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斗心术,竟遇一力降十会
许三笑心中左右为难,一方面想跟拉贾??帕兰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对抗一贯道李神通。另一方面又觉得季通玄言之有理,拉贾??帕兰心胸狭隘,自己先前让他丢了脸面,这老秃鹰确有杀人灭口的意图。
拉贾??帕兰心思通明目光如炬,岂会看不出许三笑内心的顾虑,老家伙目光灼灼看着何小妹,赞叹道:“真是妙相无边的女菩萨啊,有她陪着双修,至少可减三十年苦功,得到了她,别人再给个天下也不换呀。”
许三笑心道,老家伙眼光不赖,说的还挺有道理。
拉贾??帕兰又把目光转到李燕身上,续道:“这位小姐气质圆润,眼内含光,曲线健美,仪态端方,一看便是世家风范不同凡响,看样子跟你的关系也不浅,许三笑,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她们想一想。”
许三笑心中一凛,道:“你在威胁我?”
拉贾??帕兰纠正道:“我在提醒你。”
许三笑心中为难,又不舍的看了看二女,何小妹想说什么,却被李燕抓住小手拦住了。明白她是把决定权和信任完全交给了自己,心中感动之余微微一叹,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到最后一步不能让她们为自己的事情冒险。又特意悄悄留意了一下树影,盘算白甲还需多久能到。
终于背诵道:“原夫至道出自先天,太上卓尔立其宗,累圣袭而张其后,灵源妙本,既发而不蒙,出楗玄关,大开而弗闭究天元一气之初这便是太阴炼形术的口诀。”
拉贾??帕兰二目放光,兴奋的又问:“还有药方呢?”
许三笑有意留一手,道:“这口诀晦涩难明,就算是华夏人也未必能听得懂,你还是先搞明白口诀,然后再琢磨方子吧。”
拉贾??帕兰摇头道:“不行,我必须现在就知道药方,口诀只要记住了我可以回去慢慢研究,这里是华夏,是你的地盘,我担心夜长梦多。”
许三笑在心中暗叹,这老鬼太精明,看出自己是在用缓兵之计。眼看计谋被识破,只好点点头,道:“药方非常复杂,多为传统中药的名字,我怕你记不住,最好是找张纸来,我写出来你拿回去慢慢研究。”
“你不肯直言相告可是因为不相信我?”拉贾??帕兰道:“为表示诚意,我就先跟你说一点点李神通的打算。”他表现出一副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样子,似乎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接着语态挚诚又道:“昆仑神宫所在的死亡谷中有一座九宫聚雷大阵,多年来杀人无数,尸体堆积如山,李神通想把那些尸体利用起来”
帕兰的话说了一半又吞了回去,许三笑听着似乎是那么个意思,心中相信了几分,额首道:“既然帕兰先生这么有诚意,我许三笑也并非言而无信之辈,这就把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写给你。”
话虽是这么说的,许三笑其实心中另有打算。
从古至今,华夏大地上延绵传承数千年半神文化,孕育出宗门奇术无数,而这太阴炼形术实乃古今修身秘术中最凶险之一。
自隋代的周隐遥,到南宋的王重阳,及至后来的郭侃李玉珠二人,修成此术者寥寥无几。究其根源,正是因为这药方当中皆是虎狼猛药,阴阳搭配,龙虎相济,何为君,哪为臣,个中细节过于复杂。要求习练者不仅要精通天地阴阳之变化,更要明药理君辅之规则,稍有不慎,同样的药物次序颠倒,用量差异都可能导致练形失败,让习练者成了死僵或无意识的恶僵。
许三笑当日为医治何小妹,在重阳遗稿中特意找出这门奇术,仔细研究了一番。耗时许久却也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白甲说修行之道不在于学到了多少神功秘录,到了一定境界后,每个人都会因为天资所限出现瓶颈,到那时最重要只有个人的感悟。神功秘录只有启发作用,并不能倚重。许三笑在研究重阳遗稿的过程里验证了白甲的话。这才决定把东西交给段世杰。
现在拉贾??帕兰又想要太阴炼形术,这样一门连无数精通华夏文化的大术士都弄不懂的奇术,他一个印度人想要弄懂真谈何容易?交给他其实几乎就等于是害了他。
许三笑心念电转,觉得这买卖做得,随身摸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将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写下来,举着手机道:“这就是太阴炼形术的秘方,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
拉贾??帕兰面露期待狂热之色,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快丢过来,只要我能确定真伪,就立即把李神通的秘密全部告诉你。”
一旁始终不敢稍有动作的季通玄面带焦急之色,劝阻道:“许三笑,你把东西交给他,很快就会后悔的!”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亏你还是堂堂一贯道中核心人物,当前形势下,我不把东西交给他,难道还会交给你不成?一贯道跟我已经势不两立,帕兰先生却刚刚跟你翻脸,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会不明白吗?”说着转头问帕兰,“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帕兰连连额首,道:“正是,正是,许三笑,快把东西给我看看,只要你没骗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许三笑表面应和,心中却在盘算着有黄虎带路,白甲等人找到这里所需的时间。有意拖延,举手作势欲扔时又突然顿住,道:“这太阴炼形术的方子帕兰先生你从未见过,你又怎么能够判定真伪呢?”
帕兰神情微微迟滞了一下,低头沉吟,大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转,道:“这个嘛,其实并不难理解,万法归宗嘛,我精研华夏文化多年,这些年来经常与李神通这样的人物书信往来,对于中药医理也有所涉猎,鉴别一个方子的真伪的能力还是有的,这一点你从我的汉语水平上就看得出来。”
这个解释其实很牵强,华夏的中医药文化何其复杂,连许多浸淫此道多年的老中医都未必搞得懂的太阴炼形术方子,他又怎么可能一眼便看出真伪来。许三笑至此已经断定这老家伙不怀好意,是在敷衍自己,说这么多只是意在套出太阴炼形术。抬头看了一眼日头的位置,心中估算白甲等人的脚程,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赶到这里,将计就计道:“也有你这么一说。”
一扬手,把手机丢了过去。
拉贾??帕兰接在手中,立即仔细观看。多时,抬头问道:“这药物当中怎么会有藜芦和人参同时出现?这里边有十八反啊?”
许三笑心中暗喜,这老家伙果然挺明白的,居然真知道中医药学中的十八反。这个方子总的来说是对的,但在细节上,许三笑稍稍做了一点改动,目的却是一箭双雕,如果这帕兰是个棒槌,这方子他拿回去就用的话,其结果就是不仅炼不成形,说不定还会送了老命。如果他是个明白人,就一定会认出这方子的问题,自己正好可以跟他再瞎扯一番,继续拖延时间。
“帕兰先生不愧是学贯东西的大圣师,果然精通中医药学!”许三笑先送了一定高帽过去,眼看帕兰丝毫不为所动,怒视着自己,也不觉着尴尬,陡然提高音量道:“没错!这的确是十八反,但这也的确就是太阴炼形术的原方里的内容。”
不待帕兰发出质疑,许三笑抢着续道:“帕兰先生是明白人,我想这个道理我一说你就明白,中医之道最讲究的是阴阳五行的平衡,而十八反之所以为大忌,便是因为含有十八反的方子会破坏这种平衡。”
这几句话并不复杂,帕兰听的不住点头。
许三笑接着道:“但是我要说的是,这正是习练太阴炼形术的关键,欲练此功,必先打破这种平衡状态,只有这样人才可以进入一种假死状态,以自身为药引,以天地为炉,以自然世界里的生发之气为火,将人和药物熔炼成一体,最终破关成道,这便是太阴炼形术的基础道理。”
许三笑口若悬河:“人在形成僵尸状态后,无识无想,对天地间生发的元气却最是敏感,身体埋藏于地缸中,药中的元气被身体缓慢吸收,护住心脉不损,灵根不灭”
拉贾??帕兰听的入神,全然忘记了此刻自己身处何地。频频点头不住发问。
许三笑博学百家,虽称不上名家大师,却也是古今罕见的杂家宗匠级,真知灼见忽悠不住真正的明白人,玄而又玄的大道理唬住一个对华夏文化一知半解的拉贾??帕兰却是绰绰有余。一问一答,竟又说了半个来小时。
忽然一声奇怪的兽吼声入耳,似猫非猫,似虎非虎。许三笑闻听顿时精神一振,道:“帕兰先生,说了这么多,我基本已把所知的全跟你说了,你现在也应该能够确定这个方子是真的了,下面就请你把李神通的全部打算跟我说说了。”
拉贾??帕兰也听见了那声兽吼,却并未太在意,此时此地出现头野兽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对黄虎的叫声充耳不闻,得意道:“实不相瞒,李神通有何打算我其实并不知道,许三笑,你上当了。”
“拉贾??帕兰,你无耻!”许三笑故意变色,故作愤然状,瞪着老阿三,失声叫道:“你想食言而肥,就因为我们都看见了你枯萎的下半身?”
拉贾??帕兰面现怒色,接着桀桀怪笑道:“不是无耻,而是有大智慧,你们刚才都看见了我老人家身上的秘密,我怎么可以让你们继续活下去?而且,如果我杀了季通玄,再杀了你们,正好可以把这件事嫁祸给你,李神通一时半刻就更不会找我麻烦了。”
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仿佛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许三笑转头看了一眼李燕,笑问道:“你怕吗?”
李燕神态从容,抿嘴笑道:“嫁鸡随鸡,有你在,还轮不到我害怕。”
许三笑又问何小妹,“想不想揍死这老东西?”
何小妹老实的:“想,就怕打不过他。”
到了这一刻,拉贾??帕兰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顿时勃然变色,叫道:“你叫了援兵来?”
许三笑看着他,缓缓抽出腰间**笛,重重额首道:“是的,拉贾??帕兰先生,这里是华夏,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身为杂道宗主,当然不能由着你来去自如。”说罢,突然一挥手。
林中一道黄影如电,迅猛的扑了出来,目标却直指阿贾尼。与此同时,许三笑断喝一声动手,何小妹一跃跳起,纤足落在树上,发力一蹬,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帕兰。而许三笑自己则端起**笛放在唇间吹了起来。
这**笛乃是杂道至宝,具有放大吹奏者精神修养的神秘功效。许三笑正式成为杂道宗主后,每日随白甲学艺,其中便包括几首**曲。这几首曲子的威力跟当初从小鬼子那里偷师来的镇魂曲决不可同日而语。其中有针对杂道门人的,更多的还是针对门外人的精神攻击类曲子。
而场间几人,李何二女是许三笑的双修道侣,彼此心心相印神意相通,许三笑吹奏出的曲子对她们只有提振作用。黄虎是许三笑的守山兽兵,与主人心意相合,因此也不受影响。受影响的只有帕兰师徒和身重奇毒虚弱不堪的季通玄。
许三笑吹奏的曲声如诉如泣,无愧为一曲**,音乐的魔力可以超越语言的障碍,直达灵魂深处。以音乐作为精神攻击手段,影响对手心境,动摇对手的精神意志的方法,不仅华夏有,印度也有。甚至在古印度时期便已有之的灵魂战歌的出现还早过华夏。
拉贾??帕兰识得厉害,面对何小妹这样的强敌,他也丝毫不敢分心。老家伙有关闭五感六觉的本事,立即封闭了听觉,还可以不受影响。他的弟子阿贾尼却没这么大本事,笛声与黄虎一起送达,阿贾尼本来侧身让过黄虎,正想伸手去捉黄虎的后颈,却在此时,悠扬的笛声入耳,仿佛灵魂深处响起一声少女的哀叹。阿贾尼精神出现一瞬的恍惚,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
黄虎却是凌空转体,亮出蓝汪汪的爪子,在阿贾尼手上划过。
阿贾尼吃痛,精神一凛,瞬间恢复了神智,怒喝一声,猛的扑向许三笑。这厮心中明白,灵猫虽然厉害,但真正对他构成威胁的却是许三笑的笛声。
许三笑连续消耗,又要顾及李燕安全,因此并不打算跟他正面交锋,不慌不忙放下笛子拉着李燕退避,同时指挥黄虎继续扑击阿贾尼。只要阿贾尼转身对付黄虎,许三笑便立即吹起笛子。如此这般只拖延了不到一分钟时间,林中便再传出异响,一条通体黑黢黢亮油油的红冠怪蟒钻了出来。
白甲和龙图到了!
许三笑精神大振,不再有所保留,笛声陡然高亢,穿金裂石。黄虎的动作速率瞬间提高了一大截,阿贾尼虽然瑜伽术修养深湛,精神和体力都很了得,但心神受到笛声影响,应付起来越发困难。
另一边,何小妹大战拉贾??帕兰。
何小妹体力已达大成之境,一举一动都有莫大威力,但在拉贾??帕兰面前,却是勇猛有余准确不足。瑜伽大圣师的七脉轮化作起跳巨蟒状能量体,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却极具威力。当空乱舞下,挡者披靡。老阿三如神魔一般,悬浮于空中,在他身遭四周,不断有树枝被他的七脉轮斩落。何小妹的攻击总是慢半拍,被挡在外围隔靴搔痒。
二人都是神道境界,在空中格斗,拉贾??帕兰可以依靠悬浮术在空中停顿,闪转腾挪都十分迅捷便利,而何小妹却需要借助林子里的大树,不断移动才能保持高度。比较起来,要比拉贾??帕兰辛苦的多。
许三笑一面吹着笛子帮助黄虎,一面留心观察着头上的战斗。见此情形,不禁暗羡不已。根据白甲的说法,这拉贾??帕兰在悬浮术方面堪称当时第一,看来果然不假。正如西方那句谚语所说,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一定会打开一扇窗。这个拉贾??帕兰双腿脉轮不通,行走不便,却也因此修成了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能练成的悬浮术。就这一手,恐怕连李神通都比不得。何小妹在空中与之决战,实在是太吃亏了。
林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白影忽然跃起,盘旋而上,直扑向拉贾??帕兰。正是白甲手执短刀到了。与此同时,那条风梢儿巨蟒也沿着一棵大树,盘旋而上直扑拉贾??帕兰,凌空便吐出一口如墨黑汁。
何小妹的拳,白甲的短刀,风梢儿蛇的毒液,三管齐下让拉贾??帕兰四面楚歌。许三笑在下面看着,心道,这下子就算不能把你留下来,也够你喝一壶的了。
关键时刻,好个瑜伽大圣师!
拉贾??帕兰不躲不避,突然身形猛烈旋转,宛如一团乌云,先是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风梢儿蛇的毒液,接着又以七脉轮能量格挡住了白甲的短刀。最后身形接力腾起更高,刚好让过何小妹的拳头。
呼的一下,许三笑还在仰首观战时,拉贾??帕兰已从空中翻腾落下,整个人的体型都大了许多。顷刻间竟从瘦矍的老头变成了一个浑身铁块一般肌肉虬结的巨汉,凶猛的扑向了自己。
何小妹的拳紧随而至,白甲的刀稍慢一步也到了,风梢儿蛇的血盆大口猛咬向拉贾??帕兰那双此刻与身形极为不协调的纤细小腿。而拉贾??帕兰这次却是不闪不躲,中了一拳,速度更快,挨了一刀却丝毫无恙,风梢儿蛇的血盆大口则被他的七脉轮挡住。瞬息间已到了许三笑身前。
擒贼先擒王,这老家伙好厉害!许三笑惊骇之余,却不肯闪退避让。自己身后便是李燕,此刻躲了便等于把李燕交给对方。许三笑把手一扇,风势陡起,须弥净火粉随之而出。因为有了之前的经历,知道这一招并不能把对方如何,所以放火的瞬间回手把李燕丢了出去。
俄顷之间,拉贾??帕兰已如锥子一般破开风火形成的墙幕来到眼前。黑色筋骨包裹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怪手几乎就要挨上许三笑的胸口。而紧随而至的何小妹的手距离他的脚踝也只差了半寸。
许三笑经过昨夜一晚的折腾,精神体力都已疲惫,此时此刻,面对拉贾??帕兰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奋尽全力横身避让。却终究是慢了半步,被老阿三一把抓住了肩头。而与此同时,何小妹的小手也抓住了拉贾??帕兰的脚踝。
二人同时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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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解僵局,三笑妙策安北沟
许三笑肩头被拉贾??帕兰的鸟抓扯住,何小妹则抓住了老阿三的脚踝。何小妹与帕兰同时断喝住手。拉贾??帕兰横身在许三笑与何小妹之间,回头凶狠的:“小丫头,你信不信我扯掉你男人的胳膊?”
何小妹毫不示弱,强硬的:“你扯掉他胳膊最多他剩下一只手,我拉断你的腿,你们师徒还有活路吗?”她的心机有限,说干就干,说着便要发力。
李燕眼见许三笑遇险,哪里肯与帕兰做这样的交换,急迫叫道:“千万不要。”
何小妹果然不动,帕兰也不敢轻举妄动,局面瞬间僵持住。
另一边,龙图已经出手与黄虎一起擒住了阿贾尼。这时也和白甲一起凑过来,道:“帕兰,你放开宗主,我把徒弟还给你!”
拉贾??帕兰见何小妹动作停了,暗自长出一口气,得意道:“放开这小子,你们还会让我走吗?”
“大师想怎样?”这次问话的是白甲。
拉贾??帕兰看着许三笑,道:“许宗主,你那么聪明,不如你来说个解决的办法。”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许三笑始料未及的,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错误的估算了帕兰的实力。怪不得宗教办的那个实力榜上很多人名字后面都有问号。如果按照那里面写到的,何小妹和帕兰都是3s级,二人本该是旗鼓相当才对,但真正交手时才发现,境界并不能完全代表实力。
“我放你们师徒走!”许三笑干脆的说道。眼下的局势,自己一方实力明显占优,不怕拉贾??帕兰言而无信。这么僵持久了,只怕老家伙真会铤而走险跟自己玩命。
帕兰道:“许宗主果然痛快,我也是这么想的。”光说却不肯先放开许三笑。
许三笑转而对龙图道:“先放开那小子。”
阿贾尼被擒住,此刻正被白甲的风梢儿蛇缠住,又有黄虎在一旁虎视眈眈,丝毫动弹不得。白甲一声呼哨,风梢儿蛇游动着将他放开。
“帕兰先生,我们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现在该看你的了。”许三笑平静的看着老阿三,又道:“我的对手是一贯道,而你也已经不是一贯道的朋友,咱们之间并无利害冲突,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此罢手,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拉贾??帕兰点点头,回头对何小妹道:“小丫头,咱们一起放手!”
何小妹看一眼李燕,见后者微微点头,才叫了声:好!
拉贾??帕兰的手离开许三笑肩头,一把抓住阿贾尼的腰带。何小妹却心有不甘,抓着老帕兰的脚踝发力往天上一丢。
许三笑与白甲龙图等人抬头看着老家伙带着徒弟横身斜落下来,师徒两个飞快的逃离此地。均感到暗自骇然,如果不是有一个半糊涂状态的何小妹在实力上与其旗鼓相当,今日一战,杂道势必遭受巨大损失。
李燕过来关切的问:“你感觉怎样?”患难见真情,许三笑刚才遇险的瞬间,不肯避退奋不顾身把她丢到身后之举,怎能不让她感动盈胸?
