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竖子不足与谋(上)1/3
九月,刘闯败泰山贼,解于陵之围。
消息一经传开,齐郡震动。
而远在济南国的袁谭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却变得格外复杂。
说实话,他巴不得袁尚战死于陵,这样可以少去一个和他争斗的对手。袁绍三个儿子当中,除了袁尚之外,他根本没有对手。袁熙此人,xìng情懦弱,并不是一个喜欢争斗的人。所以,从头到尾,袁谭都没有将袁熙放在眼里,真正可以对他产生威胁的人,也只有袁尚一个。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袁尚死在于陵,袁绍必然暴怒。
袁谭自知无法承受袁绍雷霆之怒,但让他这么去解救袁尚,他心里又不太情愿。
齐郡果真无兵?
就算是齐郡没有兵马,他大可从乐安国抽调兵马,也不过一两rì光景。袁谭为青州刺史,青州境内,除济南国和北海、东莱三郡之外,其余郡县兵马,皆听从他调遣和指派,他又怎会没有兵马?不是没有,实不yù耳!乃至于后来刘闯统兵,袁谭密令刘献,不得与刘闯太多兵马。内心里,他何尝不是希望袁尚战死于陵,可这表面功夫若不做足,必然会有大祸。
但谁料想到,刘闯居然赢了!
凭借那寥寥数千乌合之众,刘闯居然大败泰山贼,解了于陵之围,让袁谭心里面很不舒服。
“友若先生,没想到孟彦用兵,竟如此厉害!”
坐在中军大帐里,袁谭强笑着与荀谌说道:“他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手段,rì后必能成就事业。”
荀谌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袁谭心里一阵烦躁,便不想再与荀谌说下去。
“荀先生。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今于陵之围已解,田楷援军已绝,必军心大乱。
大公子当立刻向台县发动猛攻,只要击溃台县兵马,则可以顺势长驱直入,直抵东平陵。
东平陵一破,田楷休矣。”
袁谭点头,“我亦如此考虑。明rì即向台县发动攻击。
只是,如此一来,必须要有一支兵马,轻骑出击,攻取历城。切断田楷退路,不知荀先生以为,何人可担当此重任?”
“可以请三公子出兵。”
荀谌哪能不懂袁谭的小心思,微微一笑道:“三公子虽经土鼓惨败,兵马损失颇大。
然其麾下,尚有数千兵马,干脆让孟彦再调拨三千人与三公子。请他出兵复夺土鼓,攻占历城。想必三公子,定然不会拒绝。他年少气盛,方经过土鼓之败。定卯足气力,要报仇雪恨。”
袁谭想了想,便同意了荀谌的主意。
荀谌摇着扇子,从大帐里走出来。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孟彦所言不差,这个袁显思。果然不足以成大事……不过如此人物,孟彦倒可免去不少麻烦。
袁谭心里那点小九九,荀谌如何看不出来?
这厮在嫉妒,嫉妒刘闯一战成名。此人心胸气度之小,实不宜成就大事。仲治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恐怕是一个错误选择。袁谭这个人,声厉sè荏,志大才疏。他有心除掉袁尚,那就大着胆子去做就是。他如果真能害死袁尚,荀谌说不定对他会高看袁谭几分。只可惜……
你袁谭也是袁绍的儿子!
袁绍哪怕宠爱袁尚,但虎毒不食子,他绝不可能对袁谭真的下手。
最重要的是,袁尚一死,你袁谭就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子,到时候袁绍杀你,也会有些顾虑。
偏偏,这家伙明明是心怀歹意,却又没那个魄力。
这么一个对手,孟彦必高枕无忧!
想到这里,荀谌心里冷笑一声,便迈大步,朝辕门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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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ì,袁谭向台县猛攻。
与此同时,袁尚也在于陵重整旗鼓,准备攻打土鼓,报仇雪恨。
不过,与之前的态度想必,袁尚这次对刘闯的态度,明显好转许多。他派人邀请刘闯前去助战,虽被刘闯拒绝,但并没有因此而心生不满,反而让信使,向刘闯转达了他的感谢之意。
他也知道,不可能让刘闯立刻转变心意。
毕竟,刘闯才杀了他手下爱将,哪怕是解了于陵之围,恐怕也不敢轻易接受他的好意。
当然了,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在袁尚的帐下效力。
袁尚对此倒是表现出足够的大度,甚至还专门写了一封书信,告诉刘闯,请他安心。
刀枪无眼,难免会有死伤。
你虽杀了眭元进,但是我并不生气,相反还为我父亲感到高兴。
父亲能得到你的帮助,实在是一种幸运。待此战结束之后,我一定会返回临淄,亲自向你道谢。
刘闯在般阳看罢书信,忍不住一声长叹。
和袁谭比起来,袁尚的气度和才干,的确强不少。
可惜他不可能与袁尚产生太多交集,哪怕他与袁尚是同龄人,却注定两人只可能成为对手。
刘闯甚至再想,如果袁尚是袁绍独子,又会是什么结果?
这种事情,很难猜测,他也无心在这件事上费太多脑细胞……此次来齐郡,不管怎么说,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情,已经无需他再去费心,相信有荀谌在,自可以把事情处置妥当。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招降夏侯兰。
这夏侯兰被俘虏后,便被关在般阳县城里,整rì一言不发。
刘闯自原山返回般阳,先观察了夏侯兰几rì,并没有立刻与夏侯兰见面。
这一rì,他收到袁谭书信。便让彭安和华彦率三千兵马,连带着般阳城两千多俘虏,一并送去于陵。
他告诉袁尚,般阳而今守卫空虚,实不宜再留这么多俘虏。
所以,把这些俘虏送给三公子,请三公子你来处理,权作是我的一番心意。
这,也是刘闯向袁尚暗中释放出的一个善意。袁谭已经没有太大用处。相信这一战之后,袁绍必然会对他更加重视。只要袁绍不对刘闯用兵,那么袁谭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动手。
那个家伙,有心无胆。心狠而手不黑,早晚必死于非命。
刘闯这次来齐郡,本就是想要借着袁谭,在袁绍那里挂上号。如今看来,目的已经达到……
彭安华彦两人带着兵马离去之后,刘闯便开始了他的动作。
整个般阳县城,已经被他控制在手里。
他唤来岑壁。“伯圭,此战结束后,恐怕用不得太久,我就要返回北海。
你从临淄随我。奔袭般阳,偷袭原山,处得极好。我这一走,却有些舍不得你。所以想请你与我一起返回北海国,不知你意下如何?当然。若你不愿意随我走,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你有一身好本事,留在这边也实在可惜。相信你也看到,大公子麾下能人众多,似你这样没有名气的人,恐怕很难有出头之rì。不过,我可以向大公子举荐,说不得也能有些用处。”
岑壁表字伯圭,听了刘闯这话,不禁怦然心动。
这几rì,他跟随刘闯,倒是确确实实见识到刘闯的手段。不管是刘闯的武力,亦或是陈矫的拾遗补缺,都让岑壁大开眼界。这并不是一个只会靠着大汉皇叔之名招摇撞骗的家伙,的确有些手段。这两天跟随刘闯征战,也是岑壁这些年来,最为痛快的一次,刘闯给予他足够信任。
岑壁也想过,刘闯回北海之后,他和他手下这六百多人,恐怕会不容于齐郡。
原因嘛……
很简单!
他们不是袁谭心腹。
袁谭心腹者,无非华彦刘献彭安等寥寥数人。
即便是辛评恐怕也算不得袁谭心腹……彭安为人老实忠厚,却非统兵之才。
岑壁早就不服气彭安,奈何彭安名门之后,在齐郡名气颇为响亮,远不是岑壁草根出身可以相提并论。
而今刘闯相邀,岑壁不禁怦然心动。
他有些心动,但又顾虑到刘闯和袁谭的身份,所以犹豫不决。
刘闯似乎看出岑壁心中的犹豫,于是笑道:“伯圭,你不必有太多顾虑。
你若愿意随我走,我自会一力为你承担。你也知道,我今方取东莱,拿下许多城池,需有人为我坐镇。至于大公子那边,你更不用担心,我相信以大公子之气度,断然不会为难于你。”
岑壁心动不已,忍不住问道:“敢问若末将随公子前往北海,可当什么职务?”
“今北海国方定,盗匪丛生,山贼横行。
特别是剧县、寿光、都昌一带,情况最为严重。我就任你为北海贼曹,在三县招揽青壮,剿匪平乱,不知你意下如何?”
贼曹?
这就类似于后世的jǐng察局长职务,权力极大。
岑壁听了这话,再也没有犹豫。
他在齐郡,不过是一个小小骑督,根本不为人所重。
齐郡骑督便有几十人,好事轮不到他,苦差事全都落在他头上,岑壁这心里,早就有些不舒服。
若能为北海国贼曹,岂不比在齐郡受人排挤,任人欺辱来的舒服?
再者说,刘公子乃大汉皇叔,虽然实力还不算强大,可是凭他勇武,再加上他这次救下三公子,都足以表明,袁大公子以后再想压制刘闯,难度可是不小,更不要说他还和吕布结盟。
想到这里,岑壁没有再犹豫,匍匐地上,恭声道:“璧有何德能,令皇叔另眼相待,敢不效死命?”
刘闯拍拍岑壁,“伯圭,休言生死,你跟随我,自会有大好前程。
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代我带好此次随你我奔袭之六百壮士,他rì我返回北海时,希望能把他们全部带走。”
岑壁jīng神一振,轻声道:“公子,般阳城内,可还有两千人。”
“我只要这六百人,其余人马……”
刘闯微微一笑,轻声道:“如何能与你们相提并论?
秦风曰:执子之手,与子同袍。你我袍泽之谊,那些人与我何干?从今rì起,我府衙之安危,便与你和六百儿郎守卫。”
“喏!”
岑壁心情大好。
听到没有,刘皇叔说,我与他是袍泽之谊。
就凭这一句话,足以令岑壁肝脑涂地……
收服了岑壁之后,刘闯也心情大好。
当晚,他安排那一千多兵马分为两部,轮流在城上jǐng戒。
而般阳县城内,自有岑壁率部巡查,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般阳县衙中,灯火通明。
刘闯坐在衙堂之上,执一卷chūn秋,正品读得意。
刘陶生前,jīng于《chūn秋》。那么他重生为刘陶之子,《chūn秋》一书,必须要熟记于心。刘闯读地这本《chūn秋》,是经过刘陶注疏。里面自然有很多属于刘陶的思想在其中。郑玄曾对他说,若不熟读《chūn秋》,必被人耻笑辱没门风。你是刘陶的儿子,那么就必须要承担起刘陶门风家学。所以《chūn秋》一书,你必须要背熟,读懂,吃透……一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灵魂,去读明白《chūn秋》这种文章,的确是非常吃力。即便刘闯前世也喜欢古代文学,但要想把读懂这部著作,也感到头疼。
古人如何读书?
先背下来,把文章牢牢记在脑子里。
不要求你马上能够明白,只要你能牢牢记住……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许在某一天,就能够对某一句,或者某一段文章豁然开朗。古书里面,不仅仅是一种文字记载,更参杂有古人的人生感悟。
只不过,这需要岁月的沉淀。
刘闯一开始也读不进去,甚至每次看那没有标点符号,没有任何分段的文字时,就会头大如斗。
不过慢慢的,他找到了一些门道。
所以对于这部《chūn秋》,也就更感兴趣。
后世言:关公夜读《chūn秋》。
可以说,关二哥用一辈子的jīng力,想要读懂chūn秋这部文章,可到最后也没有能真正的领悟。
这更说明,《chūn秋》之博大jīng深。
刘闯开始理解,为何关二哥对chūn秋如此痴迷。
这里面的内容,的确是值得人去品味,值得人去深思……
“公子,夏侯兰带到。”
岑壁在门外轻声道了一句,刘闯抬起头,就见夏侯兰一身黑裳,被绳捆索绑,推进衙堂上。
“伯圭,你且下去吧。”
刘闯说着话,起身一把抄起思召剑,迈步走向夏侯兰。
第143章 竖子不足与谋(下)2/3
那杀气腾腾的模样,直让岑壁心里一惊,连忙带着人退出衙堂,在台阶下守护。◎文學館 Ww.XgUAN.O◎
周仓不在刘闯身边,那么岑壁就担负起周仓的职责。
夏侯兰昂首挺胸,怒视刘闯。
却见刘闯也不说话,指按绷簧,就听宝剑仓啷一声出鞘,紧跟着刘闯二话不说,提剑就斩下来。
夏侯兰也吓了一跳,却面不改sè,眼睛一闭。
可过了半晌,却没有宝剑及身的感觉,他睁开眼睛看去,却见刘闯提剑,笑盈盈站在他身前。
夏侯兰心中大怒,“刘孟彦,我敬你是大汉皇叔,何故羞辱与我?”
同时心里面暗自责备自己,方才怎能闭上了眼睛,平白被人耻笑……
刘闯哈哈大笑,抬手掷剑还鞘,转身回到榻椅上坐下。
“衡若,好胆sè。”
夏侯兰只觉身上一松,低头看去,原来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已经被刘闯割断。
“衡若,可敢坐下?”
“有何不敢。”
夏侯兰有些羞怒,撩衣跪坐一旁。
自有扈从奉来酒食在他面前,刘闯满了一杯酒,“衡若,可敢饮酒?”
“大丈夫死且不惧,何惧饮酒?”
夏侯兰有些弄不清楚刘闯的心思,但到这个时候,他是断然不会露怯,哪怕是半点畏惧都不会让刘闯看出来。
刘闯露出赞赏之sè,连连点头。
“衡若,好胆sè。”
夏侯兰头扬起来,面露一丝傲sè。
“我知道,衡若你得名师传授,武艺高强。
不过我也知道。你xìng情刚烈,若我劝降于你,便是羞辱你……所以,我不会让你投降,今晚你我痛痛快快吃了这顿酒,然后我送你上路。其余事情,咱们便不必说,你看怎么样呢?”
“正合某家心思。”
夏侯兰面露傲sè,伸手撕下一只熟鹅腿。大口咀嚼。
我是不会向你低头,哪怕你是皇叔,又能奈我何?
“据我所知,衡若你是冀州真定常山人氏,对吗?”
夏侯兰一怔。嘴里面仍嚼着鹅肉,含糊道:“没想到夏侯兰一介无名小卒,也能被皇叔所知。”
刘闯哈哈大笑,“衡若,休妄自菲薄。
你之才干,我自知晓。可惜你不得人赏识,以至于至今一无所成。
我本想要你为我效力。但想你xìng情忠直,未必肯降……唉,大丈夫生于世上,却无人赏识。即便练就一身好本领,也难建功立业。只可惜了你这一身好武艺,到头来恐怕也难以施展。
对了,我听说你有一师弟。枪马纯熟,号常山赵子龙。
你或许武艺不如此人。但以才干而言,未必差他太多。而赵子龙却闻名天下,盖因他生逢其时,得遇刘备,徐州一战扬名天下。我不知衡若你怎么想,只是……呵呵,为你感到不值。”
夏侯兰闻听,猛然抬起头,看着刘闯。
他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刘闯所说的赵云,他自然知晓,而且关系极为密切。
两人同是常山赵家庄人,一同长大,一同拜师……只不过他心急,故而提前下山。临下山时,他曾与赵云相约,他rì一同建功立业。可惜,此后他与赵云便再未有任何交集……赵云下山后,便投奔公孙瓒而去。想来是因为早年间公孙瓒抗击胡虏的缘故,赵云一直对他极为仰慕。
而夏侯兰和赵云之间的关系,更少有人知道。
夏侯兰从未对人提起过,却不想今天被刘闯一言道破……
只是,赵云的名气,果然很响亮吗?
夏侯兰眼中显出一丝迷茫,有些不太清楚。
不过,刘闯那番话倒是让夏侯兰感触颇深。他自认武艺不差,也读过兵法,粗通谋略。与淳于琼相比,夏侯兰自认要高出淳于琼十倍。可就因为他没有名望,也没有门路,被淳于琼死死压制。
投奔泰山郡,也是这等状况。
原以为吕虔有识人之能,哪知道……
吕虔宁可看重一个废物般的王营,也没有在他身上多下一点功夫。
说一千,道一万,只因他名声不显,更因他毫无资历。
刘闯的话,自然是有夸张之处。
但入了夏侯兰的耳朵里,却好像变了味道,让他感到万分赞同。
如万年坚冰一样的心境,突然开始融化……他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感到命运不公。
心中一股火涌上来,他忍不住拎起酒坛子,咕嘟咕嘟一顿畅饮。
“你话虽如此,可机缘又岂是能随意求来?
子龙武艺比我好,当年又得老师看重,兵法亦有不俗。那时候,我就是眼见自己比不得子龙武艺,才生出想要下山之心。我想,反正我怎么练,也练不到子龙那种程度,倒不如下山寻找机缘。
当时正值董卓作乱,诸侯群起而讨伐。
我傻兮兮,以为凭自己一匹马,一杆枪,怎地也可以创出一番功业……哪知诸侯到了洛阳之后,便不战自乱。当时我在淳于琼帐下效力,本以为淳于仲简堂堂西园八校尉之一,可为明主,于是便跟随他一同去了冀州。可是,不管我如何奋勇杀敌,淳于琼也好,袁绍也罢,从未正眼看过我。
当初袁绍夺去冀州,我是第一个杀入邺城。
到头来,这功劳簿上,却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尽是一些酒囊饭袋之徒……我何尝不想建立功业,可是谁又肯与我机会?淳于琼压制着我,根本不与我这机缘。初平四年,魏郡与于毒勾结,夺取邺城,所当时保护袁公家眷撤离,依旧没有人在意。同年,袁公在河北接连征讨刘石、青龙角、郭大贤和李大目等贼人,我也是每战争先。到头来平白便宜了淳于琼。
我无奈之下,得罪了淳于琼,最后逃离河北,流落兖州。
本以为曹公是一个有识人之明的明主,可到头来……一个东莱败将,就因为对你有所了解,便做了骑督。
我实在想不明白,人说明主明主,可这明主。究竟何在?”
