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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走过青春岁月     左道官途txt下载     左道官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追·逃

    许三笑巧施诡计,先将黄虎的夜眼挡住,又示敌以弱将对手引入黄虎一扑可至的范围,最后却放着左道门户中多种厉害药物不用,反而用了一个玄门三宗都很寻常见的硝火弹,配合黄虎凌厉一击,终于暗算了密林中那个邪道人物。此人伤了一只眼,心意大乱,落荒而逃。

    斩草不除根,chūn风吹又生。

    那人一时大意才受了重伤,若论真正实力却仍在许三笑之上,许三笑以生命做赌注才争取到如此难得的斩草除根良机,拼了命也不肯轻易错过。此刻也顾不得腹部受伤的黄虎,撒开双腿,展开玄门的跑功拼尽全力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人眼目受损,心慌意乱发挥不出本领来,又兼年纪大过许三笑很多,体力自是不能同rì而语,耳听见许三笑在身后追杀,心知跑不过许三笑,索xìng一拐弯钻进了密林。

    许三笑豁出去了,追到天边也要把这人置于死地。管你逃到哪里去,不死不休。

    黑sè的大山寂静无声,只余两个人的追逐声。前一晚逃跑的人现在成了追击者,曾经不可一世的追逐者已成了丧家犬。但他却没有许三笑对这林子熟悉,更没有许三笑一样的脚程。他所能依赖的只有身上携带的那些各具奇效的邪药。

    许三笑已不止一次为了避开对方丢出的药粉,改变追击路线,那人的邪药层出不穷,许三笑不知其作用,断然不敢托大冒险,唯恐一时不慎让对方翻盘。

    二人就这样一追一逃的在这漆黑的密林当中穿梭。一直跑到天亮,那人已然jīng疲力竭。许三笑的情况稍好些,却也强不过多少。前方传来流水的轰鸣声,原来是到了马鸣河谷。此时正是冰雪消融chūn水满江的季节,百丈深崖下,马鸣江水奔腾咆哮,若从这里掉下去,多半是九死一生。而他的左右两边却是陡峭的崖壁。这里竟是个天然形成的绝地!这片大山在南山里叫做马鸣峡,许三笑过去不止一次来过,对这里十分熟悉,目送那人入了绝地,索xìng放慢脚步跟了过去。

    那人不得不在河谷边停下脚步,转回身面对许三笑,只见他满脸鲜血,剩下的一只独眼皮上也被黄虎抓的皮开肉绽,眸子里放出绝望残忍的光芒,正是困兽犹斗,大有与许三笑同归于尽的气势。

    “好小子,老子小看你了。”那人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独眼狠狠盯着许三笑,说道:“我路大山入玄门邪道四十年,修为已至中三层天,想不到今天会栽在你这么个小辈手里,江湖斗术,败了我认了,但你小子却要赶尽杀绝,你当老子真没有跟你同归于尽的手段吗?”

    原来他叫路大山,这狗rì的果然是中三品的境界。许三笑不敢稍有大意,停下脚步,站在二十米之外的上风头,冷静的看着路大山。冷笑道:“你既然是老江湖了,又何必再多说这几句废话,你我都清楚,不管谁获胜都不会放过对方,你还有什么绝招不妨都使出来吧。”此时此刻,许三笑已有些后悔没有带一把枪来,江湖斗术虽然有不许用枪的规矩,但许三笑却从未想过要遵从,只是那会儿没有想到能形成当下的局面。否则,这时候手上若有一条枪,还用跟他斗什么术?

    路大山已急眼了,摸出笛子来,奋力吹奏。他吹的是一曲四面楚歌,音律尖亢嘹亮,有直插云霄之势,显然这个路大山已经是在拼尽最有一点jīng气神在吹奏。

    许三笑只道他还想故技重施用笛声迷惑自己,暗自冷笑一声,将已准备好的须弥净火粉扣在手中,刚要丢出时,忽然听到不是很远的地方竟传来另一个笛声,同样是一曲四面楚歌。只是声音穿金裂石,群山回应,气势胜过了路大山许多。

    啊哟不好,原来他还有帮手!只听笛声便可大概判断,将要来的人本事绝对超过路大山。许三笑见势不妙,忙丢出须弥净火粉,然后抽身便想走。

    路大山见他丢过来的一个小瓶在空中裂开,心知不妙,赶忙不顾一切奋起余力就地一滚,却忘记了身后便是百丈河谷,一头滚落下去。须弥净火在空中爆开一团火光。许三笑听的身后林子里已有噼啪的林木被分开的声音,心知此时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飞奔到河谷边,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一跃而下。落下不到两米便踩在了实地上,原来这个位置下有一块突出的平地,如非特别熟悉地形的人却万难知晓。

    那人来势极快,人没到,豢养的兽兵先到了,竟是一条网文虎斑巨蟒!长达七八米之巨,粗细胜过了水牛的腰。如此庞然大物当世罕见。从林子一钻出来便锁定了许三笑。

    许三笑见此情形,暗道不好,正犹豫着是否要一头跳进湍急奔涌的河水中。却听身后有人大喊,“路师弟你在哪,快来帮我一把。”声音慌乱处甚至更胜过了刚才的路大山。而那巨蟒虽然看见了许三笑却没有追过来。

    咦?许三笑情知有异,顿住身形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有一人紧跟着巨蟒慢一步钻出林子,神sè慌张,不住回头张望,待跑到河谷岸边的开阔地时,才想起左右观瞧,但见前方是深涧怒江拦住去路,左右是陡峭的崖壁,此人正被人追杀,之前听到笛声,循声而至此,到了这里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师弟,当此绝境,不由发出一声绝望悲啸。

    这人的穿着打扮与路大山相似,一张赤红脸,看年纪肯定在五十开外,灰白的头发,灰暗的双眼上光秃秃无眉,鼻梁通天如刀,唇角挂着绝望的狞笑,脸上已写满了惶恐和绝望。许三笑依据先前的笛声判断,此人的本事定然大过了路大山,直至此人现身,近距离一观察才惊骇的发现,这个人何止是胜过了路大山一筹!

    许三笑所以做出这个判断是有根据的。当rì,周至柔讲往昔玄门轶事时曾提到,秃眉是邪道中人达到一定境界的标示,这个所谓的一定境界便是上三品境界!邪道中人求道方法没有底线,无所不用其极,采yīn补阳,服紫河车,在新生百rì内的婴儿身上养血蛊盗采先天元气,可以说是恶事做绝。但真正能达到上三品境界者依旧是少之又少。玄门邪道里人数众多,如非嫡亲同门,彼此间的关系都十分疏远,因此一些玄门邪道的一流人物为彰显地位,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将眉毛踢掉了,作为自己已是上三层天的标记。这种境界,在左道里称之为上三品,在南北正宗里则称之为宗师境界,

    啊!许三笑心中大吃一惊,几乎脱口叫出声来。这人竟是一个很可能媲美全盛时期的周至柔的邪道一代宗师级人物!一念及此,不禁大为好奇,如此人物,这世上能令他忌惮的人大约也不多了吧?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杀他,竟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追踪者到了!

    人没出现,声音先传了出来,“洪大鹏,你还能跑到哪去?”

    这声音如凤鸣,似天籁,清朗动听已极,竟似出自女子之口!

第六十二章 临江有女如仙

    那句话传出后,林中有白影一闪,唰的一下,一团白sè从其中跃出,因为速度快极,许三笑一下子竟不能看清此人模样。直到她来到洪大鹏面前站定了,才看清楚她的样子。只见雪白一张瓜子脸,柳眉弯弯,凤目含煞,鼻若瑶山之秀,口似chūn花之娇,尤其是气质,站在河谷边宛如凌波仙子临凡。若米寡妇是狐仙,这女子便是真仙,模样气质身段无不令人悠然神往。

    许三笑正看的暗赞不已,忽然见那女子站定后转头向他所在方向望了过来。连忙低下身体,不敢再观瞧。心中暗想,也不知被她发现没有?

    宗师人物五感六觉聪敏无比,只需身周稍有声息便能察觉到。如果不是下边河谷发出的轰鸣声掩盖住了许三笑的呼吸声,此刻他早已先被洪大鹏发觉。许三笑不确定自己是否被女子发现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的选择已不多,一个是侥幸赌女子没注意到他,另一个选择便是从这里跳下去,望着湍急的河流,许三笑还是决定先等一等,看看再说。他想的是,女子与路大山的师兄为敌,至少应该算不上老子的敌人吧?

    只听这女子一出来便说道:“洪大鹏,你在甘北市十几家医院作案,养血蛊害死了八十二个婴儿,还煽动病患家属说是医院在捣鬼,弄得天怒人怨,险些酿成更严重的大祸,今天落到我手里,就要让你明白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那洪大鹏道:“天道循环?何主任,这话你自己信吗?你的手把子硬,道行高过我不止一筹,我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但若说报应不爽,你便是说破大天去老子也不服你,来来来,洪某也不逃了,就在这儿跟你决一死战,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老子豁出去一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的!”

    何主任?许三笑心中一动,这女的居然还有个官方身份?她的伸手如此了得,肯定已是正宗所言的武道宗师一类人物,这样的人用周至柔的话讲,便是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超脱于世外,求的是与天争命的长生大道,极少在世俗中出现,更遑论还是投身在官方?莫不是大隐于朝?倒是与老子一个心思。一念及此,又忍不住自嘲想到,许三笑,你可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女子这般了得,就算大隐于朝,肯定也是有级别的官员,又岂是你一个小村长能比得了的?

    只听被称为何主任的女子冷哼一声,说道:“多说无益,你还有什么零碎没抖搂干净就接着抖搂吧!”又冲许三笑藏身之处喝道:“藏在河谷边的鼠辈,你也一并出来吧。”

    这女子的语气轻蔑无比,许三笑听的真切,啊,她果然发现我了。该不该出去?想那路大山在洪大鹏面前是个连入流都算不上的角sè,自己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拾掉,而这女子却可以完全不把洪大鹏这邪道宗师级人物看在眼里。与之相比,这差距真是不可依道里计。这念头不过一闪而过,随即转念又想,本事不济可以慢慢练,但身为男人若连胆sè都没了,岂非令人耻笑?想到这,胸中忽有一种冲动难以抑制。毅然起身露头,“我在这里,但请你不要误会,我和这个人不是一伙的。”

    女子歪头,冷峻的目光在许三笑的脸上停留片刻,黛眉微蹙道:“你不是邪道的人?”

    她是官方中人,这么问自是要确定一下立场。许三笑却想到自己刚才已杀了一个人,现在要不要装成个不相干的普通山民?稍一转念,便想到如果装蒜颇为不妥,刚才是路大山的笛声把这个洪大鹏吸引到此的,那她又会问起笛子是谁吹的,那又该怎么回答?忙坦然答道:“当然不是。”

    女子见他回答的迟疑,不禁将信将疑又问道:“刚才的笛声不是你吹出来的?”

    许三笑心知欺瞒不过,索xìng决定押一宝,一指身后河谷,道:“那人叫路大山,已经被我弄到下面去了。”

    女子微微点头,疑问的口气:“你能把邪道大字辈的人弄下河谷,显然也不是普通山民。”

    许三笑实言相告:“我是玄门左道中人。”

    女子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原来如此表情。目光在许三笑脸上逡巡,目sè却比刚才柔和了一点。许三笑见状,心中暗喜,看来这一宝押对了。

    女子若有深意提醒许三笑:“既然你不是邪道中人,那就请在一边看着,不要妄想帮我的忙,相信我,你那点微末之伎没有用的。”

    二人对话时,洪大鹏正解下腰间一个黑布包,从里边取出一个小盒,神情犹豫,迟愣了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打开盒盖,从里边取出血红sè晶莹剔透的一只小虫。许三笑估计这就是那个什么血蛊虫,只道他要吃掉这东西,却不料他并没有给自己吃,反而低下身先喂给了紧跟在他身边盘成蛇阵的巨蟒。然后又拿出一条来,再迟疑了一下,终于一张口吞了下去。

    从始至终,何姓女子都抱着肩膀默默看着,任凭他施为。仿佛完全没把这个洪大鹏看在眼里。

    女子淡淡道:“洪大鹏,你可准备好了吗?”

    再看洪大鹏,血蛊虫吃进肚子里后,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变了模样。他喘着粗气,怪叫道:“何问鱼,这是你逼我的,老子今天豁上五十年的修行,哪怕事后散尽元气,也要抱着你一起死!”

    原来她叫何问鱼。许三笑见那洪大鹏身躯颤抖,嘴角鼻孔都在溢血,口中念念有词,分明是在准备某种厉害手段,不禁有些替这位叫何问鱼的女子担心。转头看了她一眼,女子立即回看向许三笑,目光清冷无情,低声jǐng告道:“你是玄门出身,想必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别以为他咬破血蛊虫强吸了里边的先天元气就能将我如何,你老实在这看着,等我收拾完了他,就带你回去。”

第六十三章 谁持慧剑扫尘埃

    养血蛊吸先天元气的秘术是邪道中仅次于服紫河车的恶术。

    道德经中讲,抟气致柔能如婴儿乎?玄门中人相信,人这一生当中元气最充沛的时期莫过于婴儿期。这个时候人体内的先天元气也是最纯净的。如果能吸纳到足够的这样的先天元气,修道者就有可能返老还童。

    民间有句俗语叫婴儿需过‘百rì关’,有的地方还有给婴儿庆百rì的习俗。其实这个百rì关内之所以常有婴儿夭折,多半是因为有邪道妖人在作怪。他们专门豢养了一种蛊虫,叫做血蛊,专食婴儿身上的最纯粹的先天jīng气。血蛊虫养成一条,往往要数十个婴儿的xìng命,因此极为伤天害理。血蛊虫养成以后不能直接服用,因为其中包含的先天元气太盛,贸然服用会对服用者的经络体魄造成无可逆转的伤害。

    洪大鹏的样子分明已经有些虚不受补,难以克制住体内气血奔涌的力道。他是邪道宗师,身体强度远远比不得同等级的武道宗师,血蛊虫入口即化,因其药xìng来自人身,与人体相融合更是丝毫无碍。一旦养成,只能藏于金属盒中。故此,眨眼的工夫,洪大鹏的身体便开始发生显著变化!

    只见他浑身膨胀,筋肉虬结鼓胀,整个人仿佛都大了三号,通身的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竟好似一挂鞭被点燃。许三笑不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却听何问鱼轻蔑的说道:“神变吗?看样子你真是活够了,以**凡身便想挑战这人类究极的力道,可惜你根本不懂武道,当你这股蛮力散尽时就是你毙命时!”

    洪大鹏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无声的扑向何问鱼,动作奇快无比。许三笑几乎只能看到一个灰sè的影子。

    何问鱼也动了,不是躲闪,反而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洪大鹏的头,顺着他前冲的力道向后退了几步。这一手是极高明的卸劲手法,许三笑自是无从知晓,只是觉得她的动作曼妙无比,挥洒从容,宛如神仙一般。功夫竟可以高到这般地步吗?忽想起当年在东南曾为一个谢姓南洋富商测字,据周至柔讲,那人的功夫已经高的没边儿,甚至比玄门正宗那位陈至阳宗主还要强。却不知跟这女子相比孰高孰低?

    洪大鹏发动了攻击,那条同样被灌下血蛊虫的巨蟒此刻也开始动了,这东西外表看不出丝毫变化,但一动就看出异常来了,寻常蟒蛇动作再快也不可能整个身体飞shè出去快如闪电,而这条巨蟒一动便将巨大的身躯shè了出去。

    直奔何问鱼而去!

    许三笑一见那气势,忍不住惊叫一声,不好!