许三笑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摆手道:“我好的很,你没事就好。”
李燕有点担忧,问道:“那个什么方子被他拿走了,真没关系吗?”
那方子被做了手脚,拉贾??帕兰若真的照方吃药多半性命堪忧。许三笑嘿嘿坏笑道:“有没有关系就看老家伙的造化了,他得到了太阴炼形术,同时也得罪了李神通,不管怎样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白甲看了一眼毒气蔓延全身已经昏迷的季通玄,问道:“宗主,您打算怎么料理这位一贯道山门大护法?”
许三笑反问道:“你说呢?”
白甲沉吟道:“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咱们应该让李神通知道。”
夜,县委招待所后园,许三笑坐在湖边心事重重。李燕披衣站在身后,柔声问:“怎么?在想这两天的事情呢还是在想某人?”
“当然是在想那个拉贾??帕兰。”许三笑沉重道:“虽然我知道自己还差的远,却一直坚信凭我的智慧可以弥补这种差距,见识了帕兰的神乎其技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本以为智珠在握,到最后却全靠一个脑瓜不大灵光的何小妹才勉强过关,这就是绝对实力上的差距。”
李燕蹲下来,靠在许三笑肩头上幽幽道:“我才不关心这个,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他扑上来的刹那,你的第一反应是把我挡在身后一把推开,这辈子,有那么一瞬间,对我来说足够了。”
许三笑叹道:“你倒是容易满足,可你爸爸却不会这么想,这件事若是让他知道,我怕他会再来带走你。”
“傻瓜,天下哪有不希望女儿幸福的爸爸?”她紧紧抱住许三笑的手臂,努力让彼此之间联系的更紧密。
“天下也没有放心女儿置身险地的父亲。”她说的是人之常情,但许三笑身为男人,却不敢跟她一样乐观。
仰首看天,云霭正散尽,露出繁星点点,大时代的序幕即将拉开,这个时代注定会英雄辈出,正如这天上的繁星。而那各方势力便如这星空中独占一方的星座。而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座星座,却还缺少耀眼的资本。
“你在想什么呢?”李燕顺着许三笑的目光,看着星空柔声道:“你知道牛郎和织女在哪里吗?”
同一片星空,落在不同人眼中便会呈现出不同的样子。而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流水一般沁入许三笑的心田,拨动着他的心弦。许三笑不禁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我不喜欢做牛郎。”许三笑说道。
“讨厌!”李燕大概是想到了午夜牛郎,误会了。
许三笑道:“如果我像他那样一年才能见你一次,挡在我身前的别说是一条河,就算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我也要想办法把他们踩在脚下。”
情话的重点从来都不在话上,而只在于情,只要有情在,最简单直接的话也会充满诗情画意。李燕大为感动,将头深埋在许三笑怀中,双手环住许三笑的腰,搂的紧紧的,不住道:“你一定行的!许三笑,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许三笑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腿上,忽然问道:“明天去领证好吗?”
李燕眨了眨眼,惊讶问道:“你这算是向我求婚?”
许三笑微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是了。”
“不干!”李燕扭身挣扎了一下,“休想这么简单就便宜你。”她挣扎力道不大,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许三笑直接忽视了她的矫情,霸道的将她抱起,走向招待所,道:“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为了你们,也为了这个时代,我要更加努力才行啊。”
一大清早,许三笑正在湖边用功。霍大鹏就跑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伍次仁事件发生已超过一星期,公安局全力追查凶手,所有证据都指向招待所内部,却始终不能构成完整的证据链。于丰收对案情心知肚明,却苦于没有实证,又碍于许三笑在,更不敢采取强制手段,百般无奈下便开始逼着新来的刑警队长霍大鹏。
许三笑知道,他这是不想承受压力,借霍大鹏逼着自己表态。此案乃是杨洪昌一手策划,虽然没有取得他们理想的结果,却是无心插柳被何小妹扩大成一条很容易会引发民族矛盾的导火索。如今已经成为梁柏涛等人向自己发难的重要攻击点。梁柏涛和杨红菱名正言顺的逼着于丰收限期破案,但最终,这份压力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该怎么办许三笑心中已有主意,便是嫁祸于人。之前其实就有过这个想法,但一直苦于没有合适人选,又不想嫁祸无辜,所以才一直没有实施。现在这个合适的人选有了,季通玄本领通玄,又是一贯道的人,拿他做文章正合适。在他身上施术,让他自承是凶手,再把他交给公安机关,倒要看看梁柏涛那伙人能怎么办?
许三笑把白甲的电话号码给了霍大鹏,吩咐道:“给这个人打电话,就说是我让你联络他的,其他事情你就正常按照程序走。”
霍大鹏表示明白,带人匆匆去了。
自从上次抗争了一下后,何小妹最近都不用起大早,这会儿刚刚起床溜达到湖边,看着许三笑在那里摆太极混元桩。看了一会儿忽然咯咯笑道:“你这么练下去,十年见效都算快的,还不如每天早上跟我来一场“早课”管用。”
许三笑不为所动,道:“不然还能怎样?哪怕只有一丁点进步也总好过原地踏步。”
何小妹笑嘻嘻道:“这太极混元桩确实是一门了不起的养生体术,可惜你的体术基础太差劲啦,根本不得要领。”
她虽然人有点秀逗,但功夫境界却是货真价实的神道宗师,这方面的眼力和体悟绝非自己能够比拟。许三笑收了架势,主动凑过去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何小妹道:“你之前学到的体术功夫,不管是少林禅武宗的意拳小架,还是现在正练习的太极混元桩都过于高级了,本来呢,以你的体力水平本来是很合适的,但传你这两门功夫的人却没想到一个拥有你这么高体力境界的家伙居然是个武道菜鸟,又或者,他们知道你是术士,传你这两门功夫的目的只是想帮助你强身健体。”
又道:“所以,你现在的修行是头重脚轻根底浅,想要在这方面奋起直追,就更要拿出耐心把时间花在基础上。”
许三笑知道她孩子心性,又喜欢充大,最爱人家夸赞,便赞道:“你真是越来越有见识了,那你说说看,有哪一门的基础功夫是适合我练习的?”
“瑜伽!”何小妹被夸的挺高兴,爽快的说道:“实际上所有拳法的基本功都适合你,但我认为最适合你的还是瑜伽,首先你的精神修养高深,可以很好的领会瑜伽的奥义,另外瑜伽的动作相对柔和,锻炼效果却极佳,看起来也更美观些,比较适合你的身份嘛。”
许三笑明白她的意思,自从自己来到北沟县,每天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在暗中关注。练习瑜伽的确要比练那些呼呼呵呵的拳法要更合适。
“你说的挺有道理,但我要学的是真本事,不是路边随时能买到的音像资料。”许三笑挠头道:“白甲跟我说过,在印度,真正高深的瑜伽术只有婆罗门中的高级人物才有资格练习。”
何小妹很为自己的意见受到肯定而高兴,得意笑道:“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个拉贾??帕兰拿走了你的手机,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不就成了?”
许三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并非不可行,拉贾??帕兰是瑜伽大圣师,对他而言,适合打基础的高等级瑜伽术应该不是难事,而自己可以利用他对太阴炼形术的渴望,跟他做交换。点头道:“好主意,我只要说教他一些太阴炼形术的诀窍,跟他交换,他一定不会拒绝。”
上午九点钟,县委办公楼大会议室里,许三笑正在主持县委常委会议。主题是讨论县委组织部的老高退休后谁来接替的问题。在这件事上,省委组织部长商季夫在离开北沟县之前便已定下调子,所以这个所谓的讨论其实只是个过场。
市委组织部的翁副部长把卢素梅介绍给在座常委们认识,许三笑还装作刚认识卢素梅的样子,代表县委对她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梁柏涛也捏着鼻子说了几句表示欢迎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许三笑在县委班子中,终于有了一个铁杆嫡系。
散会后,许三笑在办公室里跟王峰密谈了一番。既然想要在北沟县干一番事业,就必须要规划出短期和长期的目标,必须有施政的具体想法。许三笑的想法是在不改变生活习惯和影响文化传承的前提下,改善少数民族同胞的生活质量。要想富,先修路。所以许三笑有意先加大基础建设投入,先把那条通往藏区的主要公路扩修一番。
北沟县是国内著名旅游景区,通往东南部内地方向的道路很多,路况也普遍很好。虽然因为前些年的地震和去年的泥石流,遭受了严重的破坏,但由于上头的重视,所以很快便得到了修复。真正亟待扩修的其实只有县城西北方向,通往藏区以及少数几个偏远村镇的干道。其中包括了一条横贯大南山的国家级主干道,在北沟县境内超过一百公里,所需经费着实不是一笔小数。
许三笑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叶皓东,要在两三年内全面改善山南西北部山区的交通状况。如今已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刻。
王峰并不认同:“目前咱们在北沟可以说立足未稳,县委班子还没统一,现在就做这件事,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首先是经费问题,县财政被梁柏涛牢牢掌握着,景区财政则攥在杨洪昌这个旅游局党委书记手里,咱们想要动这么大一笔钱,他们肯定会百般阻挠,其次是施工过程中的安全风险以及涉及到动迁问题时,容易激化民族矛盾的风险,太容易授对手以口实了。”
许三笑摆手阻断王峰的话,道:“王大哥,我找你来讨论这件事,不是问行不行的,而是讨论怎么干的问题!”
王峰苦笑不已,他阅历丰富,熟谙官场生存法则,深知许三笑的想法过于激进冒险。但同时经过了这几年的磨合,他更知道许三笑的个性,一旦决定下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底。见许三笑决心已下,只得在心里叹了句,可为难煞老夫也。
“既然如此,就请您说具体些吧,需要扩修的路有那几条,新增的县级分支线路又有几条,先区分出主次来,我立即便组织工程方面的专业人员去实地考察,我的意见是要先易后难。”
许三笑满意一笑,找出北沟县交通图,比划着介绍道:“前阵子我出去考察过了,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一条路当属这条国家级的入藏公路。”
王峰略有不解,道:“就全省而言,主要的入藏途径有好几条,这条公路一直属于不太重要的,前年又新通了铁路,这条路就几乎成了可有可无的,所以受损严重后却一直没有修,您主持修它似乎有些费力不讨好。”
许三笑并不就此讨论,而是说道:“当然不能一上来就修这条路,那样的话阻力太大了,我的打算是先升级几条方便山里少数民族兄弟出行的村镇路,把县内的公路网先完善起来。”
王峰这回领悟了,道:“这个想法好,阻力小,还可以很快赢得少数民族群众的心,搞得成功,说不定还能打破他们在这方面的垄断地位。”
许三笑道:“这些事不是咱们一句话就能定下来的,除了工程规划方面外,我还需要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拿到县委常委会的主导权,目前的常委当中,县委办的方厚德和宣传部长彭志轩应该是比较倾向于我的,加上我和素梅嫂子两票,只需再增加一个变数就可以拿到常委会的主导权,我的目标是县委副书记吴福然。”
王峰道:“拉拢人心无外乎威逼利诱道义相交那么几个手段,关键是咱们要先弄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这肯定需要时间。”又道:“当然,也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就比如您在山镇新区时对李东耀做的那样。”
许三笑摇头道:“这事儿我有说不出的苦衷,而且这么做并非没有一点后遗症,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假如有一天吴福然幡然醒悟过来,咱们反而会因此竖敌,我的想法还是尽量少用这些旁门左道,免得眼下一时爽快却要为日后拉清单。”
“我完全赞同您的想法。”王峰对许三笑的话深以为然,说道:“其实有些话我很久前就想跟您说了。”
许三笑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那些江湖关系对我来说始终是一颗定时炸弹,但我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这些江湖关系和手段有时候能帮我解决很多大事,用好了,未必不能成为一大臂助,而且,你难道忘了吗?当日咱们第一次谈话时,你提到的,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要想走的好走得远,身边便必须既要有擦粉增光的人,又得有干脏活的人。”
王峰点头道:“我只是希望您能把这方面的事情尽量多交给刘枫去做,当初在艳阳县搞程雪峰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刘枫做的,效果也很好,可不知为什么,后来搞李东耀时,很多事您都是自己亲力亲为,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许三笑不能跟他解释杂道和修行上的事情,更无法对他言明自己目前在江湖上的敌人都是刘枫应对不了的角色,只好点点头,敷衍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方面我会注意的,吴福然的事情如果有需要刘枫的地方,你直接联络他就行。”
二人很快统一了认识,先修小路争民心,同时搞定吴福然,确保常委会上的主导权。话至此,再多说也没有意义,王峰索性不劝了,起身告辞离开,具体执行去了。
许三笑送别王峰后来到窗口,只见窗外阳光明媚,不远处热闹的中心街区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于丰收的车刚刚驶入县委大院。看来白甲已经把季通玄交给县公安局了。
这个世界永远充满了矛盾,阳光下的热闹繁荣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黑幕。揭开他们自己就是善良的吗?许三笑扪心自问后得出了否定的答案,善心永存,但恶念同样片刻不离,一个人若想成就非凡事业,就必须学会在矛盾中寻求平衡。一旦失去了这种平衡,距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敲门声响起,方厚德在门外说:“许书记,公安局的于局长有急事要向您汇报。”
许三笑开门问:“是不是伍次仁那件案子有进展了?”
于丰收站在方厚德身后,额首道:“凶手已经抓到了,审讯工作也很顺利,凶手亲口承认了作案的全部过程,不过我不只是为这件事来的。”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又道:“许书记,县公安局那边出了点状况,门口聚集了很多藏族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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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姻缘债,阴阳和合有奇术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登记处大门外,许三笑轻轻叹了口气,道:“忽然一下子感觉肩头沉重了许多。”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李燕。
她今天好好倒实了一番:淡紫长风衣,月白长筒皮靴,里面是淡粉羊绒连衣裙,鲜艳的爱玛仕丝巾花朵似的盛开在胸前,别致的胸针闪闪发亮。加上精致的淡妆,新做的头发,招牌的娇嗔,灿烂的笑容,还真是脸如桃花,人胜海棠。
女为悦己者整容,士为知己着装死。果然千古不变。
“人家还说没有婚姻的爱情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呢。”李燕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结婚证,道:“我终于成功的把自己的爱情埋了,而你却还有何小妹和米粒儿,又是小情人又是小道侣的,还不满足吗?”
“满足,满足,当然满足。”许三笑连连陪笑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真会拍马屁。”李燕撇嘴道。
“萧落雁曾对我说,一个女人一辈子连个情敌都没有,至少说明一件事,就是她选的男人不杰出,但如果大把情敌,那又说明这个男人过于花心,她还跟我说聪明的女孩子要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有的男人注定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要把婚姻看做手里的沙子,紧紧攥住时沙子会从指缝里溜出去,只有双手捧着,给他更多空间,婚姻才不会溜走。”
许三笑有点惭愧,凭李燕的条件,进的厅堂,入得厨房,学问见识,模样和家世无不是第一流的,这样的女孩子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却偏偏爱上了自己这个混世魔王,没有一朝一夕的消停。
李燕挽住许三笑的胳膊,抬头问道:“又想什么呢?来的路上我看见公安局那边堵了很多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对这事儿许三笑心知肚明,于丰收已经汇报过,北沟县里九家藏族寨子十五岁以上的男丁都到了。除了要求严惩凶手外,还要求公安局释放先前三妹寨事件中被抓的普布等几个藏民。
许三笑刚接到于丰收的汇报时是打算去处理的,但在往车上走的路上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根据于丰收的说法,这件事儿闹的确实不小,但场面却并未失控。藏民们提出的要求包括释放三妹寨事件的主谋普布,而梁柏涛和杨洪昌等人早对普布存了杀人灭口的打算,必除之而后快。之前一直在催促政法部门加快工作进度,力争在普布把杨洪昌供出来之前干掉他。如果不是霍大鹏这些日子一直暗中保护普布等人,他们恐怕已经得手了。
据此可以断定,这件事并非是梁柏涛等人针对自己的有一次阴谋诡计。许三笑想到这里便改了主意,派方厚德去找一下梁柏涛,称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即处理,让梁柏涛先带领县委县政府相关部门的同志去处理一下,无论如何先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另外交代方厚德注意保持通讯畅通,有什么紧急事情时随时可以联系自己。
这些细节当然不能跟李燕细说,婚姻里的男人成熟的第一个标志便是学会说谎的技巧,抓住一切机会告诉女人,她在自己心中有多重要。许三笑对这点是无师自通,言不由衷道:“天大的事情也没有陪老婆重要。”
李燕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孩子,所以不会去计较许三笑这句话的真伪,更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被幸福冲昏头脑,而是用理解的态度说道:“去吧,别装了,知道你真心待我好就够了,不过是登了个记而已,什么时候你闲下来了,再陪我出去补办个旅行结婚。”
说话间,刘枫驾驶的银色犀牛就在前方,门一开,何小妹从车里钻出来,兴奋的拉住了李燕的手,又拉住许三笑的手,没心没肺道:“旅行结婚好啊,到时候一定别忘了带上我,燕子姐姐一个人受不了你的。”
看见何小妹现在的样子,许三笑心里又愧疚又欣慰,一想到平时都是李燕帮自己照顾她,却又觉得太委屈李燕。而李燕却被她说的脸儿通红,没理会何小妹。对许三笑道:“你去忙你的吧,让她陪着我就行了,记得忙完了早点回来,今天晚上我下厨,加上米粒儿,一家人热闹热闹。”
中午时分,县公安局门前,梁柏涛带着县委,包括维稳办,统战,政法,武装部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在此做藏族群众的工作。到场的藏族群众很多,不过场面却并不混乱,这其中公安局的藏族副局长陈贡布居功至伟。人群的中央,梁柏涛正在跟群众代表伍次仁的父亲伍多吉交涉。
双方的矛盾点主要集中在释放普布等人这件事上,梁柏涛表示会从快从严的处理伍次仁案件的凶犯,但普布等人触犯了国法,聚众杀害四位刑警,国法难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释放。
伍多吉却认为这件案子另有主谋,普布不过是代人受过,是被人利用了才违背了格萨尔王的意志,做出了毒蛇一样的坏事。严惩不是不可以,但那幕后的主谋也必须得到相同的惩罚才算公平。
梁柏涛听的心惊肉跳,一个劲儿的说伍多吉的话是捕风捉影,强调公安局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而伍多吉正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敢直接说出杨洪昌的名字。但就此罢休,他却也是不肯。双方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随着红日转到正南,温度上升,腹中空虚,两方面的人渐渐都有些虚火上升,场面越来越难控制。藏民们议论纷纷,乱哄哄的声音逐渐盖过了一切声音。梁柏涛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作用却越来越小。
许三笑坐在车里,老远看着,摸出电话把霍大鹏叫来,过问了一下详情和进展。
霍大鹏说:“伍次仁案件目前已经明朗,凶手交代的事实比较清楚,证据链齐全,存在争议比较少,矛盾主要集中在三妹寨事件上,藏民们认为普布等人不是事件的主谋,政府方面处理的有失公允,他们要求要嘛都不处理,要嘛就把主谋也找出来,再一起处理,总之是不同意枪毙普布和另外三名藏民。”
许三笑道:“枪毙普布?案子这么快就审完了?”
