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墨门传人,真人摄桃柳
郭道真举目一瞧,不禁乐了,笑言:“我还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老鬼。
前些时日,还在老道这里打秋风,喝了我白云观珍藏百年的竹叶桂花酿,这次前来,老道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你了。
我这白云观的底子可是薄得很,哪里供得起你这只老饕餮。”
“你这老杂毛,真真是一点儿亏也吃不得。我贪了你的桂花酿不假,不还是用了千年雷击木来补偿,算起来还是我老人家亏了呢!”
白发老者笑骂道:“那可是千年的雷击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寻摸到的。
现今儿个,别说是千年,怕是百年的,也是万金难求了,你这老家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要不是我墨家一脉主修机关之术,不以法器为重,焉能便宜了你。”
客堂之内,郭道真与这白发老者相互指责、揭短,继而又携手揽腕,哈哈大笑。显而易见是交情甚笃,并非寻常友人。
这白发老者也并非碌碌无名之辈,在华夏修行界也算是名声赫赫。
虽说比不得郭道真,也及不得龙虎山小天师张羽正,但是提起传承于上古墨家一脉的贺擎东贺老爷子,无不挑起大拇哥,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墨家机关术,当真是冠绝整个修行界。
提起机关术,有些常识的人都会想到公输般以及墨家。事实上,早在他们的六百年之前,便已经出现。
在古老的历史文献《列子》一书中,便有相关的详细记载。
相传。周穆王前去昆仑山狩猎,在巴蜀一带遇见了一位神秘的匠人——偃师。偃师身边站立着一位全身上下全都是木质纹理的奇异人物。周穆王问偃师这是何人。
偃师从容回答:“此并非真人。乃是我闲暇时制造的木甲艺伶。”
周穆王不禁大为惊讶,仔细再看。发现这个木甲人实在是太栩栩如生了,进退有度。抬首低头,都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周穆王要他唱歌,完全符合音律,让他跳舞,舞姿阳刚健美。
惊喜之下,周穆王叫来侍妾一同前来观看表演。表演结束之时,这个木甲艺伶竟然以眼神勾引周穆王的美丽爱妾。
穆王大怒,斥责道:“我还以为当真是什么木甲人。原来只是找个真人贴上木皮,以充奇技,前来欺骗寡人。”
偃师为了释疑,只好当场拆解那个木甲人让周穆王瞧仔细。
穆王发现,原来它真的是以木头、皮甲、胶漆等材料制作出来的。不论是心、肝、脾、胃、肠、肾,包括五官毛发都是人工。
当偃师把这个木甲人重新拼凑起来后,又栩栩如生的动起来。
周穆王感叹道:“原来人工的技巧,竟能达到与天地造物者同一个水准,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个故事便是有关机关术的最早的文字记载。
然而。偃师这一脉的木甲术竟自人间失传,时光流逝,到了六百年后的战国时期,有“工匠之神”之称的公输般发明了会走动、以线枢控制的“机关人”和各种具有高度杀伤力的机关战具。
同时墨家之祖的墨子。也发明了能飞行三日的机关飞鸢,以及能够自由移动的机关屋。
后来,喜好研究机关术的修道之人。便把偃师、公输般、墨翟合称为墨门三友,自己便以墨家弟子自居。这一修行法脉也曾在华夏修行界大放异彩。
机关术虽然被正统仙道修行者认为是旁门左道。但是修行到精深之处,却也是妙用无穷。有那等修为高深的墨门弟子。所炼制出来的木甲人、机关人,与常人无异,当真是巧夺天工。
木甲人的威力大小,因炼制之人自身的修为境界而不同,有相当于炼气期的木甲人,也有相当于渡劫期的木甲人,端看修行之人能力大小而定。
道门弟子讲究性命双修,或是先性后命,或是先命后性,又有修道者性命同时入手,虽说是方法有异,其理却同。墨门弟子同样是性命双修,这一点与道家相同。
迥异之处在于,道门一脉修炼命功,是从自身入手,孕育丹田,养身炼气,引天地灵气、日月之精华,打熬筋骨。
一般说来,道门修行在得遇真师、得授真诀后,便下手炼形化气,直至大成后,形神具妙,性命合一。
而墨家一脉修行,主修性功,性功有成之后,便把所炼制之机关人,熔炼入自身之中,以达到性命双修的最终目的。
方法虽然有异,所追求的最终结果却是相同的。
而在木甲术的炼制上却是极为不易的,首先是上好的炼制材料难求,天才地宝、各种精粹,都藏身在茂林深海、人迹罕至之处。为了获得一点点的矿石,修道之人都要历尽艰辛,更有甚者,陨落在途中,种种难处,不一而足。
上古之时,尚且如此,何况是随着科技文明的兴起而各种资料殆尽的今天,对于修行者来说,更是不易。而这白发老者贺擎东贺老爷子,也正是华夏修行界唯一的一位墨门修士了。
郭道真与贺擎东,相互见礼之后,分宾主落座。
贺擎东这才言道:“郭老友,我观这位小友甚是面生,不知是何方高人,可否引荐一番。”
眼见郭道真把素衣美青年让到主位之上,老者实在是好奇得紧,这才忍不住出言相问。
“哈哈,正要引荐于你知。不想,倒是你先来问询,就知道以你的性子,一定耐不住。”
郭道真捻着颌下雪白的长髯,一指墨非,笑道:“这可是一位久不出世的了不得的人物,追根溯源,乃是我道门一脉祖师转世重修而来。辈分之高,华夏之内但凡修士,莫不是其后学末进。”
“祖师转世?”
贺擎东听郭道真之言,面现疑惑之色,满腹狐疑。
依门内典籍所载,现如今乃是道法零落之时,前辈祖师若不是霞举飞升,便是散尽修为,重入轮回。这转世之说虽有所载,但是真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上古大能之人。
天道限制之下,尚有这般人物不成 ?
瞧这郭老道的神态,不似戏言。贺擎东虽然出身墨家一脉,但是与华夏道门中诸多修士都有交往,自然知道这郭道真的秉性,虽然有时言语诙谐,却从不妄言,这才心下吃惊。
不单单是贺擎东,便是坐在他下首的俊美青年也同样如此。
老道士郭道真见贺擎东白眉紧皱,似有不解,笑道:“贺老头儿,你修道百年,也算熟读我道家一脉典籍,当知李唐盛世之时的天台山道门疑案。
道隐祖师白日飞升,玉宵观便遁世无踪,千年来,再不现世。诸多前辈先师也曾前去探查,莫不是无功而返。
祖师道隐门下有一弟子存世,道号上龙下渊,尊祖师法旨,应对千年仙道之劫。如今时机已到,这才重入红尘。”
墨非观老者心中尚有所惑,微笑不语,泥丸处,却是隐隐散出朦朦胧胧的白色毫光,手中捏了一个印决,心中轻叱一声“疾”。
在座诸人正要开言,便见院中风云迭起,有霞光散溢。
诸人心中不解,不知此等异象因何而发,正要起身观望,便见在丹室之外伺立的小道童慌慌张张闯了进来。
“师祖,师祖,出怪事了,不知道是何缘故,咱这院中突然凭空生出云霞彩雾,有两株粗大繁茂的桃树和柳树从半空直落而下,扎根在院中田埔之上,看样貌,怕是几千年了。”
“咦,有此等事?”
老道士郭道真沉吟片刻,方道:“墨道兄,这般奇异之处,怕是您弄了神通之术吧。”
墨非起身笑道:“诸位莫要惊疑,我等且到院中一观,便会知晓。”
“天台一脉,道术玄奇,因千年遁世,无缘得见,今日却是托墨兄之福,得以一览。”
诸人起身,来到院中。
此时霞光雾气已然散尽,花田内,一株高大柳树,一株形似虬龙的蟠桃,扎根其中,枝摇叶摆,鲜绿喜人。
虽说白云观内布有阵法,花木长青。但是这两株千年古木,在一众松柏翠竹之间,甚是显眼。
在场几人都不是普通人,放在整个华夏修行界,也都是顶尖好手,眼力自是不差。
慧眼之下,这两株树生机极为旺盛,叶片之上,灵气吞吐,摇摆之间,祥光煜煜,显然并非凡木。
诸人中,也只有郭道真与墨非相熟,是以打了个稽首,言道:“道兄,我观此二木,并非尘世所有,道兄摄来此等仙木,不知有何用意?”
贺擎东和那俊美青年也都一脸疑惑的望着墨非。
墨非但笑不语,微微一招手,轻笑道:“两位师弟,还不现身,尚待何时?”
