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杜伏威
车轮滚滚而去。
“看来李靖兄是有选择了,很好。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手下的兵马大将军,暂时我还没有兵,你就凑合着先管马吧。”
郑榭十分欣慰地道:“李将军,你给我说说当今天下的形势,我却不是十分了解。”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靖叹了口气,道:“隋炀旁昏晕无道,义军四起。当今天下有三支最强大的义军,瓦岗军以大龙头翟让为首,其手下头号大将为李密,有蒲山公营,实力雄厚。”
郑榭道:“这个我知道,翟让这人能力不够,识人不明,迟早得让李密给弄死。李密虽然有点小计谋,但行事不够光明磊落,为人也不够大气,成不了啥气候。怎么看它瓦岗寨都是给人做嫁衣的。”
李靖心道,此人能看穿这点,倒也算有些见识。又道:“河北夏军以窦建德为首,雄踞河北一带。”
郑榭道:“算了,别提他了,占的地方就不对,北是王薄,西是李阀,南是瓦岗,刚好被人夹住,一看就没啥发展前途,进取不足,自保有余,或许能撑到最后,但最多也就割据一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扫平天下,然后徒做嫁衣。”
李靖略一沉吟,心道,他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最后就是江淮的杜伏威了,这人不提也罢。剩下还有些势力稍逊一筹,如东海李子通、长白知世郎王薄、九江林士宏等等。”
郑榭道:“都是土鸡瓦狗,为别人做嫁衣罢了。李将军,你再说说天下哪位最有可能成为明主?”
李靖反问道:“李靖愚钝,对此也不甚了解。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郑榭道:“这还用说,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自然非我莫属。”
李靖的脸上肌肉不由抽了一下,道:“公子果然高见。”
郑榭哈哈笑道:“李将军且放心,待我一统天下,定保你公卿之位,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李靖正想说些什么。一阵快马奔腾的声音在他们后方响起。他向后望去,面色不禁一变,道:“是杜伏威手下的执法团,这支人马全是由武林高手组成,专为清剿不顺服的江湖人士和逃判的义军。他们必是发现了祈老大等人的尸体,顺着辙印追过来的。”
“夫君,姐妹们之中就属我最没用,让我对付他们吧。”一个清淡如菊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
郑榭道:“莫愁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们在我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夫君的话说得真动听。”
“榭哥哥就知道哄我们。”
“……”
车内传来一片唧唧喳喳的女声,仿佛把窗外之事全都忘了一般。
很快,执法团的八个人便接近了马车,一人大声叫喝道:“停车,随我们回去认罪,否则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吱……
马车停下,车窗里伸出了一截白皙的藕臂,接着五指弹动。一簇簇银光从玉手中射出。
“啊!”
“小心!”
“不好,针上有毒!”
“抓住他们。逼他们交出解药!”
“好强的毒性……”
执法团的人立刻惨叫起来,八人凶汉全部中针。
其中有两人当即从马背上跌下去,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不过片刻便全身发紫,毒发身亡。
剩余五人骇然欲绝。
就在这时,又有三人毒性发作。从马上跌落下去,转眼死亡。
仅余的三人已经不敢奢望什么,纷纷开口求饶。
“你们的运气很好,现在若是把中针的部位砍掉,还有活命的可能!”一个轻淡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在车中响起。
“我跟你们拼了。”有一个大汉大声吼道。他的运气不好,被银针射中了胯部,若是斩掉,以后就没有幸福生活了。
白皙的手臂再次从车窗中探出,银光一闪,那人的额头中针,仰天栽倒。
另外两个人一见如此,只能狠下心来,把一支手臂和一支小腿砍掉。
做完后,这两人也不敢再放狠话,调头便走,只是走出了不足百丈,便毒发身亡。
“哎,我说过,只是有可能活命,看来他们的运气不好。”李莫愁轻声道。
李靖只觉一股凉气从尾椎升起,不由得打个冷颤,心胆俱寒。
郑榭的声音响起,才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惊惧:“本来还想着去哪再弄两匹马,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送上来了。李将军,拉两匹马套车上。”
“是。”
李靖做了两个简易的缰套套在马上,让它们一同拉起马车。
三马拉车,速度自然轻快了许多。
中午。
郑榭等人在县城一家酒楼里吃完饭,李靖先到楼下取马车。
忽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是江淮义军,是谁的手下。”
李靖回头,只见一个峨冠博带,长着一张朽木般的面容,年约五十的高壮汉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两张脸相距也不过一尺多远。
看到此人的面容,李靖不禁惊呼出声:“杜伏威!”
这人古拙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呆板的笑容,却一点都不显难看,反而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在其中:“本人正是杜伏威。”
说话间,李靖已经抢先出手,一招“两军对垒”往杜伏威身上横削过去,战刀上带起滚滚热浪。
马儿被这一招中带着的血腥气惊到,嘶鸣起来。
“当。”
战刀斩在杜伏威的手臂上,却发出一声金戈相交的响声。
“袖里乾坤!”
李靖一震,蓦地倒退一步。
杜伏威却仍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漠然地说道:“以你的身手,很容易就能坐到义军头目之位,为何我却未曾见过你?”
李靖道:“大总管应当知道自己手下的行事作风,正所为党同伐异,李靖只怕此生都坐不到头目之位。大总管既然找来,定然不会只说这些废话,请划下道来!”
杜伏威道:“说的好,杜某今次就网开一面,你若能接下我三招,我就饶你一命!”
说罢,宽大的袖袍一甩,如遮天蔽日般地向李靖罩下。
“杜伏威能坐稳江淮大总管之位,确实名不虚传!功力之高尚在我想象之上。”
李靖心中一沉,他只觉得这只袖袍如万斤巨石般难以憾动,更危险的却是藏在袖袍中的一对尺长的护臂。
“只怕这三招难挨了。”
李靖正准备拼命时,旁边忽然伸来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到了袖袍之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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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飞马牧场
如一根针戳在气球上一样。
“嘭!”
宽大的袖袍骤然炸开,碎布如蝴蝶一样漫天飞舞,四下飘落。
“李将军没事吧!”
郑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出现在李靖身边。
“多谢公子相救。”
李靖首次在心底里有了一些感激。当然,这只是他的私人情绪,并不能影响他辅佐明君,争战沙场开疆扩土的大志向。
“你是何人?”
杜伏威瞳孔一缩,古拙呆滞的面容上首次露出慎重的表情,视线如利剑一样射向郑榭,仿佛要将他刺穿一样。。
方才那一下,若非他用护臂挡了一下,小臂恐怕就要被他戳断了。
“你若能接我三招,我可以破例告诉你我的名号。”郑榭将他刚才的话还给了他。
“好,就让本人看看你有何能耐!”
杜伏威冷哼一声,却是抢先出手,护臂不再隐藏,如使峨眉刺一般往郑榭当头点来!
这一招异常的凶猛狠辣,郑榭却完全不在乎,伸出一指食指缓缓地迎了上去,竟是要以血肉之躯硬神兵。
一阳指不仅有隔空打穴的技巧,更有近战的指法。
“当!”
手指点在护臂上,竟发出了铁器交击的轻鸣声。
郑榭不由轻“咦”一声,那护臂来势凶猛狠厉,却不着半点力气。
这是一个虚招。
“杜某告辞。”
杜伏威轻啸一声,借着这股力道腾身而起,如大鸟般快速地扑向酒楼顶层。
就在他要逃之夭夭之际,一道白绫忽然从二楼的窗口射出,卷住杜伏威的左踝,一股巨力传来。竟将他又拉了下来。
杜伏威触变不惊,在空中一个回旋,将白绫挣开,稳稳地落到了后院之中。
郑榭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有些惊讶地道:“在下很是好奇,我自问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三招之内将杜总管拿下。总管为何不放手一搏。却不战而逃,为是何故?”
当世,能够在三招之内拿下杜伏威的人,绝对不足一掌之数。
杜伏威哈哈一笑,道:“杜某却是自问没有什么把握能胜过阁下,何必做无谓之争。”
以杜伏威混迹黑道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轻易退却,定然有别的原因。
郑榭想着,忽然灵光一闪。道:“听闻罗刹女最近在历阳现身,她身怀杨公宝库的线索,大总管不会是想插一手吧。”
杜伏威也不否认,道:“阁下才思敏捷,杜某佩服。”
正是因为如此,杜伏威不愿在近期内受伤,故不战而逃。
郑榭思量了一下,现在还不是对杜伏威下手的时机。便道:“既然如此,郑榭也不强留。杜老大请!”
杜伏威一怔,道:“郑榭!好,杜某记住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翻身出了后院,径自而去。
饭后,马车继续往西而去。再也没有碰到执法团追击,一路畅通无阻。
马儿轻嘶,车轮轱辘辘地转动。
“敏敏,你到哪了?”郑榭和赵敏传音闲聊了起来。
赵敏道:“我今天遇到牧场的主人了。原来商场主竟是一个如此惊艳动人的美人,怪不得夫君大人看上了牧场这块宝地。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呵呵……”
郑榭轻笑一声,赵敏所言只是他的其中一个目的,除此之外,牧场的战马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乱世之中,战马十分重要。
除了东西突厥,飞马牧场的战马便是最优的一批。
当然,在这之外,还有两个人,也是郑榭要去飞马牧场的原因。其一是鲁妙子,其二是婠婠大小姐。
“你是怎么遇到商场主的?”
“说来也巧。”
赵敏道:“昨夜我到襄阳城时,偶然听到有人谈起大宛名驹,便留心倾听。那伙人说到飞马牧场的主人要引进一批塞外名驹,不日便要赶回。他们准备在江汉平原这界伏击牧场主人,我便偷偷跟了过去。”
郑榭道:“这伙人应该是流蹿于江淮一带的四大寇了!”
赵敏道:“是四大寇的其中一支,头领是绰号‘寸草不留’的向霸天,带着三百多的人马伏击了牧场的商队。既然牧场是榭哥看好的地方,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郑榭道:“所以你就出手赶走了向霸天。”
赵敏道:“只可惜向霸天这人狡猾的很,见势不妙便带着人溜了,我也追击不上。”
郑榭道:“四大寇都是一群流寇马贼,脚底抹油的功夫自然练的熟溜,你追不上他也很正常。”
赵敏道:“赶走了流寇,商场主便邀我到牧场做客,我顺势就答应下来了。”
郑榭道:“我们已经到了庐江郡,再有三五日便能赶到。”
“嗯。”
庐江也还是属于杜伏威的地盘,一路上到处都是流蹿的难民,偶尔也会遇到不长眼的流寇、义军和溃散的隋军,都被他们轻易的打发了。
数日后,他们穿过庐江郡、弋阳郡、义阳郡、汉东郡、舂陵郡,横冲无阻,走直线以最近的距离赶到襄阳郡。
襄阳郡地处江汉诸河交汇处,是南北贸易集散中心,位踞要地。此时隋炀帝未死,它还是隋军的地盘,没有被任何势力占领。
襄阳乃富庶之地,虽然杨广暴政,弄得各地民不聊生,但襄阳郡中的百姓还不致那种离乡背景的境地,比起杜伏威统下的江淮要好上许多。
郑榭他们的马车穿过襄阳城,又向西行驶了大半天光景便赶到了漳水和沮水交汇形成的三角洲原野,飞马牧场就占据此处沃土。
飞马牧场位于一座隐蔽的谷原之中,谷口有一道河流淌过,牧场的城门便挨着河流建在了两山之间,当得上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
郑榭到来之时。赵敏已在城寨外等候,见马车驶来,便远远地迎了上来。
“又是一位人间绝色,这年轻公子能否夺得天下尚未可知,但他的艳福却绝会令使杨广都要羡慕。”李靖看了一眼策马奔来的赵敏,心中暗暗惊叹。
马车已经停下。郑榭带着众女下了车。
“夫君。”赵敏熟练的从马上跃下来,娇声唤道。
骏马从急奔到骤然停止,如行云流水,马儿没有半点惊慌,显示出其精湛的骑术。
郑榭道:“敏敏,我来为你介绍。”他指着诸女,一一为她介绍道:“这是黄蓉,这是莫愁,这是念慈。这是龙儿,这是蓉儿。”
赵敏气哼哼地白他一眼,不自觉地拿自己和他们比较,发现这几个的气质和美貌都不在自己之下,皆是万中无一的绝代佳人。尤其是小龙女那般如仙女谪尘般的美貌气质,比自己更胜了一筹。
“敏敏见过黄姐姐,莫愁姐姐,念慈姐姐。龙儿妹妹,蓉儿妹妹。”赵敏一一见礼。
赵敏刚满十九。比小龙女大了几个月,又比穆念慈小了几个月。
“敏儿妹妹好风采。”
“妹妹果然英姿飒爽,天生丽质,难怪夫君这么惦念妹妹。”
“敏姐的眼睛好漂亮。”
“妹妹你也很漂亮。”
“……”
几个女人称呼乱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说在一起,笑颜如花。像是数年未见的亲戚骤然相逢,热络地交谈起来。
郑榭从来不知道几个从没见过面的女人能有这么多的话聊,尤其让他看不出来的是,她们此时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貌和神离。
“咳。”
郑榭轻咳一声。道:“还有这位是我的兵马大将军李靖。有什么话到牧场以后再聊,咱们先进去吧。”
几个女人收起了声音。
李靖暗暗腹诽,什么兵马大将军,现在没有兵,只有三匹马,跟一个马夫也没有什么二样。
赵敏道:“好了,榭哥哥随我来吧。”
说着,便翻身上马,慢悠悠地在前面带路。
过了吊桥进入城寨之后,赵敏与守城的几个侍卫说了一声,便带着他们往牧场修建的居民区而去。
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跟离第一代牧场主商雄至此已有三百年,一个小寨子也被发展成了一个与襄阳、竟陵相比也不遑多让的大城市。
城区中人来人往,孩童们欢笑奔跑,一片世外桃源的景象。
进入内堡,众人便下了马车,随赵敏往内行去。很快,郑榭便见到了特意在此等待他们的“美人儿场主”商秀珣,此女生得堪称完美,无论样貌、气质、身材还是性格,都很难让人挑出半点毛病。
“这位就是赵敏妹妹整日挂在口中,日思夜想的郑公子了,果然风度翩翩,俊雅不凡。”说着话,商秀珣的目光又在几女身上扫了一个来回,给他下了一个贪花好色的标签,声音微微有些冷淡。“几位车马劳顿,请到客下先行休息,晚宴时,秀珣再来招待诸位。”
此女性格明明十分好接近,她却偏偏摆出一副颐指气使的威严模样,让不明真相的人顿生距离感。
郑榭说道:“场主客气了,不用拿我们当外人。”
明明是一句客套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偏生就听得那么别扭。商秀珣秀眉轻蹙,微一点头,转身便去了。
由一个精明的小伙带着他们去了安排好的客房。(未完待续。。)
153 舌绽春雷
商秀珣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在内堡的西北角,是一间单独分开的小院,环境十分幽静,布局精致。
看得出来,商秀珣对待他们一行人还是比较重视的。
大黄蓉观察着周围环境,道:“夫君,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环境十分特别,被园艺建筑大师级的人物特意布置过。”
郑榭道:“我对园林建筑这块一窍不通,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看起来还不错,挺舒心。”
大黄蓉道:“园艺建筑术的巧妙之处便在这里,乍看之下瞧不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任何显眼的建筑,但若细细品味,就能发现整个环境深谙风水五行之道,暗含天地至理。此地布局犹其如此,却不知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有吗?”