霍大鹏道:“是的,案情太重,所以早就移交到市中院,昨天下午一审就判了死刑,据说是依照省政法委的指示,特案特办,从速从严,只给了一个月的上诉期。”
许三笑拍拍额头,道:“最近事儿实在是太多,什么都顾不上了。又道:“这他妈分明就是杀人灭口嘛,难怪藏民们突然就闹起来了。”
霍大鹏道:“三爷爷,您怎么打算的?”
许三笑没有正面回答,却闲扯道:“以后当着你老班长的面儿别叫我三爷爷,你不别扭别人还别扭呢。”
霍大鹏完全不解其意。
许三笑懒得跟他解释,道:“没什么事儿你就忙你的去吧,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就成。”
刘枫回头瞪了一眼霍大鹏,“怎么不笨死你,都已经是国家干部了,这样下去怎么成!你三爷爷的意思先观望着,看看梁柏涛和杨洪昌那伙人在北沟县到底有多大势力。”
傍晚时分,县委招待所的后园,烤肉飘香气氛融洽。李燕亲自掌厨,米粒儿一旁打下手,何小妹专门负责吃。
刘枫和王峰,许三笑身边这一文一武受邀前来,但只坐了一会儿就识趣的离开了。
许三笑独自在湖边垂钓,忽想起去年末的时候在蓉城和叶皓东一起独钓寒雪的情形,一时心生感慨,想起石达开那首五言诗来,吟诵道: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度悬崖,弯弓射胡月。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叶大哥与石达开一样,仗义疏财,胸襟不在方寸间,却不知他那个用中医原理彻底改变华夏雄伟抱负最终能否实现。
何小妹第一次听到这首诗,听着就觉得特带劲儿,兴奋赞道:“许三笑,这首诗可真痛快!”
李燕最知许三笑的心思,抬头道:“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怎么?想起你那位叶大哥了?”
许三笑额首道:“去年末的时候在蓉城,也是湖边垂钓,岸上烤鱼,听叶大哥纵论天下大势,当时他劝我接受杂道宗主的位置,对我十分看重,遥想当日被他说的热血沸腾,还打算助他一臂之力,如今却连搞定个梁柏涛之流都要费些手脚,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参与到他和你爸的那个级别的争端中。”
李燕道:“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爸有今天的一切也用了很长时间,你才二十七,已经是一县的县委书记,提升的速度已快过了这个体制里绝大多数人。”
米粒儿也道:“哥,从当初你第一次带我进山砍第一块树根,到一手创立虎啸山庄,修通了路,接通了电,后来你又三级跳似的成为歇马镇的党委书记,创建歇马镇景区,三镇合一建区成为首任区长,我们一家也跟着你一起,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我心里,你已经创造了奇迹。”
何小妹也来凑一句:“许三笑,在我心里,你虽然别的功夫不怎么样,但床上的本事却是独一无二的,我看过了好多录像片,那些专门干这行的人,没一个比得上你”
“何小妹!”李燕在一旁陡然发出一声河东狮吼,叉腰瞪眼,好不威风的样子看着何小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何小妹一吐舌头,道:“就会跟我耍威风装道学,昨晚不知是哪个又哭又笑叫啊嚷啊的,最后受不了啦,还求着我替下她。”
四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彼此的关系越发亲密无间,何小妹讲话也越发的直接没有顾忌,李燕并不是真动怒,被何小妹抢白了两句,不但不怒反而脸儿通红,难为情起来。
米粒儿道:“今天是燕子姐姐和哥哥的大日子,要不你们早点休息吧。”
许三笑正中下怀,立即暗赞米粒儿,还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妹子最体贴哥哥。何小妹附和叫了一声好。李燕佯作生气的样子,把烤肉的叉子往炉子上一丢,道:“越来越不像话了,懒得理你们。”转身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信号,许三笑盯着李燕丰润饱满的臀部,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她被自己褪去武装的情形,三两步跟了过去。
房间里,淡紫色的灯光暧昧充满神秘色彩。李燕只着了一条浴袍,半躺在床上,露出两条雪白滚圆的长腿。尽管早已经对她的身子了若指掌,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许三笑竟生出第一次探索女神时的激动心情。一时竟看呆了。
李燕浅笑盈盈看着许三笑,媚眼勾魂,“许三娃子,你看什么呢?”
许三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犹豫,伏身过去趴在李燕宽广的胸怀中,开始了故地重游之旅。
李燕的胸部已美到不可思议。
变脸难,变胸易。在当今社会女人的胸已成一种社会现象。最初的哺乳功能已退化。女人用它来征服男人,进尔征服天下,男人通过它找到家的温暖,弥补心中的缺憾。看满大街的隆胸,美乳广告,竟然还有美乳晕的,就知道女人多么重视这宝贝。
李燕的酥.胸大小适中,软而不松,香而不腻,挺而不绷,粉嘟嘟,颤巍巍,似广寒玉兔,赛教堂白鸽,亚和田美玉,欺天宫琼脂。美的许三笑热泪盈框,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原来野花不如家花香。
今天的李燕一改往日的乖顺,成了双面新娘。一方面脸儿上写满了娇羞无限,另一面却是身体里热情似火。许三笑亲吻沉醉在她饱满温暖的怀中时,她却主动用小手找到了小许三娃子,引导着那家伙来到他该去的幽谧之地。
沿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前进,强胜平日的**感觉竟是如此强烈。许三笑禁不住抬起头来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
李燕主动坐起身子,盘坐在许三笑身上,四只手交织在彼此的背上,紧紧连接在一起。
“何小妹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一种新花样,我觉得比你原来教我的那几个房中体术还要厉害,要不要试一试?”
这种要求许三笑自然是来者不拒。一开始还没太重视,等李燕完全放开,大胆施为后,许三笑才突然意识到这竟似一种极其了得的房中奇术。
“这叫虎呕吸。”
李燕俯卧在地做虎扑状,示意许三笑伏于自己背上,下身金刚杵入莲花,密和无间,李燕奋力拧腰几乎欲断,回身与许三笑唇齿相依,气息相通,身下宝杵入莲花,一进一出随呼吸而动,阴阳和合,互为补益。
多时,正自陶醉在极乐大欢愉之中时,李燕忽然感到无上欢心袭来,莲心震颤收缩,眼前幻象重叠,似有满塘金莲盛开奇景。按照何小妹所教授的,此时已到了关键时刻,需转换为龟吐气之法,合阴阳交泰之气。
李燕蜷缩四肢收紧脊背,后臀高高翘起,如雌龟求欢。指导着许三笑似男金刚佛团身如龟背,蹲于自己身后,从始至终杵不离莲,二人臀股相连,互换阴阳二气。形如龟交,不离不分。又是一番杵捣莲受。
李燕再证金莲大道后,身子一转,依旧是杵不离莲,换成仰躺之势,许三笑依她所言俯身匍匐,李燕屈腿,腹部腾起翻动如蛇,上下起伏不绝,许三笑无愧是房中术大师级人物,无师自通的探爪如狮子戏球按住李燕胸前珠圆玉润。李燕随着许三笑动作婉转啼呼如歌如泣。
稍倾,李燕通身震颤如羊抖腹,腹部弓起肌肉颤抖如波浪,啼呼的越发急迫。若在平素,此刻她肯定已达极限,但许三笑却感觉到她体内潜力涌动,似已被这门奇术完全激发开来。忽以双腿攀住自己的腰间,立起身与自己贴胸抱在一起滚做一团,口吻相合,鼻息相交,浑身剧烈震颤,动作也越发的昂扬开放。
许三笑双手轻抚李燕腰股背上的经络血脉,感受着她身体里的气血流转变化。忽然,身下宝杵感到李燕四瓣莲花收紧,李燕体内气血奔腾,心跳如巨钟,元阴狂泻如注。许三笑猛然意识到这回她已经到了真正的极限,此时此刻,要想保护她不受损伤,自己必须放开精关,与之阴阳互换,和合通泰。
以许三笑的道行,这种时刻做到收放自如自不在话下,精关一开,金刚杵中元阳尽出,阴阳二流在李燕体内交汇混合,正应了天生万物生机勃勃之意。
许三笑在房内方面神勇如神,未修这奇术之前便已是房中术大师级人物,心神可照五蕴以内,元气精华控制裕如。李燕却是初体验何小妹所授的这门奇术,连名字都叫不出来,这番体验过后所得更不能同许三笑媲美。但许三笑还是感觉到了她体内的变化,心音宏正,气血健旺,精神舒泰安然。
待一切安静下来,许三笑只觉得腹中元气完足,有清凉舒爽的感觉畅通于血脉间,身下那伏魔金刚杵神采奕奕,只恨不能再行一次双修极乐事。反观李燕,躺在地毯上浑身犹自震颤不已,她全身汗毛孔一个个张开发散着粘稠的汗液,身体虽然一时半刻绵软无力,却有着难以表述的通透如玉美妙动人的魅力。
许三笑不禁暗想:何小妹传她的这门奇术中包含了多个高难度动作,在调理气血运行和阴阳二气交换方面比之左道房中术都有其独到之处。李燕身体里含有大量的白熊精魄,但自己却一直不得其法未能助她开发吸收,左道房中术过于看重心术之本,而在体外修身,气血运转方面要差这门奇术很多。
许三笑转而内察自己的状态,只感到浑身筋肉骨膜都热乎乎暖融融,好似在膨胀生长,导入体内的阴阳二气融合无间,不断在滋润全身的筋骨皮。这门奇术明显有强身健体的妙处。而李燕分明只是从何小妹那儿学到了一点皮毛。如此便有这样的奇效,如果对手换成了体力如神的何小妹,效果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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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和合道,鸿音忽至故友来
次日晨,许三笑陡然醒来,左右四顾,只见春色无边。玉体横陈伏在自己胸前的是李燕,搂着自己一条手臂睡的正香甜的则是何小妹。米粒儿似刚刚醒来,春潮未退尽的样子,正费力的从自己另一条手臂的搂抱中挣脱。
回顾昨晚的美妙滋味,想起何小妹说起的这门奇术的名字,似乎叫什么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许三笑立即想到了那天早上何小妹让自己去学一门打基础的瑜伽术,却原来她早有预谋,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许三笑所不知的是,这门奇术其实是李虎丘让妻子通过何问鱼,转送给女儿女婿的养生健体之术。这门奇术源自元代,始创者虽然是个喇嘛,却曾经师从道家一位房中养生大宗师。因此这门奇术其实是包含了道家的房中养生心法,结合了密宗的瑜伽体术后所创。
昨晚发生的一切犹若在梦中。与何小妹欢爱至最后时竟道心失守,进入了一种至乐无思的境界,醒来的时候觉得似乎只过了一会儿,却没想到竟已折腾一整夜。
米粒儿娇声道:“哥哥,你从昨晚起一直到刚才,疯了似的荒唐起来没完,非要教人家好多新花样”
“对不起,委屈你们了。”许三笑此刻欲念已冷,心头充满了疑问,没心思跟米粒儿讨论昨晚发生的一切。在米粒儿脸颊上轻轻一吻,随口应付了一句。
米粒儿低下头不胜其羞的样子,道:“还说呢,也不知你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这样过,中邪似的。”
许三笑坐起身,动了动四肢,感觉自己体内气韵调和阴阳平衡,通身暖融融说不出的舒服。心中稍一转念便想到,一定是何小妹传授的这门奇术起的作用。左道房中术把最高境界称做至乐无思,意思是大道无形,大音希声,究极的欢乐应该是忘情忘我的。看眼下的情形,自己昨晚分明进入了这种无思的大欢喜境界。
一念及此,便想起何小妹来,眼前最重要是跟始作俑者讨论一下,她这门奇术从何而来。
米粒儿轻声道:“别叫醒她,昨晚你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她陪你的时间最长,肯定累坏了。”
许三笑斜顾了一眼,只见何小妹正团身侧卧,通身洁白晶莹的肌肤下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正是气血勃发之后才有的现象。私密处春水淋漓,粉嫩的大腿内侧还存留着激烈摩擦后的红痕,可想而知昨夜的战况何等激烈。再看李燕,情况差不多。米粒儿的情况也不必她们好,想起床,却因为浑身无力,动了几下都没起来。
“别动,你现在气血行开了,在身体里自然流转,此刻不宜多动。”许三笑按住米粒儿肩,将她放倒在床上,柔声又道:“乖乖的,好好睡一觉。”
米粒儿真的倦了,点点头合上眼。
许三笑独自起身来到外面,仔细回忆昨晚的经过。先想起昨夜李燕尽欢后召唤何小妹和米粒儿进房,自己杀的兴起,拽着新媳妇小情人和小道侣四个人大被同眠,嘻嘻哈哈不知怎地就跟何小妹闹到一起。而后便在何小妹的指导下操练起这个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记得当时还问过她跟谁学的,她只说了一句不知道,忽然想起来的,至于是谁教的却忘记了。
再之后的事情,还能想起一开始与何小妹参修时的情形,但随着情绪越来越高,到后来便忘形忘我无思至乐了。
许三笑走到床边,为何小妹穿上衣服,打横将她抱到外面。仙姑姐姐成了萝莉小妹,睡相依旧恬静。许三笑却能从她的心跳节奏的变化上听出来,她并没有进入深睡眠。果然,在许三笑的注视下,她悄然醒来,睁开眼便调皮一笑,道:“许三笑,你干嘛把我抱出来?人家还没睡够呢,不是说好了不再逼我练功了吗?”
“我想知道昨晚的那个无上瑜伽双修秘术你是跟谁学的?”许三笑拿出郑重其事的口吻,尽量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态度。
“怎么样?”何小妹一骨碌身盘坐到许三笑身上,四目相对得意一笑,道:“喜不喜欢我这门瑜伽术?”
许三笑点点头,道:“非常厉害,所以我才要问你这门奇术的来历。”
何小妹摇头,目光清澈看着许三笑,道:“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忽然就记起来啦,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接着神色忽然一顿,难得的面露忧色,“哎呀,大事不妙啦,我开始想起一些事啦,那不是要做回从前的何问鱼了吗?”
许三笑托着她的圆臀,笑道:“何问鱼才不会像你这样挂在我身上说话。”想了想,又道:“看样子你只能想起这门奇术的内容,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谁传给你的。”
何小妹点头道:“就是这样啦,许三笑,你把这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学好了,房里的本事越厉害,身上的功夫便跟着一起进步,不比练那些笨拳厉害多了?我对你这么好,你要怎样感谢我?”
她说话的时候正对着东方,初升的红日照在她脸上,红艳艳灿若桃花,动人极了。许三笑看得一时痴了,本能吻了过去。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何小妹的体力绝非李燕和米粒儿可比,对**的控制力更是几乎为零。三两下就被许三笑逗弄的兴起。主动把许三笑推倒在地。
这里毕竟是招待所的公共后园,就算这个时间里还没什么人,也还是该小心些。许三笑抱着何小妹回了房间。自不免又一番激情澎湃,盘肠大战。这一番阴阳和合,许三笑却是全心体悟,彼此的从精神到身体,一点一滴的变化都不放过。每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所带来的不同感受,都细细品嚼。
从前与何小妹共参左道房中术,更注重的是精神上的升华,而此刻的体验却又多了一层来自身体的感悟。尤其是当彼此达到水乳共融天地交泰的绝妙境界时,何小妹体内胸有澎湃的元气催动着气血奔涌,仿佛太古时代的血脉被激活,许三笑用心体会着这股元气和力道,努力的与之共振共鸣,整个人再次直上云端一般。彼此间紧密相连的部位,仿佛一道桥梁,把自己跟何小妹心血相连。顿感到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这便是她的神道体力吗?许三笑心中一阵阵激动,这种神妙的体验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分开才消失,尽管短暂,却是那么令人着迷。
“许三笑,我的肚子快饿死啦。”
灵欲完足,通体舒泰的何小妹安静的躺在那里,小手按在光滑平坦的小腹上,成熟美艳的胴.体就像一朵盛开的海棠花,而她说出来的话,做出的动作却依然充满了童趣。这种身体与气质极致的反差,产生的美感是如此令人震撼。许三笑禁不住俯下身子,亲吻陶醉在她的怀中。房间里顿时响起何小妹放纵无忌的咯咯笑声
三千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温柔乡,脂粉阵,英雄冢,**窟。不爱江山爱美人许三笑正在把一切能想到的关于红颜祸水的警句都记起来,却还是没办法抵御这温柔乡的诱惑。什么也不必做,只要躺在她们身边,倾听她们的呼吸声,细闻她们身上的体香,偶尔感受一下细致如丝的肌肤触感,便足够让自己无法自拔了。
直到刚睡好的李燕醒来,时间已过了九点。贤惠的小媳妇伸出白里透红的纤纤玉足,不客气的一脚把许三笑踢下床。
上午十点,许三笑精神抖擞来到县委书记办公室,方厚德早恭候多时,听见动静立即过来报到。
“许书记,您来了。”方厚德主动给许三笑倒上一杯水。
许三笑伸手接过来,随口问道:“公安局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却一直在运神观察方厚德,从内到外,连内分泌和心跳都不放过。
“昨天一开始场面还很平稳,主要得力于公安局的陈贡布副局长在藏族群众心中威信比较高,但后来说到释放普布的问题时,梁县长的态度比较强硬,矛盾有点激化的趋势。”方厚德扶了扶眼镜,估计是在想如何措辞,续道:“杨洪昌带来几个喇嘛,只劝了几句,围堵公安局的藏族群众就都散了。”
许三笑注意到他这番话中有几个词,态度强硬,矛盾激化,杨洪昌带来几个喇嘛这句话中并未称呼杨洪昌的职务,杨洪昌是黑虎乡的党委书记,还是旅游局的党委书记,方厚德在称呼这个人的时候特意回避了杨书记这个称呼。只从这几个用词上,便可以看出方厚德在向自己表达善意。
“看来喇嘛们在藏民心中的声望很高啊。”许三笑的语气稍显沉重,道:“进一步理解,说明在藏族群众心中,对宗教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我初来乍到,又跟梁县长学了一课呀。”
许三笑说的更直接一些。
方厚德闻弦知雅意,道:“梁县长在民族统战方面确实很有办法,不过我却认为许书记的工作方式和态度都有独到之处,梁县长去做藏族群众的工作正是出自您的安排。”
他说话的时候心跳平稳,语气没有停顿,看来是出自真心。许三笑意识到方厚德确实是有意向自己靠拢,心中满意,指着方厚德笑道:“你这个老方呀,这是在给我胡乱戴高帽,梁县长在北沟县工作多年德高望重,我许三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安排他的工作?”