    何问鱼却丝毫不见慌乱,冷笑一声,从腰间唰的一下抽出一口宝剑来。剑光一闪,耀人眼目。那锋锐的气焰仿佛活着一般。何问鱼把这口剑在手中一摆,轻巧避让过巨蟒的头部,剑锋迎着巨蟒的尾部扫了过去,同时,她身子高高跳起让洪大鹏的一个虎扑落了空。

    这几下兔起鹰落,腾挪跳纵jīng彩异常,许三笑见了不禁喝了一声彩。随即想,这大妞若是占了上风,等一下便要来抓我,这可大大不妙。耳中忽听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空气中蓬起一团血雨,许三笑听的一惊,闪目观瞧,原来是何问鱼挥剑斩落了蟒蛇的一截尾巴。

    一人一蟒竟都不是她的敌手!

    洪大鹏眼看巨蟒被何问鱼一剑斩断尾巴,不禁大吃一惊。那巨蟒乃是他以药物饲养多年的兽兵,浑身上下的鳞甲坚硬更胜铜铁,普通的剑绝不可能伤其分毫。何问鱼这一剑不过是信手一挥竟能断其尾,可想而知这是一口宝剑。他深知何问鱼是当代玄门正宗最顶尖人物之一,功夫本就高的没边儿,如今手上又有这口神兵利剑,更是如虎添翼。他一边躲闪应付着,一边暗想,与之相比自己不通武道,不过是仗着邪道秘术强行提升,获得了暂时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而已,在这口剑面前,不管是自己还是巨蟒都是土鸡瓦狗一般,当此情形,硬拼显然毫无胜算。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剩下许三笑了。

    许三笑哪里知道洪大鹏的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正看得投入时,忽然面前刮起一股狂风,洪大鹏便舍了何问鱼来到眼前。惊的许三笑怪叫一声调头便跑。又哪里跑的过?被洪大鹏伸手揪住了衣襟,一把提起。

    另一边巨蟒纠缠着何问鱼,只为洪大鹏争取了这片刻之功。此刻已被何问鱼飞起一剑斩在头颈处,巨大的头颅一下子飞起老高。鲜血扬起,刮起一阵腥风血雨。

    何问鱼则提着宝剑来到洪大鹏面前。冷笑道:“你提着这小子打算做什么?”

    洪大鹏道:“这小子是左道传人,玄门左道至周至柔隐退后几乎断了传承,这小子说不定就是最后一个左道嫡传,陈至阳死后,你身为玄门正宗至问一辈的仅存者,难道就不担心左道一宗就此彻底断绝?”

    许三笑被人掐着脖颈拎在手里,有心抬手从身上摸出迷神散一类的药物对付洪大鹏,但却不知为何,这双手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任凭如何挣扎也不能动分毫。此刻心中只盼着何问鱼真的会顾忌玄门左道的传承。

    何问鱼忽然笑了,“洪大鹏,你已恶贯满盈,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已经服下血蛊虫,很可能命不久矣,但我还是必须要让你死在我的剑下,别说你手里的人只是个不相干的小角sè,就算你此刻攥住的是zhōng yāng首长的亲儿子,我也不会饶了你,所以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吧。”说罢,宝剑一挥而至。

    洪大鹏眼见这一剑毫不留情,自问无可抵御,心中只剩下一片绝望,下意识的将许三笑往空中一丢,发疯似的扑向何问鱼。

    那流光溢彩的宝剑在洪大鹏的肩头砍入,竟未能将他一剑劈成两半。原来何问鱼这一剑看似绝情,其实尚有所保留,她把主要的注意力用在了许三笑身上。这一剑只求能要了洪大鹏的命就够了,而她却高高跳起,一把抄住了许三笑。

    许三笑几乎被丢下河谷,却被何问鱼凌空抓了回来,慌乱之余手足一通乱抓,抱住了何问鱼一条手臂。何问鱼双足落地,险而又险的站在了河谷边上。刚想回身抽回宝剑,身后恶风已袭来。原来是洪大鹏奋起最后一丝余力,冲撞上来。何问鱼想要伸手去按洪大鹏的头,然后凌空跳起避过,却奈何一条手臂被许三笑紧紧抱住,身法瞬间迟滞,竟没能避过洪大鹏垂死一撞,终于和许三笑两个一起摔下河谷。

第六十四章 前尘付流水,亦真亦幻

    世事如局,人生无常。缘起时,亦真亦幻,美不胜收。缘灭处,世情如刀,锥心刻骨。许三笑在下坠的过程中思及人生过往,忽然想到这段老瞎子过去经常唱的一段小曲。想着:老子这还没亦真亦幻美不胜收,就要世情如刀锥心刻骨了?

    许三笑抱着何问鱼的手臂,二人一起被洪大鹏濒死一击推下河谷,一头扎进湍急冰冷的洪流中。似这等情形,纵然何问鱼有天大本领也是无计可施,入水的瞬间何问鱼仗着功夫了得,在下边抵消了绝大部分二人下坠带来的冲击力,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昏迷过去。反而是许三笑因为没有直接承受到冲击,又在此生活多年,对这马鸣江上游河谷的激流很熟悉,抱着何问鱼在水中起起伏伏,一边稳住二人不致沉入水中,一边用小动作划水,慢慢向岸边靠拢。

    激流汹涌,湍沫奔腾,冰冷的河水中,许三笑的体温迅速流失,不大会儿便只剩下了垂死挣扎,手上提着的何问鱼越来越重,不禁开始想到要放弃这彪悍大妞。刚动此念,忽感到手臂一紧,不知何时,何问鱼竟醒了,出于本能的紧紧抱住许三笑一条手臂。还哪里丢的出去?

    许三笑暗自叫苦不迭,这女人好像不会水,否则以她那么深的功夫将二人带到岸边何须吹灰之力?正思量时,陡然感到身子一沉,手臂传来一股无可抵御的下坠之力,身不由主的跟着沉了下去。

    许三笑素知河底暗流的厉害,只道这一下有死无生,却不料被何问鱼拖着入水后,竟见这娘们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抱住了一块水底大石,以血肉之躯对抗着千古奔流,硬是在河底一步一步挪到岸边。一直走到浅滩上才jīng疲力竭再度昏迷过去。原来她不是不会水,而是太了解水,知道在这湍急汹涌的水面上,天大本事也不得施展,只有沉入水下才是唯一活路。

    岸边的沙石滩上,许三笑惊魂未定,坐起身子,喘着粗气盯着趴伏在眼前的何问鱼。惊诧的想着,这河谷的激流乃是天地自然的杰作,高山上冰雪消融带来的chūn水从上至下奔流形成的河谷,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泥沙巨石抵挡不住这股力道被带到马鸣瀑布的龙漕下。她竟能以凡人的躯体对抗这大自然的力量,这大妞的功夫得有多高?

    东方亮起红云,不大会儿朝霞升起,万道金光将整座河谷照亮,青山掩映绿水,黄沙滩上卧着白衣美女。<ww。ienG。com>此刻光景美不胜收。许三笑看着昏迷不醒的何问鱼,无心欣赏这美景,内心当中正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何问鱼之前说过了,收拾了洪大鹏还要找许三笑算他杀路大山的那笔帐。现在她昏迷在沙滩上,此时此刻,许三笑只要举起一块大石头对照她的头部狠狠来一下,这本领通天美貌如仙的女子就会立即香消玉殒。在这旷野无垠的老林深山里,谁都不会发现。

    无毒不丈夫!许三笑奋力起身,寻了一块大石头,刚端起却又放下。扪心自问,许三笑啊许三笑,你不是常说义父待你不公,对你有成见吗?你不是总说要证明他老人家错了吗?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人家救了你,而你却因为担心自己的前程反要恩将仇报,杀害人家,此举连禽兽都不如。想到这儿,羞愧之心大盛,口中骂出声来:“他妈的,都说好人难做,敢情这坏人也不好当。”

    丢下石头,快步走到何问鱼近前,俯下身一看,何问鱼面sè煞白,身上一团死寂,仿佛生机已绝的样子。许三笑是行家,一眼便看出这是道家的胎息假死状态。若不救醒她,还不知道要睡多久。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见此情形不禁又想,若救醒她,保不齐还会找老子的麻烦,不若就这样把她丢在这儿,任其自生自灭,充其量老子也就是个见死不救,在如今这世道里常见的很,总比恩将仇报要强的多。

    许三笑丢下何问鱼,沿着河谷往下游走,行出数百米之后,忽然顿住脚步,小米粒儿和苏丽娜母女都说我是好人,如今把救命恩人丢在那里的做法却哪里配得上好人二字?毅然转头,自语道:“他妈的,死就死吧,到了阎王殿遇上老瞎子,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老家伙你一直误会老子啦。”

    快步回到河滩,只见何问鱼依然原来的姿势不变静静躺在那儿。许三笑走过去低下身,将嘴巴对准何问鱼的红唇,迟疑了一下,自语道:“这可不是我要占你便宜,这么做实在是为了救你,虽然你挺美的,但我可没敢奢望跟你有任何瓜葛。”说罢,深吸一口气,吻住何问鱼的红唇,将这口气渡了过去??????

    啊!你是谁?何问鱼指着一屁股坐到浅滩里的许三笑,瞪着大眼睛,口里连珠炮似的不住问道,“我师父呢?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叔叔,你是男的干嘛亲我?”

    许三笑刚才为她做人工呼吸,连着渡过去三口气都毫无反应,又做了几下心脏挤压按摩,正在做第四次人工呼吸时,她忽然醒了,一把将许三笑推倒浅滩里,一睁眼便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情况?许三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迟愣了一会儿,猛地意识到何问鱼出了什么问题。哈!这大妞脑子进水,傻啦!真是天助我也,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该着老子躲过一劫。许三笑高兴的一跃而起,没好气的说道:“谁亲你了?我那是在救你,还有,这儿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妈妈是谁我更不得而知,我跟你不是很熟,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也该回家了。”叫了声拜拜,便想独自离去。

    刚走了几步远,忽听身后传来哭声,何问鱼坐在河滩上,手捂着双眼,小姑娘似的啼哭不休,哪里还看得出先前单剑斩巨蟒的冷峻仙姿?许三笑顿住脚步,转念又想到,当时洪大鹏撞过来,如果不是为了接住我,凭她的本事多半不会让洪大鹏得手,她现在已经傻了,对我不再构成威胁,我还有必要把她弃之不顾吗?在这荒山野岭里,以她现在的状态,若任凭其自生自灭,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跟见死不救又有多大区别?

    快步走回何问鱼近前,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只见她眉目依然,但凤目中的煞气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纯净和天真。眼角还挂着泪花,怔怔的看着许三笑。

    “走吧,我带你去找妈妈。”许三笑伸出手。

    何问鱼看着他,忽然摇头道:“你骗人,师父说我妈妈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许三笑一怔,她似乎还没傻透?问道:“那我就带你找师父去。”

    何问鱼又摇头,抬头看天,道:“我师父上天啦,她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许三笑有点搞糊涂了,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试探问道:“那你记不记得你叫什么名?”

    何问鱼咯咯一笑,露出天真纯美的神态,道:“我叫何问鱼,叔叔,你呢?”

    叔叔?许三笑先大感奇怪,随即心中一动,有些恍然,原来她不是摔傻了,而是失忆了,记忆回档到了几岁时,为了印证这个猜测,问道:“那你今年多大啦?”

    何问鱼俏皮一笑,道:“我才不会告诉我七岁了呢,师父说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

    许三笑一拍脑门,搞清楚了,这大妞确实是失去了七岁以后的记忆,这下简单了,七岁大的孩子记住自己家在哪里,有什么亲人,应该没问题,只要把她带回去,再联络到她的亲人,把她交给她家人,剩下的事情就跟老子没关系了。想到这儿又问道:“小妹妹,那你家在哪里呀?记不记得家里还有什么人?”

    何问鱼挠头想了想,道:“师父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起家在那里,你问我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坏人?我jǐng告你,我可是很厉害的。”说着一跃而起,动作异常敏捷利落,可见她身上的功夫一点没丢。瞪着大眼睛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许三笑,问道:“你是不是坏人?师父说有坏人因为我爸爸妈妈的事情,一直想要找到我们住的地方。”

    许三笑心知她随手一拳一脚的威力都大的没谱,保不齐一下子就把自己打挂了,安全起见,赶忙向后退了两步,举起手,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道:“别,随便动手打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看我一点也不老,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坏叔叔,我问你家在哪里是为了要把你送回家,你看这个地方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危险了。”

    何问鱼歪头看了许三笑一会儿,忽然撤了架势,道:“你既然不是坏叔叔,又管我叫小妹妹,那我就叫你大哥哥好啦,你是好人,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家在哪里。”

    许三笑讪讪笑道:“对啊,我是好人,小妹妹你真乖,你还是快点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吧。”

    何问鱼道:“我家在白云观,你快送我回家吧。”

    许三笑嘿嘿干笑,耐着xìng子问道:“小妹妹,我问的是你家在哪个城市?”

    城市?师父从来没说过我们住在哪个城市呀?何问鱼歪头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道:“我知道啦,你是问我知道几个城市嘛。”掰着手指数道:“燕京,津门??????”

    许三笑一屁股坐下,算了,我还是甭问了,她是玄门正宗的人,找她的家人不易,要找那些遍布天下道观的丹鼎道人却是易如反掌。挥手道:“行了,这城市名就不用背了,小妹妹真聪明,你看这天,太阳都升起来了,咱们要回到大哥哥家,还得走很长的路呢,最好现在动身,争取在rì落前能回到家。”说着,起身便要走。

    何问鱼站在那儿不动地方,迟疑的问道:“大哥哥,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怎么又说带我去你家?”

第六十五章 襄王有心,神女无意

    世情复世情,人心复人心。万般皆有意,难得是天真。

    许三笑从最初为求自保,打算恩将仇报yù杀何问鱼,及至眼下又要收留何问鱼。其中变化正说明了人心从来变幻莫测。由恶到善,虽只在一念之间,演变过程却印证了人xìng的复杂。不管是自私还是无私,都非人xìng的常态,只有变化才是永恒的。

    许三笑连哄带骗的领着何问鱼回到虎啸村。一进家门就看见米寡妇带着米花正在这儿陪着米粒儿说话,老支书一家也全到了。所有人看见许三笑平安归来,都不禁又惊又喜,全都松了一口气。米粒儿眼泪汪汪从炕上起身,扑进许三笑怀中。米寡妇在一旁看着,虽不敢有太明显的情感流露,却也止不住泪眼婆娑泫然啜泣。小米花抱着长面罗汉猫说,三笑哥哥说过,我的猫儿不叫就不用替他担心,你们看,他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老支书连连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于海和郑成飞哥俩也在,于海说:“三笑兄弟回来了,有没有抓到那个人?”

    众人待看到何问鱼的绝世姿容时,均为之神夺,不免吃惊于许三笑的神奇诡异,这么一rì夜不见,从哪弄回个这么漂亮的大姑娘?

    许三笑跟众人打过招呼,介绍道:“这位何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她遇上了一点麻烦,可能要暂时在虎啸村住一阵子。”何问鱼的年龄成迷,若只看外表似乎与米粒儿相差无几,但许三笑却知道以她的武道境界之高,推断其年龄不能依照外表判断,玄门正宗里的大高手都是养生学大家,驻颜有术,几十岁的人看上去像小姑娘似的也不足为奇。不过许三笑jīng通左道相女之术,看出何问鱼是处子之身,料想她纵然年长过自己,也不会大太多。故此,介绍她时索xìng就以何姑娘名之。

    众人闻听均感惊奇,这么个娇滴滴大姑娘怎么会成为许三笑的救命恩人的?

