱下,看曹操脸色行事。二者之间,该选取何人?一目了然。刘协也担心,因为刘备而激怒刘闯,不太划算。
董贵人听罢,闭上了嘴。
她只是传话给刘协。话说完了,便没了主意。
倒是伏寿听完,很快有了主意,“陛下,妹妹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能多一个为陛下效忠的宗室,陛下的力量也就可以增加一分。但关键还是在刘皇叔身上,臣妾可以想办法,让父亲前去打探刘皇叔的口风。不过,就算是拉拢刘备。也不必给他太高的待遇。似刘皇叔的那种待遇,不能再与刘备。只要把他列入宗室即可。而后给他些封赏,想必他就可以满足。”
伏寿对刘备的情况不甚了解。
不过在她看来,一个背地里中伤他人的家伙,就算能力再强,其品性却难以保证。
这样的人,可以拉拢,却不能给他太高的待遇……否则的话,将来可能会变成第二个曹操。
把待遇的等次分开,刘闯的等次高于刘备,想必刘闯也不会太恼怒。
这样一来,即安抚了刘闯,又拉拢了刘备,可谓两全齐美。
刘协连连点头,那张略显刻薄的脸上,旋即浮现出一抹和煦笑意,“梓童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便依梓童所说行事。不过此事,需多加小心。刘皇叔如今身陷许都,危机四伏,切不可被曹操觉察才好。”
伏寿微微一笑,连忙欠身领命。
只是这心里,或多或少对刘协这种刻薄,感到了一丝不满。
用得上时,便是‘爱卿’,便是‘皇叔’;若用不上的时候,则直接直呼其名。陛下若不改了这个习惯,早晚会受所害。可这是性格的问题,伏寿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劝说刘协改变。
也罢,相信陛下自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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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城中,繁华喧嚣。
曹操凯旋而归,更使得许都百姓,感到无比振奋。
同时,刘闯的到来,也令人们在欢喜雀跃的同时,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想当初,许县也是颍川郡所属。虽然许县如今变成了许都,但大多数人还是把自己当做颍川人。
刘闯,恰好就是颍川人!
颍川自古出名士,但说及猛将,却屈指可数。
自汉末群雄并起,诸侯相争以来,人们对那些豪勇之士的好奇心,远比之前更为强烈。
刘闯,中陵侯之后,自幼流落民间,而后崛起于江湖,以雄武而著称于世,号称飞熊,与吕布齐名。
这样一个人物,俨然就是一部小说作品。
以至于很多颍川人对刘闯感到好奇,感到亲切。
只是,刘闯在抵达许都之后,便很少露面。
曹操呢?
也似乎是想要打消人们对刘闯的好奇心,打消刘闯的影响力,故而在刘闯入住了驿站之后,也没有再召见刘闯。至于面圣?那更需要曹操的准许,并不是天子想要见刘闯,就能见到。
刘闯对此,好像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许都三日。三天来,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驿馆中足不出户,也不与任何人相见。曹操的心思,他当然清楚。可他也知道,面圣这种事,不是汉帝能够决定,也不是他可以决定,全要看曹操的想法。不过,相信曹操也拖不太久,毕竟制诏发出,刘闯早晚都会与汉帝相见……这一点,曹操阻止不来,所以刘闯这心里面,也丝毫不觉慌乱……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刘闯在驿馆中,或是读书,或是演武,倒也过得不甚寂寞。
自突破龙蛇变之后,刘闯发现,他的气力再次提升,气血较之先前,也变得更加强盛起来。
刘闯不清楚,他如今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更没有人与他比试。
所以,他只好在庭院中打熬气力,那杆盘龙八音椎,也变得越发顺手起来。
闲来无事,刘闯会拉着夏侯兰一起演武,甚至还把龙蛇九变中的苍猿变,莽牛变传给夏侯兰。
用夏侯兰的话说,他近来隐隐觉得,有突破的迹象。
要知道,夏侯兰本就达到了养气巅峰境界……
若夏侯兰能够突破了养气境界,达到炼神境界,那么刘闯手下的武将里,就要又多出一员可以独当一面的猛将。
一想到这些,刘闯就心中开怀。
身为穿越众,自然就会有收藏名将的喜好。
夏侯兰的名字在后世,也许算不得响亮,但在刘闯看来,他的才干,并不逊色于徐盛等人。
最关键的是,夏侯兰很忠诚。
这是个实在人,不可能朝秦暮楚……
唯一的变数,就是赵云。刘闯希望能通过夏侯兰把赵云招揽在麾下,可不想将来遇到赵云时,把夏侯兰勾走。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对夏侯兰极为亲切,更不惜血本,传他龙蛇九变。
而今,刘闯已不必担心夏侯兰会被勾搭走,不过他这心里面,却始终惦记着子龙。
可惜夏侯兰对赵云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不然的话可以让他现在就和赵云取得联系……哪怕赵云不能立刻归附,但培养些感情终归是一件好事。莫等到赵云最后投奔了刘备,才后悔莫及。
“衡若,左右今日无事,不如出去走走?”
刘闯看天气不错,便动了游兴。
这一天,他在驿馆中看了会儿书,便叫上夏侯兰,带着十几名飞熊骑铁甲卫士,走出驿馆大门。(未完待续。。)
ps: 晚上不晓得能否更新,要出门办事。
如果回来的早,会尽量第二更……如果回来的晚,今天便只有一更了,还请见谅!
电脑故障,刚修好,更新推迟!
今儿不知道咋了,下午电脑一个劲儿黑屏死机。
找人过来修理了一下,应该没啥问题了。
不过更新会推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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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89章 朝天子(二)
许都的驿馆,位于北许里。
出门,便可以看到一条大道,直通午门大街。
刘闯带着夏侯兰一行人走出驿馆大门后,正准备往午门大街方向走,却忽听到一声弓弦响,从驿馆大门左侧的小巷中射出一支利箭。这箭矢出现的极为突然,让刘闯有些猝不及防。
他本能的拔剑啪的将利箭挡下,哪知道从右侧的巷陌里传来一声喊喝:“闯贼,拿命来!”
巷陌中,冲出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利器便扑过来。
刘闯眉头一蹙,正要迎上去,只听身后夏侯兰一声厉喝:“给我拦住刺客。”
铁甲卫士呼啦啦迎上前去,夏侯兰双手持剑,纵身拦在刘闯身前。
“衡若,左侧巷陌中有弓箭手。”
夏侯兰二话不说,提剑便冲进巷陌之中。
与此同时,刘闯持剑大步而行,眨眼间便冲入刺客人群之中,巨阙剑翻飞,剑光闪闪,几名黑衣刺客眨眼间便被他刺翻在地。
刺客们眼见情况不妙,大喝一声,便呼啦啦退走。
刘闯想要去追,却听得午门大街方向传来急促脚步声,一队巡兵匆匆跑来。
与此同时,从驿馆里也冲出近百名侍卫,把刘闯护佑在中间。见此情况,刘闯也有些不好再去追杀刺客。而夏侯兰则从左侧巷陌中跑来,一脸疑惑之色道:“公子,那刺客已经自尽身亡。”
“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刺客已经死了。
巷陌是一条死路。没有其他出口。所以不可能有其他同伙存在。只可能是刺客自尽。”
“刘皇叔,可无恙!”
一匹快马,远处疾驰而来。
马上那人年纪大约在三旬左右,长的颇为俊秀。
刘闯认得此人,是曹操的族子,名叫曹休,字文烈,为司空府参军。执金吾侯,负责许都治安。
曹休来到驿馆门口,看到眼前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眉头一蹙,露出一抹怒色。
不过,他还是先上前询问刘闯的安全,见刘闯没什么大碍,便劝说道:“刘皇叔,而今许都城中出现这种事情,实乃我之过失。请刘皇叔暂回驿馆。莫轻易出门。待我彻查此事,上报与司空之后。定会与皇叔一个公道。”
刘闯愣了一下,点点头并未反对。
他也知道,这许都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他死。
只是,他还是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今天这场刺杀,实在是有些怪异,感觉着……
“如此,便拜托文烈将军。”
刘闯拱手,便带着夏侯兰和铁甲卫士退回驿站。
待刘闯返回驿站之后,曹休便命人查看现场。他下马来到那几具黑衣人尸体旁边,蹲下来把那几人脸上的面巾扯下。入眼的,却是几副陌生面孔,让曹休不禁眉头紧蹙。他又命人把刺客使用的兵器拿过来,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死士?曹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两个字来。
若是死士,那这背后,可就牵扯甚多。
曹休不敢再耽搁,连忙命人把刺客的尸体和兵器送去司空府,同时更派人在驿站周围,严加警戒。
“衡若,我总觉得,今日的刺杀有古怪。”
回到住所之后,刘闯立刻命铁甲卫士在外面警戒起来,而后把夏侯兰叫进屋中。
“古怪?”夏侯兰露出疑惑之色,轻声问道:“公子,有何古怪?”
“我总觉得,这些刺客似乎并不是想要来刺杀我,更像是,更像是……”刘闯也说不出感觉来,搓了搓脸颊,自言自语道:“这些刺客,更像是为了刺杀我而刺杀我,似乎并不想取我性命。”
为了刺杀而刺杀?那不还是要刺杀吗?
夏侯兰有些糊涂了,不太明白刘闯话语中的意思。
刘闯道:“我说不清楚,但我就是感觉着,他们并不是想要取我性命……”
是啊,这场刺杀,显得太过于突然,也太过于简单。
刘闯以勇力而著称,世人尽知。
如果真有人想要刺杀刘闯,绝不会如此简单行事。记得两年前在高密,刘闯也曾遭遇过一场刺杀,那是由彭璆主使。但刘闯却记得,那场刺杀凶险万分,对方安排了三连杀,可谓是周密至极。彭璆都可以做出如此周密的刺杀安排,可今天的刺杀,却显得很简单,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这也是刘闯最为困惑之处。
若曹操想要杀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甚至有可能是大张旗鼓的进行。
如果是曹操的那些部曲,更不会用如此简单的方式,甚至只派出几十个人过来……至少,他们会安排一些有份量的刺客。刘闯想不明白,究竟会是什么人,安排了这么一场丑陋的刺杀行动呢?
他站起身来,在屋中徘徊片刻后,沉声道:“衡若,这件事咱们不要再过问,想来用不得太久,就能看出这其中的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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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大门外的刺杀,很快传遍了许都城。
刘备在住处听闻消息,忍不住抚掌大笑,“要那小贼,还敢猖狂?”
“玄德公,切莫得意。”
陈登忍不住道:“我总觉得,这刺杀有古怪。”
“古怪?”
“是啊,这刺杀来的太突然,而且据当时在场的驿卒言,刺杀的手段,也非常简单。
这许都城中,虽说和刘闯有仇者多不胜数,但若说最想置刘闯于死地者。似乎也只有玄德公一人。我知道。玄德公与此事无关。但免不了别人会把此事。牵扯到玄德公你的身上。
那闯儿不管怎么说,是受天子制诏而来,等候天子召见。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弄不好会把玄德公你卷入其中……这两日,玄德公要多小心才是,免得被人抓到痛脚。另外,玄德公你最好去见司空,向司空表明心迹。免得曹公最后误会。”
刘备听罢,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他突然意识到,这次刺杀的背后,恐怕还隐藏着其他的玄机。
心里不由得一哆嗦,连忙点头道:“元龙说的甚是,我这就去拜会曹公。”
只是,当刘备准备去拜访曹操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晚了。
他带着关羽张飞刚要出门,却见一队铁甲军来到他住所外,将刘备府邸团团围住。
领兵的将领。正是执金吾侯曹休。
曹休道:“玄德公,司空有命。请玄德公一人前往司空府问话。
从今天起,若无司空之令,玄德公最好不要出门。同时请约束部曲,莫要轻举妄动……刘皇叔今日在驿馆外被刺,许多人认为是玄德公你一手促使,以至于在司空面前质问,司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曹操这是什么意思?”
张飞闻听,勃然大怒,站出来厉声喝问道:“莫非我家哥哥成了囚犯不成?”
“翼德,闭嘴。”
刘备连忙喝止了张飞,而后拱手对曹休道:“文烈,我正要去见司空,此事与我,绝无关系。”
曹休道:“司空也知道,这件事与玄德公无关。
奈何许多矛头,都指向了玄德公,所以司空才发出此令。玄德公,咱们先去见过司空,只要玄德公洗脱了嫌疑,便不会有任何事情。关键是,司空现在要给众位大臣,以及陛下一个交代。”
刘备闻听,苦笑不止……
刘闯突然被刺,令许都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最初,有人以为这是曹操所为。
议郎赵彦更当面指责曹操不敬天子,对刘闯保护不周。对此,曹操竭力辩解,称此事与他无关。
“刘皇叔奉制诏而来,何以天子至今不得见刘皇叔?”
“刘皇叔奉诏而来,觐见天子更是一桩大事,需好生操办,才不会堕了天家颜面。
赵议郎请放心,某已呈报天子,选好了吉日。后日一早,刘皇叔当在毓秀台觐见天子,所以请不必担心。此次刘皇叔遇刺,乃某之疏忽。我已命人加强驿馆的守护,必保护刘皇叔安全。”
赵彦听罢,这才罢休。
随后,曹操又把刘备传来,详细询问一番之后,苦笑道:“玄德,恐怕这两日要委屈你一下,刘闯觐见天子之前,请勿离开府邸半步。你要知道,目前的情况,对你颇为不利。许多矛头都指向你,认为是玄德你派出刺客,刺杀刘闯。而且就目前而言,确是你的嫌疑最大。”
刘备不禁叫屈,“曹公,我承认我与刘皇叔有恩怨,而且我对他,也的确是非常怨恨。
但刘皇叔受天子制诏来许,我又怎可能去扫了天子颜面?这件事,确与我无关,还请曹公明察。”
我当然清楚,这件事与你没有关系。
可现在的问题是,情况很复杂。
我若不收拾你一下的话,只怕也要受到牵连……
曹操当然不可能告诉刘备,在刘闯遇刺消息传开之后,钟繇荀彧荀攸……甚至包括郭嘉在内,都前来向他求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刘闯遇刺的事情,已经触动了颍川世族的底线。
这件事若不能处理好,很可能会造成曹操和颍川世族之间的矛盾。
毕竟,当初曹操向钟繇保证过,不会坏刘闯性命。
更不要说,一干汉室老臣,也在背后推波助澜……曹操如果没有一点行动的话,根本说不清楚。
刘备和刘闯有仇,而且他手下尚有八百白眊,堪称死士。
说实话,如果不是曹操知道,刘备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举动,说不定也会认为,是他指使。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是不是你刘备所为。这件事你都要为我分担一些嫌疑过去。
否则的话,所有的矛头都针对曹操的话,就算是曹操,也有些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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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章华巷。
这是一条极为幽静的巷陌,巷陌中有一座华美府邸。
司马懿步履匆匆,穿过中阁之后,来到后宅一间书房外停下脚步。伸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进来!”
从屋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司马懿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拉开门,迈步走进房间。
屋中,生着一个火盆,里面点着熊熊炭火,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一位老者侧卧在榻椅上,捧着一卷《尚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不是发出感叹。称赞不已。
“仲达,这本《尚书注疏》。你可读过?”
“可是康成公新著?”
“正是!”
老者说着话,从榻椅上坐起来,把手中的书放在案头,“前日康成公派人送来一套十三经注疏,我甚欢喜。康成公不愧是经学大师,当世鸿儒。看罢他做出的十三经注疏,我收获颇丰。
康成公还说,而今他们正在整理编撰十三经,并收集各家注疏。
呵呵,他想我请求你曾祖所著《诗注疏》,想要编入四库典籍之中。我思来,这也是一桩好事,正准备派人把你曾祖和你祖父所著文章一并送去不其南山书院……仲达,以为如何?”
司马懿微微一笑,“刘皇叔召集天下名士,编撰四库全书,乃利在千秋之盛事。
如此盛事,我司马氏又岂能置身于外?孩儿以为,不仅要送去曾祖和祖父的文章,还应该将家中珍藏典籍一并送去南山书院,共襄盛举,方不负河内司马氏之名,父亲以为,如何?”
老者,名叫司马防,字建公,司隶河内温县孝敬里人氏,更是河内望族。
司马防累世官宦之家出身,其父司马儁曾为颍川太守,故而也被颍川世族视为一体。而司马防本人,更累迁洛阳令、京兆尹之职。而今方过五旬,虽汉帝自长安东出,来到了许都。
他的立场,很模糊。
一方面,司马防是汉室老臣。
另一方面,他对曹操更有知遇之恩。
曹操之所以能够做洛阳北部尉,便是得司马防举荐。故而曹操对司马防,也是非常的尊敬。
司马防来到许都之后,便辞了官职,在家中静养。
曹操拜他为骑都尉,虽是散官,却无人敢小觑。
他端起案头一杯温酒,吃了一口后,突然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回禀父亲,都已经解决了!”
司马防听罢,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可留下破绽?”
“父亲放心,此事孩儿亲自督办,绝无任何破绽留下。”
“如此,甚好。”
书房中,突然间安静下来。
司马防没有说话,而司马懿则垂手而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要知道,司马防膝下八子,长子司马朗,而今就在曹操手下效命,甚得曹操所重。但相比之下,司马防更重次子司马懿,一直留在身边。他家教非常严格,即便是孩子们都已经弱冠成人,也要求‘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知有所闻不敢言’,可谓规矩森严。
“你以为,你表哥如何?”
“啊?”
司马懿一怔,旋即道:“表哥而今,虎落平阳。然则若得风云,必能成事……前次我在高密,曾看过表哥治下,可谓井然有序。虽则表哥有所隐瞒,但我知,他野心不小,所谋甚大。”
“呵呵呵……他若没有野心,孟德何以对他忌惮?