夏侯兰有些吃多了酒水,说起话来,更是格外激动,到最后是一坛子酒一坛子酒灌进去,在刘闯面前大声咆哮。手舞足蹈。
刘闯面带微笑,只静静看着他发泄心中情绪,却没有开口打断。
夏侯兰熏熏然,用手指着刘闯道:“刘孟彦,我知道你……你的遭遇坎坷,少年时也经历不少灾难。可你说,如果你不是中陵侯之后。不是汉室宗亲的话,你可有今rì之成就,你说!”
这厮酒品,真心不好。
刘闯吃了一口酒。笑呵呵道:“衡若,你说的也没有错。
若我不是中陵侯之后,若我不是汉室宗亲,可能现在。还在四处漂泊,最后说不得沦为山贼盗匪。但我和你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向你这样,只会抱怨,只会叹息。想当初,我刚从朐县反出来的时候,身边不过三十六人。当时整个东海郡,乃至大半个徐州都在围剿我,我却没有放弃,一路杀出来,从徐州到扬州,从扬州到豫州,又从豫州杀回徐州,最后落足青州。
最开始的时候,我比你更迷茫。
可是我却没有颓废,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要把握住……谁敢阻我前程,我就一刀刀杀尽。
我敢与天下人为敌,衡若,你可有这胆量?”
“我……”
刘闯站起来,朗声道:“大丈夫生于世上,难免有不得志的时候。
古人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十居仈jiǔ……但不管怎样,总有那一二能够让你如意的事情。你看你,从小有好朋友相伴,得遇名师,练成一身好武艺,这种机缘,又有多少人可以拥有?
偏你不珍惜,提前下山,以为自己能建功立业。
可遇到一些小挫折,又自哀自恋……夺你功勋又如何?那说明你的功劳还不够大,不够抢眼,否则那淳于琼,又怎敢把你功劳占居?你说你每战争先,我问你,可杀过几个贼人?别的不说,你方才将刘石、青龙角、郭大贤、李大目,这些人又有几个,是死在你的手中?
你杀几个无名小卒,算得什么好汉?
有本事杀了刘石,杀了青龙角,杀了郭大贤,杀了李大目……我就不相信,袁绍还会看不到你。
说到底,还是你本事不够,活该你被人压制。”
“你……”
夏侯兰闻听,暴跳如雷。
“不是这样子!”
“好,咱们不说你在袁绍手下如何,就说你在泰山郡。
吕虔这个人,我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但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会抢夺人功劳的小人。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崛起?没有被吕虔所重视?说到底,就是你本事不够,胆略不足。有本事你弄清楚我的底细,有本事你去抢一座县城?今为乱世,乃大丈夫杀人立功之时,但我却未听说过,你杀过什么人……衡若,别说别人看你不起,说到底,是你本领不够,胆量不大。”
“你胡说!”
夏侯兰暴怒而起,双手抓住食案,呼的一下子抡起来。
那食案上的杯盘散落一地,他也毫无顾忌,抡起食案便砸向刘闯。
刘闯一见,也不惊慌,反手抓起他身旁的食案,迎着夏侯兰便轰过去,就听蓬的一声巨响,两张食案撞击一处,顿时四分五裂。刘闯跨步上前,抬手抓住夏侯兰的胳膊,一个大跨蓬的把夏侯兰抡起来,狠狠摔在地上。
“衡若,不是我小觑你,似你这样的人,便是十个,百个我也不惧。
大丈夫生于世上,胜不骄,败不馁,方能成就一番事业……但是最重要的,却是当机会到你跟前时,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如果我不是把握住机会,就算我是中陵侯之后,会又会视我为大汉皇叔?
机会到跟前时不去把握,却要抱怨老天不公,此懦夫所为……”
夏侯兰倒在地上,一阵恍惚。
刘闯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挣扎着爬起来,手指着刘闯,怒目而视半晌,却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公子,公子可无恙。”
衙堂外,岑壁跑上来,可是当他看到遍地狼藉的景象之后,也不禁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话来。
刘闯微微一笑,朝着岑壁一招手。
“找人把这里打扫一遍,把这个倒霉鬼丢进厢房里,让他好好睡一觉。
明rì他醒来后,若想要离开,便让他走。
这家伙……”
刘闯说罢,走到榻椅旁,从榻椅上拿起那卷chūn秋,背着手溜溜达达往后院走去。
岑壁看着刘闯的背影,又看了看醉的一塌糊涂的夏侯兰,突然哑然失笑,找了两个人把夏侯兰抬起来。
“你这厮,倒是好运道。
老子陪着公子奔袭般阳,偷袭原山,冒了好大风险,才被公子看重……你他娘的做了俘虏,却被公子看上,真是好大运气。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又逞什么强?自讨苦吃而已……”
岑壁说着话,轻轻叹息一声。
也就是公子这等气度,才能容得你这般张狂。
若是大公子或者三公子, 你这厮的人头,恐怕早已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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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兰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头疼yù裂。
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骨头就好像散了架一样。
他翻身坐起来,忍不住一阵呲牙咧嘴。
这他娘的,怎么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地,全身都疼。
“公子,您醒过来了?”
一个柔柔糯糯的声音,在夏侯兰耳边响起。
他连忙扭头看去,就见房门外一个身着布裙的少女,捧着一个水盆,站在门口正看着他。
“你是……”
“奴奉刘公子之命,特来服侍公子。
你昨rì吃多了酒,想必正难受。奴已经做好了醒酒汤,公子先洗漱,待奴这就把醒酒汤取来。”
那糯糯的声音,听着很舒服。
夏侯兰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忍不住问道:“我这全身都好像散了架,又是怎么回事?”
小婢女闻听,噗嗤笑出声来。
“公子你真会说笑,昨晚你与刘公子动手,被刘公子打了一顿,莫非都忘了?”
我和刘闯动过手?
夏侯兰一怔,一段段模糊的记忆,顿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昨晚,刘闯请他吃酒。
本来说准备吃了酒之后送他上路,可后来不知怎地,自己竟吃多了酒,然后和刘闯争吵起来。
争吵的内容,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只依稀记得刘闯当时对他说:当机会到来时,你当牢牢抓住……
夏侯兰心中,不由得一动。
他机械的把脸擦干净,洗漱完毕之后,又喝了那小婢送来的醒酒汤,突然问道:“敢问,刘公子而今在何处?”
PS: 两连更,今天更晚了,晚上还有一更,请见谅!!
第144章 扬武将军(感谢孤独剑11同学飘红)
夏侯兰一路走来,只觉县衙中的杂役,看他的目光颇为怪异。
他向那婢女询问过,原来昨rì他在衙堂上向刘闯咆哮,已经为许多人知晓。
也正是这个原因,大家看他的目光颇有古怪。似乎带着几分讥讽之意,让夏侯兰更感羞愧。
喝酒误事!
这昨天,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他循着长廊,便来到衙堂后门,却被几名军校阻拦。
“衡若,酒醒了?”
岑壁笑呵呵与他打招呼,“公子这会儿正在里面接待客人,他有吩咐,如果衡若想走,只管离去,不必与他道别。公子说,他好不容易下决心放你离开,你若要走,千万别再去他面前,免得他改变主意。”
夏侯兰一怔,拱手轻声道:“多谢岑将军。”..
“叫我伯圭便是。”
岑壁说完,脸上露出好奇之sè,“怎样,你究竟有何打算?”
夏侯兰犹豫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些话,我想与公子当面说清楚,哪怕公子改变主意,我亦不会后悔。”
岑壁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便在偏厅等候。”
所谓偏厅,就是衙堂后面的一间小屋。
一般来说,这里都是亲信扈从在值守时,休息的地方。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一张小桌之外,便是两张蒲席。
岑壁坐在蒲席上,命人取来两碗蜜浆水,悠悠然喝着。显得格外自在。
夏侯兰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是在召见何人?”
“哦。今晨辛评辛军师从临淄赶来。正在和公子议事……”
“原来如此!”
夏侯兰听罢后点点头,若是如此,便只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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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彦,此次你来般阳,确是锋芒太露。”
坐在衙堂上,辛评看着刘闯,心情感到万分复杂。
当初,他听从荀谌建议。让刘闯出兵救援于陵……说实话,当时他真不认为刘闯能够解于陵之围,在他看来,能牵制住‘泰山贼’兵马,是于陵不破,便已经是极致。可没想到,刘闯竟然夺下般阳,更把泰山贼彻底击溃,五千对五万,如此战绩。足以让辛评为之震惊。
他一方面为刘陶感到高兴,因为故友之子。果然不同凡俗。
但另一方面,他又为刘闯感到担心。
因为他太了解袁谭,这绝不是一个气量很大的人。别看袁谭看上去很宽厚,实则气量狭小。若刘闯只是拖住泰山贼,能保住于陵不失,则袁谭势必会对刘闯极为亲厚。哪怕于陵丢失,袁谭也不会真的就怪罪刘闯,甚至会对刘闯优渥有加。可问题是,刘闯解了于陵之围,而且大败泰山贼,这就超出了袁谭的承受范围。他会认为,刘闯这样做,会夺走他的风头。
而事实上,从袁谭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也的确是这么想。
外宽内忌!
有时候,你必须承认xìng格是会遗传。
袁谭在这方面,的确是甚得袁绍的影响……
刘闯一笑,浑不在意道:“老大人,不必为此担心。”
“哦?”
“袁公在一rì,大公子便奈何我不得。
今我解于陵之围,想来大公子也无法掩盖我的功绩,早晚必为大将军所知。我相信,大将军一定会对我看重,而我坐拥北海国,与大公子井水不犯河水,他又怎可能奈何得了我呢?”
辛评脸sè一变,凝视刘闯。
“孟彦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清楚,大将军在,立嫡之说尚早。
老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你乃大将军所属,所忠者,唯大将军一人耳。何以大将军犹在,却投效他人?若大公子他rì为大将军时,所属地位和身份又有不同,自然不会把今rì之事放在心上。我的意思是,大将军要立何人为嫡,都是他家事,老大人何故参与其中?”
辛评看着刘闯,目光凌厉。
而刘闯更无所畏惧,迎着他的目光。
“老大人,你我皆出自颍川,也有同乡之谊。
你是我父好友,我实不忍你走入歧途。子曰: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句话的的含义,想来不用小子解释。”
辛评饱读诗书,论才学,甩刘闯十条街都不止。
可是听了刘闯这番话之后,他却呆愣住了。
目光,渐渐柔和。
辛评道:“既然如此,孟彦你何以争之?”
“若家父在世,我何苦争之?
我若不争,便唯死耳,故只能相争。可大公子却不一样,他越争,就会越令袁公反感,而老大人你在后面推波助澜,非但不能为大公子争得先机,反而有可能因此而让自己深陷泥潭。
其实,大公子只要做好他本份,何人能与他相争?
若他能使六成以上的人赞他一句好,恐怕三公子就算是有刘夫人相助,也不可能是他对手。
大公子舍大义而争小利,非明智之举。
老大人你涉足他人家事,更非君子所为……”
刘闯这句话,说得让辛评感到心酸。是啊,如果刘陶还活在世上,刘闯又怎可能会像如今这般模样,四处漂泊?他不争,就只有死。而这一点,却恰恰和袁谭袁尚的情形不太一样。
“孟彦,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告诉大公子?”
刘闯闻听。哈哈大笑:“老大人。若你能劝得大公子醒悟。那我会非常高兴。
只可惜,我不认为你能劝说动大公子,更不认为你,在大公子心目中,占居有多高的地位!”
“你……”
辛评气得站起身来,怒视刘闯。
可片刻后,他突然颓然一笑,轻声道:“孟彦你说得不错。若我真得大公子所信,断然不可能只与你五千乌合之众。”
他仰天,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可笑我自认智谋百出,却不如你这小子看得清楚。
怪不得友若每次在我们面前提起你的时候,都会带着得意之sè。这家伙,的确是有得意的理由。”
刘闯连忙起身,躬身向辛评一揖。
“老大人,小子说话猖狂,若有不对之处,还请老大人恕罪。”
辛评却晒然一笑。指着刘闯笑道:“你这小子,说话有时候忒大胆。与你父亲,果真是相似。”
刘闯笑了笑,心里面也疑惑。
怎么不管他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人说他和刘陶相似?
“老大人,我准备走了。”
“啊?”
“齐郡已无我事情,我若继续留在齐郡,只会在立嫡之争中越陷越深。
我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实不愿继续涉足在这些事情当中。所以,现在离开,也正是时候。”
“孟彦,果真要走?”
刘闯点点头,“不过我走,有一件事还求老大人帮忙。”
“什么事?”
“我想带门外六百人,以及岑壁离开。”
刘闯本以为,辛评会不同意。
哪知道辛评笑道:“你这小子,当初把你的飞熊卫,还有那几百匹战马急匆匆送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些人。只是没想到,你胃口倒是不大,还以为你要把这两千人全部带走。”
“乌合之众,要之何用?”
刘闯可是清楚,般阳县城里那些军卒,是什么样的来历。
这些人,大都是齐郡缙绅的僮仆,说穿了就是一帮子流氓地痞。没看彭安走的时候,根本不愿意把这些人一同带走,也就说明了这些人的素质,是何等低下。刘闯在般阳,有足够威慑力,让这些人老老实实。可刘闯肯定,只要他前脚走,这帮子家伙,就会立刻闹翻天。
这么一群兵卒,刘闯没有兴趣。
他感兴趣的,只有那六百名随他从临淄一路杀过来的锐士。
辛评一怔,旋即抚掌大笑。
“孟彦,你这孩子说话,倒真是不留情面。”
“实话实说而已。”刘闯冷哼一声,“外面那些家伙,我只需带一百飞熊卫,甚至不必亲自出手,便足以将他们打得溃不成军。我治军素来有一个观念:兵在jīng而不在多……这些乌合之众与我,我宁可不要。老大人给我一句痛快话吧,岑壁和这六百人,你给是不给我?”
看着刘闯,辛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柔和。
“你这混小子,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估计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罢罢罢,我回头就把他们的名册注销。
只是,你准备何事动身?”
刘闯闭上眼,沉吟片刻后道:“济南国之战,不会持续太久。
泰山贼败走,田楷已无援军,恐怕是难以挽回局面。我准备趁济南国战事结束之前离开,不然的话,恐怕会有更多麻烦。若老大人能接手般阳的话,我甚至有可能,明rì就返回北海。”
“走这么急吗?”
刘闯道:“留下来有何用处?难不成再想大公子表示忠心?”
辛评微微一笑,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明rì就从昌国调兵,接手般阳。
不过孟彦,你这回去,可与友若说过?据我所知,友若是准备把亲事定下后,再让你回去。”
“此事,我自会与老大人说明。
不过,这齐郡是真不能继续留下去,保不准又要闹出什么勾当来。”
想想袁谭那气度,辛评倒是不置可否。
他只是感到有些遗憾:此前因为不知刘闯深浅,故而始终未得交谈;如今知道了刘闯的厉害处,可惜刘闯又要离去。辛评暗自感到可惜。若早知子奇有子若斯。定要好生与之盘桓。
想到这里。辛评突然灵机一动。
“孟彦,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有一子,名叫辛冉,年十二岁,正是求学年龄。
我素来仰慕幼安才学,有意让犬子拜入幼安门下,不知你可否引介?”
刘闯一怔,旋即笑道:“这有何难?”
不等他说完。辛评便接口道:“既然如此,那我改rì就让人把犬子送去北海,还请你多为费心照拂。”
慢着慢着,他要把儿子送去北海?
刘闯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历史上,辛评之子,好像是被审配满门诛杀,以至于绝嗣。
他现在把儿子送来自己身边……
刘闯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又改变了一些事情。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小小改变,是否会改变辛评的命运?要知道。历史上的辛评,可说是结局凄惨。他是为数不多,一直忠于袁氏的旧臣,可是最终一家人,都因袁氏而亡。他自己,被袁谭气死,而家人,又因审配而被迁怒,以至于无一人存活。反倒是他的兄弟辛毗,却得了善终,留下一子一女而传血脉。
刘闯看着辛评,突然道:“老大人,以后若有可能,还是多与家人相聚。”
“哈哈,这是自然。”
辛评和刘闯谈的非常开心,一直到正午,才算结束谈话。
送走辛评之后,刘闯返回衙堂,却见夏侯兰已恭候多时,不禁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古怪笑容。
“衡若,何以在此?”
“我有一句话,想要问公子。”
“请讲。”
“公子,yù王天下乎?”
刘闯闻听,吓了一跳。
他连忙向四周看了一下,见岑壁带着人,远远的jǐng戒着,周围不见一人。
“你若想我死,我必先杀你。”
刘闯咬牙切齿道:“怪不得你这厮不得人看重,就你这眼力架,换做任何人,都会对你心生不满。”
这种话,是当面问的事情吗?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若是聪明人,就该明白其中含义。
刘闯可是被夏侯兰吓得不轻,忍不住破口大骂。
不过,夏侯兰却不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笑容,躬身道:“兰自知xìng情太直,不得人所喜。
然昨rì公子说,若机会到来时,当牢牢把握。公子乃大汉皇叔,兰亦愿辅佐公子,便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刘闯忍不住笑了!
“你既然愿意留下,我自然高兴。”
他停顿一下,又开口道:“只是,你这厮酒品不好,以后当少吃些酒才是。”
若非你昨rì言语相激,我又怎可能吃多了酒?