    许三笑临走的时候曾交代米寡妇,罗汉猫不叫,不许任何人出村寻找他。罗汉猫要是叫了,立即用卡车拉上村里所有人,有多远先走多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家担惊了一整夜,清晨时看见黄虎从外面带伤回来,于是更加担心。此刻见许三笑平安归来,还带了个模样不逊米寡妇,气质纯真甚至更胜的姑娘回来,都不禁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到万分好奇。

    许三笑心知不交代几句肯定说不过去,简明扼要的讲了一些事情,略过那些yīn暗歹毒的内容,只说了如何侥幸斗败了路大山,如何一心一意想要抓他归案。说到河谷绝地时碍着于海和郑成飞在场,便把路大山堕入河谷的事情说成了一时不慎令他逃之夭夭,又说那路大山还有个同党,如果不是这位何姑娘恰巧也在那附近练功夫,闻声赶到救了自己,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陈述经过,许三笑特意避重就轻,只是简略叙述而已,说的十分没有营养。众人听过以后,纷纷向何问鱼致谢。何问鱼此刻行为方式,思想意识都与六七岁的孩子无异,见众人向自己道谢,忙摆手说道:“不客气。”众人都发现她讲话的口吻神气都有些不大正常。许三笑赶忙解释道:“何姑娘为了救我被撞伤了头部,脑子出了点问题,有些事记不得了,我现在正打算休息两天后回蓉城上学时带上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何问鱼不满道:“大哥哥,你胡说什么呢?我没病,你才有病呢。”

    众人听了,均以为然,这还叫没病那?大哥哥?这称呼连米花大概都叫不出吧。

    许三笑把手一摊,无奈一笑道:“你们看,就是这个样子,没办法,我只好暂时收留她,等把她送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再决定怎么安置她。”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米粒儿,米粒儿却看着米寡妇。

    米寡妇轻轻一叹,道:“我认为三笑做的很对,这位何姑娘对三笑有救命之恩,是咱们虎啸村的大恩人,收留她我不但举双手赞成,而且还要亲自照顾她,一来我们家全是女的,二来米粒儿的身子不舒服,这件事我责无旁贷,老支书,您觉得怎么样。”

    霍玉贵站起身,看了一眼许三笑,又看一眼何问鱼,道:“三娃子没事我就放心了,其他的随便你们处置。”

    老支书带着一家人带头先走了,于海和郑成飞见事情已经过去,此事虽有疑点,但有道是民不举官不究,他们也不想刨根问底,便也起身告辞。屋子里只剩下米寡妇母女与何许二人。

    米寡妇笑盈盈拉着何问鱼的手问道:“小妹妹,你大名叫什么呀?”她的笑容亲切和蔼,模样又那么讨喜,一般的小孩子看了都会喜欢,何问鱼就很高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叫了一声阿姨好。米寡妇看一眼许三笑,叹道:“看来她真的是病的不轻,从今天起把她交给我好了,等米粒儿养好身子,你们带她去省城以前,她就跟我和米花同吃住,你看行吗?”

    米寡妇的语气平和,表情庄重。许三笑却从她的眼神当中解读出别样情绪来,心中不禁好笑,也不知她是在为自己吃醋还是为了米粒儿在吃醋。居然对何问鱼产生了提防的心理。点点头,道:“那就一切有劳你了,放心,我会照顾好米粒儿的。”

    何问鱼就这样留了下来,许三笑不得已收留她,路大山师兄弟一共三人,已全部死掉,这件事的背后不管站的是谁,都随着路大山师兄弟三人的死去暂时烟消云散。接下来,许三笑要集中注意力处理路大山所带来的破坏和影响了。

    ??????

    虎啸山庄出现红sè老罴的事情以及山庄闹鬼一事并未扩散的很大,米寡妇认为此事不宜声张,许三笑却说你越是遮遮掩掩,越等于间接促成这件事产生更坏更大的影响。又说米寡妇是个搞经营的好手,却不是个做决策的天才。思想保守僵化,只看到了这件事吓跑了一拨客人,却看不见其可能带来的潜在商机。首先是那头红sè老罴的尸体,可以制作成标本,在猎园入口处修一座陈列馆,摆出来给客人参观合影用。另外山庄里的灵异事件也可以成为一个特sè卖点,这种事情你越是大肆宣扬,人们反而越不会相信。只会因为好奇而来此,想着怎么才能拆穿此事。

    米寡妇听了许三笑的分析,深以为然,不禁慨叹:我终究还是比他差了一点见识。

    何问鱼住进米寡妇家,第一天就被米寡妇套出了年龄,当然不是七岁那个。何问鱼说自己属虎的。米寡妇根据她的样貌断定她与许三笑同龄。许三笑听米寡妇说起这件事后,对苏丽娜女士的判断不以为然,这大妞儿肯定不是跟老子同年生的,现在的问题是大了十二岁还是还是二十四岁。看来还是前者的可能xìng大一些。

    要说何问鱼来到虎啸村后,最高兴的人莫过于米花了。小姑娘没上过学,捡两个姐姐的课本读过几本书,村子里同龄的孩子没一个愿意跟她做朋友的。其中寂寞可怜就算米寡妇都未必能理解。何问鱼的到来改变了米花的生活,她只有六七岁孩子的行为能力,一到米寡妇家,便跟米花成了好朋友。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形影不离的。米寡妇看在眼中心情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何问鱼快些离开,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多住些rì子,多陪陪小女儿。

    接连数rì,许三笑都在寻觅与苏丽娜女士单独接触的机会,其中的意思自是不希望上次的露水姻缘只是一锤子买卖。但苏女士很聪明,非常清楚他的心思,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迈过那道坎儿。当rì是因为生死关头,有事急从权这个借口,苏丽娜可以将计就计一回,如今危机已除,若再续前缘,就真是罔顾伦常的一对坏男女了。虽然她的名声早已不咋地,甚至背地里在那件事没发生以前,就已经有人在传言许三笑进她家是大小通杀。但毕竟传言只是传言,她不在乎别人说没说,却在乎自己做没做。

    她干嘛要躲着我呢?苏丽娜的想法许三笑不是很能理解,人的情感可以隐藏,语言可以作假,身体的感觉却绝不会撒谎,苏丽娜的身体里有着泉涌的yù望,这一点毋庸置疑。那食髓知味的欢愉激情,是许三笑亲身体会过的。

    那件事之后,米粒儿的变化也很大。最显著的是练功比过去刻苦了许多。身子恢复的速度也因此加快了许多。脸上的神采又渐渐回归,欢声笑语又似回到了从前。许三笑小心翼翼照顾着她,暗地里发誓,在她没能入下中品境界前,坚决不再碰她。

    这一天,许三笑早上说要去镇上开会,走半道向金显扬请了假,一调头又回到虎啸村。米寡妇不知是计,听说许三笑开车去了镇上,立即杀了一只老母鸡炖好后给米粒儿端过来。娘俩刚说了一会儿话,许三笑就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米寡妇在,心里暗自得意,哪有当妈的不惦记自己亲闺女的?笑道:“正好你来了,猎园那边修展览室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米寡妇心中叫苦,许三娃子的yīn谋诡计能轻松骗过米粒儿,却骗不过她,当着女儿的面不敢露丝毫端倪,只好笑笑说道:“你不是去镇上开会了吗?怎么?就为了这事儿还用得着特意回来一趟?”

    许三笑看了她一眼,目光如钩,道:“打听过了,书记和镇长都去县里了,会由金副镇长主持,我想多陪陪米粒儿,就回来了。”

    米寡妇被这一眼看的芳心乱跳,别过头去,露出雪白的脖颈,站起身,强自镇静道:“那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你拿主意好了,你是虎啸村的村长兼支书,又是山庄的董事长,大伙的好rì子都是你给的,你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有什么可商量的,你不是回来陪米粒儿的吗?我就不耽搁你们讲话了。”

    许三笑冲米粒儿温柔一笑,道:“我送送你妈。”

    米粒儿看来全然无所觉,点头嗯一声,善解人意道:“你们有重要的事情就慢慢谈,不用总顾着我。”

    米寡妇心中一叹,唉,这个傻丫头。低着头往外走。

    许三笑紧跟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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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春日之殇

    chūnrì暖暖,微风送来山花的芳香,这甜美的chūn之气息入鼻后令人的心都跟着酥醉了。米寡妇一出门就看见山庄的保安刘宏伟和村民李老五的闺女并肩坐在半山坡的草丛里,正亲昵的说着话。她的心被许三笑弄的乱糟糟的,这时候更看不得这调调,连忙一转头,却看见孟二俅家的毛驴甩着长长的玩意儿,丑态百出,正在追逐老支书家的小母驴。

    这个不要脸的畜生!米寡妇看的脸红耳热,撇嘴骂了一句,继续往前走。身后许三笑快步追了上来。

    “走那么快做什么?”许三笑追到肩并肩,问道:“丽娜姐,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米寡妇心慌意乱,一下子没注意到许三笑在称呼上的不妥,随即很快回过味来,怒道:“许三娃子,你叫我什么呢?”

    许三笑左右看了一眼,孟二俅家的毛驴已经得手,趴在小母驴的背上,长嘴向天,嘴唇颤抖,正发出得意的打鸣声。嘿嘿一笑道:“你听着是什么我就叫了什么,今后没别人在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你,听不听在你,叫不叫在我。”

    米寡妇没再多纠缠,脚下一拐弯儿,奔着村委会去了。那里是许三笑的办公场所,除了许村长外只有她有钥匙。许三笑一声不吭跟了过去。

    村委会,米寡妇前脚进去,许三笑后脚追进去便从里头锁上了门。

    米寡妇顿住身子,一回头,脸儿红的像新娘的盖头。瞪着大眼睛问:“许三娃子,你到底想怎样?”

    许三笑走过去,捏住了她的小手,直视其双眸,低声道:“你这勾人的狐狸jīng。”往怀中一拉,将米寡妇搂住,低头道:“丽娜姐,我不想怎样,就想再得到你。”

    米寡妇奋力想要将他推开,脑子里一面是孟二俅家的小公驴,一面是米粒儿泪汪汪的大眼睛冲自己喊着,不要脸,勾搭我的三笑哥哥,跟自己女儿抢男人,我永远不原谅你。挣扎了半天,哪里推得动。最后低下头道:“许三娃子,你松开我,咱们好好谈谈。”

    双修第一大忌鼎器无情,许三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松开她,后退一步道:“行,你想怎么谈?”

    米寡妇泪水连连,摇头道:“三娃子,我求你了,别再找我了,那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许三笑盯着她,问道:“抛开米粒儿的因素,你其实也很喜欢我对不对?”

    米寡妇愣了一下,摇摇头不肯承认。其实内心里,她的确对许三笑非常欣赏,甚至到崇拜。越是强势的女人越崇拜强者。米寡妇自负巾帼不让须眉,却自知处处差了许三笑一筹。这种感觉是这一年多以来共同经营虎啸山庄的过程中,通过一件件事积累起来的。

    许三笑的双眼仿佛能洞悉人心世情,不说话,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米寡妇。将她内心的挣扎尽收眼底。最后看着她终于点点头,道:“三笑,你是个非常棒的男人,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我见过的最棒的!可我真不能喜欢你,不只是因为米粒儿,更因为米花和米兰,我不能让女儿们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们有个yín.荡的妈妈。”

    “从前那些人就没说过吗?”许三笑步步紧逼道。

    “那不同的,那时候咱们什么也没做过。”米寡妇抱着肩膀,泪眼婆娑,声音颤抖。

    许三笑霸道的:“有什么不同?他妈的,从现在起哪一个敢说三道四,我就把哪一个赶出虎啸村去。”

    米寡妇抬头看着这个霸气的年轻男人,发现自己几乎不能也不愿拒绝他,可又不得不拒绝他,心中左右为难百爪挠心似的难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突然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许三娃子,你不是个爷们儿,就会逼迫我一个娘们儿,你能把人从村子里赶出去,可你能把我和米粒儿分开吗?你能让我从来没有嫁给过米巴山吗?呜???呜???呜!”米寡妇一边说一边哭了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许三笑在原地转三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一跺脚道:“你不是主意挺多的吗?你指条道给我,甭管能不能走的通,交给我来走。”

    米寡妇坐起身,犹在啜泣,大眼睛和脸颊红红的,好似花枝摇曳在风雨中,看着许三笑道:“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跟我有缘无分,彻底断了关系,许三娃子,我知道你待我是真心的,我也的确喜欢你的魄力和能力,可咱们这关系实在是太尴尬了,而且我知道你是个有大野心的男人,如果我跟你的事情被传开了,对你的前程也会有影响的。”

    许三笑一挥手,烦躁道:“狗屁的前程,现在说的是怎么在一起的问题,你净说这些没用的屁话管什么用?不过这事儿你顾虑的也对,我最难过的一关其实只有米粒儿,其他人说什么我都当他们放屁。”

    “丽娜姐,你命苦,年纪轻轻就这么单了十年,实不相瞒,从那天在镇上我看见了你的身子后,我就已下定决心不让你这么苦下去了,像你这么千万中无一的女子应该有个男人呵护你,替你分担压力遮风挡雨,这一点是我的底限,不可更改!但你说的那些也是客观存在的困难,有困难不怕,咱们可以一点点想办法克服,现在没办法不代表以后没办法,我需要的也不是现在就和你双宿双栖,我就要你一个态度,那天晚上你是迫于形势才把身子给了我,所以不算数,我就想知道,如果我现在还想要你,你还会不会像那晚那样似的再给我一次?”

    许三笑说罢,目光灼灼盯着米寡妇。

    米寡妇低头不语,衣襟都快要被揉烂了,脸儿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内心的挣扎相当激烈。最后豁的一下站起,不说话,转身往里间村长办公室走去。

    当此情形,稍解风情的男人也该知道米寡妇给的答案了,许三笑三两步追过去,将她横身抱起,阔步来到床前,轻轻放下,低下身子吻了上去。

    米寡妇的声音颤抖仿佛水滴,“三娃子,姐也喜欢你呀,可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许三笑已解开她胸前的扣子,大手探进去,胸前的蓓蕾迎chūn花似的昂着,将嘴唇凑到她纤巧的耳垂边,喷着火热的气息道:“这话你问自己的身体答应不?”

    米寡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道:“三娃子,我的身体说她不答应。”小手按住正在步步紧逼的大手,神sè坚定的:“可如果你希望我能一直跟在你身边,我希望你最好先做通米粒儿的工作,不然这就是你我最后一次,你是想要这一次还是想要来rì方长?”

    说到米粒儿,许三笑已经覆盖在那幽谧之地的大手停了下来,迅速从那湿润光滑的身子里抽出来,将女人敞开的怀慢慢系上,正sè道:“我明白了,只要你也有这个心思就够了,其他事情我来搞定。”

    米寡妇低首谢道:“谢谢你能理解我,给自己的女儿做情敌,这种事太让人难为情??????这个时候你能做到罢手,三娃子,我没看错你,今天我也给你句实话,那一晚我其实也是顺水推舟,我以为你那一去就可能回不来了,我这辈子没真正谈过恋爱,对你的心思其实跟米粒儿并无分别。”

    许三笑捧着她的脸颊,轻轻一吻,道:“只要你有此心,一切都好办,放心,不会让你等的太久。”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被祝福的情感,米寡妇已拿出了全部勇气做了她能做到的一切。她似已筋疲力尽,靠在许三笑怀中,声音轻柔的似在飘,“三娃子,我知道这件事就算你真能过了米粒儿那一关,你我的关系也只能在地下藏一辈子,姐年纪大过你,什么时候姐老了,你嫌弃姐了,我就做回米粒儿的妈妈,行吗?”