此前,我一直担心,他起于市井,难免会有粗鄙,眼界不宽。但听你所说,倒是有些多虑了。刘子奇之子,又岂是眼界低下之人?他这次徐州落败,非战之罪,实在是不得天时地利。”
司马防站起身来,在书房中徘徊。
而司马懿则继续垂手而立,一副小心的模样。
“想当年,中陵侯与你祖父交好,两人交情甚笃,如同手足。
哪知中陵侯在长安时,偶然间救下你姑姑……你大姑姑也不知是怎么想,竟然对中陵侯生了情感,甚至随他一同前往颍川,甘愿为妾室身份。为此,你祖父和中陵侯反目成仇,更与你大姑姑断了父女之情。可我知道,你祖父一直都挂念你大姑姑……你大姑姑也是个执拗脾气,嫁给中陵侯之后,居然没有书信往来。虽然我知道,你大姑姑是担心坏了你祖父名声,但她又怎知道,你祖父至死,都挂念着她……你大姑姑遇害时,你祖父恨不得跑去和张让拼命。他临终时曾与我说,一定要设法找到你大姑姑的骨血,莫使刘子奇血脉断绝。
我曾派人四处打听,原以为……
呵呵,没想到他居然在十年之后,突然崛起。若你祖父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的开心。”
司马懿闻听愕然,抬起头看着司马防,半晌说不出话。
他只知道,刘闯是他表哥,却不清楚这里面,还有这许多故事。
也难怪,刘陶和司马儁同辈而交,如同兄弟……司马夫人嫁给刘陶,便牵扯到了人伦大防。
怪不得没什么人知道司马氏和刘闯家的关系。
相信包括刘陶在内,也不会大肆宣扬,除了少数几人知晓之外,根本无人知道两家的联系。
司马防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猛然扭过头来,看着司马懿道:“仲达,若我要你去辅佐你表哥,你可愿意前去?”
“什么?”
司马懿愕然看着司马防。
他曾想过,司马防会帮助刘闯,却未曾想,竟然是要他前去辅佐刘闯。
一时间,司马懿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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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周末,就会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疲惫感。
人说年纪越大越矫情,感受颇深……
又要为终身大事奔波,希望能够尽快有个结果吧,实在是扯不动,拖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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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朝天子(三)
建安三年十二月二十八,汉帝召见刘闯于承光殿。
刘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献帝。他和诸葛亮同龄,生的极为俊俏。只是,献帝虽 只有十八岁,可看上去却有一种极其沧桑的感觉。也难怪,这个十八岁的皇帝,从小到大,可谓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以至于给人一种苍老感受,全无少年应有的那种活力。
回想起来,汉帝这一生也够凄凉。
他生母王贵人,生下他之后,便离奇死去。
在后世,很多人认为她死于当时何皇后之手。所以,汉帝从小被董太后收养,小小年纪便被卷入立嫡之争。可惜,少帝刘辩有当时的大将军何进支持,汉帝自然不可能与少帝相争。
没想到,十常侍之乱,董卓入京。
汉帝在董卓的扶持下,竟一下子变成了皇帝,又跟随董卓迁都长安。
董卓死后,李郭相争……汉帝又一次变成傀儡,为李郭所操控。李郭反目之后,汉帝东出函谷关。原以为从此风平浪静,到头来又被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从洛阳迁都到许都,依旧被当做一个傀儡。
思及起来,汉帝这一世实在可怜,一直是作为傀儡,被人操纵。
他的笑容中,透着一丝虚伪之色。
虽然掩饰的极好,可刘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笑容里的凉薄
是的,凉薄!
汉帝刘协长的极好,眉清目秀。仪表不凡。然则他的眼睛略显细长。宛若蛇目。冷酷而无情,他的嘴唇很薄,更是一种刻薄的表象。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一个凉薄之人。王允为他鞠躬尽瘁,到头来李郭兵临城下,汉帝毫不犹豫便把王允推出去,来平息李傕郭汜的怒火。
刘协拉着刘闯的手,看上去非常热情。
他左一个皇叔。右一个灌亭侯的叫着,却没有让刘闯心中生出半分感动。
而且,刘协召见刘闯时,曹操也在一旁。
所以两人并没有太多亲密的交谈,汉帝只询问了刘闯一番过往之后,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皇叔此次前来许都,可有什么打算?”
“回禀陛下,臣此次还许,主要是希望能够前往颍川,重建祖业。
还有。我想将父亲坟茔从洛阳迁来颍川安葬,也算是落叶归根。却不知陛下可否准许臣行事。”
曹操闻听。眼珠子一转,不等汉帝开口道:“为中陵侯迁坟一事,事关重大。
灌亭侯一片孝心,臣亦极为感动。只是灌亭侯后日还要随陛下在毓秀台行祭天大典,这个时候恐怕也不好离开。不如这样,中陵侯当年于臣亦有恩义,不如由臣派人前去,将中陵侯坟茔迁回长社。到时候,只需灌亭侯往长社一行即可,也不需舟车劳顿,还会耽搁大事。”
开玩笑,好不容易把你抓来许都,你若跑去洛阳,趁机溜走,岂不是麻烦?
虽说洛阳如今也在曹操手中控制,但若说力度,远不如许都这么周全。所以,曹操是断不会允许刘闯离开许都。他必须要把刘闯牢牢控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免得这家伙做出什么出轨的事情。
汉帝听闻,眼睛一亮。
但是等曹操说完,脸上旋即闪过一抹无奈之色。
“是啊,皇叔还需留下来,三日后随朕行祭天大典,而后前往太庙祭祀,怎可以这时候离开。
不过,为中陵侯迁坟一事,也极为重要。
就拜托司空多多费心,尽快兴办此事,莫要让灌亭侯等得太久。”
曹操连忙躬身领命,而后又看了刘闯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笑容。
刘闯则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向曹操一拱手道:“如此,那就要拜托司空,为此事多多费心。”
看他那模样,好像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也使得曹操心里恼怒异常,但脸上还是带着一抹微笑,“此我应做之事。”
汉帝和刘闯的会面,时间很短,前前后后加起来,恐怕也不足三十分钟,更不要说谈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由于曹操在旁边,两人更无法深谈,所以匆匆结束了汉话,刘闯告辞离去。
从皇城中走出来,夏侯兰立刻迎上前。
刘闯上马,带着夏侯兰等人从午门离开之后,直奔午门大街而去。
不过,才走上大街,忽听身后有人叫道:“敢问前面可是刘皇叔?”
刘闯勒马回身,就见一辆马车行来。
车帘一挑,从里面露出一种俊朗面容,“下官中散大夫伏完,前次在许都城外曾见过刘皇叔,可惜公务繁忙,一直不得机会与刘皇叔盘桓。今日偶遇,不如由下官做东,请皇叔吃酒?”
伏完?
刘闯一怔,连忙下马,拱手问安。
“对了,文举而今可好?”
“国丈说的可是孔融先生?下官年初时在高密曾与他见过一次,但之后,孔先生就去了南山书院,我很少有机会与他相见。此次离开高密时,孔先生还派人前来相送,身体颇为壮实。”
伏完微微一笑,连连点头。
他邀请刘闯上车同行,刘闯倒是没有拒绝,便把缰绳丢给夏侯兰,登上伏完马车。
马车车厢的空间很大,里面有一张书案,还摆放着一座半米高的青铜鼎,里面点着香,令人顿感神清气爽。
“皇叔,我今拦你,是有一事相求。”
“哦?”
“我听说,皇叔和豫州牧刘备有些误会……不过,不管怎样,那刘备也是中山靖王之后,乃汉室宗亲。今汉室衰颓,朝纲不振。陛下也希望诸宗室能够鼎力合作。共兴汉室。不知皇叔以为如何?”
刘闯顿时沉默了!
难道说,汉帝要认刘备做皇叔吗?
别小看这‘皇叔’的名头,以前刘闯对此并不是很看重,但自从他得到了皇叔的称号以后,便立刻明白了,在这个时代,皇叔所代表的意义。皇叔,就代表着正统。代表着汉室……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确有极大的号召力。对于那些仍旧尊汉室为正统的人而言,皇叔这个名号,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也正是这个名头,才使得刘闯能够很快在北海,站稳脚跟。
“陛下,要纳刘备归宗吗?”
伏完看着刘闯,正色道:“皇叔,不管怎样,刘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后。终归是宗室子弟。
若皇叔能够抛弃以往恩怨,与他合作。何愁汉室不兴?当然了,我也知道那刘备得罪过皇叔,所以我也会派人与他说明,不得再与皇叔作对。不管怎样,在宗人府终归还是以皇叔为大。”
原来,只是让刘备归宗!
刘闯心中,顿时醒悟过来。
他倒是能够理解汉帝如今的难处,汉室衰颓,宗室不振,只能尽可能从外面,招揽宗室子弟来撑门面。很显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汉帝对刘闯的重视,远在刘备之上,否则也不会让伏完来试探刘闯的口风。同时伏完也说清楚了,刘备的地位,绝不会被刘闯的更高。
也就是说,刘备只能归宗,而无法得皇叔之名?
“那今年祭天大典,太庙祭祖,刘玄德可要参加?”
伏完微微一笑,轻声道:“皇叔放心,此次祭天大典,没有刘备的事情。
陛下之所以把他纳入宗室,说穿了还是想为皇叔分担一些压力,否则的话,难免成众矢之的。”
看样子,刘备回归宗室,很难改变。
其实早就该想到,他刘备又岂是等闲之辈,焉能看不出‘宗室’光环的效应?
不过,这计策想来也不是刘备想出来,应该是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刘闯眉头一蹙,便立刻想清楚:刘备这么快便与伏完这些个保皇派搭上关系,恐怕少不得陈登在一旁为他出力。
历史上,陈登一直都没有离开徐州。
可是现在,由于吕布断了陈氏在徐州的根基,以至于陈珪陈登父子,不得已跟随曹操来到许都。
刘闯本来挺得意,但如今想来,只怕是给刘备增添了羽翼。
要知道,陈氏父子和刘备一直都很亲近,失去了根基的牵制,那岂不是给了刘备招揽陈登的机会?
嗯,若刘备得陈登之助,恐怕会如虎添翼。
刘闯突然间感到莫名心悸,他此前把诸葛亮从刘备手中夺走,本以为能够断去刘备一条臂膀,却没想到让刘备提前获得谋主。刘备勇力,勿用质疑。他手中有关张陈到,而今又得了陈登,未来的发展,恐怕会发生变化。若不能及早做出准备,恐怕到头来会成为心腹之患。
可他也清楚,既然伏完出面了,也就让刘闯不好明目张胆,去寻刘备麻烦。
这的确是有些棘手!
刘闯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历史轨道的偏移,必然会产生出一连串的变化……
那么,他穿越众所具有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越来越少。
不行,必须要加快速度发展,尽快离开许都,否则的话,定然会发生越来越多的变数。
“国丈!”
“皇叔……”
“我有一事相求,还想请国丈相助。”
伏完一怔,诧异看向刘闯,“莫非皇叔,想要离开许都?”
刘闯微微一笑,“而今曹操看管我甚紧,恐怕一时间难以脱身。
但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喜欢未雨绸缪。国丈之意,我已明白,接下来我所言之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可使第三人知。”
伏完精神一振,脸上旋即堆起笑容。
他听得出来,刘闯是愿意答应,和他共讨曹操。
“请皇叔放心,只要我力所能及,必会助皇叔一臂之力。”
“我要护乌丸校尉之职。”
“啊?”
伏完顿时愣住了,疑惑看着刘闯道:“皇叔,何以想要这护乌丸校尉?”
护乌丸校尉,又名乌桓校尉。
西汉初,乌桓为冒顿所破,从此受匈奴奴役。汉武帝时期,霍去病击破匈奴左地,迁乌桓人于上谷、渔阳、右北平和辽东等郡塞外。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朝廷便设置了护乌丸校尉一职。
护乌丸校尉,拥节,秩比两千石,对护内异族,有持节兼领之的权力,同时领鲜卑等族,可出兵征伐。
刘闯已经是扬武将军,而校尉军职乍听,似乎低于原先的军职。
但实际上,凡屯边将军,皆称校尉。
这护乌丸校尉的权力,甚至比刘闯原先的扬武将军更大。
“皇叔,难道你想要……”
伏完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刘闯的意图。
只是,他不明白,刘闯为何要弃北海国东莱郡两地,跑去苦寒之地的幽州。至于刘闯如何前往幽州,伏完相信,刘闯肯定有办法,否则也不会主动提起此事。但幽州,能好过青州吗?
伏完对兵事并不精通,所以也不太明白刘闯的想法。
他一方面感到吃惊,另一方面,又感到惊喜……这说明,刘闯有足够大的把握,从许都脱身。
汉帝最担心什么?
他最担心的,就是刘闯无法离开许都,困死在许都。
“皇叔的心意,我已明白……请皇叔放心,此事我自会暗中运作,绝不令皇叔失望就是。”
“如此,就拜托国丈。”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门大街拐角处。
刘闯见天色已经不早,便要告辞下车。
至于吃酒,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和伏完,都不会真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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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后,刘闯便回到驿馆中。
却不想下马,就见一个驿官迎上前来,拱手道:“皇叔,方才侍中钟繇钟元常派人前来送贴,请皇叔今晚,过府饮宴。”
这驿官,身高大约在八尺左右,生的仪表堂堂,姿容不俗。
与其他驿官相比,这个驿官的气质,明显有些不同,虽则衣着简朴,那一身灰袍虽洗的发白,但在举手投足间,却透出一股淡淡的威严气概。刘闯没见过这个驿官,所以也叫不出名字。
不过,他却没有因为这驿官身份卑微而有任何轻视,因为此人身上的气度,令人感到心折。
许都,果然是藏龙卧虎,一个小小驿官,竟有如此气概?
刘闯接过驿官递过来的帖子,扫了一眼之后,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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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朝天子(四)
驿官本来已经准备退下,没想到刘闯会突然发问。
他先是一怔,旋即躬身道:“小人姓杜名畿,表字伯侯,乃京兆人氏。”
杜畿?
一个听上去,似乎很陌生的名字。
“看你气概,好像是读过书的人,何以会在此做一个小小驿官?”
“这个……”
杜畿脸上露出一抹羞愧之色,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闯见他不愿开口,也没有逼问,“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便在我身边做事,不知你可愿意?”
杜畿闻听,顿时大喜,连忙躬身答应。
刘闯笑了笑,便迈步向屋中走去。
可走了几步,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来,扭过头向杜畿的背影看去,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之色。
“公子,莫非此人有古怪?”
夏侯兰连忙上前,低声询问。
刘闯摆了摆手,“衡若,去打听一下,此人为何看着有些面生?”
夏侯兰连忙领命而去,刘闯则径自返回屋中。
杜畿……他感觉对这个名字,有那么点印象了。不过,他之所以对杜畿这个名字有印象,却是因为另一个人。西晋立国之后,蜀国已经破灭,只剩下吴国偏安江东,负隅顽抗。时镇南大将军杜预,请求出兵征伐东吴,并一举破敌,是西晋统一天下的重要人物。杜预,是杜恕之子,而杜恕的父亲。就名叫杜畿。刘闯也有些拿捏不定。这个杜畿。莫非就是杜预祖父?
夏侯兰很快就打听清楚了杜畿的来历。
“此人是今年初,从荆州而来。
前段时间,他妻子生下一子,故而请假在家照顾妻儿,今日才来当值。
他家就住在打谷场那边,听说生活极为清贫,甚至连妻子补养身子的钱都没有。本来他大可以待新年后再来,可因为家中拮据。故而才提前回来。公子,我看这个人,应该没问题。”
刘闯闻听,便问道:“可知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哦,这个我也打听过来,好像已经起名,单名一个恕字……嗯,叫杜恕。”
刘闯眼睛一眯,对杜畿突然来了兴致。
杜预的老子才刚出生。天晓得猴年马月才会出世。但刘闯觉得,能够培养出杜预这种人物的家庭。恐怕也绝不简单。说实话,杜恕也好,杜畿也罢,他都不是非常了解。可是史书记载,杜预出生于官宦之家,也就是说,他的出身不俗,那杜畿这个人,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刘闯突然间,对杜畿产生了浓厚兴趣。
于是沉吟片刻之后,他突然道:“衡若,待会儿去买些酒菜,与那杜畿盘桓一下。
记得,多买些肉菜熟食,吃罢之后让杜畿带回家。似他这种人,你送他钱物,未必会领情,所以不要刻意与他资助。这两日,你便与他多接触一下,而后再回来与我知,此人如何。”
夏侯兰虽说是个武夫,却不是普通的武人。
当初他拜师学艺的时候,也曾读过兵法,学过一些文章。
刘闯让夏侯兰和杜畿接触,倒也不会显得特别刻意。
他也想知道,这个杜畿而今,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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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
刘闯换了一件衣服,便二十名铁甲卫士,离开驿站。
钟繇相召,他不能不去。
说实话,自他来到许都之后,钟繇便没有找过他。刘闯也知道,钟繇是担心曹操会生出猜忌之心,但内心里,还是感觉非常不满。从这一点来看,钟繇谨小慎微,并不足以来依靠。
如果刘闯得势的话,钟繇定能够成为依仗。
但是现在……
刘闯虽然对钟繇不满,却也不能不前去赴宴。
天晓得钟繇找他有什么事情?哪怕是不该高兴,但刘闯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和钟繇反目。
钟繇的府邸,距离司空府不远。
穿过午门大街之后,过章华楼,再向西走,便可以看到钟府豪宅。
刘闯带着人,正准备往章华楼方向走,却不想前方突然一阵骚乱,从长街尽头,突然出现一支兵马。
斜阳西下,把午门大街笼罩一片残红之中。
这一支人马极为雄壮,约三百人左右,清一色大马长矛,盔甲鲜明。
在队伍当中,有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头戴扭头狮子亮银盔,兜鏊上装饰有白狼毛,看上去极为醒目。他身着锦袍,外罩银甲,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胯下一匹乌骓马,英武非凡。
刘闯带着飞熊骑卫士拨马到路边,让出一条路来。
他定睛观看,就见队伍中一面大纛,上书‘安狄将军马’五个大字。
那个‘马’字,在斜阳中更是醒目。
刘闯看到后一怔,安狄将军?