桃柳二树无风自动,枝叶摇摆,似乎在应和墨非之言。
紧接着,一道粉光、一道绿光从树木枝叶间生出,燿人二目。一旁道行低末的小道童一时间难以直视,眼中溢出泪水,连忙闭眼。
两色光华闪过,再睁眼看时,已然不见了两株大树的身影,空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
“师兄,师兄,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去,青柳和碧桃都好想你。”
那两个童子好奇了四下张望,一眼看到了墨非站在前面,正含笑看着他们。一声欢呼,便蹦跳着扑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二童相见,又见碧光来
上回说墨非在京华城白云古观内施法,摄来了天台山桃柳二童子。
这二童子在玉霄观中沉睡千载,被墨非唤醒之后,便随同一起下了高山,在红尘中历练。
虽说时日不长,却也是感悟颇多,身入红尘,方知高山之静美。
这入世和出世,一进一出之间,看似简单,却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两相对照之下,更能坚固修道之人的向道之心。
青柳和碧桃自从下得高山,便是与墨非形影不离,探秘境,参法会,讲黄庭,也都时时带在身边。像这般一去十余日,还真是头一回。
因此这二童子猛然间被一股巨大的法力摄来,尚在迷迷糊糊之际,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之下,化形而出,扑到墨非身前。
在场诸人中,老道士郭道真识得这二人形貌,除了开始有些惊讶外,心中便恍然而悟了。
其余众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莫说是一旁侍立的小道童,便是已达筑基修为的贺擎东贺老爷子也同样是吃惊不小。
现在可是仙道末法时期,不说是修道之人,就是妖精也见不到几个。为数不多的化形异类,也都隐藏在深山老林之中,找那灵气充沛之地,一心参悟,不愿沾惹红尘。
贺擎东一百多年的修行,眼光自然不差。虽说这桃柳化形,作童子貌,但其年龄定然不小,以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居然看不出其道行深浅,想必是修为远远超过自己。
人世间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般修为通天的草木精灵?
想到此,贺擎东暗暗心惊,先是郭老道突然突破到了金丹境,之后是道门祖师转世重修,现在又有这般不知深浅的化形异类,自己有生以来所经历过的,都没有今日之遭遇,来的震撼人心。
且不说贺擎东心中所想,单说墨非见青柳和碧桃扑到自己身前,笑道:“你二人怎么还是这般迷糊,若是有外道中人,起了异心,岂不是身陷危险之中。”
“除了师兄,还有谁有这般**。”
碧桃摇了摇墨非的手,鼓了鼓肉嘟嘟的脸颊。想到自己和青柳被大师兄丢在家中,心中便很是委屈。
自祖师飞升、师兄转世后,历经千载,方始重聚。碧桃虽修行千载,到底是草木化形,心性单纯,但凡心中所想,无不宣之于口。
墨非闻言,笑道:“我此次来京华城,本是受大学同窗之邀,叙别后之情。想来故友相逢,又是红尘缘分,带你二人恐有不便。留你二人于家中,却是师兄不对,日后定不会如此。”
“师兄说话要算数哦。”
另一侧,粉嫩嫩的青柳小正太听到墨非这般说,唯恐墨非不能话符前言,连忙开口。
自下得天台,青柳和碧桃在红尘俗世中走了这么一遭,道心洗练之下,性子便多了几分孩童的顽皮,倒也与其形象相符。
一旁,老道士郭道真见他们叙话已毕,这才来到近前,拱手道:“二位仙童,一向安好,咱们这又见面了。”
“哦,是你啊,我记得你,你是白云观的郭道真郭仙长。”碧桃眨了眨眼,上了打量了老道士片刻,这才恍然道。
“不敢当,正是老朽。今日二位能随龙渊真人莅临小观,实是幸事一件。本来还想问问墨道兄,二位仙童怎么没能一同前来,不想这就到了,幸甚至哉。”
老道士知道青柳和碧桃的根底,这二位虽是童子貌,实则法力高深,乃是道门祖师爷道隐真人的座下仙童,非同一般。他虽然被墨非要求,与之同辈相称,然心中恭敬,便是面对二位童子,也不敢轻视之。
老道士的这般表现,落在贺擎东贺老爷子眼中,便是非同小可了。
郭老道在华夏修行界的地位极为崇高,便是佛门中的那几位高僧对他也是推崇不已,今日却要向二童子见礼,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吧?
老爷子心中疑惑,正要开口相问,猛然间,却见天边一道碧光飞来,仿若流星赶月一般,转眼间便落入白云观内。
只听得扑通一声,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哎呦呦,可摔死我老人家了。青柳、碧桃,你们两个小鬼头,还不快扶我老人家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道童被斥,玉石赠灵丹
上回说到,桃柳二树化为二童子,正是天台山玉霄观道隐真人座下的仙童,青柳和碧桃。
这二人与墨非相见,甚是惊喜,却引来了贺擎东贺老爷子的疑惑,正要询问,忽然又有碧光飞入,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院内角落处的杂树丛中传来:“哎呦呦,可摔坏我老人家了。”
众人惊疑,这白云古观乃是全真圣地,重重仙法禁制,虽说如今灵气稀薄,威力大不如前,却也并非人人都可进入。
若是没有观中道人引领,即便是世俗间的功夫好手,也是难得门径。
此刻见有流光飞入,又闻人语声传来,包括郭道真在内的观中大大小小的道众无不惊讶。
“童儿,快快前去,看看是何人闯入观中。”
一旁的知客道人连忙吩咐道。就怕有什么歹人偷偷溜了进来,惊扰了诸位师兄、师祖们。
白云观是与龙虎山天师府齐名的道门最大丛林之一,在京华城中名声甚大,信众也不在少数,每日里前来进香许愿的人络绎不绝,说不得就被心思不正之人惦记上,前来偷盗居士信徒捐赠的香资善款。
知客道人正在胡思乱想,前去查看的道童已然前来回禀:“知客师叔,弟子仔细搜寻,并不见有人进入观中。”
没有人?那刚才那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知客道人见童子这般回复,心中便有些生气了,觉得这是童子懒散,没有仔细查看就来糊弄尊长,实在可恨。
正要开口训斥,便听得那杂树丛生的角落中,又有声音传出来:“胡说八道,怎么说没有人,难道我老人家不是人吗?”
声音苍劲,正是适才发声之人。
这下,知客道人彻底恼了,点指着那小童儿道:“小小年纪,便学会欺骗观众师长,这还了得,罚你抄写清静经一千遍,一周内完成,以儆效尤。”
知客道人心中恼怒,这观众道童是他亲自招收进来,平日里也都是他负责教授规矩,没事时看着一个个聪明伶俐,老实本分的,怎么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下倒好,丢脸都丢到客人面前了,要是被师祖责备自己办事不周,岂不太过冤枉。
小道童被训斥,眼圈发红,也不敢顶嘴,只得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
道门规矩甚严,尊师重道却是顶顶重要的一条,若是言语顶撞师长,却是错上加错。
碧桃正与墨非说话,听见小道童被训斥后却不敢辩解,扁着嘴站在一边,垂头不语,不禁促狭心起,脆生道:
“你这玉石老头儿,躺在那里装神弄鬼,没看见师兄正在这里吗,难不成要我亲自搬你出来?”