    许三笑轻抚过她的脸颊,柔声道:“丽娜姐,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这个世上就有一部分女人天生柔媚多情,只要一直有爱滋润着,花期就可以不断,万世沧桑见到了都得绕着走,而你便是其中的一个。”

    米寡妇的神sè渐渐清冷,已从刚才的迷乱中恢复了理xìng,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冷淡的:“许三娃子,你还是先做到答应我的事情,然后再来跟我谈这些吧。”

第六十七章 人生何处不是修

    与其相濡与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苏丽娜不想也不敢去承受世俗的压力。

    左道中人参养修生的终极目的是达到神意通明内外如一的大成境界。采取的方法是与鼎同归的双仙之法。尊重yīn阳互补之道。对女子而言也有极大裨益。正是道归同心,龙凤呈祥的归宿。以修道之人来看,是双赢的结果。

    许三笑自觉难得与苏丽娜这无心女有这么一场缘法,正应该破除世俗心障,同参大道。若有一rì能得大成,百年之后只剩下天宽地美,谁问谁是非?可惜苏丽娜的态度非常坚决,许三笑只好暂时作罢。

    数rì后,许三笑开车带着米粒儿、何问鱼,三个人离开虎啸村回到蓉城。

    进城第一件事便是带上何问鱼去医院做了个脑部核磁共振扫描。

    这大妞此刻天真烂漫讨人喜爱。不只是米花喜欢,米粒儿,甚至米寡妇都很喜欢她。许三笑却知道这位姐美则美矣,却也够凶悍的,几乎等同于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记忆,而只要她恢复了记忆,许三笑就要麻烦了。

    那个让许三笑感到恐怖的洪大鹏在她手上毫无还手之力。许三笑清楚自己随身常带着的那些零碎连让人家打个喷嚏的功能都不具备。一想到这些,便更觉得这颗雷还是尽快送出去的好。

    许三笑再次找到山南军区脑外专科医院,上回为了米花的片子已经来过一次,之前赵海峰给搭过的旧桥还在,那位全国范围内都小有名气的中年专家非常热情的接待了许三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你越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时,想丢却偏偏丢不掉。那位专家给出的结果非常不理想,磁共振的脑部扫描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典型的非病变因素型脑部震荡引起的失忆症。许三笑说您就直接告诉我这病能治不?专家说,这病不是治好的,没什么有效的药物,能不能治好看老天的意思。许三笑把这句话理解为,这个大妞老子一时半会儿是甩不掉了。

    离开医院,在回酒店的路上许三笑接到严朝辉打来的电话要约他出来喝茶。先将何问鱼和米粒儿送回酒店。然后驾车来到会贤茶楼。在楼外小吃街上先点了十几样小吃,步入二楼临窗雅座,屁股还没坐热时,严朝辉便到了。

    许三笑经过上次在此与严朝辉一会后,在学校课堂课外又有过几次交流。严朝辉此人对传统国学有极深造诣。雅好丹青,对琴棋书茶之道都很有研究,街头巷尾的民俗老令儿也能侃侃而谈。许三笑每次跟他聊过之后,都能增长许多见闻。而许三笑也有吸引严朝辉之处,对易学和堪舆风水的jīng通,令得对华夏传统的神秘学极为感兴趣的严朝辉颇为推崇。另外,许三笑关心时政,对当今天下,社会现象,都有独到的见解,也是严朝辉比较欣赏的。

    二人如今已是师生的关系,许三笑尊其为老师,严朝辉则对许三笑评价极高甚至另眼相待。之所以能发展到这一步,除了上次茶楼一会外,还因为一次特别重要的谈话。

    有一次严朝辉问许三笑,“你既然有志于官场,就应当对今官场的现状有所了解,你是怎么看现在的华夏官场的?”

    这个问题很笼统,严朝辉考校的是许三笑的眼光和魄力,看看他是否只是空具一腔热血,而无实务才干。

    许三笑当时答道:“政策对路,天下处处是能吏,政策不对路,天下处处无官不贪!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贪婪是人xìng使然,约束这种人xìng的力量主要来自政策;二是说只要工作干好了,权利用对了,老百姓的rì子越来越好,他们才不会管你往自己兜里塞了多少钱,干的不好,不管你塞还是不塞,你都不是个好官。”

    二人只是在做书生清谈,因此讲话都不会特别含蓄,严朝辉对许三笑的回答很满意,深以为然。又问:“那你觉得现在咱们党的政策对路吗?现在有很多人在说官场黑暗,你怎么看?”

    许三笑道:“政策对路与否是具相对xìng的,对于弱者而言政策永远都不会对路,官场如同战场,不但要会干工作,还必须学会干架,不然,一旦被打倒了就休想爬起来,政策对这样的失败者而言又怎么会是对的呢?就好像我们常说贪官,在我看来贪官普遍不是贪出来的,而是在官场打架打输了才成了贪官,通常的规律是,这些打输了的人往往能力也欠缺,所以说他们成为人人喊打的贪官,一点也不冤枉。”

    “官场之内两种人最典型,混事儿的和干事儿的,不管是哪一种,都得会整人,前阵子在网上看见个笑话,特别有意思。”许三笑侃侃而谈,笑论为官之道:“要想当好官,首先要向女人学习:肚子里容得下小人;能顶得住来自上面的压力;能容忍有人在后面捅;善于应付磨擦并且能在磨擦中获得快感;每个月必须开例会。同时,还必须向男人学习:从不外露炫耀政绩;关键时刻能硬得起撑得住;能培育出接班人;善于攻击对方并且让其感到愉悦;既能制造磨擦又使大家同感快乐;胜利后能谦恭地缩小自己。”

    严朝辉却没有笑,他说:“你的看法太尖锐,言谈作风过于直率,把官场看的儿戏了,江湖气也太浓了些,不是一个当大官的料。”

    许三笑道:“我毕竟还年轻,而且若是与别人风格都一致,便只有在官场秩序里排队,却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轮到我,诸葛亮若早早投奔刘备做个小吏,一点点往上爬,说不定三分天下都要晚些年,您历史功底扎实,别笑话我这个看演义的,我就是那个意思,总之,要想有所作为,就需特立独行走点捷径,到底是不是冒险,要走过了才知道。”

    严朝辉当时看着许三笑,丝毫不掩欣赏之意,终于叹道:“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走这条路,我也只好预祝你未来每次打架都能赢。”又道:“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很多时候打架是需要帮手的,你能打倒什么样的对手,往往取决于你有什么样的帮手。”

    许三笑说:“所以我才想拜您为师,跟您更近一步。”

    严朝辉摆手道:“我不过是一介书生,仕途上被淘汰下来的老家伙,能给你的帮助有限,你有现成的大树不去依靠,跟我一个山野闲人走近一步能管什么用?”

    许三笑坦率直言:“您桃李遍天下,我想有机会的多跟师兄们学习学习。”

    庙堂起于草莽,今rì的微末不等于明rì不能辉煌。一个人能有多大前程,心胸格局,眼光魄力,往往很早之前便已露出端倪。严朝辉有感于许三娃子执着和老练,那次谈话之后,严朝辉对许三笑说,我也许帮不了你在仕途中有所作为,但我可以随时为你抽出一个小时时间,谈一谈我当年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时的遭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这便是认可了这层师生关系。

    许三笑欣喜万分,说:“我一定随时聆听您的垂训。”

    寒暄之后,严朝辉招呼茶博士上茶,端着茶杯,忽然说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是关于你们南山市领导班子调整的。”

    许三笑关心的:“怎么?是大动作?”

    严朝辉额首,郑重的:“杨许昌上调省里任省委副书记,省委常委,不再兼任南山市委书记,市长李湘武平级提拔任南山市委书记,而我过去的一个学生,原山城工商局长秦旭明调任南山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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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世事如棋一盘局

    世事如棋,官场便是一盘局。大家各下各的棋。身处局中,周围的人都可以成为手中的棋子。天地人和一壶茶,世事如棋一盘局,入局弈棋其实需要的是心胸和格局,手段和谋略。有了这几样,便有了下棋的资格。而并非只有位高权重才可以成为弈棋者,有的时候,小人物也可以把大人物当做手中的棋子来利用。关键要看你对自己的定位,是弈棋者还是棋子。至于胜败,就看入局者的棋力如何了。这个游戏,当然是本钱越厚玩起来越轻松。小人物想下大棋,难!

    秦旭明要来南山当市长?许三笑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猛的意识到这是自己进步的大好机会。赶忙问道:“这件事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但还没宣布呢?”

    严朝辉嗯一声,点头道:“杨许昌早已经是省委副书记,只是一直兼任南山市委书记,其他二人的职务调动目前已经进入组织程序,考察期完事之后就会走马上任。”

    许三笑的脑子转的飞快,先想到自己跟新来的市长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完全可以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去未来新市长面前将一面之缘的关系拉近些,为下一步进入体制埋下伏笔。

    一想到这儿,许三笑甚至都有了起身告辞的冲动。但随即又想,老子虽然在虎啸山庄经营起了一点局面,但说到底,充其量不过是体制外的一个小村官,严老师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我?而且还是这般郑重其事的?他到底是代表自己说的,还是像上次那样代表别人来的?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决定还是应该先听听他的意思在说。

    “怎么?在想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消息吗?”严朝辉呵呵一笑,坦然说道:“当然是因为秦旭明曾经是我的学生,而且是关系走的很近的得意门生。”

    严朝辉没退休前曾经是蓉大校长,权力有限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司厅级干部,门生故旧早已形成了一个关系网。许三笑心头恍然,试探问道:“您的意思是?”

    严朝辉道:“旭明的组织关系已经到了山南省,前两天来省城报到,特意上我家来看看我,偶尔看见了我和你们这批MBA班全体学员的合影,发现了你??????原来你们还有过一面之缘,他对我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在虎啸村搞山庄不足以发挥你全部才干。”

    许三笑闻言不禁大喜,但很快又压下心头狂喜,表面不露声sè,冷静的说道:“秦市长的官虽然不小,但肯定大不过赵司令,而且您是知道我的,无背景无资历,人微言轻,说白了,连站队的资格都还不具备。”

    严朝辉摆手道:“三笑,你误会了,秦旭明的意思很单纯,就是觉得你也是我的学生,他又凑巧了解到你这个小村官颇具才干,故此才有意跟你接触一下,仅此而已,既不是拉拢,更谈不上利用,只是想给你个机会,如果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也只有一个,便是你们都曾经是我的学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这下子许三笑明白了,面前的老教授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正如他说的,关系网是每个人立足社会的根基,有什么样级别的关系,你就有什么样的机会混进什么样级别的圈子里去。每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人都是在编织着自己的网,而自己已经被严朝辉编入了他的那张学生网。

    蓦地想起当rìMBA班第一堂课上,严朝辉说的那句话,整合资源,祖国处处是朋友。这话虽然听上去简单,却包藏了深刻的人生智慧。其实关系一直都在那儿,就看你是否擅长经营。如果不擅长经营,这些MBA的学员们彼此间就只是一起上过几堂课的同学,那些某总和某董,某书记和某长们之间就不会有交换利益结成伙伴的机会。反之,则这就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而这张网的源头便是严朝辉。

    想到此处,抬头对严朝辉一笑,“我明白了,还是要多谢您。”

    严朝辉谦辞道:“不必谢我,你在我眼中就是锥子藏在囊中,露头是迟早的问题,我不过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真要是想谢我,不妨哪天请我去你那虎啸山庄打几枪,我有几个行伍出身的老朋友,听说了你那个地方以后,都好奇的不得了。”

    许三笑爽快的:“回头我给严老师专派一张永久免费卡,随时欢迎您带人来玩儿。”

    接下来的话题相对轻松,严朝辉说了些年轻时的作为,许三笑则劝他少吃些辣的,否则便秘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严朝辉提醒许三笑,最好近期内联络一下秦旭明,他现在已经到了南山。

    许三笑与严朝辉把茶言欢后,回到酒店。

    许三笑因为编制问题很可能将要得到解决而感到开心,兴致颇高,破天荒的答应陪米粒儿逛夜市,自然也少不了何问鱼这位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大小姐’。

    三个人出了酒店,沿桂荣路往古城街小吃巷去,沿途往南,所过之处正是蓉城市民夜晚生活比较集中的区域,见到了茶摊,露天戏里的喷火变脸,杂耍表演的猴戏,拉琴卖唱的老者,摆残局的,算卦的,热闹非凡的蓉城夜生活令人目不暇接。

    何问鱼只有六七岁孩子的心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算再懂事也还是难免孩子气。受到热闹喧嚣气氛的影响,情绪格外亢奋,一会儿跑去看露天戏,一会儿又嚷嚷着要去看猴戏。她若真是这么大的孩子,这些做法还可称之为天真可爱,但她那么大个姑娘做出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傻兮兮的。米粒儿眼睛不错的盯着她,生怕一不留神就把她弄丢了。许三笑却恨不得真丢了才好。可又觉着若真把何问鱼弄丢了,自己未必真会高兴。只好耐着xìng子跟在后面。

    前面路旁传来一阵哄笑声,何小姑娘又来了好奇心,拉着米粒儿往那边跑去,许三笑在后面跟着,刚巧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横向走过一群人,许三笑稍微等了一会儿的工夫,何问鱼和米粒儿已经消失在眼前。许三笑紧走几步,过了路口来到引发哄笑声的人群外。几十米外,正看见路边停下三辆跑车,几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直奔何问鱼和米粒儿,将二女围在中间纠缠。

    许三笑暗道不妙,飞快跑了过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一个伸手试图去摸何问鱼脸蛋儿的年轻人倒着飞了出去。离地五尺高,平着飞出七八米远,跌落在地当场昏厥过去。

第六十九章 这妞儿,忒虎!

    周至柔活着的时候经常说世事无常变化莫测,很多时候世间的事情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突发的情况经常搞的人措手不及。人居其中犹如对局,下棋人讲究的是既要能应付定式,又要懂得如何化解奇招带来的突然变化。只要弈棋者的修养足,身具临危不乱的素养,纵然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也照样能够游刃有余。

    就比如眼前这件事。

    许三笑很清楚何问鱼一身功夫已经出神入化,无论她剩下几岁的智商,一拳一脚的威力不会有丝毫改变。眼见那人被击飞,料想定然凶多吉少。心中虽急,却并不慌乱,快步跑过去,站到何问鱼和米粒儿身前,佯作一无所知,大声问:“怎么回事?”

    米粒儿惊魂稍定,吃惊的看着何问鱼,张着手一指那群年轻人,道:“他们耍流氓,说要请我们两个去喝酒,我们不同意,他们就动手动脚的,然后不知怎么回事,那个人就飞出去了。”

    何问鱼正举着小手在眼前看,面带惶恐之sè,见许三笑到了,瞪着大眼睛看着,一脸无辜的问:“大哥哥,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许三笑轻轻一叹,伸手在她额头上抚过,道:“没事儿,只是你要记得,下次没有我允许,千万别随便对人动手。”

    何问鱼练的是真功夫,许三笑了解这种拳法的威力,更曾经亲眼见识过何问鱼的功夫高的没边儿,以她现在的心xìng状态,留手的可能xìng微乎其微,估计这一下那人多半非死即残,眼前重要的是如何善后。暗自盘算,这件事是他们先引起的,而且何问鱼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具备行使法律义务的能力??????