他忍不住问道:“这又是谁家护卫?”
“此西凉马腾所部!”
“啊?”
刘闯愕然,忙朝那队伍看去。果然,在那青年身后,他还看到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跳下马大约在八尺开外,膀阔腰圆,相貌雄壮。
西凉马腾?
刘闯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又问道:“那青年武将何人?”
有护卫下去打听了一下,便回来禀报道:“公子,那个人应该就是马腾长子,西凉锦马超!”
马腾,马超父子竟然来了许都?
刘闯眉头一蹙,轻轻点头。
看起来。这许都还真是不平静……刘备来了。马腾父子也来了。嘿嘿,恐怕是少不得要有一场龙争虎斗。
忽然,他感到似乎有人在看他,便猛然抬头。
看他的人,正是那锦袍银甲小将。
当两人目光相触一刹那,刘闯清楚感受到,那银甲小将眼中,所蕴含的浓浓战意。
马超吗?
刘闯突然笑了!
他并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反而朝那银甲将军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
银甲将军一怔,也本能的颔首示意。
他不认得刘闯,但是就在方才,他敏锐的觉察到从刘闯的不寻常。他同样是几近炼神中期的武将,所以感官极其敏锐。刘闯胯下象龙,即便是乌骓马也难以相比。而他那魁硕身躯,所透出的力感,更让银甲将军颇有种想要对决的冲动。不过,这是闹市。他也不能肆意妄为。
所以心中虽有些遗憾,但他却相信。用不得多久,就能和对方再见。
刘闯向他点头,他也是本能的还礼。
倒不是说他认得刘闯,而是一种对于强者的本能敬意。
“孟起,你在与何人招呼?”
中年人催马来到银甲将军身旁,疑惑问道。
“父亲,可认得那人?”
银甲将军用手一指已转身行入人群之中刘闯的背影,轻声道:“此人勇力,恐不在我之下。”
中年人,正是马腾。
这马腾据传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其父曾任天水兰干县尉,后失官留居陇西,并娶羌女为妻,剩下马腾。
马腾年轻时清贫,靠砍柴为生。
后凉州刺史耿鄙信任奸吏,导致狄道百姓造反。
耿鄙征召勇士,讨伐叛乱,马腾也就是从那时先从军,后造反,与韩遂共举反贼王国为主帅,作乱于三辅。董卓入京时,曾拉拢马腾与韩遂,只是当二人抵达长安的时候,董卓已经被吕布所害,李傕郭汜专权,拜马腾为征西将军,屯兵在郿县。之后,马腾与李傕反目,与韩遂联手,攻打李傕郭汜。双方在经历数次大战后,最终又坐下来谈和,马腾便成了安狄将军。
建安二年,钟繇为司隶校尉,说降马腾韩遂归顺朝廷。
这次他也是奉天子制诏前来许都朝拜,同时还把长子马超,也就是那银甲将军一同带来。
马超年二十二岁,以勇力称雄西凉,号‘锦马超’。
他十五岁从军,鲜有败绩,所以也极为自傲。
这次随马腾前来,便有在许都扬名的心思……只是没想到才一入许都,就遇到刘闯,不免心生战意。
马腾则不以为然,看了一眼之后便道:“孟起,此非西凉,切莫逞强。
你我还是先安顿下来,待明日拜见了天子之后,再言其他。我警告你,可不要在这里惹是生非。”
马超闻听,先一怔,旋即心中腾起一股火气。
他虽是马腾长子,但终究不是嫡出,故而不得马腾所爱。
本来这次马腾入京,应该留马超在西凉统帅兵马。可谁料想,马腾却让马超的兄弟马休和马铁二人留下,反而把马超带来。对于马腾的心思,马超或多或少有些清楚……说穿了,就是害怕马超留在西凉,将来声望起来之后,便无法再受他控制。不过,马超却不太在意。
他这次来许都,本来就存了扬名之心。
可现在……
但马腾既然吩咐下来,马超心中虽然不满,也只能答应。
不过心里面,却没有忘了刘闯的影子……他觉得,他这次来许都,早晚会和此人再见,到时候在一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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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入京了!
刘闯有些吃惊……不过细一想,似乎也很正常。
关中在今年平靖,董卓余党也已经尽除。虽然曹操还无法完全掌控关中,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关中已经开始进入休养生息的阶段。马腾这些凉州诸侯,定然要趁此机会捞取一些政治资本。而曹操对马腾等人,目前还无法使用强硬手段。应该是以安抚为主。避免关中再乱。
所以。马腾这次入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闯对马腾的兴趣不是很大,但是对马超,却生出浓厚的兴趣。
在后世,锦马超之名,恐怕不逊色于赵云多少。蜀国五虎上将之一,同样也是一个极具悲剧色彩的名人。既然被刘闯遇到了,又怎可能失之交臂?当然了。如今的刘闯,还没有资格去招揽马超。不过可以先结交一下,说不得日后,这马孟起还能够成为自己的一个臂助。
一边想着,刘闯一边往钟繇府邸行去。
在过章华楼之后,刘闯很容易就找到了钟繇的住处。
这是一座典型的公卿宅邸。
钟繇身为侍中,假司隶校尉之责,更兼出身名门望族,住所自然非同一般。
门阶下,停着两辆马车。
当刘闯来到钟府门前的时候。早有钟家门丁上前牵住缰绳。
刘闯把名剌递上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从大门里走出一个青年,看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的样子。这青年头戴纶巾,身着黑袍。一双浓眉,双目炯炯有神。高鼻梁、阔口,颌下一部短髯。步履间,更虎虎生威,透出一股子雄武气概。他从大门中走出来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刘闯,连忙快步上前,朝刘闯一拱手道:“孟彦表弟,舅父家中有贵客,故而命我前来相迎。”
孟彦表弟?
刘闯看着青年,颇为眼生,不免有些疑惑。
他下了马,朝那青年一拱手道:“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这青年的称呼,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刘闯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青年笑道:“我叫郭援,表字公助,侍中老大人乃我舅父,说起来你我还算是表兄弟。
久闻孟彦表弟之名,援实心仰慕之。这次孟彦表弟来许都,我专程从颍川赶来,正要与孟彦表弟盘桓。”
刘闯恍然大悟,连忙还礼。
想必这郭援是钟繇姐妹的儿子……听说钟繇除了有三个姐姐,大姐嫁给了刘闯的父亲刘陶,今已离世。至于剩下两个姨娘,刘闯就不太清楚状况。好像说,钟繇后来还有心把一个姐姐嫁给刘陶续弦,但是被刘陶拒绝。想必这郭援的母亲,就是钟繇另外两个姐姐中的一人。
“有劳公助表兄相迎,闯如何敢当。”
“哈,你我兄弟,就不要客套……舅父和荀先生都已经在堂上等候多时。”
荀先生?
荀彧还是荀攸?
刘闯心里不由得一颤,同时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钟繇请他前来的原因。
暗自叹息一声,他抬手道:“请表兄带路。”
“请随我来。”
刘闯随着郭援,一同走进钟府。
这钟府分前后堂,仿照周代前堂后寝的体制,在中轴线上不知前后堂以及大门第三第四进以上的建筑。前后有六重院落,大门可直通马车,门旁两边有房间,是供宾客留宿,称之为门庑。
当刘闯随着郭援来到中堂前,远远就看到钟繇和荀彧两人,站在门阶上。
刘闯连忙快步上前,躬身向两人行礼。
“有劳两位老大人相侯,闯实不敢当!”
钟繇哈哈大笑,下了台阶,一把拉住刘闯的手臂,“孟彦,不必如此客套,来这里就如同回家一样,小时候你可是经常来舅父家中玩耍,当年你满岁时,文若更前去道贺,还被你洒了一身的尿水。
文若,可还记得?”
荀彧本神情淡然,可听闻钟繇这一句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也使得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许多。
“孟彦,你回许都,已有多日。
本来我早该与元常请你前来,不过时机一直不太成熟。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今日你觐见天子,制诏交还。所以我与元常商议一下,决定请你前来。一方面,是为你接风洗尘,虽晚了些,还请你勿怪;另一方面,也是有些话想与你说明。毕竟你乃中陵侯之后,更是大汉皇叔,于公于私,总要有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191章 射鹿(一)
天色已晚,许都也开始了夜禁。
数日前刘闯在驿馆大门外遇刺,凶手至今仍没有找到,也使得许都百姓,一个个人心惶惶。
这马上就要新年,却遇到这样的事情,的确是令人感到扫兴。
但没有办法,为了让大家能够安心,曹操不得已只能推行夜禁,也使得许都失去了往年这个时候的喧嚣和热闹。
“伏建公今日和那闯儿曾在马车上密谈?”
“是,却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不过看样子,似乎没有谈妥,两人在街口分开,那刘皇叔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昭之后又去拜访了伏建公,听他话中之意,似乎和玄德公有些关系。”
“和玄德有关?”
曹操浓眉一蹙,露出沉思之色。
倒是郭嘉在一旁笑了,“若如此,嘉倒是能猜出些端倪。”
“奉孝说来听听?”
“这两日嘉奉命追查刺杀刘皇叔的凶手,不想在偶然间听到一个消息。
刘备似乎极其羡慕刘皇叔宗室身份,故而拜托了陈珪陈汉瑜走访城中名士,想要恢复他宗室之名。陈珪为了这件事,拜访了不少人,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承诺,其中更不泛宗室王公。
不过,似乎大家也都知道,刘皇叔和刘备之间矛盾颇深,故而不愿意肯定答复。
若真是为了刘备之事,伏建公必然是去找刘皇叔说和。但以我对那刘皇叔的了解,未必会心甘情愿。”
刘备想要重归宗室,曹操也有所耳闻。
他对这件事。并不是非常看重。甚至得到消息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刘备想要回宗室,心情可以理解。曹操甚至也愿意让刘备回归宗室,至少可以给予刘闯一些牵制,免得他如今张狂。听郭嘉这么一说,曹操倒放下心来,没有再往心里去。他把手中的书卷放下,对董昭道:“公仁,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费心……刘孟彦在东莱开设南山书院。编撰四库全书,广收天下典籍。如今,他们首部经卷《十三经注疏》已经编撰完成,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我听说这两日,不少太学博士都收到从南山书院送来的书籍……
一旦这四库全书编撰完成,刘闯必将享誉士林,到时候会更加麻烦。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在颍川开设同样的书院,也开始编撰书籍。刘闯以个人名义,我便以朝廷之名。你看如何?”
曹操手中,也有一套《十三经注疏》。
以前他或许不会在意。但当这套十三经注疏完成之后,曹操就立刻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影响力。
一旦这套十三经注疏推广起来,刘闯必然会声名大振。
曹操现在是要打压刘闯,可如果四库全书全部完成之后,他再想打压,恐怕会非常吃力。
毕竟,刘闯现在只凭借一个刘陶之子的名义,在士林中影响力不算太大。
可四库全书若编撰完成,那么他在士林中便能获得一席之地,势必会带来许多麻烦。
董昭想了想,轻声道:“此事倒也不是不能推行,不过还需主公以天子之名昭告天下,则天下士子,必然会纷至沓来。同时,主公还需有一个能够拿出手的代表人物,否则很难抗衡郑玄管宁和邴原三人为首的南山书院。这个人选,需德高望重,一时间却不太好找出来……”
是啊,郑玄号经学大师,儒术无双。
刘闯把郑玄推出来,确实是走了一步好棋。
曹操现在想要模仿刘闯,那就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抗衡郑玄的人物。
可这样的人物,又哪是那么容易找到?
“颍川繁钦繁休伯,长于书记,善于诗赋,名声响亮;此外还有颍川堂溪典堂溪子度,也是当代经学大师……”
董昭提出五六个人,却都不能让曹操满意。
他提的这些人,或许都算得上当代名士,声望不俗。
可如果和郑玄一比,这高下立判。弄个不好,反而会落得一个邯郸学步,到最后成为他人笑柄。
郭嘉道:“主公,此事倒不急于一时。
刘皇叔今身在许都,所以那南山书院这么快把十三经注疏拿出来,说穿了也是为保护刘皇叔所为。咱们只要不急于坏了刘皇叔性命,那南山书院自然会放慢脚步。学问这种事情,急不来。刘闯为兴办这南山书院,足足耗时两载,花费钱粮无数,才出来一部十三级注疏。
主公只需稳住刘皇叔,一方面设法筛选名士,另一方面可以天子之名,往南山书院征辟,想来总能招来一些有用人才。这种事情,越是着急,越容易出错,我以为主公还是先稳下来再说。”
曹操深以为然,点头表示赞同。
“主公,马寿成奉召而来,今晚已经抵达许都。
他这次带其子前来,想必也有所图谋。此人自称伏波将军马援之后,野心甚大,还需小心提防。
若不然,能否压他两日,消磨他锐气?”
曹操连忙摇头,“公仁,马寿成和闯儿不同,不可以同等待之。
关中方定,马腾韩遂二人雄霸西凉,需以宽柔相待。不但不能对他进行打压,相反相反还要对他敬若上宾,以期关中平靖。这样吧,明日就让元常负责接待,而后向天子呈报,着他觐见天子。
不过,马腾西凉兵素来骄横,需严加看管。
着满宠加强许都治安,让子烈对西凉兵也多多看管。若西凉兵在城中闹事,绝不能姑息……这一点,需使马腾知晓,免得到时候闹出不愉快的事情,那大家的面子上都不会太好看。”
“喏!”
“奉孝,刺杀闯儿的刺客。可有眉目?”
郭嘉摇头苦笑道:“至今仍未有任何线索。那些人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根本无从查找。
据我猜测,那些刺客若不是被人灭口,恐怕早已离开许都。不过,我估计被人灭口的可能性甚大。若如此,就说明这幕后之人定不简单。所以,我会继续追查,但怕是要花费些时日。”
曹操轻轻揉动太阳穴,“既然如此。就不必急于追查。
反正闯儿已经觐见过天子,也能堵住某些人的嘴巴。对了,他毕竟也是皇叔,不可以一直怠慢。公仁回头安排一下,在城中寻一府邸赏赐于他,免得被别人说,我怠慢了他刘孟彦。”
看曹操面露疲惫之色,郭嘉和董昭也不好继续留下。
两人领命而去,从司空府行出。
天色已晚,长街上寂静无声。只听闻远处不时传来街鼓声响。
北许里灯火通明,依旧繁华……虽是夜禁。但对于某些权贵子弟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不横行长街,一般就不会有太多麻烦。对于此,郭嘉和董昭也心知肚明,并未在意。
“公仁请先行,嘉还要去拜访满伯宁,就先告辞了。”
“奉孝早些回去休息,我先行一步。”
两人在司空府外拱手道别,郭嘉便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对于刘闯被刺一事,郭嘉心中存有很多疑问。在追查过程中,虽然刘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已经被消除,但他还是认为,这件事和刘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是他没有线索,更没有证据,所以也不好妄作论断。毕竟在目前的局势下,刘闯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存在,令他感到非常棘手。
但我不相信,你会不露出马脚来?
想到这里,郭嘉下意识握紧拳头,在车厢壁上,轻轻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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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希望,刘闯能够留下来辅佐曹操。
其实,这不仅仅是荀彧的期望,也是钟繇等许多颍川世族的希望。
“我知孟彦忠于汉室,可如今时局,能中兴汉室者,唯曹公耳。
自十常侍以来,汉室屡经灾祸,已经衰颓不堪。所以这个时候,更需一强人出面,来平息这种局面。我也知道,天子对曹公不满。可是,天子而今年幼,手中更没有任何权势,如何能够与诸侯对抗?曹公有时候或许是蛮横,但他对汉室却一片忠心。孟彦若想要中兴汉室,更当与曹公合作。如此一来,他日朝纲重振时,天子也可以有孟彦这等臂助,何乐而不为?”
话说过来调过去,就是曹操是明主,是唯一能够中兴汉室之人。
荀彧对汉室的忠心无需怀疑,但刘闯却觉得,他对曹操投注的希望,实在是太多。
没错,曹操这个时候,或许还是忠于汉室。
但当他有朝一日平定北方,独揽大权的时候,又怎可能继续忍受汉帝的襟肘?这皇权和相权之争,从古有之。而今皇权衰颓,诸侯做大,你把希望寄托在一诸侯身上,未免有些可笑。
刘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荀彧。
他才能出众,眼光长远,只是在政治上,不免太过幼稚。
也许正是这种幼稚,让他痛苦一世,到最后与曹操分道扬镳,自尽而亡。
可这些话,刘闯又怎能说出口呢?