郑榭盯着周围的环境认真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天地至理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艺术细胞,干笑一声,道:“你说的那位高人就住在后山,得暇时,我带你们去拜访他。”
“嗯。”
大黄蓉应声。
郑榭带着几女在内堡处闲逛,莺莺燕燕,惹得无数人瞩目。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一位俏丽的小丫环来通知道他们:“几位贵客,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场主请诸位到飞马轩用宴。”
郑榭道:“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丫环说道:“奴婢只是场主身边的丫环,不是什么小姐,贵客唤我做小娟好了。”
郑榭道:“小娟姑娘如此乖巧可人,一定很得场主宠爱。请小娟姑娘带路。”
小娟心里喜滋滋的,觉得此人很是风趣,和颜悦色地为他们带路。一边给他们介绍沿途的风景和建筑。
牧场中有商、梁、柳、陶、吴、许、骆七大姓族,除了商姓是场主一脉外,其他几姓都是跟着初代场主商雄避祸至此的从属开枝散叶,慢慢组成的家族,如今也都在牧场中担任重要职务。
飞马轩中摆着两桌席宴,主桌上除了“美人儿场主”商秀珣之外。还有五位颇具威严的男子。
另一桌则是为赵敏、黄蓉等女准备,有牧场的女眷作陪。
郑榭和李靖坐到主桌上,向席上几人打量去。
商秀珣为郑榭介绍道:“这位是内堡大管家商震。”
大管家年纪在五十上下,身材魁梧的秃顶男子,手中拿着一根大烟管,正坐在商秀珣旁边的席位上吞云吐雾。见郑榭两人朝他看来,猛吸口烟锅,双目中却骤然射出了凌厉的目光,如电芒般穿透烟雾落在郑榭身上。
飞马牧场中。除了鲁妙子之外,武功达到一流境界的只有四人,分别是场主商秀珣、大管家商震、元老商鹏、二执事柳宗道。当然,这四人的武功虽然臻至一流,但与一流巅峰的杜伏威、李密相比,还要差了许多。
剩余的三位执事武功虽然不错,但也只是介于一流和二流之间而已。
商震凌厉的目光虽然不是看向李靖,但也让他心中陡然一跳。皮肉顿时绷紧起来。
商秀珣不动声色,显然也默许的商震的作为。似要给这个面白无须的文弱青年一个下马威。
郑榭神色淡然,不带丝毫烟火气地看了回去,暗下却运起了移魂**,双眸像是一个黑洞,将商震的目光全部吞噬下去。
过了几个呼吸,商震仍然一动不动的呆坐着。商秀珣哪还不知道商震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别人的道,芳心不由大震,这次却是自己看走眼了。
“咳。”
商秀珣轻咳一声,将商震唤回神来,又指着左右两旁的人继续介绍道:“这几位牧场的执事。梁治、柳宗道、陶叔盛、吴兆汝。”
有了前车之鉴,四位执事对郑榭也不敢托大,一一点头示意。
待她说完后,郑榭也介绍道:“在下郑榭,这是我属下兵马大将军李靖。”
“兵马大将军?”吴兆汝不由一怔,对郑榭重视起来,道:“不知郑少是在哪里起事?手下有多少兵马?”
郑榭道:“起义之事还在准备之中,手下暂时无兵,只有拉车的健马三匹。”
吴兆汝年青气盛,闻言怒道:“阁下莫非是在拿我们寻开心?”
郑榭道:“四执事何出此言,郑某可是很认真的。我此次前来,便是要与牧场寻求合作。”
吴兆汝正要反口相讥,却见商秀珣一摆手,正容道:“飞马牧场自来便有祖训,不做陪本的买卖,不知郑公子能拿出多少银两?”
郑榭向商秀珣看去,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赏之色,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商场主,你可知道牧场大祸不远矣。”
语不惊人死不休。
在坐几人脸色皆是一变,气氛顿时凝沉下来。
吴兆汝更是怒喝出声:“放肆。”
商秀珣俏脸一板,道:“阁下今趟若是不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说辞,休怪秀珣不讲情面。”
陶叔盛道:“场主,对待这种恶客,何必跟他讲什么道理,直接将他们拿下便可。”
郑榭一点不为所动,泰然自若地道:“李将军,若是让你带兵攻城,需要多少兵马可拿下牧场?”
李靖一怔,不知郑榭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要火上浇油,不过他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在入城时便留心观察过牧场的地势和布防,此地可以称得上是天险绝关,易守难攻。若让我攻城,至少需要上万的精兵。除此之外,还需其他人设法牵制住襄阳和竟陵的缓兵。”
牧场几人俱是面有得色。
郑榭又道:“若是物场中有人里应外合,需要多少兵马?”
李靖说道:“这要看此人在牧场中有多大的仅力?”
郑榭道:“假如此人位高权重,如在坐的四大执事一般呢?”
李靖断然道:“若是如此,一千精兵足矣!”
席上,有人嗤笑出声。
郑榭不理他们,继续问道:“假如让你来策反四大执事中的一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
李靖沉吟道:“这要看我以什么身份来策反他们。”
郑榭道:“假若你是四大门阀或者瓦岗寨、江淮军这种势力的谋士,那又如何?”
李靖在四位执事脸上扫过,笑道:“我若是这几家势力的谋士,只需派一能言善辩之士,根本不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策反其中至少一人。”
郑榭道:“假若你是李密或者杜伏威,你想不想拿下飞马牧场这块宝地。”
李靖道:“做梦都想!”
在坐几人听着郑榭和李靖的一问一答。脸色一直在变化,到了最后,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有利刃悬于头顶。
郑榭的视线在几人的脸上扫了过去,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好像已经发现了什么似的。
陶叔盛一拍席案,怒道:“阁下在此危言耸听,扰乱人心,究竟有何图谋。”
“我又没说你是内奸。你这么激动干嘛。”
郑榭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句,让他心中一颤。又道:“场主觉得在下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商秀珣虽然认可他这种阴谋论,但在此刻却绝不可以露怯,否则定会让飞马牧场军心大乱,人人自危。
她好整以暇地道:“阁下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相信几位执事的为人,绝不可能投敌叛变,出卖牧场利益。”接着又转移话题。道:“在商言商,阁下既然想要和牧场寻求合作。还是亮出筹码吧。”
郑榭轻轻一笑,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达到目的。接着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商场主觉得杨公宝库的消息能值多少银两?”
“杨公宝库”四字一出,如炸弹般落下,让列坐之人脸色皆变。
商秀珣的秀眸中精光一闪,说道:“阁下便是在历阳惊走宇文化及,救下罗刹女之人。”
郑榭道:“场主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看来牧场也不是封闭无知,全无防备。”
商秀珣仅是震惊了一霎,便迅速收敛心思,道:“且不说阁下是否真的知道杨公宝库的消息,即便是真的。飞马牧场要来有何用?”
郑榭笑道:“场主可真是一个奸商,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压价。杨公宝库虽然对牧场无用,但这个消息若是放出去,舍得出价的人定然不少。”
商秀珣漠然道:“空手套白狼的手段谁都会用。”
郑榭道:“也好,我就先给场主看点干货。”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签,张手一抛,纸签便如长了翅膀蝴蝶一般,慢悠悠地飞到了商秀珣的面前。
看见这一手,列坐之人不由动容。
虽然他在刚开席时便让商震吃了个暗亏,但却不是实打实的功夫,倒底让人不是那么信服。
这一手虽然看似简单,但却需要对内力的绝对控制,若无宗师级的手段,很难办到。
商秀珣将信签抓到手中,打看一开,只见上面写着:“飞马牧场执事之中已经有人是敌方内奸,场主若是不信,可以将不同的消息单独告诉他们,内奸定会与幕后主使联系,设法取宝。到时,谁是内奸即可一目了然。”
“原来……”
在这瞬间,商秀珣的心思万变,张口叫出了两个字,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又迅速收声,好像真的知道了杨公宝库埋藏的地点。
接着,她内力一吐,将纸签震成碎末。
这姑娘的演技精湛,绝不逊于她的武功。
郑榭不由笑道:“看来场主已经确认了在下这个消息的真假。”
商秀珣道:“阁下想要拿这个消息换什么?”
郑榭自信地道:“在下的要求不高,只要场主暂停与周边势力的交易,这五个月不再向外卖出战马便可。”
商秀珣道:“就是如此?”
郑榭道:“就是如此。”
商秀珣道:“好,我答应了。”(未完待续。。)
154 鲁妙子
从郑榭所住的小院出去,往左走便是商秀珣的飞马园,往右走便是牧场的后山。
穿过月洞是后花院,院中的风景有一种独特的韵味,会让人产生一种对闲逸生活的向往之情,生出隐居山林之心。
出了后花院,是一处风景优美的天然山谷,有一道瀑布自山石上奔流而下,转过这片山石,便能在地势险要的半山坡上看到一幢两层小楼。
郑榭便站在小楼前,静静地赏着此地的风致,过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客已临门,老先生不请我上去一叙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楼阁中传出来:“我见贵客沉溺于山水,不忍打扰。既然要见老夫,便请上来吧。”
郑榭拾阶而上,来到客乐窝的二楼,对着站在窗台前的老者道:“在下郑榭,冒昧来访,还请前辈见谅。”
鲁妙子转过身来,道:“老夫鲁妙子在此隐居三十年,鲜少有客来访,小友能来到这里,也是一种缘份。”
郑榭打量了鲁妙子一眼,此人身材挺拔,穿着一身宽大的长袍,其面容古朴,鹰目深隧,却透露出一种看透世间名利的沧桑、忧郁的感觉。
这是一个曾今吒咤风云、恃才傲物,现已人到暮年的老人。
郑榭心生敬意,道:“鲁老可有什么心愿和未了之事,在下虽然不才,却也不吝一已之力。”
鲁妙子道:“小友请坐,尝一尝老夫亲手酿的六果液。”
郑榭自斟自饮了一杯,便停了下来,道:“果然是世间美味,可惜在下不懂品酒,喝多了浪费鲁老的珍品佳酿。”
鲁妙子凝神打量了郑榭一阵。赞叹道:“小友的天赋才情已是老夫此生仅见,即便是老夫的执交好友向雨田,在这个年龄也比小友逊了三分。当今天下,若是有谁能窥见武道尽头,小友当是不二人选。”跟着又叹了一声,道:“老夫虽然涉猎甚广。但却没有一项能登临极境,最终浪费了大好年华。当初老夫若是专心于武学,也不至于会有今日的下场,一世英名,一朝丧尽。”
郑榭道:“我看出鲁老有严重的内伤,不知在下能否帮得上忙。”
鲁妙子对此也不意外,武道高手都能一眼看穿别人的深浅,自然也能看出自己现在的状态。他也没有隐瞒,直言道:“三十年前。老夫被阴癸妖妇重创,经脉受天魔真气侵噬,幸得老夫学过一些医理,才能把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却也不是我妄自尊大,天下医术能超过老夫的人屈指可数,却也对老夫这身伤势无可奈何,小友还是不用费心了。”
郑榭道:“是阴后祝玉妍。”
鲁妙子道:“不错。”对于他能一口道出祝玉妍,也没有什么意外。
郑榭又道:“我虽然也懂点医术。也不敢鲁老面前献丑。不过鲁老这身伤是受异种真气腐蚀所致,在下于武学上倒知道一些独特的法门。虽不敢说能让前辈康复,但缓解一些却非不可能。”
鲁妙子道:“老夫也在武学一道下过些功夫,尝试过不少手段,可惜还是未能压制住天魔真气。”
郑榭自信地道:“我这门功夫叫做北冥神功,是一种海纳百川,将天下真气纳为已用的一种奇异武学。能不能有所作为。鲁老听过再说。”
说着,便将《北冥神功》背诵出来。
鲁妙子用完总纲所叙,不由动容,遂认真听着,不时皱眉细思。神色不住变幻,丝毫不吝赞美之词,道:“天下竟有这种奇妙的武学,创出这门神功的人在武学上的造诣必达登峰造极之境。”
郑榭道:“鲁老可有所得。”
鲁妙子沉默了片刻,最后长叹一声,道:“若是在三十年前,老夫得到这门奇功,必能化解天魔真气带来的伤害。但到了如今,天魔真气已经与老夫所修的内力融为一体,时刻侵噬着老夫的身体,想要化解却是难如登天。虽然如此,但这门神功却也对老夫有所益助,以此为基础调理真气,至少能让老夫再多活个两三年。”跟着又倒了一杯六果酿,一饮而尽,笑道:“老夫能在暮年有此机遇,该当高兴才是。”
郑榭也不据功,谦笑道:“能对鲁老有所帮助便好。”
鲁妙子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样,道:“还有什么事,一块道来吧。”
郑榭道:“鲁老法眼如炬,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鲁老帮忙参研一下。”
飞马园。
商秀珣如旋风般转过身来,看着商震道:“大总管,这么晚邀您过来,秀珣有些事想跟你商议一下。”
商震吧嗒了一口烟袋,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道:“是晚宴时郑榭说的那些话吗?”
商秀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道:“大总管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吗?”
商震一阵吞云吐雾,叹道:“人心难测,不可不防。倒是辛苦秀珣了。”
商秀珣道:“正是如此,但此事却也不可大张旗鼓的去追察,所以秀珣想让大总管帮忙留意一下四位执事日常的动向,整个牧场中,最让秀珣相信的人也就只有总管了。”
商震点点头,道:“放心,我会多加注意的。”
商秀珣迟疑了一下,道:“另外,关于杨公宝库之事,大总管觉得把它卖给哪个势力比较合适?”
商震的精神一振,道:“秀珣能确认那个消息是真的?”
商秀珣道:“他说的那个地方与我自己通过一个渠道了解来的地点完全相符,秀珣至少有七成把握,杨公宝库确实是在巴蜀大德寺的下面。”
商震讶道:“杨公宝库竟是在那里!”
商秀珣道:“此事还请大总管替秀珣保密,切勿告诉让第三个人知道。哎,其实秀珣也很是烦恼,不知道这个买卖是赚是赔。天下即将大乱,牧场将何去何从。”
商震沉默了一会,把烟袋熄掉,说道:“牧场有祖训,不可参与到天下争霸之中。只是时事逼人,到时候,恐怕也容不得牧场左右逢源。秀珣身为场主,此事就要你来决断了。”
商秀珣捏捏眉头,娇躯斜靠在椅背上,道:“秀珣有些累了,大总管也早点去休息吧。”
“嗯,老头子先告退了。”
待商震离开后,商秀珣立刻坐直身子,双眸中放出一道精光,小声自语道:“震叔是我商家本族,本来秀珣不该怀疑你的。只是大总管好色的毛病太重,容易被人趁虚而入,秀珣不得已,也只好提防一下了。”
顿了一下,又念道:“天色已晚,明天再继续下饵吧!”(未完待续。。)
155 计划
“紫霞神功,九阳真经,九阴真经。想不到小友除了北冥神功之外,还有身具三种道家绝学。”
鲁妙子将这三种秘笈翻了一遍,道:“最为难得的是这三种绝学的义理相通,似是出自同一脉。”
郑榭直言道:“鲁老法眼无差。在下想要把这三种神功融合为一,想请鲁老帮能指点一下。”
鲁妙子学究天人,特别是在受伤闭关的三十年里,苦心钻研真气的奥秘,探究武道根本,在武学上的建树丝毫不亚于三大宗师,他创出的武道奥义“遁去的一”,完全不在“奕剑术”和“散手八扑”之下。当今天下,若论对武道的“博”“杂”,怕是除了“佛”、“道”、“魔”三者同修的邪王石之轩外,再无人能与其相比。
郑榭便是想请他帮助自己,将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融合起来,其内力必能冠盖武林。
鲁妙子已经把郑榭当成了同一档次的朋友对待,摇头道:“小友在道家武学上的理解不在老夫之下,这可是让老夫为难了。也罢,你若信得过我,便先将这三本秘笈放在这里,容我参详一下,到时再给小友答复。”
郑榭道:“这自然再好不过。”顿了下,又道:“鲁老学冠古今,对治国之礼法必有独道见解。在下听闻西洋的礼法与中土孑然不同,特意寻了一套立国之法,想要在中土试行。一事不烦二主,也请鲁老帮忙修缉一下。”
鲁妙子最大的缺点便是对什么东西都有极大的兴趣,闻言心生好奇,道:“世间地域无穷大,老夫也曾听说过西方有许多国家,其民碧眼金发。言语怪异,年轻时便想远渡重洋去探究一二,可惜却迷恋上了妖妇,以致迟迟未能动身。想不到小友倒是先行一步。”
“鲁老过奖了。”
郑榭取出一卷书册,递给鲁妙子,道:“这是我听说了西方的礼法制度。自己总结的一本立国之法,其中还有许多漏洞和不合时宜之处,请鲁老帮忙整理一下。”
“看来老夫多活的两三年里,全都要为小友卖命了。”话虽如此,但鲁妙子的神情却没有一点为难,反倒是乐在其中。
他将书册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君主立宪制!