躺?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
院中诸人听闻碧桃之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正要开言,却听得那一角儿的树丛之中,又有声音传出:
“你这小鬼,真是没良心,若不是追踪你和青柳而来,我老人家怎能摔得这么狼狈,哎,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得尊老。可怜我这老胳膊老腿儿。”
话音未落,却见一块磨盘大的青碧石头,晃晃悠悠飞到诸人面前,一片碧色光华过后,化为一鹤发童颜的耄耋老者,慈眉善目,身穿鹅黄色长袍,高冠博带,大袖飘飘,须发飘动间更见仙风道骨。观之,令人望俗。
老者行至众人面前,行了一个礼,笑道:“适才与诸位道友开了一个玩笑,莫要见怪。”
说着,转头对那满脸委屈之色的小童子道:“不想老朽一个玩笑,却是让你受了些委屈,倒是老头子的不是了,这里有丹药一粒,正适合你这般初入道之人服用,算是我老人家的赔礼吧。”
抬手间,一个白色的小玉瓶轻飘飘飞到小道童面前。小道童不知觉中,伸手接住玉瓶,猛然醒悟,却是扭头望向知客道人。
道人笑道:“既是前辈赏赐,你便拿去吧,适才也是我没有查明,便责备你,师叔也不托大,向你赔个不是。”
小道童掌上托着玉瓶,却是窘得红色脸色,众人看到,不觉一阵大笑。
玉石山魂这才转向墨非,笑道:“墨兄,我不知是你摄去这二童子,这才化遁光追来,见他们落入这白云古观,这才明了此事,却是不请而至,郭道长不会怪罪吧。”
玉石山魂先是和墨非交代前因,话语未竟,话锋却是又转向了郭道真郭老道。
郭道真早在桐柏观道门聚会之时,便见过这位,知道是一位道法高深的老前辈,自是不敢托大,连忙回礼道:“岂敢,岂敢,能得道兄法架降临,实是小观之幸。”
站在一旁的贺擎东贺老爷子,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弄得迷惑不已,本就一脑子浆糊,却又见郭老道谦逊见礼,心下暗道:
“难不成这又是一位道门的前辈祖师不成?道家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高人了,真是奇也怪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客堂论道,诸人现灵异
上回说玉石山魂追踪桃柳二童子而来,在白云观中现身而出,与诸位修士相见。
参加过道门法会的几位老道长,自是识得这位老爷子。知道他也是天台山玉霄观中的隐修前辈,自然是恭敬非常。
当今道风沦落,高等阶的道门修士难寻,莫说元婴、金丹,便是筑基修士也是寥寥无几。这几人放在任何一个门派、宫观,都是镇派级别的老祖。
就像郭道真,自从筑基之后,便不再理白云观中的俗事,一心在后院丹室之中静修,每日里搬铅弄巩,吞吐日精月华,魂游于太虚,以求在修为上能够突破瓶颈。
不但是白云观,各门各派也都是这般做的。当今天地异变,仙道难成,诸多修士把时间都耗在了参悟道德玄机之上。
至于古时练气士所提倡的道有所成时,便游戏红尘、淬炼道心,却是很少有人能做到了。
非不愿也,盖因仙佛难修,大道维艰。道果未成,便投身入万丈红尘之中,非但不能明心见性,反而会沉沦欲海,有道心退转之险。
因而,现如今,高道大德之辈无不隐修古观丛林之中,甚少显露于人前,至于仙佛圣人,更是早已成为世俗中的神话传说了。
这么多道法高深的前辈来到白云古观,观中那些个一心求道、苦修不辍的道长们激动了。
知晓几人来历的自不用说,便是从未见过的,也都从观中师兄口中得知。晓得这几位都是道门前辈,即使是那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也曾是道隐真人座下侍者,心中立刻就生出恭敬之意。
自家师兄在墨真人点拨之下。成就金丹道果,自己数十年道心不退,如若能够得到这几位天台山的前辈指点几句,未尝不能够突破瓶颈。想到此处,心中便是一片火热。
不表诸位道长的各自思量,单说贺擎东贺老爷子,此时心中却是惊骇异常。
适才听闻墨非乃是千年之前,仙人道隐的弟子转世归来,若是在未见之时初闻此言。或许尚有疑惑,但是眼前的墨真人,实实在在的元婴修为,气势虽然收敛,但是给贺擎东贺老爷子的感觉,仍然是如渊如海。
自身与之相比,无异于萤火与皓月的差别,心中便生出了几分怅然之意。
心中的惊讶尚未平息,又有桃柳二童子和玉石山魂先后到来。这几人,拿出任意一个,其道法修为都是高深莫测,令人难以揣度。更似在那墨真人之上,这就令人骇然了。
道门之中,何时有这么多高人了?
以这几人的修为。放在各门各派,那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几与历代祖师相媲美了。出现在这个时候,真真是不科学。
贺老爷子不禁心中苦笑。暗道:我自认为修为不错,不输于天下各门各派高人,便是筑基后期的修为,配合我墨门秘术,也是不惧。
未想到,却是我夜郎自大了,今日才知,华夏竟然有如此高人,与之相比,无异于沧海中一粟,徒令人贻笑大方。
不提贺擎东心中所思,单说彼此见过之后,郭道真把诸人让至厅堂之中,吩咐童子换上新茶。仙客莅临,当奉新茶以为敬意。
郭老道金丹道果全赖墨非点化,心中感激,又见玉石山魂和桃柳二童子联袂而至,更是欢喜。
以其金丹修为,细观几人,仍有高山仰止之感。
慧眼之下,见几人灵光耀耀,道气森森,几不可直视,心中更是敬畏。
贺擎东贺老爷子今日见到这么多高人,顿觉眼界大开,感叹自己平日里以修为自傲,却不识世间高人,真真是井底之蛙,不禁有些自嘲。
不说是墨非,便是那后来而至的桃柳二童与那白发老翁,自己之前就从未听闻过。
此时方知那二童子跟脚非凡,乃是天台山蟠桃古树和千年老柳得道,受道隐真人点化,化形而出,拜入玉霄观,成为真人座下护法童子。
那白发老翁也非等闲,乃是青山古脉历经万载,才凝聚成的一点真灵,受地气滋养和百姓香火,修成人身,得遇龙渊真人之后,便也入了道门玉霄法脉。
初闻这等道门秘辛,贺擎东心中震撼。不想今日所见之人都非寻常,论起道龄,便是门派祖师重生,也得执弟子礼,心中愈加恭敬。
诸人都是华夏修行界中的一时之秀,所谈皆为道德真言,说一会道,讲一会禅,诸人渐入佳境,俱都显出异象来。
墨非泥丸处一声响亮,腾起一片清光,其上三花沉浮,放出烁烁毫光,照耀厅堂。
玉石山魂顶现青山虚影,其上丹崖怪石,峭壁奇峰,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轻松翠柏,翠竹如云,藤萝密布,玄妙非常。
桃柳二童子现出蟠桃和古柳,绿光耀耀,烟霞片片,各有神通。
郭道真金丹初成,脑后一颗金丹虚影,圆溜溜,金灿灿,霞光流溢。
贺擎东贺老爷子是墨门传人,异象与人不同,乃是一个三头八臂的金甲神将,在头顶金光中沉沉浮浮,却是其木甲人已经成就灵宝,灵性渐生。此时听墨非讲大道妙理,墨门虽为道门旁支,却也是法理相通,贺擎东听到兴奋之处,这木甲灵宝又受得满室的异象灵音诱发,遂冲出体外,显出灵异。
那与贺擎东同来的俊美青年最是神异,头顶灵光之中浮现出一尊药鼎,一股股药香从鼎中喷薄而出,气势虽弱,却也是正气凌然。
墨非见此异象,心中略感惊奇。细细观望,这才看出根底。
这俊美青年名为宋玉,所修与众人不同,乃是上古医道一脉的传人,不说是今世,便是古代道风蔚然之时,医道修士也不多见。
医道与道医不同,道医乃是以医术治病救人,医道则是以医入道,直指长生的一派修行法脉。如今能够在白云古观巧遇,也是缘分不浅。
墨非与郭道真几人论道,说到精微玄妙之处,便现出异象相互印证。
一时之间,客堂之内,光华耀耀,香雾腾敷,时有妙音从虚空中生发,听闻者有如醍醐灌顶。
众人论道,除了郭道真等人外,最为受益的,便是室外垂侍立的童子了。
被室内各色慧光照耀,虽然众人所言之灵音妙语深奥难懂,却也开智生慧,生出慧根,日后修道,即便不能一片坦途,却也较之旁人容易不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借力布阵,悄然而回返
贺擎东和宋玉二人本是因金丹异象而来,却不想在白云观中得遇墨非诸人。煌煌道法、大道伦音之下,也是受益匪浅。
虽然所修不通,却是殊途而同归。
古语云,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虽然道有三千,法有万类,最终之目的,都是要悟道德而证圣成真。
超脱之妙,其理同也。
这二人,一老一少,虽然苦修不辍,然道果难成,困在瓶颈之处已有多年。此一行,得闻玉霄一脉道法真言,又与自家密法相互印证,获益良多,修为瓶颈便隐隐有些松动。
二人心中欢喜,对于修道之人而言,修为进步,便意味着距离长生,又进了一步。
万丈红尘,哪有仙道逍遥之乐,此时能得此机缘,实在是庆幸之至。
贺擎东二人因急于闭关,以求突破,便连忙告辞离去。
不但是这二人,白云观中道人众多,其中多有真修之辈。墨非几人论道**之时,因一言半语而引动玄机者,不在少数。
老道士郭道真送走贺老爷子之后,见自家师兄弟、徒子徒孙等也是多是有所悟,便命众人各回丹室静修,以领悟真人所讲。
见众人俱都散去,郭道真这才笑道:“墨道兄此番进京,实是老道之福,本以为此生都不会有结成金丹道果之日,却不料道兄**,生生逆转了这玄机造化。
这般手段,我道门中五百年来,未有人及。”
墨非轻笑道:“严重了,郭兄道基深厚,道性纯粹,若非天道法则压制,怕是早已结丹了,我之所为,亦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众人闻听,俱都大笑。
墨非进京,除了与昔日同窗旧友相聚之外,便是要在京华城中立下阵眼,布置下天罡地煞阵势。
京华城是华夏八大古都之一,有着三千余年的历史,可以说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为天下龙脉汇聚之所,所以才能集天下英才于此,引领天下大势。
白云古观便建在龙脉地气之上,虽非仙府洞天,却因皇王龙兴之地,为气运之所钟,而自有玄妙。
又有前辈祖师在其内以广**力开辟洞天,生成妙境,并不输于各大名山洞府,所以白云观传承才成历千载而不衰,执道门之牛耳。
早在在积翠山三清宫时,墨非诸人集天下道门修士,共商渡劫之事,便达成一致,要以墨非之**,在天下各大洞天之中施法布阵,期翼以天地之力、道门之气运,破劫重兴。
此等大事,自是非同小可,便是墨非之能,也不得不郑重对待。
因而这才招来桃柳二童子,并玉石山魂,以证其身是其一,更主要的便是借诸人之力,达成所愿。
闲话少说,虽有前几次布阵经验,但是这一次在白云观中却是并不轻松。
京华城汇聚天下龙脉,皇王气运凝而不散,浩然正大而万法不侵,若非墨非道法隆深,两世入道,非比寻常道人,定不会如此顺利便布置成功。