荀彧也好,钟繇也罢,都是典型的拥曹派。刘闯这时候如果说出什么不利于曹操的话,到头来很可能会让他二人心生不满,更可能使整个颍川世族,改变对他的态度。这绝非刘闯所愿。
“荀先生,舅父,这件事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我对曹公了解不多,说实在话,当初若非他听信谣言,我如今也许在家过着富足的富家翁生活,何苦整日出生入死?而在那之前,闯甚至不知道曹公何人。也许在荀先生和舅父眼中,曹公是一个可以中兴汉室的名臣,但我现在却不能确定。若我非宗室,或许投降也就投降了。可我既然身为宗室。更是陛下亲口所封的皇叔。为我大汉谋。还需再看一段时日。”
荀彧和钟繇相视一眼,轻轻点头。
若刘闯答应的很痛快,他二人说不定会认为,刘闯是在应付。
但刘闯说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倒是让两人或多或少,放下了提防之心。
的确,建安元年时,刘闯不过是东海郡一介小民。短短三年时间崛起,是他个人的能力所致。
要说刘闯对曹操有多大的敌意?
倒也未必……想他在三年前,恐怕也不会知道曹操是何许人也。他之所以和曹操为敌,说穿了还是当初曹操听信刘备谣言,以至于到现在解不开心结。嗯,想必是如此,那就再看看?
荀彧没有再催促刘闯表明态度,只是与他推杯换盏。
三人吃罢酒水,钟繇留刘闯在家中休息,但却被刘闯拒绝。
“孟彦。你以后怕是要住在许都,总不成一直在驿馆中居住。
正好。我这里还有一座宅院,就在北许里旁边。我不太喜欢那边的喧闹,所以一直没有过去居住。你而今来了,就先住在那里。有什么需要,便对我说,我与文若会尽力为你解决。”
“那,就谢过舅父。”
刘闯没有和钟繇客气,便伸手接过房契。
“公助,你持我令牌,送孟彦回驿馆休息。
这两日你就留在孟彦身边,帮他从驿馆搬家安置……对了,正月初一寅时,需在午门外集合。你这次作为宗室,需辅佐天子登毓秀台行祭天大典。到时候有的繁琐,你可好好生准备。”
“是啊,祭天大典,有许多事情要注意。
这样吧,我明日再安排一人过去,提点你一些注意的事项。
另外,我知道这次你被刺杀,你可能会怀疑是刘备所为。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应该非他主使。我已经派人去警告过刘玄德,相信他也不会来寻你麻烦。你年轻气盛,也莫再去惹事。
满伯宁的性子刚强,最看不得人惹事生非。
你若是得罪了他,到时候就算我和元常为你说情,恐怕也难以让他罢手。”
刘闯再次向两人道谢,便跟着郭援离去。
待他离开后,钟繇突然道:“文若,你说前两日孟彦遇刺,究竟会是何人所为?”
荀彧微微一笑,轻声道:“其实元常心里明白,所谓行刺,不过是一场闹剧,为的是让孟彦早日见到天子,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曹公和奉孝也必然能看得出。
但至于是何人所为?
我虽然猜到一些端倪,却不好说。
不管怎样,都是为孟彦着想……所以这件事,你我就莫再插手过问,相信过些时日,就会淡去。”
钟繇微微一笑,又问道:“那你以为,孟彦可能辅佐曹公?”
“这个……”
荀彧想了想,摇头正色道:“我对孟彦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所以他刚才那些话,我也说不太清楚。不过,不管他是否出于真心,你我都要把他看护好。总之,不能让他再惹出祸事来。”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放走刘闯。
钟繇点头表示赞同,吃一口酒水后,他轻轻叹了口气道:“看起来,想要孟彦回心转意,还需你我再费些心思。孟彦对曹公心存芥蒂,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希望他,不要因此太过执拗。”
只是心存芥蒂吗?
荀彧脸上带着笑容,可心里面却不禁,暗自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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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援把刘闯送到驿馆后,约好时间,便告辞离去。
刘闯回到屋中,坐下来长出一口气,感到一阵莫名的疲乏。
说实话,和荀彧钟繇两人交谈,是一件非常耗费心力的事情。每一句话,都需要深思熟虑才成,所以刘闯格外小心。没办法,钟繇或许好对付一些,可是对荀彧,刘闯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这个人或许在政治上有些理想化,有些幼稚,但他的才智,却不容小觑……
就连刘闯也不禁感叹,曹操手下可谓是人才济济。
正如钟繇说的那样,如果,如果他刘闯能早生十年,早十年出世的话……可能会是另一个结果。
凭他是刘陶之子的身份,就可以获得绝大多数颍川士人的认可。
郭嘉、荀彧、荀攸……
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可有些事情,命中注定。
刘闯的年纪注定了荀彧他们不可能把赌注压在他的身上,但这样一来,倒也多出了许多刺激。
“公子,可曾歇息?”
房门突然被人叩响,夏侯兰在门外说话。
刘闯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打开房门,就见夏侯兰垂手站在门外。
“衡若,进来说话。”
刘闯示意夏侯兰进屋,而后往火盆里添了两块炭,在榻椅上坐下。
“公子,方才我和那杜伯侯说了会儿的话,对他的情况,大致上有了了解。”
“哦?”
夏侯兰的神色,突然激动起来,轻声道:“或许公子还不知,这杜伯侯,居然还是孝廉出身。”
“哦?”
“此人少孤,继母对他极不好,但他却非常孝顺。
二十岁时,为郡功曹,代郑县令,后又除汉中府丞……董卓祸乱朝纲的时候,他弃官离乡,客居荆州。只是由于贫寒,又不得刘表所重,所以在去年末和妻子前来许都,便做了驿官。”
事实上,刘闯不知道的是,在建安中,杜畿被荀彧发现,并推荐给曹操,成为曹魏栋梁之才。
只不过这个时候,正是杜畿最低潮的阶段。
刘闯忍不住道:“那杜伯侯,可愿助我?”
夏侯兰道:“杜畿而今还有些犹豫,但他愿意,为公子做事。”
做事,和效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效力是归顺刘闯;做事只是一份工作,愿意接受刘闯的雇佣。对杜畿的这个想法,刘闯倒也不感到吃惊。说实话,他现在也是前途未卜,能不能逃离许都,还是一回事,杜畿怎可能会归顺他?不管怎样,杜畿有功名在身,早晚都能得到重用……别的不说,再过两年曹操唯才是举令发出之后,杜畿就能得到大把机会。只要他有才干,又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杜畿犹豫,也在情理之中。
刘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过来吧。
我今日去钟府赴宴,舅父赠了我一座宅邸。这两日咱们就搬过去,杜畿好歹在这边有一年了,想来对许都熟悉的紧,到时候就先让他做个管事,而后在徐徐图之。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才能。”
夏侯兰听罢,点头表示赞同。
刘闯也觉得有些累了,和夏侯兰又聊了两句之后,便回房休息。
第二天,他一早起床,在庭院中练了一趟龙蛇九变。
而后他吃了早食,便在屋中看书,等待郭援前来……
“公子,公子!”
就在这时,夏侯兰匆匆从屋外跑来,一脸的慌张之色。
他一进屋,便急切道:“方得到消息,孔明和元复率三百飞熊骑自北海来,如今已抵达封丘!”(未完待续。。)
第192章 射鹿(二)
诸葛亮怎么来了?
刘闯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过来。
想必是家里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才让诸葛亮过来。刘闯来许都,只带了五十飞熊骑,家里人又怎能放心?派其他人来?估计这个时候,北海国已经乱成一锅粥。大家得到了刘闯的书信,想来已经按照刘闯的安排开始筹备,所以算一算,好像也只能把诸葛亮派出来帮忙。
一晃,两载。
当初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不晓得已经变成什么模样。
从建安二年自徐州返回后,诸葛亮就回到郑玄身边继续求学,后来又跟随郑玄,前往不其。
“衡若,你立刻持我名剌,去尚书府找荀彧。
就说我有一队随从即将到来,请他派人通知,沿途给与照顾。”
夏侯兰连忙拿了令牌前去找荀彧,而刘闯则在屋中徘徊。
过了一会儿,就听屋外有人道:“启禀皇叔,外面有一个叫郭援的人,说是奉钟侍中之命,前来陪你看房子。”
刘闯走出房间,就见杜畿垂手而立。
当下,他和杜畿打了个招呼道:“伯侯,待会儿你陪公助一同去看房子,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便直接与公助说明。另外,既然你要为我做事,那干脆从打谷场搬过来吧。我听衡若说,打谷场那边环境很恶劣,令公子方出生,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不如搬过来也好做事。”
杜畿既然已经同意为刘闯做事,那么刘闯就要为杜畿的生活考虑。
听刘闯吩咐。杜畿也没有推辞。便欣然答应。
他先带着郭援来到驿馆中和刘闯见面。刘闯与郭援交谈一番之后,郭援就带着杜畿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荀彧派来教导刘闯礼仪的人也来到驿馆。
刘闯跟着他学了整整一天,总算是把祭天大典的程序弄清楚,而后恭敬把来人送走。
第二天,刘闯便带着人离开驿馆,直奔钟繇送给他的府邸。
北许里,也就是许都北市。属于商业区。
周围店铺林立,商贩往来不息,极为热闹。
怪不得钟繇不喜欢住在这里,北许里的确是有些吵闹。
不过,对于刘闯而言,北许里的吵闹并没有带来太多的影响。因为钟繇送他的这座府邸,前后共五进,庭院幽深。走进府邸,关上大门,便把北许里的喧嚣和吵闹屏蔽在大门之外。
杜畿已经搬过来。便住在二进的厢房中。
刘闯看了一下庭院的结构,就让杜畿搬到了三进的院落里。
“孟彦。可要买些奴仆来?”
五十名飞熊骑进驻钟府,甚至无法填满一进庭院。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郭援忍不住建议道:“如今可以从洛阳那边,买来很多奴婢和家仆,很多人曾在豪门中做工。董卓祸乱朝纲,把洛阳大户迁至长安,以至于许多人留在洛阳。如今司空虽已命人休整洛阳,但依旧破败不堪。从那边,可以花很少的钱就把人员添置完整。”
刘闯想了想,摆手道:“算了,过两日我有三百铁甲卫士会抵达许都,到时候住进来,也就差不多足够了。我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若奴婢太多,反而不舒服,倒不如让扈从服侍。”
郭援闻听,便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孟彦所言。”
他帮着刘闯又整理一番,便告辞离去。
临走之前,他告诉刘闯,丑时便要去午门守候,寅时汉帝会招他入宫。
刘闯又谢了一番,便送郭援出门。
他坐在中堂上,看着这华美府邸,突然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古怪笑容:莫非舅父准备以锦衣玉食来消磨我的志向吗?若仅止是这样,恐怕到头来,舅父的诸般算计,都只能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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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伴随着钟声到来。
刘闯谨记荀彧等人的吩咐,丑时便来到了午门外等候召见。
初一,天气还很冷。
好在刘闯有所准备,在午门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宫门这才打开,汉帝命人唤刘闯承光殿内等候。
毓秀台,就位于皇城西南。
高十五米,广二百米,气象庄严。
汉帝盛装出行,文武百官相随。
来到毓秀台下之后,刘闯跟随着汉帝登上毓秀台,只见高台之上,四面插立旌旗,迎风招展。
宫娥,内侍,早已经在高台上等候。
当朝阳初升的时候,汉帝独自站在祭台正中央,高声诵读祭文。
其内容,无非是护佑汉室江山永存,保佑今年风调雨顺之类的话语。刘闯之前已经弄清楚了祭祀的程序,便匍匐在地上,聆听汉帝那略带稚嫩的诵读声,心里面突然生出一种莫名感受。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一轮红日磅礴而出。
汉帝的身体,在阳光中恍如被一层金光笼罩,毓秀台下,文武百官同时山呼万碎万碎万万碎,也代表着祭天大典的结束。
朝阳中,祭文化作青烟,袅袅升起。
可是刘闯怎么看,都好像透着一股子衰颓之气。
汉帝的脸上,带着庄肃之色。
“灌亭侯,随朕前往太庙。”
祭拜了天地之后,便是祭拜祖先。
当然了,许都皇城里的太庙,是曹操在迁都之后,命人新建起来。不论是从规模还是从气势而言,都远远比不得洛阳的太庙。只不过,洛阳太庙早就化为废墟。而今又有谁人知晓?
一干宗室。早已在太庙外集合。
汉帝刘协与宗正一同步入太庙。在他们的身后,刘闯也紧紧跟随。
许都的宗室人数不少,大约有二三百人之多。
但是能够走进太庙祭拜祖先的人数,却寥寥无几……想要进入太庙祭拜,要看你的身份地位,以及在宗室中的身份。按道理说,刘闯本没有资格进入太庙祭拜。可由于他是皇叔,也就得到了相应资格。刘备已经被列入宗人府。重归宗室。但正如之前伏完和刘闯承诺,绝不会让刘备的身份高于刘闯。如此一来,刘备甚至没有得到汉帝召见,更无资格进入太庙。
太庙之中,汉帝在祭拜过祖先之后,忍不住放声大哭。
刘闯随着其他宗室,跪在这太庙中,感到非常无趣。耳听哭声连连,心中着实感到郁闷。
放眼看去,除汉帝年幼之外。其余宗室大都垂垂老矣,不禁暗自叹息。
这老的老。小的小,又怎可能是曹操对手。
“灌亭侯,你且留下。”
当祭拜结束之后,刘闯早已经饥肠辘辘。
他正要离开时,却听到汉帝唤他名字,便连忙走上前。
却见汉帝手持刘闯族谱,置于高祖牌位之下。
“灌亭侯,你之心意,朕已明白。
护乌丸校尉一职,朕自会进行安排,请勿挂怀。今淮南厉王一支,重归宗室,从此以后,还望皇叔能够为汉室尽心,则必为我汉室之福气。不过,皇叔想要脱身,还需自行筹谋。
朕虽有心相助,可是……”
汉帝拉着刘闯,在高祖牌位前行礼,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语。
刘闯在汉帝身后,也轻声道:“请陛下放心,闯生为汉室人,死为汉室鬼,必不负陛下所托。”
太庙里,天晓得有没有曹操耳目。
汉帝有心和刘闯多说一些,可又怕被人觉察,只能言简意赅。刘闯的效忠,让汉帝心中很是舒服。
祭天、祭祖结束,已经到了晌午后。
刘闯随汉帝行出太庙,与宗室汇合后,便旋即散去。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刘备的身影。
没想到这刘大耳好运道,绕过来绕过去,最终还是成为宗室。虽然他没有获得皇叔之名,但宗室的身份,也能为他添色不少。刘闯很好奇,若没有皇叔之名,刘备会得到什么成就?
可惜,杀不得他!
但有这么一个人在外面吸引曹操的注意力,对刘闯而言,倒也不是一桩坏事。
不过,正如汉帝所言,自己不能久居于许都……行祭天大典,又随汉帝祭拜太庙,想必声望可以加分不少。接下来,就要尽快设法离开许都,但如何离开许都?刘闯还是觉得,有些麻烦。
曹操不可能轻易放走刘闯。
没见到,刘闯想要去洛阳迁坟,曹操都设法阻止?这说明,曹操现在,对刘闯是非常的忌惮。除非曹操能解除对刘闯的提防,否则想要离开许都,恐怕是非常困难。学刘备在家里种菜,和光同尘?刘闯可不认为,他这样做能够是曹操消除忌惮,甚至可能激起曹操杀意。
同样的计策,也要看什么人来使用。
至少在刘闯看来,他若用这种计策,必然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只是,刘闯想要离开,却被曹操拦住。
原来,在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汉帝还有一场宫宴,邀请文武百官参加。
刘闯身为大汉皇叔,又是北海相,自然不能缺席。
无奈之下,刘闯只好在金銮宝殿外的厢房里等候酒宴开始。只是,这厢房之中,放眼看去却没有一个熟人。刘闯独自站在厢房一隅,看着三五成群的文武大臣,不免生出一丝烦躁之心。
“敢问,可是灌亭侯,刘北海当面?”
就在刘闯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锦衣黑袍的青年走到他面前,“我乃西凉马超马孟起,久闻刘皇叔勇力无双,故而想要讨教一番。”
马超?
刘闯一眼认出,眼前这锦衣黑袍青年。正是前日在街上看到的银甲将军。
他怎会在这里?
刘闯先是一怔。但旋即反应过来。
此次马腾奉诏前来。马超作为马腾随行者,自当相随。
胖乎乎的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憨厚笑容,“西凉锦马超?呵呵,我也久闻你大名,不想竟在今日相会。前日我在路上,便有心与你切磋。可惜当时有急事,以至于错过。正心中遗憾。”
马超俊朗面容上,露出一抹惊喜。
“刘皇叔也知孟起乎?”
“西凉锦马超之名,我焉能不知。”
刘闯正想要和马腾拉进关系,却没想到,马超自己跑过来。
若论年纪,马超比刘闯大三岁。但若论名气,马超虽在西凉声名显赫,可是在中原却默默无闻。而刘闯呢?自出世以来,屡遭恶战,更与吕布恶战。早已声名鹊起。建安二年,刘闯般阳大破泰山贼。为世人所知;而在蒲姑陂,他更杀得曹军望风而逃,被许多人称之为可与吕布相提并论的‘飞熊’。两人之间的名气,也就高下立判。马超来到中原后,就时常听人提起刘闯如何悍勇。而今见刘闯也知晓他的名字,顿感脸上有光,对刘闯有平添几分好感。
“甚得锦马超,甚得刘皇叔……”
刘闯和马超正在交谈,却听得有人在一旁冷笑。
两人脸色顿时大变,顺着那声音看去,就见一个青年站在不远处,身边还围着一干青年人,正冲着刘闯和马超指指点点。
“不过一介西凉鄙夫,焉敢在此张狂?”
马超闻听,勃然大怒,“某与刘皇叔在这里说话,与你何干?竟如此呱噪?”