领导的谦虚之词做不得真。方厚德在官场混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么点事儿岂会不清楚,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许书记,藏族群众围堵公安局这件事暂时被梁县长压下来了,普布的案子一日没了结,这件事迟早还是个问题,根据那个藏族群众代表的说法,普布等人在三妹寨事件中也是受人利用的小角色,这件案子真正的幕后主使还逍遥法外”
三妹寨事件针对的就是自己,许三笑当然知道这个幕后指使是哪一个。但涉及到工作的问题,就不能只从是非对错的角度看待,必须要上升到政治的高度来分析。揪住这件事不放,全力把杨洪昌拽出来,好处固然显而易见,风险同样也不小。
一旦动起来,一切顺利,拿到证据扳倒杨洪昌当然是好,可是目前为止,自己还不完全了解他们有什么底牌,万一逼狗跳墙把杨洪昌逼急了,用出点什么阴谋手段毁了证据再反咬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当下最好的方式是含而不露,稳住对手。保护好普布等人,继续观望的同时增加自身实力。
这些念头在许三笑脑中一闪而过,挥手打断方厚德的话,道:“老方,咱们是法治社会,一切都要讲证据,凭空臆测不能成为做决断的依据,不过群众的呼声还是要听的,你去通知于丰收同志,三妹寨事件的调查工作不能就此停止,普布等主要嫌犯还要继续审讯,但原则上还是不要扩大调查范围了,集中力量重点盯住普布就行。”
方厚德也是官场老马,稍一转念便明白许三笑的顾忌所在,深表赞同,道:“嗯,这么办最合适,不扩大调查范围就不会被说成是捕风捉影,随便怀疑同志,集中力量在普布身上,一方面可以保护他,另一方面,假如真的存在一个幕后指使者,普布一定是主要知情人。”
许三笑忽然想起了叶皓东,如果是叶大哥遇上我现在的情形,以他的性子肯定会一脚踢开绊脚石吧。他是草莽豪杰,可以快意恩仇。而自己身为体制中人就不能这么干。
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我他妈还有另一个身份呢。堂堂杂道宗主,坐下四大宗师,龙图善盗,白甲善谋,红袖用蛊,紫衣善诅。找红袖或紫衣在梁柏涛或者杨洪昌身上下点功夫,就算给段世杰点面子,不弄死他们,把他们弄的卧床不起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健康,多少雄心壮志都会付诸流水,什么争名夺利的念头都会淡泊下来。许三笑心念至此又想道:到那时,他们还有精神头跟老子叫板吗?
方厚德哪里知道许三笑在想什么,见许三笑沉吟不语,以为是送客的意思,主动告辞道:“许书记,您要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去找于丰收落实您的指示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三笑一个,坐在那里神思飞扬,继续着刚才的思路。正在想杨许昌的崛起之路,正是靠的大舅子马二龙一路用邪术保驾护送,屡屡帮他干掉主要竞争对手,才达到今天的高度。现如今,自己身为杂道宗主,身份地位实力都要比马二龙强大数倍,为何就不能复制杨许昌的模式?
接着又想到了段世杰,这小子正跟左道红莲庵的韵音打得火热,这个人虽然有些认死理,但同时却很重情义,他的姐姐是老子的小情人,他喜欢的女人是老子的手下,只要老子不干的太过分,这小子应该不会给老子捣蛋吧?
想着想着,忽又想起了严朝辉。这次之所以被迫丢下三镇新区的大好局面,被动的来到北沟县工作,正是这位老先生背后捣的鬼。他老人家现在大概也在暗中窥视着自己,假如老子真用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干掉竞争对手,会不会被他拿住小辫子呢?记得便宜老丈人说过,严朝辉的背后是显门,实力不可小觑。想起这些,便想起了蓉城和赵海峰齐蓉蓉兄妹,又想起了宫艳诗,也不知那位艳丽如诗的女子现在如何了?
许三笑这个念头还没放下,电话就响了。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就到,接通后竟真是赵海峰打来的,劈头第一句就骂龟儿子,当了县委书记,眼睛长到脑顶上,把好朋友都忘到脑壳后头去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动静都没有,老子兄妹三个现在就在北沟县,你娃儿看着办吧。
虽说已经知道赵海峰是显门后人,彼此间断了交往本已有过默契。但毕竟还没有撕破脸,感情上,赵海峰兄妹和宫艳诗都曾经与许三笑交往密切。而且赵家在山南省却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派,赵海峰父辈当中,他父亲和伯父都在山南地区,号称将门二杰。自己就算不想深交,也断无把他们推到对手怀里的道理。
“原来是海峰兄到了。”许三笑故作惊喜,又道:“怎么着?还是三个一起到的,那没说的,肯定是兄弟招待嘛,快说,你们在哪儿呢,兄弟马上就到!”
赵海峰道:“别忘了把玉刚也喊上,哥们儿这回真转业了,咱们哥仨痛快喝一个。”
“转业了?”许三笑一下子想起当初他曾经就这个事情向自己问卦,想不到一拖竟是六年。又想到他在部队也从少校熬到了上校,也就是县团级,军转地的原则是至少降半级,但也需视情况而定,这个情况通常包括背景,关系,财力和能力,在这几方面有突出情况的,不降级甚至升级都未必不可能。
“这回海峰兄龙归大海可以大展宏图了。”随口问道:“却不知转到哪里工作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逢
青城大酒店,四楼一品轩的高档包房里,许三笑携李燕宴请赵海峰兄妹和宫艳诗。彼此见面后,许三笑把李燕以及她和自己的关系做了介绍,双方寒暄时,许三笑注意到宫艳诗的态度有点冷淡。
席间,齐蓉蓉说起赵海峰目前的职务:南山市副市长,主管市政建设,安全环保和工程审批,虽然暂时不在常委之列,却是位高权重。赵海峰转业到地方,不但没有依照军转地的惯例被降级使用,反而官升一级。
许三笑暗自心惊,完全没有想到赵海峰会一步迈到这个位置上。
复转军人的安置工作在各个地区都是老大难问题,国内的体制建设早已形成了一套固定机制,在这套机制下,官员们所走的每一步都需经过激烈的博弈。而作为部队和地方,完全是两套体系,安置复转军人就等于是从一个体系跨进另一个体系,直接与那个体系里的干部争位置。
所以,别说升级,就算降级使用,都会让地方上非常为难。很多复转干部在转业前,在部队上是说一不二的主官,转业到地方后,往往被随意安置到低一两个级别的单位弄个副职,由于难以接受这种巨大落差而辞职的大有人在。
一般人能找个理想的位置安置都已极为难得,而赵海峰却不仅升官,还手握重权。就算是以他的家庭背景,将他运作到这个位置上,难度之大亦绝不亚于虎口夺食。
“人比人气死人。”许三笑半带讥嘲,拿赵海峰打趣道:“别人是转业后失业,海峰兄你却是步步高升,少年得意。”
赵海峰转业到南山市来工作,而且一来就担任副市长。这意味着秦旭明在南山的实力越来越强。这件事儿对于许三笑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自从被坑严老先生坑到北沟县,许三笑的官场之旅便几次险象环生。究其根源,实在无法让许三笑对赵海峰的到来举双手欢迎。言谈之中也不禁带着几分嘲讽。
赵海峰似听不出许三笑话中隐意,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三笑你这话可真让哥哥脸红,在别人面前我还敢自称一句少年得意,在兄弟你面前,整个山南省敢说这句话的也只有玉刚了。”
“你老兄不必太谦虚,如今全国到处都在搞建设修高铁盖房子,你这个主管市政建设和工程审批的副市长,真可谓位高权重,今后兄弟和北沟县要经常仰仗海峰兄了。”许三笑热情洋溢继续说道:“南山市今年预计在基础设施方面要投入四十五个亿,海峰兄手里攥着的可是南山市里含金量最高的一支笔,领导如此信任,兄弟要提前祝贺你前途无量了。”
这个前途无量却是有所指的。
前阵子向春鹏去了蓉城,南山市委常委班子缺了一位,到现在还没补上去。这个副市长的位置是新设的,主抓的工作内容非常重要,过去属于市长秦旭明的工作范围。赵海峰一来南山市便分到这么一大块蛋糕,许三笑不禁暗忖,严朝辉老先生把他弄来肯定是奔着市委常委的位置去的。
那个位置许三笑其实一直在惦记,由于北沟县在南山市里具有特殊的政治地位,因此历任县委书记几乎都担任过市委常委。许三笑对那个席位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市委常委是副厅级,许三笑这个正处级的位置都还没坐热乎,短时间再进一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虽然如此,却并不妨碍许三笑对那个位置产生念想。
“什么含金量啊,我只觉得手里这支笔重于千斤呀。”赵海峰颇有技巧的绕开前途无量这个话题,自然的把话锋一转:“说到工程建设问题,就绕不开安全环保工作。”
“严老师在他新近写的华夏名城游记里说,当前华夏所有城市都面临盲目规划,过度建设的问题,有的地方已经严重破坏了山河脉络和自然风水,修路谋取政绩,卖地赚取gdp,盖高楼以求一鸣惊人,这些做法都是短视行为,弄不好极有可能破坏到地区的自然山水格局。”赵海峰谈兴颇浓,滔滔不绝道:“我记得三笑你可是堪舆之学的大行家,我调到南山市工作,还没到市里报到,就先跑你这儿来了,就是想请教你一件事。”
他前面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铺垫,这个时候说出来的事情肯定跟风水堪舆之学有关,许三笑心知没有推脱的可能,便额首道:“海峰兄是我的兄长,如今又是我的领导,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事情请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赵海峰满意的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接着说道:“你记得当初我跟你提到过我在东南有个女朋友吧?”
许三笑点点头。
“如今她已经是我法定的妻子了。”赵海峰不待许三笑恭喜他,又续道:“是这么回事,我这次来南山工作的事情早在两个月前就定下了,分管内容基本也早有定论,所以前阵子有一个日本朋友通过她找到我,打算在南山这边投资盖两座高楼,我当时觉着是一件活跃地方经济,出政绩的好事儿,就没拒绝。”
许三笑已知其意,嗯一声道:“你怕这两栋楼会影响到南山市的风水?”
赵海峰点点头,郑重道:“本来我是没往这方面想过的,但来之前我把这件事跟严老师说了,结果严老师说我太冒失,不该轻率答应日本人,他说城市盖高楼是很有讲究的,位置的选择要与山势水势相呼应,楼体的形状要考虑到风向,空气和阳光等因素,盲目乱盖只会破坏了地区的风水气运,弄不好就会百害而无一利,无论如何都应该慎重,所以他让我来先找你请教一下。”
日本人?许三笑心念一动,东洋鬼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子?严老师说的没错,城市里盖标志性高楼是很有讲究的,盖的不好,轻则坏了风水,影响大楼内以及周围人群的生活健康,重则甚至会招来大祸。比如本世纪初在小黑国的苹果城被飞机撞毁的两栋大楼,就是小鬼子建筑设计师山崎实的手笔。一次灾难便死了数千人,算上由此引发的战争,死亡的人数更高达数万。真可谓是大凶之局。
而那件事后,小鬼子却从中得利,借着支持小黑国出兵中东地区,与小黑国的关系更加紧密。谈了两年的与小黑国合作开发f-35战机一事终于得到突破性进展。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海峰兄。”许三笑神色一整,口气严肃道:“严老师让你来问我,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虽说咱们的关系不像以前那么近乎了,但很难得他老人家还对我有这份信任,所以我一定会知无不言,只是却不知你那位日本朋友打算盖两栋什么样的楼?”
赵海峰道:“那个日本朋友背后的财团打算早南山市盖两栋地下7层,地上超过一百层,将近四百米高的大楼。”
“一百多层,将近四百米?”许三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从风水学的角度看,南山市的市区内包括城郊周围十里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地方适合修建高度超过两百米的建筑。”
赵海峰不解问道:“三笑兄弟,你能否说的具体些?或者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许三笑知道光凭一句话不足以取信于人,得拿出点真东西才行。道:“这些年,小鬼子在全世界范围内没少盖这种地标性建筑,其中就包括在华夏申城陆家口那里盖起了一座申城第一摩天大楼,我当初在看到这则新闻后,曾特意通过城市效果图观察过那座大楼的形制和地理位置,结合我所掌握的风水堪舆之学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小鬼子的用心极为险恶。”
“哦?”赵海峰大感兴趣,问道:“怎么个险恶法?”
“那座楼就建在陆家口的龙脉的东北方,属艮,下元八运,后天艮卦主运艮,也就是七关中的玉宿关,风水讲究呼形喝像,申城第一高楼从05年动工.建成时,建筑的外势与内气遥相互应,钉住玉宿关,形成风水上的‘旱日鱼肚白’格局,玉宿关上本就死穴,设计人很阴险,在鱼腑死穴上挑出把尖刀,代表要让就在海边的鱼不被烤死,也没有能力回到水中,鱼肚破了,鱼自然不能活,其用心之险恶,决不是善与之辈所为。”
许三笑早年游历江湖,四处给人测吉凶卜祸福,堪舆风水,选阴阳吉宅,生平许多无忧得意时光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许久不谈此调,一时技痒便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却也不管赵海峰能否听得明白。
赵海峰对这方面的事情兴趣极大,很多专用术语也是一知半解,许三笑说的不算深奥,他几乎完全能够理解,听的津津有味,不住点头。
齐蓉蓉插言道:“你们这些男人真无聊,一见面就瞎吹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么久没见了,就没别的话题可聊了吗?”抬头看着李燕,好奇道:“李小姐,你们登记多长时间了?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降住许三笑这匹野马的?”
李燕瞥了身边的许三笑一眼,淡然一笑,道:“这个嘛,你也许该问他是怎么把我给降住的。”
齐蓉蓉大为惊奇的:“这么说,是他主动向你求婚的?”
李燕却含笑不语,把目光投在赵海峰脸上。
赵海峰刚刚消化完许三笑之前的话,这会儿心里又生出新的疑问,正张口欲言。抢过话头对着许三笑问道:“三笑,你的意思是那些日本人也懂得风水堪舆之道,他们来华夏建高楼其实是没安好心?”
许三笑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仅是华夏,日本人几乎在全世界都在干这样的事情,一来经营商业地产的风险低,一笔投资可以带来源源不断的收益;其次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破坏对手的城市风水气运,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小黑国苹果城被飞机撞毁的那两栋大高楼。”
赵海峰凝眉道:“这么说的话,三笑你是不赞成在南山市地区盖高楼的了?”
许三笑道:“南山市属于河谷冲积平原的地段,地下水系丰富,渗透性好,地气旺盛,城市周边的山势低矮,海拔没有超过两百米的,整座市区与周边山势相接,好似一条蛟龙腾身欲起,在市区盖高楼没问题,但绝不能超过龙首山的高度,也就是两百米,六十层左右,你那日本朋友若是真心想来南山市盖楼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给他划定高度范围,大可以让他随便盖,几栋楼都没问题。”
风水堪舆之学,小可以择吉选宅,大可以理气山河,平衡阴阳,风调雨顺,真可谓是博大精深。如今那些身居高位,家资巨富者,嘴里喊着唯物主义,内心里却对这门学问,或者将信将疑,或者笃信不疑。而赵海峰的家族已经富贵三代以上,从他祖父那一辈到他父亲,对这门学问都深信不疑。
许三笑想到自己未来打算在北沟县大搞基础设施建设,修路建房都离不开这位未来副市长的支持,为了日后找他签字容易些,眼下正是一个难得的把他忽悠住的机会。因此说起来口若悬河,把个赵海峰听的如痴如醉。
“海峰兄刚才问到了日本人也懂风水堪舆之学,这当然是肯定的。”
“一千多年前的盛唐时期,万国来朝,华夏各方面的技术学问都成为周边国家学习模仿的对象,堪舆风水之学便在那个时候传到了日本,而后逐渐形成了几个流派,这其中有一个流派专门研究风水堪舆之学,便是九菊一派的星象流。小黑国苹果城的那两座世贸中心大楼便是星象流的风水宗师山崎实的手笔。”
晚宴进行了两个小时,许三笑和赵海峰侃了一个半小时的风水堪舆之学。一直都在向赵海峰灌输一个概念,便是自己的治县理念就是天人合一,看重自然风水格局,绝不会随意动土破坏自然。就算是要大兴土木时,也只会结合本地实际情况,在不破坏风水格局的情况下而动。
在一定程度上,赵海峰的态度和立场是可以代表严朝辉的。许三笑今晚从他的话里听出很多内容来,就比如他这次北沟之行,肯定是严老师派他来了解自己的情况的。严老师当初把自己运作到北沟县来,目的方便杨许昌一系的人马给自己施压,比自己倒向严老师一方。
严朝辉最看重的是玄门左杂二道隐藏的实力。从自己被运作到北沟,到赵海峰的出现,很显然,他还没有放弃自己。许三笑心里盘算着,赵海峰来到南山市任副市长,属于典型的超规格提拔,这其中山南省长司泽凯肯定没少发力。严老师前后运作此事,砸下重注,肯定是有所图谋,却不知这老先生又在打的什么主意?
夜里九点钟,把赵海峰兄妹三人安顿好之后,许三笑和李燕告辞离开。在回招待所的路上,许三笑与李燕手拉手走在街上。
“你跟这个宫艳诗又是什么关系?”李燕忽然顿住脚步歪头问道。
“什么关系也没有。”许三笑难得理直气壮道。
李燕好整以暇,随口淡淡道:“或许是我问的太直接了,那就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许三笑看着李燕,心里头有一点小开心,这丫头终究是在乎老子的。
最好的女人不是不吃醋,而是会吃醋。李燕无疑就是最好的女人,不管是吃醋还是不吃醋,都不会让许三笑觉得不舒服。于是爽快的把认识宫艳诗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燕听罢,叹道:“许三笑,你可真是个害人精,而你那位严老师也真够可以的,为了拉拢你,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真不知你到底哪里有那么大利用价值,这女孩子我看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怜爱,更何况你们这些臭男人。”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严老师把她派来,还是想要利用她来笼络我?”
李燕摇头道:“这我可也说不准,就是一种感觉,从她看你时那又爱又恨的眼神里察觉到的,也不知道准不准。”想了想,又道:“还有,今天是赵海峰主动联络的你,我想他一定是来打探你的近况的,但你们聊了一整晚的风水堪舆之学,而他却一个字都没问关于你的近况的问题。”
许三笑道:“有时候不说就是说,打探一个人的近况并不一定要靠问的,细心的观察也可以发现问题,一个人是否焦灼,信心是否动摇了,从言谈举止就能窥测一二,赵海峰是聪明人,当然能从我的言谈中看出我的心还没乱,还不会倒向他们。”
李燕幽幽叹道:“我最担心的其实正是这一点,严老师若是存心要逼你就范,一旦他认为梁柏涛他们不成时,保不齐就会亲自出手了,有秦旭明又有赵海峰,想要给你找麻烦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许三笑心里有着比她跟深的担忧,目前山南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印度人在这边活动,日本人也来了,信义堂和自由社也在这西南大地上斗牛,一旦季通玄被问了死刑,一贯道的人估计很快也会来。表面上这些人有的是为了重阳遗稿,有的是为了争名夺利,但真正把他们吸引到这边来的,其实就是未来两三年内可能发生的那场战争。而自己本不过是大时代里,恰逢其会的一个小人物。却因为是许道陵的儿子,周至柔的嫡传干儿子,机缘际会下,才跟这些人都有过了交集。
这些人当中,有人想利用我,而有人却不想我被任何人利用,有人想害我,有人曾经帮助我,许三笑思绪涌动,想着,这几方面人当中,老丈人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让小媳妇安全幸福,小鬼子和阿三都对老子没安好心眼,而叶大哥则是真正肝胆相照的朋友。严老师的心中最重要的便是他那所谓的生平抱负,他这么不抛弃不放弃的拉拢自己肯定是别有居心,但目前为止他的手段还说不上有多歹毒。最难缠也可能是唯一专门针对自己的,其实只有一贯道的人!