功成之时,龙脉之气升腾,上映紫薇,下照幽冥,一时间整个京华城流光辉映,异象频频。
那从地脉之中生出的地气,与天地间的灵气相合,滋养万物生机,却是令得整个京城一片春意盎然。
这一番神奇景观立时引起轰动,或科学、或灵异的说法层出不穷,同时,也吸引了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猎奇者前来参观。
当然,这些都与墨非无关。
在处理完京华城的事情之后,墨非便同桃柳二童子并玉石山魂悄然返回了古井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琴音绝唱,有朋远方来
现在的古井村可算是今非昔比,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偏僻而贫困的小山村了。
自从墨非搬来之后,由于修炼之故,无意中产生的诸般变化,都令这个隐藏在大青山脚之下的小村子变得格外与众不同。
尽管是暮秋时节,却没有引起草木的枯落和凋零,整个青山脚下,仍然是一片郁郁葱葱。
正是一天之中鸟雀归巢的时候,整个古井村都被一片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所笼罩。
日落西山红霞飞,满天的火烧云映得半边的天际红彤彤的,古井村似乎都被镶上了一层亮眼的金边。
夕阳之下,那一株株高峭劲拔的大树显得越发的凝萃。一只只小鸟啼叫着,从四处飞回,站在树枝上,呼朋引伴,叽叽喳喳的叫声,在绿叶间倾泻而出,似乎正在彼此分享着这一天之中的见闻。
村口处那株老槐树,似乎更加粗壮了一些,繁茂的枝叶遮天蔽日,团团如华盖。
用过晚饭的赵五爷、王三炮老爷子,像往常一样,聚在老槐树下,谈天说地,快乐而悠然。
偶尔有一两个游人,在山村小径上漫步而过,在被古井村与别处迥然不同的景致吸引的同时,也沉浸在这山村所特有的恬淡和静谧之中。
大青山脚下,一处花木环绕的小院儿中,传来一阵悠扬古琴之声,如山涧泉鸣,似环佩铃响。空灵之音,令人忆起那山谷的幽兰;高古之声,仿佛御风在那彩云之际。
琴音之中,传达出一种淡泊、宁静、自然之真意,令听闻者心平气和,忘记尘俗,沉浸在这琴声所勾勒出来的蒹葭动人的美感之中。
一曲之后,院中响起数声击掌之音。
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的周老大笑道:“墨小子,你这古琴弹得可真不错,即便是我这样不懂音律的人,都被吸引了,似乎心境都平和了几分。”
周老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小巧的红泥炭炉放在石桌中间。陶罐中的山泉水滚滚沸腾,乳白色的水气在小院儿中飘散。
周老爷子手中拿着茶壶,动作不疾不徐,缓缓有秩,转折间,仿若太极抱圆,水流在茶杯之中震响,铿锵跳跃,将茶水冲得如同战鼓击节,风骨凌冽。
这老爷子一声戎马,性情刚烈赤诚,便是这茶道之上,也仿佛战场厮杀,令人凭空生出一分肃萧雄壮之意。
院中窗前那几丛嫩竹之下的长条桌案之上,摆放着一张古琴,造型浑厚,琴首微圆。古琴前面摆放着一座小巧的香炉,袅袅的香烟从炉中升起,配合着古拙的琴音,更添了几分悠然惬意。
一曲之后,墨非站起身来,行至葡萄架下得石桌旁,笑道:“周老过奖了,不过是调剂心情,乃小道尔。”
“小墨,你就不要谦虚了。适才我在山脚处,便听到院中琴声不绝,如高山流水,似珠落玉盘,实乃天籁之音。这般精湛琴技,当真是不多见哩!”
伴着话声,院门吱呀一响,被人从外推开,几个年迈老者迈步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为首之人。
墨非抬头一看,都是老熟人,来者正是墨非在京华城中参加医学交流会时结识的中医老专家们。
赞扬墨非琴艺的,正是华夏中医界的泰山北斗,张仲景张老爷子。后面跟着的还有晋省的名家李可李老爷子等人。
墨非在交流会上崭露头角,讲述了道医一脉的不传之秘,会后,这些老爷子便坐不住了。对于这些以医学为生命的老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提升自身医术来的重要呢。
以张仲景为首的几位老中医一商量,干脆,咱们结伴去古井村吧。
古井村的名声,几位老爷子也是听说过,近半年来,屡屡有神异出现,几人心中也是好奇的紧。
小墨这般奇人都隐居在那哪里,定然是山水灵秀之地,既赏了景,又能于医术上有所进益,其乐而不为。就这样,几位老爷子便结伴而来了。
到这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便如这傍晚时分,晚霞、村舍、炊烟、绿荫中露出一角琉璃瓦的小庙,晚归的鸟雀,村口儿处慢慢悠悠的老黄牛,还有那些在村中四处奔跑的小娃子,美好得好像是一幅画。几人一来,就被深深吸引了。
饭后散步,行至山脚下,便听到一阵清澈的琴音,从小院儿中传来,诸人欣喜,知道是墨非回来了,这才推门而入。
“张老所言不假。这等琴音实是妙绝。
古诗云:清泠由木性,恬淡随人心。心积和平气,木应正始音。小友琴声清正、淡雅,平和、自然,可见心性之淡泊无拘。
正所谓‘倚琴看鹤舞,摇扇引桐香,这等闲适之趣,便是老朽也羡慕得紧哩。”
说话之人正是陆修元陆老先生。
墨非与这位老先生也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古井村陆老赠字,第二次便是在京华大学书画展上,没想到这位老爷子也和张仲景几人一起赶来古井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闻音晓意,林下饮茶香
上回说到墨非在院中抚琴,琴声清雅非常,引得在大青山脚下散步的张仲景张老爷子等人兴致大发,遂推门而入。
墨非刚刚从京华城返回古井村,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这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这几位老人都是国内知名的中医大家,平时都是在各地坐馆行医,很难聚在一起,今日里却齐齐聚在古井村,以墨非之聪慧,自然知晓其来意,心里更是佩服不已。
这些老中医如此不辞辛苦,一大把年纪,还苦心专研医术,以振兴中医、传承中医以己任,这种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便是墨非这般修道之人,也是心生感慨。
听闻诸人夸赞,墨非笑道:“不过是随性而为,当不得诸位如此夸奖。”
说着,站起身来,把诸位老专家让至座位之上。
这些人当中,当属张仲景张老爷子与陆修元陆老和墨非最为熟稔。
张老对墨非的高超医术自叹不如。
自从在列车上结识之后,便对这个年轻人印象极好。为人谦逊有礼、不骄不躁,身怀绝世医术,又能救人危难,再没有比这个年轻人更合脾气的了。
尤其是医学交流会上精彩的演讲,更令老爷子如获至宝。
陆修元陆老对墨非也同样是极为欣赏。
早先来古井村时,见过墨非的字画,知道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传统文学方面颇有造诣,虽然仅仅一面之缘,心中却早已引为知己。
没想到在琴之一道上也是极为擅长,闻琴声而知雅意,若非品性高洁,定然难以弹奏出这般平和、清正之音。
不知不觉,墨非在陆老心中的地位又提升了好大一截。
诸人刚刚在葡萄架下坐定,早有青柳从大青山脚下接来山泉水,碧桃重新引燃了石桌之上的红泥小火炉,盛水的瓦罐很快又冒出了袅袅的水气。
周老爷子适才刚刚冲好了茶,尚未来得及品饮,便有客人来访。
老爷子本就是好客之人,在古井村住久了,又与墨非这般性情淡泊之人比邻而居,豪爽之中便又多了几分清正、平和,就连年轻时战场冲杀而沾染的铁血之气似乎都淡了不少,令人望之,更像是一位久居山林的田园老人了。
此时见诸位来客已然安坐,遂爽朗笑道:“诸位来得正是时候,老朽这一壶清茶刚刚冲好。
古语云:茶香高山云雾质,水甜幽泉霜当魂。正和此中意境,诸位若不弃,也来品鉴一番这大青山的特产香茗。”
诸人心中欢喜。医道是华夏古老的传承,茶之一道,在华夏同样历史悠久,国人素来爱茶,虽然时下里各种饮品数之不绝,但是爱茶者仍然不在好数,更不用提这些日日专研中医的老专家了。
闻茶香,便已觉不凡,慢慢饮下,不但唇齿留香,更是感觉神清气爽,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全身经脉之中流动,顿觉疲劳尽消,神清气爽,诸人心中惊异,便知此茶并非凡品,
坐在一旁石墩之上的陆修元赞道:“此茶汤色清透,入口回甘,气味醇厚,香气持久,又有提神醒脑、消疲解乏之效,当真是茶中圣品。”
其余众人也都同声称赞。
这时,红泥小火炉上的瓦罐,山泉水已然沸腾,翻翻滚滚,乳白色的水气四散。
周老爷子见众人都赞茶好,大笑道:
“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碗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
乐人惜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
能享此等茶中乐趣,便是仙人隐士,也不过如此了。既然诸位都道这茶好,老朽再冲泡一壶,大家慢慢品鉴。”
诸人闻言,都齐声道好,陆修元更是笑言:“老哥辛苦了。”
张仲景张老爷子饮罢闭目,更觉此茶回味无穷。
听闻周老之言,心中就是一动,适才进入院中之时,便觉这位老人看着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听口音,也略有熟稔之感,心中暗道:莫非在哪里见过不成?心中疑惑。想自己一生行医,救人无数,或许是自己曾经为这人诊断过病情吧。
想到此处,见周老已然拿起茶壶,便细细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原来是他,山村多奇秀
上回说到张仲景张老,见石桌前泡茶的老人很是面熟。
这位老者虽然鹤发童颜、慈眉善目,却难掩铁骨铮铮,隐隐有一股杀伐之气,便知其定然不是普通的乡下老人。
细细观望,越发觉得似乎什么时候见过这位老人。心中疑惑,皱眉暗暗思量,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这位老人和周老将军很是相似,怪不得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呢,尤其是浑身的凛然气势,更是与周老一般无二。
莫非......