夏侯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恭恭敬敬道:“兰必牢记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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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夏侯兰的事情,刘闯也算是了结了最后一桩心事。
次rì,辛评派昌国守将前来接手般阳,同时还给刘闯带来了三百匹好马。
刘闯更不会和辛评客气,接收下来之后,便带领夏侯兰岑壁,以及那六百部曲,离开般阳县城。
他没有去昌国,只是在路过昌国的时候,派人送了一封书信,请正在昌国处理杂务的辛评转交荀谌。除此之外,他还请辛评转告陈夫人和荀旦,请她们不用担心,来rì到北海做客。
毕竟,他此次是不辞而别。
若再跑去临淄的话,只怕是想走,就有些困难。
不过,刘闯可以想象出来,若荀旦知道他不告而别,必然会非常生气。
他还欠了荀旦十几个故事没有讲完……但相信,用不得太久,他和荀旦就会在北海国重逢。
因为,刘闯和荀旦的婚事,早就由管宁出面,在上半年就和荀谌说好。
若不是袁谭这次把他从北海国找来齐郡的话,说不得刘闯这个时候,正在高密准备迎亲之事。
这个辛仲治啊!
刘闯也感到很无奈,不过这次来齐郡,倒是收获不小。
于公事上,他五千破五万,夺般阳,奇袭泰山贼,算是正式闯出名号。虽然他之前名声就不小,甚至有两败吕布的骄人战绩。可相比之下,却远不似这一次大败泰山贼,解于陵之围的意义重大。可以说,这也是刘闯自重生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靠自己来解决战事。
此前他虽有骄人战绩,但更多的,还是依靠他的武力……
此一战,他将会正式进入袁绍的视线之中,为rì后谋划,又多出几分把握。
荀谌的理解,也让刘闯更多出不少信心,至于招揽到岑壁和夏侯兰,确是一件意外之喜……
而在私事上,陈夫人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不小变化。
老丈母娘的态度转变,也让刘闯感到非常开心。
只是,当刘闯抵达剧县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陈矫在把他迎入县城之后,便拉着刘闯到一旁,有些兴奋的说道:“公子,大好事,大好事啊!”
“季弼,什么好事,竟然让你如此失态?”
陈矫的xìng子沉稳,属于那种很少喜怒形于sè的人。
可是他这次如此激动,却让刘闯感到有些惊讶,忍不住笑问道:“莫不是季弼在这里,遇到了可心的人家?”
陈矫闻听,顿时涨红了脸。
“公子休要说笑,这可真是一桩好事。”
“哦?”
“前几rì,从高密传来消息,说是有天使抵达。”
这里的天使,可不是西方那种长着翅膀的鸟人,而是指天子的使者。
刘闯闻听一怔,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问道:“天使为何前来?如今是否已抵达高密?”
“康成公言,前几rì天使已抵达奉高,估计也就是这一两rì,就会抵达高密。”
“那郑师可有说,天使因何而来?”
陈矫笑道:“朝廷此次派天使前来,乃为封赏公子。据说天子已决意拜公子为北海相,扬武将军。”
“什么?”
刘闯闻听这话,非但不觉惊喜,心里反而一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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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初会(一)
扬武将军,掌征伐,东汉始置,秩两千石,月俸一百二十斛。
刘闯早已不是那个对东汉官制全然不懂的菜鸟,经过恶补大汉典章之后,他弄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扬武将军是个杂号将军,但却主掌征伐。
别小看‘掌征伐’这三个字,实际上代表着非凡的意义。
也就是说,刘闯凭此职务,可以四方征伐,奉天讨逆。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权力!
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加官,但实际上,却是朝廷承认的一方诸侯。但凡诸侯,皆有掌征伐之责。刘闯得北海相,坐拥北海东莱二郡,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小诸侯。但这种事情你不摆在明面上说,也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若是放到台面上,势必会引发诸多的动荡……
“此曹操离间之计。”
陈矫的反应有点慢,但是却很快醒悟过来。
此前,他为刘闯感到高兴,因为掌征伐的权力,实在是太过诱人。
东汉年间,扬武将军有很多人担任过。
但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人,便是如今尚在关中的李傕,他随董卓入洛阳之后,便封为扬武将军。
与扬武将军同级别者,尚有扬烈将军。
刘闯得了这么一个封号,就等于正式从台下走到台上。
袁绍会怎么想?
我刚封你为北海相,曹操就封你为扬武将军,莫非你刘闯脚踩两只船,想要左右逢源不成?
到时候。袁绍势必产生误会。
那么刘闯此前所做的种种努力。也势必将付之东流。
“季弼!”
“喏。”
“我要你立刻赶去临淄。不管怎样,要在两日之内见到荀谌荀先生,把这件事情与他知晓。”
陈矫马上就明白了刘闯的意思。
刘闯是要通过荀谌,来向袁绍进行解释。
相信在这个时候,荀谌绝对会帮助刘闯……
刘闯想了想,又轻声道:“必要之时,可以请老大人委托三公子向袁公说项。”
陈矫拱手领命,立刻叫上几名随从。上马直奔临淄而去。
把这件事处理完毕,刘闯忍不住摇头苦笑,在心里面暗自叹息。
曹操的手段,好快!
我这边刚刚与袁绍接上了头,他就使出了招数。离间计这种计谋,就算是看破了也没有用处,这是阳谋。以袁绍那性子,被曹操使出这么一计之后,哪怕知道,也会对刘闯心生芥蒂。
刘闯不得不说。曹操这条计策,使得高明!
就好像之前他抹书离间关羽和刘备一样。刘闯很清楚,那条计策未必能够派得上用场,可他相信,不管是关羽还是刘备,心里面都会有一道裂痕,这是人之常情,让人根本无法防范。
三国演义中,韩遂马超最初合作亲密无间。
不就是被曹操一个离间计,使得两人反目成仇?
刘闯坐在大帐中,突然间嘿声一笑。
“这计策,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毒士未至,想来是那鬼才所谋吧。”
荀彧设计,光明磊落;荀攸长于随机应变,但总体上也是光明正大的用计。相比之下,曹操手里面两个寒门出身的谋士,程昱和郭嘉,却是手段毒辣,甚至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只问后果。
兖州缺粮时,程昱曾以人肉作为干粮,以充作军粮。
而郭嘉……
刘闯忍不住眯起眼睛,嘴角勾勒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奉孝老兄,你已经把你的屠刀,祭出来了吗?”
他相信,这条离间计必然是出自郭嘉之手,因为除了他以外,刘闯实在是想不出来,曹操帐下谁人想出这么一条计谋。高明,实在是高明……这郭嘉可算得上是算透了袁绍的性子。
不过,你一定不会想到,我并非没有防备。
刘闯冷笑一声,便站起身来。
郭嘉,一个在后世被许多人可惜的谋士,甚至被许多人所喜爱。
刘闯前世也很喜爱郭嘉,不仅仅是因为郭嘉的十胜十败论,更因为郭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悲情。但是,这么一个人物如果成为自己的对手,可就不是一桩令人高兴的事情。就算刘闯再喜欢郭嘉,对他再抱有同情,也不可能容忍这么一个人物,躲在暗处不停的算计自己。
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只能将之杀死。
刘闯沉吟良久,突然道:“来人,与我备好笔墨。”
他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去江东。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舒服……如果孙策不得死,那么你郭嘉又会是一个什么状况?
在后世,有一个说法,孙策被刺,死于郭嘉之谋。
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准确,也没有人能够证实这种说法。
但刘闯却相信,孙策之死,与郭嘉绝对脱不了干系。而这原因,正是源自郭嘉对孙策的一句评论。
“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
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事实上,孙策也的确是死于刺客之手。
但刘闯绝不相信,那些刺客,是什么许贡的门客。树倒猢狲散的道理,大家都很清楚。许贡死于今年,也就是建安二年。而刺客伏击孙策,是三年后。你可以说许贡的门客非常忠诚,可刘闯却相信,若没有人在幕后指使,三年时间,就算再忠实的门客,也不会冒此风险。
唯一可能,是死士。
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刘勇。
而事实上,刘勇只有一个,可那许贡。居然聚集了许多门客为他报仇。未免太过于古怪……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孙策被刺的时候,正欲和袁绍夹击曹操。
这一点也让刘闯更加相信,孙策的死,和曹操,和郭嘉,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从‘狮儿不可与之争锋’到‘生子当如孙仲谋’的对手变幻,似乎也说明了不少的问题。
既然你要害我。那咱们不妨过过手吧。
刘闯把书信写好,派出信使。
门外夏侯兰禀报:“启禀公子,刘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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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政得袁绍封赏,拜都昌令。
说穿了,这刘政也就是袁绍在北海国埋下的一枚棋子。
刘政明白,刘闯也很清楚。
对此,刘闯并不在意,毕竟他和刘政合作的不错,之前刘政驻守淳于,也的确是给予刘闯不少帮助。
就目前而言。两人并无太大冲突和矛盾。
刘闯与刘政进行交谈之后,便随即拜岑壁为北海贼曹。坐镇剧县,协助刘政平靖北海盗匪。如今,已是隆冬,眼看着那些盗匪山贼没了粮食,肯定会四处活动,袭扰地方,也正是需要剿匪的时候。刘政前来,也正是为此事而来,他希望刘闯留下一人,能助他清剿匪患。
刘闯,也是顺水推舟……
在剧县停留一日之后,刘闯命周仓和夏侯兰,统帅步骑共九百人,并六百匹战马,启程离开剧县,踏上返回高密的归途。
就在刘闯抵达剧县的当天,袁谭攻破台县,大败田楷。
与此同时,袁尚夺取土鼓,轻骑出击,占领历城,将田楷后路截断。
田楷并两万人,被袁谭困于东平陵,败亡只在早晚。
不过,就在袁尚整顿兵马,命彭安留守历城,他亲率大军准备前往东平陵和袁谭汇合的时候,却突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子山何以来此?”
袁尚口中的‘子山’,并非步骘。
这位‘子山’兄,倒是和刘闯关系也非常密切,是荀谌长子,荀麓。
“显甫,我此次前来,乃奉家父之命,请显甫你出面,救我家妹夫一回。”
妹夫?
袁尚露出愕然之色,有些不太明白。
荀麓的妹婿,那不就是刘闯?
说实话,袁尚对荀旦,并不是特别喜爱。他之所以要争夺,更多是因为他看中了荀谌的影响力。换句话说,袁尚对荀旦更多是一种出自政治婚姻的想法,而不是说他有多么喜爱荀旦。
不过,在见识到刘闯的手段之后,袁尚这个心思也就淡了。
他和袁谭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他觉得,若能得刘闯这么一个助力,必然可以为日后夺嫡而获得优势。他想的比袁谭要深远一些,虽然年纪比袁谭小,但以才干而言,袁尚的确强过袁谭。
“子山,究竟怎么回事?刘皇叔怎么了?”
袁尚当然知道,刘闯已经离开齐郡。
对于刘闯的这个选择,袁尚倒是能够理解……看起来,刘闯并不希望过多涉入他与袁谭之间的争斗。事实上这样很好,袁尚不求刘闯能立刻投靠他,但是也不希望刘闯涉足太深。
而现在,似乎拉拢刘闯的机会,来了!
荀麓哭丧着脸,“曹操,要害我妹夫。”
袁尚越听越糊涂,不禁露出疑惑之色,“子山,你慢慢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曹操要还皇叔?”
荀麓道:“曹操,拜我妹夫为扬武将军。”
“啊?”
“我爹听到消息之后,就知道是曹操在害我妹夫。
只是他脱不得身,所以才让我前来,希望显甫你能出手相助,在袁公面前,为我妹夫美言几句。”
这些话语中,透出不少信息。
袁尚心里立刻盘算起来:为何荀谌不找袁谭,而来找我?
亦或者说,是袁谭不愿意相助?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显思那家伙,最见不得别人风头压过他。此前刘闯夺取般阳,解于陵之围。让他颜面无光。嘿嘿。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吗?一开始他并不想刘闯能解于陵之围。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没想到刘闯凭着一帮乌合之众,居然大败泰山贼,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也就是说,袁谭在嫉妒刘闯?
袁尚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
他太了解袁谭的性子了,那家伙根本无容人之量。
如此不就是说,若我帮了刘闯这一回,荀谌和刘闯都会偏向于我?
袁尚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心里不禁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作出一副为难之色。
“子山,这件事我会向家父如实禀报,不过家父最终会是什么态度,恐怕我也确定不得。”
“我爹说,只要显甫你肯求情,一定没问题。”
是吗?
袁尚心里一乐,看起来荀谌对我,还是挺看好。
既然如此。那就定要设法和袁绍说明此事……袁尚想了想,突然道:“子山。不如这样,你随我回邺城?”
“啊?”
荀麓愕然,露出疑惑之色。
袁尚笑道:“反正这边战事,已经大局已定。
我留在这里,反而会惹得别人不高兴,倒不如回转邺城。
刘皇叔这件事情,可不是一桩小事。若我不赶快回去与家父说明情况,恐怕会有什么麻烦。”
“那,就这么说。”
荀谌两个儿子,长子荀麓,好吃懒做,属于纨绔子弟。
相比之下,次子荀匡荀元胤,则比较精明,精通于政务……荀谌对荀麓,一向是非常喜爱,哪怕这个儿子是个纨绔,他也不在意太多。袁尚觉得,和荀麓交好,是拉拢荀谌的一个好办法。
留在济南国,也没他什么事情。
难不成袁谭还会把先登的功劳让给袁尚?
袁尚可以肯定,若他去了东平陵,一定会被袁谭冷落。如此,倒不如回去,把刘闯的事情解决。
因为在袁尚看来,区区战功,显然比不得刘闯和荀谌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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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十月,胶东迎来一场大雪。
刘闯在淳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耽搁了一日,以至于在第三天,才返回高密。
没等他喘息一口气,郑玄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找上了门。
“孟彦,你怎地现在才回来?”
刘闯连忙施礼,请郑玄落座。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郑玄身后的男子,不过并未急于询问,而是向郑玄解释道:“老大人,非我不想回来,实在是今冬这场大雪,令我无法赶路,无奈之下在淳于休息一天今天才赶回来。”
“你回来也好,季瑜已等你两天,总算是等你回来。”
季瑜?
刘闯不由得一怔,抬头看去。
就见跟着郑玄一起前来的男子,起身拱手一礼,“下官应珣,忝为司空府司空掾,奉司空之命,特来与皇叔印信。今天子拜皇叔为扬武将军,掌征伐,坐镇北海国,平靖四周匪患。
此扬武将军印,请将军收好。”
随着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令出于司空府以来,以往天使仪仗全部从简。
应珣手捧一银质龟钮将军印,奉到刘闯面前。
他给的简单,却不代表刘闯会简简单单收下,而是请应珣稍待,命人摆设香案,向西叩拜之后,这才领了将军印。而他这举动,却让郑玄颇为赞成,脸上带着微笑,捻须不语……
“请季瑜先生稍待几日,我准备一些礼物,还请天使带回许都,为我呈于陛下。”
应珣倒是没有拒绝,便答应下来。
与他寒暄几句,刘闯又命人摆酒设宴,款待过应珣之后,这才送应珣返回驿站。
回到府中,刘闯立刻召来步骘等人。
他先询问了一下今年的收成,三处屯田,共获粮食六十万斛,能极大程度解决来年粮食问题。
今年的屯田,说实话规模不大。
胶州湾因为有移民迁徙,故而断断续续,不过开垦出六万亩田地。
相比之下,高密、胶东两地的屯田,也因为各种原因,规模和胶州湾相仿。倒是琅琊东武三角区,因为最先开始准备,加之民众集中,所以屯田效果最好,仅一处,便收获二十万斛存粮。
“来年,要进一步加大屯田力度。”
刘闯在思忖一番之后,轻声道:“子山,命人把今年的粮食,抽调出二十万斛,屯于下密县城。”
步骘一愣,“公子,莫非要有行动?”
刘闯微微一笑,道:“子山,此事你莫追问,总之尽可能抽调粮食,屯放于下密县城。
另外,你立刻派人,把薛州找过来,命薛文将停泊在胶州湾的海船,绕东莱郡,前往下密港口。同时,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从现在开始,你要负责从各地收拢流民,屯于下密县城。
此事,关系重大,尽量不要声张,一切都要秘密进行。”
步骘心里一动,见屋中没有其他人,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已寻到了安身之所?”
这家伙果然聪明,从刘闯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动作,便猜测到了刘闯的意图。
“子山以为呢?”