    何问鱼说:“大哥哥,你别担心,那人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把他弹开,用的是柔劲。”

    道理上何问鱼此举没什么不妥,但许三笑毕竟是通达世务的老江湖,只看那三辆跑车便知这几个年轻人非富即贵,此事定会很麻烦,许三笑其实不怕麻烦,却故意没好气的说:“我他妈当然得担心,你长的像块唐僧肉,其实比孙猴子还凶猛,就算这次玩不死老子,下次也得被你连累死。”

    何问鱼见许三笑面sè不善,语带怒意呵斥自己,脆弱的小心肝哪里受得了,扁着嘴巴就要哭。米粒儿在一旁看着,连忙拉住她的手,哄了几句,瞪了许三笑一眼,气呼呼道:“她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她吼什么吼?没看见是那些人先招惹我们的吗?”

    他们三个在这边讲话,另一边几个年轻人都围在被何问鱼弹飞的年轻人四周,手忙脚乱的试着把他弄醒。何问鱼这一下的确没下杀手,这厮被同伴掐人中,推了几下后摇晃着站了起来。晃晃头,左右看了看,终于搞清楚了状况,眉目间闪过一抹厉sè,怒目横眉走了过来。

    “人呢?”此人语气跋扈,一边掏出电话按着号码,一边扬声叫道:“带种就在这儿等着,你不是很能打吗?他妈的,老子找几个能打的陪你好好玩玩儿??????”

    许三笑拦在二女身前,冷眼打量此人,只见他身材适中,穿了一身驼sè博百利西装,敞着怀,里边是一件粉sè和蓝sè搭配的条纹衬衫,模样不坏,衣着品味不凡,远不是普通的流氓恶少可比。只看这身低调昂贵的英伦原版西装和那只泛着贵金属光泽,风格朴实的罕见手机,便可知此人就算是个为恶一方之辈,也绝非等闲二流货sè。

    暗自寻思这里是蓉城,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高官巨富云集之所在,行事当需谨慎,左右没吃什么亏,若能息事宁人最好。就算不能,也只好用些手段,当力求不留后患。想到这,往前一步,伸手按住那人正在打电话的手,笑道:“这位朋友,请先等一等。”

    此人感觉手被许三笑捏住,火烫火烫的,吃了一惊,却并不害怕,把眼一瞪,叫道:“你谁啊?把手给老子放开!”

    许三笑一松手,后撤一步,此人还想继续打电话,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臂已不听使唤似的,紧紧握着电话,五根手指竟不能张开。连着试着几下都是如此,惊的他张口结舌,瞪着许三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许三笑面sè和煦,道:“一看你的穿着打扮就透着品位不凡,大家都是讲理的人,出了问题就解决问题,何必要闹到打打杀杀的地步。”眼底寒光一闪,凑到此人眼前,低声道:“朋友,我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多事,你的手还能不能动全在你自己一念之间,我的意思是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此人面sè煞白,不只是因为手臂不听使唤,更因为许三笑眼底的凶光令他陷入难明的胆寒心境中,甚至脑子都开始因为这恐惧而变的迟钝。他茫然点点头,神情惊恐悲戚,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对不起,我错了,全听你的。”

    许三笑拍拍此人肩膀,向着他身后人叫道:“你们也看见了,我和这位朋友已经把这件事说和开了,你们不要再纠缠了。”说罢,拉上何问鱼和米粒儿,火速离开是非之地。

    往回走的路上,米粒儿不满的:“哥,你干嘛对那个人那么客气,臭流氓,难道揍他还错了不成?”

    许三笑未理会米粒儿的不满,脚下加快速度往回走,口中说道:“这小子回去就算遇上高人帮他化解,最少也得躺十天半月的才能缓过来,这个祸闯的不小,不得不谨慎些。”心里其实想的是,何小姑娘的病无药可治,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上学的事情有严朝辉帮忙可以暂缓不来,秦旭明那边在他走马上任前却是非去拜会一下不可,而且是非之地不久留,今天晚了,先在蓉城对付一晚,明早就回南山市。

    何问鱼忽道:“大哥哥不要怕,谁敢来找你麻烦我就打死他!”

    许三笑对她已无话可说,心道:“我他妈最怕的就是你。”没好气的:“你闭嘴!”何问鱼立即眼含泪花。米粒儿一边安慰,一边怒视许三笑,道:“乖,别哭,他是坏哥哥,咱们不理他,姐姐跟你好。”何问鱼于是破涕为笑。许三笑正迈步走上酒店台阶,回头道:“傻妞儿,有你哭的时候。”这话其实却是对米粒儿说的,却被米粒儿误会为又是在说何问鱼。

    午夜,酒店,许三笑住的套间,里外两间屋,里边是许三笑和米粒儿,何问鱼住在外间。

    许三笑和米粒儿在里间刚躺下,忽觉身旁多了个呼吸声,一转身便看见何问鱼站在床边,上身穿一件挡不住多少关键部位的花格子小背心,下边是一条系着蝴蝶结的粉红sè三角内裤,衣着相当暴露,大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许三笑道:“大哥哥,我一个人睡不着,可不可以跟你和姐姐一起睡?”

    这妞儿,忒虎!

第七十章 夜半,有美女入门来

    许三笑抱着枕头在套房外间独眠,里间是换地方睡不着的米粒儿和神足不思眠闹起来就没够的何小姑娘。听着里间传来莺莺燕燕的嬉闹声,许三笑一闭眼就是何问鱼立在床头时那香艳模样。常听人讲童颜巨.rǔ是最能唤醒男人yù望的。似何小姑娘这般童心妙体却更能唤醒人心中潜藏的野兽本xìng。

    不能再想下去了,许三笑索xìng起身,五心朝元以打念头的方法试着入定。所谓不见,不闻,虽处闹市喧嚣,却仿佛能遗然dú lì于世外。玄门讲尘心不在外而在内,不在耳濡目染而在心有所惑。接着是空不异sèsè不异空??????并非许三笑欺师灭祖,学起佛门心法。其实玄门从来不是单一的道教组织。

    吕祖是南山道祖,一生惊才艳羡,被尊为集儒释道三教于一身的大德。后辈王重阳游历天下,收集天下玄学秘术,搞了好几个反抗金朝的江湖组织,终于在中年以后集合毕生所累之大成创下玄门,而最初他也曾把心经作为玄门弟子的必修课。

    许三笑自从上次得苏丽娜相助以房中秘术将左道养神归元之法练达下上品境界,终于可以提jīng化气,入髓坚固jīng神。老师父常言,修道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许三笑自知初入下上品境界,根基尚不稳,又无良鼎结伴修行,稍一懈怠便可能又滑落回下中品境界。

    修道之人练的是神,神是什么?不是意念,意念是随波逐流的,十分无力,神则有逆天而行的力量。神到事成。神是气的升华,可以将意念变为现实。武术有隔空打人、目光击人的传说,从拳理上讲,是神的作用。在左道中人看来,神便是jīng神意念凝练而成的意志,外放的一种表达形式。

    其实不管是修习武道结金丹的丹鼎道人,还是为求道养血蛊吃紫河车,无所不用其极的玄门邪道,最终的修行目标都是神通元足内外如一的境界。而修道过程中,有人禀赋过人,天生道体,这修行路便走的容易些,有人禀赋寻常,但意志坚定,也未必不能得成大道。用周至柔的话讲,许三笑的天赋勉强算上上之选,但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先天道体,元气通明充沛者,这种人亿万中无一,古往今来,任意一位无不是名垂千古的得道大家。

    许三笑终于入定,气息绵绵,沉浸在一个与四周天地同呼吸的节奏中。这种现象其实并不玄秘,古往今来,东西方都有人在练习。在西方管入定叫做冥想,目的是为了养jīng神力。西方人相信jīng神力高者,运用魔术制造幻象时所产生的效果会更逼真。而在东方,早在商周时代便已有人发现了jīng神意志强大者可以借助道具制造幻象蛊惑世人的奥秘。在玄门中,jīng神修养是一切左道秘术的基础,境界越高者所能掌控的幻术等级越高,效果也越好。

    就好比在夜市上许三笑对那人用了个尸僵粉,冻住了那人手臂,这种东西是用尸虫的粪便混合樟脑粉制作而成,与皮肤接触便会在瞬间渗透进去,樟脑是催发之物,入体便会进入经络中,而尸虫的粪便却可以导致人僵硬。这玩意周至柔留下不少,但许三笑之前却一直不能应用,便是因为那时候修行不够,jīng神意志不够强大,抵受不住这尸僵粉的效果。用的时候害人不成反会害己。这尸僵粉的效果惊悚,其实却并非什么歹毒致命的邪术配方。作用在人身上,少量可以使人局部僵硬无感觉,大量则能造成通身僵硬甚至假死。许三笑这点道行也只能少量应用。

    夜更深。

    里间屋里静悄悄的,许三笑忽然从入定中清醒,原来是听到了门口处传来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入耳,许三笑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凌晨四点。心中一动,暗道不妙!一定是昨晚教训的那人派人来找麻烦。

    不等许三笑起身开门,那门便自动开了,门口站定一人,借着走廊的灯光看的分明,竟是一个颇为貌美的中年美妇。个子不高但身材凹凸有致,比例搭配合理,烫着卷发,弯弯的细眉,大眼睛,长睫毛,眼角有几条鱼尾纹,虽增加了几岁年纪,却也添了几分岁月风情,仍可称之为佳sè。

    美妇步入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径直来到许三笑面前。

    “你就是对白羽用尸僵术和迷神术的那个左道高人?”

    “原来那个人叫白羽。”许三笑知道人家能找到这里,事情便已经没有否定的余地。

    “是杨白羽。”美妇神态傲然,仿佛多了个杨字,这个杨白羽就变的非常了不起。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许三笑道:“不管你有什么来历,请你最好说话声音小点儿,否则吵醒了里边的人,我不负责你的安全。”

    美妇闻听这话,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无所忌惮的咯咯笑了起来,“你是真外行呢还是在跟我装外行?”

    许三笑只做未见,自顾言道:“我知道你是一位jīng通玄门某种奇术的方家,境界远高过了我,但这又有什么用处呢?且不说天外有天,你的道行在里间人眼中屁都不是,只说当今的世道,早非同往rì。如今你我这种人的舞台越来越小,我既没有对那个杨白羽下毒手,你又何不对我网开一面,何苦一定要闹到结下死仇的地步?”

    中年美妇冷笑不已,声音yīn森,“小子,你只知道他叫杨白羽,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又知道他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不必妄想用大话吓住我,我今rì所以单独到此,便是已打算好不会留活口,你和那两个丫头会死的无声无息,最多明天的报纸会出现一行字,某青年男女三人在酒店套房内窒息而亡。而jǐng方在此找不到你们的身份资料,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你们的家人,时间久了这案子自然会不了了之。”

    她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下颌微扬,音调向上一挑,语气神态平添几分优雅,但这份优雅却是那么冰冷无情。许三笑安静的看着她,终于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相安无事你不肯,这是你自己找的!”向里间轻声道:“你出来把她打死吧。”

    白影一闪,何问鱼从里边走出。凤目含煞,目光清冷如电。停顿在中年美妇脸上,道:“我和大哥哥说过啦,谁来找他的麻烦,我便打死谁!”一句废话不说,往前一跳,动作快的似一阵风,眨眼到了美妇面前,一巴掌扇在脸上,竟将中年美妇打飞离地,撞在墙上。

    中年美妇在被打飞的瞬间,扬手向着追击过来的何问鱼洒出一把粉sè烟尘,刹那间满室皆香。

    许三笑眼疾手快,拉起被子堵住了口鼻。只见何问鱼一头扎进那淡粉sè的烟尘中间,竟似丝毫无碍,抬足踩住了中年美妇艳丽的脸庞,就像踩足了一只蚂蚁。许三笑心知这一足若踩狠了,这女人必死无疑,那可就真要结下死仇,这女人大有来历,纵然可以仗着须弥净火焚尸灭迹,后续必定也将麻烦无穷。赶忙闭住吸气,出言阻止,“别,别踩死她。”

    何问鱼挥挥手,驱散烟尘,道:“大哥哥,这个恶女人放的烟好难闻。”

    许三笑见那烟尘雾霭似的浮在空中久久不散,联系到这女人之前说过要让他们三个窒息而死,一下子想起左道中一种奇毒叫‘粉罗刹’,乃是一种效力缓慢的神经毒素,吸入后会引起呼吸道神经麻痹,进而令人丧失呼吸能力,死状与窒息无异。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粉罗刹左道坤家常用的奇药,毒素提炼自西南热带丛林中一种剧毒眼镜蛇,那粉sè的雾状物则是用曼陀花晾干研磨而成,携带者蛇毒轻浮于空中,吸入后具有强烈致幻作用,可以让人因为幻觉而失去生理和心理的防备。这种毒粉没有解药,一经施展,施毒者一样会吸入,只有修行到了,jīng血充沛,元气完足,神意坚定,自控能力极强者才能抵御。能抵御住这种奇药者,境界至少在中上品!

    哎想!幸亏有这个彪悍大妞做金牌打手,要是换成黄虎,这会儿早伸腿瞪眼一命呜呼了。许三笑继续捂住口鼻,含糊不清道:“踩死她???麻烦就??????”只见那中年美妇已经口鼻溢血,双目一翻魂归天外。

    “你怎么把她给踩死了?”

    “不是你说的踩死她妈?”

    “我他妈后边还要说麻烦就大了呢。”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何小姑娘功夫彪悍,骨子里却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哪里听得懂他这大喘气的倒句?事已至此,为今之计只有毁尸灭迹善后了,长叹一声,吩咐道:“你去把窗户打开。”

    何问鱼笑嘻嘻听命照办。

    许三笑将中年美妇拖进卫生间,掩住自动火jǐng装置,取了一把须弥净火粉扬在她的尸体上,顷刻间白火腾起,将尸体烧的干干净净。许三笑叹息着将飞灰收拾起来顺着马桶冲下去。从头至尾,何问鱼都冷静的看着,似乎她只是智力回到了六七岁,身上的杀xìng跟功夫一样丝毫未减少。似这般一个大活人消失在眼前,竟能丝毫不为所动。许三笑一边擦抹着卫生间墙壁上的烟熏痕迹,一边回头对何问鱼吩咐道:“你去把姐姐叫醒,让她收拾好东西,咱们现在就走。”

    许三笑已经焦头烂额,这会儿恨不得狠狠揍何问鱼一顿才出气。一抬头正看着她修长的白腿高举轻落迈步的调皮样子,忽然明白了为何许多家长把孩子视若掌珠,却有时候会克制不住的冲动对孩子抡巴掌。小孩子真的很需要严加管教。一想到就是这双白嫩嫩的小脚刚刚活生生踩死了一个人,不禁一阵恶寒。他妈的,这还没醒过来呢,就已经给老子找了这么多麻烦。要是醒过来还不得要了老子的命?

    许三笑望着整洁的浴室,暗忖:这个女人是谁?那个杨白羽又是何方神圣?这件事会带来怎样的麻烦?想着这女人虽然已经顺水化chūn泥,但这件事却绝不会就此结束,不禁愁容满面。转念又想,眼下有何问鱼这个大麻烦,其他麻烦就都相形见绌了,老子现在是债多了不愁,顾头就顾不了腚,先回南山市拜会一下秦旭明,其他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七十一章 雪中送炭

    许三笑天不亮便带着二女离开酒店,临出门前本打算在服务台耍个小把戏,把自己的住宿记录从电脑里删除。结果却发现夜间值班的服务员睡的异常沉,电脑里根本找不到他的入住记录,连监控摄像头都已被关闭。料想是那中年女人自负必能得手,不想留下线索给jǐng方,故意为之的结果,这倒省了许三笑一番手脚。

    驾车离开蓉城,一路往北毫不停留,上午九点半时便到了南山市,按照严朝辉给留下的联络方式拨通了电话,果然是秦旭明的声音。许三笑自报家门道:“首长好,我是虎啸山庄的许三笑。”

    秦旭明目前新职务尚未公开,名义上赋闲在家。许三笑既不能直呼起秦市长,又不好叫他秦局长,这个首长叫的正合适。秦旭明之所以提前来到南山,目的是为了熟悉一下环境,这个所谓环境不单指地理人文,更重要的是了解一下民情官情。他是个务实的干部,尽管这次来南山有些情非所愿,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工作搞好。

    电话里,秦旭明的声音沉稳温和,很有亲和力,开门见山道:“原来是三笑啊,什么首长不首长的,我现在跟你一样也是编外人员,这次来南山,虽是故地重游,但人依旧,城市的变化却是翻天覆地的,怎么样啊?小师弟,给我这个大师兄做一回向导官如何?”