“某家夏侯楙,久闻飞熊勇武,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胖子,真是令人失望!”
夏侯楙,字子林,夏侯惇之子,曹操的女婿。刘闯不知道自己何时招惹了此人,可听他这番话出口,也不禁变了脸色,脸上的笑意,顿时不见。
他不知道夏侯楙是夏侯惇的儿子,但从他的姓氏却可以看出端倪。
加之这夏侯楙能够出入这厢房,想必也是朝廷命官。刘闯本来不打算惹事,可是却不代表他怕事。
这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一个无名小卒嘲讽,刘闯又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不等马超发作,便大步上前,“夏侯小子,想知某家是否浪得虚名,何不出手比试一番?”
夏侯楙也是个极其骄横的性子,闻听毫不退缩道:“正要比试。”
“子林,住手!”
就在夏侯楙打算出手的时候,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紧跟着,从屋外跑进来一人,看年纪也就是在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脸慌张之色便拉住夏侯楙。
“子林,岂可对皇叔无礼?”
别看来人年纪不大,但看得出,他身份不低。
少年拦住夏侯楙之后,又拱手对刘闯道:“皇叔勿怪,子林方才不过是戏言,还望皇叔莫放在心上。”
“二公子……”
“你给我住嘴。”
少年猛然回头,一双细目睁开。
虽然脸上还带着稚嫩之气,可是那流露于外的气质,却让人不由得心中一颤。
夏侯楙似乎对少年颇有畏惧之意,只得闭上了嘴巴。
少年则回头笑道:“皇叔莫与他一般见识,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皇叔宽恕。”
说罢,他拉着夏侯楙就往外走,之前那些围在夏侯楙身边的青年,也都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去。
二公子?
刘闯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这少年的身份。
曹丕吗?
若夏侯楙是夏侯家的子弟,这少年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嗯,肯定是他,若不是曹丕,这帮子夏侯家的子弟,又怎可能乖乖听从?在后世,许多人对曹丕的感官不好。可刘闯却知道,这个曹丕不简单,比那个只知道舞文弄墨,名不副实的曹植而言,曹丕绝对要强百倍。两年前,曹操遭逢宛城之败,长子曹昂爱将典韦皆遇害。
可年仅十岁的曹丕,居然在曹操败退之后,一个人骑着马,从宛城逃离,找到了曹操。
刘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曹丕,不免心生几分好奇。
之前被夏侯楙激起的怒气,旋即烟消云散。
“皇叔,为何不教训那小子?”
“不过几个纨绔而已,焉得你我出手?”
刘闯哈哈大笑,“孟起,走走走,咱们一旁说话,免得又被人打搅,坏了兴致。”(未完待续。。)
第193章 射鹿(三)
刘闯和马超谈的很愉快!
夏侯楙的挑衅,非但没有令两人心中生出芥蒂,反而更近了一步。在马超看来,刘闯虽是宗室,但是和他也差不得太多。两个人都是庶出,一个自幼流落民间,一个则不得父亲宠爱。加上刘闯刻意的迎合,也使得马超对刘闯更多了几分好感,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刘闯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拉拢马超的时候。
但这并不妨碍他和马超之间的交流,能够早一步拉近关系,对未来而言,总是一桩好事。
入夜之后,皇城之中灯火通明。
金銮宝殿上,更是热闹喧哗,伴随着酒宴开始,文武百官纷纷入席。
只是,刘闯和马超的身份不同,地位悬殊颇大。故而马超无法入殿饮酒,只能呆在偏殿之中。说起来,莫说马超,就算是马腾也没有资格和刘闯同席。马腾而今不过是一个杂号将军,这次入京拜见天子,得曹操推荐,拜广武将军之职,从品级上而言,和刘闯属于平级。
但刘闯是大汉皇叔,更兼北海相,灌亭侯。
所以在酒宴上,刘闯是坐在第一排,而马腾只能屈居于第三排。
不过,刘闯却觉得很不舒服!
因为坐在他周围的,大都是一干汉室老臣。
刘闯年纪小,坐在一干老臣之中,就显得非常碍眼。可没办法,谁让他地位高,只能坐在此处。
刘备的位子,在第二排。距离刘闯较远。
看着刘闯坐在第一排的席位上。他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透着一抹嫉妒之色。
那应该是我的位子!
不知为什么,刘备心中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刘闯而今所坐的席位,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席位。心中,对刘闯更多了几分恨意。虽然他也知道,他这恨意有些不太应该,可还是无法消除。事实上,刘备以豫州牧的身份。若得大汉皇叔之名,的确是可以入席第一排。
但由于刘闯的出现,却使得刘备只获得宗室身份,却没有得到皇叔的头衔,自然比不得刘闯。
“玄德公,请酒。”
刘备心里一震,脸色顿时恢复正常,浮现起一抹温和笑容。
他端起青铜觞,扭头见是陈珪坐在一旁,当下微微一笑。“汉瑜公,请。”
“呵呵。今天晚上,恐怕会有热闹。”
“哦?”
刘备一怔,诧异道:“汉瑜公,何以出此言?”
“今日陛下在毓秀台祭天,我看曹公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估计今晚,曹公会有所举动,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请玄德公切莫开口,只管静观其变。”
刘备连忙向陈珪道谢,两人吃了一觞酒,窃窃私语起来。
而丹陛之上,汉帝则心情爽快,连吃数觞,熏熏然已有了一些醉意。
就在这时,曹操突然站起身来,来到丹陛之下,向汉帝提出建议,在正月初十,于许田打围。
所谓打围,就是田猎。
汉帝本就有些醉意,对于曹操这突如其来的请求,不免感到措手不及,便开口回到:“田猎,恐非正道。”
而曹操则大声道:“陛下,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显示勇武于天下。而今,正是四海扰攘之时,为帝王者,更应显示出勇武气概,震慑四方,正当借田猎以讲武。”
“这个……”
汉帝的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酒意顿时随之消散,他隐隐感觉到,曹操这所谓的田猎,恐怕并非他所说的那么简单。
心里面,一时间感到了些许无助。金銮宝殿之上,也是鸦雀无声。汉帝目光在群臣身上扫过,突然间眼睛一亮。他看到刘闯坐在酒席上,浑若无事一般,大口吃酒,大口吃肉,脸上透着轻松之色。若在以前,朕或许会担心宗室文弱。然则今有飞熊,朕又怎可能畏惧于你?
加之曹操咄咄逼人,让汉帝也难以拒绝。
于是他假作沉吟之后,便开口道:“既然司空坚持,那就初十打围,请司空多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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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曹操这突如其来的建议,使得酒宴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
人们在猜测着曹操春搜打围的真实用意,以至于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汉帝的心情,也因此而变得有些低落。这众多宗室,到头来能够依靠的,居然是才投靠过来的刘闯,实在是令人感到颓然。也难怪,在经历董卓之乱以后,宗室力量早就被削弱,否则又何来诸侯林立?
想到这些,汉帝感到有些索然无味,便下旨散了酒宴。
刘闯只吃了个半饱,见酒宴散去,于是起身告退。
他没有再去找马超聊天,也没有与马腾寒暄。因为刘闯知道,马腾父子之间,似乎龌龊颇多。在他看来,马腾早晚必死,根本不足为虑。他看重的是马超,更不会掺和他父子间的事情。
“玄德公,十天之后,是你扬名之时。
此次打围,也是陛下和曹公展现勇力的角逐。若玄德公能够有所收获,必能为天子所重视。不过这其中的度,还要好生把握才是……我相信以玄德公之才干,一定能够掌握得当。”
要在天子面前扬名,又不能太过得罪曹操。
刘备和陈珪父子分手后,心里面嘀咕着,便径自返回家中。
而刘闯回到住所后,却久久不能平静。
在记忆里面,这场打围似乎只是出现在三国演义和野史当中。三国志里并没有文字记载。原本以为。许田打围不过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没想到竟然真实存在。让他或多或少感到吃惊。
但,又能如何?
这次打围,说穿了不过是曹操的一次试探,并非刘闯能够阻止。
既然无法阻止,那索性就甩开膀子干……他也想趁此机会试探一下曹操的底线,看他能够容忍到怎样的地步。
许田打围的消息,在第二天便传遍许都。
曹军将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正月初三,诸葛亮太史享在萧凌和三百飞熊骑的护卫下,平安抵达许都。
刘闯命夏侯兰把他们接来北许里的住所,并让杜畿提前做好了安排,所以飞熊骑卫士在抵达之后,便顺利住进了刘府。
“孔明,家中情况可还好?”
诸葛亮和太史享,便住在了第四进的院子里。
一同入住的,还有一百名飞熊骑铁甲卫士……萧凌和夏侯兰,与杜畿一起住在第三进庭院。形成了一个极为有层次的防御体系。
刘闯带着诸葛亮来到书房,便急不可待的询问北海国的情况。
两年不见。诸葛亮看上去成熟和稳重了许多,听闻刘闯询问,他连忙回答道:“孟彦哥哥不必担心,家中情况一切都好。虽然最初有些动荡,但有大野叔父坐镇,又有步先生他们辅佐,很快就稳定下来。大野叔父还趁此机会,斩杀了一些不轨之徒,所以家中一切都正常。
我离家时,于禁已经撤离琅琊国,由臧霸接掌。
吕虔也停止了攻击,退守临乐山一线……依照孟彦哥哥的吩咐,长文先生和季弼先生已经离开北海国,出使冀州。但我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听说袁绍而今屯兵幽州,正在和公孙瓒决战,所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答复。不过,感觉齐郡那位大公子,对北海和东莱颇有兴趣。季弼先生和辛评辛仲治已联络上,相信辛先生一定会予以援助……”
诸葛亮简单扼要,把而今北海国的局势陈述一遍,也让刘闯放下心来。
“对了,温侯的情况怎样?”
诸葛亮搔搔头,轻声道:“华佗先生已经为温侯祛除余毒,但是他腿脚和手臂的伤,恐怕难以痊愈。我离开北海的时候,铃铛姐姐已派人将温侯接到了高密,看他样子,似乎有些颓废。
陈宫先生目前在胶东,负责出海事宜。
而张辽将军和曹性将军则接替史涣将军,驻守于东武县,警戒臧霸兵马。
公刘将军和子义将军的兵马,都已经开始收缩,准备向东莱郡撤离……至于书院那边,郑师也已经准备妥当。只待袁绍那边点头,孟彦哥哥从许都脱身,就可以大规模向辽东撤离。”
听诸葛亮说完,刘闯不禁长出一口气。
“孔明,这次你不该来啊。”
“为什么?”
“许都的情况,如今非常复杂,你来这边,可是非常危险。
不过,既然你已经来了,就留下吧。说实话,我现在也确实是无人可用,衡若做事虽然心细,但终究不是智谋之士。你跟随郑师已多年,正好趁此机会,展示一下你这些年来所学。”
诸葛亮顿时雀跃起来。
在他看来,能够帮到刘闯,才最为重要。
本来他有些担心,刘闯会让他回去,但现在看来,刘闯对他的重视,比之当年丝毫不减。
两人在书房里闲聊,刘闯便把初十许田打围的事情,告诉了诸葛亮。
“哥哥猜的不错,这次打围,的确是曹操的试探。
我这两年来跟随郑师,却一直留意曹操,并且从文举先生等人口中,了解了很多关于曹操的事情。如今曹操拿下徐州,坐拥三州之地,奉天子以令诸侯,威名日盛,未尝没有王霸之念。只是朝廷里,尚有不少股肱之臣,使得他不敢轻举妄动,故而想借此机会,以观动静。”
诸葛亮的猜测,和刘闯想的差不太多,也让刘闯非常高兴。
算起来,诸葛亮今年,已十八岁了!
若以虚岁计算。他已经弱冠成人。可以独挡一面。
跟随郑玄这两年。似乎并没有变成书呆子。他的眼界,他的见识,在经过这两年的学习之后,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甚至隐隐有几分日后‘智几于妖’的风采,对曹操的心里掌握不错。
“那孔明以为,我当如何做?”
诸葛亮笑道:“孟彦哥哥心中已经有了腹案,又何必问我?”
“哦?”
“曹操想要试探。哥哥何尝不想趁此机会,试探曹操?
所以以亮之见,曹操即便是有王霸之念,袁绍不除,哥哥便不会有危险……孟彦哥哥乃大汉皇叔,得天子所重之股肱之臣。既然如此,哥哥又何必考虑太多,只管为天子奔走即可,曹操也奈何不得哥哥。许田打围,固然是曹操在试探他人。又何尝不是哥哥获取声望的机会?”
这个小子,竟然真的猜到了我的心思!
刘闯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抹淡淡笑意,伸出大手,狠狠揉了揉诸葛亮的脑袋。
“孔明前来,我的确是可以松一口气。
既然如此,咱们如何脱身,就交给你来谋划。”
“孟彦哥哥,其实在来许都的路上,亮一直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哥哥身在许都,身边尽是耳目,难以施展拳脚。所以亮以为,哥哥要想脱身,第一步便是要设法离开许都。只要能离开许都,便不会再有太多襟肘,到时候如何脱身,也就更加容易。
还有,我刚才进城的时候,听衡若说,哥哥曾遭遇一场刺杀?”
刘闯点点头,苦笑道:“最初时,我还以为是曹操,亦或者刘备之流指使。
但后来我却发现,这件事和曹操刘备恐怕没有任何关系……对方的刺杀,并没有给我带来伤害,相反还给我提供了一层保护。可到现在为止,我也猜不出是何人所为,正感到困惑。”
“连哥哥也不知道,是何人暗中相助?”
诸葛亮眼睛一亮,沉吟片刻后道:“若真如哥哥所言,这件事倒好办了。
哥哥也不必去费心猜想是什么人在暗中相助,相信对方也一直在关注哥哥,等待哥哥做出行动。所以我估计,在哥哥没有离开许都之前,对方绝不会出面和哥哥主动联络。但是只要哥哥你离开许都,他一定会设法与哥哥联系,到时候是什么人在帮助哥哥,也就一目了然。”
是啊,诸葛亮所言不差!
刘闯而今身在许都,周围到处都是曹操的耳目,就算有人要帮助他,恐怕也会心存顾虑……
嗯,孔明说的不错!
对方一直没有和他取得联系,并不是说不想联系刘闯,而是担心露出马脚。
其实,这恐怕也是一次考校。
如果刘闯连从许都脱身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对方绝不可能在帮助刘闯。可如果刘闯能够从许都脱身,也就算是完成了对方的考题。到那时候,不必刘闯费心,他一定会找上门来。
刘闯看着诸葛亮,突然间长出一口气,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
果然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而诸葛亮,更不愧是诸葛亮,能够从那些许蛛丝马迹,便推断出来了答案。
看起来,诸葛亮的到来,的确是及时雨。
他才智过人,而且年纪也不大,不会惹人注意,的确是目前态势下,最佳的谋士人选。
“孔明,从今天起,你就跟随我身边。”
刘闯沉吟片刻,便做出了决定,“还有,府中管事杜畿,我颇为看重。
给你一个任务,帮我收服此人……我希望我离开许都的时候,他能够随我一同离开,你可能做到?”
诸葛亮闻听,顿时精神一振。
他喜欢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更享受刘闯给予他信任的欢快。
“孟彦哥哥放心,我一定会让那杜畿归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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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一行人的到来,使得刘闯脱身变得更加麻烦。
人多,目标也大,想要离开,必然会更加困难。但必须要承认,诸葛亮的到来,也使得刘闯感到轻松不少。两者相比较之下,刘闯更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至少不必再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曹操,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不过在弄清楚诸葛亮等人的身份之后,他也松了口气,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十八岁的小娃子,又能有什么大用处?想必是刘闯家人担心,所以才派诸葛亮前来许都。
所以,他根本没有去关注诸葛亮,甚至对刘闯的戒备,也放松不少。
刘闯自然乐得曹操小看诸葛亮,要知道,他越是小觑诸葛亮,那么诸葛亮的作用,也就更大。
许田打围的日子,一天天在逼近。
而刘闯的生活,却变得越来越逍遥……
诸葛亮来到许都之后,刘闯也就不必事事费心。他甚至把所有的事务就交给诸葛亮去处理,自己则全力准备,即将到来的许田打围。正如诸葛亮所言,他需要在许田打围之中,获取更多的好处。既然他现在已经披上了汉室的光环,那么索性,就把这光环发挥到极致才好。
“伯侯,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请皇叔吩咐。”
“司空命人将家父坟茔从洛阳迁回长社。
按道理说,我应该前去迎接。然则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现在一时也脱不得身,只好拜托你辛苦一趟,代我前去长社迎接家父棺椁。此外,我还要在长社为我母亲重建坟茔,和家父合葬。这是大事,就拜托你走一遭长社,代我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不知你可愿意前去?”
这是人之常情,杜畿并没有太多疑问,于是立刻答应下来。
见杜畿同意,刘闯也非常高兴。
不过他前脚送走杜畿后,后脚就唤来了夏侯兰,“衡若,这次你和杜畿同去颍川,还有一桩要事托付。”
“请公子吩咐!”