步骘想了想,用手指蘸了蘸水,在刘闯面前的书案上,写下几个字。
刘闯瞳孔一缩,旋即站起身来,拍了拍步骘的肩膀,“既然你已经猜出来,我便不再瞒你……我已命子方前去开路,接下来的事情,便交付与你,所有事情,只你和子方二人知晓。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关系到咱们日后的安身立命之处,所以更需谨慎。”
步骘露出兴奋之色,躬身道:“公子只管放心,我自会妥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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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闯起了一个大早。
昨日应珣前来送将军印,那么作为礼节,刘闯必须要去回访。
这应珣汝南郡南顿人,也算得是汝南郡名门子弟。其兄应劭,今在袁绍帐下做事,据说他最初本是为曹操效力,后来因为曹嵩死于泰山郡治下,应劭害怕曹操问罪,所以便逃离泰山,投奔到袁绍帐下效力。刘闯倒是没有想到,这应劭跑了,曹操却把他兄弟应珣提拔起来。
在了解了应珣的情况之后,刘闯也不禁感叹,这曹操可真是有魄力……(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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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快把这个状态调整过来,稳定更新,所以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第146章 初会(二)
提起应珣,也许知者不多。
但若是提起他的儿子,恐怕很多人都有所了解。
甚至也许有人不知道应珣的儿子,可如果提起‘建安七子’,恐怕就会有所了然。不错,应珣之子应玚,便是建安七子之一。
刘闯对这位建安七子之一的父亲,并无太多了解。
而且,他也没兴趣去了解。
既然能为司空掾,就已经表明应珣的态度。
这样的人,想要拉拢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倒不如结一段善缘,说不得日后能有些用处。
积雪尚未消融,刘闯来到驿站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名男子。
他头戴纶巾,身穿一件用白狐狸皮制成的裘袍,脚下蹬着一双靴子,正在门口和一个小孩子玩耍。
看年纪,此人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相貌清秀,目光清澈。
他并不强壮,体态略显瘦削。
当刘闯抵达驿站时,这个看上去姿容不凡的青年,居然全不顾身上的裘袍珍贵,和几个小孩子打雪仗,不时发出清亮的笑声。刘闯抵达驿站后,那些孩子立刻一哄而散。青年看上去好像不太尽兴,抖落身上的积雪,有些不满的看了刘闯一眼,便朝着那些孩子追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刘闯对这个青年,突然产生了浓厚兴趣。
“方才那人是谁?”
“回禀公子,此人是天使扈从,名叫贾奉。”
有驿官上前。恭敬回禀。
贾奉?
刘闯想了想。却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看这个人的举止气度。可不一般啊!
三国时代,贾姓有不少厉害的角色。但若说最耳熟能详的,恐怕就是贾诩。
可现在,贾诩还在宛城,并未投降曹操。那么这个贾奉,和贾诩一定没有关系……那么,他是谁?
刘闯正思忖着,忽听驿馆里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应珣得到消息,知道刘闯前来以后,便匆匆赶来迎接。
“季瑜先生,这里过得可好?”
应珣笑道:“一切甚好!我记得几年前,家兄在泰山郡为官的时候,我曾来过一趟高密。不过那时候高密看上去,可是非常冷清,全不似如今这般繁华。刘将军再次治理,的确是非常得当。
相信曹司空知晓,定会非常高兴。”
“高兴?”
刘闯突然笑道:“高兴我倒霉对吗?”
“啊?”
“开玩笑开玩笑。季瑜先生不必当真。”
刘闯说着话,拉着应珣的手臂往驿馆里走。
刚才他故意那么一句。结果应珣的反应显得有些紧张,也说明了曹操对刘闯,恐怕是非常忌惮。
不过,那又如何?
当初我想回家的时候,你派出重兵围剿。
而今猛虎出闸,你再想让我回去,恐怕也不容易。
别看刘闯没有见过曹操,但是从他抵达北海之后,已经两次和曹操交锋,足以说明,曹操对他的敌意。第一次,曹操是想要捧杀刘闯,结果正好碰到袁术自立为帝,把那一场风波给揭了过去。等到袁术兵败淮南,刘闯已经在北海国站稳脚跟,所以曹操无奈,只能放下。
如今,是曹操和刘闯的第二次交手。
虽说都不是明刀明枪的交锋,可这种暗藏杀机的交手,似乎比之明刀明枪,更让人小心翼翼。
在驿馆中堂,刘闯和应珣谈笑风生。
突然,他好像随心问道:“对了,季瑜先生手下,可有一个叫做贾奉的人?”
“贾奉?”
应珣立刻道:“确有其人……此人是阳翟人氏,说起来,与公子还是同乡。
能识文断字,才学不错,只不过为人有些疯疯癫癫,所以不太合群……我也是与他父亲交好,故而才把他带在身边。怎么,莫非他惹了祸事?亦或者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能见谅。”
应珣回答的非常痛快,刘闯当下一笑,“哦,不用误会。
方才我在驿馆外看到此人,见他气度不俗,故而才开口询问。季瑜先生,不必太过于费心。”
两人又寒暄一阵子,应珣和他商定回程日期之后,刘闯便起身告辞。
走出驿馆,刘闯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
“孔明,你怎么看?”
诸葛亮一身书童打扮,走上前轻声道:“我觉得,这个贾奉,恐怕不简单。”
“何以见得?”
“孟彦哥哥难道不觉得,那应珣回答的太过于痛快了吗?
我不知哥哥是怎么看,反正我感觉着,他好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甚至猜到哥哥会去询问。”
“嗯!”
刘闯轻轻点头。
“元福。”
“喏。”
“立刻派人前往淳于,请陈群先生来。”
刘闯蹲下身子,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孔明,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可能完成?”
“请哥哥吩咐。”
“待会儿,带着元复过来,陪那位贾奉先生,玩耍一回。”
诸葛亮闻听,哪里还能不明白刘闯的意思。
他嘿嘿一笑,“哥哥放心,亮明白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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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道那个贾奉有问题吗?”
在回县衙的路上,夏侯兰忍不住问道。
刘闯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只是觉得这个贾奉,绝不会像应珣说的那么简单……该死,若非应珣身负天使之名。我定要把那贾奉抓过来。他娘的。那似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要不然,末将去把他偷偷抓来?”
刘闯想了想,摇头一笑,“不急,让孔明先去试探一下,而后再做打算。”
回到县衙之后,刘闯便开始忙碌起来。
他离开高密一个多月,也积攒下来许多公务。
高顺练兵。已经拉开序幕……这练兵可不是一桩容易事,需要花费许多的物资。而高顺呈报上来的物资,数量极为惊人。三千兵马,需要花费的金钱,恐怕可以养活三万兵马还多。
如此消耗,即便是步骘也不敢轻易审核。
刘闯看过高顺列出来的清单之后,忍不住咋舌苦笑。
怪不得吕布的陷阵营,始终只有几百人……按照高顺提供的这份清单,吕布还真无法承受。
这也是吕布一直急于要一个立足之地的原因。
他需要这么一块地方,能够得到充足的物资补充……若非刘闯今年屯田丰收。肯定也顶不住如此巨大的消耗。在高顺最后一封呈报里,更提出想要离开高密。前往东莱郡进行操练的请求。
东莱郡自被刘闯夺下后,并不平静。
那些溃兵四处流窜,已经形成好几支盗匪。
同时东莱郡各县豪强,也不太愿意听从刘闯的吩咐,故而屡次抗命,令太史慈感到非常难做。
让高顺入东莱,倒也是一个解决的办法。
一来能更进一步的操练,同时还可以担负起剿匪责任,令熊罴军迅速成长。
刘闯拿起步骘列出的东莱豪强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非常清楚,十三县豪强的实力高下。
以太史慈的性子,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他绝不会派人向刘闯求援。
刘闯仔仔细细看过名单之后,在几家豪强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x的记号。
“元稷!”
“喏!”
武安国应声而入。
“把两份公文,分别送至夷安高顺将军处,以及黄县子义将军之手。
你到了黄县之后,便在子义帐下听令。同时告诉子义,乡党虽重,也当适可而止。若有人仍不知好歹,可以按照名单上我标记的豪强,一一铲除。单纯怀柔,却比不得软硬兼施。”
武安国领命而去,刘闯不由得一声轻叹。
太史慈,有些顾念乡党之情,那些个豪强,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表现的如此强硬。
可对待这些人,只一味安抚远远不够,必要时必须要流血,这些个豪强缙绅,才会明白好歹。
子义,乡情太重!
“刘胖子!”
屋外传来一声轻呼,刘闯虽然没有抬头,脸上已露出笑容。
这天底下,叫他刘胖子的只有两个,一个还在临淄,而另一个,已经在高密逗留许久。
“铃铛,进来吧。”
刘闯话音未落,吕蓝已走进房间。
她是在月初时抵达高密,可惜刘闯那时候,受袁谭相邀,并不在城中。
好不容易刘闯回来了,却忙得不可开交。
吕蓝嘟着嘴进来,“刘胖子,三姐姐她们都在等你。”
“等我?”
“是啊,你忘了,你上次交稿,已经是二十天前了……白娘子饮了雄黄酒显出真身,吓死了许仙……之后就再也没有交稿。你这样可是不成,我娘亲和两位小娘都派人催了好几次。”
刘闯闻听,哑然失笑。
他看看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于是把手中公务放下,站起身来绕过书案,来到吕蓝身边,“怎恁耐不住性子?走啦走啦,咱们接着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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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惊心动魄的白娘子盗还魂草,救活许仙的故事讲完后,吕蓝陪着麋缳和诸葛亮,意犹未尽的散去。
虽然,她们很想知道,许仙活过来后,和白娘子会是怎样的结局?
可她们更清楚,刘闯手中的事情繁多,能够给她们讲这么一段故事。已经是竭尽所能。
待众女离开之后。刘闯便独自坐在庭院中。看着院中皑皑白雪发愣。
幽州苦寒,需要准备的工作,可是不轻松。
吕蓝的情况可能好些,她之前在关中生活过,也许能够习惯幽州的气候。但是麋缳、甘夫人、诸葛玲呢?更不要说,从小娇生惯养的荀旦。除此之外,青州和幽州的气候差别很大。
也许在许多人看来,青州天气已经很冷。殊不知幽州更冷。
那么从青州过去的人,是否能够习惯当地生活?
这同样也是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刘闯发现,身为一方诸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过繁杂。可惜诸葛亮年纪还小,无法放手与他,若不然的话,倒也能为他分担忧愁。粮食问题,可以通过试种蜀黍,也就是高粱来缓解压力。但气候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如果出现大面积水土不服,就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来人。”
“公子有何吩咐?”
一个糯糯的声音。在刘闯身后响起。
刘闯回过身来看去,却见杜氏站在不远处。
“你怎地在这里?”
“方才三娘子让小婢唤公子用饭,可是见公子想事情有些出神,小婢不敢打搅,故而在此等候。”
刘闯一拍额头,苦笑一声。
“对了,我想问一下,你可知道,吴普先生今在何处?”
“吴普先生前些时候随吕娘子来,而后就去了胶东,说是有一个病例,想去看一看。”
这家伙去了胶东?
刘闯沉吟一下,“那待会儿你让人去找一下张九公,请九公到我书房来,我有事情与他商议。”
“小婢遵命。”
杜氏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声音糯糯的也非常好听。
刘闯点点头,便直奔中堂而去。吃过晚饭后,刘闯便来到书房,却见诸葛亮和太史亨,已等候多时。
“孔明,情况怎样?”
诸葛亮搔搔头,笑嘻嘻说道:“孟彦哥哥,那人似乎没什么特别,我和小亨找到他后,便和他一起游戏。后来他还带着我们去吃东西……我从他口中,可是打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哦。”
“什么消息?”
“曹操很快,就会对宛城用兵。”
刘闯闻听,却蹙起眉头。
曹操要对宛城用兵的事情,虽然很多人不知道,但是对于各方诸侯而言,又怎可能隐瞒住?
莫说刘闯知道曹操要对宛城用兵,就算他本来不知道,可是近来曹操一系列兵马调动的迹象,无一不表明了他的意图。曹操二次征伐宛城,已经势在必行。那个贾奉告诉诸葛亮这个一个消息,乍听似乎很了不得,可是……
“那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我?”
诸葛亮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道:“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一些琐事。
对了,他还问我,为什么北海有那么多人种蜀黍?我好像……”
诸葛亮脸色突然一变,好像醒悟到什么一样,抬起头看着刘闯道:“孟彦哥哥,我上当了!”
刘闯没有问他上了什么当,二话不说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厉声喝道:“衡若!”
“末将在。”
“立刻与我点起三百人,随我前去驿站。”
诸葛亮咬着嘴唇,看着刘闯风一般冲出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刘闯心知,定然是诸葛亮在无意中,泄露出蜀黍是高产的秘密……这个贾奉,用一个无关重要的消息,从诸葛亮口中换来蜀黍的秘密,更进一步坐实了刘闯对这个贾奉的猜测……
这个家伙,不简单!
他匆匆赶到驿站,却见应珣正在看书。
“季瑜先生,敢问你手下那位贾奉,如今何在?”
应珣一怔,连忙起身道:“我正好有些事情,所以天黑之前,让贾奉出城,前往奉高做事了。”
他说着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刘公子,发生了什么事?莫非那贾奉闯了祸?”
刘闯双眸一眯,盯着应珣。
半晌后,他突然笑了。
“没事,我只是想与这位贾奉先生,好好聊一聊。
既然他已经走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季瑜先生好好休息,闯告退。”
刘闯说完,转身便大踏步离开驿馆。
“衡若,立刻持我令箭,前往姑幕……
告诉魏越将军,就说若遇到贾奉一行人,绝不可放此人走,务必要将他留下。
若他反抗……”
刘闯一咬牙,轻声道:“便格杀勿论。”
“喏!”
站在驿馆门口,刘闯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却不知,这贾奉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其实,关于蜀黍高产的事情,刘闯并不想隐瞒太久……连年战乱,百姓流离,粮食已经成为重中之重。如果蜀黍能够推广出去,对天下生民而言,未必就是一桩坏事。大家能吃饱肚子,也就可以避免许多麻烦。刘闯之所以紧张,是他觉得,这个贾奉的来历,绝不简单。
回到县衙后,迎面就见麋缳过来。
“孟彦,你干嘛要斥责孔明?”
刘闯一怔,“我何时斥责过他?”
“那他为什么闷闷不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落泪?”
“这个……”
刘闯立刻明白过来,忍不住摇头笑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缳缳你莫再管这件事,我去找他开解。”
见刘闯这么说,麋缳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刘闯循着长廊,直奔诸葛亮的住所……诸葛亮已年十七岁,如今独自住在一个跨院。院子不大,一间中堂,两间厢房,显得格外幽静。
诸葛玲,正站在房门外,轻轻叩门。
“孔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
诸葛亮在屋子里大声叫喊,“二姐,你且让我一个人呆着。”
刘闯走上前,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示意她离开。在门口站定片刻,刘闯沉声道:“孔明,开门。”
房门,随着刘闯话音落下,吱呀一声拉开!
诸葛亮探出头来,看到刘闯,便低下了头,露出一抹羞愧之色。
刘闯迈步走进诸葛亮的房间,在榻椅上坐下,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本书,翻了两页……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为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他看着诸葛亮,招手示意他坐下,“孔明,已开始读《论》了吗?那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47章 初会(三)
诸葛亮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素以聪慧而着称,甚至连郑玄也说,诸葛亮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俗。
刘闯重视他,郑玄看好他,家里的所有人都宠着他,也使得诸葛亮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狂妄,甚至是目中无人。可是今天,一个无名之辈便把他耍的团团转,的确是让诸葛亮倍受打击。
片刻后,他轻声道:“孟彦哥哥,对不起。”
“好啦,休说这些没用的话。
其实,蜀黍之秘被人知道,我也不在乎。而今战乱,粮食奇缺。若百姓能够因为这蜀黍的推广而填饱肚子,也是功德无量。这粮食种出来,不就是让人填饱肚子?若没有人推广,岂不是浪费。曹操今奉天子以令诸侯,所以相比之下,他倒是比我更适合去推广这蜀黍种植。”
诸葛亮抬起头,“孟彦哥哥,你不怪我?”
“傻小子,吃饭去!”
刘闯一把拉起诸葛亮,迈步往外面走。
“你姐姐快急死了,你若再不出去,少不得又要出事。”
诸葛亮年纪还小!
虽然表面上看去,刘闯必诸葛亮大不了多少岁,可毕竟重生一世,他的心理年龄远比诸葛亮大很多。
对于诸葛亮,不能过度宠爱,也不能太过严苛。
就让他率性的发展吧,刘闯不愿意去做拔苗助长的事情,只要他能有所得,便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让诸葛亮自己去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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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应珣带着使团。离开了高密。
他带着刘闯准备好的礼物返回许都。在这些礼物当中,就有刘闯特意准备的蜀黍,作为献于汉帝的贡品。
不管是刘闯,还是应珣,都非常小心的没有再去提及‘贾奉’。
刘闯对贾奉此人,越发感到好奇,但他很清楚,应珣绝不可能暴露贾奉的来历。所以问也没有意义。
直到应珣离开的第二天,陈群自淳于赶来。
“贾奉?”
他露出疑惑之色,想了想问道:“长什么样子?”
“个子不算高,大约在七尺六寸左右,长的挺清秀,有点瘦弱,穿一件白狐狸皮裘袍。
对了,这个人的眉毛有点细长,好似女子的柳叶眉。很沉静,目光也清澈。性子有些率意。”
个子不高,柳叶眉。相貌清秀?
陈群沉吟许久,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孟彦,看起来曹公对你,真的是非常忌惮。”
“哦?”
“你说的这个贾奉,若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曹公身边司空掾郭嘉。”
“啊?”
“贾,亦嘉,郭嘉表字奉孝,那奉字,应该就出自于此。
此人素以诡诈多谋而着称,曹公对此人素来看重。他这次亲自来高密,可想而知,曹公对你是何等忌惮。”
郭嘉?
刘闯突然笑了。
怪不得我对这个家伙这么有感觉,原来他就是郭嘉。
“孟彦,你居然不担心?”
“担心什么?”
陈群诧异道:“曹公派出郭嘉来,恐怕是对你心怀不轨,你难道就不怕,他会对你有所图谋?”
“图谋吗?”刘闯笑着摇头道:“他能对我有什么图谋?