张仲景心下吃惊的同时,更是细看了几眼,果然不假,正是周老将军。
张仲景作为华夏中医界的泰山北斗,自然经常被请去为一些大人物诊病致病。尤其是那些为国家、人民贡献了一辈子的老人家,是华夏政局稳定的支柱,身体健康自然是重中之重。
张仲景几年前曾经给周老检查过身体,是以印象深刻,虽然多年过去,但是此番在古井村中相遇,还是认出了这位老将军。
心中惊骇,站起身来,走近几步,躬身道:“周老,您身体可还好,适才没有认出,实在是......”
张仲景面上有些郝然,周老将军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华夏军神,为国家的军事国防建设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入了常委的副国级的领导,虽然退了下来,但是门生遍地,在整个华夏,仍然是影响深远。
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不声不响来到这里,居然还和墨小子相熟,真是不可思议。
张老爷子前一段时间曾经接到国家保健组的一位老朋友的电话,邀请他前去京城参加一次医疗会诊。
虽然中央保健组的医疗会诊都有保密规定,但是张老和那位老朋友相交莫逆,暗中透漏正是这位老人患了晚期的肝癌,整个保健组的专家都束手无策,朋友便想到了自己。
张仲景虽然上了年纪,退下来之后,离开京城,回到故土,致力于医学典籍的整理和编撰,但是遇到一些疑难病例,这些人也是经常请张老爷子出山。
只是尚未待张老出行,便得知这位老将军离开京城了。没成想,却在这里相遇。看期面色,观其举动,哪里像是一位晚期癌症患者,分明健康的不得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张仲景医术高明,一望之下,便以了然。心下吃惊,癌症晚期属于不治之症,居然这么快便治愈了。
转念一想,既然这位老将军身在古井村,和墨小子有交情,还有什么疾病能难倒他呢,想到此处,心中便已释然。
此时,周老爷子手中正拿着搪瓷水壶,站在石桌旁,动作不疾不徐,转折间,仿若太极抱圆,把一壶茶冲得如同战鼓击节。
很快,小院儿中便茶香四溢,如兰如馥。
茶壶中,那一溜的茶形挺直削尖,匀齐成朵,芽芽直立,在沸水中翻滚沉浮,青碧可人。
周老把石桌之上的茶杯一一注满之后,断气面前的茶水,轻抿一口,笑道:“小墨的茶叶真是稀世珍品,我老人家喝了一辈子茶,从未有过这般香醇回甘,能够日日酣饮此茶,便似人间极乐矣。”
正闭目回味间,听到张老之言,睁开眼睛,笑道:“张老神医真是过目不忘,数载之后,仍能记得老朽。见老先生虽古稀之年,却老当益壮,实乃我华夏中医界之幸事。”
“周老,您太过赞誉了。”
听到周老爷子的话,张仲景心中激动,果真是老将军不假:“有墨小友珠玉在前,我这神医之称便有些愧不敢当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墨小子虽然医术绝伦,但是诸位却也是我华夏医学的基石,传承之任任重而道远。”
“您老教诲,张某铭记在心。这不,在京华城结识墨小友后,我们老哥几个自叹不如,千里迢迢,赶来求教。便是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中医复兴。”
周老爷子闻言,笑道:“小墨这孩子心胸豁达,和我也算是忘年之交,其人淡泊无为,非敝帚自珍之人,诸位都是华夏栋梁,互相交流学习,截长补短,何愁中医不兴。”
周围正在饮茶的诸人听到二人之间的交谈,心中惊奇,暗道:这老人是谁啊,看张老态度恭敬,如面对师长,这般谨小慎微,真是奇怪。
观其外表,有些眼熟,虽衣着朴素,却气势不凡,隐隐有大将之风骨,心中更是疑惑,这小小的古井村不但有墨非这般钟灵毓秀之奇人,又有如同老者这般气度清贵不凡之辈,当真是不简单。
不说这些人心中所想,墨非听闻张仲景和周老的对言,笑道:“张老,你乃是中医界泰山北斗,说到求教,实在是折煞我了。我随略通歧黄之术,却也有限,若是能够帮到诸位,定然知无不言。”
不等张仲景开言,墨非转向周老,无奈道:“老爷子,我这当事人都未开口,您老人家就大包大揽了,若非我于医道略晓一二,岂不要贻笑大方了。”
椅礅之上坐着的众人,闻墨非之言,俱都大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定海神针,夜话随风潜
夕阳渐渐被高耸的山峦遮掩,天边的那一片火烧云也似乎越来越淡了。
枝头上的鸟儿,缓缓停歇了不绝于耳的鸣唱。整个古井村,在这傍晚的暮色中,显得格外的清幽与宁静。
院中诸人饮罢清茶,见天色不早,便也都结伴离去。
小院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石桌之上的红泥小火炉,偶尔闪过几点细碎的火星。
张仲景几人一离开墨非的住所,走在一边的晋省的火神派名家李可李老爷子便满脸疑惑的询问道:“张老哥,适才在小墨院儿的那个老人是谁啊,那一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我看你和那位相聊甚欢,是你的一位老友吧?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不过一看那一身惊人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一身古朴唐装的陆修元陆老也同样对墨非小院儿中的周老爷子惊叹不已。
这两位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李可李老爷子在华夏医学界也算是大名鼎鼎,虽说比不得张仲景张老名头响亮,但是一提到晋省的火神张,知其名者也不在少数。
陆修元,作为一位在古典文学方面造诣甚深的国学大家,虽然为人低调,一向深居浅出,但平素里,一贯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所结交之人都非寻常之辈。
这二人的眼力自然是非同一般,进入院中之时,便注意到了端坐在石墩之上的白发老者,看其外表、气质,就已然知道不是寻常老人。
见两位老友询问,张仲景也不卖关子,见四周除了自己这些人外,再无旁人,这才低声道:“这位老人家可不是普通人,在华夏可以说算是这个。”
说着,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本来,我开始时也没有认出来,也是说了几句话后,方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能够在古井村见到这位老人家,还真是不虚此行。”
“到底是谁啊,你倒是说哇,真是急死人。”
李可李老爷子是个急脾气,与张仲景几十年的交情,见张老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顿时就急了。
“你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胡子都白了,还这么个急性子。”
张仲景见李可真急了,也不在打趣他,笑着道:“说起这位来,我们大家肯定都知道,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说着,指了指京城方向,小声道:“这位可是来自那里,最顶级的实权人物,被喻为军中的定海神针,虽然退下来多年,但是依然威风不减当年。”
“啊,你说的可是周老将军?”