刘闯沉吟一下,轻声道:“我要你到颍川之后,帮我打听一个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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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射鹿(四)
东汉末年,作为中原腹地的颍川,可谓人杰地灵,贤才辈出。
从最初的颍川四长,荀氏八龙,个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到了三国时期,在荀彧之后,又涌现出一干寒门士子,成为当时的翘楚。其中,郭嘉算得上是寒门代表。但除郭嘉之外,更有‘诸葛四友’,享誉天下。
这诸葛四友,分别是崔钧崔州平,石韬石广元,孟建孟公威以及徐庶徐元直。
而其中,除了崔钧不是豫州人之外,孟建是汝南郡人,而石韬和徐庶,都是颍川人……
也许,在后世许多人不了解崔钧、孟建和石韬,但说起徐庶,想来许多人都不会感到陌生。
三国演义里,新野大破八门金锁阵的战绩,让许多人对徐庶耳熟能详。
其后曹操计骗徐母,徐庶身在曹营心在汉,终其一生不为曹操献一计,更成为后世人口中美谈。
不过据刘闯所知,三国演义中虚构成分太多。
徐庶之所以投靠刘备,的确是因为徐母被曹操所获。但并不是曹操让程昱模仿徐庶字迹,骗徐母身入曹营。史书记载,刘备兵败长坂坡,徐母被曹操抓获,徐庶不得已向刘备告辞说: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就是靠这方寸之地。如今已失老母,方寸乱了,无益于事,请从此别。
这方寸之地,指的是徐庶的心。
刘闯一直觉得,徐庶之所以离开刘备,恐怕也有对刘备的不满。
否则他大可以离开。不必带着石韬一同投奔曹操。
那石韬。和徐庶关系极好。历任郡太守,典农校尉,后为御史中丞……
“衡若,你到了颍川之后,为我打听一个人。
此人名叫徐庶,此前曾名徐福。我记得他在中平年间,曾因为人报仇,被官府捉拿……后他弃剑读书。折节向学。大概是在初平年间,中原混战,徐庶南行前往荆州。你到了颍川之后,为我打探此人。他如今可能不在颍川,但他的母亲一定在颍川,我要你帮我把她找到。”
夏侯兰愕然,确点头答应。
“另外,这个人和颍川郡石韬交好,虽则石韬石广元如今不在颍川,但也是一条线索。”
“公子放心。我必为公子,将此人找到。”
“慢。你打探到徐庶母亲的消息之后,不要上门打搅,只需暗中照拂即可。”
夏侯兰有点不太明白刘闯的意思,但既然刘闯这么吩咐,他自然领命而去。
“孟彦哥哥,这徐庶很厉害吗?”
诸葛亮在一旁听罢,忍不住开口询问。
厉害吗?
我不知道……
三国演义里的那些故事,很多都不可信,所以刘闯也不太清楚,徐庶究竟有多大的才干。不过既然能在史书留名,想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更何况,诸葛四友……如今崔钧崔州平在南山书院读书,而且和诸葛亮是同门,都在郑玄门下求学。既然有了一个崔州平,刘闯就想要把这‘诸葛四友’找来,陪伴诸葛亮。在原有历史上,诸葛四友应该是诸葛亮成长阶段中,极为重要的人物。虽然他现在在南山书院也有不少朋友,可刘闯却不想让他缺失这么一个过程。
“此人,颇有才干。
孔明虽然才智过人,但终究是一人之力,难以面面俱到。
徐元直的年纪比你大,早年间好任侠击剑,后来弃剑读书,经历坎坷,说不得能为你拾遗补缺。如果我能把此人找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和他相处。莫因他出身低微而有轻视之心。”
哪怕到现在,刘闯都在担心,诸葛亮会走上鞠躬尽瘁的老路。
他不希望诸葛亮去鞠躬尽瘁,只要他能为自己把控全局即可……而徐庶这些人,将来一定能成为诸葛亮的好帮手,相信当这些人在一起之后,诸葛亮可以爆发出比历史中更为强大的能量。
诸葛亮瞪大了眼睛,露出迷惑之色。
他不明白,刘闯为什么要找来这么一个人,但他却相信,刘闯所做的这些,一定对他有好处。
“孟彦哥哥放心,孔明知道该怎么做。”
刘闯忍不住笑了,伸出手揉了揉诸葛亮的脑袋,眼中尽是期盼之色。
孔明啊孔明,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长大,展现出你那‘智几于妖’的卓绝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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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刘闯的安排,杜畿自然没有怨言。
他也清楚刘闯目前的处境,父母合葬,是一件大事。为人子者,又怎能不费些心思?
如今,杜畿吃刘闯的,住刘闯的,自然要为刘闯尽心。第二天,他就和夏侯兰带着五十名飞熊骑动身,前往颍川迎接刘陶棺椁。此外,他还要在颍川选风水宝地,将刘陶夫妇合葬。
对此,曹操也了然于胸。
他甚至觉得有些对不住刘闯,故而还传令颍川郡太守夏侯渊,以及长社大小官吏,协助杜畿等人做事。
当然了,荀彧和钟繇,也派人回去,着人给予杜畿等人方便。
时间,就这样在悄然中流逝。
眼见着初十到来,许田打围已迫在眉睫。
初九,一夜小雨。
至第二日,雨过天晴。
天还没有亮,距离许都二十里外的田村,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曹操为了这次打围,将许都周遭兵马尽数调动,近三万余人,屯扎于许都城外。汉帝跨逍遥马,带宝雕弓。金鈚箭。排銮驾出城。曹操更跨坐爪黄飞电。率麾下将领紧随汉帝其后。
那爪黄飞电,通体雪白,四蹄长着黄色鬃毛,在晨光照耀下,闪烁金色光泽,傲气不可一世。
这匹马,也是曹操最为心爱的宝马。
如果从血统而言,几乎和刘闯的象龙不分伯仲。
据说。爪黄飞电,也是汗血宝马……不过,当它奔跑起来的时候,并不是说流出血色的汗水,而是说它的肌肤,会泛起一抹血色,远远看去,好像流淌血色汗水一样,极为神奇。
刘闯身为宗室,被汉帝点名随行护卫。
故而。刘闯与曹操几乎是并辔而行,一边是刘闯的三百飞熊骑。一边则是曹操的精锐虎豹骑。两队骑军,皆着黑色铁甲,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曹操看着那三百飞熊骑,也忍不住赞叹不已。
“孟彦这支铁骑,堪称锐士。”
刘闯的脸上,露出一抹骄傲之色。
“却不知能否比得上司空虎豹骑呢?”
曹操闻听一怔,忍不住哈哈大笑:“既然孟彦开口,那不如比试一番。”
“哦?”
刘闯眉毛一挑,“敢问司空,要如何比试?”
“很简单,咱们就比比,看今日打围,谁的收获多。
孟彦,谁赢了,就为对方做一件事。这个要求,想必也不算过分,不知孟彦可敢答应吗?”
“那倒要比试一番。”
这两人并辔而行,一个身材魁硕高大,一个身材短小。
紧随在文武百官中行进的钟繇,忍不住对身边一人道:“公达,若孟彦早生二十载,我必全力助他。”
荀攸一怔,把目光转向刘闯和曹操。
晨光中,两个看上去极不和谐的背影,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
荀攸眼睛眯成一条缝,轻声道:“不必二十年,若子奇尚在,哪怕孟彦年幼,我也会助他。”
说完,他向钟繇看去,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述的光彩。
“元常,孟彦果真能屈居人下吗?”
钟繇身子一颤,脸上流露出一抹纠结之色。
“若他日孟彦真要离开,你究竟是帮他,还是不帮他?”
“公达,你呢?”
荀攸轻声道:“我荀氏有二叔一人即可,又何必再去纠结?”
自古以来,世家生存之道,莫过于一句话:普遍撒网,重点捕捞。
而今,荀氏看似把赌注都压在了曹操身上。荀衍、荀彧、荀攸皆在曹操帐下效力……可实际上,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赌注,便是荀谌。所以勿论曹操胜也好,败也好,荀家都能延续下去。可钟氏,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曹操。当然了,这也和钟氏人丁稀薄有。
钟繇就算有心撒网,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
荀攸这一句话,让钟繇不免感到犹豫。
他沉吟许久后,轻声道:“若依公达,我当如何?”
“我看,公助不错!”
钟繇一怔,旋即轻轻点头。
荀攸说的这个人,就是钟繇的外甥郭援。虽然郭援并非钟氏子弟,但与钟氏,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殊不知,在历史上,郭援最终投靠了袁尚。
建安七年的时候,袁尚曾命郭援、呼厨泉和高干攻打河东。
郭援所经之处,城邑皆下,几若横扫。可惜后来,曹操派出钟繇围攻呼厨泉,迫使得郭援回兵相救。对于这个外甥,钟繇实在是太了解了。于是联合马腾,趁郭援渡河之时夹击。
最终,郭援为庞德所杀,而钟繇见郭援首级大哭。
如今荀攸提到了郭援,让钟繇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荀攸说的不错,刘闯那性子如此高傲,又怎可能真的甘心为曹操部曲?如果他要逃离,自己究竟是帮他?亦或者不帮?这其中,不仅仅牵扯到亲情,更有可能决定家族兴衰。钟繇看好曹操,并不代表他把所有赌注,都放在曹操身上。
“孟彦,可成事否?”
荀攸闻听,忍不住笑了,“元常怎说得这等傻话,未来之事,又岂是你我能够料定?”
是啊。未来……
钟繇目光闪烁。沉吟不语。
荀攸则不再开口。只心里默念:友若,你托付我的事情,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只看孟彦自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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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锐士,排开围场,近三百余里。
汉帝似乎对曹操和刘闯之间的赌约产生了兴趣,忍不住道:“司空。既然与皇叔打赌,朕也想与司空赌一回。不如就让宗室和众将军比试一番,看谁的收获更多?不知司空可敢答应?”
曹操细眼一眯,眸光闪过一抹冷意。
“既然陛下有此雅兴,不必让所有人加入,便使我曹家子弟,与宗室比试,如何?”
“哈哈,司空好气魄,那就比试一遭?”
说完。汉帝向刘闯看去,脸上透着一抹笑意道:“不知皇叔。可愿为宗室扬名?”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刘闯在马上一欠身,而后向曹操看去。
曹操却露出一抹笑意,突然回身喝道:“今日我与皇叔做赌,看何人收获最多。我曹家男儿,当奋力争先,夺魁者赏马一匹,千金。”
刘闯一怔,顿时反应过来。
这曹操好生无耻,居然把两个赌局合而为一。
不过,他却不怕,甚至有些跃跃欲试。而曹家子弟,更一个个摩拳擦掌……在过去一段时间来,刘闯的名头实在是太过响亮,以至于众人都感到不服。听到刘闯和曹操做赌,他们当然想好好表现一番,压住刘闯的声势。不仅仅是曹家二代子弟,就连曹纯、曹洪、曹仁等人,也露出兴奋之色。
“司空好不公平!”
曹操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大声喊道。
徐晃纵马上前道:“既然是比试,为何要将我等抛开?”
“是啊,司空忒偏心。”
越兮也上前道:“我等外姓人,也想参与其中。”
曹操忍不住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所有非曹姓子弟者,也一并加入!”
刹那间,围场欢呼声不止。
汉帝本打算借此机会抢曹操的风头,可是看这场面,也不禁暗中叫苦……如此一来,刘闯便是以一敌二。勿论是曹姓子弟还是外姓将领谁获胜,宗室这边,似乎只有一个刘闯可堪重用。
“陛下不必担心,莫忘了,宗室之中,尚有刘备。”
董承连忙上前,在汉帝耳边低声道。
刘备是他推荐给汉帝,虽然未得重用,但董承还是希望,刘备能扬眉吐气,为他挣来脸面。
“若是如此,倒也不错!”
汉帝心中稳定了些,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董承立刻派人,通知刘备做好准备。
刘备就在人群里面,与关羽张飞弯弓插箭,内着掩心甲,手持兵器,带着五十白眊默不作声。
得到董承的吩咐后,刘备怦然心动。
他也想趁此机会扬名,可又一想,却打消了念头。
“待会儿打围时,射杀些许即可,无须争先。”
“哥哥,为何如此?”关羽卧蚕眉一挑,忍不住开口询问。
刘备道:“便赢了,也是成全那闯儿,与我兄弟何干?若风头太盛,遭人嫉妒,反而不美。”
关羽有些不满。
可刘备既然这样吩咐,他也不好反驳。
只是这心里面却念叨:哥哥总说自己是汉室宗亲,而今宗室暗弱,理应奋勇争先,为何却因私怨,而弃大义不顾?想当初,我等为汉室中兴走在一起,可现在……似乎有些变了味道。
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说出口来。
远处,战鼓声突然间隆隆响起,打围的军士,齐声发喊。
藏匿于山林中的那些动物和野兽,受到惊吓,纷纷从林间,从灌木丛中窜出。
伴随着三通鼓响,刘闯率领飞熊骑,纵马冲出队伍。萧凌、太史享在刘闯左右,只见他们在马上弯弓搭箭,箭矢飞射。一开始,刘闯打围还算顺利,很快就猎杀十数只兔子。可不多久,他就觉察到有些不妙。每当他带着人发现目标的时候,总有人突然出现,将猎物赶走。
这些人当中,有曹家子弟,也有外姓将领。
刘闯猛然勒住战马,向左右看去。
宗室子弟,各自为战,看上去散乱不堪。不少人根本是抱着玩乐的想法前来打围,根本没有用心。反观曹姓子弟和那些外姓将领,虽各自猎杀,却彼此间隐约形成配合,进行干扰。
“公子,这样下去,恐怕是比不过对方啊。”
萧凌也看出不妙,忍不住上前道:“咱们这边,总有人跑来捣乱,怎比得那些家伙,配合得当?”
“是啊,这样下去,很难取胜。”
刘闯沉吟片刻,突然冷笑道:“既然他们要捣乱,那咱们就分开行事。
子升,元复,你二人各带一百二十人去打围猎杀,我在这边,吸引这帮蠢货,看他们能捣乱到什么时候。”
萧凌和太史享相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刘闯的意思。
二人拨马而走,带着两队骑军呼啸而去,顿时分作三支人马。
“子林,他们怎么分开了?”
夏侯楙见刘闯等人分开行事,不禁眉头一蹙。
“伯权,看样子那个刘闯已经看出咱们的意图,所以才兵分三路。
你和我各领一队人,跟着那两队人马,夏侯杰夏侯恩,你二人带人继续跟着刘闯,绝不可使他获胜。”
夏侯氏和曹氏,可谓一体。
夏侯楙的老婆,就是曹操长女。
而那夏侯伯权,本名夏侯衡,是夏侯渊的长子,所娶妻子,同样是曹氏女。
这兄弟几人,是铁了心要和刘闯对抗到底。刘闯分兵,他们也跟着分兵,就是要让刘闯难堪。
眼看着一队队兵马冲入围场,汉帝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他突然觉得,自己掺和进曹操和刘闯之间的赌局,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看宗室子弟,一个个嬉笑玩闹,哪有为宗室扬名的想法?这也让他非常不满……可宗室暗弱,非一日能够改变。本想借打围的机会,令宗室振作,谁又料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曹操催马来到汉帝马前,“陛下,既然是打围,何不与民同乐?”(未完待续。。)
第195章 射鹿(终)
汉帝如何想到,曹操会邀他打围!
一般而言,天家子弟从小会接受教育,其中也有骑射之术。可汉帝出生的时代,实在是太不凑巧。他出生没多久,就遇到黄巾之乱,而后又被卷入朝堂之争。等他到了可以学习的时候,灵帝驾崩,十常侍作乱,董卓祸乱朝纲。汉帝随波逐流,被人当做傀儡挟持,从洛阳到长安,从长安到洛阳,最后来到这许都。所以,汉帝从未得到过真正的教育,一直在忙于斗争。
骑射之术,汉帝略懂,却算不得精湛。
而曹操却戎马一生,骑射之术精湛,远非汉帝可比。
对于这样的赌约,汉帝本不想接受,可不等他拒绝,曹操已高声喊喝道:“陛下欲与诸君同乐,一展骑射之能,扬我大汉雄风。”
刹那间,围场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一头小鹿受到惊吓,从远处林中窜出,直奔銮驾跑来。
汉帝这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无奈取出弓箭,连射三箭,都未能射中小鹿。汉帝的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满脸通红。他看了曹操一眼,突然眼珠一转,“请司空待朕射鹿。”
曹操也不客气,从汉帝手中接过宝雕弓,金鈚箭,一箭射出,正中小鹿。
那金鈚箭,是皇帝专用。
许多人并未看到是曹操射箭,所以见小鹿被射倒,忙山呼万岁。
哪知道,曹操却跃马而出,站在汉帝身前。
汉帝脸涨得通红。可是却不敢有任何不满之意。
这时候。刘备带着人从远处赶来。眼见曹操在人前耀武扬威之状,关羽顿时大怒,便要冲上前斩杀曹操。哪知道,刘备却一把将他拦住,“云长休要鲁莽,周遭皆曹操爪牙,你逞一时之怒,轻有举动。若事不成,则坏了陛下性命。到时候,你我兄弟,必会受曹操所害……”
“可是……”
刘备瞪了关羽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关羽心中不满,可出于对刘备的敬重,却只能把这份不满,埋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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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闯并不知围场中发生的事情。
他带着数十名飞熊骑,往山林中越走越远,眼见着就要到围场边缘。
许田围场。依山而设。
刘闯一路上纵马疾驰,根本不没有停歇。
他一边跑。一边弯弓搭箭,将沿途遇到的猎物射杀在地。
数十名飞熊骑则奔走于前后,将那些猎物收起来之后,继续跟随。他们这种完全不停留的骑射方式,让夏侯恩夏侯杰感到很不适应。可没办法,他们必须要跟着。哪怕谁骚扰不得刘闯,也不能让他太过舒服。以至于一个多时辰过去后,夏侯杰夏侯恩突然发现,他们竟毫无收获。
这可是一场比试,若没有一点收获,岂不是被人耻笑?