无非就是想把我赶出北海国而已……他图谋不图谋,我与曹操之间,早晚都要分出一个高下,莫说他派了郭嘉前来,就算是派出十万大军来征伐北海国,我也不会有任何的吃惊。”
“你这心,可真是大啊。”
陈群忍不住笑道,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他知道,刘闯恐怕已经有所提防,而且在短时间里,曹操也不可能对北海国用兵。
原因嘛……非常简单。
曹操要夺取南阳,收回之前被张绣占领的颍川县镇,解决他后顾之忧。
只是,如此一来刘闯早晚要与曹操发生对决。以他目前的实力,就算是再给他一年时间,果然能够与曹操对抗吗?陈群心里,不免感到好奇,他很想知道,刘闯的后招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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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初,曹操征伐宛城,先胜后败。
此后,舞阴、南阳等地被张绣占领,曹操派大将曹洪率部进击不利,只能据守于叶县。而张绣、刘表,轮番袭扰。曹洪虽然也是一员大将,但是在这种态势下,也渐渐显出不支之势。
建安二年十月末,曹操再次率部南征,攻取宛县。
时刘表部将邓济屯居湖阳,曹操率军进击,生擒邓济,随即乘胜攻占舞阴,再次大败张绣。
至此曹操将许都以南的失地,全部收复,而后回师许都。
张绣在刘表的帮助下,退至穰县一带,与刘表前后呼应,继续抵御曹操。
冀州,邺城。
袁绍闭着眼睛,一只手放在身旁的沙皮狗身上,轻轻挠着沙皮狗的头顶,闭目不语。
郭图站在庭上,正口沫横飞。
“田楷在东平陵自尽,济南国已经被大公子所取。
今青州尽复,只有北海国和东莱二郡,为灌亭侯,扬武将军刘闯所据。此人野心勃勃,非等闲之辈。表面上他对主公臣服,实则暗藏祸心。我听说,此次他攻取般阳,偷袭泰山贼,抢来四五百匹战马,可是却一匹都为呈上。而是命人把马匹都送回北海。可见其人之贪婪。”
袁绍。睁开了眼睛。
不过,不等袁绍开口,审配突然发言。
“不知此次刘皇叔出兵解于陵之围,大公子与多少兵马?”
“啊?”
审配冷笑道:“据我所知,大公子不过与刘皇叔五千人,而且多是乌合之众。
且不说刘皇叔夺取般阳,解了于陵之围的事情。我倒是想知道,大公子手握青州兵马。何来却只有五千人?”
“这个……”
不等郭图解释,逢纪又开口道:“公则,话也不能似你那么说。
你与刘皇叔五千乌合之众,可是刘皇叔却凭着这五千乌合之众,打得泰山贼狼狈而走。他缴获的战马,自然当归属于他所有。大公子坐镇青州,治下近四百万人口,可谓钱粮广盛。何以盯着别人辛辛苦苦,用性命换来辎重马匹?传扬出去,还以为主公对大公子多么苛待。”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郭图有些急了。想要向袁绍解释。
只是,不等他开口。一旁许攸又道:“本来,我并不想插手此事,毕竟当年我也曾在中陵侯门下求学,也算是有些情谊。可这件事,大公子做得确实不好!刘皇叔是受他之邀前去齐郡,结果求得人帮忙,却不予兵马配合。末了刘皇叔取胜,还要去算计那几百匹马,实在是……
主公,我并非是想要帮刘皇叔辩解,只是这件事若传扬出去,岂不被人笑话,主公气量不高?”
袁绍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他素以雅量高致而自诩,自然听不得这种话来。
“公则,回去告诉显思,若没有马匹,便与我说明。
某虽算不得宽裕,但几百匹马,乃至千余匹马,还拿得出手,却要与人相争,实在有失体统。”
郭图的脸色很难看,却咬着牙,躬身领命。
袁绍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可算是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件事情,就是袁谭做的不对!
如果再争执下去,只怕会使袁谭心生不满。可如果就这么罢手,郭图又有些不太甘心……
“主公,那刘皇叔得了主公所任,确有令曹操封赏。
扬武将军一职,可谓关系重大。曹操拜刘皇叔为扬武将军,掌征伐之责,其意未免有些古怪。”
蓬!
坐在许攸身旁的田丰,手中拐杖在地上一顿,厉声骂道:“公则,莫非与刘皇叔有私怨?”
“啊?”
“曹操封赏刘皇叔为扬武将军的时候,刘皇叔尚在齐郡,正与泰山贼交锋,又如何勾结曹操?此必曹孟德离间之计,想要主公对刘皇叔心生间隙。越是如此,就越说明曹操对刘皇叔忌惮颇深。我实在不明白,公则你也算得上是一方名士,何必效仿小人,做这等龌龊事?”
“田先生……”
郭图满面通红,张口结舌。
他原以为泼点脏水算不得大事,却没想到今日堂上,竟然所有人表示反对。
田丰,从来不参与两位公子之间的争斗,许攸更是对此不感兴趣,只对袁绍忠心耿耿……
可现在,这些人居然联起手,为刘闯进行辩护。
郭图发现,他似乎是小觑了众人。
袁绍突然道:“中陵侯其人,我素来敬重。
公则可能不太清楚,中平二年时,我隐居洛阳,与子远结交。时中常侍赵忠诬陷我蓄养死士,故而欲对我不利。叔父知道之后,与当时为谏议大夫的中陵侯联名举荐,令我做大将军掾,故而赵忠不敢再对我不利。后我升任虎贲中郎将,也得中陵侯举荐,子奇公乃我恩人。”
说到这里,袁绍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笑容,看着郭图。
郭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郭图又怎知道其中的奥妙?
“中陵侯被十常侍所害,我曾派人前往颍川,想要保护子奇公家小,却不想晚了一步。
这许多年来,某一直深感愧疚。而今子奇公未绝嗣,刘闯起于民间,闯出这么大的家业,我实为中陵侯高兴。唉,一晃竟过去这许多年。想当年刘闯满月时,我随叔父前去道贺,至今犹未忘怀。
对了,听说那刘闯,有万夫不挡之勇吗?”
袁绍说话慢条斯理,虽然是官话,却带着些汝南口音。
他这句话,是询问站在身后的袁尚。
袁尚未去东平陵和袁谭汇合,而是直接返回邺城。
听袁绍询问,袁尚连忙道:“此人,有霸王之勇。”
“哦?”
“父亲当知眭元进……便是文丑将军,对他也颇为赞赏。
如此猛将,却抵不住刘皇叔两椎之力,便被刘皇叔击杀……不瞒父亲,孩儿当时还有些瞧不起刘皇叔,以为此人徒有虚名。为此,孩儿还把心爱的坐骑输给刘皇叔,如今思来,仍有些心痛。不过,孩儿却觉得,这次输得心服口服。刘皇叔虽说好财货,但确是有些真本领。”
袁绍闻听,顿时来了兴致。
“说来听听?”
“我与他论中陵侯所作《扫清万里》奏,可刘皇叔似乎更推崇中陵侯《民以食为天》疏。他还作过一首诗,诗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对民事颇为看重。孩儿以为,这与刘皇叔幼年所处环境有关,故而他更重实利,比如那几百匹战马。”
绕来绕去,最终又转到刘闯带走的那些马匹身上。
袁绍忍不住哈哈大笑,“孟彦自幼蒙难,生活在市井之中,难免会有些贪好财货,更重实利。
他才能应该还是有的,可惜却不等大雅之堂,难与高士同席。
想必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财货如此看重。显甫能有此雅量,倒是让我感到非常开心……”
袁绍,并不认为刘闯贪了几百匹马是什么大事。
他更看重的,是袁尚在这件事里面,表现出来的气度和心胸。
郭图面色惨白,暗自叫苦不迭。
本想着给刘闯泼脏水,哪知道却平白便宜了袁尚。袁谭此举,恐怕适得其反,会让袁绍对他更加不满。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郭图心里叫苦,而袁尚则不免有些自得。
不过,田丰却眯起了眼睛,白眉簇动,片刻后突然道:“三公子。”
袁尚连忙躬身道:“田先生有何吩咐?”
“我听人说,刘闯在北海国大兴屯田之事,不知道你可知晓?”
“这个……”袁尚愣了一下,“却不太清楚。”
“元皓,何以有此问?”
田丰微微一笑,“主公与中陵侯有旧,丰何尝不是与中陵侯相识?
想当初,中陵侯上‘民以食为天’疏的时候,丰便极为赞赏,更与之争论许久。今刘孟彦在北海国,大兴屯田,使生民饱腹,丰亦极有兴趣。显甫,你可知友若之女何时嫁去北海国?”
“这个……”
袁尚想了想,“听子山说,当在十二月初。”
田丰转身,拱手与袁绍道:“主公,丰欲往北海一行,前去探望一下故友之子,顺便想看一看,他在北海国所推行屯田之事。”(未完待续。。)
第147章 初会(四)
袁绍闻听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我亦有此意前去道贺,可惜脱不开身。
既然元皓你有此雅兴,就听代我南下北海国,顺便替我向友若道贺。对了,再送孟彦些马匹。此事,就拜托元皓你费心……显甫,你可有兴趣,前往北海?你与孟彦年纪相当,何不多多走动?”
袁尚性子很傲,基本上忙没什么人,能够入他的眼睛。
难得刘闯和袁尚关系不错,袁绍也想,让袁尚和刘闯能够多走动一下。
这也让郭图的脸色更加难看,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阻止这么一件事。
要知道,袁绍最后那句话,实际上是在讽刺他。
你郭图不是说刘闯贪好马匹吗?我就再送他一些……你堂堂河北名士,这气度实在是太差了。
郭图心里,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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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皓,何以 突然要去北海国?”
从大将军府出来,田丰刚要上车,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扭头看去,却是沮授。
田丰和沮授是同乡,都是巨鹿人。
两人年纪相差不少,但却是忘年之交。
两个人都曾在韩馥手下效力,后来又一起归顺了袁绍。而且两人的政见,更出奇相似。所以时常一起交流。
早在初平二年。沮授就曾建议袁绍。横大河之北,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迎大驾于西京,号令天下。兴平二年,也就是公元195年,汉帝逃离关中。途经河东。
沮授献计,让袁绍迎奉汉帝,而后都邺城,奉天子以令诸侯。
可以说,如果当时袁绍听从了沮授的建议,那么基本上,也就没有曹操什么事情。
可惜,被淳于琼等人反对,袁绍最终没有听从沮授的意见,平白便宜了曹操。令其得大义之名。
当时,田丰极力主张袁绍听从沮授的主意。甚至为此和淳于琼争吵。
两人的关系极为密切,所以看清楚是沮授之后,田丰便邀请沮授上了马车,两人在车中交谈起来。
“我想去北海看看,这个刘闯究竟是何许人。”
“哦?”
田丰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方才说,与中陵侯有旧,也非虚言。
你莫忘了,想当初中陵侯为御史大夫的时候,我便在他手下效力。只不过说熟识,却远远谈不上,我想中陵侯未必能记得住我这个小人物。不过当初中陵侯上疏‘民以食为天’疏的时候,我的确是写过一篇文章与中陵侯,里面详尽写下我的一些看法,可惜却没有回音。
今主公合四州之地,兵多将广,粮草充裕。
但我心里,却始终希望能够推行当年我与中陵侯奏疏中所写的那些想法,只是我知道,很难。
所以我想去北海国看看,看看刘闯是怎样使‘民以食为天’。同时……”
沮授眼眉一挑,“同时……”
“同时我想知道,这刘闯究竟如何。”
言语中,透着一抹淡淡杀机。
田丰看了沮授一眼,微微一笑,“我相信,公与也有这种想法。”
沮授忍不住嘿嘿笑了,“若那刘闯不是大忠,必为大奸……你看他在齐郡,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公子和三公子几乎被他玩弄于股掌。若元皓你不去的话,那我肯定会向主公请求,前去北海国。”
田丰笑着点头,“公与放心,我自会小心探查。”
沮授,笑了!
建安二年十二月初,曹操自南阳返还。
此一战,未能竟全功,也让曹操感到非常遗憾。
没想到这张绣,竟然如此难缠。虽然曹操两次将其击溃,但却始终未能伤及其筋骨,令他感到颇为头疼。
此时,从许都传来消息,田楷已经战死,袁谭尽收青州。
曹操心知,必须要返回许都稳定局势,否则的话,只怕会使得豫州产生动荡。
加之新年将至,将士们也无心再战。所以曹操命曹洪驻守舞阴,他亲率大军,返回许都……
“这个,是蜀黍?”
曹操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高粱饭,在口中咀嚼两下,感觉滋味远不如粟米香甜。
郭嘉也食用了一口,放下勺子道:“这蜀黍口感虽不如粟米,但却能使人饱腹,也不算太差。”
“这东西,果然产量很高?”
“据我所知,刘闯在北海国推行此种作物,仅一郡之地,便收获六十万斛……当然,这与北海地区土地广袤有关,但比之兖州不过百三十万斛的产量相比,这蜀黍产量的确惊人。
我问过当地人,蜀黍在北海国,亩产近三四百斤。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主公可以在豫州进行推广,势必能缓解豫州的粮食危机,更可以平抑粮价,乃一桩大好事。”
“文若,你怎么看?”
荀彧把一小碗高粱吃完,拿起绸巾擦了擦嘴角,“蜀黍若果真如此高产,的确能缓解豫州粮荒。”
东汉末年,豫州虽然屡经战火,但是人口,依旧是各州之最。
如果按照中平年间的人口普查,豫州人口达710万之多,可以说是除了益州之外,人口最多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屡经战火,许多土地荒芜。如此沉重的人口压力,即便是兖州每年可获得百万斛的粮食,对于豫州而言,依旧有些紧张。所以。豫州粮价。也是各州之最。
荀彧说罢。看了郭嘉一眼。
“不过……”
“不过怎样?”
荀彧苦笑一声,“奉孝难道不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道理吗?”
“你是说……”
“蜀黍产量,或许的确惊人。
但你要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北海国的环境,和豫州有很大不同。
也许,蜀黍在北海国可以获得惊人产量,可如果放在豫州的话。很可能会出现绝产的情况。
如此作物,刘闯竟然送来,难道真的是好心吗?
我同意推广蜀黍,但是不建议一下子大面积进行推广。谷物和粟米虽然产量远不如蜀黍,但要知道,这东西毕竟已经耕种多年,大家也都非常熟悉。一下子换成蜀黍,且不说百姓会因畏惧而产生抗拒,如果一旦出现意外的话,恐怕整个豫州。都将面临绝粮的危险啊……”
郭嘉眼睛一眯,抬头道:“文若。你的意思是说……那刘闯在算计我?”
“倒也未必。”
荀彧笑道:“刘闯未必真的想要算计谁,不过他肯定知道,这橘与枳的道理。
如此高产作物,若换做别人,必然会严加防范。可是他却主动送来,说明他知道,这种东西,想要防范根本不可能。也许他也想大规模推广这种作物,但其中风险,便要主公担负。”
郭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那文若的意思,究竟是推广,还是不推广?”
荀彧想了想,沉声道:“推广,但绝不是现在。”
“哦?”
“我的建议是,先找几个地方进行耕种,其他地区依旧已谷物和粟米为主……如此一来,即便是耕种失败,也不会影响大局。一旦各地试种成功,则可以制定律法,进行全面推广。
不过我估计,这需要一个过程。
也许三年两载,也许五六年才能得出结论。但是在没有试种成功之前,我不建议进行全面推广。”
曹操一旁,连连点头。
“文若所言,最为稳妥。”
说完,他吃了两大口高粱饭,突然笑道:“如果慢慢吃的话,这蜀黍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吃。”
郭嘉也知道,荀彧并不是针对他。
只是自从那次和荀彧争吵之后,郭嘉已明显感受到,荀彧和他之间,再也没有早年间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或者说,两人之间已经生出隔阂,无法似从前那样,保持心有灵犀。郭嘉颓然不语,吃了一口高粱饭后,便没了胃口。
曹操见此,也是心中感叹。
他想了想,突然问道:“奉孝,你此去北海国,以为那刘闯如何?”
“此人……”
郭嘉想了想,却摇头苦笑。
“我没想到,他居然一回来就觉察到我的存在。
虽然他派了两个小孩子试探,但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对我产生怀疑。所以我立刻离开,听季瑜说,我前脚刚走,刘闯后脚就带人闯进驿馆找我。若我当时有半分犹豫,必遭其毒手。”
“此子,倒是颇为警觉。”
“我在高密停留五日,大致上了解到一些事情。
主公,刘闯此人绝非碌碌之辈,他有大野心,从他在北海国的所作所为,以及推行造纸编书的情况来看,此人野心不小。若早生十年……主公,此人定然会成为主公的心腹之患。”
“此非孟彦之过,当初他只想回家,却不得已背井离乡耳。”
荀彧一旁突然开口,让曹操顿觉尴尬。
想当初,就是他派兵征伐刘闯,才造成今日之局势。
郭嘉冷笑道:“文若,焉知他归宗认祖,便会老老实实吗?”