正字思量着,忽听见前方传来嘈杂声,距离两三百米之外,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是两伙人在打群架,依稀竟似听见了何小妹的声音,顿时想起了那天飞起的好大头颅,不敢怠慢,连忙拉着李燕快步走了过去。到了人群前往里一看,还真是何小妹,不过并非自己所想象的血流成河,却是一个年轻汉子在人群正中摆了一张桌子,黑乎乎冷冰冰,竟似钢铁铸就的。而这年轻汉子正在那里摆下擂台,挑战所有人掰腕子,不知米粒儿是怎么搞的,居然让何小妹跑出来了,正要跟那汉子比试。
ps:昨天出门跑井检查,外面晃荡了一整天,忒累,所以休息了一天。此事在读者群里请过假的,在此向没收到的好朋友说一声抱歉了,今天准时按照群里公布的更新时间继续。
第三百五十章 如意桌下,别有乾坤
人生本就是苦,还是只有童年是苦?又或者生命本就如此?
年轻的汉子看上去跟许三笑差不多的年纪,脸上坑坑洼洼,五官畸形扭曲丑怪绝伦,布满了麻风病留下的痕迹,唯独身形劲健,精赤的上身布满了纹身,有图腾,有文字,这句话就纹在他的左胸上。
何小妹正挽起袖子要跟这个人较量,见许三笑和李燕到了,赶忙收起小手,走过来冲着李燕一吐舌头,道:“我在屋子里听见这边好热闹,就瞒着米粒儿姐姐跑出来啦。”
许三笑见那年轻汉子体魄雄健,摆在路中间的大铁桌子更不下数百斤,而四周却并无车辆。不禁暗忖,这大铁桌子他是怎么弄到这里来的?正打算走过去问问,脚下刚动半步,却被何小妹忽然一动拦住去路。
她笑盈盈道:“这位大叔在这里摆擂台掰腕子赌输赢,输了的就要从他这桌子下边钻过去。”
许三笑顿住脚步,看了一眼那人,问道:“要是赢了他呢?”
那汉子道:“要是赢了我,就把这张桌子送给赢家。”说着伸手在桌面上一抹,又道:“我这张桌子可不是普通的桌子,它叫做如意八仙桌,内藏机关,可高可低,可大还可小,也可以算作一件宝贝,今天来到北沟县,不为别的,就想以桌会友,见识见识你们北沟县的好汉,看看有没有人能赢走我这张八仙桌。”说着,他把手一抬,那张桌子竟自动收缩起来,先变小,再变矮,到最后竟成了四四方方一大块金属。
许三笑暗忖,这桌子底下可不大好钻。
只见这汉子把手按在金属块上,只听叮的一声,那桌子又开始伸展,直至扩大成原来的八仙桌的样子。那汉子叫道:“怎么样?我这张桌子不赖吧?现在就看看你们北沟县里有没有够看的好汉能赢了我。”
许三笑见何小妹横身挡在自己身前,似有保护之意,不禁暗自吃惊。以自己今时今日的本事,只要不碰上特别厉害的人物,何小妹又何需这么紧张?这个汉子相貌虽然丑恶,但身上并无凶恶凛然之气,许三笑打量半天,却完全看不出此人深浅。
李燕问何小妹:“这个人很厉害吗?”
何小妹点点头,道:“也说不上特别厉害,而且还是个胆小鬼,我要跟他比试,他根本不敢接受。”
这汉子见许三笑被何小妹挡在了身后,轻哼了一声,道:“我虽然只是昆仑山里一个采药为生的道童,却也知道男女有别,我赢了你一个小姑娘,又算得什么本事?”说着一指许三笑,道:“看她这么护着你,你是她男人吧?你要是个男人,就过来跟老子较量较量,你敢过来吗?”
昆仑山上下来的?许三笑心想,看来此人多半也是一贯道中的高手。往四周左右看看,虽然已经将近夜里十点,却还是有不少散步的百姓在围观,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当众跟此人交手,若是被那个人用手机拍下传到网上,那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就算戴到头了。
想到这儿,微微一笑道:“这位同志,你如果想卖艺,我看这里并不是合适的地方,请你不要在这里阻碍交通,否则我只好请有关部门的人来把你请走。”
那汉子瞪着许三笑,道:“你怕老子了?”
许三笑看了看四周围观的群众,又看了看这汉子,心想在这家伙分明是个愣头青,都什么时代了,还用跟他讲什么江湖规矩?再任由他这么闹下去,影响只会越来越坏。不能再跟他磨叽下去了,干脆叫霍大鹏来撵人吧。掏出电话,刚要拨打,就听见警笛声入耳,霍大鹏带了两名刑警不叫自到。
那汉子见警察到了,也不慌张,浑不在意的冲着许三笑一瞪眼,道:“姓许的,真有你的,这可是你先不守规矩的。”
许三笑神色严肃,负手道:“你阻碍交通,已经触犯了法律,还跟我讲什么规矩?”
霍大鹏走过来,许三笑冲他使了个眼色,霍大鹏心领神会,走到那汉子面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妨碍交通秩序?”
那汉子毫无惧色,冷笑道:“天下人走天下路,老子想走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的着吗?”
霍大鹏身后一名年轻的刑警见这厮太猖狂,气的火冒三丈,跳过来,二话不说便是一记大嘴巴。
啪的一下,那汉子纹丝不动。年轻的刑警叫道:“赶紧把路让开,否则把你带到局里。”
那汉子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伸手按动机关把那如意八仙桌缩小,提在手中,满不在乎的:“去就去,老子还正愁没地方吃顿饱饭呢。”说着,居然主动走向警车,一头钻了进去,回头道:“怎么着吧?你们三个要是不敢把我抓回去,你们就是小妈养的。”
霍大鹏和两名刑警都气坏了,许三笑见此情形却不禁一皱眉,把霍大鹏叫到一旁叮嘱道:“这个人很不一般,你不要激怒他,找个人多的地方就把他放了,另外派人盯一盯他去哪里落脚,有什么动静立即向我汇报。”
房间里,李燕正气呼呼看着何小妹,后者却瞅着许三笑,道:“那个人是冲你来的。”
“我知道。”许三笑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和担忧,这个人肯定来自一贯道,他堵在那里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李燕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很厉害?”
何小妹一指许三笑,道:“相对于他而言,可以这么说。”
许三笑道:“我怎么看不出他身上有功夫或者修习过什么精神类的术法?”
何小妹道:“他练的是气功,平时不显,运上气之后就能看出厉害来了,而且他的火候很深,所以你看不出来。”
许三笑想起了季通玄,记得昆仑道的人都是术气合修,不禁问道:“难道这人比季通玄还要厉害?”
何小妹额首道:“季通玄的综合能力跟你比也就半斤八两,这个人比季通玄至少厉害一个层次,而且手里还有宝贝,便是那张八仙桌,他那张桌子钻不得的。”
许三笑定定看着她,搞不懂她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一时精明又一时幼稚。
李燕问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出来会那人的?”
何小妹道:“这个人故意把桌子摆在往来招待所的必经之路上,我听见声音后,发现这人挺厉害的,怕他针对许三笑嘛,所以就出来会会他,放心啦,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吸取教训啦,不会再当着好多人的面打死人啦。”
米粒儿劝道:“燕子姐姐,你就别说她了,要说就说我好了,是我没把她看住。”
李燕看着米粒儿,欣然一笑,道:“傻瓜,我说你做什么?她已经是大人了,本领强过你千百倍,她要是存心想跑出去闯祸,你哪里看得住?”李燕年纪虽然只比米粒儿大了一岁,但她秉性宽和,看事明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在这个特殊的家庭里,实是说一不二的大姐姐,不管是米粒儿还是何小妹,都对她敬畏三分。
许三笑把思绪从何小妹身上转回到那人身上,暗自琢磨事情经过,这人堵在那里或许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没想到会遇上何小妹,他自知不是对手,所以借口好男不跟女斗拒绝接受何小妹的挑战,又特意用掰腕子打擂台这种噱头吸引住围观的老百姓,让何小妹有所顾忌,不至于把他如何。而后当老子赶到时又主动挑衅,看似好斗无比,其实心里很有数,霍大鹏一来,这家伙就装孙子,主动坐上了警车。
正寻思呢,霍大鹏的电话过来了,说他已经命两个刑警把那人放了。许三笑问他,你在哪呢?霍大鹏说自己已经回公安局宿舍休息了。许三笑知道大鹏最近一段时间很忙很辛苦,一丝不忍,便没要求他再去确认那人是否真被放走了。
挂断电话,环顾三女,李燕丰盈端庄,米粒儿娇俏可爱,何小妹却是清丽出尘仿佛世外仙女,一想到那门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心不禁热切起来,一时竟看的痴了。只见李燕打了个哈欠,探出盈盈洁白的玉足,对着自己小腹往下三寸的部位轻轻踢了一脚,神态暧昧:“还不去洗澡,在这儿傻看什么呢?”
次日晨,满室春色藏不住,许三笑醒来的时候正枕在李燕大腿上,眼前便是伊人翘起的雪白丰润的臀,不禁心头一热,在那上面轻轻吻了一下。李燕一翻身,躲开许三笑的魔爪,嘴里嘟囔道:“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拆了一晚上骨头,你不累我可快累死啦。”说着,摸索着抓住被子,把诱人的身姿掩住。
许三笑见李燕慵懒高卧倦意正浓,心想这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虽然属于互补之术,却极其锻炼精神和体力,对于李燕和米粒儿而言,每次修行之后,都需要足够的休息来补充精神和体力。而自己因为精通左道采补之术,要比她们懂得如何通过阴阳交泰之理,更好的吸收利用与她们交换到自身上的元阴,所以才会每次修行之后精神体力的恢复速度都远快过她们。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离上班时间还一个多小时,转头把目光投在正抱着枕头睡的正香的何小妹身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她如瓷一般晶莹洁白的肌肤上,她的呼吸绵长舒缓,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抖动着,略显青涩但精致无比的五官是那么动人。刚想给她一吻,却见她忽然睁开一双美眸,冲自己一眨眼,娇笑道:“还想作怪?没门儿!”
许三笑欺身过去,将佳人拥在怀中,情动道:“实在是太美了,不管你是何小妹还是何问鱼,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何小妹左右看了看,最后盯着许三笑,不解的样子:“怎么忽然这么说?”
许三笑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总也忘不了从前的那个你,不过最近却忽然觉得你其实一直都只是你。”
何小妹依偎在许三笑怀中,唇角撇起一丝笑意,柔声道:“我不好吗?”说着瞅了瞅侧卧的李燕胸前那傲人的曲线,又看了看米粒儿的,最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扁嘴道:“除了这里之外。”
她扁嘴的样子可爱极了,许三笑按捺不住将头埋在她那雪白娇柔的胸怀中,宽慰她道:“这里也有属于你的风情。”
何小妹激动的低吟一声,用力揽住许三笑的头,道:“许三笑,谢谢你始终记得从前的何问鱼,也谢谢你珍爱现在的何小妹,不管我是谁,也不管那些世俗人怎么看我,我都是你的女人。”
许三笑顿时愕然,何小妹却俏皮一笑,小手在许三笑那话儿上摸了一把,调笑道:“傻瓜,还在外面愣着干什么?”
这一刻心头忽然升起明悟,什么世俗规则,什么师门辈分,都抛诸脑后,只剩下只羡鸳鸯不羡仙。许三笑勇猛精进,奋起身下七寸沥泉宝枪,一招直捣黄龙,直入何小妹身体最深处。
上午八点半,许三笑再次因为贪恋何小妹的肚皮迟起了半小时。走到招待所门厅时看见墙上的挂钟才才想起又迟到了。许三笑不想因为这事儿被人诟病,所以上次曾跟刘枫交代过,让他提醒自己上班时间的。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没电了。
大门外,刘枫的车早等候多时。一上车就被小枫哥取笑:“许书记,您还能爬起来真不容易。”
许三笑没好气道:“少以你那小人之心度老子这君子之腹,我昨晚练功过度,根本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招待所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我这个身份能干出多出格儿的事情?”
刘枫笑道:“拉倒吧,那几个人能盯住你?凭你的本事略施小术就能让他们睡的比猪还死,自从你搬来这里住,这里的夜班工作人员就开始传说招待所晚上闹鬼。”
许三笑嘿嘿一笑,道:“去你的吧,开你的车得了,少管老子的闲事。”
刘枫刚要发动车子,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霍大鹏打来的,挺急迫的问许三笑在不在?刘枫便说在,又问他什么事?霍大鹏说:“出事儿了,季通玄被人救走了!”
许三笑在旁边听得真切,立即想到昨晚的那个当街摆擂掰手腕的汉子,不禁懊恼的一拍大腿,自语道:“大意了!”忙接过电话问霍大鹏:“公安局方面有伤亡吗?”霍大鹏回答:“没有,不过看守所的大墙被严重破坏。”
许三笑长出一口气,只要没伤人就好,一贯道的人会来营救季通玄并不是什么意外之事,昨晚那汉子上了霍大鹏他们的车时许三笑便隐隐有些担忧,这才交代大鹏找个人多的地方把那人放了,没曾想到底还是出事儿了。霍大鹏肯定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估计是那两个年轻的警察放人时,被那人用言语挑衅,一时气不过就把那人给送看守所,才会导致季通玄被救走。
这些细节不过一念而过,许三笑立即指示霍大鹏,要全力追缉逃走的人犯,同时要注意保密,尽量封锁消息,季通玄是伍次仁一案的凶手,藏民们如果知道他跑了,肯定还会找政府的麻烦。
挂断电话后,许三笑不禁骂了一句,这个操蛋的民族政策!当初那会儿制定的时候,就应该一锅加马勺,都他妈是中华民族不就结了?搞什么尊重少数民族的习惯和文化,还弄出一堆的双重标准来。怕他们闹事儿,却反而让他们有恃无恐,动不动就闹腾一下。否则,区区一个北沟县委书记,何至于这么难当?
李鸿章说一个人在华夏如果连官都不会做,这个人就太无用了。这句话放到今天越来越适用。这说明庸官太多,官场有庸官的大市场,官位与能力不等,职位与责任不等,官德与实际不等,不为民只为私,这样尸位素餐的官实在是太好当。不过在有些地区,这句话却并不完全适用。比如北沟县便是个例子。
民族构成复杂和复杂的民族政策让北沟县成了个复杂的地方。在这里,党领导的政府并不能完全行使党赋予的权力,要办任何事,只要涉及到少数民族群众的利益,总难免受到多方掣肘。县大老爷名义上是本地父母官,但只要稍有不慎,不但官帽子难保,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许三笑深知其中利害,因此纵然自己有无穷手段,却始终持谨慎态度做事。
县委大门外,许三笑下车,理直气壮的走进县委办公大楼,一进门就见到方厚德正在大厅里急的团团转。抬头见到许三笑,赶忙急迫的说道:“哎呦,许书记,您可算来了。”许三笑心想他多半是为了季通玄被救走的事情在着急,故作不知道:“我那里来了一位客人,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方厚德拉着许三笑快步走进办公室。
方厚德确实是为了季通玄的事情在着急,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一大早,他刚接到消息,正想通知许三笑,梁柏涛就忽然赶到了,一来就要求他通知党委班子成员开会。他打给许三笑,却怎么也打不通。梁柏涛就说事情紧急,就不等许书记了,便直接主持起常委会。
“他要拿掉公安局长于丰收!”方厚德焦急的说道:“许书记,老于跟我一起在北沟公事多年,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也算是极少数比较正直的干部,虽然这些年也没少做出妥协和畏惧权势的事情,但至少在大是大非”
“你跟他关系不错?”许三笑察言观色,方厚德的焦急明显超出了普通关系的范围。
方厚德微微一怔,点点头,又道:“但我绝不是因为这个才给他求情,他梁柏涛这么做分明是想让老于替他们背黑锅,犯人逃走了,老于这个公安局长肯定难辞其咎,但他毕竟不是具体负责看管犯人的,而且根据现场的情况看,劫走犯人的那个人分明不是普通人,梁柏涛他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他说的没错!许三笑基本认可了方厚德说法,梁柏涛和杨洪昌他们是想借着季通玄逃走这件事,把三妹寨的事情也扣到于丰收脑袋上。这事儿说起来,自己的责任其实最大,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大意,那人也不会那么顺利的混进看守所把人救走。于情于理都不该让于丰收背这个黑锅!
许三笑一有决断立即在心里迅速思索了一下,自己出面力保于丰收这件事可行性。因为自己的缺席,常委会的决议并不完全合乎规定,自己可以藉此否决。但一旦这么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梁柏涛大概也在期待着自己出面呢。他们掌握着喇嘛,随时可以鼓动藏族群众把事情闹大,再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思来想去,关键点还在那些藏民身上。看来这件事许书记是搞不定了,但许神棍加上杂道几位大宗师大概还能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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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相聚短,离别难
北沟县最近出了两件奇事,第一件事是县城以西的大山里有座喇嘛庙叫康巴林寺,庙宇不大,却是康藏地区非常重要的一座喇嘛庙。楚普跳神节这天,喇嘛们依循旧归为佛点香时却发现大殿上的佛祖塑像垂下血泪,企图擦拭的喇嘛一触那血泪便昏迷。主持喇嘛闻讯大吃一惊,心神惶惶时,又得到另一个惊人的消息,庙里豢养的十几只颇通人气的大藏獒在同一天开始绝食。
第二件事发生在喇嘛庙附近的七女寨。寨子里一个女人突然病倒昏迷在路上。奇怪的是这个足不出户,从未读过任何经书的女人被救醒后竟开始妙解佛经,满口深奥偈语,还自称得了菩萨王灌顶授意,说康巴林寺里的喇嘛们受到魔鬼的诱惑,已经背离了佛祖,因此被佛祖抛弃,所有藏民兄弟姐妹们必须远离他们。
这两件事在藏族群众中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不但在数日间传遍北沟每一座藏寨,更被好事者上传到网上,引起了许多网民和相关专家们的关注和热议。
道理常常是唯物的,但生活却是唯心的。这个时代里有很多闭着眼睛无视生活,老在那里背诵唯物主义原则的专家教授们,自以为是唯物主义者,其实正是挂着唯物主义招牌的唯心主义者。他们不手触生活,张嘴闭口都是道理和科学,嘲笑着别人的信仰,脑子里其实像蝉壳似的空虚。他们解释不清楚事情的原由,找了一大堆空泛无力的道理来论证这件事的虚假性。又怎知道这个世界也许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神,却有过很多很神的人,甚至可以造神。
傍晚时分,许三笑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网友和专家们的看法,边看边笑道:“这个专家有意思,愣是说曾红梅的血蛊是返潮引起的自然现象,十几只藏獒绝食是因为季节变化和食物中毒引发肠道不适引起的,还说普姆央金是从小受佛学的熏陶,无师自通领悟到的那些道理,这些屁话要是被白甲两口子看到,就曾大姐那火爆脾气,保不齐会亲自去喂几口血蛊给这厮尝尝。”
米粒儿道:“他们说什么其实都没用,现在连喇嘛们都深信不疑啦,今天我跟燕子姐还有何小妹去康巴林寺参观,看见那些喇嘛们打着赤脚五体投地去拜普姆央金。”
李燕道:“真没想到那位玉素洁大姐还有这样的本事,她到底是怎么让那个女人说出那番话的?”