君主立宪制比当下的封建制度要先进许多,甚至一直延用到了二十一世纪,是和封建帝王统治有些相似。但却更民主的一种制度。
这就是郑榭想出来的立国之法,这种制度虽然对帝王的权利削弱了许多,但对子孙后代却是一份极大的保障。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很好帝王,也不认为自己的子孙后代中能出一位明君大帝,有了这种制度,至少能保证一个王朝不会在二、三世的时候便被推翻,也能让自己的子孙更安全一些。
鲁妙子兴致勃勃地翻开君主立宪制的册子看了起来,不禁沉迷其中。
郑榭见此会心一笑。悄然离开。
……
“杨公宝库的入口就在丹阳关帝庙的下面,此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要替我守住秘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商秀珣神色严肃地对着着陶叔盛道。
陶叔盛心里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场主为什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呢?”
商秀珣叹口气,有些忧神地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郑榭狗急跳墙,你是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的最合适的人选。”她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
陶叔盛自己一番补脑。恍然大悟道:“场主大可放心,我陶叔盛就当做不知道这个秘密。”
这时,郑榭出现在飞马园的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小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商秀珣对他摆摆手道:“三执事明白就好。你先回去吧。”
陶叔盛先行告退,在与郑榭擦身而过时还别有深意地笑了一声。
郑榭来到亭子里,把糕点放到桌上,坐在商秀珣的对面道:“商场主日理万姬,劳苦功高,我特意送些点心来犒劳一下商美人。”
商秀珣根本不领情,看都未看他一眼,捏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道:“这应该是我交给小娟做的吧。”
小娟委屈地道:“场主,是郑公子硬要抢过去的,他说……看场主吃东西,是天下最美的享受。”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商秀珣白了郑榭一眼,对小娟摆摆手。
小娟应声退下。
郑榭色授魂与,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道:“有没有告诉过场主,你长的比天仙还美,千万不要给人白眼,因为那不是对他的惩罚,而是一种奖励,会让他变本加厉,无法自拔的。”
商秀珣轻蹙琼鼻哼了一声,道:“郑公子不在家里关心你那些娇妻美眷,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郑榭道:“家眷故然要关心。但是作为合作伙伴,关心一下场主也很正常。”接着又转开话题,道:“看来子,场主已经下饵了,鱼儿很快就会浮出水平。”
商秀珣露出一丝忧伤的表情,道:“我倒希望一只鱼都钩不到。”
郑榭道:“心软是做不了一个优秀的管理者的,对付那些判徒内奸,应该毫不留情的清扫出去。”
商秀珣摆摆手道:“我做事自然有我的规矩,你若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郑榭正色道:“我来这里是想向场主推荐举一个人。”
商秀珣道:“谁?”
郑榭道:“这个人场主也见过,就是我手下的兵马大将军李靖,此人对练兵和行军打仗方面有极高的手段。正值乱世,牧场也应该重点加强手下士兵的力量,好能处理更多的突发状况。”
商秀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郑公子的用意怕不是这么简单吧,飞马牧场尊循祖训,不插手任何势力纷争。郑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郑榭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的。”
商秀珣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要与几位执事商量一下,我会给他一个机会,具体的情况看他表现如何再说。”
郑榭道:“那就多谢秀珣了。”
没过几天,李靖便成了飞马牧场侍卫队的一个小队长,开始练兵。
这时。郑榭也展开了自己的训练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双修大业。
目前跟在郑榭身边的女人共有六个,除了小黄蓉和穆念慈之外,其他的几个人还都没有把系统给予的武学提升到最高层次,原因自然是因为郑榭与她们双修时间尚短,武学还没有会中灌输过去。
现在有了时间,郑榭就准备给她们好好的补补功课,先把两项武学学全。
在他的女人里,小黄蓉得到的两项武学是紫霞神功和一阳指。穆念慈学到的是紫霞神功和劈空掌,业已学成。
另外,小龙女当前只有龙象般若功,李莫愁只有金雁功,大黄蓉只有释迦掷象功,而且都没有修到最高境界。
赵敏也是只修成了一项九阳真经,一阳指还没有开始接收。
郑榭盘算了一下,给小龙女、李莫愁和大黄蓉都配上一部九阳真经。这是他当前所有武学中最实用的一种,具有百毒不侵。迅速回蓝,自动护体的三大效用。
除此之外,还有两种武学是需要她们自己学习的,一是《乾坤大挪移》,二是《凌波微步》。
等到这些功夫学完,她们中武功较差的人也能够与晁公错、宇文伤、尤楚红等顶尖宗师级的高手相媲美。
计划好了之后。郑榭便展开了轰轰烈烈、没羞没燥的双修大业。
闲余时间,郑榭便去找鲁妙子聊聊天,或是找商秀珣谈谈心。
……
这日,商秀珣将郑榭叫去了飞马园,愤然说道:“没想到三执事竟然是牧场的内奸。”
郑榭似是早有所料。往嘴里塞块点心,不紧不慢地说道:“秀珣确定了,可千万不要弄错。”
经过一阵子的硬磨软泡,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至少在称呼上是如此。郑榭再直唤商秀珣的芳名时,她已没有什么不悦的反应。
商秀珣道:“我分别将不同的地点告诉了大总管和四位执事,然后派人去监视。在昨天我派去的人传回了消息,丹阳城关帝庙中的关帝像被人移动了,这与我告诉陶叔盛的消息完全相符,只怕没有再巧合的事了。”
郑榭满不在乎地道:“那就是他没跑了。秀珣准备怎么对付他?”
商秀珣俏脸一沉,秀眸中闪过一道凌厉,冷声道:“我准备公开他的罪行,杀一儆百。”
郑榭摇头道:“不好。这么做虽然干脆利落,但却会打草惊蛇,令幕后之人有所防备。若是他们一计不成,再来第二计、第三计,只怕牧场就要疲于应对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商秀珣皱眉道:“你要将计就计?”
郑榭道:“不错,既然他们要对牧场动手,咱们也不能只是被动防守,只有一击把他们打痛,才能让他们断了这个念想。这才是真正的杀鸡儆猴。”
商秀珣深吸口气,说道:“据我手下传来的消息,陶叔盛背后的人应该是瓦岗寨的李密。密公手下兵多将广,十分难以对付,只怕一个不好,反而引火烧身。”
郑榭自信说道:“李密又如何,在我决定要起事的那天,他就注定是个失败者。你听我的安排便是。”
商秀珣芳心轻颤,不久前,李密成为瓦岗寨的大当家,正是如日中天,似这般豪言壮语不是谁都敢说的。(未完待续。。)
156 且行且珍惜
郑榭在踏入安乐窝时,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六识敏锐,刚进入小楼,便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种香气与百花之香截然不同,却更盛一筹。
这是一种处子的体香。
“鲁老,您这么做对得起秀珣她娘吗,莫要晚节不保。”郑榭大笑着上了二楼,视线在厅中一扫,顿时惊若木鸡。
在鲁妙子的旁边坐着一位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绝美女子。
她像是大自然中孕育出来的精灵,代表了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她的容貌已经美丽到了一个极点,如果郑榭有一双巧手,让他自己绘制,也绝对勾勒不出这种美丽。更让人沉醉的却是她那幽雅恬静的气质,像初春那一片新绿的竹林,青翠欲滴、生机无限。
“青璇,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子。”鲁妙子没好气地道。他本来是想看郑榭的笑话,谁知道这人脸皮厚度超出他的想象,不仅没有露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更是直勾勾地盯着石青璇看,眼睛眨都不眨。他抹不开这张老脸,败下阵来,只好主动开声。
“小子,我给你介绍……”
鲁妙子的话刚说一半便被郑榭打断,他的视线都没有移开半秒,道:“鲁老不用介绍了,我知道,这位姑娘一定就是青璇了。青璇你好,在下郑榭,见过仙子。”
石青璇的小鼻子皱了下,娇嗔一般地说道:“郑公子不觉得这样看着女孩会很没礼貌吗?”
郑榭惊讶叫道:“怎么会!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青璇兰心慧质,一定能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发自内心的欣赏。我早就听说青璇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直到此时见到青璇才发现,那些词语描述的是多么苍白无力,只恨世间没有更美的词来描述青璇。”
石青璇侧转身。不再让郑榭能直视到她,说道:“多谢郑公子的夸奖,只是郑公子能否将目光移开,这样会让青璇觉得很怪异。”又道:“鲁大师,您说的没错,郑公子确实很特别。”
鲁妙子道:“难得见到青璇露出这样似羞似怒的表情。郑小子功不可没。”
石青璇娇嗔道:“鲁大师也来取笑青璇。”
鲁妙子大笑一阵,道:“跟你们这些小辈在一起,老夫觉得自己都年轻了许多。好了,郑小子来的正好,《紫阳真经》已经被我整理出来,其中有许多地方都是老夫凭空猜想,剩下的就要你自己的研究体悟。切记,莫要贪功冒进,挺而走险。想来也不用老夫多说。这些你自己都明白。”
郑榭恭敬地道:“多谢鲁老费心了。”
鲁妙子道:“这却不必,在研究这部功法时,老夫也是获益良多。”
郑榭将秘笈贴身收好,坐到石青璇的对面,问道:“青璇不是隐居在巴蜀幽林小筑,今次怎会仙趾染尘,驾临此地?另外,在下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青璇能否对我换个称呼,你这样叫会让我很难过的。”
石青璇道:“郑兄倒是懂得讨价还价。你于鲁师有恩,青璇怎好拒绝。人家这次出来是受王通伯伯相邀,到东陵为他吹奏一曲祝寿,正好替娘还了遗愿。路经襄阳,便来看望一下鲁大师,现在也要离开了。”
郑榭道:“这么说来我来得正是时候。若是迟上一步,恐怕就见不到青璇的芳容了。正巧在下也要去一趟东陵,可否让在下做一次护花使者,替青璇打发那些不长眼的小毛贼。”
石青璇道:“多谢郑兄好意,青璇自有护身手段。不必麻烦郑兄大驾。”
郑榭道:“好吧,我实话实说,在下只是想多看青璇两眼,就算不做护花使者,做个马夫或者随从也可以。”
正当石青璇想要拒绝时,鲁妙子说道:“老夫倒认为有些必要。青璇身份毕竟非同一般,这次出山的消息泄露后,必会引起某此人的恶念。若是有这小子从旁协助,即便阴后邪王亲自出手,也可保你安然无恙。”
郑榭也道:“青璇怕是还不知道在下的性格,我若下了决心,就算是死缠烂打也会跟过去的。”
石青璇轻叹口气,似是感怀身世,道:“那好吧,就有劳郑兄大驾了。”
郑榭道:“在下荣幸之至。”
石青璇道:“青璇还要换身装束,郑兄可否稍候一下。”
片刻后,两人出了牧场。
石青璇已经将自己打扮好,改换成一副比较普通的相貌,并换了一身男装,使她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
饶是如此,样貌丝毫不显的石青璇还是有足够的吸引力。
石青璇道:“青璇的样子很丑吗?”
郑榭道:“当然不是。青璇的美是一种发自内心,形诸于外的美丽。即使不看外貌,单只感受这份气质,都已经让人惊艳到窒息。”
石青璇道:“郑兄都是这么夸奖女孩子的吗?”
郑榭耸肩笑道:“我最大的缺点就是爱说实话,当然,青璇也可以把它当成优点。”
石青璇笑道:“郑兄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想来这趟行程不会太过无趣。”她的性格绝非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脱尘、让人难以接近,反倒是一个有点娇憨和小俏皮的少女。
郑榭道:“跟青璇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无趣。从襄阳到东平有两千里行程,青璇不知要选哪条路走?”
石青璇道:“青璇最初的计划是从襄阳剩舟南下,直到江都换行大运河,走水路直达东平郡。郑兄有什么好建议吗?”
郑榭点头道:“计划不错。走水路更安适惬意,与青璇驾一帆小舟,享受长江的波澜壮阔,想想便让人心生向往。”
石青璇道:“本来是一段枯燥的行程,在郑兄口说来却显得那么精彩。”
郑榭自信道:“与在下同行,包你不虚此行。”
襄阳城。
两人来到城东的码头。郑榭摸摸腰包,道:“青璇身上可带着银两?在下走得急,身上没分文没有。若你也跟我一样,那咱们也只好做一回剪径的小毛贼了。”
石青璇“噗哧”一笑,道:“这就是郑兄说的不虚此行?鲁大师的话却是一点都没有错,郑兄的脸皮果然是出奇的厚。就连跟女孩要钱都这么理直气撞。好了,给你啦!”
她从小香包里翻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郑榭。
郑榭掂量下金锭,道:“怪不得是大家,果然身家丰厚,接下来就全交给我好了。”
很快他便从一个船家手中买来一叶小舟,招呼石青璇上了船,小舟摇摇晃晃地顺流而下。
石青璇坐在船舱中,随着小舟起起伏伏。惊讶地道:“郑兄该不会是第一次撑船吧!”
郑榭拍胸保证道:“青璇大家尽可放心,驾船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很快我就能掌握好。”
石青璇走出舱来,站到船头道:“若非鲁师郑重向青璇保证,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一个满嘴谎话的大骗子。还是让我来吧,这趟行程还真是安宁惬意,让青璇不虚此行。”
郑榭让出位子来,只见石青璇摆动船桨。随意地在水里拔弄一下,小船便平稳了下来。在水中徐徐而行。她意态轻松,动作很是娴熟。
“想不到青璇不仅精通乐曲,对摆渡也有一手,将来若是不想再做大家,也可以以此为生。”郑榭道。
石青璇道:“郑兄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青璇还从来没有见过行事做派与郑兄一般独特的男子。”
郑榭与石青璇并肩而立。吹着徐徐清风,衣衫拂动,心情肆意飞扬,说道:“青璇划舟,听我为你作首词。”
石青璇不禁笑了起来。道:“青璇洗耳恭听。”语气上却有几分戏谑。
郑榭道:“大家这是何意,莫非认为在下做不出好词来?”
石青璇娇声道:“郑兄大才,青璇怎敢有这种想法。”
郑榭道:“既然你不信,那咱们便来打个赌。在下以长江为题作首词,你若是认为我作的好,就要为我单独吹奏一曲。如若不然,在下任凭青璇处置。”
石青璇道:“好坏由青璇来评定,那郑兄不是输定了。”
郑榭道:“你且听我作完再说,词牌名为临江仙!”接着便扬声朗诵起来:“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青璇觉得这首词如何?”
石青璇一对如星空般的秀眸深深地凝望了郑榭一眼,用其优美独特的声线轻声朗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长江、逝水、浪花、英雄、青山、夕阳、渔樵、江渚、秋月、春风、浊酒、笑谈,意境高远而淡泊,确实称得上是一首难得一见的好词,青璇输得不冤。”
这本来是一首慷慨激昂,高亢中带着深沉的放豪诗词,但被石青璇朗诵出来,却带上了一种婉约之美,显得更是舒情含蓄,别有一番韵味。
“记得欠我一曲独奏。”
郑榭一阵长笑,伸手向后一挥,江水中顿时溅起丈余高的浪花,小船如一支离弦之箭般跃离水面,在空中划出一第弧线急速前行。
笑声中,但听郑榭说道:“相逢虽易,同渡不易,且行且珍惜!”(未完待续。。)
157 石青璇的魅力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长江河道在九江郡来了一个九十度的转折,朝东北方向奔流而去,宛延曲折,汇入东海。
此时,九江已被任少名的铁骑会占领,此人绰号青蛟,乃是长江以南,声名仅次于“天刀”宋缺,与楚王林士宏一个档次的超级高手。实际上的身份却是铁勒飞鹰曲傲的私生子,被其安排在江南,占领长江中流重要地域。
近日来,曲傲有与阴癸派联手的迹象,阴癸派已经将艳尼、恶僧两位一流的高手派到了任少名的手下。
在一段水流较缓的河域上,铁骑会的船只在河面上来回巡视,缴收来往货船的税钱。
江面上忽然传来一声喧嚣声。
“发生什么事了?”