“孟彦是否会老实我不知道,但我至少知道,他会有许多顾虑。”
“顾虑,不代表他就没有野心。”
“野心,也并无不可……只看如何使用。
难道说,刀剑可以杀人,便不持刀剑吗?奉孝这话说的有趣,便他是个有野心的,却终究是个孩子,又能有多大野心?你一直对孟彦苦苦相逼,到头来,只怕会为司空平添一劲敌。”
“既知刘闯是吃人猛虎,还要养在身边,早晚必成祸害。”
“是否食人猛虎,你我不得而知。
而我现在却知道,就算他不是食人猛虎,你咄咄相逼,也会让他变成食人猛虎……”
曹操一见这个情况,顿感头大如斗。
荀彧和郭嘉话语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令他暗自叫苦。
“文若,奉孝……你二人莫再争执。”曹操叹了口气,颇有些自责道:“此事,怨不得奉孝,实我听信片面之言,以至于才酿成如今局面。文若,我知你一直不满我对刘孟彦心怀敌意,可既然我已经让他变成一头猛虎,后悔也没有用处,唯有杀虎方能保命,此不得已而为之。”
曹操这句话,可谓是把姿态放得极低。
荀彧嘴巴张了张,最终颓然坐下。
曹操这一番话,已经表明决心:既然我让刘闯变成一头老虎,我也不后悔。
他变成食人猛虎,我唯有将之杀死,否则的话,他这头猛虎,早晚会吃掉我……我不能束手待毙。
“既然如此,我便不赘言。
司空欲杀虎,也非司空之过错,然则却莫向我问计……不管怎样,中陵侯当年,与我家交厚。”
“文若,我不会让你为难。”
荀彧起身告辞,曹操则面色难看。
郭嘉轻声道:“司空,还请不要责怪文若,中陵侯与荀家,毕竟有多年交情,更不要说友若侄女,马上要下嫁刘闯。他若真个出手对付刘孟彦,对他而言,的确是一桩难事。可除此之外,文若对司空是忠心耿耿……”
曹操一摆手,“奉孝莫再说了,我何尝不知,文若的难处。
只怪我当初听信了刘玄德一家之言,以至于逼走刘闯,才使得事情变成如今局面。不过,正如我方才所言,做也就做了,我也不会后悔。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烦劳奉孝多费心才是。”
郭嘉闻听,连忙起身:“主公放心,嘉已布置妥当。
如今万事具备,只差时机成熟……不过,在此之前,主公还是要尽快,解决张绣这心腹之患。”
曹操细目一眯,捻须轻轻点头。
“奉孝不说,我也清楚。
对了,方才你说,刘闯要成亲?”
“正是。”
曹操站起身来,在屋中徘徊片刻之后,突然笑道:“不管怎样,他刘闯也是皇亲贵胄,更是名门之后。想当初,我也得过中陵侯关照,今他既然成亲,那我怎地,也要表示一下心意。”
“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看着郭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奉孝不是说,之前未能与刘闯接触吗?
不知奉孝可有胆量,再走一趟北海,试探一下这刘孟彦,到底是个怎生人物?”
郭嘉闻听,先是吓了一跳,旋即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他想了想,便点头道:“主公所言极是,嘉亦正有此意,和那刘孟彦面对面的来一次交锋。”
“如此,就请奉孝陪同休若,走一遭北海国吧。”(未完待续。。)
ps: 这两章本来是一章,所以章节序号都是147章。
好吧,你们赢了……
好吧,我想说你们赢了!
我要请假……
杀青州的情节,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接下来群英会,然后徐州之战,然后……
大体上的脉络都已经深刻在我脑子里,可是今天怎么写,怎么感觉状态不对头,写出来有点不太满意。
是过渡的原因?
还是……
反正今天实在是有些写不动了。
请假一天,我要休息一下。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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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群英会(一)
建安二年十一月,刘闯命高顺和许褚率熊罴军进驻东莱郡。
与此同时,太史慈受命从东莱郡返回,王修接替太史慈,为东莱郡太守。论打仗的能力,十个王修也比不过一个太史慈。可是如果以政务能力而言,是个太史慈也不是王修的对手。
王修入东莱郡之后,立刻命徐盛屯驻长广。
随后,他命高顺和许褚在东牟展开清剿盗匪的行动,接连消灭数支盗贼,更将东牟一个望族连根拔起,彻底摧毁。
王修的借口很简单,对方和盗匪勾结,横行乡里。
虽然只是一个小家族,却使得整个东莱郡的豪强缙绅,感受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王修,可不比太史慈!
他也是北海国名士,从身份上足矣压制住那些豪强缙绅。
而今手腕又极其强硬,摆明了告诉那些人,若不听从管教,他不介意把对方一个个的铲除。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东莱郡虽算不得大治,但是局势比之早先,已经好转许多。
刘闯对此,也非常非常高兴。
这也说明他之前的决定,并没有错误……
不过,他而今却没有精神去关注东莱郡的局势。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婚将至,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为东莱郡的事情分心!
刘闯的婚事,其实早就有了定论。
年初时,管宁送荀旦回齐郡,就已经和荀谌商议妥当。
只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先是刘闯前往下邳和吕布结盟。随后就是对北海国和东莱郡的战事。紧跟着刘闯又受邀前往齐郡。这一来二去,婚期就被推迟到年底,若再推迟,就有些说不过去。
刘闯此次大婚,将同时迎娶荀旦、麋缳、和诸葛玲三人。
甘夫人虽然也拜了郑玄做义父,却毕竟是二嫁之身。而且她的身份很敏感,如果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少不得会被认出来。毕竟。甘夫人曾经是刘备的妻子,而且已经是一个死人。这时候她若是出现,并且嫁给刘闯的话,对刘闯也好,亦或者甘夫人,都不是一桩好事。
所以……
甘夫人对此,倒是没有太在意。
能够有如今的生化,她已经非常满足。
哪怕是做一个妾室,也好过随着刘备颠簸流离,只能做一个泄欲的工具。
至少。刘闯对她一直很尊重!
只是刘闯万万不会想到,他的婚事。竟然引得许多人的关注。
“田丰为何要来?”
刘闯不免诧异,疑惑的看着郑玄。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田丰的生平。
说实话,田丰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刘闯对他的感官,却并不是太好。
这是一个直臣,性情刚烈。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田丰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刘闯感到敬佩。
但如果设身处地,他那性子,恐怕也没多少人能够受得了。
太刚烈了,太耿直了,全然不懂刚柔之道,一味的刚强,到最后难免下场凄凉。
前世,刘闯曾经和一个朋友讨论过田丰的性子。
当时他二人还为此发生了争执,因为刘闯觉得,田丰的性子,就算是换做曹操,到最后也未必能够善终。你刚直是一桩好事,却不能不分场合。而田丰在这一点上,似乎做的有些不足,数次顶撞袁绍,甚至因为袁绍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便在大将军府的府门外拄着拐杖大骂。
刘闯实在不知道,若换做自己,便真的能够容忍田丰的态度吗?
郑玄侧卧榻上,轻轻咳嗽两声道:“田丰此人,有见微知著之能……听友若言,这次是他主动要求前来,恐怕是对你产生了些许忌惮。亦或者说,他对你,感到好奇,并因此而生出兴趣。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这次来,目的绝不简单。
所以你要多小心,说话做事切莫露出破绽,否则的话,以田丰的精明,必然能够觉察到什么。”
换句话说,他就是来观察你。
入十二月之后,北海国的天气,变化很大。
接连两场大雪过后,使得气温变得很低。郑玄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毕竟七十多岁的人了,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这几日身体更感到不适,所以卧病家中,也不怎么见人。
但今天,他却打起精神来。
因为除了刘闯之外,荀谌也前来拜访。
荀旦出嫁,荀谌是送女前来完婚。来到高密之后,他就让刘闯带着他,前来探望郑玄。
在交谈的时候,荀谌告诉郑玄,田丰将随三公子袁尚前来高密,确让刘闯,感到有些紧张。
听郑玄说完,荀谌也开口道:“我听人说,田丰在邺城对孟彦倒是有些呵护。
不过我也觉得,他此次前来,未必怀了什么好心思。此人的见识和眼力,都非同一般……他与沮公与,可说是袁公的左膀右臂,都是那种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之人,孟彦切不可小觑他。”
我当然不会小觑他!
刘闯心里嘀咕了一句,不过眉头紧蹙,显得有些担忧。
“那我该怎么办?”
别看刘闯现在以贵为一方诸侯,但要说和真正的顶级谋士打交道,却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
荀谌和郑玄相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飞熊,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
“老大人,你怎这样说话?”
听到荀谌打趣,刘闯不禁露出苦笑之色,“既然那田丰如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我紧张也很正常。”
“友若,别和孟彦玩笑了。”
郑玄笑呵呵道:“其实孟彦也不必紧张。该如何就如何。
田丰这个人虽然非常精明。却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份。其他事情不必在意。”
做好本份?
刘闯一怔,旋即明白了郑玄话语中的意思。
他如今虽然是一方诸侯,但比之袁绍,还相差甚远。
所以,把那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抛开,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做事,田丰就算有天大本事,又能如何?毕竟。刘闯坐拥北海东莱两地,是牵制曹操的重要力量,短时间内,无人能取代。
想通了这一点,刘闯也忍不住笑了。
他的确是被田丰的名头给吓住了,所以才会感到手足无措。
“老大人说的是,闯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这两日高密恐怕会很热闹,你要多做些准备。
我接到三兄书信,他不日也将前来高密。代曹操向你道贺。不过,我想他的目的。也不会单纯。”
“你是说,休若要来?”
郑玄抬起头,诧异看着荀谌,露出吃惊之色。
荀谌点头道:“不错,他说是奉天子所差,但如今天子……令不出宫门,不过是曹操手中傀儡。他必是手曹操差遣,只是目前还猜不出他的目的。但思来,曹操未必会有什么好心思。”
刘闯在一旁,总算是听懂了!
休若,就是荀谌的三哥荀衍。
他来高密?
刘闯可不认为,自己和曹操之间,有那么好的交情。
刚被曹操算计了一次,如果不是荀谌反应快,迅速让荀麓前去找袁尚,说不得刘闯就要遭殃。
之前,郭嘉出现在高密,让刘闯吃惊不小。
而今曹操又差遣荀衍前来道贺?正如荀谌所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老大人,那我该如何接待他?”
刘闯有些头疼,因为来的人,全都不是普通人,都不能怠慢。
郑玄白眉簇动两下,“孟彦不必担心,便依着礼数,接待他们就是……只是,你城中需多备兵马,以防会发生意外。高密,可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我猜测,恐怕还会有更多人前来。
你要小心,别让他们在城中发生争执。
不管休若是奉何人差遣,他都代表着天子威严。你既然是汉室宗亲,自然也当恪守臣子之道。接待休若的级别可以高于别人,其他人嘛……便一视同仁,不必有什么高下之分。”
也就是说,就算是田丰,也不必太高尊敬。
这个,叫不卑不亢。
刘闯听罢后深以为然,连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前去安排。”
“友若且留下来,我有话与你说。”
如果从辈分上来说,荀谌和郑玄是一辈儿。
可实际上,郑玄与荀谌的父亲荀绲关系便非常好,荀谌在郑玄面前,也要执弟子之礼。
刘闯离开之后,郑玄吃力的坐起来。
“友若,孟彦之志,想你业已知晓,却不知你如何打算?”
荀谌一怔,旋即明白了郑玄之意。
他苦笑一声,“老大人,我自是要帮自家女婿……可孟彦而今的状况,并不是太好。他此前也与我说了他的想法,我正在暗中操作。但老大人当知道,袁公身边,有田丰和沮授二人出谋划策,更有审配许攸这等智谋之士。我需小心方可,若漏了马脚,便会有灭顶之灾啊。”
“我也知你难处,但……”
郑玄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想来你更清楚,孟彦恐怕支撑不得太久。”
荀谌点点头,叹了口气。
“老大人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建议袁公出兵相助。”
哪知道,郑玄却摇摇头,“此非上策……不过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你是否有胆量。”
“哦?”
“今袁绍所忌惮者,唯公孙瓒耳。
这次回去之后,友若何不向袁公请命,前去监视公孙瓒?”
“老大人的意思是……”
“孟彦既然有意北去幽州,更需要一些助力才成。
你前去对付公孙瓒,最好是驻守渤海……一来可以躲避袁绍帐下派系倾轧。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孟彦打个前站。不过我知道。你不喜欢琐碎。可这是为你女婿,想来你也不会拒绝吧。”
袁绍手下,三大谋主,四大谋士,皆名声显赫。
田丰沮授许攸,这三个人因为身份的缘故,在袁绍帐下地位相对超脱。
许攸,那是袁绍的元从老臣;田丰沮授。更是迎袁绍入主冀州的重要人物。袁绍帐下的派系争斗,已经非常明显。不过这三个人,并不属于任何派系……相比之下,四大谋士,也就是辛评郭图,逢纪审配,分别归属袁谭和袁尚两人。荀谌是二袁极力拉拢的人,所以也颇为尴尬。
如今,袁谭和刘闯有些不对付,对荀谌也就略有疏远。
而荀谌自己也不太愿意卷入是非之中。对袁尚的拉拢也是不冷不热。
短时期内,荀谌还可以这样继续保持中立;但如果时间长了。恐怕他的地位会变得越发尴尬。
荀谌也在想,该怎么摆脱这种困境。
听郑玄这么一说,他恍然大悟……
是啊,我要辅佐的是我的女婿,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夹在你二袁之间左右为难?
留在青州也好,亦或者留在邺城也罢,皆非我所愿。
干脆,我去渤海郡……一方面可以远离是非圈,另一方面,也能够帮助孟彦,探一探幽州的情况。
想到这里,荀谌忍不住笑了。
“老大人果然高明,若我向袁公请求前往渤海,想来袁公也不会拒绝。”
说到这里,荀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大人,我听说来年你就要主持造纸编书之事,是否已准备完毕?”
荀谌笑道:“哪有那么简单……
如今孟彦从民间,已收拢书册十三万有余,但要经过分门别类,也许一个漫长的过程。
文举现在,已经在做这方面的事情,但人手还是明显不足。我已发出书信,招昔日随我求学的学子前来相助。同时我还派人去了陆浑山,想要请孔明出山……总之,一切都还在准备。”
“老大人所言孔明,莫非胡孔明乎?”
“正是此人!”
荀谌想了想,便点头道:“他若肯出山,倒是一大臂助。”
郑玄所言胡孔明,名叫胡昭,是颍川颖阴人氏,与荀谌同乡。
此人幼读经史,学识渊博,尤其精通典史,工于书法。弱冠之年,便以其才学而为世人称道。初平元年时,袁绍曾多次登门拜访,想要请胡昭出山。但胡昭本人,却厌恶仕途险恶,故而坚辞不就。后曹操迎汉帝迁都许昌,也曾派人前去请胡昭出山。无奈之下,胡昭只得去面见曹操,表明不愿入仕,请曹操谅解。无奈之下,曹操只好让胡昭离开,并感叹:人各有志,出处异趣。
胡昭回家后,为躲避这种辟召,便迁居陆浑山中,在陆浑山卧龙谷广收门徒。
这胡昭的年纪,比之荀彧还小一岁。
荀谌对他也非常了解,听闻郑玄邀请胡昭前来,自然举双手赞同。
“老大人既然请来胡昭,我也想为老大人举荐一人……说起来,此人也曾在老大人身边求学,名叫崔钧,字州平,不知老大人是否有印象?”
“崔州平?”
郑玄想了想,突然道:“可是安平崔州平?崔威考之子,曾当着崔威考之面,言他有‘铜臭’之崔钧吗?”
“正是此人。”
崔威考,名叫崔烈,曾官拜太尉。
郑玄说的这件事,也是一个典故:灵帝时,崔烈买官,崔钧得知以后,当着崔烈的面,说他有‘铜臭’之气,气得崔烈暴跳如雷。
“若是此人,倒也适合。”
荀谌闻听,便躬身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前去相邀。
我听说,他过些时日便要去荆州游历。呵呵,我是觉得,与其去荆州游历,倒不如让他来帮一帮老大人。此也是崔威考前些时候,派人找我相求。你知道,威考此人,素爱慕虚名。”
郑玄闻听,顿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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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数百里不见人烟。
一行车队沿着潍水缓缓而行,田丰坐在车中,正翻阅一册卷宗。
突然,车帘挑起,袁尚一身风尘从外面进来,“田先生,方才我射杀了两只野兔,今晚正可牙祭。”
田丰闻听,抬起头来。
看着袁尚那一脸喜色,忍不住道:“三公子,此非冀州,咱们独行于北海,需多小心,怎可为口腹之欲,而涉险离队?万一遭遇歹人,岂不是麻烦?”
袁尚原本兴致勃勃,哪想到田丰上来一阵训斥。
心里顿时有些不满,但是脸上却不敢把这种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还要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样,轻声道:“田先生,显甫知错了。”
这旅途乏味,我猎杀些野味又能有什么错?
再说了,近千人马,行于北海,难不成还有人敢来送死不成?
这田先生,果然是古板的要命,怪不得父亲对他不喜欢,跟他在一起,简直要闷死人了。
“显甫,这一路下来,可看出什么没有?”
袁尚想了想,“北海国萧条,似乎并不兴旺。
我在都昌时听刘子和说,如今战事方止,所以盗匪横行。刘孟彦虽已命人开始剿匪,但恐怕不是短期可以解决问题。依我看,北海国似乎并无什么出奇之处,远不似别人说的那么好。”
“还有呢?”
“还有,就是刘闯似乎对大兄颇为忌惮,迟迟不肯迁治所剧县,而是滞留于高密。”
田丰听到这里,白眉一蹙。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宗,心里面却盘算不停。
进入北海以来,所见颇为平常。
也许是因为季节的缘故,田丰并未看到大兴屯田的场面,也没有发现传说中的蜀黍高粱。
一切,都显得非常正常。
可正是这种正常,让田丰感到有些古怪。
“显甫……”
“啊,田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便先告辞了。
依照现在的路程,最迟明日中午,就可以抵达高密……不过今晚咱们还要宿于野外,我让人去查探一下,看看何处可以宿营。”
袁尚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田丰看着他的背影,白眉簇动,想要喊住袁尚,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发出一声长叹。(未完待续。。)
ps: 今儿只有一更。
第149章 群英会(二)
人在外地,这两天更新不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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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子不足与谋!