李可李老爷子惊呼道。实在是这位老将军名声太大了,但凡了解一些华夏国情的,没有不知道这位老人家的。
老爷子把一生都奉献了华夏的军队和国防建设,为华夏奠定国际军事强国的地位,做出了不可动摇的卓越贡献,一直被喻为军中定海神针。
是以,李可突然听闻是这位老人家,顿时惊呼出声。
不但是李可,便是素来飘然、洒脱的陆修元陆老爷子,也同样是吃惊不小,更不用提其他人了。
众人谁都没有想到能够在这小小的古井村,见到这位叱咤风云的老人,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老张,你说这小小的古井村到底有什么魔力,不但像小墨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隐居于此地,便是周老这般大人物都能够屈尊降贵,要说环境清幽,比这里好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可不认为老人家看重了这里的好山好水。”
李可李老爷子疑惑道。
“小墨为何一定隐于此地,我不知道,但是周老出现在这里,我倒是能够才初一二。”
张仲景见老朋友满脸不解,笑道:“你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吗,其他的,我也不好多谈,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哦,原来如此。”
几人都不是愚笨之人,能够扬名于整个华夏医学界,自然智商极高,张仲景稍稍一点拨,众人顿时恍然不误。
这件事或许涉及到了一些机密,几人也都不在多问。有些时候,知道多了反而不如一无所知。
暮色苍茫,天色越发的暗了下来,夜风吹拂,茂密的枝叶在风中摇摆,沙沙之声,更增添了一分宁静之感。张仲景众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苍茫的暮色之中,只余下慢慢消失在夜风中的脚步声。
小院儿里,墨非正在收拾石桌上的火炉、杯盏,夜风送来了周老几人模糊不清的交谈,墨非不禁洒然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闻医道,院外人惊惶
上回说到张仲景众人,醉心医学,为了华夏中医事业的传承,不远千里,赶来古井村。
一曲琴音,几盏清茶,迎朝阳东升,闻百鸟争鸣,望炊烟袅袅,眺牧童晚归,这一片山水仿佛远离了万丈红尘,似陶渊明UU小说那武陵人寻而不得的桃花源,一切都显得那么安然而悠远,仿佛一幅浅淡的水墨山水,于天光云影中,化作一片空灵。
张仲景众人一下子就被这难得的世外桃源,所深深吸引了。
原本只是寻医问道,为追求医道进益而来,在来到古井村,在真正见识到了这个小山村的种种空静之美后,便不由得生出长居此地的念头。
其实,单以景致而言,古井村虽然也算是山水相依,却也比不得那些名山胜景,更不说古今诗人墨客UU小说所赋予山水的审美内蕴。
自墨非来到古井村定居,修养丹道时,灵光外溢,缓缓洗礼、滋养这方天地。久之,附近的山山水水自是凝聚了一丝空灵的道韵。
凡俗不识,便觉得此处清幽、静逸,处于此地,烦恼消散,似乎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这便是古井村吸引人的地方,那些时不时便来古井村住几天的都市游人,正是有此感悟,方才流连忘返。
闲话少叙,自张仲景等人来到古井村之后,墨非的小院儿便热闹起来。
这些个老人家似乎精力无限,每天早早的便来墨非处报道,直到日色西沉方才离去。
究其原因,除了探讨医道之外,自然是被墨非家的美食所吸引。
要知道,墨非平时所食用的水果菜蔬,甚至是稻谷之类杂粮,都是在空间种植出来的。被里面浓郁的天地灵气所滋养,自然非同小可。不但能够增强身体素质,延年健体,更是味道绝佳,说是人间美味也不为过。
张仲景众人自从吃过一次之后,便厚着脸皮,日日前来蹭吃蹭喝。就连陆修元陆老,这样的饱学之人、儒雅之士,也放下了一贯的清淡、洒脱,被美食所俘获。
用李可李老爷子的话来说,自从吃过墨非的饭食后,其他吃食再难入口,几同嚼蜡。
当然这也不过是一句戏谈而已。
这一日,众人齐聚在小院儿中的葡萄架下。
虽说是深秋时节,古井村附近这一方天地,却是不见一点萧瑟之意,仍然花树繁茂,绿荫团团如盖。
这株葡萄树自从在墨非院中安家落户之后,便长势迅猛,巴掌大的叶子几乎遮盖了半个院子,几串紫色的如同玛瑙一般的果实垂下来,紫绿相见,甚是可爱。
青柳早早便采了数串葡萄,洗净之后,用果盘成了,放在石桌之上。
一旁的碧桃看护着正缓缓冒出水气的水壶,待到水沸之后,便倒入专门用来沏茶的壶中。
对于碧桃这样一个粉嫩嫩的可爱小萝莉,却拥有如此高超的茶道技巧,这些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虽说是见多识广,却也是掉了一地的眼球。
不服不行,这就是差距,墨小子就不用说了,便是这样的一个稚童,也有这般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这一家子都是妖孽啊。
中医一道,博大精深,学无止境。这些天来,通过与墨非的交流、探讨,张仲景众人自是受益匪浅。
以往用很复杂的医方,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医治好的疾病,原来却可以这般医治,真是妙绝。
几个平均年纪在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家不禁拍案。
墨非往往几句话,便轻易解决了众人在以往从医时,所遇到的疑难不解之处,令人茅塞顿开,便连思路都畅通了许多。
谈道兴奋处,难以抑制激动心情的李可李老爷子,甚至手舞足蹈。
古语云,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些以医学为毕生事业的老专家,自觉踏上了一条通向医学圣殿的坦途,心情激荡,情难自已,却是难得的一片赤子之心。
众人正讨论到关键之处,院外传来一串急冲冲的脚步声。
墨非神识扫过,却是李村长,神色惊慌,或许是赶得太急了,头上冒着热气,满脸的汗水。
墨非连忙起身,几步赶到门口处,推开木门,讶然道:“李叔,你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儿吗?”
“哎,小墨,出大事儿了,刚才有个游客,在大青山下那片竹林中被蛇咬了,被柱子他们背下山,看样子是被竹叶青咬的,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我这正急赶着到村部找辆车,赶紧送医院,晚了就要出人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行色匆匆,神医生疑惑
李村长行色匆匆,一脸焦急,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
此时已是暮秋时节,虽然古井村因为浓郁的灵气之故,依旧山水青碧,然而四季轮转,早已不复夏日的酷热,气温到底是凉了下来。
而李村长一路奔来,却是大汗淋漓,可见心中之慌乱。
古井村自从墨非在此定居之后,一点一点开始显露出头角。
更是由于和省城的生物技术科研所合作,研发了享誉世界的中药制剂后,更是名声大噪。
再加上这里优美的自然景观,又有一夜之间花树飞速生长的神秘事件,整个古井村在外人眼中,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令人观之不清,望之不明。
正是因为不同寻常,这才更加引人注意。时不时,便有三五成群的游人,来古井村参观游玩,倒是为村民增加了不少收入。
村部儿旁边的旅店,更是天天人流不断。
李村长也因此,乐得终日合不拢嘴。
此时入秋已久,其他地方都是一片萧瑟,而古井村依旧绿荫如盖。
这种违反了时令的现象便格外引人注意,近些日子,来古井村游玩、探奇的人与以往相比,格外的多起来。
这人一多,便容易出事儿,尤其古井村这般背靠大山的隐僻之处,由于甚少有人为破坏,自然环境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大青山郁郁葱葱,时有野兽出没,山脚下得村民,便时常能够在深夜时,听到远处山林中的狼群嚎叫的声音。
一些城市的游客,由于长期生活在钢筋、水泥的钢铁丛林里,很少能够见到如古井村这般完全天然的绿色坏境,好奇心便格外的旺盛。
尽管有村民叮嘱,轻易不要到大青山里去,那里危险得紧,但是仍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这不,今天就有几个省城来的年轻人,跑到大青山脚下的那片竹林中玩。竹林茂密,隐藏在其中的虫蛇很难被发现。
也是这些年轻人运气不好,不知怎的,刚刚进入竹林,就惊扰了一条竹叶青蛇,猝不及防之下,被弹跳而出的小蛇咬了一口。
竹叶青是大青山中比较常见的一种蛇类,通常生活在山区树林中,或阴湿的山溪旁杂草从、竹林中或岩石上。常吊挂或缠绕在树枝上,极具攻击性。
这种蛇虽然毒性不大,但是如果抢救不及时,依旧会有生命危险,现在被咬的那位游客已经呈现病毒性休克。
所以,李村长这才急匆匆去村部找车。
古井村这才刚刚发展起来,可不能有危及到游客生命危险的事件发生。李村长也是心中焦虑,几句话便交代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匆匆离开了。
“小墨啊,看小李神色匆忙,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仲景张老爷子正端着茶杯喝水,适才和墨非探讨医术,有些入神,忘了喝水,口有些干,趁墨非开门之际,便倒了一杯茶水,润润喉咙。
这几日,这些老专家日日前来讨教,几番探讨之下,无不是受益匪浅,自感自身医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别看这些老专家们上了年纪,但是脑筋活络,再加上几十年的行医经验,触类旁通,一身的医术本就出类拔萃,墨非又是有心点拨,虽然仅仅寥寥数日,但是进益之处却是显而易见。
张仲景端着茶杯,回味着这几天从墨非那得到的一些医道知识,和自己以往所学相互印证,又结合自己几十年来的行医经验,顿觉不虚此行。
心中正暗自高兴,听到墨非说话声,便睁开眼睛,正看到李村长惊慌失措地离开,心中疑惑,这才出言相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竹林出手,神医急奔忙
此时,墨非已然一脚迈出院外,听到张仲景张老爷子的询问,刹住脚步,扭头道:“张老,山脚下有个游人在竹林里被毒蛇咬伤了,情况紧急,我得赶过去看看。真要是出了危险就不好了。”
“什么,有人被咬了,行行,这事儿紧急,你先去看看,我们这些老骨头随后就到。”
张仲景张老爷子平时斯文儒雅,性情稳重,一贯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是一涉及到他为之奉献一生的中医事业,事关病人,整个人的气质便为之一变。
对于他这样的老中医而言,再也没有比病人的生命更宝贵的了。
华夏传统中医一贯主张“医者,仁道”,医学工作本身,就是治病救人。
张仲景认为,古今欲行医于天下,应先治其身;欲治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精其术。此可谓医者仁心。
这是华夏中医一而贯之的传统。著名的药学家孙思邈倡导医者“博极医源,精勤不倦”,“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乃成苍生大医,可见医道在于仁。
华夏的中医,正是继承了先辈的意志,抓住了医道的核心所在,这才在西医东进的浪潮的冲击下,仍能屹立不倒。
墨非和张仲景张老爷子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向大青山脚下的竹林处奔去。
修道者,在修自身性灵圆满。肉身金刚不坏之时,更是要注重外功的积累,唐代道家纯阳祖师吕岩在偈语中言道:二十四神清。三千功行成。他时功满后,直入大罗天。
可见外功之重要,只有三千功满,八百行成,这才有得道飞升的可能。古语云世上无有不忠不孝的神仙,便是一语修道修仙之秘要。
所以在面对这等危急情况之时,修道之人遇到。定不能袖手旁观,若是没有大慈大悲之心,道果难成矣。即便自身功力渊深如海,业力之下,也成飞灰。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当墨非赶到青山脚下的竹林处时。早已围了一群人。有村中的居民,也有从外地来到古井村游玩的客人。
大家知道有人在竹林中被毒蛇咬伤之后,纷纷赶来,看看能不能帮到点儿什么,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儿,弄不要可是要出人命的。
古井村近来虽然发展迅速,不论是整个山村的面貌,还是村民的生活水平。都较之以往,有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但是毕竟位置偏远,一些必要的医疗设施便跟不上。
此时围在周围的众人,除了干着急之外,还真是毫无办法。连个卫生院都没有,大家还能做些什么?