一艘挂着铁骑会会旗的大船上,“恶僧”法难正在享受着几位形骇放浪的少女的贴身伺候,听到喧闹声,开口问道。
一个侍卫前去询问一声,禀报道:“回大师,有几个弟兄发现了一艘形迹可疑游船,想要上去搜查,却被那个船夫给打下水了。”
恶僧说道:“待我前去看看。”他对手下平日的作风行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定是手下的人先挑起事端,但这又如何,在九江地域内,便是他们说了算。
说罢,他一步跨到了快艇之上,伸手一拂,快艇无风自动,向着游船快速接近。
郑榭看着把自己这只小舟团团围住的船舰,苦笑道:“青璇。看来咱们只能杀出去了。”
石青璇坐在船舱中不置可否。
在正郑榭准备大开杀戒时,一道狂笑声传来:“贫僧法难,不知阁下是哪位道上的朋友,说出来咱们还能亲近亲近。”
“给咱们掌船的人来了。”
郑榭轻笑一句,又高声道:“想要亲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就算贵会主亲自前来,也得先递拜帖,焚香沐浴三天才得求见。即便如此,我这朋友给不给他面子也很难说。”
法难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就是杨广老儿也没这个面子,让贫僧来看看你那朋友是何方高人?”
说罢,他从快艇上一跃而起,纵掠过五丈距离,手中高达半丈的巨杖夹着雷霆之势重击向郑榭。杖环哗啦啦直响。
径风扑面而来,小船被这股劲力扯得左右摇晃。
郑榭一拳轰出,拳头上包裹着一层如炽焰般的紫芒,迎着巨杖直冲而上。
“嘭!”
气劲相撞,小船猛地一沉。
弱小的拳头与巨杖相撞却没有半点损伤,铁杖反倒脱手,高高地飞出。
法难嘶吼一声,双手腕骨几乎折断。虎口被撕裂,鲜血直流。
郑榭身形一闪。下一瞬间又回到船上,似是从未移动过一般,但他的手上却多出了一个光头大汉,正是法难。
这个恶僧已被他快速擒下。
“扑通!”
巨杖落入江中。
铁骑会众人瞠目结舌,吸气声咝咝响起。
“砰!”
郑榭把“恶僧”法难扔到船舱前,轻声说道:“不知青璇大家是否有这个姿格。”
法难抬头向船舱望去。身躯一颤,骇然道:“竟是青璇小姐!”
……
一艘三桅巨舰从九江驶出,向着江都方向顺流而下。
郑榭没有半点形像地躺在靠椅上,惬意地品着美酒,道:“不用亲自撑舟划船。现在轻松多了。美酒当歌,人生几何,青璇美人,给大爷唱个小曲吧。”
这艘巨舰本来是任少名的座驾,现在已经被郑榭给劫持了,整艘高桅大船上,除了几个水手之外,就只剩他和石青璇两人。
石青璇坐在他的对面,嗔怪地瞪他一眼,道:“青璇本来还要轻装简行,现在却被你弄得人尽竭知,想再清静也难了。”
郑榭道:“理他们做什么,谁若不长眼敢来打扰青璇的平静生活,全数交由在下打发。”
此时,船舰已经离开九江,到了宣城郡和同安郡之间,一路上,有许多慕名的船客想要登船拜见,全被石青璇一一拒绝了。
此时又有一条大船慢慢地靠近,一道浑厚儒雅的男声清晰地传来:“在下辅公佑,得闻青璇大家途经鄙境,欣然若狂,不知能否登船拜会,得见天颜。”
石青璇又横了郑榭一眼,幽幽地道:“辅长史过誉了,青璇愧不敢当。只是青璇喜欢安静,怕是要让辅长史失望了。”
辅公佑一阵长笑,没有一点失望或生气的意思,道:“哈哈,能听到青璇大家的仙音,辅公佑已感三生有幸,不虚此行。既然青璇小姐喜欢安静,在下便留下两只船队为大家护航,免得俗夫打扰。”
石青璇轻轻道:“青璇谢过辅长史了。”
辅公佑道:“能多听青璇大家说一句话,便已值得了。”顿了下,又道:“在下在大总管口中听说过郑兄的大名,还要多谢郑兄手下留情,大总管外出未归,未能亲自拜会,请郑兄和大家见谅。”
郑榭笑道:“想不到杜老大还能记得在下,替郑某告诉大总管,若得得暇,郑某会再来拜访。”
辅公佑道:“辅某定会代为转告。在下还有些许俗事,两位请了。”
辅公佑的座驾离开,却把随行的两支船队留了下来,一前一后护送着郑榭的这艘巨舰前行。
行至江都,江淮军的两支船队自行离开,却有宇文阀的船队前来接洽,代替了江淮军的护航工作,改道北上而行。
穿过了江都郡,宇文阀的船队离开,李子通的东海军又接过了棒。
宇文阀代表的皇家本是与江淮军和东海军两支义军本是敌对势力,彼此水火不融,长年撕杀。但在护航的并洽工作中却很是平静,一方前来,一方退去,十分默契,不愿在石青璇面前流血争斗,以免唐突佳人。
接过最后一棒的是占据荥阳的瓦岗军,由李密手下大将徐世绩亲自护航。
船队平静地抵达荥阳。
郑榭笑道:“青璇的魅力真大,竟能让两军止斗,你若在中原游走一趟,恐怕天下就太平了。”
石青璇叹息一声,似乎颇为无奈,声音带着些许忧郁:“青璇有自知之明,两军争斗势在必行,止戈也只是暂时而已。想要天下太平必须经过战火洗礼,偏生青璇最是厌恶撕杀争斗,无力相阻,也只好懦弱的隐居在幽林小筑。”
郑榭沉默片刻,道:“不说这些了,青璇不是要在荥阳登陆吗?趁着天晚,咱们走吧!”
“嗯。”
石青璇点头。
两人闪出船舱,如飞鸟般投入江边的密林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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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王府夜宴
三天后,郑榭和石青璇出了来到了东平郡。
东平郡此时还是隋军的势力,虽然明眼人都看出隋朝离崩溃不远,但杨广还在位一天,那些隋军旧部就不会轻易反出。
封建时期,古人的心思还是很保守的,对“叛贼”有一份天然的疏离感。
所以等杨广死后,各地的起义军才纷纷封王称帝。
王通寿宴将邀请石青璇大家演奏的消息虽然没有传遍开下,但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只不过大家都有事,未必都能前来捧场。比如一些起义军的首领、头目,绝不会孤身犯险,为听一曲演奏而送了小命。
虽然如此,但王通的宴会上还是宾客如云。
王通乃是当代大儒,以学养论,天下无有出其右者。以武功论,也可挤身到一流高手那最顶尖的一小撮人里,他生性奇特,三十岁成名后便从不与人动手。弃武从文,不授人武技,只聚徒讲学,且著作甚丰。
在历史上,最出名的却是王通的孙子王勃,他与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四人合称唐初四杰,其人诗才斐然,一句“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名传千古,代表作为《滕王阁序》。
宴会上也来了几位重量级的宾客,比如当朝尚书王世充,“黄山逸民”欧阳希夷,这两位论身份或地位一点都不比王通差。除此之外,也聚集了不少名扬江湖的卓越高手。
寿宴在傍晚时便已经开始,来访的宾客络绎不绝,大院中都聚满了人。
在王通府坻的屋顶上,却忽然出现了一对年轻的男女,府院宾客中不乏名震一方的高手,特别是坐在上首的王通、欧阳希夷和王世充都是当世一流高手。但却没有一人能发现潜伏在屋顶上的两人。
郑榭在屋顶上观望了一阵,转头对身边的石青璇传音入密,只见其嘴唇张翕,却未发出声音:“你们这些玩艺术的人是不是都爱摆架子,轻易不会露面,显得自己高深莫测。引起别人好奇心,让人们愈加追捧。即使逼不得已要出来会客也是小露一脸,然后匆匆而去,唯恐与我们这些不懂艺术的凡夫俗子在一起时间长了染上俗气。”
石青璇顿时气绝,差点要拔出玉萧与他大战数十回合,怒嗔道:“青璇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只是不爱与人交际,懒得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罢了。”
郑榭道:“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下面这么多人等着你。你还端着架子就是不肯露面,纯粹是在耍人,到底有何居心。”
石青璇轻咬银牙,恨恨道:“你若再故意说这些气人的话,青璇就返回幽林小筑,你那一曲也别想再听到了。”
郑榭急忙讨饶,道:“青璇大家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吊丝一般见识。不过今天这一曲可不做数。咱们说好的,你要单独为我吹奏。”
石青璇娇哼一声。道:“青璇现在很生气,等我气消了再说吧。”
郑榭知道此时不宜跟她继续争辩,转移话题道:“青璇看到那两个小子了吗?”
石青璇向下望了一眼,道:“这两个小子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郑兄特意一提?”
郑榭道:“道家奇宝长生诀就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看他们的精神气魄。很可能已经练成了长生诀上的武功。”
“天下真有这种奇才。”石青璇深深地向两人望去。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游走在宾客之间,忽然产生了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抬头向屋顶望来。
石青璇先有所觉,快他们一步缩回身子,说道:“长生诀果然不凡。看他们的武功也只在一二流之间,但灵觉却超人一等。”
郑榭点点头,笑道:“有好戏看了。”
寇仲和徐子陵已经被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发现,一阵猛追。两人慌不择路地逃蹿,闹得鸡飞狗跳,却又撞到了沉乃堂和沉无双的面前。最终,他们还是被做为主家的王通发现,招唤到跟前。
这时,王府大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声,几个府卫被人扔了进了院中。
宾客急忙散开。
一对年轻男女昂首而入。
郑榭小声道:“此人是突厥年轻一辈的超卓高手跋锋寒,武功已入一流境界,而且还在快速成长当中。就算现在还比不上李密、杜伏威之流,但用不了多久就能超过他们。在他旁边的是奕剑大师傅采林的高足傅君喻,九玄**已练至第七层,剑术不凡。”
说话间,跋锋寒已经来开始拉仇恨,引得欧阳希夷下场,展开了生死搏杀。
欧阳希夷看出了跋锋寒的坚格冷酷坚韧,天赋卓绝,唯恐他有一天成长为毕玄一般的大宗师,想要将这个幼苗扼杀在崛起之前。
跋锋寒却是为了以战养战,挑战天下高手,于生死之间寻求突破。
两人一出手便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招招致命,生死就在须臾之间。
“今天是王老的寿宴,何必打得你死我活。”
石青璇轻叹一声,取出玉箫,放在朱唇下轻轻地吹奏起来。
箫音响起。
刹那间,万籁俱静,正在生死搏杀的两个人也同时收手,院中一切嘈杂声都被箫音消弥。
郑榭也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起来,箫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縻,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一时他都听得痴了。
无数人像是着了魔一样,静立在院中,心情随着箫音波荡起伏,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神秘孤独的天地之间,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和不堪回首的伤情都被勾了起来。
箫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匀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不知何时,石青璇已将玉箫取下,余音却仍在众人心中缭绕不绝。
大厅内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郑榭睁开眼,轻声道:“我越来越期待青璇要我为独奏的那一曲了。”
石青璇的心情也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声音轻柔地道:“郑兄,咱们走吧。”
大厅中立刻炸开了锅,众群纷纷开口挽留,情绪狂热。
跋锋寒亦开口道:“若能得见小姐芳容,我跋锋寒死亦无憾。”
石青璇道:“相见争如不见,青旋奉娘遗命,特来为两位世怕吹奏一曲,此事既了,青旋去也。”
郑榭倍感得意,笑道:“看到他们,我才发现能和青璇同游长江是多么的幸运。”
石青璇横他一眼,闪身而去。
郑榭也跟着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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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阴后祝玉妍
一刻钟后,郑榭和石青璇倏地停了下来,前者道:“阴后法驾即临,请现身一晤。”
密林幽静,只有轻轻的风声和落叶坠地的声响,万籁俱寂。
一阵隐隐约约的笑声传来,似从天外响起,初始之时如情人间的低声私语,轻吟悦耳,使人心旷神怡,不禁要倾神聆听。动听的笑声渐渐扬起,回音在幽林中盘旋荡漾,又像是在人心底响起,根本无从寻找其根源,声音勾魂夺魄,如一只纤纤玉手在拔弄着人心中的琴弦。
笑声越来越高亢。
“噗!”
跋锋寒和傅君喻两人追着石青璇来到密林,忽然听到了笑声响声,其音甚是动听,不知不觉间便沉迷进去,心跳和血液都不受控制的激荡起来。
跋锋寒终究是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高手,心志坚定,仍能保留一份清醒,猛地一咬舌尖,抬手在胸口擂了一拳,张口喷出一片血雾,精神大振。
他神色凝重地说道:“君喻小心,这笑声能勾起人的心魔,快运功平复气息。”
傅君喻勉强运转九玄**,固守本心,沉浸于有意无意之间,来抵抗魔音贯耳。
就在此时,一道优扬的箫音响起,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每一个音节都切入到笑声断续之间,将勾魂魔音的韵律打破。
跋锋寒与傅君喻这才松了口气,前者道:“是石青璇的箫音。”
傅君喻的脸上的骇然神色还未消去,道:“刚才发声那个女人的功力高深莫测,倾世罕见,直追三大宗师。为何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物?”
跋锋寒脸上露出一股神往之色,不仅没有失落,神色反倒更加高昂。自信道:“中原果是能人倍出,跋锋寒会去一一挑战,等我再回突厥之时,就是与玄毕一决高下之日。”
郑榭的功力比这两人高出数倍,区区魔音还不能奈何得了他。
这种音功乃是《天魔秘》中记载的奇功绝艺天魔音,在交手时能以音波干扰对手的五感。使其不战而溃。
慈航静斋的上代传人碧秀心仙足临尘,创出了一种以音制音的技巧,能够完美的克制这种奇功。石青璇此时吹奏的箫曲便是得自其母碧秀心的传授。
笑声倏地停止。
郑榭霍然转身,在十丈之外静立着一位清秀曼妙的女子,好像凭空出现一样。
此女便是阴癸派的当代宗主,魔门八大高手之首的“阴后”祝玉妍。
当代中,也就只有阴癸派敢对石青璇下手,其余邪派高手慑于“邪王”石之轩的威名,轻易不敢对石青璇出手。唯恐被邪王秋后算帐。
待郑榭看清祝玉妍的模样,神色不由一呆。
祝玉妍看起来像是一个青春焕发的少女,岁月在她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容貌绝美,风姿绰约,而且有一种清秀脱尘的气质,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无法将她与大名鼎鼎的阴后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位完美无瑕的女子出现在诡秘幽静的丛林中,充满了一股神秘的气息。空间像是单独隔离了出去,坠入了另一个奇幻的世界。
如此风采。难怪能让鲁妙子这样恃才傲物的人物倾心苦恋。
祝玉妍轻睨了两人一眼,道:“石小姐留下,阁下可以走了。”
郑榭叹息一声,淡淡地道:“卿本佳人,乃何为贼。你的这个要求恕郑榭无法答应。”
祝玉妍的神色没有任何改变,似是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平静地道:“那你们就都留下来吧。”
郑榭的神经瞬间绷紧,他知道祝玉妍出手在即,双目紧盯着她,口中却道:“魔隐也算是江湖上的有名有号一个人渣,何必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背后一冷,有一股阴郁的杀气袭来。
风声响起,一位白衣中年倏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手中亮光一闪,一个银色圆环向他急射而来。
这是魔心连环。
“叮。”
一根玉箫忽然出现在圆环前进的方向上,轻轻点中圆环。
银环一顿,却没有就此飞回,反而划出一条弧线,再次向着郑榭袭来。
石青璇玉手抬起,玉箫使作短剑,蓦地绽放出千百道青影,将银环笼罩在其中。
“叮叮叮叮……”
接连响了十多下后,银环倒转而回,落进了白衣中年的手里。
郑榭静立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肯定石青璇能将魔心连环接下。
边不负一副文士的打扮,模样儒雅俊秀,浑身充满一种隐世之士的气质,很能招惹女子喜欢。只是他虽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内里却贪花好色,十足的人渣一个。他是祝玉妍的师弟,武功在阴癸派中能排到第三,仅次于祝玉妍和婠婠,堪与魔门八大高手之末的几人相比。
正邪两派二十年一度的比武在即,婠婠做为阴癸派的传人,要与慈航静斋的当代传人师妃暄决战,在这之前要保存实力,轻易不会动手,故而这次前来的就只有阴后和魔隐两人。
边不负道:“青璇大家如此着紧这个小子,莫非是对他动了心。不如把他杀了,青璇跟我走吧。”
郑榭大笑道:“边不负你只顾着嘴上占便宜,小心祸从口出。让我猜测,邪王肯定潜藏在左右,小心他听了这话,半夜去找你。”
边不负脸色蓦地一变,此人自私自利,好色胆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敢冒这个险。
就在这一瞬间,郑榭的身形忽然在原地消失,出现在了边不负身前,抬指向他点去。
“尔敢诈我!”