袁谭失于刻薄,袁尚略显轻浮。
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是理想的嫡子,可是袁绍却没有其他选择。
他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卷宗。
越看,他就越感到好奇;越看,他对刘闯的兴趣就越浓。如果从卷宗里看,刘闯在北海国所作所为,似乎并无出奇之处。但如果仔细考虑,就会发现正是因为没有出奇之处,才是最大的出奇之处。
从刘闯攻占东武,击溃萧建之后,几乎每一步都是谋后而动。
入高密,借夷安,夺淳于,占领胶州湾……哦,对了,刘闯把不其、壮武和黔陬三地称之为胶州湾,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看得出来,在刘闯夺取黔陬的时候,已经定下了移民屯田的大计。再往后,刘闯与吕布结盟,击败陈珪之后返回北海国,已彻底稳住了北海局势。
随后,他兵发东莱,驱逐彭璆。
看上去似乎是运气好,但实际上,每一步都早已安排妥当。
就是这样不声不响,甚至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之下,刘闯便坐拥两郡之地,成为青徐两州不可小觑的诸侯。
至于被袁尚推崇备至的般阳之战,在田丰看来,倒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如果当时郭祖或者王营能多一些小心。亦或者说他们能够胆大一些。说不定刘闯就难以成功。
只可惜。王营疏于防备,而郭祖又太过担心,以至于成全刘闯威名。
袁尚因此,对刘闯极为推崇。
但在田丰看来,刘闯兵行险招,过于危险,绝非正道。
不过,田丰也必须承认。若非刘闯的胆大心细,济南国之战到最后,也不晓得会是怎生局面。
在看罢所有卷宗之后,田丰靠在褥子上,陷入沉思。
刘闯其人究竟如何?
看他步步为营,绝不会是如同袁谭袁尚所说的那种贪婪骄横的莽夫。
这个人,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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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密县城,张灯结彩。
伴随着刘闯婚期将至,县城也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刘闯忙得是不可开交,他发现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越忙,就越忙!
先有左伯左子邑。依照刘闯所言宣纸制造之法,历经近一载光阴,终于造出令刘闯满意的纸张。
随后,诸葛玲与费沃反复商讨之后,先后完成曲辕犁,也就是短辕犁的成品,以及活字印刷术。这两项技术,尚算不得完善,但已有雏形,将很快形成规模,故而刘闯自是喜出望外。
不过,这两项技术刘闯都没有立刻拿出来,而是吩咐步骘,严密保护。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刘闯认为还不是拿出这两项技术的时候……同时,费沃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成功打造出三百口百炼钢刀,更是让刘闯万分惊喜。他没有想到,费沃的锻造技术,竟然会如此高明。三百口百炼钢刀不算多,却是一个极好的开始。相信不久之后,随着费沃的锻造技术进一步成熟,百炼钢刀就可以批量打造,并且对部曲进行大规模的装备。
“陈先生,真没有想到,你会赶来。”
在中堂客厅里,刘闯颇有些惊异的看着陈宫道:“温侯而今安好?那陈登在广陵,是否老实?”
陈宫笑道:“陈元龙虽智谋过人,但在而今态势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刘备呢?”
刘闯突然想起来,这半年来,几乎没听到太多关于刘备的事情。
陈宫一怔,“公子只管放心,刘备在沛郡很老实……他如今情况并不是太好,听说袁术有意出兵征伐,他是自身难保。”
刘闯闻听,不禁微微一蹙眉头。
看得出,这半年来吕布过的似乎不错,甚至包括陈登在内,都有些过于松懈。
“对了,我此来还有一件事,想要请公子帮忙。”
“请讲。”
陈登露出赧然之色,轻声道:“我听人说,今年北海丰收,余粮颇丰。
而徐州却经历连番变故,如今粮食有些匮乏。温侯有意请公子多多帮衬,能否卖我们一些粮食?”
粮食?
刘闯恍然,徐州今年的变故,确实不少。
他想了想,“不知温侯需要多少粮食?又打算如何购买?”
“市价谷物一石220钱,我们就依照这个价钱,向公子购买十万斛,不知可否?”
刘闯闻听,顿时笑了。
他这一笑,让陈宫也感到有些赧然,脸微微发红。
220钱一石?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在刘闯记忆中,陶谦没死的时候,粮价就已经是220钱,如今已经过去三年,徐州连番经历战火,220钱,恐怕只能买半石粮食。估计,陈宫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懦懦不知如何是好。
刘闯想了想,沉声道:“220钱便220钱,既然丈人开口,我怎能拒绝?
不过我可要先说好,我这粮食,多为蜀黍……所以我会按照谷物计量,还请公台莫要责怪。”
东汉末年,一石谷物和一石粟米,区别不小。
一石谷物,约折合13-15斤左右,而一石粟米,差不多是17-20斤上下。
两者之间的计量单位差距不小。在四五斤左右。刘闯既然同意已220钱卖于吕布。即便是按照谷物计算重量。吕布依旧占了老大便宜。陈宫又怎能拒绝,连连点头,并向刘闯道谢。
毕竟是一家人,刘闯果然爽快,浑不似那袁术,非但斤斤计较,而且价格忒高。
有这十万斛粮食,也就是一百五十万斤蜀黍。足以帮助吕布,渡过来年开春之后的难关。
陈宫和刘闯又寒暄几句,便起身告辞。
刘闯把他送出大门,看着陈宫的背影,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孟彦哥哥,何以如此紧张?”
刘闯回身,轻轻揉了一下诸葛亮的脑袋瓜子,“刘备是一个奸雄。
此人最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招数。吕布而今放松了对刘备的警觉,我担心弄不好。会被此人所害。”
“既然如此,何必提醒他?”
刘闯苦笑道:“而今吕布志得意满。恐怕我就是提醒了,反而会被他怀疑。”
这个,需要寻找机会才成。
刘闯想到这里,突然问道:“对了,袁绍使团,抵达何方?”
“昨夜已绕过淳于,估计今天正午时分,便会抵达。”
“驿馆可安排好了吗?”
“哥哥放心,已安排妥当。”
刘闯点了点头,“这两日,高密恐怕会有些动荡。
你这几日不要出门,以免受到波及……明天曹操的使团就会抵达,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又有何诡计。”
说实话,刘闯对曹操,的确是有些忌惮。
前番刚派了郭嘉前来试探,如今又再次派出使团。
这说明,曹操对刘闯,是越来越关注……越是如此,刘闯就越是要谨慎,更不要说还有一个田丰,在一旁虎视眈眈。
一想到要来这么多人,刘闯就感到莫名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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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袁绍使团抵达高密。
刘闯率陈矫步骘太史慈等人出城在十里亭迎接。
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马缓缓行来。
“刘公子,别来无恙乎?”
袁尚远远看到了刘闯,便催马向前紧走几步,在距离刘闯还有十几步的时候翻身下马,与刘闯见礼。
“三公子,你怎地来了?”
刘闯做出一副惊喜模样,紧走几步。
袁尚笑道:“前次刘公子在于陵助我退兵,我却未能与刘公子当面道谢。
听闻刘公子大喜,故而才斗胆向父亲恳求,与田先生一同前来,一来是道谢,二来则为讨一杯酒水。”
袁尚话语间,透着几分亲热之气。
刘闯连声道不敢,目光越过袁尚的肩头,向他身后看去。
在袁尚身后,跟随两人。
一个身着黑裳,外罩一件裘袍。
一头白发,显示出他已过花甲之年,不过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眸光更透着一股深邃之意。
他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见刘闯看过来,便朝他微微一笑。
“老夫田丰,忝为冀州别驾,听闻刘皇叔少年英武,故而前来一会。”
说完,他抬起手,与刘闯拱了拱手,也算是向刘闯见了礼。
虽然话语中,田丰很客气,也表示出了对刘闯的尊敬。但是那藏于言语之间,淡淡的疏离感,却使得刘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他可以感觉得出来,田丰对他似乎有些敌意。亦或者说,是一种戒备之意……两人初次相见,田丰的这种戒备,让刘闯感到不妙。
莫非,他觉察出了什么?
“孟彦,我来为你介绍……”
不等刘闯开口,袁尚便拉着他,来到站在田丰身旁一个壮汉身前。
“此家父爱将韩猛,善使一支开山钺,有万夫不挡之勇。”
那壮汉身高大约在八尺五寸左右,190公分以上。体格魁梧,膀大腰圆,透出一股子彪悍之气。
他站在刘闯面前,也仅仅比刘闯低半个头。
“久闻刘皇叔勇武过人,猛亦极为敬佩。”
韩猛的声音发粗,带着一口浓浓的冀州口音。
刘闯微微一笑,朝那韩猛点头。
韩猛是谁?
刘闯没太深刻的印象。袁绍手下猛将无数,但真正被刘闯记住的,无非就是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郃高览。至于韩猛?刘闯想不起来是谁。不过看他外表,此人武力恐怕也是在养气巅峰。比之前次刘闯在临淄遇到的眭元进,恐怕犹高出一筹……他对刘闯,似乎怀有敌意!(未完待续。。)
第150章 群英会(三)
田丰介绍完自己之后,便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刘闯。
“公威,此次我们去高密,你当对刘闯多加小心。”
在离开都昌的时候,田丰曾私下里对韩猛道:“刘闯此人,贵为皇叔,勇武刚强。人言此人悍勇,可比虓虎。然我以为,此人徒有虚名耳。不过这里毕竟是他的治下,你当言语谨慎,切莫去招惹此人。他心狠手辣,若有心杀人,恐怕连三公子,到时候都保不得你平安。”
也正是这一番话,让韩猛对刘闯的印象极为不好。
加之他此前听袁谭说,刘闯贪婪好货,更骄横狂妄,于是乎更让韩猛对刘闯平添几分恶感。
田丰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要刺激韩猛。
他希望借韩猛之手,再仔细观察一下刘闯。
田丰要看看刘闯的城府,他不相信,刘闯是一个莽撞之人,若那莽夫形象是装出来,那刘闯必然别有用心。可怎么试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韩猛去出面挑衅,他想仔细的观察。
刘闯眉头一蹙,看了韩猛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他并没有去理睬韩猛,而是转身对袁尚和田丰道:“三公子,田先生,请随我入城吧。
住处已经打扫干净,请两位好好休息。
这两日,高密的情况有些乱,明日天使将至,我还要回去做些准备。”
“刘公子对天使,倒是挺看重。”
田丰微微一笑,看似无心一般说出一句话来。
刘闯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田丰道:“田先生何来此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今天子犹在。我即为臣子,又岂能有不尊敬的道理?”
“那倒是,那倒是!”
田丰哈哈大笑,而后连连点头,“皇叔所言不差,既然是天子所差,又岂能失礼?方才却是老夫失言了。”
刘闯见田丰认错,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和田丰又寒暄两句之后。他把田丰袁尚等人送到驿站安排妥当,这才告辞离去。
出驿站大门,刘闯翻身上马。
一阵冷风吹来,他只觉后背凉嗖嗖的,原来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
袁尚,自然不可能给刘闯带来如此压力。让刘闯感到紧张的,便是田丰田元皓。这老先生老奸巨猾,每一句话里,都带着陷阱。和他交谈,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否则便有可能被田丰看出破绽。可以想象,这么一番谈话下来。刘闯心中,又承受着何等巨大压力。
这老儿,实在是太难缠了!
回到住所,就见荀谌正坐在客厅里,和陈群聊天说话。
若论辈分的话,荀谌是陈群的长辈,所以陈群坐在下首处,神色看上去极为恭敬。
刘闯走进来时,荀谌便停止了谈话,看着刘闯笑道:“孟彦,今日与那田丰相见,感受如何?”
“不太好,感觉那老家伙就是一只老狐狸,我和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小心戒备,否则便要落入他圈套。老大人,此人对我,似乎敌意颇深!”
荀谌,笑了。
“老狐狸?”
他点头道:“这个词倒是形容的颇为贴切,那田丰历经宦海沉浮,眼力和智慧自然不容小觑。
至于敌意,倒也正常。
他这次来北海国,说穿了就是怀着挑你毛病的心思,又怎可能对你有所优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田丰此人做事极为谨慎,若非有你真凭实据,他也不会轻易出手对付你,那会有损他名望。你见到此人的时候,不必太过小心。孟彦,你要知道,你可是天子所承认的皇叔。”
皇叔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
刘闯有这么一个身份在,便是他最大的护身符……
听荀谌这么一说,刘闯倒是感觉轻松不少,于是点点头道:“老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闯扭头向外面看,就见夏侯兰步履匆匆,从门外走进来。
“公子,方得到消息,荆州刘表派人前来与公子道贺,使团已经快要抵达高密。”
荆州刘表?
不仅是刘闯听了一怔,便是荀谌和陈群,也都露出疑惑之色。
刘表?
刘闯和刘表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虽说两人都是皇叔身份,但并无关系。
刘表突然派使团前来道贺,又是什么意思?
“使者何人,何时会抵达高密?”
“晡时将抵达城外,据使团信使呈报,此次刘表的使者是荆州蒯祺,好像说与公子有些关系。”
蒯祺?
刘闯愕然,扭头向荀谌看去。
不过,不等荀谌开口,一旁陈群便道:“衡若所言蒯祺,可是那荆州蒯元吉?”
“这个……却不太清楚。”
“长文,蒯祺何人?”
陈群连忙躬身行礼道:“老大人可知那荆州蒯子柔?”
“你是说,蒯良?”
陈群点头道:“正是此人。蒯祺便是蒯良长子,只是我也不太清楚,蒯祺为何会突然前来。”
刘闯眉头紧蹙,感到万分疑惑。
一旁诸葛亮轻声道:“孟彦哥哥,我知蒯祺为何而来?”
“哦?”
“蒯元吉,便是我大姐夫。”
听诸葛亮这么一说,刘闯顿时恍然大悟。
他倒是听诸葛亮说过,他的大姐早年间嫁给了荆州望族。
只是叫什么名字,刘闯当时并没有太在意,所以记不太清楚。
蒯良之子吗?
刘闯倒是知道蒯良这个名字,印象里曹操征伐荆州的时候。这个蒯良似乎是一个坚定的投降派。
倒是荀谌和陈群。却蹙起眉头。
“元吉此人。素有才华。
不过若说才干,其父胜他十倍。想当初刘表匹马入荆州,这蒯良便助刘表平定荆州宗贼,令刘表稳定住荆州局势。刘景升对他,也是极为看重,称蒯良当初所献计策,那‘雍季之论’。
没想到,孔明与蒯家。还有如此关系。”
荆州有五大姓,黄、庞、蔡、习、蒯。
据说,这蒯氏乃高祖时期元勋功臣蒯通之后,是荆州的名门望族。
虽然与其他四姓相比,蒯氏略显声望不足,但是在荆襄九郡,确是实实在在的豪强。
所谓荆州五大姓,彼此间盘根错节,关系密切。
庞氏,以自庞季和庞德公为首。世称小庞尚书和大庞尚书,精于《书》;黄氏则是已黄祖和黄彣为主。黄祖为江夏太守。刘表爱将。黄彣或许知者不多,但若提起此人的表字,许多人定然知晓,便是黄承彦。习家有习祯和习询、习竺兄弟三人为荆州名士,蔡家又有蔡讽,享誉荆襄。
而五大家族,互有联姻。
比如庞家与习家联姻,庞季之子庞林,也就是凤雏庞统之弟,娶得便是习家的女儿;而蔡讽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便是黄承彦的妻子,也就是历史上,诸葛亮之妻黄月英的母亲;小女儿则嫁给了刘表。五大家族互有联姻,以至于形成一个极为庞大的宗族力量。刘表之所以能够坐稳荆襄九郡,归根到底,便是因为有五大家族的支持,否则即便他是皇叔,也难在荆州立足。
刘闯听陈群解释完了荆襄五大姓的关系之后,心里也是感到非常奇怪。
不过,既然刘表派出使团前来,他也不可能怠慢。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刘表的使者前来,刘闯就必须给予足够的待遇……不管怎么说,刘闯和刘表,也算是同族。如果按照辈分,两人是同辈,可刘表的名望和实力,却远不是刘闯可以相比。更不要说,根据荀谌的说法,刘表似乎和刘闯的老子刘陶,也算得上朋友。
“既然如此,荆襄使者,便交由长文接待。
你立刻命人开设出一个驿馆来,去安置荆州使团。待使团抵达的时候,你我便出城相迎。”
陈群闻听,立刻拱手领命。
刘闯坐下来,轻轻拍着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看起来,他这次大婚,恐怕远非想像中那么简单……毕竟,刘闯已经声名鹊起,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
少不得,还会有更多人前来。
“衡若,这两日你和元福元稷,多多辛苦。
城中各方使者云集,难免会发生冲突。你三人率飞熊卫,务必要保持住城中的稳定,绝不可有任何差池。另外,派人与子义知晓,命他多派兵马,在各处使团驻地周围严加警戒。
一旦有事故发生,必须要尽快与我知晓。”
夏侯兰连忙答应,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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晡时,刘闯率陈群与高密城南十里外接官亭中,迎来荆州使团。
蒯祺的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是在二十出头的模样,估计还比不得陈群的年纪大。
他相貌英俊,姿容不凡。
见到刘闯的时候,蒯祺也表现的极为恭敬,躬身道:“蒯祺奉刘荆州之命,特来拜见刘皇叔,并恭贺刘皇叔大婚。只是来的突然,未曾备下太多礼物,只带了马匹三百,还请刘皇叔勿怪。”
刘闯连忙道谢,将蒯祺接进高密县城,并妥善安置下来。
只是,未等他喘一口气,便又有人前来通报:“交州特使,率交州使团前来道贺,已抵达城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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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群英会(四)
刘勇在六月中,曾派人前来送信,告诉刘闯他已经和士燮相见。
只是在信中,刘勇告诉刘闯,士燮希望他留下来,助一臂之力……孙策在江东以横扫之势,几乎无人可以抵御。虽然目前还只是限于扬州治下,但的确是给士燮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是的,压力!