“快看,墨非哥来了,大家让让,让墨非哥进来。”
人群旁的柱子眼尖,在旁人都在惊惶无措的时候,柱子远远便看到了墨非,见墨非近前,连忙招呼围观的众人。
古井村的村民自然是知道墨非的本事。
自从墨非在古井村定居以来,古井村的每一个变化,都有墨非参与在其中。
这样一个神秘而又有能力的年轻人,隐隐中成了整个村子的主心骨。似乎只要有墨非在场,任何困难都能够迎刃可解。
随着人群的闪开,被毒蛇咬伤而倒地昏迷的病人便显现出来。
被毒蛇咬伤的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旁边一个年轻姑娘半搂着陷入昏迷的小伙子泪流不止。
此时的病人已然人事不省,伤口红肿,流血不停,血液发黑,隐隐有腥臭之味,肿胀之处迅速向肢体上端蔓延。
拄着拐杖,站在墨非旁边的赵五爷,焦急地问道:“墨小子,怎么样,这人没有危险吧?”
要说一般的靠近山林的村子,虽说医疗条件落后,但是老百姓靠山吃山,常年和大山打交道,自然就会有一些应付大山的手段,防蛇防虫,一些简单的跌打药之类自是不会少。
但是古井村封山至今,已然将近百年,大青山虽然就在眼前,但是由于先祖遗训,很少有人进山了,那些个祖传的手艺、偏方,随着时间的流逝,便一点点地失传了,众人这才一筹莫展。
“没事儿,五爷,你就放心了,情况还不算严重,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
见赵五爷这般焦虑,墨非连忙安慰道。
老爷子年纪大了,可受不得这般惊吓。
虽然古井村发生巨变以来,村民无不收益,赵五爷等几个老爷子更是落齿重生,大有返老还童之意,但是到底是上了几岁年纪,身体再康健也是比不得年轻人。
“那就好,那就好,小墨啊,一切可都靠你了啊。”
赵五爷拄着拐杖的手顿了顿,这才放下心来。
这半年来所见所闻,令赵五爷对墨非充满了信心,这小子要么不说,说出的话,便一定会做到。
不知不觉,墨非在赵五爷心中的地位,已然变得高大无比。
见病人眉头紧皱,状似极为痛苦。墨非弯下腰来,伸出右手,在伤口处轻轻点了几下,病人原本略有些抽搐的身体立刻便平静下来。
“咦,病人不抖了。”
周围有眼尖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现象。
那清俊的年轻人不过轻点了几下,就产生了这般效果,真是神奇,这人是谁啊?
前来古井村游玩的客人自然不认识墨非。刚才忧心病人,没有细看,这时才认真打量起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斑驳的日影透过延展的竹叶,洒落在墨非的身上,更显得其人如同秀竹展叶,清雅非常。
那一副风轻云淡、悠然闲适的神情,仿若飘飘然,乘风而欲飞的谪仙人。在这静逸的午后,更显得平淡清远,如同一幅水墨润染的画卷,透着悠悠的古韵。
一时间,众人看得痴了,似乎连卧在竹林空地之上的病人都被忘记了。
“小墨,小墨,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众人闻声,连忙扭头看去,就见六七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气喘吁吁的跑进竹林。
或许一路奔波,太过疲劳,这几个老人满脸的汗水,领头的张仲景奔到墨非跟前,便抱住一根粗大的竹竿,不停的喘着气。
“张老,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我刚刚点了病人的伤口处的几处穴道,毒气暂时被控制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张仲景听墨非这般说,顿时放在心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五爷相求,神医施针术
周围众人见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又赶过来一群鹤发童颜的老人家,心中都有些惊疑,不住的上下打量。
见这些老人尽管上了年纪,却是精神矍铄,衣着虽然朴素,难掩浸淫医术多年而产生的那丝悲天悯人的情怀和一身的儒雅之气,心下便知这些个老人定然不是普通之人。
前来古井村游玩的客人自然不识得这些老中医,但是古井村的居民却是大多数都知道这几人的。
这些老人前些日子一来到古井村,便日日都去山脚下墨非的小院子,一呆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
村里有人偶尔路过,隐隐约约听到院中的谈话声,什么当归,黄芪,枸杞之类的,总之,都是村里人听不懂的。
对于这些老人的来意,村里人不是不好奇。茶余饭后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不少人便胡乱猜测。
有人说这些老先生都是省城的大官,看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普通,弄不好和周老爷子一样,是有求于小墨的;有人认为,这些老人家都是小墨的亲戚长辈,是小墨邀请来到古井村小住几日的。
赵五爷听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捻着下巴上雪白的长胡子,笑道:“你们这些个后生仔,没事儿就知道穷操心,上学的时候不知道用功读书,这时候连人家谈话的内容都听不懂,羞也不羞?”