夏侯杰两兄弟商议了一下,决定有夏侯杰带着人继续跟随刘闯捣乱,而夏侯恩则带着一队人马前去射猎。
如此一来,夏侯兄弟的人马又被分出大半,夏侯杰只带着数十人,跟在刘闯的身后。
再往东,便是洧水。
刘闯知道,若过了洧水,便等于出了围场的范围。
他抹去脸上的汗水,勒住象龙马。
近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不停奔跑,象龙浑身是汗,鼻息粗重。
看看时间,距离打围结束,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刘闯也不敢再让象龙这么奔跑下去,于是翻身下马,拍了拍象龙的脑袋,示意象龙休息。身后飞熊骑,也是人困马乏。一个小时的骑射下来,注意力极度集中,即便是飞熊骑训练有素,也感到有些吃不消,在马上气喘吁吁。
“休息半个时辰,把猎物整理一下,再继续打围。”
其实,这春搜田猎,就是一次出游。
只不过曹操把这场打围赋予了政治色彩,以至于少了许多乐趣。
昨夜一场小雨过后,田野中已经透出了淡淡的绿色,显示出勃勃生机。
刘闯让象龙在一旁休息,他走到一条小溪旁边,蹲下身子,双手捧起一掬溪水,泼在脸上。
清澈而冰凉的溪水打在脸上,顿时令人精神一振。
先前因为连续不断骑射而造成的困乏,也一下子被驱散。
一个飞熊骑卫士上前,递过来一副湿巾,刘闯接过来站起身,擦了擦脸,伸了个懒腰,感觉心情舒畅。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他扭过头笑道:“若没有这场赌局,今日倒是一个极令人舒畅的日子。”
“其实,骑射一番也好,这些天呆在城中,闲的骨头都要酥了,权作是活动也好。”
那飞熊骑卫士笑着回答,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刘闯认得他,名叫卓膺,字元礼,汝南人氏。
他原本是黄劭的手下,当初刘闯渡淮水后,跟随黄劭来到刘闯身边。
不过那个时候,卓膺年纪还小,十一二岁的模样。他生性活泼,又懂得看人眼色,所以很得麋缳和甘玉的喜欢。如今,他年纪渐长,便被麋缳送到飞熊骑,跟随诸葛亮一同来到许都。
刘闯和卓膺倒也不陌生,故而说起话来,也就显得非常随意。
他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却忽听溪水对岸传来一声惊呼。
紧跟着,还传来一连串的兽吼之声,刘闯眉头一蹙,连忙举目观瞧。
只见在溪水对岸,靠近山林旁边。停放着几辆马车。十几个妇人正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哪料想从山林中突然闯出两头黑色棕熊。朝着马车便扑过来。这些个妇人,自然也带有护卫。可是那两头棕熊显然是受了惊吓,脾气极为暴躁,所以也就显得非常凶猛。护卫们猝不及防,被连着伤了四五人。其中一头棕熊,更扑向马车,朝着那些个妇人冲去,发出愤怒咆哮。
这两头棕熊。一雄一雌。
本来在山林中冬眠,不想被打围时传来的鼓声和呼喊声惊醒。
从冬眠中惊醒的棕熊,饥肠辘辘,脾气暴躁,见到人就发动攻击。
妇人们惊声尖叫,四散奔逃。
一个年纪大约在十岁出头,粉雕玉琢长的好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也吓得逃跑,却不想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小女孩儿趴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而那些妇人。更惊恐不已,其中一人高声呼喊道:“快救玉娃儿。”
只是。护卫们被一头棕熊缠住,一干妇人拦住那女子,不停向后跑。
眼看着棕熊就要到那小女孩儿的身前,忽听一声巨吼从远处传来:“畜生,焉敢伤人!”
刘闯越过溪水,已跑到跟前。
他跑动的速度极快,犹如一道闪电。
眼见着那棕熊已抬起熊掌,拍向小女孩儿的时候,他一声怒吼,脚下猛然发力,腾空而起,蓬的一声,和那头棕熊撞在一处。这头棕熊,直立起来约210公分靠上,是一头雌性棕熊,体重约在四百斤靠上。被刘闯这一撞,竟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不等它站起来,刘闯已经爬起,张开双手,一声怒吼,呼的便冲到棕熊怀中,双手抱住棕熊的身体,两臂用力,把那棕熊抱起,一个抱摔把棕熊压在身下。棕熊拼命挣扎,奈何刘闯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任凭它咆哮连连,却被刘闯死死压制在身下,一拳,一拳,一拳砸下去。
棕熊皮糙肉厚,普通的打击,对它而言就如同是在瘙痒。
可这一次,它面对的是刘闯。
自练成龙蛇变后,刘闯的力量倍增,一拳下去,何止千斤?另外一边,那头体积更大,直立起来近250公分,体重估计在七八百斤靠上的公熊听到母熊的咆哮,立刻掉头向刘闯扑来。
只是,当它冲出包围之后,母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公子,小心!”
公熊扑向刘闯,奔跑时,刘闯甚至可以感受到地面的颤抖。
刘闯抬起头,就看到一片黑影向他压过来,吓得他连忙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公熊的攻击。
“公子,接刀。”
卓膺扛着甲子剑,看有些来不及了,索性把用足气力,把甲子剑抛向刘闯。
甲子剑铛的一声落地,刘闯连忙就地十八滚,滚到甲子剑旁边,一把握住刀柄。没等他起身,公熊已经到了跟前。刘闯来不及躲闪,单膝跪地,身体猛然一个前滚翻,甲子剑顺势一抹。只听公熊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锋利的甲子剑,在瞬间把公熊开膛破肚。刘闯站起身来,踏步旋身,反手一刀把公熊劈翻在地,而后踏步上前,双手握住刀柄,冲着那公熊的脑袋,狠狠扎下去。
公熊在挣扎了十数下后,便不再动弹。
刘闯松开刀柄,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子,你没事吧。”
“元礼,那头母的还没死,杀了它!”
刘闯的声音都在发颤,脸色苍白。
说时迟,那时快,从刘闯撞倒母熊,到他斩杀公熊,前前后后不过三十息。
可这三十息的时间,实在是惊心动魄。刘闯的衣服被母熊抓烂,贴身的软甲也被撕碎,浑身上下,鲜血淋淋。
一旁,传来母熊凄厉的惨叫,显然是飞熊骑卫士把母熊斩杀。
“玉娃儿,玉娃儿!”
那女人挣脱了妇人们的拉扯,跑到小女孩儿身边,把女孩儿抱在怀中哭喊。
小女孩儿也在哭,不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盯在了刘闯的身上。
“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那女人在经过片刻慌乱后,醒悟过来,抱着女孩儿来到刘闯身边。关切问道:“将军可无碍?”
刘闯坐在地上。这时候也反应过来。
他看了一眼那女人。“你们是什么人,怎跑来这里戏耍?莫不知这边在打围,若出了意外怎么办?”
“大胆!”
一个护卫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对夫人如此无礼。”
“你给我住嘴!”
女人脸色一沉,扭头喝道:“一群废物,若非将军感到,玉娃儿便要受那老罴所害,到时候尔等谁也别想活命。将军这话。本是好意,你怎可对将军无礼?真是放肆,还不与将军道歉。”
女人声色俱厉,言语中透着一股子威严气概。
护卫吓得顿时闭上嘴巴,连忙匍匐在地。
这时候,卓膺上前把刘闯搀扶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本还在抽泣的女娃儿,却突然从女人手中睁开,跑到刘闯身边,抱住刘闯的腿。
“母亲。大熊!”
旁边几个妇人闻听,噗嗤笑出声来。
说实话。刘闯身高在两米出头,体型有极为魁硕。
他这一站起身来,俨然是小一号的棕熊。
“玉娃儿,休得无礼。”
刘闯脸上也是一阵尴尬,不过却没有着恼,反而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小女孩儿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留下两道血印子。
“小丫头,下次可莫要在一个人玩耍,记得跟好大人,否则会发生危险。”
小女孩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片刻后轻轻点头。
可就在这时候,忽听有人喊道:“还有老罴!”
刘闯下意识抱起小女孩儿,起身向远处看。
只见山林边缘,灌木从一阵晃动,从灌木丛中跑出两头圆嘟嘟的小熊。这两头小熊,明显是刚出生不久,甚至连走路都不太顺畅,爬出灌木丛后,两头小熊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坐在地上,眼中透着一丝迷茫和畏惧之色,发出一连串的昂昂叫声。
想来,它们在寻找它们的父母。
刘闯一怔,连忙喝止想要上前杀熊的人,抱着女孩儿走过去。
“小熊,大熊哥哥,是小熊……”
小女孩儿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刘闯道:“不要杀它们,好不好?”
刘闯拍了拍小女孩儿的头,蹲下身子,把两头小熊抱在怀中。两头小熊一入刘闯怀抱,立刻停止了叫喊,甚至还抽着鼻子,闻刘闯身上的气味。和母熊搏斗一场,刘闯身上还残留着母熊的气息。以至于两头小熊一下子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好像是要睡觉一样,呆傻傻可爱极了。
不过,他把小女孩儿抱过去,却把那些护卫和妇人们吓坏了。
只是被那女人阻拦,所以才没有人发出叫喊。
“元礼!”
“喏!”
“把那两头熊收起来,也算是咱们的猎物。”
其实不用刘闯吩咐,飞熊骑卫士早就上前把两头熊收拾起来。
刘闯抱着两头小熊往回走,小女孩儿则拉着刘闯的衣襟,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怀中的小熊,眼中充满了期盼。
“夫人,赶快离开这里吧。
此地乃是围场,会有野兽出没。这次你们运气好遇到了我,下次可就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夫人闻听,微微一笑。
“多谢将军提醒,妾身这就走。”
“小熊,我要小熊。”
哪知道,那小女孩儿却拉住刘闯的衣襟,指着他怀里的小熊叫喊起来。
“玉娃儿,休要无礼。”
说实话,刘闯也挺喜欢这两头小熊,否则也不会救下它们。这若是其他的动物,刘闯送给女孩儿也就送给她了。可这是棕熊,长大了之后,未必会逊色于那两头被杀的棕熊,又岂是小女孩儿能够控制。
但是,小女孩儿却死死抓住刘闯的衣襟,不肯放手。
无奈之下,刘闯只好向那女人看去,哪知这女人居然没有阻止,反而为小女孩儿讨要起来。
“将军,玉娃儿如此喜爱它们,不知将军能否割爱?”
这是什么母亲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家伙长大了以后,会有多么可怕吗?
刘闯有心拒绝,却听小女孩儿道:“大熊哥哥,送我一只小熊嘛,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
说来奇怪,小女孩儿话刚说完,一头小熊突然睁开眼睛,居然挣扎着从刘闯怀中爬出来,跑到了小女孩儿的身边。可把刘闯吓了一跳,他本想阻止,却见小女孩一把抱住小熊,而那小熊却没有任何反抗,趴在小女孩儿的怀中。
这是个什么节奏?
刘闯顿时糊涂了……
罢了,既然这小熊自己找到了主人,刘闯知道,再想要回来,恐怕是有些麻烦。
估计回去之后,她家的大人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再要回来就是。
刘闯道:“既然小丫头喜欢,那便暂时跟着她吧。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棕熊,它父母的模样,你们也都见过……如果不想要的话,记得给我送回来。我叫刘闯,乃大汉皇叔。看你们这衣着,想必也是富贵人家,一定能找到我。
我还要继续打围,就先告辞。
还有,尽快离开这里,休得逗留……很危险的。”
刘闯说完,也不理那妇人脸上的古怪模样,抱着小熊扭头就走。
“大熊哥哥,过两日我带小黑,去看你和大黑。”
刘闯跨坐马上,忽听身后传来小女孩儿的呼唤声。
他在马上险些掉下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小熊,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回身与那个正在和另一头小熊玩耍的小女孩儿摆了摆手,便带着卓膺等人,催马离去。
美妇人目送刘闯背影渐行渐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去。
她看了一眼正搂着那头小熊玩耍的小女孩儿,突然又摇头笑道:“未曾想这飞熊,居然这般有趣。”(未完待续。。)
第196章 舍得
不知不觉,日将落山。
斜阳夕照,把大地染成一片残红。
刘闯和萧凌太史享汇合一处,简单的清点了一下收货,倒也颇为丰富。
在杀熊之后,刘闯因为身上有伤,打围的速度也就放慢许多。他不再亲自出手,而是命卓膺率飞熊骑狩猎。当收工之时,清点猎物,大大小小的猎物有百余数。想来再加上萧凌和太史享的收获,应该能够上两百之数。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两头棕熊,其中一头几近千斤。
有这两头棕熊,刘闯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只不过,他不敢保证,其他宗室的收获如何,所以要多做准备。
“公子,你这伤……”
萧凌和太史享见到刘闯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也难怪,刘闯身上鲜血淋淋,虽然换了衣袍,却无法掩盖他身上的伤势。
“当不得事,不过打了两头畜生,无需担心。”
他询问了一下萧凌两人的收获,基本上在预料之中。
夏侯楙和夏侯衡两人沿途骚扰不停,的确是增加了萧凌和太史享打围的难度。可即便如此,两人的收获也颇为丰富。其中太史享运气不错,遇到一群豺狗,约有二十多头,被太史享连窝端。此外,萧凌还猎杀了两头大鹿。刘闯粗略计算,三队人马,共猎杀近三百头,应该是够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快要结束。
刘闯便带着众人,还要一堆堆猎物。打道返回。
此时。营地之中喧闹不已。
打围返回的众将领。一个个兴高采烈,聚在一处说笑。
汉帝的脸色,非常难看。
而曹操则面带一抹古怪笑意,不时扫汉帝一眼,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也难怪,看看那些宗室的收获吧,三两只小猫小狗,如何能拿得出来?反倒是曹家子弟和那些外姓将领。收获极为丰厚。而宗室中,唯一能拿得出手来的成绩,恐怕就是刘备献来的二十余猎物,否则便丢进了颜面。
“三公子回来了!”
就在众人说笑的时候,营地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队骑军飞驰而来,那为首之人,赫然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童子。
马背上挂着四五只雉鸡,翎毛鲜艳,异常醒目。
曹操看到那童子,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温和笑容。
童子下马后。双手捧着一只雉鸡,跑到曹操面前单膝跪地道:“父亲。孩儿打围时见雉鸡翎毛鲜艳,故而猎来献于父亲。”
“我儿快快起来。”
曹操大笑着,上前把童子搀扶起来,然后从雉鸡上扯下三根翎毛,在自己头上插了一根,又在童子头上插了一根。剩下一根他拿在手中,环视众人之后,突然招手道:“公明上前来。”
徐晃一怔,忙快步上前。
曹操把那只翎毛插在徐晃头上,顿时引得一干人羡慕不已。
“公明随我以来,屡立战功,今已小儿所猎翎毛相赠,还望公明莫怪才是。”
徐晃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三公子年纪虽不大,却好生厉害。
他还猎来一头山猪,足有三百斤重!”
曹操闻听,脸色突然一变,露出紧张之色。
“我儿,可曾受伤?”
这童子,名叫曹彰,是曹操三子,年十一岁。
因其生来带有黄须,故而曹操常唤他黄须儿。这曹彰从小喜好武艺,且天生神力,曾跟随曹操爱将典韦学习武艺,甚得曹操所喜。
曹彰笑道:“父亲放心,孩儿晓得轻重……那么大一头山猪,孩儿一个人也难对付,是将士们合力将之猎杀。等将来孩儿长大成人,一定要独自猎杀一头,献于父亲,那时候才算真本事。”
曹操听罢,忍不住放声大笑。
他笑的越畅快,一旁汉帝的脸色就越难看……
一个童子,就能猎杀来一头山猪。可自家这边宗室子弟,却……人言刘玄德勇武,也不过如此。
他现在只剩下一个希望,那就是刘闯。
但想来,刘闯势单力薄,难不成靠他一人,便能胜得所有人吗?
加上之前曹操的羞辱,也让汉帝对曹操更觉不满,心中恨意浓浓。只不过,他不敢把这种恨意表现出来,所以只好站在銮驾之上,强作笑颜。心里面期盼着,刘闯能为他讨回颜面。
“刘皇叔怎地还没有回来?”
眼见天色将晚,刘闯还没有出现,曹操不禁心中得意。
“想必是刘皇叔收获不多,所以没脸回来。”
一旁有人回答道,顿时引得一干曹姓将领和外姓将领哈哈大笑。
那笑声,就算是宗室子弟脸皮厚,也觉得有些发烧。伏完和董承更脸色铁青,在一旁沉默不语。
伏完,扭头向董承看去。
这就是你推荐的宗室强人吗?
刘备出工不出力的行为,又岂能瞒得过董承和伏完两人。
想当初,董承向伏完推荐刘备,是想要增强宗室的力量。可现在看来,这刘备分明畏惧曹操,又岂能中兴汉室?董承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他感觉自己被刘备欺骗了!方才他明明告诉刘备,要为宗室增光。可现在……那些许猎物,看上去虽不少,又怎能算得尽力?
此贼,欺我太甚!
董承目光落在刘备的身上,灼灼如刀剑一般。
刘备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太地道,故而低着头,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忽听营地外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声。一队骑军,满载猎物缓缓行入营地,而在那些猎物之中。两头醒目的棕熊尸体。令人万分震惊。刘闯身上沾着血迹。衣袍破烂。可是他的精神,却看上去极好。进入营地之后,侧身下马,快步走到銮驾前,单膝跪地道:“臣刘闯,奉命打围,前来复命。
得陛下洪福齐天,臣猎杀两头棕熊。特献于陛下。”
当那两头棕熊的尸体陈列在营地中的时候,引来一连串的惊呼声。
越兮,徐晃,夏侯惇以及曹仁曹洪纷纷上前观看,看着那两头棕熊尸体,不禁面露震惊之色。
曹操也没有想到,刘闯居然跑去杀熊。
他拉着曹彰的手快步上前,见越兮面露震惊之色,连忙问道:“这老罴,果然是皇叔所杀吗?”