    许三笑自然不会拒绝,道:“您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挂断电话,打发米粒儿带着何问鱼先回虎啸村。这趟去见秦旭明对未来影响巨大,带着俩漂亮姑娘可有些不靠谱。

    秦旭明住在南山市zhèng fǔ第二招待所,无论住宿条件还是地理位置,都不能与去年在原址改建,今年新落成的第一招待所媲美。原则上,第一招待所的主要接待对象是,省里乃至更高级别单位派下来的各种工作组,市委市zhèng fǔ两方面副市级以上领导的客人,以及某些级别不够但分量很足的县处级领导。而第二招待所则主要招待的是县处级领导和其他城市过来出差的相应级别的干部。尽管秦旭明将要担任新一任南山市长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不知是前任市长李湘武要给他个下马威,还是底下人的工作失误,硬是把秦旭明安排到了这个第二招待所。

    许三笑鬼jīng鬼jīng的,虽然一开始不知道秦旭明住二招这件事里头藏着猫腻,但一到地头便发现其中的玄奥。这个第二招待所的地理位置太差了,左边有座锅炉房,出门右走二十五米外便是一座变电塔,出门无山白,流水过大街。往里走,内部设施一走一过便不难看出都属于二流。第二招待所,二鬼拍门的风水,二流的地方,这他妈就差没当面告诉秦旭明你是这个城市未来的二把手了。

    还没到秦旭明的房间,走廊里便遇上了,一见面秦旭明就热情的向许三笑报以微笑。二人以同窗之礼寒暄两句后,秦旭明说道:“司机和秘书都还没定,我现在就是光杆司令一个,你这个小师弟是地主,又是堂堂千万富翁,这个东道你是坐定了。”

    许三笑故意左右看看,打量了一下二招的内部环境,然后笑道:“大师兄来到南山,肯定有的是人排队等着请你,可你偏偏把这个脸赏给我一小村官,这可是天大的面子,没说的,我一定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注意到秦旭明两手空空,只有手臂上挂了件西服,“大师兄的职务既然还没安排,那我就斗胆请你今晚去山庄住一宿,现在是白天,我先陪你逛一逛南山市,你还有什么行李没拿的话,我去给你取来。”

    秦旭明把挂在手臂上的衣服亮了一下,呵呵笑道:“我就带了这么一件衣服,不仅是今天要叨扰你,接下来几天内都少不了麻烦你喽。”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的荣幸才对。”二人并肩出门,许三笑微落后半步,上车前又抢前一步打开车门。这一系列动作都是许三笑前些年看各级新闻和官场类书籍,以及通过与虎啸山庄的客人交流,实践结合理论总结出来的与领导接触的规定动作。对许三笑而言,三无小青年想要涉足官场,这个阶段,眼sè的重要xìng几乎大过了一切。

    秦旭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低头上车,道:“上次我说你这个山里娃了不得,老师却说我看走眼了,他说你是山里的隐士,是卧龙凤雏之辈,今天我算彻底服了他的眼光,小师弟,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许三笑神情一滞,意识到有些jīng明外露的过了,想要自谦几句,又觉得不妥。那样更显得jīng明老练。呵呵一笑说道:“应该是师兄你让我大吃一惊才对,上次陪严老师喝茶,他说师兄你是个不喜欢依照常理出牌的干部,据我所知,上任前私访在官场是大忌,人家会觉得明显是来找事儿烧三把火的嘛,你这个做法等于还没开始工作呢,先把手底下人得罪干净了,过去寇准干过这事儿,包拯也干过,于成龙特别爱干,不过人家的后台都足够硬,就是不知道师兄你的后台够不够坚挺。”

    这番话说的十分直白大胆,许三笑所以敢这么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己毕竟年轻,又尚在体制外,讲话稍嫌轻佻些不算大毛病,就目前许三笑所了解的情况看,在秦旭明面前表现的太过老成了反而不妥,开山当需宣花巨斧,雕花则以纤巧刻刀为宜。就目前的南山官场状况看,秦旭明身边不需要太老练的主儿。

    同艳阳县里的二人转不同,南山市官场的独角戏唱了有些年头了。前任市委书记杨许昌在这座城市经营建设了许多年,从四十四岁起任地委书记,三年后南山建市,杨许昌又在这里干了七年的市委书记,直到去年被超格提拔为省委副书记,还兼任了大半年的市委书记。毫不夸张的说,这座城市里的每一处光明和黑暗,都深深的打着杨许昌留下的烙印。这些事不仅能从新闻里体现到,更早已是街头常委会委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秦旭明来南山任职,想要打开局面,杨许昌的态度十分关键,若这件事并非杨许昌的意图,那秦旭明宦途路上这趟南山之行势必会荆棘密布困难重重。甚至获得成功的可能xìng会远低于五五开。秦旭明不是一把手,新任市委书记李湘武是杨许昌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也是杨许昌在南山官场影响力的延续,基本继承了杨副书记在南山的政治资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湘武对秦旭明的态度是不加掩饰的抵触,这几乎也可以理解为杨许昌对秦旭明的态度。

    这个时候整个南山市,看好秦旭明的人相信没有几个。许三笑相信,包括那些多年来被杨许昌打压排挤的官员们,此时此刻也不会认为秦旭明能在南山市有所作为。但许三笑从严朝辉口中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觉得这是一个政治投资的机会。

    什么叫雪中送炭?

    一个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时,会在乎多你一份殷勤吗?

    秦旭明刚到南山便遇下马威,正是困难重重时,只有这个时候主动贴上来,给予尊重和关心,才能够换来真心。当然,这其中需要冒极大的政治风险,虽然南山官场目前风波不显,但未来秦旭明正式上任后一定会是一番风高浪急的景象,贸然登船的后果很可能是随船一起倾覆。所以许三笑似有意又无意的以寇准包公为例子调侃了一句。

    秦旭明道:“我在正式赴任前单独来南山这件事其实是听了严老师的建议,你可能有所不知,二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站就是南山市,在这座城市里工作多年,九年前我还是南山地委的纪委副书记。”颇为感慨的:“对这座城市我是既熟悉又陌生啊,我这次调到南山来工作,其实是山南省委的宋义书记点的将,虽然并非所愿,但还是要全力以赴!”

    南山市建市后这几年,乘着国家经济政策的东风发展迅速,城市GDP连创新高,省里对南山市的领导班子是持肯定态度的,这其中自然也有杨许昌的功劳。所以才会向zhōng yāng建议重用提拔他为六千万人口大省的副书记。可肯定归肯定,有件事却始终搞不明白,就是南山市为何一直是省内头号上访大户?

    省委书记宋义是两年前从东南调入山南省的。正式上任第一天便在省委礼堂门前遇上了一群来自南山市的上访者,拦车告官跪地不起,好说歹说才把人暂时安顿在省委招待所。

    宋义在赴任的第一天就气的拍桌子,命杨许昌亲自把人送回南山市。一天之内要拿出结果来。从那时起,南山市的上访团便在宋义脑海中形成了深刻印象。在之后的两年中,南山市的上访案同其GDP的增长率一样,都高居省内各个城市榜首。宋义几次派省委工作组去南山市现场办公,最终都是不了了之。

    南山官场针扎不进的局面形成过程十分复杂,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其中杨许昌的贡献最大。这个贡献是双重的,既有对其在南山市委书记任上工作成果的肯定之意,也不乏对这第一上访大户城市的官场不满的意思。杨许昌的功劳是明摆着的,错误却都是查无实据,于是被提拔为省委副书记。杨许昌走了,秦旭明便回来了,却没能接替杨许昌成为南山市委书记,而是接了李湘武的班,成了南山市的二把手。

    许三笑自是不知这背后的事情,但他一听到宋义这个名字,便不需要明白更多了。开着廉价的国产长城吉普车,拉着略显草鸡的新任市长大人驶离第二招待所,一路来到南山市城北区,这里是秦旭明过去工作过的地方,如今也是南山市汽车销售4S店最集中的区域。秦旭明来此是为了故地重游访查民情,许三笑来此却是为了买车。

第七十二章 打基础还需锦上添花

    许三笑开车载着秦旭明在他过去工作过的地方城北区访查民情,二人闲庭信步逛了几个小时,只见一派繁华忙碌。与九年前相比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秦旭明一路走一路赞叹不已。许三笑说,走马观花,马上的瘸子和没鼻子的姑娘都可以是俊男美女。秦旭明点头说,正因如此,严老师才向我推荐你来当这个向导官。

    天近中午时,许三笑在秦旭明的谦辞下选了一家中档饭馆吃了一顿便饭,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结账时店家要七十,秦旭明说价格倒是不贵,正要付钱,许三笑已抢着给了一百,没让店家找零,却开了张二百块钱的发票交给秦旭明。

    秦旭明接过来看一眼,并不是很在意的说:“虽然不正常,但这种现象却不是南山独有的。”

    许三笑说:“你再仔细看看,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发票本身。”补充道:“现象哪里都存在,但这发票却只有南山才有。”

    秦旭明把发票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恍然道:“原来如此。”珍而重之的将这张发票收到兜里。

    许三笑道:“这种发票虎啸山庄里多的是,大概南山市里其他上档次的餐饮经营场所也都有,你干过工商局长,比我更明白这东西的价值。”

    秦旭明眉头紧锁,道:“难怪这里的饭菜价格不贵,原来他们都是这么交税的。”

    许三笑道:“我在虎啸村住了十年,期间很少来市里,平rì里也就是听听新闻看看报纸,之所以知道发票的事情还是办虎啸山庄以后的事情,据我所知,这种发票只在餐饮行业里通用,对经营者而言,这税钱的确少交了一部分,但大头其实都已被卖发票的人拿走了,这种发票只能在南山市报销,一般只有了解内情,有机会公款吃喝的本地官员才会这么干。”

    秦旭明怒道:“最终受到损失的还是国家!”又问:“税务部门不查吗?”

    许三笑道:“查!怎么不查,查到以后还要重罚呢,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小鱼小虾抓两只,据说被查到的都是不听话的商家。”

    秦旭明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发票的源头?”

    许三笑一乐,“我一直住在虎啸村,就算是卧龙凤雏之流,也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其实,我所了解的对你而言有价值的东西也就这么多,毕竟我充其量只是个小村长,如果不是因为办了个虎啸山庄,这点猫腻我也不可能知道。”

    秦旭明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情,许三笑说,那咱们就买辆车,然后回我的猫窝。

    天擦黑时,许三笑驾驶的长城吉普和秦旭明亲自驾驶的奥迪A6驶入虎啸村。许三笑请秦旭明下车,径直将他请至整座山庄装修最豪华的度假屋。秦旭明的到来并未在虎啸村引起多少关注,大家都知道许三娃子爱交朋友,一年中常有客人往来。村民们早见惯不怪。

    沿着平整的山路来到猎园,一路上秦旭明东瞅瞅西看看,来到度假屋,在价值不菲的红木沙发上坐定,品着米粒儿泡制的山中绿茶,打开话匣子赞道:“好茶,二道汤,雪沫新芽的手法泡制的,这手艺可以登会贤楼去斗茶了。”

    许三笑自谦道:“不学无术的粗笨丫头一个,就这泡茶的本事还是我逼着学的。”

    米粒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儿,有点紧张,放下茶盘说了句你们聊,转身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许三笑和秦旭明。

    “南山市的变化真是不小。”秦旭明心中感慨万千,靠在沙发里,忽然赞叹道:“杨许昌无愧为能吏啊!”

    许三笑故意不以为然道:“其实也是仰仗着这些年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得力。”

    秦旭明笑笑,否定了许三笑的观点:“贬低对手也改变不了人家强大的事实,山南省这么多城市,为何南山市能连续数年增长率始终名列前茅?难道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就没有惠及其他城市?”

    这是个大问题,许三笑虽然一直关心时政,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经营虎啸山庄也的确增长了很多见闻,但毕竟还是局限了些,假发票事件是他接触得到的,至于真正关乎南山市政坛格局的消息,他所知的大多是从新闻和报纸中了解到的,街头巷尾的民间常委会那里听来的,用来做谈资有余,拿来作为秦旭明这样的人物的决策依据,显然有些扯淡。目前看能帮着秦旭明的地方也只有这些了。

    许三笑主动更换话题,“怎么样?参观了我的虎啸山庄,给个评价吧,要是方便的话最好留个墨宝。”

    秦旭明爽朗一笑,“我这笔字也就是写个报告签个名还凑合,留墨宝这种雅事还是等严老师来吧,评价我倒是有几句,不妨跟你说说。”

    许三笑道:“我洗耳恭听。”

    秦旭明端起茶品了一口,然后说道:“你这山庄不管是理念还是项目都很jīng彩,管理模式也当得上量体裁衣别出心裁八个字,非常因地制宜,但我不得不说的是,师弟你还是没太把这山庄的经营放在心上,否则,这山庄会干的更好。”

    许三笑摸摸鼻子,笑道:“我可否把这话理解为首长对我能力的肯定以及对我未来的鞭策?”

    秦旭明指着许三笑,道:“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既然这样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想说你有些不务正业,像虎啸山庄这么好的项目,搞好了,叫响了,对你的未来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就好比吴东省的天下第一村,还有当年的大寨,这些都是很好的例子,而你却三心二意,满脑子关心的都是怎么进入体制,以你的根基,现在就算让你混进体制里,你觉得自己能有多大作为?排队队分果果什么时候能轮到你?”

    又道:“基础,基础,没有基础怎能建高楼?你的基础是什么?只能是虎啸山庄,南山虎啸天下闻,你要不能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就算我现在立刻帮你解决了编制问题,以我目下在南山市里的情况,又能帮得了你多少?对你而言,我所提供的帮助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旭明不愧为一个有水平的领导,这番话说的真可谓是一针见血,许三笑迅速消化了这番话,心道,还真他娘的言之有理,我当初何尝不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后来跟常来山庄玩的那几个官场老油子厮混的多了,就把这茬儿给忽略掉了,那帮尸位素餐之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进步空间,也只剩下利用手中权力贪图享受的份儿,说难听点,他们就是官场中一群被打倒的失败者,所说的东西固然有道理,但他们传达出来的情绪却都是消极的,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说到底,官场当中最拿得出手的玩意还是硬邦邦的政绩。

    ??????