许三笑神秘一笑,道:“法不传六耳,说穿了就不值钱了。”
何小妹插言道:“不就是萨满教的移魂控偶术嘛,那女人已经被催眠成无意识状态,她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玉素洁说的。”
李燕笑道:“这你又知道。”
何小妹没说话,忽然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转向许三笑,眼神出奇的温柔,道:“许三笑,你的麻烦来啦。”
她话音未落,许三笑便也听到了脚步声,仔细分辨了一下,竟似是段世杰,怪不得她要这么说。不禁暗自发愁,这小子不是陪韵音去了龙虎山偈圣去了吗?这个韵音是怎么搞的?
敲门声入耳,许三笑起身开门。来者正是段世杰。虽然没戴面具,却也看得出面色不善。
“走,换个房间说话。”许三笑径直走进隔壁房间。
段世杰默默跟进来,许三笑招呼他坐下,他却动也不动,只是定定的看着许三笑,把许三笑看的心头直发毛。
“你把韵音找来就是为了今天?”段世杰冷然说道。
许三笑看得出他很生气,似段世杰这样心性单纯,敏感骄傲的人往往最不喜欢被欺骗,所以许三笑点点头,坦然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我并没有利用韵音和你之间的感情做文章的意思,把她找来真的是想成全你一份痴情。”
段世杰不为所动,道:“杂道四宗师,红袖曾红梅擅长蛊毒,据我所知她炼制成功了一种奇蛊叫血蛊,是把血吸虫的幼虫在大耳蝠体内培养后炼制成晶状体,把这东西藏在佛像眼底,灯香一熏就会融化成血泪,普通人沾惹一点,瞬间就会传遍全身,导致血流缓慢,进入假死状态。”
“另外我还听说杂道四宗师当中的紫衣玉素洁精通萨满教魂祭之术,有秘法可以将人的灵魂催眠,而后她便可以趁机将自己的意志灌输进那人的灵魂中,在一段时间内那人说话做事全受她的控制,这种奇术叫做移魂控偶术。”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三笑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段世杰这小子是个一根筋,美人都不能令其动摇。轻轻一叹,道:“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段世杰神情肃然,继续道:“宗教办的死规定,我答应过老先生,终身不得违背。”他顿了顿,又道:“除非”
许三笑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做法已经得到我的上级的允许。”
“我操,你这不是一句废话吗?你的上级是李慕枫,他老人家现在恐怕已经到昆仑山了。”
“未必一定是他。”段世杰说着,眼神往隔壁瞟了一下。
许三笑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你姐姐?”
段世杰额首道:“正是!我姐在宗教办里的位置本来就排在我前面。”
许三笑心中一动,猛然意识到段世杰话中的含意,神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希望你姐跟你回去接替李慕枫的位置?”
段世杰微微一叹,道:“正是此意!”
许三笑自然是不肯的,断然拒绝道:“这不可能!”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生硬,转脸一笑,道:“你这条件太有些强人所难,要不你再想想别的条件。”
段世杰冷哼一声,道:“许三笑,你这是铁了心要跟国家机器作对了?”这小子一点面子也不肯给。
许三笑挠挠头,暗自寻思,这小子是何小妹的亲表弟,感情上与亲姐弟一般无二,打肯定是不成。偏偏他又是宗教办的主要负责人,手握重权,歪歪嘴就能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换成一顶邪教教主的大帽子。这么个人物,偏偏又有点一根筋,打还打不得,哄还哄不了,这事儿忒他妈难办了。
正这时,门一开,何小妹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二人中间。许三笑看着她不苟言笑的神态,忽然生出不妙的感觉。
果然,何小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许三笑,眸中充满了难舍的眷恋,沉默良久,忽然轻启朱唇说道:“许三笑,你会让我越来越为难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许三笑陡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竟是真的,其实,从几天前那个早上欢爱的时候,何小妹说谢谢自己没有忘记何问鱼的那一刻起,许三笑就隐约有了一个担忧。如今,似乎这个担忧正渐渐成为无可挽回的事实。想到这些,许三笑心中不由一阵阵抽搐,眉头紧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挽留却清晰的感觉到何小妹内心里去意坚决,想说点什么证明自己的洒脱,千言万语到了唇边竟一字都说不出,最后终于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
何小妹转头对段世杰说:“你先去吧。”
段世杰低声道:“我明早来接你。”转身便走。
房间里只剩下许何二人。
何问鱼幽幽道:“真希望我可以一直糊涂下去。”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可惜,我到底不能永远做你的何小妹。”
许三笑痴痴望着她眼角淡淡的水痕,这一刻的感觉如梦似幻,眼前的女子气质纯真,模样清丽,似乎仍然是那个天真娇憨的何小妹。但理智却告诉自己,她已经恢复了往昔的全部记忆,她要做回从前的何问鱼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许三笑颤声问道。
“还记得有一天早上我对你说不想再练功吗?”何问鱼轻轻回答,声音轻柔的似在飘:“就像做了一个回到童年的梦,一朝梦醒时,却是那么的不想醒来,只想一直赖在你身边,做你的何小妹,可惜,宗教办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继续自私下去。”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不是何小妹了,许三笑心中又是一阵阵抽紧,又想到她传授给自己的无上瑜伽双修秘术,还有她最近种种成熟的表现,其实她早就在告诉自己这个事实了,而自己也早有预见,只是一直不愿意接受某个事实罢了,如今,这个事实还是不可避免的来到自己眼前。除了接受外,自己还有其他选择吗?
许三笑仰起头,长叹一声,道:“这么说来,过了今晚你就要离开我了?”
何问鱼的柔荑轻轻抚过许三笑的面颊,柔声道:“许三笑,谢谢你给我的一切,开心窍,破死关,成道胎,归元婴,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何问鱼,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永远是你的何小妹。”又道:“家、国、天下,可惜我还是何问鱼!有些事我不能一直逃避下去,一贯道死灰复燃,去年底时北高丽忽然江山更迭,咱们周边的形势陡然恶化,这些事的背后其实藏着东瀛妖人作祟,谢副元首在接班前打算出访东瀛,不日就要动身,李副总点名让我跟随,这次任务事关重大,我实在不能拒绝。”
许三笑不禁默然,从没想过宗教办作为中枢里的一个部级单位,何问鱼作为主要负责人之一,平日里有多少工作要做。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的想着,永远不让她离开自己。却从没设身处地的替何问鱼想过,她前面三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有多少难舍的情结,又有多少难弃的责任。
“段世杰是你叫来的?”许三笑沉默半晌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没话找话问道。
“嗯。”何问鱼点点头,道:“他其实早就想来会一会你,但李先生之前有话,我不醒来就不许他来打扰咱们。”
许三笑木然道:“原来如此。”
二人均感难舍,想到分别在即,气闷于心,都有些欲言又止。沉默良久,何问鱼忽然扑哧一笑,道:“许三笑,今晚之后我就要暂时跟你分开一段时间啦,你就没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伤离别,解心结
二十五度的室温,三十六度的体温,四十度的热情,许三笑将激情喷射进何问鱼深邃温暖而又神圣的子宫深处。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温暖又透彻,让人如沐春风,难舍难离。
正是五月飘香,绿草如茵,野花遍地时。许与何床头作别,情热依旧,却难挡愁绪。忽想起一首词,正映了此时心境:茫茫愁,浩浩劫,千般痛。川上灭,长歌终,霜如雪。枝头月,共我心残缺,一缕清辉,偏映西风城阙,郁郁残城,中有碧血。北国无红豆,相思何处落,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曲幽怨无断绝!是耶非耶?化为蝴蝶,蝴蝶不知恨,翩翩舞风雪!风雪过后又一春,再续前世约!
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惜时不我待。到了这一刻,许三笑才突然意识到过往一起并撍观花的岁月里,与何问鱼亲近的时光太少太珍贵。人总是只有到了将要失去时才懂得去珍惜,而美好的时光却总是过的太快。**苦短,一夜痴缠却仿佛只过了一瞬。
许三笑的手轻抚过怀中玉人的发梢,沿着修长的后颈,光洁的玉背,浑圆娇翘的臀,细细感受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再留一天吧。”
“然后呢?”何问鱼吹气如兰,伏在许三笑身上,趴在耳边轻声问道。
许三笑当然知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道理,默然思索片刻,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仙姑姐姐一介女流也没似自己这般儿女情长,破裤子缠腿。自己堂堂玄门二道的宗主,誓要与叶大哥那等人物比肩的汉子,岂能不如她?想到这,伸手在那隆起的曼妙曲线上重重拍了一记,果断起身,道:“去做你的事吧!想我的时候就来个电话,千山万水之外我也会赶过去与你团聚。”
何问鱼回眸看了一眼,翘起的臀部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掌痕,甜美一笑,道:“好,这才是我何问鱼喜欢的男人该有的魄力,我会把这个痕迹一直留到咱们再见面时。”说着,缓缓的从许三笑怀中起身,将身子从二人连体的部位慢慢分开
北沟县高速路口,许三笑与李燕和米粒儿并肩目送何问鱼上了宗教办的黑色房车,在何问鱼踏上车的刹那,李燕按捺不住的叫了声:何小妹!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叫错了。何问鱼却顿住身子,对李燕回眸一笑,道:“再见了,燕子姐。”又对米粒儿挥挥手,道:“谢谢你,小米粒儿,谢谢你教会了我爱和宽容。”
李燕望着远去的房车,拥紧了许三笑的臂膀,幽幽一叹,道:“心情怪怪的,忽然明白了当初萧落雁送我上车南下时的心情,照顾她这么久,真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和孩子,现在她又做回了从前的何姑姑,可是我却做不回从前的小燕子了。”
米粒儿则贴在李燕的怀中,道:“惦记她时就给她打个电话,也不是再见无期了。”
李燕凝重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她的工作性质,这次她作为随员跟谢副元首去东北亚肯定不是游山玩水去了,去年底时金二胖忽然离世,死因蹊跷,金三胖赶鸭子上架,勉强接手北高丽,东北亚局势风云突变,谢副总虽然还没掌权,却已经流露出鹰派政治家的强硬风范,他这趟东北亚之行就是去灭火的,我想那个点火者肯定不希望他成功。”
她出身名门,耳濡目染,对政治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视角。许三笑知道她口中的点火者是指何人,之前何小妹也说过,高丽半岛上局势紧张,其实对小鬼子是最有利的。
一来狗日的可以借受到北高丽的核威胁为由,扩充军备,向小黑国提高价码。
二来小鬼子跟南高丽之间一直有领海纠纷,如果高丽半岛上南北开战,华夏和小黑国势必不会作壁上观,小鬼子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而在东瀛内部,不管是武士流还是术士流,都属于极右翼人马。自从李虎丘八年前东渡,亲手宰了东瀛武士泰斗,3s级大高手西玄茂木,被西玄压制百年的东瀛兴福寺一脉便重出江湖,重新主导东瀛右翼势力。
而华夏方面,肯定是不希望东北亚局势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谢润泽这趟高丽之行,就是去警告金三胖不得轻举妄动,同时也是在向蠢蠢欲动的南高丽和小黑国表明态度。如果这个时候,他被东瀛术士界高手暗算,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正是因为了解这些内情,更明白目前已经是3s实力的何问鱼对宗教办的重大意义,所以才没有强留下她。眼看着黑色房车巨大的身影化作一点,不由怅然一叹,道:“家、国、天下,没有国何以为家?”
李燕突然抬足狠狠踩在许三笑的脚上,咬牙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许三笑为之一愣,随即突然想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如此难过,何问鱼的心情难道就好过了吗?想到这儿,顿时心如刀绞一般,心头郁结,竟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下午,北沟县城里最大的写字楼,昌茂大厦十三楼,丽水国际旅游产业发展有限公司总部。
许三笑独自来到前台,何问鱼走了,许三笑心中郁闷难以排解,便想找个人倾诉宣泄一番。李燕知性温和,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许三笑却知道她只把何问鱼看做何小妹,此刻她的心情比自己还糟糕。而米粒儿更是比李燕还难舍何问鱼的离开。有心打电话给玉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终于溜达到这里。
负责接待的小姐不认识许三笑,很有礼貌的说:“董事长正在会客,您可以先在这里登记预约,等董事长有时间跟您见面时,我们会致电给您。”
许三笑心情糟糕已极,不耐烦道:“预约什么?我的时间更少,她在哪间办公室,你告诉我怎么走就成。”说着便往里走。
前台小姐连忙拦住,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跟你说了我们董事长正在会客”
许三笑停住脚步,回头无礼打断前台小姐的话,问道:“会的什么客?”
前台小姐眉头紧皱,厌恶的眼神看着许三笑,道:“看你这个人长的文质彬彬,穿的也很得体,怎么行为这么粗鲁?都跟你说了董事长在会客,还硬往里头闯,你要再这样我就只能叫保安了。”
许三笑来之前打过电话,但苏丽娜的手机一直关机,这会儿听说她在会客,便不禁猜测也许这就是她关机的原因。不禁好奇的想,到底是多重要的客人值得她把手机关掉?忽而又想到,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怎么跟她见面了,自从上次商季夫部长来北沟县,她配合自己张罗了一场丽水杯围棋擂台赛,之后她把米花领走,便再没主动联络过自己。会不会是她也要离开自己了?
人在坏情绪里时便容易把问题看得悲观复杂。许三笑此刻的情绪状态正是如此。
历史上的无心女的名声都不太好,在左道九鼎里,这种体质的女人被称为天生祸水,水性杨花,欲壑难填。她寡居十年心如止水,却被许三笑搅乱了一池春水。身为左道房中术一代宗师,许三笑最清楚这乱了的春水对无心女而言意味着什么。那是汹涌澎湃的春潮,一朝泛滥,便几乎不可阻挡。这样一个痴情至性的女子却被自己冷落许久。联想到何问鱼离开带来的遗憾,许三笑不禁一阵自责,怪自己太贪心,又怪自己太不懂珍惜。
一想到这些,见苏丽娜的心情更加急切了,转头对接待小姐龇牙一乐,道:“对不住了,我这人虽然有点粗,但绝不鲁,要不是你们苏董事长的手机关机了,我也不会这么往里闯,不过妹子你放心,你们苏董事长见到我就不会生你气了。”说着话,一路快步往里走,同时精神聚集于耳目,果然听见了苏丽娜说话的声音。
“林先生,对您的慷慨我深表感谢,不过参股还是算了,在我看来,彼此保持现在的合作方式就足够了”
许三笑循声快走,让身后的前台接待追不上来,径直来到苏丽娜的办公室外,门也不敲便推门而入。
苏董事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不下百平米的会客间里,苏丽娜正坐在主位上,惊讶的看着许三笑。
“啊!你怎么来了?”
许三笑往客座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只见那里正坐定一个中年男人。身材瘦削,相貌俊逸,精神矍铄,眼神犀利,也正在看着自己。转而问苏丽娜,“这位是?”
苏丽娜明眸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坐在那儿,脸上挂着微笑,却是笑而不语。
而那中年人则起身来到许三笑面前,伸出手来,道:“敝人林守一,双木林,抱元守一的守一。”
林守一?许三笑隐约记起,似乎从谁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点点头,自我介绍道:“许三笑。”
“哦?原来是县委书记到了。”林守一颇为意外的,上下打量起许三笑来。
苏丽娜起身笑道:“这倒好,不用我为你们引荐了,许书记来的正好,林总是东云地产集团的董事长,两个月前,东云集团收购了这座昌茂大厦,林总是来谈房租的。”
林守一看来无意与许三笑多谈,告辞道:“苏董事长有贵客临门,我就不耽搁你们谈事情了。”又冲许三笑一抱拳,道:“许书记,敝人告辞,咱们日后见面时再聊。”说着转身开门,迎面正遇上前台接待小姐带着两名保安赶过来。
小姐微微一愣,点头道:“林总。”林守一含笑点头而过。接待小姐往门里一探头,见许三笑大马金刀的坐到沙发上,而苏丽娜面带微笑,似乎并未因此怪罪,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董事长,这位是您朋友?”
苏丽娜也未多解释,嗯一声道:“你先去吧!以后他再来时,不管什么时间,什么情况,你们都不必阻拦。”
接待小姐应了声是,面带狐疑不解之色。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三笑和苏丽娜。
许三笑随口问:“这个前台从哪招的?”
苏丽娜笑道:“怎么?惹你生气了?你该不会跟人家小姑娘计较吧?”
许三笑道:“哪能呢,只不过觉得奇怪,她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苏丽娜额首道:“杭城的,租下这里的时候林总的助理介绍来的。”又反问许三笑:“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日理万机的许书记给吹到我这而来了?”
许三笑被触动了心事,便没再继续回想自己是从哪里听到林守一的名字的,叹了口气道:“何问鱼又走了。”
苏丽娜微微一怔,问道:“你确定是何问鱼走了而不是何小妹走丢了?”
许三笑颓然点点头。
“这么说的话,她醒过来了?”苏丽娜说道:“那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把她治好吗?”
许三笑微微一叹,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高兴?”
苏丽娜道:“以你的胸襟,至少不应该感到太难过。”
话是开心锁,这句话听着就让人心胸为之一阔,许三笑心里头果然舒服了一点,额首道:“我就是太难舍。”
苏丽娜起身把门锁好,转身来到沙发前,将许三笑揽入怀中,温柔的:“知道你为何而来了,想说什么还是想做什么都随你。”
许三笑把头深深埋在她怀中,道:“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跟你说会儿话。”
苏丽娜推开许三笑,先坐下来,又把许三笑的身子拉低,枕在她的腿上,柔声道:“那就慢慢说,说累了就睡一觉。”纤手温柔的抚摸过许三笑的头顶,又道:“有时候真想看你大哭一场,都不忍看你活的这么辛苦。”
“丽娜姐,谢谢你。”许三笑仰着脸,真挚的看着苏丽娜说道。
“说什么傻话呢?”苏丽娜的手抚摸着许三笑的脸颊,“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大概还在虎啸村里,米花的病情恐怕早就恶化,而我也早被孟二俅欺负了,米兰和米粒儿也不可能过上今天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你赐予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哪怕被全天下人耻笑为一个无耻之极的女人。”
许三笑垂下眼帘,心中微微一叹,道:“是我太自私。”
“修行人与天争命,本就该自私些,其实自私是人的本性,利己并不丑陋,损人才是真正可耻的行为,尤其是那些打着大公无私的招牌,到处害人的家伙才最可恨。”苏丽娜无疑是个很会安慰人的女人。
许三笑觉得自己来对了,她说的没错,修行者的本质其实就是自私的,但这种自私却是建立在无害于他人的基础上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喜欢的东西就全力去争取,包括女人在内。但如果人家不喜欢自己,却还要继续强求就不对了。正所谓去留无意者,怡然自得。不勉强任何人做非自愿的事情的前提下,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何错之有?