边不负暴喝一声,魔环似乎涨大了一般,发出灿灿光芒,向郑榭撞来。
“咚!”
如擂鼓一般。郑榭一指点在魔环之上,魔环应声而飞。
“铮。”
魔环上连着的丝线绷开,边不负的身形拉扯的不由一顿,面上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
郑榭正要再施重手将此人毙杀,背后忽然响起急风声。
祝玉妍已经追击上来,纤纤玉手向他后背按去。
郑榭看着面前的边不负。狠然一咬牙,躬起了后背,脸上浮起一层紫气,同时将真气运行到背心之中,形成一层层气垫。
他知道若是不能一击必中,边不负必定会逃之夭夭,再想寻他就千难万难了。
“嘭!”
祝玉妍的玉掌按在郑榭背后,九阳真气自动护体,与天魔真气击撞在一起。
郑榭张口吐出一道血剑。借着这股劲力,如炮弹般砸向边不负,一掌印在他胸口。
“咔嚓……”
一阵骨裂声响起,边不负的胸膛凹陷下去,张开嘴却无法叫出声来,同时他的背后衣衫一下凸起。
“找死!”
祝玉妍一声冷叱,再次出掌。
方才那一掌她只用了六成功力,旨在围魏救赵。却不想郑榭硬接了这一下也要将边不负击杀。
心中的杀意迸发,这一掌。她用了十成功力。
若再被她击中,郑榭至少要失去大半的功力,届时便只能任人宰割。
“哈!”
郑榭脚掌用力抓地,脚指将鞋底撑破,全力施展出了乾坤大挪移的功夫,与边不负移形换位。
“嘭!”
边不负的背后再挨一掌。眼中神光瞬间消弥下去。他的胸膛却没有像气球般爆开,反而皱缩成一团,死的不能再死。
这真是天魔功独特之处,可以将劲力化放为收。
郑榭闪身到了五丈之外,笑道:“阴后真是狠心。莫非是想趁机为女儿报仇。”
祝玉妍任由边不负倒在脚下,眯眼看向郑榭,冷冷地道:“阁下究竟是何来头,怎会知道我派中这些阴秘?”
郑榭有条不紊地道:“我不仅知道这些,阴后若是想听,我可以将一一告诉你。比如巴陵香家,又比如雄踞江南的楚王,或者说是尊驾的爱徒,那位婠婠大小姐……”
祝玉妍眸中厉芒乍现,冷喝道:“你在拖延时间。”
说话间,已经向郑榭攻去。
郑榭大笑道:“你若刚才直接出手,还有一半的可能取胜。但现在,是我有一半的机率取胜!”
剩下还有两三成是同归于烬。
九阳真经出了名的回气快,真气源源不绝。
刚挨那一掌时,他的功力要打个七折,但这几句话的时间便已经补充回了九成。
郑榭立刻使出全身功夫与祝玉妍对战。
功力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化繁为简,出手皆是直来直去,每一拳每一脚都有莫大的威力。
祝玉妍使出浑身解术,天魔气场展开,身周出现一个如黑洞般幽秘的空间,在这片空间中,所有的劲力都会被她的气场强行拉扯扭曲,失去方向。
郑榭也将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运转到了巅峰,面上时青时红,拳脚上带起阵阵灼热的气浪,拳头猛烈地轰击到天魔气场中,使得她的气场都巍巍震颤。
忽然,优扬的箫音奏响。
这箫音奇妙异常,似断似续,间隔无常,每每在祝玉妍出手的瞬间响起,干扰着她招式的节奏。其火候造诣,已经臻入箫道化境。
“开!”
郑榭暴喝一声,将十三重的龙象般若功全力使出,天魔气场中出现了十三条若隐若现的龙形真气,蛮横地在这个空间中纵横咆哮,硬撼气场。
随着他的一声猛喝,天魔气场骤然崩裂。
同时白影一闪,祝玉妍已经到了十丈之外。
空中有点点血珠散落。
祝玉妍的玉容上闪过一刹不自然的殷红,深深看了郑榭一眼,闪身消失。
郑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脸上的紫气红气褪去,没有再去追击。
在这一刻,他摸到了将九阳真经和紫霞神功融合的契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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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无题
一阵衣衫拂响声传来,跋锋寒和傅君喻出现在幽静的密林中,两人四下细细打量,看着地面被踩踏出的痕迹,傅君喻道:“那些人刚才就是在这里交手,人刚刚走。”
跋锋寒看着地上杂草压出的痕迹,眸中露出狂热的战意,旋即道:“在这死过一个人,尸体也被带走了。听说与石青璇同行的那人十分年轻,竟然有媲美三大宗师的实力,当真是匪夷所思。”
傅君喻道:“你怎知死的人不是他?”
跋锋寒笑道:“最后石青璇的箫音响起,并无悲伤之意,可见死者不是她的同伴,那自然就是对方的人。此人能当着魔女的面毙掉一位宗师级高手,之后更将魔女逼退,即使换做毕玄,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傅君喻道:“你可知道这人的底细?”
跋锋寒道:“此人来历神秘,仿佛凭空出现在这个世上,别人只知道他与石青璇关系密切,除此之外,关于他的消息很少。”
傅君喻若有所思地道:“那人叫什么?”
跋锋寒道:“郑榭,这消息还是从江淮大总管的嘴里传出来的。”
傅君喻叹道:“果然是他!”
跋锋寒“哦”了一声,奇道:“君喻认识此人?”
傅君喻摇摇头道:“此人救过我大姐一命,我在大姐口中听说过他。关于此人的事大姐知道的也很少,她只说过此人功夫极高,远在我们姐妹之上。”
跋锋寒道:“似这种强者终究会名动江湖,我跋锋寒迟早会与他一战。”
……
昨夜,单婉晶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石青璇的箫音,箫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她已心满意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遇到了寇徐两人,她带着人在东平城中搜寻了半夜,也没找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个人。
“两个该死的小贼究竟跑哪去了?”
一大早起来,单婉晶还是念念不忘,每当她想起徐子陵欺骗自己,并盗走了机密帐簿。便恨得咬牙切齿。
“客官,昨夜有人送来一个匣子,指明要交给您。”客栈伙计敲门说道。
“拿进来吧。”单婉晶道。
客栈伙计把一个方匣子放到桌上,便离开了客房。
单婉晶好奇地将匣子打开,向里一看,差点把匣子扔了出去。
匣子里赫然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单婉晶也只是措手不及,被吓了一跳,但她平静下来,再细看那颗尸首。娇躯猛然一颤,秀眸泛红,泪珠从眼眶溢出,滴落在桌上。
“边老贼,你终于也有这一天!”单婉晶呜咽地说道。
匣子里正是边不负的人头。
说起来,边不负还是单婉晶的生父,但单婉晶跟他不仅没有半点情谊,反倒对他恨之入骨。曾经悬赏千两黄金要他的人头。
单婉晶的母亲单美仙是阴癸派上一代的传人,却被边不负奸污。怀上身孕。单美仙找她的母亲祝玉妍做主,却被阴后冷漠的拒绝。在那一刻单美仙真切感受到了阴癸派的残忍和无情,悲伤之下脱离了阴癸派,来到东溟成了东溟夫人。
阴癸派里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你若技不如人,没有实力。被奸污了也只能怨自己蠢笨,跟旁人无关。就算单美仙是祝玉妍的女儿也是一样。
这也是单婉晶对阴癸派恨之入骨的原因,其中最恨的自是罪魁祸首边不负。
匣子里还放着一封信。
单婉晶收起眼泪,将封打开。
“在下郑榭,向东溟公主问好。素闻贵派铸造兵器之精良天下无双。欲与君合作,为表诚意,特送上边不负人头以充订金,向贵派求购骑兵重甲一千套、轻甲三千套和步兵铠甲五千套。公主若是满意,请将甲铠送至飞马牧场,场主会将余银付清。见信如晤,有缘再会。”
单婉晶将信收起来,暗自猜想着:“郑榭?莫非是与青璇大家同行之人,他也要起事吗?”
……
郑榭写信的时候并没有避着石青璇。
自此之后,石青璇对他的态度便冷淡了许多,她生性恬淡,不喜纷争,郑榭将要做的事跟她的向往的生活刚好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大运河上,两人乘船南下。
石青璇望着窗外的风景怔怔出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宁静幽远的气息,仿佛与这片山水融合在一起,有一种难以言语的美态。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青璇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都想做皇帝了。”石青璇忽然出声。
郑榭道:“愿闻其详。”
石青璇道:“你看这浩荡的运河,横贯南北,纵长千里,工程之浩大千古罕见,却只缘于帝王的一句话。这种可以一言可以移山覆海的权力,充满了令人无法拒绝的魅力。只是他们高高在上的人,怎会知道平民百姓的痛苦,这片渠道中不知埋葬了多少人的尸骇。”
郑榭不置可否,道:“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卸磨杀驴吗。你一边享受着大运河的带来便利,一边又骂着杨广劳民伤财,让人情何以堪啊。其实青璇你也只是看到了表面,杨广修筑大运河的确劳民伤财,但却是一件蔽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举动。千年之后,史书上记载杨广修筑大运河时,褒奖的文字绝对要多过斥责的文字。这就如秦始皇修建长城一样,当时也是弄的民不聊生,哀怨四起,最终至始二世亡国。但是在其后千年,始皇长城抵御了多少次外侵,它所护庇的百姓绝对要多过修建长城时伤亡的人数。”
石青璇怔了一下,道:“你这是在提前为自己开脱吗?”
郑榭道:“我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我要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太平盛世,而是一个能福泽千古的制度,届时百姓的生活和世界的格局将完全不一样……算了,想来青璇也不爱听这种吹捧自己的大话,还是留给后人评判吧。”
石青璇沉默了一阵,道:“你这人为何这么自私,青璇倒宁愿你一直骗着我。”
郑榭笑道:“青璇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你有点喜欢我啊?”
石青璇点点头,没有否认:“你与青璇以前所见过的人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自己的想法还是说话的方法,都特别新颖,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让人轻松自在,不知不觉地会对你产生好感。有时候我都觉得你是生活在一个与我们迥然不同的世界,青璇的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好笑哩。”
郑榭旋风般转身,看着她眼睛的怔怔出神,思绪好像飞到了另一个世界。(未完待续。。)
161 回天龙
夜里。
石青璇从船舰上跃出,如一道青烟般没入对岸的山林中,不告而别。
郑榭站在窗口,注视她投入夜色中,沉默半晌,变成一道白光凭空消失。
天龙。
郑榭驾着一支小船回到曼陀山庄。
“庄主,您回来了。”
走在茶花小径中,婢女向他行礼问好。如今曼陀山庄因为郑榭荡平聚贤庄,大闹少林寺而名震天下,成为了一个武林之中的一块圣地,论名气还要凌驾少林、丐帮之上。
庄中下人也觉得于有荣焉,心里多了一份归属感,这倒是意外之喜。
云锦楼。
郑榭刚到厅中,任盈盈接到下人禀报,已经迎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道:“夫君,你回来了。”
“嗯,盈盈,为何没有见到菁儿和非非?”郑榭将任盈盈抱住,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随口问道。
“菁儿和非非到外面玩去了。”任盈盈俏脸微微一红,看到厅中还有下人在看着他们,有些羞意,心里还有些幸福。
这时,木婉清从阁楼上走下来,站到郑榭身边,静静看着他。
郑榭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道:“婉清,你也回来了,你师父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吗?”