孙策虽尚未对交州用兵,但士燮已经感受到他的野心。
刘勇抵达交州之后,士燮非常郑重的接待了刘勇,并且表示,他会向朝廷上表,表奏支持刘闯的态度。可是,士燮的支持,并不能缓解刘闯身上的压力。这一点,刘闯和士燮都清楚。原因很简单,交州太过荒僻,到许都往来就需半年时间……更不要说他面前还有孙策刘表两大强敌阻路,所以一旦发生变故,士燮就算想要出兵救援刘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士燮的支持,更多是一种态度和声望上的支持,在如今这个实力为尊的时代里,虽有用处,但效果不大。
不过,刘闯最终还是同意刘勇留在交州。
不为别的,士燮曾拜在刘陶门下,也是刘闯在这世上,除了荀谌钟繇郑玄寥寥几人外,最亲近的人。
孙策的手段?
刘闯当然清楚。
历史上,孙策最终强势逼迫士燮归附,后孙权接掌江东之后,又趁着士燮病故之后,将交州逐步掌控于手中,令士家在交州数代的苦心经营,最终付之东流。更成就了孙权江东霸主地位。
孙策。定然会窥视交州!
士燮清楚这一点。刘闯也心知肚明。
虽然不舍,可是刘闯还是答应,让刘勇留在交州,助士燮一臂之力。
如此虽然会令刘闯损失一名炼神境界的绝世武将,不过在大局方面,并不会给刘闯带来太大损失。
如今,士家派遣使团前来,能进一步提高刘闯的声望。
就这一点而言。刘闯接待交州使团,更是要大张旗鼓,他率人亲自出迎。
交州使团使者士壹,是士燮的弟弟。
当初,交州刺史丁宫被召回朝廷,士壹随行相送,一直把丁宫送到许都。后丁宫拜司徒,辟士壹为属官。丁宫被罢职后,继任司徒黄琬对士壹同样看重,礼遇有加。只是后来。董卓之乱,士壹见中原局势混乱。于是便逃回交州。适逢交州刺史朱符被杀,士燮趁势崛起,士壹因而得合浦太守之职。
命一郡太守为使者,足以见士燮的态度。
士壹见到刘闯之后,也表现得非常亲热。不过,当他听说蒯祺与使团先一步抵达高密的时候,却明显露出愕然之色。
“大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士壹的年纪,比刘闯大了两轮还多,不过由于士燮的关系,他和刘闯是兄弟相称。
“孟彦,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大兄但说无妨。”
士壹沉吟一下,轻声道:“我此次来高密之前,奉兄长之命,前往许都朝拜天子。
我在许都,便遇到了荆州使团。不过使团的使者并非蒯祺,而是荆州那个庞季。蒯祺也在使团当中,不过只是使团里的一个从事。可我离开的时候,庞季已奉命返回荆州,蒯祺怎么会跑来高密?这于礼而言,并不太相合……如果刘表派出使团,庞季也应该随使团前来。”
刘闯闻听,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士壹的这番话,让他突然变得小心起来。
蒯祺,似乎是来者不善。
联想明日荀衍会率使团抵达高密的事情,刘闯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潜在的关系?亦或者说,那蒯祺所谓的使团,只是为荀衍来打前哨?
总之,刘闯不得不小心起来。
所以在告别了士壹之后,他便立刻唤来陈矫,让他派人将荆州使团驻地,秘密监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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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闯便再次率人,在城南十里外的接官亭迎接荀衍一行人。
荀谌也随同刘闯一同前往,因为荀衍不仅是他的兄长,还代表天子。于公于私,荀衍的身份都可以压过刘闯一头。荀谌之所以也来相迎,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要表示他对天子的尊敬,另一方面则是要为刘闯撑腰。毕竟,荀衍虽是天使,代表天子,可背后的靠山却是曹操。
荀衍,年近四旬。
他长的和荀谌很像,只是与荀谌的冷峻相比,荀衍看上去似乎更加和善,给人一种亲切感受。
刘闯对荀衍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甚至记不太清楚,在三国演义当中,荀衍是否有过登场。
不过,荀谌却警告刘闯:“孟彦,见到我三兄的时候,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你别看他笑眯眯的,好像很和善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心狠手辣,害人的时候,绝不会心慈手软。用你的话说,就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人。所以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你要多小心。”
荀谌的警告,犹在耳边回响。
可是刘闯的目光,却越过荀衍,落在荀衍身后那个身着白狐狸皮裘袍的青年身上。
瞳孔一缩,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杀意。
但很快的,刘闯便把那杀意压下来,与荀衍见礼之后,看着那青年笑道:“奉孝先生,别来无恙。”
站在荀衍身后的青年,正是郭嘉。
他这次随荀衍来,并没有掩饰身份,可说是光明正大的站在使团之中。
听到刘闯问话,郭嘉微微一笑:“刘皇叔。上次匆匆一别。回去之后嘉反复思及。总觉得有些失礼。此次荀三兄前来,故而我毛遂自荐,为使团副使,也是想要与皇叔当面道歉。”
他这一句话,却占尽了刘闯的便宜。
首先,他身为使团副使,代表天子而来……
如果他在高密发生任何意外,刘闯都要受到牵连。也就是说。刘闯不仅不能害他性命,还要保护好他。
郭嘉敢来高密,便已经做好准备。
虽然没有与刘闯真正的正面交锋,可是郭嘉很清楚,刘闯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但是,他现在是副使,这身份和地位就发生了变化。所以,刘闯就算是对他动了杀心,也奈何不得他。这家伙在将了刘闯一军之后,还占了刘闯的便宜。论年纪。郭嘉也就比刘闯大几岁而已,却因为他和荀彧交好。便成了刘闯的长辈。刘闯心里这个堵啊……可是在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
“奉孝此前不告而别,我也正感遗憾。
久闻郭嘉才智过人,更号称是颍川第一才子……哈哈,未能与郭先生盘桓,心中实有遗憾。不过老天待我不薄,先生此次复来高密,我也正欲向先生请教,也希望能多增加些见识。”
郭嘉心里一颤,下意识向荀衍看了一眼。
荀衍依旧是一脸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颍川第一才子?
哪怕郭嘉心里是这么认为,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颍川,乃名士之乡,能人辈出,那容得他一个寒门士子称尊?
就算许多人明知道刘闯说的是假话,可内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别扭。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相轻的倾轧,一旦落到郭嘉的身上,哪怕他自诩第一,也会感到非常头疼。
更不要说,一旁还站着个笑面虎。
荀衍哈哈笑道:“孟彦所言不差,奉孝才华出众,即便是我,也非常佩服。”
这家伙,果然感到了别扭!
郭嘉心里暗自叫苦,同时对刘闯的认识,又增多了几分。
把荀衍一行人接进县城后,安置妥当。
荀衍向刘闯宣读了天子的嘉奖之意,不过大多是一些空话,没有任何实际内容。
也难怪,使团本就是奉曹操差遣而来,曹操又怎可能给予刘闯什么实质性的奖励?莫说是奖励,就连那几句口头赞扬的话语,也都是说的含含糊糊。反正刘闯听着,是感到很别扭……
领了圣旨之后,刘闯便借口公务繁忙,离开驿馆。
荀谌没有随刘闯离开,而是留下来和荀衍寒暄,主要是想要打听一些消息。
走出驿馆后,刘闯便登上马车。
他轻轻拍击额头,亦是感到有些头痛。
袁绍、刘表、曹操……这短短几天功夫,高密县城里可是风云际会,各路牛鬼蛇神纷沓至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恐怕会更加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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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刘闯在府中设宴,款待各路使者。
田丰、袁尚、士壹、蒯祺、郭嘉、荀衍等人,都纷纷赴约而来,令得场面极为热闹。
这些个看上去彼此没有任何关联,甚至可以说是互相敌对的势力,却其乐融融的汇聚一堂。大家推杯换盏,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一家人,一个个谈笑风生,显得很是融洽。刘闯也是一脸笑容,连连举杯邀酒,表现出一个主人家的热情。可心里面,却感到非常的别扭……
这该死的政治!
明明彼此仇视,却要一个个装作友善的模样,虚情假意的寒暄。
他是真不喜欢这样的气氛,看似融洽,实则勾心斗角……这种装腔作势,还不如痛快的打上一回。
可刘闯更清楚,这无可避免。
这就是政治,所有人的脸上,都要戴上一副面具。
酒过三巡,忽听外面一阵骚乱。
刘闯眉头一蹙,站起身来刚要走出去询问,却见周仓匆匆跑过来。
“公子,大事不好。”
刘闯心里一紧,先下意识周围众人扫了一眼,而后沉声问道:“元福,何事如此惊慌?”
周仓道:“江东使团在城外,与荆州使团发生冲突。荆州使团拦住了江东使团的路,双方在外面打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52章 群英会(五)
江东来使?
刘闯听闻之后先一怔,目光旋即一转,落在蒯祺身上。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蒯祺前来的目的。
什么前来道贺,什么探望诸葛亮姐弟,全他娘的是胡说八道。似这种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就算诸葛亮的大姐是正妻,却未必能够在蒯家当家作主。很简单,蒯家身为荆州五大望族之一,而诸葛氏早已没落,根本无法给予蒯家太多支持,又怎可能会被看重?
蒯祺此行,就是针对江东使团……
不过,蒯祺似乎并不在意,见刘闯看来,非但不见紧张,反而朝刘闯微微一笑。
刘闯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杀机,那蒯祺看他的目光里,分明带着一丝嘲讽和轻视之意,令他勃然大怒。
江东孙家和刘表之间的恩怨,世人皆知。
想当初孙坚死于刘表之手,几乎令孙家基业尽失。
幸有孙策崛起于江东,总算是没有让孙家销声匿迹。而且,孙策在占领了江东之后,已经数次和荆州发生冲突,只是由于江东内部未定,所以孙策迟迟没有向荆州发动攻击。可这并不代表刘表对孙策没有提防。能为一方诸侯者,哪个又是等闲之辈?更不要说,这刘表当年匹马入荆州,将荆襄九郡尽收于囊中。孙策的威胁究竟有多大?刘表又岂能没有觉察?
刘闯面色一沉,突然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敢在我高密闹事。”
大婚将至。刘闯不想招惹是非。
但如果因此就以为他会隐忍。会胆小怕事。那就大错特错。
骨子里,刘闯依旧是那个当初带着三十六人横行徐州的刘闯。一个小小的世家子弟,居然敢来寻衅,还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与我备马抬椎。”
话音一落,酒席宴上众人的脸色,都不由得生出变化。
袁尚亲眼见识过刘闯的勇武,更清楚刘闯那支八音椎。有何等惊人威力。
“元皓先生,咱们去看看热闹?”
田丰目光清冷,扫了荀衍郭嘉一眼,又向蒯祺看了一眼,当下点头笑道:“素闻刘皇叔有飞熊之勇,自然要看一看才是。”
而荀衍和郭嘉,则朝着蒯祺轻轻一点头。
蒯祺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许都时,听闻江东也要派遣使者前来高密道贺,蒯祺也感到了些许紧张。
后来。郭嘉找到驿馆,告诉庞季。若刘闯和孙策联手,只要刘闯占居徐州,则孙策便不会再去顾虑北面,到时候定然会集中兵力,攻伐荆州,为孙坚报仇雪恨。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刘两家之间的仇恨,根本就没有缓解的余地。所以,还是要早早图之,否则必有后患。
庞季也认为郭嘉所言,颇有道理。
正好蒯祺奉父命,准备去探望一下诸葛氏族人,于是庞季便和蒯祺商议,让他设法破坏刘闯和孙策之间的关系。如果江东使团在高密发生变故,则刘闯就必须要担负起保护不力的责任。
总之,可以让两家的关系,迅速破裂。
蒯祺听了庞季的话,也深以为然。
于是便带着使团前来高密,意图破坏孙刘联盟。
不过,他也知道,单凭荆州使团的力量,想要在高密闹事,必然会惹来不少麻烦。最好是与荀衍等人联手一起,方可以对抗刘闯。要知道,此次曹操的使团之中,也不泛那武力强绝的好手。
见刘闯发怒,蒯祺很紧张。
可是看荀衍和郭嘉一脸平静之色,他便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说,他是奉刘表之命前来,刘闯也不太可能,真的为难于他……
想到这里,蒯祺心中大定。
他和荀衍郭嘉一起,随着众人往外走。
而士壹则看了蒯祺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勾勒出一抹古怪笑容。
那刘闯何等胆大妄为的人,又岂能容你一个小娃儿,在这北海国放肆?若真如此,他便不是刘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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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夏侯兰已备好马匹。
刘闯翻身跨坐马上,提八音椎,领三百飞熊卫,风驰电掣般,便冲出高密城门。
此时,天色已晚,高密城外两支人马已打在一处。
一边是荆州使团的兵马,一边则是打着江东旗号的人马。
两军阵前,灯火通明。
五个人,分成两对正战在一处,杀得难解难分。
双方兵马摇旗呐喊,声音响彻寰宇。太史慈与萧凌,则率一支骑军列阵一旁,眉头紧蹙。
而在不远处,还有一支兵马,看似和太史慈一样在观战,实则确是在牵制太史慈。
那是一支曹军兵马,为首一员大将,头戴黄帻兜鏊,身披鱼鳞甲,掌中一杆长矛,面带微笑。
“子义,为何不阻止他们?”
刘闯率飞熊卫抵达后,便厉声喝问太史慈。
太史慈用手一指那黄帻曹将,“公子,此人率部阻拦,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闯扭头看去,却见那黄帻曹将,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容。
“他是谁?”
“此人兖州越兮,乃曹军上将……曹操这次来,果然是不安好心。”
这支使团,背着一个天子之名。
你打还是不打?
打了,就是扫了天子的颜面,刘闯必将背负骂名。可若是不打,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对方为难江东使团?
刘闯怒道:“此乃北海。岂能让客人受了怠慢?
若谁想要反客为主。只管与我杀了便是。我自会与陛下请罪。”
说话间,刘闯一催胯下象龙马,就听象龙一声长嘶,便冲向两军阵前。
荆州方面,派出两员大将,一个一身锦袍,头戴纶巾,颈中系着一根蜀锦制成的丝带。胯下马,掌中刀,独斗江东两员大将。而那两员大将,其中一个刘闯认得,就是那神亭岭下与孙策同行的陈武。与陈武合力抵挡那荆州大将的人,身材不高,也就是在175公分左右,同样是一口大刀。
而另一边,搏杀在一处的两人,一个身高八尺。相貌刚毅,手持长矛。杀法骁勇。
而和他对战的那人,却是一身黑甲,身高近190公分,手持一杆沉甸甸的开山钺,同样是凶猛异常。
刘闯不由得眉头紧蹙,纵马便冲向那三人战团。
“尔等身为客人,竟反客为主,在这里厮杀不止,又岂是做客之道?还不与我停手!”
他说着话,人已经到了跟前。
盘龙八音椎嗡的一声怪响,朝着那荆州武将便砸过去。
刘闯不认得此人,但是却看得出来,这个人的武力,恐怕也已经达到了炼神境界。
而江东两员武将,却显得有些弱,两个人都在养气巅峰……虽然说是双战对方,也只能堪堪自保。
刘闯加入战团,横在三人之间,一椎轰出。
那荆州武将不由得叫了一声:“好!”
手中大刀反转,一式顺水推舟,正劈在椎头上。
铛的巨响声传来,荆州武将的胯下战马,不由得希聿聿一声长嘶,连连后退。
而那陈武和另一个江东武将,则趁势要想冲上去,却见刘闯猛然一转手,八音椎夜战八方,拦腰横扫。
“我说了,都给我住手,莫非没有听到?”
陈武两人大吃一惊,举兵器磕挡,就听铛铛两声响,椎与刀矛交击,发出巨响。陈武两人不仅手臂发麻,险些拿捏不住兵器,连忙拨马跳出圈外。只是,他二人才跳出去,却见那使刀的荆州武将厉声喝道:“汉子,好本事……不过你刚才趁我不备出手,却算不得真英雄。”
说话间,他举刀便再次扑向刘闯。
刘闯这时候,也是真的怒了。
这荆州武将的身手不弱,如果他再不使出全力,只怕会被对方所败。
所以,他怒吼一声:“混帐东西,既然想要找死,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盘龙八音椎朝天一柱香,高高举起。
刘闯纵马飞奔,眼见二马照面,猛然身形暴起,八音椎一式泰山压顶,便恶狠狠向对方砸下来。
荆州武将也不示弱,举刀相迎。
就听铛铛铛,一连串巨响声回荡在战场上空。
这荆州武将倒是不俗,硬接下刘闯六椎……只是,刘闯这霸王一字连环摔枪式,确是一椎比一椎凶猛,几乎是压着那荆州武将打。荆州武将接下六椎之后,正要接第七椎,胯下战马却已经承受不住,惨嘶一声,噗通便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而那荆州武将被摔落马下,刘闯的第七椎已经砸落下来。好在刘闯见此人确是一个高手,心中突然感到一丝不忍。
椎头几乎是贴着那人的身侧,蓬的落在地上。
巨大的力量,便是距离几十米外的战马,也感到大地的颤动,不由得惊慌长嘶。
那武将被摔得头晕眼花,没等他清醒过来,就听到刘闯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来。”
夏侯兰周仓武安国三人纵马齐出,拦住另外一边,正和江东武将斗在一处的执斧武将。
十几名飞熊卫冲上前,就把那使刀的荆州武将按住,绳捆索绑。
场面,顿时大乱。
不仅是荆州的兵马,还有那支曹军同时向刘闯冲过来。
黄帻曹将,舞矛想要冲过来营救,却见太史慈催马迎上前,厉声喝道:“越兮,你的对手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