苏丽娜又说道:“你活得这么累的原因,便是你总是习惯替别人考虑,我并不是不赞成你这样,但我认为自私是人之本性,你喜欢何问鱼,她也喜欢你,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她为了你几乎丧命,你为了她也可以不惜一切,这样的感情里,你不欠她的,她也不欠你的,她的病好了,你该高兴才对,真不懂你为什么要难过。”
丽娜姐不愧为知心大姐,她的话说到了许三笑的心里,自己心情难过,其实正是因为担心何问鱼会因为这次分别而难过,进而又担心自己会因为同样的原因伤害身边其他女子。这一点,自己之前都不曾想的这么清楚。而苏丽娜却一语道破。
许三笑心结大开,顿时来了情绪,“这么说的话,我大可不必太有负担?更无为仙姑姐姐的事情自责?”
苏丽娜含笑额首,道:“更不必为我和米粒儿的关系感到苦恼,跟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沉沦也好,无耻也罢,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幸福的,我心里把你当成我的信仰,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想改变。”
许三笑感动至极,忍不住一翻身将她揽入怀中,深情的拥吻起来。
暧昧的气氛顿时让房间的温度都似上升了几度,许三笑开始感觉身上的衣服有些多余。而苏丽娜热烈乃至饥渴的回应,更加剧了这种感觉。话说开了,彼此更加放得开。二个人很快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缠绵在一起
事毕,许三笑身心舒畅,感觉智慧又回到脑子里,却不知怎地一下子又想起林守一来,猛然想起自己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个名字,却是悚然一惊,不禁豁然坐起。
第三百五十三章 用舍由时,行藏在我
何问鱼终于走了,许三笑为这件事着实难过了一番,不过在苏丽娜的安慰下,很快又恢复了心气儿。
凡事都有其两面性,何问鱼的离开固然令人**神伤,但也不无好处。何问鱼这趟进京,宗教办主任的职务非她莫属。宗教办因此对许三笑在北沟县利用邪术为自己的仕途铺路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此,套在许三笑头上的一道紧箍咒总算可以宣告拿掉了。
康巴林寺事件已经过去了一星期,受玉素洁操纵的藏女普姆央金说庙里的喇嘛亵渎了佛祖,直接导致寺里的喇嘛在藏民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间接令一直与喇嘛们关系密切的梁柏涛和杨洪昌对藏族群众的影响力下降。季通玄逃狱事件发生这么久,梁柏涛想借许三笑力保于丰收一事鼓噪藏族群众向县委发难,却始终不得其便。
而另一方面,杂道四大宗师中的紫衣玉素洁借普姆央金之口,把许三笑说成了莲花大师转世的菩萨王。此事在藏族群众当中盛传,让许三笑在藏族群众心中的声望直线提高。此消彼长下,许三笑对彻底掌控北沟县更加有信心了。
情人离去,生活还得继续。
五月初,黄金周开始的第一天。作为以旅游业为支柱产业的北沟县即将迎来上半年当中最重要的七天。短短一周时间,却将对整个上半年的经济增长具有决定性意义。因此,上上下下都卯足了劲要在这几天大干一场。
统计部门在下午四点钟以前把相关数据递交到县委,许三笑拿到数据后立即指示方厚德召集全体常委开会。
许三笑在常委会上对北沟县的政法工作大为光火。从自己来到北沟县说起,一直说到三妹寨事件,伍次仁事件和杀人凶犯季通玄被救走一事。最后把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又根据黄金周第一天统计上来的数据,着重谈起治安工作对旅游业的影响。
梁柏涛几次想插言,话到嘴边都被许三笑堵在了嘴里。整个常委会几乎成了一言堂。尽管县委副书记吴福然还没争取到己方阵营,但许三笑已经不在乎了。几次故意堵住梁柏涛的话头,便是用了摄心术。每次讲话的间歇,中间需要听听别人的意见时,梁柏涛刚想说话,许三笑却说厚德同志不要一直记录了也随便说几句。
依照正常的程序,书记说完了就该县长说了,但许三笑存心恶心梁柏涛,就是不让他讲话。总之是只允许对自己有利的声音入耳。方厚德因为许三笑出面否定了县委对于丰收的处理意见一事,已然把自己归纳到许三笑的阵营当中。顺水推舟接过话头说了几句,基本与许三笑步调一致,只是增加了一点通讯协调方面的内容。
方厚德说完,许三笑又针对方厚德的话总结了几句,这回本该轮到梁柏涛说话了,但许三笑最后却一指卢素梅,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请在座唯一的女同胞说几句?梁柏涛气的登时翻了一下白眼,鼓着腮帮子憋了一肚子气愣是说不出话来。
卢素梅所讲的内容同样没什么新意,先是肯定了许三笑的发言,接着谈了几句组织工作应该是行政工作的主要保障力量,无非是能者上庸者下之类的陈词老调。但胜在这娘们模样凶悍,嗓门洪亮,说到最后居然还赚了几声掌声。她的发言刚结束,杨洪昌便想抢过话语权,却被许三笑直接一句:洪昌同志请等一等,咱们的彭部长等半天了。
严格意义上讲,彭志轩还算不得是许三笑的人,这个人非常正直,身上没有多少官场中人结党营私的恶习。他向许三笑靠拢纯粹是出于责任感和正义感。所以,他发言时不会像方厚德和卢素梅那般旗帜鲜明。
彭志轩说:“既然许书记点了我的将,那我就也讲几句,刚才许书记讲了很多,素梅部长和厚德同志也说了一些,总体上,我是赞同他们的想法的,但在一些细节上我稍有异议,在这里说出来,请同志们讨论一下。”
他喝了口水,放慢讲话的节奏,继续说道:“许书记刚才说起了北沟县的治安工作对旅游业的影响,我认为影响是存在的,但并不能完全归咎于政法战线上的同志,这里头还有统战方面的问题,历史遗留的问题,以及我们的旅游主管部门失察等因素,单一的责怪政法工作不力是不科学的。”
这几句话说的很客观,许三笑本心也没打算就此事大做文章,实际上对于黄金周第一天的经济数据,许三笑都不是很看重。之所以要装作大发雷霆的样子,主要是为了立威。自从去年十月初调职到北沟县,许三笑一直保持着低调,尽可能避免与梁柏涛等人起摩擦,北沟县体制内的干部们都在说新来的小许书记跟前任冯小河是一路货色。其次则因为政法工作是杨红菱负责的,这娘们儿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另外,刚才厚德同志谈到了通讯畅通和部门协调的问题,我认为说在了重点上,往深层次讲,这个问题其实更是一个上下沟通的问题,管理空放,缺乏指挥和请示,将不知兵,兵也不知将,管理上责任不明确,几个部门之间相互扯皮,归根结底,我认为问题是出在了咱们县委身上。”
彭志轩的话七拐八拐的似乎要把火烧到许三笑身上,问题出在县委身上,这个县委除了书记外还能指谁?彭志轩说到这里刻意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用眼角余光看了主位上两位正处级领导一眼。
许三笑几乎要按捺不住施术拦住他的话头,但一想到之前一阶段,彭志轩一直是支持自己的,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个人说话办事非常有原则。就算这番话是针对自己的,也应该是出于公心。只要是出于公心,就应该让他说下去,如今这个年月的体制中,敢于秉公直言的人太少了。
梁柏涛也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轻咳一声,他本来是打算无论如何打断彭志轩的话说几句的,听到这儿却不禁改了主意。点点头说:志轩部长请继续说下去。
彭志轩继续说道:“同志们,我这么说并非是危言耸听,也不是胡乱给县委扣帽子,身为县委班子成员之一,我深深为此感到担忧,因为一直以来咱们北沟县都存在着这样一个管理责任不明确的问题,我个人认为这股风是从县委开始的”
许三笑听到这里,已经隐隐领会了彭志轩说这番话的意图,心里渐渐泰然下来。梁柏涛似乎也听出味道了,又端起杯轻咳了一声,看意思是打算发言。许三笑刚想说梁县长请不要急,让彭部长把话说完。却见彭志轩却并未给梁柏涛这样的机会,对梁县长举动只作未见,仍旧自顾着说下去。
彭志轩这番话显然憋很久了,之所以今天说出来,一来是实在憋的辛苦,二来却是因为机会难得。北沟县由梁柏涛当家的年头太长了,过去他想说也没机会。许三笑今天干的事情正是过去梁柏涛常干的。而今天的常委会上,说不出话的人换成了梁柏涛。许三笑又点名叫他彭志轩发言,他又岂会坐失良机?
之前他故意停顿那一下其实是意在试探许三笑的品性。如果许三笑急赤白脸的阻拦他说下去,就说明许三笑没有容人之量,听不进去不同的声音,跟梁柏涛不过是一丘之貉。如果是那样,这些话恐怕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
“我出生在北沟县,从出生到参加工作,除了大学四年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对这个地方的爱,我敢说不比任何人差。我在这里参加工作,从宣传干事到宣传部长,可以说对这里的了解,我也不比任何人差。”
这番话虽然说的声情并茂,却有点不突出重点。许三笑注意到梁柏涛作势欲摆手打断彭志轩的话,赶忙抢着说道:“嗯,彭部长对北沟的感情和了解我们都是认可的,会议的时间有限,你还是尽快切入主题吧。”说着又对其他人道:“我知道其他同志还有话说,但请尊重彭部长,让他把话说完,看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各位常委再继续各抒己见。”
这句话就几乎等于把梁柏涛的嘴巴给堵死了,把梁柏涛气的脸色通红,想发作却无从发作,一下子憋在了那里。
彭志轩继续说道:“好,那我就说重点,我再说之前想问各位一句,在座的各位有几个能准确说出许书记的手机号码?我再问一句,咱们在座的各位是否有必要知道县委主要领导的号码?我想这是个小问题,但它从侧面却反映出北沟县这几年形成的一个不好的传统,就是管理上的越权现象,甚至一些重要的事情上也敢不请示,不汇报,直接导致北沟县的工作一直缺乏一个实至名归的核心,很难形成完整的凝聚力。”
这番话就像在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杯水进去,会议室里瞬间掀起波澜。
杨洪昌啪的一下拍在桌上,喝道:“彭志轩,你这是在搞人身攻击!你是不是想说梁县长把县委书记架空了?”
梁柏涛面沉似水,把手中的水杯重重墫在会议桌上,先对杨洪昌沉声道:“杨书记,请你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话锋一转,针对彭志轩说道:“彭部长,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词,今天的会讨论的是黄金周工作,不是什么批斗会,你在上纲上线以前,应该先过过脑子!我不知道许书记的电话号码这很正常嘛,方主任知道就够了,我们要找书记汇报工作,只要找到方主任也就找到许书记了,这算是个问题吗?就为了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把问题说的这么严重,你是何居心?”
彭志轩的话说的很重,梁柏涛的回击则更加强硬,甚至是有些蛮横。这种现象在华夏官场的底层还是比较常见的。越往上,斗争的方式则越不会这般直接。
梁柏涛借机发难,许三笑却故意没吭声,刚才彭志轩试了一下自己,现在该自己试一试这位彭部长的成色了。倒要看看他究竟打算怎么应付梁柏涛咄咄逼人的攻势。只要他真的敢于跟梁柏涛硬抗下去,自己自然会出面支持他。反之,则说明这个人不过是卖直邀宠,真正到了紧要关头,这样心机深沉玲珑多变的人是靠不住的。
彭志轩会怎么做?
ps:昨天单位领导激情澎湃,不得已跟着多整了几杯,到家时已经八点钟,头晕脑胀没法更新,在此向没看到假条的读者朋友说一声抱歉了,提前送上今日更新,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关爱和不厌守候。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书咄咄,且休休
梁柏涛向彭志轩发难,指责他的发言是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对人不对事。是在搞阴谋。而许三笑对这个论调保持了沉默。现在就看彭志轩这位强项令的项到底是不是真强了。
面对梁柏涛拍案而起咄咄逼人的气势,他稳坐不动,从容说:“梁县长我也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词!我彭志轩当的执政党的官,吃的是老百姓的饭,我只有义务对党对人民负责,常委会是个发言讨论的地方,你对我的想法有异议,可以用你的道理反驳我的观点,一味的以官帽子压人可不是我党的作风,而且你压也压不住!”
记得严朝辉曾说,人向往正义的品质固然难能可贵,但在官场中却没有绝对正直的干部生存的空间。不懂得斗争艺术,不会变通的人是不可能在这里头立足的。要想达到有口皆碑的境界,首先你得竖的起来这面碑。
斗争艺术的根本在于保存自己消灭对手,一味的刚直只是在自取灭亡,这样的人根本算不得出色的人才。反之一味的媾和,这样的人只是没有信念的利益行尸。
这个度无疑很难掌握,但彭志轩的表现却足够出色。许三笑对严老先生的话深以为然。彭志轩无疑是个向往正义的直官,但直官却不等于好官。而彭志轩更难能可贵的是精通斗争艺术。他能在北沟县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通过今天会上的表现,这个人在许三笑心中的地位又上了一层楼。
敢说?
为何从前不说?因为那时候说了之后没人保护。
敢于顶撞梁柏涛?
为何之前冯小河在北沟时他不顶撞?因为他自知已经跟梁柏涛撕破脸,此刻再首鼠两端就相当于愚蠢的自我毁灭行为。
归根结底,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认为许三笑比冯小河更值得他拿一生仕途前程来冒险。就这份眼力和魄力,就不是方厚德这个级数的人物能望其项背的。
梁柏涛还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却忘了他刚才还在指责彭志轩小题大做。许三笑抓住恰当时机拦住了他的话头。先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在梁柏涛的话将要出口的瞬间,先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大家群策群力来做,下面由我布置一下接下来一周里各位常委们分管的工作和部门,梁县长有什么话,可以等会后找彭部长单独沟通。”
会开到晚上七点钟才散,许三笑打算自掏腰包请常委们吃顿饭。梁柏涛和杨洪昌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许三笑本就没什么诚意请他们,自然不会盛情留客。今天的会让梁柏涛见识到了自己的强势和蛮横作风,更让彭志轩这样的正直官员看到了自己的力量。
梁柏涛和杨洪昌异口同声的拒绝在无意中给了其他常委出了一道难题。许三笑瞬间便意识到这是个检验立场和开会成果的机会。常务副县长兼政法委书记杨红菱自然是一口回绝了;新任的组织部长卢素梅则爽快答应下来,宣传部长彭志轩稍作犹豫最后也同意了,方厚德说领导难得出回血,当然要捧场;最后只剩下县委副书记吴福然和人武部长车连洪。
吴福然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拒绝道:“我就不去了,许书记在会上布置的工作不少,我得回去笨鸟先飞呀。”
这当然是一句场面话。如今的官场,还能有比跟领导套近乎更重要的工作吗?
而车连洪犹豫的结果却出乎了许三笑的意料,这厮在人私下底被人称为‘三无常委’,这么一个无原则,无立场,无主见的家伙被梁柏涛和杨洪昌压制了这么多年,却在这一刻,面对梁柏涛凶狠的逼视,这位官场懦夫操着生硬的口音说道:“许书记请客,俺说什么都得去呀。”
梁柏涛勃然变色,与杨洪昌联袂拂袖而去。
常委会后,许三笑终于正式站出来公然向梁柏涛等人开战。而所谓开战的第一步便是夺权,夺回被梁柏涛无礼使用,本属于县委书记的权力。
什么叫做权力?不
是把你放在一把手的位置上,你就说一不二了。下边人可以对你的命令一呼百诺,也可以阳奉阴违。令不出宫闱,就算是封建皇帝也算不得有权。令行禁止,一呼百应,就算只是二把手,却是真正有权的人。
许三笑要抓权,首先从梁柏涛手中夺走了话语权,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梁柏涛在北沟县经营多年,下边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几乎都是他的人。而这些人才是权力手臂的终端部位,是干具体工作的人。可以说,只有掌握了这个级别的干部才算真正掌握了权力。
体制里,县级干部算是一道坎。传统的说法是县级以上叫做官,县级以下则为胥吏。这个级别的干部权力不大,却是真正代表整个官吏体制行使权力,执行具体工作的人。
张居正是明朝最能干的大臣,深知官场上的种种弊端和权谋。他讲述的一个大官怕小吏的官场故事,最能说明这个问题:军队将校升官,论功行赏,取决于首级。有个兵部(国防部)小吏故意把报告上的一字洗去,再填上一字,然后报告兵部的官员,说字有涂改,按照规定必须严查;等将校们的贿赂上来了,这位小吏又说,字虽然有涂改,仔细检查还是一字,并无作憋;于是兵部的官员也不再追究。
将校们是升是降,权力都在这个小吏手上,你不贿赂他行吗?人们怕那些小吏,一定要贿赂那些小吏,并不是想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好处,而是怕他们祸害自己。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胥吏的厉害。这恐怕也是人们常说的县官不如现管的由来。
许三笑想真正做到令出县委仍然有效,第一步是在常委会上取得话语权,第二步便是要争取得到北沟县里的科股级干部的认同和拥护。这第二步走起来要比第一步还难,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首先是人地生疏,亲不亲故乡人,华夏人的乡土意识很浓,许三笑作为一个外乡人,在地缘方面不能跟梁柏涛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沟人媲美;其次是缺少筹码,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乡土地缘观念并非是牢不可破的,但就目前为止,许三笑手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这些中层干部趋之若鹜的东西;第三是许三笑的年纪太容易惹人嫉妒,让一群三十五岁到五十岁的中层干部对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干部俯首帖耳,许三笑必须能拿得出令人信服的工作能力。
许三笑不是没想过通过术士秘法来控制那些人。凭自己跟宗教办的关系,以及何问鱼对自己的了解,许三笑相信那条不可触动的红线对自己而言,还是很宽泛的。就这事儿,连白甲都劝过许三笑。但许三笑却自有想法。
左道摄魂术控制一个人,首先就得把这个人弄成没有自我想法的傀儡,而这样的人一时一刻都需要有人从旁引导他做事。在许三笑看来,这种完全摧毁人的精神意志和创造力的控制并不是真正的控制。这样的傀儡一个两个还成,一旦多了,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这个想法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办法。
最近一段时期,许三笑每天工作从早忙到晚,每天要听的汇报,要见的人几乎是应接不暇。许三笑忙了一个礼拜,不禁慨叹:权力这东西真是个矛盾的东西。除了能带给人无穷魅力外,也还会带来无穷的烦恼。当你手中拥有它时,就会有人算计你,恭维你,尊敬你,鄙视你,而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自己熬神来分辨。这样的生活方式,只有真正的权力怪兽才会乐此不疲。
另一方面,何问鱼走了一星期,李燕一直沉浸在巨大的失落情绪中。许三笑晚上下班回来时,常见她闷闷不乐,过问了几次,也开导了几回。但她一直都是个身具大智慧的女孩子,道理都在她脑子里装着,能想通的话早想通了。
许三笑能体会她的感受,对李燕而言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把一个女孩子从懵懂无知,一点一滴事无巨细的照顾成长为大姑娘,忽然有一天她说走就走了。身为女性,又正是母性泛滥的年纪,对何小妹的觉醒和离开,她一时半刻的确很难接受。
与之相比,米粒儿在这方面则看得更开些。一个人的经历若是先苦后甜,则往往拥有更强的适应性。米粒儿的少女时代活的太不幸福,父亲的死,妹妹的病,苏丽娜含辛茹苦照顾她们姐妹长大,在这个过程中,她见识了太多生活的残酷一面,所以对于这次离别,她在难过之余,却还可以安慰李燕。这也帮许三笑减轻了一些心理上的负担。
在这期间,许三笑的修行始终不断却要归功于天生九鼎之一的无心女苏丽娜。对于无上瑜伽双修秘术,她有着几乎不逊于何问鱼的天份。很多对于李燕和米粒儿来说难度极大的动作,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而且能同时稳定住心神,在精神层面上与许三笑保持极高的契合度。
受到季通玄逃走事件的刺激,许三笑对于修行的热情丝毫不比对官途的热度差,甚至犹有过之。连负责传授许三笑杂道奇术的白甲都忍不住称赞,许宗主的进境一日千里,照这么进步下去,基本可以肯定三十岁以前就能胜过黑袍大哥。
随着时光流逝,李燕的心情渐渐开朗,许三笑的术法修行大有进境,常委会上,连之前态度暧昧的吴福然也开始渐渐有了倾向性,许书记的话越来越有分量了。一切都在向着积极的方向在发展。但许三笑的心情却一直沉甸甸的,不敢有丝毫放松。
季通玄被救走,一贯道的人显然不会善罢甘休。梁柏涛在手中对付县委书记的专用杀器——喇嘛失灵后,虽然不再像过去那么强势,实力却并未受到多大损伤。北沟县里绝大多数副处级以下的干部都还在他的掌控中。这种蛰伏,更多的意味着是在酝酿某一天的爆发。
还有当日逃走的印度老怪帕兰师徒,根据内线凌落尘提供的消息,这师徒两个并没有跑回老窝,而是回到了蓉城。很显然,他们来华夏的目的还没达到。至于具体他们想做什么,凌落尘也不得而知。
赵海峰终于走马上任了,就职当日,许三笑作为市委委员也到场表示了欢迎。出乎意料的,市委书记李湘武对于赵海峰的到来,态度居然十分积极。先是搞了个热烈的欢迎会,又花了两天时间亲自带着赵海峰在整个南山市境内转了一圈。许三笑听说此事,不禁骂了一句:老猫舔鼠腚,溜须不要脸!这他妈都是哪跟哪啊?