木婉清的动作不禁僵硬了一下,还是没有躲开郑榭这个十分亲密的动作。听到他的话后,她的眼睛忽然泛红,心里所有的失落和委屈全都涌了出来,泪珠从她眼角滚落。
“她是骗我的!你告诉我,他们都是在骗我……”
木婉清是一个感情不太丰富的人,若非情绪大悲大喜。是不会表现的这么激烈的。
任盈盈将下人摒退,厅中便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郑榭将木婉清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还有我呢。”
木婉清慢慢平静下来,说道:“你不会骗我,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木婉清双眼希冀地看着他,脸上露出紧张又期待的神色,就像是一个漂浮在茫茫大海中,随时将要被大浪淹没的人突然发现了一只小船,她把生命的希望都寄托在这只小船上,想要紧紧地把他抓住。
这一刻她显得那么的孤独无依,楚楚可怜。
对一个人爱有多深,当她被欺骗时,所遭受的痛苦就有多沉。秦红棉对她十多年的欺骗几乎让木婉清崩溃。这一路晕晕沉沉地回到了曼陀山庄,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呆在房间里不曾出来。
郑榭将她眼角的泪珠轻轻吻落,道:“我当然不会把你丢下。”
“嗯。”
木婉清高高悬起的心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个梨花带雨的微笑。她真不敢想象,郑榭若在此时把她推开,世界会变成怎么样,也许天都会塌下来。
郑榭看着她可怜柔弱的表情。心弦的一根弦猛地被她拨动,情不自禁止地低下头吻住了木婉清的朱唇。撬开她的贝齿,挑逗着她的香舌。
木婉清生涩却又热烈地回应着。
郑榭的双臂不由用力,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口舌交缠,发出啧啧的声音。
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两人才分开。
“我想要你。”郑榭在她耳边呵着热气。
感受到郑榭看着自己那炙热的目光和想要占有自己的**。木婉清觉得自己好像都飘了起来,娇躯发软,浑身滚烫。她没有什么欲拒还迎,直白又动情地道:“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郑榭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郑榭不再多言。弯腰将她抱起,大步向楼上走去。
木婉清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晕晕乎乎地到了房间里。
衣衫一件件抛下,两人赤果相见。
桃花绽开。
……
两人恩爱缠绵地在山庄渡过了几天时光,简直像是生活在天堂之中。
期间,木婉清在契约上签了印,武学大轮盘出现。
化功**。
无相劫指。
般若掌。
摩诃指。
火焰刀。
拈花指。
缠丝擒拿手。
多罗叶指。
大力金刚掌。
大智无定指。
龙爪手。
去烦恼指。
大金刚拳。
参合指。
燃木刀。
心意气混元功。
这十六种顶尖武学在天龙中虽然算不上是bug级的武学,但每一种也都十分珍贵,平常江湖人士能得到一种便足以欣喜若狂。
天竺僧人波罗星得到了《摩柯指诀》、《大金刚拳经》、《般若掌法》三种武学的秘笈,便被少林寺囚禁了七年,可以说悲催到了极点。说到底,还是波罗星的武功太差,若是换成一僧二挂三老四绝级的人物,轻易就可以打出少林,谁人能阻。
这十六种武学里,少林七十二绝技占了大半,其中指法又占了一大半。
郑榭转动轮盘,抽到了燃木刀法。
秦红棉绰号“修罗刀”,而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也有一种刀法叫做《修罗刀》,但这两个“修罗刀”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秦红棉绵号修罗刀是指她擅用一对喂毒的双刀,为人杀性甚重,所以绰号修罗刀。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修罗刀”是一种杀性极重的刀法,刀刀不留情,可至人于死地,与之相对的是一种刀法,名叫《慈悲刀》。慈悲刀却是一种置敌刀法,旨在止戈,并不伤人性命,刀刀留有余地,却精妙异常。
燃木刀法又是另一种刀法,此刀法纯以内功见长,对木而斩可将木点燃,谓之燃木。少林寺玄苦大师便擅长这种刀法。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木婉清还没有将修罗刀学会,便先学会了燃木刀。
这日郑榭询问起了刘菁和曲非烟,他准备带着她们离开这个世界。
“我跟菁姐姐在擂鼓山玩,有一个老头在这里摆了一个珍珑棋局,这几天来了好几波人,好热闹啊。老爷,咱们再玩几天,看看谁能把珍珑棋局破了,咱们再走好不好。”曲非烟撒娇道。
聪辩老人苏星河在擂鼓山摆下了珍珑棋局,欲为其师无涯子寻找一个传人,也就是这一场盛会成全了虚竹小和尚。
“也好,我去找你们,正好见识一下珍珑棋局。”
郑榭心里想着,这场棋会慕容复也会赶去,正好趁此机会跟他做个了断。
“盈盈,婉清,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这一天,郑榭带着任盈盈和木婉清离开曼陀山庄,往擂鼓山而去。(未完待续。。)
162 珍珑棋局
擂鼓山。
“老头儿,你在这摆个棋局不就是让人来下的吗?为什么他们都能来下,偏偏我就不能?你给我说清楚!”曲非烟站在一个干瘪瘦小的老者面前,玉手指着他,阵阵有词地说道。
曲非烟在郑榭所有女人中,年纪最小,只有十六岁,而她的体型也是娇小玲珑,稚气未脱,又萌又可爱,但坐在她对面的那个老者却比她还要矮瘦一分。
刘菁站在她的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劝说道:“妹妹,不要闹了,聪辩先生刚才已经说了,只与男子对奕,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再说,你的棋力比起之前几个人都不如,跟老先生比要差远了。”
曲非烟娇声喝问:“他招开棋会时乱发邀请函,只是说邀请擅长对奕的年轻俊杰来赴会,也没说女子不能来。到现在,为什么又不跟女子下棋,难道我不是年轻俊杰吗?老头儿,你要是不说清楚,今天谁都别想在这下了。”
她霸站着位置,就是不起来。
围观者觉得这个小女孩精灵可爱,倒也没谁去刁难她。
在片刻之前,苏星河刚刚把辽北的几个棋艺名家战败,剩下的人不由有些迟疑,相互推诿,一时间没人落座。曲非烟见此,便自告奉勇的坐到了苏星河对面,摸起白子刚要在棋盘落子,便被苏星河伸手拦住,只见他写了一个男字,意思是不与女子对奕。
曲非烟立马不干了,非要跟他下棋,结果便闹出这么一出来。
苏星河是代无涯子觅徒,所要的条件只有两样,一是能破解珍珑棋局。二是相貌要英俊,武功倒还在其次。
曲非烟是个女儿身,苏星河当然不会同意。
刘菁无奈说道:“聪辩老人又聋又哑,怎么跟你解释得通。”
曲非烟道:“说不通就下棋。”
说着,拈起一粒黑子便往棋盘中落下。
苏星河伸手一托,搭在她的手腕下面。让她无法落子。
曲非烟“咦”了一声,道:“今天我非下不可了。”说着手上用力,白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
苏星河脸上露出惊诧之色,道:“小姑娘好深的内力!”
曲非烟吓了一跳,惊道:“你会说话!”
苏星河还没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便从松林之中传来:“老贼,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曲非烟和刘菁一齐向松林望去。前者大声问道:“你又是谁?出来说话。”
回应她的是一阵锣鼓铜钹声,喧闹异常,好像几支出嫁女儿的队伍凑一块似的,唱喝齐全。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神通广大,法驾中原!”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
“……”
唱喝声一起一落,经过了千锤百炼似的。声音洪亮整齐。
“是青海星宿派的星宿老怪!”有一位江湖人士脱口叫道。
“你不要命了。”旁边有人提醒道。
这人脸色一白,当下调头就走,急匆匆地离开擂鼓山。
苏星河扬声道:“丁春秋,你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
叹口气又道:“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妙极,妙极!老仙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了。”松林中传来丁春秋的怪笑声。
那一帮吹唱俱佳的弟子喊着口号从林子里走了出来,当中有四人抬着一顶坐轿,座椅上是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老者。
此人满面红光,手持一柄鹅毛扇,正是丁春秋。
曲非烟扫了他一眼,说道:“今天我不管你们有何恩怨,须先让我下完这局棋,你们再做了断。”
丁春秋自轿上平飞起来,一掌拍向曲非烟,说道:“哪里来的小娃娃,也敢来管老仙的闲事。”
动辙便要杀人,全然没将人命放在眼里。
曲非烟夷然不惧,抬掌迎了上去。
“啪!”
两掌相接,丁春秋阴笑起来。
苏星河叫道:“小姑娘,当心他的化功邪法!”
曲非烟面色一变,立时运起紫霞神功,玉掌上浮起一层紫气,将丁春秋震退出去,冷笑道:“是北冥神功,不对,你这一手连吸星神功都不如,充其量也就是把北冥神功的糟慷给学了去!”
丁春秋脸色狂变,脱口叫道:“你知道北冥神功!”
曲非烟道:“我当然知道,穷发之地有溟海者,是为北溟!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是为北冥神功。”
“没错,没错,是北冥神功。”
丁春秋狂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姑娘,快把北冥神功告诉我。”
曲非烟嘻嘻笑道:“我知道北冥神功是没错,但为什么要告诉你!”
丁春秋挥着鹅毛扇,面容慈详地道:“小姑娘,只要你将北冥神功告诉我,不论你有什么要求,老仙我都能答应。”
若不知道他的为人,单看这副模样,倒确实能唬人。
曲非烟还未答话,苏星河便叫了起来,道:“小心他的毒功!”
两女仔细一看,便发现丁春秋挥动鹅毛扇时,有无数细微粉尘从扇子里飞了出来。
听苏星河一说,她们急忙向后飞退。
“哧!”
正在此时。一道剑气横空而过,击在他的鹅毛扇上,顿时鹅毛散落满地。
两女一怔转身,同时露出喜色。
曲非烟欢快地跑了过去,嘴里叫道:“老爷,是你来了!”
众人立刻向那边望去。想瞧一瞧这个精灵古怪又讨人喜爱的小姑娘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
只见郑榭携着任盈盈和木婉清从林间走出,俊男美女,羡煞旁人。
“这才多久,你就又闹出怪子来了。”郑榭揉揉曲非烟的脑袋,溺爱地说道。
曲非烟像小猫一样把脑袋抵在他怀里,撒娇道:“老爷,这可不怪我,是那两个老头欺服我,你要给非非出气!”
丁春秋被这道剑气震慑。一时不敢插话,只是冷眼以观。
“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了!”
郑榭打趣一句,走到苏星河对面,道:“聪辩先生,敢问令师何在?”
苏星河道:“先师已经辞世多三十多载,公子何出此言。”
郑榭道:“无涯子死没死,咱们心里都知道,你可不要蒙我!”
“这……”苏星河一怔。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郑榭又道:“是不是破了你这珍珑棋局。就能见到令师!”
苏星河忙道:“不错。”心想,此人武功高强,更是俊雅不凡,十分符合师父所觅之人的要求,若他能破解了珍珑棋局,当真再好不过。
“这也简单!”
郑榭说罢。持一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之上,笑道:“我赢了!”
苏星河皱眉道:“老朽还未落子,怎么能算……”
话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
这时。山谷中一阵轻风拂来,棋盘上所有的黑子皆化为粉尘,随风散去。
满盘白子却一颗未少。
苏星河死死地盯着棋盘,惊骇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若是仅将一颗棋子震碎,武林中能做到之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这棋盘之上的棋子加起来有两百多颗,黑白间杂,根本没有章法。
将一手将黑子全部震碎却不伤白子的本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神技。
“棋盘上只剩白子,是我赢了。聪辩先生可以带我去见无涯子了吧。”郑榭说道。
丁春秋心道,这人武功超凡入圣,若是让他见到了无涯子,那自己这三十年所费的功夫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下说道:“阁下这是偷机取巧,算不得数!”
郑榭向他看去,两道目光如利剑般扎进丁春秋的心里,道:“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先冒出头来,莫非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丁春秋脸色一白,强撑着说道:“在场中有这么多棋艺名家,你且问问他们,棋局中哪有你这种做法。”
郑榭大笑道:“哈哈……星宿老怪也有跟人讲道理的一天,当真好笑之极!让我说,拳头大便是道理。大轮明王、慕容公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阿弥陀佛,郑先生所言极是!”
说话间,一个穿着灰衣布袍的僧人从松树下转了出来,只向前迈出一步,便到了场地中央。
郑榭侧头望向另一边,道:“慕容公子也出来吧。莫非堂堂的‘南慕容’也是藏头露尾之辈,不敢见人。”
“非也非也,我家公子爷急公好义,为人光明磊落,有何不敢见人之处。倒是阁下杀人无数,做恶多端,也敢到处出头露脸。”说这话的自然是包不同。
慕容复带着手下四大家将和王语嫣从松林中走了出来。
“原来是他!”人群中有人听出了味道。
“他就是那个在聚贤庄大开杀戒,屠戳数百武林同道的大魔头!”
“听说这大恶人后来还强闯少林寺,寺中上下数百僧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曼陀罗庄主。”
“听说这人每餐都要生食人肉,怎么长得这么端秀。”
“听说他以人血沐浴,以白骨搭床。”
“听说此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以婴孩的皮囊焙干。”
“他是地狱跑上来的恶魔。”
“……”
群雄小声议论。
郑榭听得都有点头皮发麻,长笑一阵,将所有的声音全部压下,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若非你慕容复把琅环玉洞藏书的消息散布出去,在下又何必杀人立威!”
“阁下休要血口喷人!”慕容复还要维护自己光伟正的形象。
郑榭嗤笑道:“做没做过,阁下心里清楚。”
慕容复凛然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在下行得走,坐得端,江湖人人皆知。岂是你随便就能污蔑的。”
郑榭道:“是吗,那你可敢把怀中的玉玺拿出来让大家瞧瞧。”
慕容复面色立时一变。
“玉玺?”
“难道慕容公子把皇帝老儿的玉玺偷了。”
“我三姑夫的二表叔的大舅哥就在朝中做官,从未听说皇帝的玉玺丢了?”
“慕容公子把皇帝的玉玺偷了,肯定做了个假的放回去。”
“真的假的,难道皇帝自己不清楚?”
众人猜测纷纭。
郑榭道:“大家不用猜了,这玉玺不是大宋皇帝的玉玺,而是已经亡国的燕国玉玺。慕容复,你敢当着天下人之面,把自己的祖宗身份说出来吗?”
慕容复张口无言。若在此时狡辩,那就是欺骗天下人。武林中人个个血气最盛,若是被欺骗,他再想借江湖势力复国,那就千难万难了。
郑榭道:“你说不出来,那就让我替你说。慕容氏乃鲜卑族人,昔年燕国于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最后却被后唐所灭。慕容博替你取一个复字。就是要你时时刻刻莫忘祖训,兴复燕国。我说的可对?”
慕容复脸上再无从容之色。表情阴鸷狰狞地道:“你怎么知道?”
郑榭道:“是你表妹告诉我的。”
慕容复转身,厉声道:“是你告诉他的。”
王语嫣急忙辩驳,叫道:“我没有。”
“不是你是谁!”
慕容复怒火攻心,怎么会相信她,抬手一巴掌抡了过去。
“嗖!”
“嗖!”
两道剑气横空飞来,将慕容复震退。
段誉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脚踏凌波微步,风驰电掣般地蹿到王语嫣身边,关切地道:“王姑娘,你没事吧。”
“嘿嘿。”
郑榭冷笑道:“我是逗你玩的。想不到堂堂的南慕容竟然会牵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当真是急公好义。光明磊落。”
众雄哗然,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儒雅温和的慕容复私底下竟是这么一个人,都道自己瞎了眼。
郑榭继续道:“三十年前,慕容博假传消失,言道大辽武士欲攻打少林寺,夺取七十二绝技,其目的便是挑起宋辽两国纷争,好让燕国有机可趁。结果数十名中原高手在雁门关外把准备回乡省亲的萧远山夫妇迫害而死,只剩下了当时刚满月的乔峰。这一段命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吧!”
众人立时炸开了锅,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慕容复。
“想不到害了乔帮主一家的大恶人竟然是慕容博。”有丐帮中人说道。
“想不到慕容一家竟是燕国之后。”
“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慕容老贼当真该死,竟然想挑起两国纷争!”
“若真让他得逞,战祸一起,不知要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
“枉我们还将他当成江湖豪杰,这样的人也佩?呸!”
“……”
郑榭轻飘飘地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慕容博没死,恐怕你也不知道吧。”
慕容复一颤,道:“什么,爹爹他老人家没死!不,不,你又骗我,我当年是亲眼看着爹爹入土下葬。”
郑榭道:“慕容博那是诈死,他怕有人把这些人武林中死去的人联系到他的头上。这二十多年里,江湖中时常有人被自己的成名绝技杀害,个个都以为是你慕容复所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你慕容家的成名绝技。其实这都不是慕容复所为,嘿,就凭你慕容复那半吊子的武功,还没有那个本事。”
郑榭完全不吝惜自己的语言。极尽所能的讽刺着慕容复,又道:“他们都是慕容博杀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乡中大户,富甲一方。慕容博把他们杀了,取尽其家财,以备复国之用。”
“没错,细想一下。果然是这样。”有人说道。
“真是慕容博那老贼干的。”有人怒道。
郑榭道:“慕容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着别人一声声老贼叫着,慕容复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他对丁春秋和鸠摩智道:“国师,老仙,两位助我杀了此贼,我慕容家还施水阁中的武学可随你们阅览。各位江湖同道,我慕容家藏书万卷,谁若助我杀了些獠,我家中武学可让诸位随意阅览。”
就算到此时。慕容复还不忘拉拢人心。在场之人只要有人出手,便算是绑到了慕容复的战车上,再想下来,也就难了,以后只能以他马首是瞻。
“死到临头了还要负隅顽抗。”
说话间,郑榭抬指一点,向慕容复攻去。
丁春秋暗付,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若与他结盟有利无弊。就算此时不出手,到最后。姓郑的也不会放过我。
“慕容公子,我来助你。”
这般想着,丁春秋便施展开毒功,向郑榭攻去。
鸠摩智对郑榭的武功十分忌惮,心里迟疑不定,思虑再三。决定坐壁旁观,先将形势看清楚,若是有机可乘,再出手不迟。
旁观的群雄也有人蠢蠢欲动,这些人私心里想着。曼陀庄主这么年轻,武功未必有传闻中说的那么高,有慕容复和丁春秋打头,自己浑水摸鱼,到最后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份好处。
郑榭环视一圈,大笑道:“好,来的好。还有谁想动手尽管一起上,今天爷专门清理江湖败类,有多少我收多少。”
“他就一个人,怕他做啥。”有人鼓动道。
“慕容复心术不正,他的话不能相信。”也有人反对。
群雄中,零零散散的冲上去了二三十人,再加上一些星宿派的弟子,倒也算得上人多势众。
郑榭是来者不拒,只要靠近他身边就会被他一把提起,使出释迦掷象功,以蛮力扔了出去。
这一掷,少说也有五千斤的力量。
一抓一扔,立刻就有七八个死于非命。
这一大帮人被他几下功夫就扫平了大半。
“不好,这人太厉害了。”
“他是恶魔,沐鲜血食人肉。”
“娘啊,快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剩余之人见状,哭爹喊娘的惨叫起来,狼狈而逃。
“慕容复,不要跑!”在慌乱之中,慕容复也望风而逃。
郑榭大喝一声。运起金雁功,一跃二十丈,几个起落便赶到慕容复前面,抬起一掌,内力外放,如山岳似的印了下去。
龙象嘶吼声响起。
“斗转星移!”