    次rì,秦旭明告辞要走,他本意是想让许三笑开车送他回去,但许三笑却借口山庄事务繁忙,坚持让他自己开车回去。还说:“车是我借给你的,只冲着你我之间师兄弟的关系,我相信,如果你想借辆车,大把人争着抢着借给你,绝轮不到我这个小村长,这车你开回去,正式任命下来之后你有了专职司机和公车,到时候我再去取回来。”

    礼尚往来是华夏的民间传统,更是官场里的一门必修课,送的好事半功倍,送不好反而适得其反。许三笑在这件事上是下过功夫的,虽然摆明了要送秦旭明这辆车,但话却不能那么说。

    话点到为止,秦旭明要或者不要都不至于影响到彼此的关系。不管是借还是送,只要他同意把车开走,这份心便等于送出去了。许三笑深知跟秦旭明之间,唯一的桥梁便是严朝辉。而秦旭明虽是xìng情中人,但毕竟是官场老手,交浅言深是官场大忌岂会不知?所以如果不是严朝辉推荐,他根本不可能跟许三笑在短时间内就有这么多接触。

    有句话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严朝辉给搭了桥,至于该如何处,二人都其实还处于试探阶段。昨晚秦旭明点拨了许三笑几句,其实已经等于还了许三笑昨天当向导介绍假发票那件事的人情。今天许三笑便继续加深巩固这种关系,送出去的车就是派到秦旭明身边的卧底,随时提醒秦旭明,在虎啸村还有个小师弟叫许三笑。

    秦旭明盛情难却,又确实需要一辆车,便点头答应了,这才驾车离去。

    送走了便宜大师兄,也等于告别了那个对目前的许三笑而言还很遥远的圈子。因为何问鱼这个大闯祸jīng惹下的麻烦,回蓉城上学的事情也被迫搁浅。下一步的打算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便是如秦旭明所言的,把虎啸山庄经营的更好,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达到南山虎啸天下闻的目标。

    许三笑在回村委会的路上都在琢磨这件事,猎园的规模已不能再扩大了,养殖场的繁育基地倒是能供得上,但野猪的数量一多,野放难度也跟着相应增大,采食和喂食的比例一再调整,野猪的品质和味道都相应有所降低。采摘园那边的情形也差不多,土地一年出产能力其实是有限的,超过了承受力就会影响蔬菜瓜果的品质,追肥也只能解决土壤质量问题,却不能改变土地的面积,娘娘山就那么大,再往深山发展就得动老林子,那是自寻死路的做法。

    怎么才能让虎啸山庄发展的更好呢?许三笑想要的不是摇钱树,而是一个闻名天下的乡村建设典范。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村还不够,还要成为全市,乃至全省赫赫闻名的富裕村。正思量时,忽见米花抱着罗汉猫,来到村委会门口,跑的小脸通红,气喘吁吁叫道:“三,三笑哥哥,你快,快去南坡一下吧,小何姐姐不听话,跑遁龙潭里游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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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遁龙潭顿悟鱼化龙

    南山山脉北起甘凉,南至秦中和山南两省交汇处,延绵三千里,被尊为华夏龙脉。养育了华夏文明的一江一河由此而分,分水岭一词由此而来。其中马鸣江便是那一江的最长支流。虎啸村三面环山一面向水,这水便是马鸣江上游。

    江岸河谷多沙石,因而水质清澈,涛涌浪急,深浅不一。经过虎啸村脚下的一段刚好因为山势改道,形成了一片宽阔缓和的水域,将近千亩的规模,多为两三米深的半浅滩,但最深处几不可测,故老相传,昔rì许羲派猿斩蛟的故事的主角之一,那条为祸马鸣江的恶蛟便是出自这里,因此这段水域得名为遁龙潭。

    遁龙潭中潜流汹涌,深水处yīn冷无比,传闻其中还隐藏着那条恶蛟的子孙后代,因此历代虎啸村民不仅没有敢下去嬉水的,甚至平rì里村民放羊喂牛时,明知那边水草丰盛都不愿往那里去。

    许三笑听到米花说何问鱼下了遁龙潭,也不禁吃了一惊。那个地方别人不敢去,许三笑却没这个顾忌,不但去过,而且是经常去。却不是为了下水游泳,乃是因为遁龙潭附近人迹罕至,水汽充沛,植物生长极为茂盛。在那里经常可以采摘到需要的草药。至于那水却是一次都不曾下去过。料想何问鱼的本领虽厉害,但毕竟是个病人。赶忙放下一切,交代米花一句别担心,撒开双腿奔向遁龙潭。

    许三笑撒脚如飞来到遁龙潭边,左右四顾寻找何问鱼的踪迹。但见眼前阔水深潭如往昔烟波浩渺,敛气聚雾,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一点动静都没有。许三笑的心不禁沉了下去,算算时间,小米花跑回村子要半个小时,他又从村委会跑到这用了十分钟,耽搁了这么久,估计何问鱼多半已经遭了不测。一时间,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原本许三笑是巴不得甩掉何问鱼的,可现在,一想到她叫着自己大哥哥时天真无邪的样子,又不禁心头一阵恻然。

    许三笑伫立在水潭边,不甘心的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想这水潭是活水,何问鱼若是已遭了不幸,多半尸体已被冲到下游。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追溯而下寻找时,忽听身后有人说话:“大哥哥,你在找什么呢?”

    这声音清亮纯净,语气稚嫩天真,除了何问鱼还会有谁?

    许三笑心头狂喜,立即回头一看,登时看直了眼,脸腾地一下通红。面前的何问鱼竟是一丝未挂!

    只见那雪白的肩头上还挂着水珠儿,圆实的胸脯上,嫣红的蓓蕾晶莹的仿佛一滴仙露,平坦的小腹上起伏着优美的肌肉曲线,包裹在光洁的肌肤下。许三笑管不住自己的双眼,继续往下瞄了一眼,心中忽的一下吃了一惊,但见,白嫩嫩纯洁无暇,一缕chūn光从中泄出,依稀可见一点如钟rǔ剔透玉洁冰清的唇瓣。他妈的,瑶池仙无疑!许三笑只看一眼便下了定论。一瞬间,只觉得血气上涌,口渴燥热。

    何问鱼现在的状态几乎毫无男女之防,许三笑目瞪口呆面sè由白转赤,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入耳,只见何问鱼竟主动凑了过来,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她的手凉丝丝的,在许三笑的脸颊上轻轻抚过,“大哥哥,你的脸好烫。”

    此刻天地无声,水潭如镜,美人如冰似玉,许三笑与之对视,在这双美丽的双眸中,仿佛看到了比这潭水还清澈纯洁的灵xìng,一瞬间神为之夺,什么yù望和邪念尽数瓦解冰消,忽感到脑中清灵一片,仿佛时光顿止。

    顿法!

    瑶池仙子只用了一个眼神,便让许三笑感悟到了左道中人梦寐以求的顿悟机缘。竟一时忘了身在何处,时间几何?是一瞬间还是一千年?原来所谓魂窍便是隐藏五感六觉的海洋,藏于脑部九宫之泥丸宫中,那里隐藏着人最本源的真xìng能量,将这里完全打开,人便可以通明无碍,识天地yīn阳之变,见物之本质,明心见xìng。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许三笑仿佛看到眼前是瑶池仙境,一个体态优雅健美的女郎通身不着寸缕,在那瑶池zhōng yāng的玉带桥上翩翩起舞,口中吟诵着一首记不得何时背下的诗。观之令人心醉神迷,陶然若在仙境之中。

    待再回过神时,那玄妙的感悟如cháo水般褪去。之前清晰感觉到的脑中九宫已无影无踪。许三笑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眼前情形复现,何问鱼一如刚才那般站在眼前,明眸含泪,急的什么似的,仍然光溜溜的。一个劲儿的在问:“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理我呀。”

    蓝天白云下,碧水龙潭,冰玉般的美人一丝不挂。

    许三笑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仔细区分了一下人和畜生的区别,做了是畜生,不做就是个连畜生的都不如的人。顺着何问鱼身后看去,一棵矮树上正挂着她的衣服。径直走了过去,何问鱼傻兮兮跟着。许三笑摘下树上的衣服,回身递到何问鱼手中,忽然伸手在臀上狠狠打了三记,道:“以后记得,再不许在男人面前脱衣服!”此举其实有点冒险,何小姑娘若是来了脾气,给许三笑也来那么一脚,许三笑就要变成许不笑了。

    许三笑背着手走在前面,尽量不去看何问鱼。

    何问鱼默默接过衣服,一件件穿回身上。目视许三笑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

    许三笑把何问鱼送回米寡妇家,然后迅速回到自己家,立即招来米粒儿,叮嘱道:“从现在起,你在门口守着,不管外面发生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是xìng命攸关的,我自己不开门,便不能让任何人打开这扇门。”说罢,也不理米粒儿如何困惑不解,立即将门掩上。

    只见许三笑雄心勃勃的样子,大有恨不得一朝悟道登上左道九重天之外的气势。

    在地上铺了个云团垫,五心朝元坐在上面,试着去寻找之前在遁龙潭之畔顿悟的那一刻的感觉。首先回忆那一瞬间在何问鱼眼底所见到的那空无纯净的灵xìng,那是无意识中所见的,仿佛一扇通往灵xìng世界的大门。当时许三笑毫不知觉的便迈了进去。脑海中似看见了九宫之心泥丸宫内一片汪洋,虽明知是幻象,却依稀就在眼前般真切。那一刻,浑身清凉,仿佛天地万物都在耳边呼吸,见微知著,能远看山无sè,近观水有形,窥物质本sè。

    那种状态正是老瞎子过去常说的玄门历代圣贤所向往的天人合一,感知天地万物真意的境界。过去许三笑一直自认为天赋有限,这样的境界,自己一生也没可能企及。但现在,一切都变了,一次偶然的顿悟让许三笑意识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并非那些先天道体之人的专利,只要有足够的机缘,自己也能做到。

    一切刻意所为,皆非修行。

    许三笑枯坐了一白天,不思入定,一味的枯思追忆那一瞬间的感觉,直坐的口干舌燥,耳鸣眼花,手足麻木,jīng气神都有疲倦之意,终于领悟到吕洞宾这句话的真意。一坐而起,自语道:吕祖都说过,修行本是快乐事,饮酒有陶然之乐可以入道,双修有xìng喜之欢可以入道??????老子那一瞬间顿悟靠的是欣赏到美女后心为之神夺,赏心悦目灵xìng大开所致。所以,凡快乐事都是求道的好办法。老子搞虎啸山庄,当官都是高兴的事儿,自然也是求道之法。

    想通此节,起身拍拍屁股,推开门,只见米粒儿正坐在那儿拄腮沉思。大声道:“开饭啦!”

    米粒儿恍然醒悟,瞪着大眼睛看着许三笑,抿嘴笑问:“不是说要练几天的吗?还说什么让我给你看着门户,这才练了不到一整天呀?”

    许三笑吹牛道:“本来我已经领悟到了神仙法门,可冷不丁的灵机一动,想着到时候位列仙班飞升而去,我的小米粒儿却还要留在人间孤枕难眠,那这神仙做的岂非又缺德又无趣?”

    米粒儿咯咯一笑,道:“得了吧,你就这张嘴巴厉害,昨天还说我就是个粗笨丫头呢,说吧,晚上想吃什么?今天何小妹在遁龙潭里抓了两条鱼,我妈没舍得做,虽然没明说,但明显是给你留着的。”

    许三笑大为惊奇的:“怎么遁龙潭里还有鱼吗?这可真是奇了,白天我亲自把她抓回来的,怎么没听她说起。”

    米粒儿道:“人家何小妹好心给你捉鱼吃,你却把她训了一顿,那会儿光剩委屈了,回到家才想起来那两条鱼。”

    许三笑好奇道:“是吗?那我倒要见识见识,遁龙潭那么深的水,还那么凉,怎么会有鱼呢?”

    米寡妇家,外屋地上,两条鱼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被放在木盆里。许三笑蹲在木盆边上仔细打量,只见这两条鱼长的下颌有须,体侧扁,腹部有棱突,银sè的鳞片泛着金属的光泽,体型修长,颇有几分龙之态。看外形与市场上卖的观赏龙鱼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脑中灵光一闪,抬头向何问鱼问道:“你是在遁龙潭里抓的这种鱼?”

    何小姑娘懵懂的点点头。

    许三笑心中一喜,忙又问道:“这鱼很多吗?”

    何问鱼点点头,道:“一群一群的,好多呢,大的好大,游的特别快不好抓,水太深了,越往下越黑,我追不上大鱼,又够不到底就上来了,那些鱼全是在水底洞里出来的。”

    许三笑一下子站起身,兴奋的:“够了,只要有很多就够了!”

    米寡妇这些rì子都不大有勇气见到他,此刻在自己家中避无可避,所以也在一旁,见他那个样子便知道又想起什么鬼点子了,遂问道:“怎么?又想到什么发财赚钱的鬼点子?”

    许三笑神秘一笑,嗯一声道:“这个点子可是妙的很,只要咱们运作好了,未来虎啸山庄一个月赚的钱会比现在多一倍,不过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让咱们这小山村在全市乃至全省叫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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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绝对权威,天地奇观

    何为领导的绝对权威?说话一呼百诺,想做的事情无人质疑,说一不二便是领导权威。在虎啸村,许三笑凭着无数次的正确决策改变了村庄和村民的rì子,所以他拥有这样的权威。虎啸村的方圆范围内,一切事务,许三娃子一言可决!当他做出决策,村民们就会立即响应,并且拿出百分百的劲头跟着他干。

    接连三个月,许三笑都在忙于新计划,第一件事便是在往遁龙潭去的毛毛道的基础上,修一条石阶路。接着又开始张罗在遁龙潭岸边砌起水泥台,修起泊小船的码头。这期间,许三笑忙里偷闲不止一次的想过在蓉城酒店里被何问鱼踩死的那个左道坤门里的中年女人。

    左道坤门就是泛指左道中的两个由女子建立的分支,一为红莲庵,二是逍遥仙。那女人是左道坤门中人无疑,只是不能确定是红莲庵一脉还是逍遥仙一支。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女人的境界不低,能用‘粉罗刹’,境界至少在中上品。不管她属于哪一支,背后都一定有个师门。仔细盘算了当rì的情形,前后经过,从夜市的杨白羽到中年女人死在酒店,思来想去,每次都没什么头绪,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等着人家找上门来。

    虎啸村开启了新计划,具体的许三笑没说,但很明显是围绕遁龙潭打造的。

    许三笑现在张罗的每件事都离不开钱,眼见这些rì子花钱如流水,原本富富有余的虎啸山庄账面也开始入不敷出,米寡妇已顾不得回避许三娃子一天到晚贼忒兮兮的目光。主动来找许三笑商量新计划的事情。

    村委会门前,米寡妇一身白sè职业女装黑裤子的干练打扮,抱着肩膀冲着屋子里的许村长说:“要谈就到外面来谈。”

    许三笑贼忒兮兮的盯着她,笑道:“外边太阳大,我怕把你晒黑了。”

    米寡妇气的干脆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口,“你爱出来不出来,反正坐这儿也能说话。”

    许三笑拽了把椅子,来到她面前,笑眯眯问:“丽娜姐找我是为了钱的事情吧?”

    米寡妇听见丽娜姐三个字,吓得身子一颤,做贼似得左顾右盼一圈,那样子可爱极了。只见她美眸一瞪,道:“要死了你,上次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你把米粒儿的工作做通了?”

    许三笑按住自己胸口,故作楚楚可怜状:“哎呀,我可真要死了呢,丽娜姐,你这心是石头做的吗?你知不知道自从上次之后你一共跟我只说了十八句话,凑到一起还不够二百个字。”

    其实许三笑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苏丽娜跟他说过几句话,多少字,不过是顺嘴瞎胡蒙。但米寡妇却信以为真,只道这许三娃子对自己的心思真挚若斯,远胜过了自己对他,竟连彼此间一点一滴的接触都不忘记。心中不免有几分感动,刚想说几句软语安慰他,忽抬头正看见许三笑那贼兮兮的样子,她聪颖伶俐,心机过人,转瞬便想明白许三笑在鬼扯,不禁大怒,险些上了这个坏胚子的当!愤而起身,作势要走。

    许三笑赶忙起身拉住,米寡妇回眸道:“快把手松开。”

    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也就只剩下一种关系。米寡妇喜,许三笑觉得美艳不可方物,米寡妇怒,许三笑觉得别具风情,米寡妇冷淡,许三笑也觉着是冷艳无双内心如火。总之,任凭米寡妇如何努力,在许三笑眼中,她已只是一个叫苏丽娜的可爱女人。

    许三笑嬉皮笑脸道:“你难得主动来找我,还没说什么事就走吗?”