年轻人脸皮薄,被臊的面红耳赤。
赵五爷早年读过几年私塾,况且几十年前,中医还不像现在这般萧条,老百姓生病了也都是找中医大夫抓药治病,所以对这些中医药名词和中药草名称倒也知道个一鳞半爪。
此时见村儿里这几个年轻小子窘迫,也不以为意,笑道:“我前儿个听老周说,这些人啊,都是京城来的老中医,知道小墨有两下子,赶来和墨小子交流交流的。”
村中众人早就见识到了墨非的诸多本事,头一次听到墨非还会医术,虽然多少有些惊奇,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在古井村村民心中,墨非就是个有本事的人,即使再多几样本领,也不知足为其。
言归正传。此时,赵五爷见张仲景等人赶了过来,连忙拄着拐棍,走到近前来,笑道:“这位老哥,听老周说您是京城来的名医,要不您再给这年轻人看看。”
赵五爷虽然知道墨非有本事,但是毕竟年纪还太轻,而且中医这玩意,那是年纪越大越吃香,年纪大,行医经验丰富,自然不是小年轻的能够比较的。
而且老爷子也是担心若是墨非抢救失误,出现什么是非麻烦就不好了,墨小子可是古井村的宝贝,自然不容有失,是以老爷子这才出头求助张仲景。
“赵五哥,不用您老说,我也会看看的。我这些日子可是从小墨那学了不少东西,正用得上。”
张仲景在古井村住了这些天,对村儿里的头头脑脑、有威望的人,也认识了七七八八,知道赵五爷是村中年纪最长,威望最高的老人,便是墨非对他也十分敬重,见赵五爷亲口相求,连忙笑着回应。
其实便是赵五爷不说,以张仲景张老爷子的性子,也要亲自诊断一番。
作为一名老中医,遇到病人便不能错过,这就是医者仁心,华夏中医传承了几千年的医道精神。
张仲景喘息平缓后,便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长方形金漆小盒,轻轻打开,盒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列大大小小不同型号的针灸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技惊众人,民间多奇士
张仲景张老爷子的这些针灸针为纯银打造,在中医上,被称为银针,和普通中医师给病人针灸时所使用的针灸针截然不同。
现在临床上,一般并不使用银针,多数使用不锈钢针。对于针灸来说,银针其实不如不锈钢针,这主要是因为银针太软,而且易折断,容易造成医疗事故。没有一定的经验和手法,用银针很难刺破穴道。
张仲景从针灸盒中捻起一根根细若毫毛的银针,手腕一动,一银针便以人眼难及的速度,快速扎入病人伤口处的穴道。
张老爷子速度极快,每一根针都是平平稳稳,没有丝毫的偏差,很快七八根银色毫针便被扎在脏腑周围各大血脉之上。
这些银针封堵住毒素必经之路,免得蛇毒通过血液,流经各大经络穴道,那样病人就危险了。
病人原本被墨非点血封住穴道之后,便停止了抽搐,这下经过张老爷子施针,脸色变有了明显的好转,不复一开始时的清白。
针灸之术是华夏中医的精粹,是一门古老而神奇的学问,许多寻常治疗方法无法治愈的疾病,利用针灸,却可以取得良好的效果。
所以尽管现如今华夏中医有些青黄不接,很多人生病了都不在找中医师,但是针灸学却仍旧在社会上广为流传。
病毒被固定住后,张老爷子站起身,转过头来,对墨非道:“小墨啊,你上午时说,用过银针刺穴,封闭穴道,可以阻止虫蛇之毒扩散到脏腑,减缓病人的生命危险,然后再通过导引之术将毒素逼出。
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墨非在京华大学医术交流会上曾着重强调针灸术之神奇,张仲景张老爷子对墨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术羡慕不已。
此番向墨非请教之时,便详细的学习了各种施针技巧和手法,很多已经遗失的针法,令老爷子叹为观止。
正巧,上午刚刚请教过,下午便有人被毒蛇咬伤,张仲景学到的新医技,便有了用武之地,果然神奇无比。
老爷子心中欣喜,不过对于墨非所言的导引之术却是疑惑不解,墨非言针灸术配合导引术,便可导出蛇毒,这导引术又是怎么回事呢?等事后一定详细问问。
见张仲景张老要自己接手,墨非也不推辞。
古语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这是佛家偈语,但是也同样适用于道家之人。道教修行需要广积外功,这扶危救困便是能够迅速积累外功的途径之一。
墨非吩咐半搂着着病人哭的像个泪人似得年轻姑娘,把这个倒霉的小伙子扶坐起来,自己弯下腰来,照着病人的后心处轻轻拍了一掌。病人身体先是一阵抽搐,脸色随之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张仲景老爷子正站在墨非一旁,看墨非如何施为,见此情景,皱眉道:“小墨,病人没事儿吧,怎么脸色这般难看,会不会是体内毒素突破了穴道封锁?”
“无妨,病人体内毒素已然正在排除,您看。”
墨非手指指向伤口处。张仲景凝神望去,果然,那被毒蛇咬破之处,漆黑的伤口中,缓缓有紫黑色的血液流出,腥臭无比。
一阵风吹来,腥臭之味弥散,周围离得近的人,心中一阵翻腾,中午吃的饭菜险险吐了出来。众人呼啦啦,分散开来。
“醒了,醒了!”
有人眼尖,捂鼻远远躲开之际,正看到那个原本陷入昏迷的小伙,缓缓睁开了眼睛,连忙惊叫道。
这太神奇了吧,那个清俊的年轻人不过轻拍了一掌,毒血便排了体外,而且病人还清醒过来,看着怎么这么玄乎呢?
几个前来古井村游玩的客人惊奇的不得了,这可比大医院的那些个所谓的专家可牛多了,没见过哪个名医有这个本事的,果然是民间多奇人啊。
不但是他们,便是古井村的这些村民也都被震撼了,尤其是赵五爷,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适才虽然知道小墨会些医术,没想到厉害到这等地步。一想到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是古井村的,赵五爷心中不由得美滋滋的,
众人尚在惊叹墨非医术神奇,竹林外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转来:
“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危险?”言语之中,颇为急迫。
众人扭头一看,正是李村长。
“车就在竹林外,大家搭把手,把病人抬到车上,得尽快赶到镇医院,救人如救火啊”
李村长一脸焦急之色,汗水滴滴答答的顺着鬓角流个不停,身上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山村福星,五爷发感概
村里的几个棒小伙子,听到李村长的吆喝,连忙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大家七手八脚,一起把病人抬进了停靠在竹林边上面包车里。
正巧赶上今天是周日,在镇上上学的孩子们放假在家。这辆每天负责接送孩子们上下学的小面包车,便闲置起来。
李村长赶到村里时,司机正在村口处擦车,便急忙催促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人命关天,可是一点儿都耽搁不得。
李村长那边急得火上梁,却不晓得,这边被毒蛇咬伤的游客,已然在墨非和张仲景张老爷子的密切配合之下,排除了蛇毒。
虽然病人仍然很虚弱,但是到底是保住了性命,即便是不去医院,也是无碍,只要修养一些时日,自然就会康复了。
当然,墨非和张仲景老爷子并不会说这些,送到医院检查一下,还是必要的。
虽然墨非和张老爷子两人可以说是当世的医道高手,但是毕竟手里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再加上现在的病人更加相信各种仪器检测出来的结果。所谓的科学至上,早已深入人心。
病人被安顿好之后,面包车一溜烟,便窜了出去,车后扬起了一阵尘土。李村长作为古井村的负责人,自然也跟着去了医院。
众人见病人已然处理稳妥,便出了竹林,缓缓向村里走去。
这一场风波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前后不到十几分钟,古井村又恢复了平静。村民们四散开来,各自接着做着之前的活计。
那些个原本在山林边缘游玩、探奇的客人们,也三三两两往回返。
或许是被遇蛇事件给刺激到了,由开始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变得谨小慎微。便是向来胆子大如天的年轻人,也收起了自己不可一世的轻佻。
还是小心为上,可不能像那个哥们一样,虽说村里就有绝世高人,但是除非是傻子,谁也不想被毒蛇吻一口啊。
张仲景张老见事情已经处理稳妥,急忙拽着墨非的袖子道:“小墨,走,走,刚才听你正讲到兴头上,很多地方还疑惑不解呢,咱还是赶紧回去,接着刚才的话题。”
张老醉心医道,适才在院中正听到关键之处,便遇到了这等突发事件,在见到墨非神奇至极的治疗手段之后,更是心痒难耐,连连催促。
墨非唯有苦笑。这些个老爷子都是“拼命三郎”,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不学到一鳞半爪,誓不罢休。
不过也正是这种精神,才能在众多的医疗工作者脱颖而出,而获得神医之美誉。
对于这一点,墨非对这些老人家,还是蛮佩服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孜孜以求,这种心性相较之于修道之人,也是不逞多让。
墨非被缠的无法,只得辞别赵五爷等人,被众多老爷子簇拥着,宛如众星捧月一般,向山脚下的小院儿中走去。
“喂,这位大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几个年轻人望着墨非远去的背景,回想起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心中佩服不已,不由得叫住旁边的一个村民询问道。
“哦,你说他啊?”
村民指着墨非正渐渐隐没在绿叶中的身影道:“那可是我们古井村最了不起的人物,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没有他不会的。不但人长得俊,心肠还好,要不是他,我们古井村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啊。”
见有人问起墨非,这个中年汉子打开了话匣子,夸夸其谈,这一说起来,便没完没了。
古井村自从墨非搬来之后,便飞速发展起来,大家伙的日子更是一日好过一日。
以前村里的年轻人年年都到城里去打工,一年到头来,还赚不到几个钱。现在好了,大家不用出村,就有生意上门,要不是墨非,能有这一切?
村民们都淳朴的很,虽然不会把感激挂在嘴头上,但是对墨非的尊敬和爱戴却是发自内心的。
“那他到底是谁啊?”
见这位朴实的汉子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一个急性子的小姑娘连忙催问道。
“哦,哦,你看我,扯远了,呵呵。”
中年汉子抓了抓板寸头,不好意思的笑道:“你问的小伙子叫墨非,人家是从省城搬来我们古井村的,别看年纪轻轻,本事大着哩。嘿嘿,要不是那年轻人被蛇咬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会医术哩。”
中年汉子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笑呵呵地走远了。
赵五爷拄着拐杖,站在竹林边上,听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中不时传来议论声,心里极为满足。
这半年来,古井村的发展,如有神助,墨小子真是村儿里的福星啊。
赵五爷感叹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