“主公。这两头棕熊,小的那头看似是被乱枪扎死。实则之前被人用拳头生生打断了骨头,已没了抵抗之力。而那头大熊,恐怕是刘皇叔独力搏杀。从伤口来看,应该是三刀毙命。”
也就是说,这两头熊,很可能是被刘闯一人所杀。
曹彰脸上流露出震惊之色,突然跑到夏侯惇身边轻声问道:“若典师父在,能杀这两头老罴吗?”
典韦当初是夏侯惇举荐,因其有跨涧逐虎之勇,才推荐给了曹操。
夏侯惇犹豫一下,轻声道:“君明如果能年轻十岁,当能做到!”
“那岂不是说,这个刘皇叔比典师父不遑多让?”
夏侯惇素以勇武而自称,听曹彰这么问,虽然不愿承认,可还是忍不住点头道:“当不分伯仲。”
曹彰看向刘闯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炽烈了!
而曹操则目视两头老罴尸体,半晌后突然仰天大笑,走到銮驾前躬身道:“今有皇叔力搏二熊,勇力可谓无双。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汉室能有如此猛将,中兴……指日可待矣。
此实陛下之樊哙乎?”
说着话,他拉着刘闯的手,关切问道:“皇叔受伤,还请快些调养,莫伤了根本。”
说完,曹操将身上锦袍解下,披在刘闯的身上。
刘闯眼睛一眯,看了看曹操,又看了一眼汉帝……
却见汉帝仍一人高踞銮驾之上,面带兴奋之色。
心中,不由得轻轻叹息一声:人言献帝刻薄寡恩,如今看来,果是如此。
这种时候,本是他拉拢人心的好时机,却站在那里耀武扬威,全然不顾刘闯一身鲜血淋淋。
反观曹操,自己和他是水火不容,他却毫不在意。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就他这气度而言,汉帝又怎可能是他的对手?
刘闯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他想要离开许都,就不能一味刚强,必要时,他也需给曹操几分颜面。
“多谢曹司空。”
刘闯扭头看向汉帝,露出疲惫虚弱之色,而后向汉帝请辞告退。
汉帝倒没有挽留,让刘闯回去休息。
当晚,曹操命人把所有的猎物集中在一起,分赏文武百官。
他没有再去追究胜负的问题,因为从数量而言,宗室必败;但若以质量而论,刘闯独力搏杀两头老罴,足以秒杀所有人。所以,这胜负之说,根本无从计较。当夜深人静时,营地里篝火熊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只是在这一夜,却有许多人辗转榻上,难以入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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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两头老罴,是闯儿救玉娃儿时斩杀得来?”
在大帐之中,曹操怀抱一个女娃,面露惊讶之色。
榻椅旁,有一块柔软的垫子,上面趴着一头小熊,正发出均匀鼾声,睡得极为香甜。
曹操回到后帐中,看到那头小熊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险些拔剑上前斩杀。哪知道却被小女娃拦住,不让他伤害小熊。询问之下,曹操才知道,原来今日他在打围的时候,他的妻子卞夫人也带着邹夫人和女儿曹宪,在围场里玩耍。
曹操有四个女儿。
长女庶出,嫁给了夏侯楙为妻。
次女曹宪,十岁。
三女曹节。三岁。
幼女曹华。一岁。
其中。曹宪是卞夫人所出,人美气高,犹如一个粉雕玉琢的陶瓷娃娃,甚得曹操宠爱。
听卞夫人说完今日的经历,也把曹操吓出一头冷汗。
若刘闯在这里,肯定能认出来,这大帐中的美妇人和那女娃儿,正是他今日杀熊救下来母女。
“司空。臣妾知道,司空对那飞熊有些忌惮。
可不管怎么说,他终归是救了妾身和玉娃儿,这份情意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咱们都要记下来才是。这军国大事,妾身做不得主,也不想过问。只想请司空看在他救过妾身和玉娃儿的情分上,能留他性命,也算是妾身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还请司空,能够三思……”
卞夫人可不是寻常女子!
她本是娼门出身。卑微低贱。
但嫁于曹操之后,却甚得曹操所喜。这其中。不仅是有她那娼门的手段,更兼她为人聪明,晓得轻重。丁夫人离去之后,曹府大小事情,尽归卞夫人掌控,几乎成为了曹操的正室。
她知道,若求曹操放过刘闯,可能性不大。
但是,她却可以请求曹操,留刘闯一条性命,想必曹操也不会拒绝。
曹操露出一抹苦笑,搔搔鼻子,轻声道:“夫人之言颇有道理,说实话这闯儿之勇,实在是出乎我意料,我亦深喜之。奈何当初误会,也使得我与他成为对手,想要收服他不太可能。
至于留他性命……夫人,若他不犯死罪,我便不伤他性命。”
什么叫做不犯死罪?
就是说,不和曹操对着干……那曹操都可以原谅刘闯。
卞夫人也知轻重,便起身向曹操道谢,而后拉着曹宪的手往外走。
“小黑,随我走了!”
曹宪唤了一声,那头匍匐在毯子上的小熊睁开眼睛,而后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摇晃着胖嘟嘟的身子,跟在曹宪身后,走出大帐。
看着卞夫人和曹宪两人一熊的背影,曹操也颇感头疼。
对刘闯,曹操还是比较喜爱。
那一身勇力,毫不逊色于当年那头虓虎。
只是,这小子确是自己的对手,若不能尽早把他除掉,必然会成为祸害。
曹操现在对刘闯,是即喜爱又怨恨……他一方面想要拉拢,一方面想要除掉,以至于心中万分纠结。
这究竟是该拉拢,还是该除掉呢?
曹操轻轻拍击额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闯儿,闯儿……
他站起身,走出大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孟德,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就在曹操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听有人唤他。
在这营地中,直呼他表字的人可太多。曹操转身看去,待看清楚来人面容后,顿时笑了。
“子台,你不也未歇息?”
来人名叫刘勋,表字子台,为宗室。
中平末,此人为沛国建平长,和曹操关系极好。后来又拜庐江太守……年中庐江为孙策所破,刘勋便归顺了曹操,拜征虏将军,中散大夫,属于没有实权的散官。
“方才与人吃多了酒,有些燥热,所以不得入寐。”
刘勋笑着来到曹操身边,“听说那刘皇叔,今日救了嫂夫人和侄女?”
“子台也听说了?”
曹操眼中闪过一抹森然,暗道:这莫非是刘闯所传?
“哦,都已经传开了……据说是嫂夫人身边护卫王图在偶然间说出来,可能是看到那两头老罴尸体的缘故。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刘皇叔气焰更炽。孟德就不担心,他因此而骄横?”
王图?
曹操不禁记住了这个名字,决意在回去之后,定要收拾此人。
“子台,不瞒你说,我也正为此而烦恼。
我知皇叔与我,误会颇多,以至于彼此间颇有间隙。然,我实爱他勇武,有心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子台你也是宗室,想必与他有些交集,不知有没有办法,让他为汉室效力呢?”
刘勋闻听,不禁晒然。
“孟德想请刘皇叔效力,又有何难?”
“哦?”
“我听说,这刘皇叔为人虽然粗鄙,乃一介莽夫,但实则是个多情种子。
想当初,他能为美色一怒而杀人,不惜和整个徐州为敌。小小年纪,便有两妻两妾,想来也是贪恋美色之人。孟德若向请他效力,不妨从这方面着手,试探一下。对了,我看玉娃儿就不错!皇叔救过她,而且我还听说,当时皇叔得了两头小熊,其中一头便赠给了玉娃。
若他为孟德之婿,焉不为孟德效力?
别忘了,吕布那等声名狼藉之人,只因女儿嫁给了他,他就拼了性命要解救吕布。
此人贪恋美色,又极重情分。到时候孟德要他做事,难不成他还能推拒?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曹操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呵呵,我也是随口之说,孟德也不必太过计较。
其实,以孟德你的才能,想要招揽皇叔,应该不难……只不过,有时候要看孟德你是否舍得。”
舍得?
曹操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他和刘勋道别后,又返回大帐里。
坐下来,耳边却好像一直在回响着刘勋那一番话:舍得,舍得,舍得……
是啊,有舍方能有得。
不管怎么说,刘闯身为中陵侯刘陶刘子奇之子,又是大汉皇叔。如果他做自己的女婿,倒也不辱了曹氏门楣。最重要的是,刘闯身后还牵连着颍川世族。若他真做了曹操的女婿,也可以进一步加强曹操和颍川世族的关系。刘勋说的,倒也没什么错,关键看他,是否舍得!
说起来,玉娃也十岁出头。
刘闯的年纪,虽然比曹宪大了十岁,但总体而言,却也不算委屈了玉娃儿。
那两头老罴……
莫非,是上天赐予的姻缘不成?
曹操想到这里,不由得怦然心动……(未完待续。。)
第197章 衣带诏
许田打围,各有所得。
勿论是曹操还是刘闯,都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曹操皆许田打围之际,已看清楚局势,王图霸业根基已成。朝堂上,准确说是在许都,在大河之南,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成就王霸大业。朝堂上那些个耆老,有名无实,不足以与他抗衡。接下来,只要他能够稳住这个局势,早晚能够大权在握,没有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刘闯?
或许是个对手!
但一头身陷牢笼中的猛虎,又能如何?
而刘闯则借许田打围,确立他勇烈之名。独杀二熊,足以让许多人为之震惊。哪怕是高傲如关羽和张飞,在看到了那两头老罴的死状后,也生出几分忌惮之心。杀一头老罴,对他们而言或许不难。但同时与两头老罴搏杀,其中一头更是用拳头活生生的打死,就变得不同寻常。
与此同时,许都城中更流传出刘闯为救曹操之女,勇斗老罴的故事。
壮烈之中平添一抹绯色,也让刘闯的身上,又平添几分铁汉柔情的气质,为许多人喜爱……
唯一的失败者,恐怕就是汉帝。
宗室无能,曹操跋扈,使得汉帝威望尽失。
返回许都之后,汉帝越想,就越觉得窝囊,忍不住在宫中伏案而泣。
“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
先有董卓之殃,后遭李傕郭汜之乱。常人未受之苦,朕尽当之。后得曹操。本以为社稷之臣。不意专国弄权。擅作威福。朕每见之。背若芒刺。此次在围场之上,更身迎呼贺,无礼之极。”
说罢,他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伏皇后和董贵人道:“此奸人早晚必有异谋,到时候朕与梓童,不知死所也。”
汉帝泪眼朦胧,让伏皇后感到心痛。
“陛下。满朝公卿,俱食汉禄,竟无一人能救国难乎?”
汉帝温言,不禁茫然。
“皇叔勇则勇矣,奈何身陷囚笼,恐无力助朕成事。”
刘闯的目标,而今实在是太大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所关注。
这样一来,他倒是安全许多。哪怕曹操有心想要害他,也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理由才可以。
不过。这也使得刘闯行事,变得格外困难。
汉帝虽然刻薄寡恩。但这次若非刘闯最后为他挽回颜面,他恐怕是真的要颜面无存。所以,他对刘闯始终还是存着几分善意,也能够体谅刘闯的处境,所以还特意为刘闯开脱。
伏皇后轻轻点头,颇以为然。
说实话,她对刘闯的印象也非常不错,见汉帝这么说,自然不会再为难刘闯。
“陛下,姐姐,臣妾举一人,愿为陛下分忧,铲除国贼。”
董贵人眼见汉帝清虚低落,忍不住上前道。
汉帝一怔,“操贼专横,谁可为朕分忧?”
“许田射鹿之事,妾虽未亲见,身在深宫亦有听闻。
满朝之中,非操宗族,则其门下。若非国戚,谁肯尽忠讨贼?刘皇叔而今身陷囹圄,无法出力,老臣无权,难行此事。家父拜车骑将军,对陛下忠心耿耿,想来可以托之以重任。”
车骑将军董承吗?
汉帝听罢,不禁沉思起来。
“董国舅若愿赴国难,朕自然高兴。可以入内,共议大事。”
伏皇后闻听,连忙阻止:“陛下,宫室之内,皆操贼心腹。倘若事情泄密,为祸不深。”
“那该如何是好?”
“妹妹素以女红而著称,陛下何不制衣一领,取玉带一条,赐予国舅?
今新春已至,正当换衣。妹妹便以孝敬国舅之名相赠,想来不会被人察觉。陛下可在带衬之内,书密诏缝在其中。到时候以言语警示,以国舅之能,想来不会觉察不到,则神鬼不觉。”
汉帝听罢,忍不住拍案而起。
“梓童之谋甚好,就依梓童所言。”
当下,汉帝书写密诏,而董贵人则连夜赶工,制成一件禅衣。
把密诏置于禅衣内,董贵人便着人将衣带送往车骑将军府,并留言与董承说:“新春将至,正是衣裳更迭之时。女儿身在宫中,无法尽孝于父亲膝下,故而制衣带一领,心意尽在其中。”
说起来,董承身为国舅,又是车骑将军,当然不缺衣裳。
所以,当董贵人命人把衣裳送到车骑将军府后,董承感到有些诧异。
女儿长于女红,他自然清楚。
只是这好端端突然亲手制衣,究竟是什么意思?
董承也是老臣,这权谋之道也不算差。他可以肯定,董贵人突然送来禅衣,必然别有用意。
心意尽在其中?
他捧着禅衣,不免感到疑惑。
月光下,董承坐在庭院里,把禅衣铺在身前。
一手举着烛火,一手仔细巡视,片刻后他突然响起董贵人的话:制衣带一领,心意尽在其中?
按道理说,如果是寻常书信,大都会说制衣一领。
可董贵人却说,制衣带一领……明显不太符合常人说话的习惯。
难道说……
董承想到这里,把那条玉带拿在手中摆弄。
片刻后,他灵机一动,用匕首将衣带割开,就看到在玉带夹层中,有一封书信。
董承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把衣带卷在一起,快步走进书房。他关上门,从玉带中取出书信打开。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
近者权臣操贼,出自阁门,滥叨辅佐之阶,是有欺罔之罪。连接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皆非朕意。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元老,朕之至亲,可念高祖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怆惶破指,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负。
建安四年春,正月诏。
书信以血书成,但究竟是不是汉帝的血,已不重要。
董承看罢,忍不住伏案哭泣。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朝着皇城方向跪下,郑重其事道:“臣便一死。不负陛下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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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田打围,在不知不觉中已过去十数日。
刘闯身上的伤势。也渐渐好转起来。
本就是一些皮外伤,碍不得大事……不过刘闯却很小心,假托伤势严重,回到家中便闭门谢客。
他也知道,许田打围风头太盛。
如今,他需要淡化一些影响,否则很可能会影响到日后的行动。
所以他把家中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了诸葛亮负责。文有诸葛,武有萧凌和太史享,倒也不需要他费太多心思。
与此同时,颍川方面来信。
刘陶棺椁已经送至长社,杜畿则着人寻找风水宝地,同时重修刘府。
刘闯看罢书信,便递给了诸葛亮。
诸葛亮沉吟片刻后,轻声道:“孟彦哥哥,我想要去颍川一趟,中陵侯陵墓之事,便交给杜伯侯来负责,而那刘府宅院,可以由我来安排。此事关系哥哥将来脱身,故而孔明暂离哥哥一时。”
刘闯微笑着点头,“孔明只管放手去做,我之未来,便在你手中。”
当下,诸葛亮连夜告辞离去。
而刘闯则继续留在颍川,休养身体。
闲来无事的时候,他就把龙蛇九变中的一些引导术教给太史享。这小子不愧是太史慈的儿子,身体素质极为变态。刘闯将苍猿变和猛虎变传授给太史享,更使得太史享,欢喜不禁。
不久之后,夏侯兰也传来消息。
他找到了徐庶的母亲,如今就在长社,靠给人缝补洗衣为生,日子过得颇为贫寒。
刘闯回信,让夏侯兰暗中保护徐庶的母亲,但不许他前去打搅。
找到了徐庶的母亲?
刘闯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兴奋。
眼看着,仲春将至。
这一日,天气极好,阳光明媚,碧空万里无云。
刘闯静极思动,便带着太史享溜溜达达走出了府门。
萧凌和卓膺留在家中,刘闯甚至没有让飞熊骑铁卫跟随。
事实上,到如今这个局势,他已经不担心会有人来刺杀他……
刘府就在北许里边上。可是刘闯自搬进来之后,还没有去北许里逛过。左右闲来无事,他干脆便装而行,随身只带了一口巨阙剑,甲子剑则由太史享背在身上,美其名曰是锻炼身体。
事实上,也确实很锻炼人。
近百斤中的甲子剑,对于太史享而言,的确有些沉重。
背着沉甸甸的甲子剑,跟在刘闯身后行走。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时间长了,就不免有些吃力。
“元复,练功一道,在于日常。
行走,躺卧乃至于坐下,都可以练功。把我教你的引导术,融汇贯通在你的日常生活里,也许刚开始会不太习惯,但习惯之后,你就会发现其中的好处。前面有个酒肆,咱们过去坐一坐。”
太史享喘了口气,笑呵呵答应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施施然来到一幢酒楼下。
刘闯正准备上楼,却忽听头顶上有人叫喊:“皇叔,许久不见,正要找你吃酒。”
抬起头,刘闯向楼上看去。
这一看,他忍不住笑了。
只见马超在栏杆后向他招手,刘闯也朝他招了招手,心道:正要找他,却不想在这里遇上,倒真是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