慕容复仓惶间运起家传的保命绝技,双手迎向大掌印。只是他的功力与郑榭相差太远,犹如螳臂当车。
“咔嚓!”
一声脆响,慕容复的双臂齐齐震碎,从手腕到肩头,一下断成了十七八截。他的五脏六腑受到震动,鲜血如泉水般往外涌出。
“我早说过你就是半吊子的武功,屁本事没有。”
郑榭嗤笑一声,抓住慕容复的胸口将他提起,当做人形兵器向丁春秋砸去。
“化功**!”
到了这个时候,丁春秋哪敢留手,使出了十二分的功力,大喝一声,伸出双手将慕容复的双腿抓住。
“哧!”
一阵浓烟冒起,慕容复厉声惨叫,他的一双小腿好像被硫酸腐蚀了一样,血肉瞬间干瘪下去,腐成一陀烂肉,粘连在小腿骨上。
丁春秋以毒虫毒草练功,内功含着巨毒,即便是铁器,他也能以一双肉掌化掉,更何况血肉之躯。
“去!”
郑榭轻吐一字,抬脚踏在丁春秋胸口。后者立刻如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砰”的一声砸在了石台之上,将珍珑棋盘砸得四分五裂。
好巧不好,他就落在了苏星河面前。
如此一来,焉有命在?
苏河星像发狂了一样对着丁春秋击打。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一声声骨折脆响,丁春秋浑身二百多根骨头瞬间变成了四百多根。
“师父,不孝弟子终于替您报仇了!”
苏河星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嚎啕大哭,对着山谷中一个木屋推山倒柱似地跪下,磕头如捣蒜一样,“嘭嘭嘭”的几声。地上便流出一片鲜血。
刘菁见此,急忙把他拉起来,若再被他磕几下,只怕脑浆都要迸出来了。
另一边,群雄已经远远散开,场中只剩下一片惨叫声,哀鸿遍野。
“爹,孩儿不孝,未能光复我大燕王朝。愧对慕容氏列祖列宗。”
慕容复声音悲凉,如孤雁之哀鸣。他的双臂被郑榭震成粉碎,一双小腿也被化功**腐蚀成肉沫,往日里那风度翩翩的年青公子哥如今已成了四肢残废之人。
他这模样,别说光复燕国,就连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
“不要杀我表哥,求求你不要杀我表哥。”王语嫣蹲在慕容复身边叫道。
慕容复的自尊受不了女人替他求饶,厉声叫道:“滚。你不要管,你快滚……让他把我杀了。把我杀了!”
“表哥。”王语嫣心里委屈至极,呜呜地哭了起来。
郑榭摇头道:“不行,上一次我答应你饶过了他,结果他就把琅环玉洞的事传得人尽皆知,这种人忘恩负义之徒,还是一刀杀了省事。”
王语嫣跪倒在他面前。道:“我求求你,再饶他一次吧,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有时候,一次机会都已经奢侈。”
郑榭还是摇头,一指将慕容复点死。他看着王语嫣美若天仙的模样。不屑地撇撇嘴,这就是郑榭不待见她的原因。
一提起王语嫣,大家最直观的三个印象就是……
美。
知道天下所有不厉害的武学。
花痴。
她不是一般花痴,是完全没有理智,花痴到了脑残的地步。除了外表之外,她根本没有一点能吸引人的地方。
摇摇头,郑榭径自走开。
围观群雄见郑榭走来,不由自主地咚咚倒退,他所经之处,人群如潮水一般散开。
郑榭走到木屋前,侧头向苏星河问道:“无涯子就在里面吗?”
苏星河心中一紧,道:“你要干什么?”
郑榭耸耸肩,道:“没事,找无涯子聊聊天。”
说罢,便走到木屋中,侧头环视一圈,嘴角露出笑容,抬手将一扇木墙劈开,里面又是一间小阁室,阁室的墙壁也被涂成了黑色。
无涯子好像飘浮一样悬在空中,似神仙一般。
郑榭向无涯子上方的黑色绳索看了一眼,道:“在下郑榭,见过前辈。”
无涯子睁开眼,声音飘渺却显得中气不足:“是你解开了珍珑棋局?”
郑榭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无涯子道:“不错,相貌还算俊朗,倒也符合本门收徒的规矩。你跪下来磕头吧。”
郑榭咧嘴一笑,道:“前辈是不是搞错了,在下可不是来拜师学艺的。”
无涯子仔细地盯着郑榭看了一阵,讶道:“是了,你的功力竟然还在老夫之上,怪哉怪哉!你学的是什么武功,似是我道家一脉,却如佛家武功一般至刚至阳。我逍遥派藏尽天下武学,却未曾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神功。”
郑榭道:“世间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前辈,您的见识已经过时了。”
无涯子沉默片刻,语气说不出的慌凉:“真的过时了……你既然不是要拜师学艺,那又来做什么?”
郑榭道:“我想请前辈以北冥神功化去我所学的内功!”
“什么!”
饶是以无涯子的定力,也不由惊讶起来,他又道:“阁下所修的武功已经臻至化境,自身如宇宙一体,天地平衡外力难侵。即使我以北冥神功也难以化去阁下的内力。”
“这我知道,我不过是想借前辈之力,加快我体内乾坤交汇的速度。”郑榭道。
简单来说,简单来说,北冥神功就像是在搓麻绳。无涯子在运转北冥神功之时,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会自动防御,两者会成螺旋状交汇在一起,并且借着这股吸力彼此融合。
若是让他自己一点一点的慢慢转化,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毕竟无论是九阳真气还是紫霞真气,它们的量都太多了。
“对了,我刚才在外面把一个叫丁春秋的人宰了。”郑榭又补充了一句。
“丁春秋那恶贼已经授首!”
无涯子大喜,说道:“好,既然你为本门清楚一个祸害,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
“谢前辈成全。”郑榭走到了无涯子跟前,将他放下来。
两人双掌相抵,无涯子运起了北冥神功。
一道九阳真气和一道紫霞真气被北冥神功吸引,流转到了他的双掌之间,却死死地不肯离开。
北冥神功像是一个尖角漏斗,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挤到了漏斗尖嘴里,却挤越紧,最后“啪”的一声融合到了一起。
郑榭将融合后的紫阳真气收回,再次将两道九阳真气和紫霞真气送过去。
周而复始。
……
过了大半个时辰,郑榭出了木屋。
“这次收获不小,无涯子的北冥之力竟然将我的功力转化了一半,整体功力至少提升了三成。”
苏星河见郑榭走出来,连忙问道:“郑先生,师父他老人家怎样了?”
郑榭道:“没事,还是那个样。”
苏星河长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郑榭抱拳道:“在下的事情已经办完,也要告辞了。”
“小老儿能杀死丁春秋这个恶贼,全赖先生相助。苏星河没齿难忘,先生旦有所需,尽管吩咐,我派上下无不赴汤蹈火。”苏星河连忙躬身还礼。
“嗯,对了!这群人里面有一个叫段誉的小子,学会了北冥神功,样貌也够俊,很符合你师父的要求,你可以让他见见令师。”走之前,郑榭如此说道。
苏星河一喜,忙去寻找段誉。
至于此后,天龙会发展成什么样,却不是郑榭所关心的了。
也许段誉会执掌飘缈峰,也许乔峰会满世界地寻找慕容博,也许王语嫣会性格大变,恨世忌俗,修练成绝世武功满世界找郑榭报仇,也许虚竹就没有机会再跟他老爹相认了……谁知道呢?
出了擂鼓山,郑榭便带着任盈盈、刘菁、曲非烟、木婉清四女离开了天龙。(未完待续。。)
163 单婉晶
飞马牧场。
郑榭带着任盈盈等几女在归来的路上,便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杨广死了。
杨广死亡便带表着隋朝正式崩溃,虽然在之后,王世充曾拥立越王“杨侗”为帝,李渊也曾拥立“代王”杨侑为帝,但也只是把他们当成政治傀儡,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争夺天下变得名正言顺,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棋子,到最后只能黯然退场。
正真说来,隋朝也只是延续了二世,有政权的皇帝也只有杨坚和杨广两位,之后便走向了灭亡。
杨广死后,中原战势爆发,各地起义军纷纷封王称帝,林士宏自称楚王,萧铣自称梁王,窦建德自称夏王。其余诸人,如杜伏威、沈法兴、李密等人,都未拥军自立。
“杨广已经爆毙,任少名还活着。这么来说,四大寇还没有攻打到飞马牧场,想来李密也快要按耐不住了。”郑榭暗暗地想着。
“夫君,东溟派的人送来了一批兵器,商场主已经接收。不过东溟派的小公主单婉晶却还留在牧场,说要等你回来。”这天,大黄蓉给他传来了消息。
郑榭等人加快行程,两天后便回到了飞马牧场。
把几女相互介绍了一下,他的后.宫便扩充到了九人,一时间小院里莺莺燕燕,犹如百花盛开,他的女人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女,各有特色,聚到一起,郑榭心中油然升出一种自豪感。
女人和女人的友谊很是奇妙,她们能在相互走心的同时又相互嫉妒,很快就聊到一起,欢笑一团。
看到女人们能和平共处,郑榭也长松了口气。
“东溟公主在西院厢房。已经等你三天,夫君去见见她吧。”
“她为什么非要等你回来,咱们夫君是不是招惹她了?”
“那个小公主模样也不错,而且还是东溟派的继承人。我听说东溟铸造兵器之术声名遐迩,把她收进来,以后军队倒不缺兵器用了。”
“不错。以咱们夫君的性子,这院里很快就要会多一个人了。”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
郑榭无辜地道:“老爷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是。”几女众口一词。
郑榭感觉大受打击,灰溜溜地走了。
……
“在下郑榭,特来拜访东溟公主,劳烦姑娘通报一声。”
郑榭来到西院厢房,便在院中见到了一位带着佩剑的青衣女子,此女虽然说不上绝美,但也有几分姿色。
这位青衣女子好奇地打量着郑榭,点点头道:“你就是郑榭。随我来吧。”
说罢,便头引路。
郑榭见此女随身佩剑,步履轻盈稳健,显然有不俗的武功,开口问道:“听说东溟派有四位护法仙子,不知姑娘是哪一位?”
“我叫单青。”
东溟派有一个规矩,凡是加入派中之人,女子都要改姓单。男子则姓尚。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客厅中。单青道:“郑公子稍等,我去通报公主。”
“嗯。”郑榭在厅中坐下。
不过片刻,便有三位女子从后堂出来,当中是一位绝色的白衣少女,她的容颜清丽脱俗,有种冷艳孤傲的贵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盘个发髻扎在脑后,皮肤白皙细嫩,纵使郑榭见惯了美女也看得不由一呆。
单青和另外一位护法仙子跟在她身后。
绝色美女看到气宇轩昂的郑榭,水灵的秀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道:“单婉晶见过郑公子。”
郑榭道:“这次劳烦公主亲自走一趟。郑某实在过意不去。”
单婉晶弯腰行礼,语气诚恳地道:“婉晶这次过来是为了亲自感谢郑公子替我报了大仇,相比于此,这些兵器便不值一提了。”
郑榭抬手虚扶,一道无形的气劲轻柔的传递过去,单婉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双目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惊骇,暗付此人的功力果然是高深莫测,难怪能将边不负毙于掌下。盛名之士,果然名不虚传。
“公主太客气了。”郑榭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已不是第一次见到公主,上一次我见到公主是在王通的府坻,那时灯火阑珊,公主还是一身男装打扮,比起现在少了几分秀气,却多了几分英姿。”
听到他这么留意自己,单婉晶心中升出几分喜意,笑道:“郑兄于我有恩,唤婉晶的名字即可。”
看起来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郑榭正准备继续拉拉家常,套近关系时,三个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当中一位年轻公子见两人谈笑风声,面色一寒,冷冷地道:“你就是杀了边不负的郑榭?”
单婉晶道:“尚明,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失礼。”
尚明道:“婉晶,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杀得了边不负,你不要被他骗了。”
这是一个幸运又可怜的人,按照东溟派的规矩,尚明有幸成为单婉晶内定的夫婿,可惜单婉晶却根本看不上他。
单婉晶寒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郑榭笑道:“婉晶公主不要生气,尚兄心思慎密,有此怀疑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证明边不负是我杀的,想要他开口说话是不可能了。”
尚明道:“这倒不难证明。你既然能杀得了边不负,功夫自然十分了得,你若能胜过我们三个,就能证明你没有说谎。”
在尚明身后的两个中年男子是东溟派护派四将中的尚帮和尚奎泰,既然能当得护派四将之称,功夫自然不俗,在东溟派中能排进前十之列。
三人同时出手,等闲的一流高手也很难胜得了他们。
单婉晶跟郑榭接触过,已经没有怀疑,当下怒道:“尚明。休得无礼。”
郑榭道:“没关系,郑某也不想得一个冒名顶替的罪名。三位请。”
尚明道:“好,两位族叔与我一同出手。”
说罢,尚明已经抽出一柄短刀,一步跨出,向郑榭急斩而来。
尚邦和尚奎泰也紧随其后。分袭他的左右两面。
郑榭从容地伸手一抓,便将尚明的短刀捏在手中,跟着抬手一挥,刀柄分别点在他们的胸口。
“嘭!嘭!嘭!”
三人直接倒飞出去,尚邦和尚奎泰还好,也只是摔倒而已,但尚明却已经口吐鲜血。
“咔!”
一声脆响,东溟派精铸的上品宝刃已被郑榭以指劲捏断,“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若不是在飞马牧场。你们已经是三个死人了,但凡无端挑衅我的人,都是死路一条!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今日饶你们一次。”郑榭声音冰冷,像是一支利剑扎在他们心口,让三人不由一颤。
说罢,拂袖而去。
东溟派的面子被落,单婉晶本该气愤。但听着他那霸气的话,却无论如何都气不起来。
飞马园。
郑榭端着一盘糕点走进了商秀珣的书房。将点心放在她面前,笑盈盈地道:“场主大人辛苦了,小的特意送点心过来,请场主赏脸品尝。”
商秀珣轻哼一声,头也没抬地道:“放着吧。”
郑榭道:“场主大人这是在生谁的气啊?”