    米寡妇重新坐回位置,一指许三笑的椅子,道:“许三娃子,你坐回去,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许三笑一摆手道:“你先别说,我猜猜,看看咱们俩有没有默契。”龇牙一乐道:“你是为了钱的事情吧?”

    米寡妇随身取出账本,愤愤然道:“这个活儿没法干了,又不让拖欠村民的工资,又要搞你那个新计划,这边刚有些进项,不是付水泥钱就是拿来去买船,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懂你到底想干什么呢,钱却花出去没数了,虎啸山庄是你的不假,但也关乎着全村人的生计,我不能由着你的xìng子,眼瞅着大家稀里糊涂的跟着你往那深不见底的龙潭里跳。”

    许三笑得意一笑,道:“丽娜姐且放宽心,山人自有安排。”此刻若在戏本里,苏丽娜本该问一句计将安出?许三笑等了一下,见苏丽娜面沉似水,料想她不会问,只好接着说道:“钱的问题我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严老师给咱们联系了蓉城市里的一家风投巨鳄,人家看在严老师的面子上,答应投资一千万给咱们,现在就差谈股权分配的细则了。”

    米寡妇闻听又惊又喜又担忧,“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可是如果他们要绝对控股权怎么办?”

    许三笑摆手道:“丽娜姐只管安心,对方是个百亿规模的大财团,这一千万的投资在人家眼中不算什么,完全是冲着严老师的面子给投的,股权方面,他们没要求拿到控股权。”

    米寡妇有些发蒙,这个许三娃子做事情太跳脱,这么大的事情跟谁都不商量就做决定。

    许三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苏丽娜。一个好汉三个帮,这件事运作到现在,一切准备工作已差不多,是该确定一下帮手的问题了。眼前这位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无疑是合适人选之一。许三娃子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张元和刘宏伟这哥俩靠得住不?”

    米寡妇微怔一下,道:“这个我说不太好,这俩孩子太沉静了,不过他们倒是都有意留在虎啸村落户定居,而且前些天他们一起结的婚,张元娶了孟二俅家的玉桃,刘宏伟和李老五家的二凤也扯了结婚证,婚礼都是我给张罗的。”

    许三笑点点头,心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目前看没有比他们俩更合适的人选了,起身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两个人过来,有件大事要跟你们配合才能做成。”

    ??????

    村委会里,许三笑大马金刀坐在正当中,张元和刘宏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坐在下面。米寡妇侧坐相陪。

    许三笑道:“把你们哥俩找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商量,在说这件事以前,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今天我所说的事情对虎啸山庄而言无比重要,是需要保密的,我要求你们哥俩要像保守你们部队的秘密那样守口如瓶,不得对这屋子外的任何人透露半句!”

    张刘二人同时点头,张元道:“许总请放心,我们哥俩来虎啸村也有段rì子了,您和米总对我们哥俩恩义如山,我和孟玉桃,宏伟和李二凤,我们两对人的婚礼都是米总给张罗的,宏伟和我都打算好了,我们要留下来落户在虎啸村,您有任何事只管吩咐,不该说的我们一定不会说,这一点您只管放心。”

    许三笑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说了,这阵子我一直在忙着遁龙潭那边的事情,现在我就跟你们说下我的设想,以及需要你们几个配合来做的事情??????”

    米寡妇的气憋了一会儿了,一见许三笑打开话匣子,估计会说个没完,抢着说道:“先等一等,说之前我一个问题一定要知道。”

    “你这几天在遁龙潭上边拉了几条那么粗的钢索,光这一项就花了几百万,大钱基本都花这儿了,你先解释解释花这笔钱的目的。”

    许三笑心道:这个哏捧的好,米总的悟xìng快跟上许村长了。向米寡妇抛去一个会心的眼神,说道:“现在村子里有风声在传,说我被龙女给迷住了,鬼迷心窍要搞什么水上主题公园,纯粹是败家之举,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把何小姑娘说成了龙女,还有根有据的说什么不然她怎么能潜进龙宫里把那些将来要化龙的神鱼偷出来?今儿在这里我便就这些疑问给你们个交代。”

    “水上主题公园没有,遁龙潭鱼跃龙门的奇观就有,钓龙大赛也有,还会有跃龙门水上世界。在遁龙潭岸边的半山腰还会修一座天人合一读书道场,除了提供给游客一个读书学习的场所外,还将定期请来禅道两宗的名僧大德来此讲解佛家方便法门和道家养生之学,另外前阵子我请蓉城的朋友帮忙在杭城福德堂定做了一批鱼跃龙门挂坠儿,这玩意大有来历,我的打算是请几位三教名流为这批挂坠儿开光之后再出售给游客。”

    许三笑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张元和刘宏伟几乎没记住多少,米寡妇一时半刻也难以消化这么多内容,摆手打断道:“你先等等,说了半天我也还是没搞清楚那八条高高在上造价不菲的钢缆是做什么的,你在半山坡上修房子是要弄那个什么读书道场,修那些水泥台子是为了钓龙大赛,弄那些船来自然是要搞水上世界,办这些事的费用加到一起都不够穿四条钢缆的。”

    许三笑豪气飞扬:“这八条钢缆就是这个计划的核心,一切名利富贵都开始于此!”又道:“我的计划是从鱼跃龙门的视觉奇观开始的,鱼,这遁龙潭中就有,龙门却从何而来?那八条钢缆离水面有百米高,除去挂龙门所需的两条外,另外六条我打算安装空中缆车,在上面装上蹦极,你觉得这主意可好?”

    “安装缆车?还蹦极?”米寡妇仔细斟酌了一番,点头道:“的确是好主意,但这里边还是有个大问题,你怎么把客人吸引到这个跃龙门水上乐园来?上次是借着虎啸南山事件,打响了虎啸山庄的名头,这次搞跃龙门水上乐园,你总不能变出一条真龙来做宣传噱头吧?”

    许三笑神秘一笑,道:“这正是我找你们几个来的原因,我要制造一个天地奇观,必须要你们配合才行??????”

第七十五章 万事俱备,东风将至

    从早chūn二月到飘香五月,仅用了三个月时间,虎啸山庄跃龙门水上世界便完成了主要工程部分。<ww。ienG。com>

    由竹,木,山石与水泥搭建起的天人合一读书道场坐落在半山坡上,左右是山林,前方是碧水,背靠大山,环境清幽。内部共分两大区,学习区和生活区,其中学习区又分为藏书阁,布道厅,阅览阁和清风书场四个部分。生活区相对简单些,住宿之外,还修了个半露天,全竹子结构的天人合一道场,专门供客人到此打坐,感悟大自然。

    整座建筑风格古朴厚重,所用的材料多为就地取材,只有少量水泥和玻璃是从山外运来的,人工则都来自本村青壮,因此造价极低,远非外表看上去那般令人一见就觉得造价不菲。

    垂钓区的钓龙台一共修了三十二座,底部深深的埋下基础桩子,延伸至水中十米,上部高出水面约两米,钢筋水泥的预制板搭建而成,在最上面修着固定的木结构凉亭,坐在亭子下,品一壶茶,支起一把吊杆,洒下香饵独钓碧潭,果然是风雅惬意之事。

    水上游乐区在上游,距离垂钓区在两百米之外,以石头和巨木搭配修建起一座小码头,特意利用钢缆和吊机将几间定制的小板房运到码头上,用做售票亭,也作为出租汽艇、摩托艇、救生衣、救生圈等必需品的窗口。以及必不可少的零售商店,小吃部。

    在乐园水上部分的正zhōng yāng,划分出了一块特殊区域,名曰跃龙门,浮着一座平台,几乎是全竹木搭配的结构,平台被两岸连接的几十条钢丝绳固定在水zhōng yāng,上面固定了两张蹦床。所谓的龙门是一座雕工jīng美,彩绘图腾刻有道家符纂的木质巨门,从高空的钢索上悬垂下来以钢丝绳固定在水面上三米高的位置。整座龙门是用木质雕琢而成,悬垂的钢缆连接着起降机,可以根据实际需要zì yóu起降,而两边起固定作用的钢丝绳前端有揽钩,可以调整长度配合龙门的高度,无论在任何高度,都能起到固定作用。

    整个工程在米寡妇jīng打细算下,耗资仍达到了两千万,许三笑独自承担一半儿的造价,另一半是请动严朝辉给搭桥,蓉城一家风投巨鳄出的资,许三笑为此让出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

    这家风投公司之所以肯掏这笔钱,完全是冲着严朝辉在西南地面上的深厚的人脉关系,这笔投资在这资产过百亿的财团眼中根本不值一哂。掏这笔钱签约的时候,他们甚至连一个经理级的人物都没派来,只打发了一个脸上写满了傲慢的中层管理人员来,大笔一挥就算搞定。许三笑也懒得计较对方的态度,只要有钱能把这件事做成了就行。

    就在许三笑在遁龙潭上大张旗鼓营建水上世界期间,南山市的领导班子也完成了新老交替。五十岁的李湘武萧规曹随,如愿以偿当上了市委书记,空降兵秦旭明走马上任执掌南山市zhèng fǔ,已经五十五岁的市委副书记兼人大主任钟chūn秋原地踏步,势必要将三把手进行到底。值得一提的是原常务副市长沈红耀因为被查出涉嫌南山市假发票一案被停职审查,在隔离审查阶段畏罪自杀,目前为止常务副市长的职务空悬着。这局面倒是与艳阳县当rì情形何其相似。

    这期间秦旭明给许三笑打过几个电话,先是催着快去把奥迪车取走,许三笑借口忙的分不开身没有去,后来又说要请许老板来南山市喝茶,这回许三笑不敢托大了,只好抛开一切去了一趟南山市。自然地,喝茶是假还车是真。茶倒是喝了两杯,不过秦旭明却没多少闲谈的心情,只是勉励许三笑几句便让他把车开回去了。

    秦旭明的近况明显不是佳,收拾了沈红耀并未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反而让他在南山市里跟受到孤立,行动处处受限。喝杯茶的时间里都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

    许三笑无可奈何,只好把送出去的奥迪车开回虎啸村,与刚买时相比,这车几乎没多少变化,行驶里程还不足一万公里,也就刚过了磨合期的样子,这么看来,倒像是堂堂的南山市长给小许村长磨合了一下新车。

    而且这车回来时还多了一样东西——车牌。号码自然非同一般,尽管秦市长在正式赴任前小小的被李书记恶心了一下,但毕竟市长大人的威风不可轻忽,车管部门给的号码不错,山C00088,一个很接近zhèng fǔ用车号段的特别号牌,三个零两个八,看似不错的号码,但其实还是别有用心的安排,当官的忌讳这个八字,因为有句话叫七上八下,这自然也是李湘武授意的。

    许三笑的跃龙门水上世界将要开业,现在他十分希望能请到一个够分量的大人物来剪彩。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旭明,却出乎意料的被拒绝了。秦旭明没有解释拒绝的理由,许三笑稍一琢磨便明了其意。看来这位身背尚方宝剑的大师兄到了南山这块地头上,也有些虎落平阳的意思。许三笑有自知之明,目前的小许村长还太弱小,而秦旭明显然也还没站稳脚跟,料想他这么做正是为了保护自己。想通此节不气反喜。索xìng将目标又锁定到严朝辉身上。对许三笑向来欣赏看重的严朝辉闻讯后欣然同意前往。

    其实许三笑还想过找老支书,由他出面请一位更大的人物来剪彩,这事儿若能办成,虎啸山庄一夜之间便会了不得。但这老头最近几个月都不怎么出门。许三笑知道他已看出自己这么折腾的目的,因为不舍得自己离开虎啸村,所以才窝起来不见面。一想到这么多年的深情厚谊,许三笑也感到难舍难离,老爷子不露面,他就没忍心打扰。

    这种时刻往往最能显出人脉的重要xìng,许三笑给过去交往的山庄常客纷纷发出请帖,这些人接到请帖后有的愿意来,有的不是很愿意来。许三笑就对那些不是很愿意来的说,这次盛会非常难得,某市的某主任已经同意来了,他还说跟您是党校同窗一场,还想着借这个机会跟你当面叙旧呢,另外还有??????例举的都是在身份能与对方比拟的人物,于是对方欣然前往。

    许三笑这一招叫拉大旗扯虎皮,虎啸山庄不管有多大规模和名气,毕竟只是个小山村,每一位接到请帖的领导都抱有这种想法,参加这样的庆典对他们而言可有可无,弄不好还会跌了身份儿,但一听到有其他跟自己身份相当的人物也会到场,而且数量不在少数,那情况就变了,首先他们会意识到庆典的档次并非他们所想的那么低,其次便会把这个庆典看做一次结交朋友互通有无的机会。因此才会欣然同意。这一招许三笑重复用了多次,基本上在对方没有极特殊事务的情况下都能灵验。

    许三笑故意没有给赵海峰兄妹消息,自从上次通过严朝辉拒绝了赵海峰的拉拢后,跟赵海峰兄妹的关系就没再有任何发展。这种场合里,许三笑更不希望被人看做是赵家的人。

    台子已经搭好,政商两界的宾客也已请的差不多。剩下的将是最重要的部分,许三笑还要请几位当今学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来增加声势和档次。这件事并不难办,时下神州大地上古风盛行,国学热,玄学热,收藏热,一批批养生名家,禅学大师雨后chūn笋似的冒出来,只要给钱,茄子黑豆全是救命的良药,顿悟法门也能汇集成文广为流传,反正都是蒙事儿的。这个时代给了大家这样那样的需要,就会有人跳出来迎合这些需要。

    先用三十万的出场费请来了一位近年常在各省卫视上露脸的养生学大师蒋一凡,又捐了二十五万的香火钱勾搭来一位自称修成了无上法门,在全国各地信众不在少数的女菩萨,人称梵慧无上师。许三笑挨个亲眼见识了,前者粗通中医,略晓一点养生常识,但不能深谈,谈深了他会端架子说道理太深奥,不容易分说清楚。有意思的是那个假尼姑,居然自诩是白莲经的传承,许三笑先是暗吃一惊,后来以玄门秘语试探了一下,见毫无反应,又暗以少量迷神散试探了一下她的本事,连末流都算不上,给周至柔提鞋都不配。

    这下终于放心了,因为接下来要变的戏法最忌的便是有大行家在场。而白莲经一脉在玄门中是可以媲美龙门道和静慈斋的存在,属于邪道最强大的一个分支,传承千载,符水之术千奇百怪,尤其擅长幻术,号称玄门造神第一家,只较量幻术,绝不在左道的鱼龙幻术之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一天正是开业庆典的前一rì,许三笑正在遁龙潭边安排开业庆典的事宜,村民李老五急匆匆跑来汇报,村长,你快去村口迎一迎吧,龚县长和镇上李书记一起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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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道官途介绍:
简介:玄门败类,左道奇才。踏足官途,青云直上。 自幼随玄学宗师浪迹江湖的少年,一朝幡然醒悟,以一身左道之术,玩转情场,笑傲官途的奇人奇情奇事。 本人已完成百万字作品《大亨是怎么炼成的》两百万上架作品《盗香》。信誉保障,请放心收藏。 千人超级读者群:61840333(盗帅居)左道官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左道官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左道官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