商秀珣冷笑一声,道:“郑少倒是很能耐。出去一趟又带回来四个女人,只怕再来几次,我飞马牧场就成郑大少专门养女人的温柔乡,我是不是也该给郑少腾地方了。”
郑榭道:“好大一股酸味,秀珣不会是……嫉妒了吧!你想加入进来就明说。我的怀抱随时为场主大人敞开。”
“你……”
商秀珣又羞又怒,抬脚向他踢来。
郑榭伸手一抄,便将她的玉足握在手中,伸手在她腿上抚摸一下,调笑道:“看来秀珣真是迫不急待了,那小的就从了你吧。”
“你快放开我。”商秀珣又羞又急,俏脸发红。
“真美。”
郑榭俯身在她秀发上轻嗅一口,转身坐到她的对面,正色道:“秀珣,我觉得李密很快要动手了,牧场应该做好准备。”
商秀珣轻轻跺足,恨得牙痒痒,芳心又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嗔道:“还用你说,牧场早有准备。杨广一死,各地义军都已经开始攻城掠地,李密也按耐不住,这些天,陶叔盛和他的联系比之前频繁多了。”
郑榭道:“还有,秀珣要派人随时监视四大寇的动向,我猜测李密不会让瓦岗军亲自出手,多半是要借刀杀人,四大寇就是他最好的刀。”
商秀珣道:“我很早就发现四大寇背后有李密的暗中支持。”顿了下,又问:“你和东溟公主是什么关系,她怎么会亲自送兵甲过来。”
在战乱时期,兵器铠甲乃是奇缺之物。
郑榭道:“我跟她没什么关系,只是彼此合作罢了。”
商秀珣有些怀疑,道:“真的?那她为什么要特意等你回来。”
郑榭道:“我意外帮了她一个忙,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表示感谢。”
商秀珣试探道:“东溟公主长得娇艳如花,你就没有特别的想法?”
郑榭道:“秀珣长得更美,我要有想法也是先想你。你考虑一下吧,像我这种世间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千万不要错过。秀珣,你就不要掩饰自己心里的想法了……”
“出去!”商秀珣不等他说完,便娇声喝道,只是脸蛋上的羞红却将她的心思出卖。
“得令。”
郑榭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在她俏脸上捏了一下,闪身离开。(未完待续。。)
164 战斗准备
任少名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寇仲和徐子陵斩于九江城。
尽管铁骑会已经尽量封锁,但这个消息还是在第二天就传到了各大势力执掌者的手中。
飞马牧场的情报系统还算不错,于次日也得到了消息。
青蛟任少名在南方的名气仅次于“天刀”宋缺,与“楚王”林士宏相当。任少名的背后是“铁勒飞鹰”曲傲,林士宏的背后是阴癸派。在任少名被杀之前,江湖已有传言,他的铁骑会要于林士宏的楚军结盟,这样一来,林士宏的势力便能从长江南岸一直延伸到岭南,占据南方大片领土,将会成为最有可能一统南方的势力。
任少名一死,这个格局自然被打破,得利者是同处南方,占据巴陵的梁王萧铣和占据岭南的宋阀。
同时,这也代表着两个青年高手如慧星般崛起,与塞北跋锋寒、“影子剑客”杨虚彦和“多情公子”侯希白并称五大青年高手。
当然,这里面的水分很大,在年轻一辈的高手中,还有很多人是要超过这五位的。师妃暄和婠婠两位传奇高手自不用说,除她们两位之外,还有石青璇、独孤凤、可达志、傅君嫱、宋师道等,每一位都不在他们之下。
次日,东溟派的人也要离开牧场,商秀珣和郑榭在城关外相送。
郑榭道:“咱们以后少不了再打交道,届时婉晶莫要将我拒之门外便好。”
单婉晶道:“东溟派敞开门做生意,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而且郑兄还是我的贵客。我相信,郑兄总有一天会展露头角,婉晶在东溟等你的消息。”
郑榭呵呵一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但脸上却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他又嘱咐道:“天下局势不稳,婉晶要一路小心。”
单婉晶自信道:“我们东溟派只卖兵器,不参与天下纷争,江湖势力都给几分面子。但若是谁敢欺到我们头上,东溟派也不是好惹的。”
说起来。东溟派与飞马牧场的立场十分相似,一个卖兵器,一个卖战马,都不参与争夺天下,区别只是飞马牧场位于江汉腹地,占据大片沃土,而东溟派则在海外琉球,战火一般烧不到那边。
单婉晶道:“郑兄,商场主。咱们就此别过。”
郑榭点点头,抱拳道:“路上保重,后会有期。”
送走了东溟派一行人,郑榭又去见了李靖。
李靖练兵卓有成效,已经从府卫的一个小队长成为了牧场的兵马教头,手下操练着数千的牧场精兵。
郑榭大模大样地赞道:“李将军干的不错,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成为真的兵马大将军了。”
李靖每次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是一头黑线。苦笑一声,道:“牧场的兵将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他们的战力已经不逊于正规的隋军,只是缺少了战火的磨砺,若打上几次仗,还能再提升一个层次,堪与四大门阀的私军相比。”
郑榭摆摆手,道:“我对这个完全不懂。你自己看着来就好。我估计十日之内,李密就会动手,以牧场现有的兵力,对上四大寇能有多少胜算。”
李靖傲然道:“四大寇的总共人数约在八千到一万之间,但却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懂战阵,牧场只需要三千精兵,就可以将他们一击而溃。”
郑榭轻轻点头,又道:“我一战我准备将四大寇全部俘虏,取其精锐收编进牧场军中。”
李靖皱眉道:“牧场也只有五千精兵,最多只能收编三千流寇,若再多的话,就会客大欺主,很容易出现大乱。”
郑榭甩手道:“这是你的事情了,总之收编的人数越多越好,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形成战力。不出数日将会有大战发生,到时这些流寇就有成为正规兵的机会,若是能为兵,谁愿为贼。李将军,拿出你的魄力来,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我看好像哟!”
把难题扔给了李靖,郑榭甩手离开。
三天后,牧场伙食房来了两个糕点师。
牧场的下人和仆从都住在内堡东面厨楼后面的小院,糕点师傅受到特殊照顾,分到了一个独幢的小院。
寇仲和徐子陵窝在房间里聊天,前者道:“陵少,你有没有发现,牧场这府卫军纪严明,每个人的气息都比起老爹的江淮军和香小山在梁兵都要强得多。”
徐子陵点点头,又道:“你有没有发现牧场的布局建筑十分奥妙,仔细体悟,总觉得有一种奇异的韵味在其中。”
寇仲道:“想不到在山谷里还藏着这么一个厉害的势力,我若是能得到牧场全力相助,打下一个能与老爹和萧铣相当的势力是轻而易举。”
徐子陵道:“仲少就不要白日做梦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等一下该给场主做什么点心吧。”
“当当当。”房门扣响。
徐子陵和寇仲赫然一惊,只觉一股凉气脊椎蹿上头顶。他们修炼的功法《长生诀》十分奇异,特别是在感知上极为灵敏,一般的人在十丈之外他们就能察觉到,但这一次被人摸到了门口,却半点也没发现,直让他们心中打鼓。
寇仲握住井中月,小声道:“外面那人若不是鬼,就是比老爹和风湿寒还要厉害十倍的绝世高手。”
徐子陵道:“比老爹他们还要厉害十倍,恐怕三大宗师也不过如此。我的天,该不会是……宁道奇亲自来了吧。”
寇仲道:“我在想,咱们呆会一开门,是动手拼一把还是直接逃之夭夭。”
徐子陵道:“仲少不要那么悲观,那样的人物怎么会为难咱们两个无名小子。走,开门吧。”
吱扎……
房门打开,寇仲和徐子陵惊叫出声:“郑大哥!”
“小仲,子陵,好久不见。”郑榭微笑着说道,他早就让人留意厨房的动向,这两个小子来的第一时间他便知道了消息。
“你们斩杀任少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干的不错。再见江湖,你们果然已经名动天下。”
“跟郑大哥还比还差得太远。”这是两人的真心话。
郑榭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有事要你们帮忙。”
两人神色一正,徐子陵道:“郑大哥旦有要求,尽管吩咐。”(未完待续。。)
165 李秀宁
在寇仲和徐子陵到的第二天下午,李阀的人也到了牧场。
李渊此时已经称封地称王,立国号为唐。这一行人的代表是李渊之女李秀宁和李冈、窦威两个大臣,李秀宁的未婚夫婿柴绍也扮作了随从跟着他们一起来到牧场。
此外,李密也派出了李天凡和沈落雁暗中潜入飞马牧场,准备趁此机会展开行动。
“秀宁妹妹远到而来,舟车劳顿,请入内休息。”
郑榭跟着商秀珣到城关外迎接李秀宁,一阵寒暄后,商秀珣请他们一行人进入牧场。
“客随主便,秀宁旦凭姐姐安排。”李秀宁浅笑着说道,态度谦和却又不失大唐公主的风采。
一行人踏过吊桥,进入牧场内堡。
途中,李秀宁打量了一下郑榭,双眸熠熠生辉,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气度不凡,想必便是曾和青璇大家把臂同游长江的郑榭郑公子了。”
她一开口就能把郑榭的名字叫出,显然早做过功课。
“不错,正是郑某。”
郑榭自嘲道:“想不到郑某也有靠女人成名的一天。”
李秀宁嗔道:“青璇大家名满天下,能与青璇大家把臂同游,不知教世上多少英雄豪杰羡慕不已,恨不得能以身相代,偏偏郑兄还生在福中不知福,教人嫉妒。不仅如此,郑兄功力高深,曾击败过江淮军杜总管,同样声名遐迩。”
“那一场并未真个动手,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郑榭哂然一笑,又道:“秀宁公主也不用妄自菲薄,青璇大家故然名满天下,但以公主的身份和名望却半点不差。何必羡慕别人。”
“郑兄抬爱,秀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李秀宁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大方地承认自己不如人,没有一点公主的骄纵跋扈。又道:“东平郡一行后,江湖人都在猜测郑兄去了哪里,想不到却在秀珣姐姐这里。莫非是……”
郑榭轻笑一声,坦言道:“哈,秀宁公主猜的不错,郑某正在追求秀珣。”
李秀宁神色微动,打趣道:“姐姐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连郑兄这样的人物都被姐姐吸引住了,小妹可真是羡慕。”
商秀珣轻哼一声,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你若喜欢,就把他招赘做驸马呀。”语气有点傲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不同寻常意味。
李秀宁“咯咯”一笑,也没继续深究,岔开话题,与商秀珣谈论起合作事宜。
商秀珣左顾右言,没有正面回答。
李秀宁似是早有预料,试探了两句便不再多言。但是看她的神色,却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飞马牧场已经是我预订好的。李唐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挖墙角。
郑榭在李唐的随从中扫了一眼,嘴角微微弯起,脚尖一跺,一粒石子跳起,向其中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射去。
“嗖。”
破风声响起。
众人神色霎时一变。
“呛啷。”
电光火石之间,那人霍然拔剑。一道剑光向身前急斩而去,显示出不俗的剑术功底。
石子去势凶猛,但飞到那人身前却骤然停下,垂直落在地上。
剑光斩空。
谁也料想不到会忽然发生这种变故,纷纷露出意外和惊讶的神色。
就在此刻。郑榭一步跨出,倏地出现在那人身前,伸手向他抓去。
那人手腕一转,长剑幻化出千万道剑光,如瀑布般往郑榭涌去。
郑榭脸上挂着哂笑,招式不变,仅仅屈指一弹,那片剑幕豁然消失,他的手掌已经穿过剑光,犹如练习过千万遍一样,轻而易举地扼住了这人的喉咙。
“当。”
这时声响才传来,长剑断成了七个截,散落在地上。
“阁下这般武功,怎会甘心做一个仆人。说,你混进公主的队伍意欲何为?”郑榭扼着他的脖子将他提起,厉声问道。
此人脸色憋得发紫,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李秀宁急切地喊道:“住手!”
“嗯?”郑榭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其实他早就心知肚明,这人其实就是柴绍,李秀宁的未婚夫婿,只不过他没有表明声份罢了。
李秀宁神色缓了一下,温声说道:“他是父王派来暗中保护秀宁的侍卫,郑兄可否先将他放了。”
“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自己人。”
郑榭打个哈哈,将他放下,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见这位兄台步伐稳健,精华内敛,错把他当成敌方间谍,混在公主队伍中要对公主图谋不诡。都是一场误会,兄台武功了得,必非无名不辈,不知如何称呼?”
柴绍垂着头,压低声音道:“小人李绍,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细听之下,便能察觉出他语气中事带着浓浓的愤恨。
李秀宁轻笑一声,插话道:“郑兄一眼就能看出我家侍卫的功底,眼力过人,可见江湖传闻并非虚言。”
商秀珣道:“别因为一场误会伤了两家和气,公主请。”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冷淡了许多,商秀珣也没有心情多谈,将李秀宁的队伍安排下来,便径自离开。
出了小院,商秀珣摒退左右,对郑榭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别告诉我真的只是一时好心。”
郑榭道:“我只是提个醒, 秀珣没有发现问题吗?”
商秀珣摇摇头,道:“什么问题?”
郑榭道:“那人绝非一个侍卫这么简单,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股冷傲的神态,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傲,必定出身不凡,只有从小生活在士族中的公子才会有这种神色。特别是他看李秀宁时的眼神,那绝非一个侍卫看主子该有的眼神,而且他在看李冈和窦威时,甚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神色,若我没猜错,他定是李唐中的重要人物。再加上李绍这个名字,有八成可能他就是李秀宁的未婚夫婿柴绍。”
商秀珣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若他单纯的只是一个护卫,那她无话可说。但若真是柴绍这样的重要人物假扮随从而来,这是蓄意欺骗,就算没有打什么主意,至少也于礼不合。
“枉我与她情同姐妹,李秀宁却如此欺我,表面上说一套,暗地里做一套。”商秀珣的性子比李秀宁更傲,哪能仍他们耍玩。
郑榭笑道:“秀珣也不要生气,高门大阀历来便是如此,一切都是门阀利益为重。人在乱世,身不由已,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秀珣虽然不想参合到势力的角逐中,但有时候却由不得你。别想那么多,对他们提高防范便是。”
商秀珣叹口气,又白了郑榭一眼,道:“让我看,心思最险恶的就是你,说这么多,还不是也在打牧场的主意。”
“秀珣真是冤枉我了,我只是打你的主意而已。你若不信,尽可放下牧场随我走,我保证不动牧场分毫。”
郑榭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道:“人在撒谎的时候会心跳加快,秀珣应该能感觉到我的真心实意。”
商秀珣把手抽回来,道:“你撒谎的功夫已经是大宗师,谁相信你谁就是傻瓜。”
郑榭潇洒地耸肩一笑。
……
客厢。
李秀宁,柴绍,李冈和窦威聚在一起。
李冈道:“公主,那郑榭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李秀宁道:“郑榭十有**已经猜出了柴绍的身份,否则也不会鲁莽的出手,咱们不可轻敌。”
窦威道:“那咱们怎么做,要不要跟商场主明说。”
李秀宁摇头道:“这倒不用,即便她猜出来,也不会挑明,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只是此次合作,恐怕要多些波折了。”
李冈叹道:“驸马爷的功夫在年轻一辈中已是第一流的,若是蓄意隐藏,他又怎么会看得出来的。”
柴绍恨声道:“姓郑的让我受此屈辱,我定要让他好看。”
李秀宁冷声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据探子收集来的消息,郑榭此人的武功高的可怕,很可能还在二叔之上,我劝你趁早息了这份心思。”
李秀宁的二叔李神通乃是李阀第一高手,武功更胜李渊和李吉元,是与宇文阀主宇文伤和独孤家的老太太尤楚红是一个档次的高手,中原正道高手排十个,他能算其中之一。
几人倒吸口凉气,柴绍道:“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是大宗师不成?”
李秀宁道:“据推测,此人曾与阴癸派的宗主阴后斗过一场,更杀掉了阴癸派中一位元老级的高手。没见过他亲自动手,谁也不敢肯定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深。”
“也只是猜测罢了,姓郑的年纪轻轻,怎会有那么高的功夫。”柴绍自己给自己打气。
知道郑榭与祝玉妍交手过的也只有四个人,石青璇和祝玉妍自不会多说,跋锋寒和傅君喻两人也没有到处宣扬。但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的推测,却有人提出了十分接近真相的猜测。
李秀宁等人匆匆讨论了一阵,晚宴已经开始。
宴席上,又是一番虚与委蛇,和和气气的散场。
夜里,一个黑衣人从大管家商震的院子里悄悄溜了出来,到外堡与李天凡秘会,互通消息后,又潜回内堡。
李密的计划也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