三大神道大术士远走昆仑几个月了,与李神通的约会定在九月九,许三笑心里一直期待着能够有机会亲眼见证一下那场大战,却也清楚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那个级别的游戏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玩的起的。
还有上次在苏丽娜处遇见的林守一,这位陌寒口中的公信社大龙头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单就权力而言,在信义堂中,他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叶皓东在生意方面最重要的助手。这样一个大人物忽然驾临北沟县,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许三笑都不得不关注一二。有心打电话给叶大哥,又觉着什么都没发生呢,就贸然打过去会有不信任叶大哥的嫌疑。于是索性就此作罢,静观其变。
一晃儿进入了夏季,北沟县迎来了一年当中最灿烂的季节。
这期间许三笑搬离了县委招待所,在北沟县委附近买了一套四室两厅。这一天,许三笑下班归来,忽然有客人登门,开门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来者竟是当日卖如意八仙桌的丑汉!
ps:俗务缠身影响了更新的速度,在此向大家说声抱歉,没办法,单位全年任务吃紧,大老板几乎每天开会都要咆哮一阵子,青莲老脸皮薄,最怕被人训,所以工作上一直不敢懈怠,而更新方面虽然不是很多,却敢说一定全力以赴!
第三百五十五章 恶客掳佳人,南山虎啸急
来人一步迈进来,深深嗅了嗅,循着饭菜的香味往里就走,雪白的地砖上的留下一串肮脏的脚印。
许三笑冷冷的看着此人,心中暗想,此人能在自己门口出现,实乃大不寻常之事。因为白甲和黑袍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此人能走到这里,便说明他已经突破了白甲和黑袍的保护。
此时此刻,许三笑已完全没有把握对付这个人。
“姓许的,你真是好口福啊。”来人旁若无人走到饭桌前坐下,直勾勾瞅着饭桌上李燕精心准备的佳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赞道:“嗯,鲁菜正宗!在山南地面上能见到这么地道的鲁菜可不容易。”说着,拿起一副筷子夹了一口,眼睛一亮,又是一番赞不绝口。
米粒儿这几天回到苏丽娜那边照看妹妹,家里只有李燕,此刻小媳妇正端着汤碗从厨房出来,许三笑不知来人深浅,最担心的就是此人暴起出手拿她做人质,赶忙冲她们摆摆手,示意小媳妇到里屋回避。
来人连吃了几口葱烧海参,意犹未尽,不舍的放下筷子。先看了看李燕,回头冲许三笑龇牙一乐,又道:“不但有口福,而且还有艳福,宗教办的何主任号称京城四秀之首,在术士界和武术界被誉为头号美人,第一佳鼎,睡了她可不就是睡了女菩萨吗?还有这个女娃子,一看便是房中术很有几分火候的绝佳妙鼎,怪不得你小子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呢。”
狂而无忌,非常人也!许三笑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但表面仍保持镇定如常,绝不露出半丝惊惧之意。从容来到此人面前坐定,转回身从李燕手中接过汤碗,温声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跟这位朋友单独说几句。”
“那你”李燕微微迟疑了一下,在许三笑温柔诚挚的目光的注视下终于点点头正要出门。
来人却忽然说道:“许宗主,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吧?”
许三笑不能确定他的话是否属实,毕竟杂道四大宗师都在暗中保护自己,一贯道的人纵然厉害,想要对付他们四个却也不容易。而眼下,呆在屋子里显然是存在极大危险的。把汤碗摆在桌上,丝毫不为所动,摆手示意李燕先出去。
来人冷哼一声道:“许三笑,你想让她出去报警?这是你玄门左道和我一贯道之间的江湖恩怨,你若胆敢借官方力量,老子就敢让你这北沟县血流成河!”
许三笑与之对视,感觉到对方的气机已经隐隐将自己锁定,当下不敢怠慢,也以精神感应将对方笼罩住,道:“既然是江湖恩怨,便应该遵守祸不及家人的原则,阁下一进门便咄咄逼人,又对我的女人品头论足,你道我许三笑是什么人?”
来人微微一愣,裂开大嘴嘿嘿一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这小白脸还挺有种,不过你小子的道行还浅,想跟老子平起平坐讲江湖规矩,你还差点成色,你们杂道当中,郭老狼咱赤飞龙不是他的对手,但也就他这么一位,再就是龙图和白甲勉强还凑合,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被老子的人缠住,要想脱身可也没那么容易。”
赤飞龙?许三笑心中一动,猛然想起曾经在宗教办那份名单里见过这个名字,属于s级人物中名列前茅的,好像仅次于张永宝,董兆丰和杨大彪等有限几人,比较而言,龙图的排名要比他靠后的多。根据资料显示,此人是李神通的四大弟子之一,精通巫术和气功,在一贯道中属于顶尖厉害角色之一。
“老祖听说你打算在北沟县修一条重载高速?”赤飞龙接着说道:“他老人家很不喜欢你的计划,还有你把太阴炼形术交给了宗教办这件事,老祖他老人家也很不喜欢,小季师叔给拉贾??帕兰师徒暗算这件事,虽然不是你的过错,却也是由太阴炼形术引起的,归根结底还是跟你有关系,老子这次找上门来就是给你一个向老祖赎罪的机会。”
“赎罪?”许三笑一边思索自己的修路计划跟一贯道有何关联,一面嘿嘿冷笑,“你打算让我怎样赎罪?”
赤飞龙一指李燕,道:“这是你心爱的女人吧?老子给你两个选择,或者你把太阴炼形术交给老子,同时放弃修重载高速的计划;又或者老子把你制服然后当着你的面教教她昆仑神宫的欢喜**。”说着,发出哈哈狂笑,道:“比较起来,老子还真希望你小子有几分骨头,给老子一个好好收拾你的理由。”
听到赤飞龙说到要把李燕如何,许三笑不由怒从心头起,尽管心里很清楚赤飞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却并不想压制这股怒火。体制里求发展可以讲圆滑和变通,江湖中立足却必须有舍生忘死的胆略与豪情。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却是变化万千的,元气,豪气,怨气,怒气。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管哪一种气,盛极时固然可以令人失去理智,却也可以助涨气势,提升状态。
赤飞龙打上门来,许三笑除了背水一战别无选择。修路是当初跟叶大哥承诺过的,而李燕更是至亲的妻子,抛开曾经对彪悍的岳父有过的承诺不计,任何人想要伤害到她,都必须从自己尸体上踩过去。这是一个男人的底线和逆鳞,如遇触碰者,唯有死战到底!
李燕喉咙微动,正想说什么。许三笑知道她要说什么,如果自己不能保护她,战死在赤飞龙之手,到那时自然随便她怎么说。但现在,身为堂堂玄门二道的宗主,断无可能依靠小媳妇的娘家人来助声威自保。而且,一贯道的人未必就怕了自由社。
“那我就给你这个理由!”许三笑抢在李燕出言之前说道:“姓赤的,你还在等什么呢?”
赤飞龙看着许三笑,微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一拍桌子叫道:“好,老子就喜欢这个味儿,既然这样老子就成全你,不过你不用着急去投胎,让老子先享受完这顿饭之后就送你上路。”
此人虽然粗野骄狂,却也不失豪气,许三笑不想干坐着弱了气势,索性也吃喝起来。桌上摆着一瓶五粮液,赤飞龙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碗,想了想,又给许三笑倒了一碗,道:“敢不敢跟老子先喝两杯?”
许三笑端起碗道:“这酒是我的,我怕你不敢跟我喝。”
“酒虽然是你的,却也是为你们自己准备的,老子是突然来的,事先你们又不知道,试问,谁会给自己准备一瓶毒酒呢?”赤飞龙得意一笑道。
此人表面粗野无脑,其实却是内藏奸诈,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倒要比许多未经历练的高文化人更有水准。
许三笑冷笑一声,也不再废话,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赤飞龙端起碗来放在唇边却忽然顿住,道:“这酒的味道不纯了,好一手无定风!幸好老子对左道逍遥仙那点小手段还算略知一二,这应该是断肠草的味道,辛辣的味道跟酒最接近,酒入愁肠,伤心断肠,你小子的脑瓜不慢。”
许三笑心中微微一叹,刚才自己的确趁着他给自己倒酒的瞬间以控风术耍了一手无定风,悄然把一丁点断肠草的粉末送进赤飞龙的酒碗里。左道中人名声不好听,便是因为这种鬼鬼祟祟有欠光明的小把戏多了些。
赤飞龙却道:“老祖说过毒药杀人是杀人,老子用气功打死人也是杀人,没什么高贵低贱的,不过你小子玩的还不够高明,被老子看出来,就活该你道行不济了。”说着竟端起碗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此举大大出乎了许三笑的意料,好狂傲的家伙!
狂傲的人若没几分真才实学,是不可能在一贯道这样的组织里立足的。赤飞龙一碗毒酒喝下去面不更色,浑然无碍。许三笑心中稍惊,暗自盘算破敌之术。
赤飞龙又吃了几口菜,回身用充满淫邪之意的目光看着李燕和米粒儿,道:“既然你舍不下这小子,那何不再拿几瓶酒出来,伺候老子喝几杯?”
小媳妇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却把目光投向许三笑。
许三笑怒意更盛,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垂在桌子下的手悄然扇动,一股阴风悄然送出,须弥净火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用出来,一旦烧起来,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波及。赤飞龙咄咄逼人,许三笑已经生出不惜同归于尽也不受其辱的决心。
噗的一声!
桌下火光突起!许三笑一个倒翻跃了开来,赤飞龙却依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炙热的烈焰瞬间爆发,而他通身却忽然鼓荡起,好似一个大气球!灼热的气浪竟因此不能接近他身前三寸。须弥净火惊人的热度把铝制的桌子腿烧塌,却没能让这厮屁股动上半分。
“姓许的,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赤飞龙张狂道:“老子就在这里接你的招,看你能把老子如何。”
这就是昆仑一派的气功?许三笑还在回想着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须弥净火爆发前的瞬间,许三笑清晰的察觉到赤飞龙深吸一口长气。而后这股气从他浑身的汗毛孔中高速喷出,形成一道风幕抵挡住了须弥净火的热气。
这算什么?是功夫还是术法?
赤飞龙起身道:“怎么?你就会这点把戏?都耍完了是不是该轮到老子了?”
只见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吸气,到最后胸腔竟高高隆起,张开大嘴猛地向许三笑喷了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赤飞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许三笑清晰的听到他的肚子里发出咕噜的水声,立即意识到他要喷出的多半就是刚才喝下去的那碗毒酒。猛地后撤到窗口,一把将窗帘扯下。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赤飞龙喷出的酒便到了。这是硬生生用腹腔的压力把毒酒逼上来,再用胸腔里的气挤压出口。在压强的作用下,液状的酒竟似比固态的箭都不差!
噗噗噗,酒箭接连喷在窗帘上,竟将窗帘布喷出密密麻麻的窟窿!
好霸道的昆仑气功!许三笑抖手一甩,竖布成棍舞动如墙,这才堪堪抵挡住赤飞龙的酒箭。待他这一口酒喷完,许三笑手中的布棍已然只剩下千疮百孔的一根小布条。
“好小子,你居然还懂体术!”赤飞龙怪叫一声,兴奋的跃起,叫道:“你再看看老子这一招!”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腹跟着鼓胀起来,接着高高跳起,好像个弹起的气球,当身体腾起到最高点时陡然极速下落,猛烈的冲向许三笑,一头撞了过来。这等稀奇古怪的手段许三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见此情形不由大感惊奇。眼见赤飞龙飞撞过来,赶忙一侧身往旁边一闪。赤飞龙的头结结实实撞在许三笑身边一把椅子上,哗啦一下,竟把那金属结构的椅子撞的七零八落。
而赤飞龙的身体却借着这一撞之力在此弹起!空中转体仍旧奔着许三笑追撞了过来。
许三笑安逸日子过的久了,不可能随身总带诸多法宝奇药。此番骤然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缺乏准备的情况下,一时被他逼迫的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绝无还手之力。
赤飞龙越战越勇,身体如球,双手双脚就成了掌握方向的舵,随时借力改变方向追逐着许三笑。而许三笑却只能仗着出色的体力和反应速度竭尽全力与之周旋。但赤飞龙的速度越来越快,许三笑应对起来也越来越吃力。目前心里唯一的指望就是龙图和白甲他们能尽快抽身过来驰援。但这种疲于奔命的应对之法,显然坚持不了许久。
李燕见许三笑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被赤飞龙追的险象环生,不由担忧的叫出啊的一声!
便在此时,正在追击许三笑的赤飞龙突然凌空一转,直奔李燕而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许三笑急的瞠目欲裂却也是鞭长莫及,眼睁睁看着赤飞龙炮弹一样的身体纵到李燕身前,一把抓住李燕的手臂,往肩头一扛,夺门便往外走!许三笑哪里肯任他离去,撒脚如飞追了出去。
赤飞龙的动作极快,一边跑一边喊道:“许三笑,你小子还不赖,不过可惜今天老子没时间陪你玩儿了,这小娘们老子先带走了,她的结果如何就看你小子听话不听话了。”
许三笑眼见赤飞龙扛着李燕在前,虽然多了一个人的负重,速度却仍然比自己快的多,不禁急的心胆俱裂,奋起全部精气神,狂追不休。同时发出一声呼哨,一道黄影突然出现在前方,正是黄虎!凌空飞扑赤飞龙。
赤飞龙不躲不闪,丝毫不理会,仍旧向前飞奔。黄虎的利爪狠狠抓在他的腿肚子上,山中王者力灌千钧的一抓却只留下几条碎布和血痕。赤飞龙避过黄虎继续狂奔。许三笑眼见自己肯定追之不及,连忙招呼黄虎跟上去!
黄虎体型不大,动作疾快如电,自然能跟上赤飞龙的速度。反而是许三笑虽然竭尽全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人一兽逐渐脱离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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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战云密布
破乱的城郊公路,拉矿的车辆卷起烟尘,路的尽头便是那个隶属于中央某部级单位的矿业公司。
许三笑不安的站在路旁,心情焦虑情绪愤然。既担心赤飞龙会伤害李燕,又担心这件事被李虎丘知道后会再把她从身边带走。许三笑确定自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位年轻的岳父大人有着极为强烈的家庭观念,对李燕的看重更完全超乎了视如己出的程度。犹记得当日李虎丘在歇马镇上对自己说的话:小燕子是她妈妈唯一留给我的,她是我的女儿更是我的恩人。
为了李燕,那位岳父大人做了许多,许三笑也着实付出了许多,甚至经历了数次生死考验后,李虎丘才答应把女儿交给自己。可现在,自己竟然让人当面把李燕夺走,一想到这些,许三笑的心中似有烈火阵阵腾起。
白甲和龙图狼狈赶到时。急匆匆正想解释,许三笑知道他们都有来不了的理由,此时此刻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便是救回李燕。摆手制止道:“不必多说,赤飞龙带走了李燕,黄虎已经跟下去了,等它回来咱们就能找到他们的落脚点。”
白甲一皱眉,道:“赤飞龙居然也到了?”
他的口气有些凝重,看来这个赤飞龙是个很了不起的角色。
龙图沉声道:“赤飞龙是李神通坐下四大弟子之一,本事还在季通玄之上,此人的母亲是哈尼族,生他之前曾被山中野人掳去数月,回来后不足月便生下他,因为生的丑怪无比,因此被认定是野人的种,虽然天赋异禀力大无穷,更有穿山越岭行动如风的本事,却从小被歧视欺凌,十几岁的时候他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全家,因此被判死刑,却被李神通所救,从此便成了李神通坐下的四大弟子之一,你别看他长的年轻,实际年纪未必白老三小多少。”
赤飞龙如此凶残,许三笑听了不禁更加担心。
白甲却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宗主,据我所知李小姐的出身来历很不简单?”
许三笑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人被劫走,赤飞龙已经提了条件,在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前,他不敢把燕子如何,这一点我很有把握,但如果这件事惊动了我那位老丈人,我恐怕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龙图对此有深切体会,道:“郭大哥说李虎丘为当世不二的英雄,几年前我因为对他华夏贼王的名头一时不忿,光顾了自由社杭城金库,给阴山狼城惹下滔天大祸,几乎害的曾二妹终身残疾,到最后还是李虎丘亲自出手治好了她,我龙图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郭大哥之后便是这位自由社幕后龙头了。”
白甲道:“当年事的确是咱们不对在先,红梅受伤也是因为见尚楠伤了我,怒极攻心从背后对尚楠发暗器才被伤到的,李虎丘不计前嫌治好了红梅,这件事上我白甲欠他一个人情,今天就算豁出去老命不要也一定救回李小姐。”
许三笑问道:“红梅大姐和玉素洁大姐去丽水国际了?”一贯道骤然发难,事先没有半点征兆,一下子便命中要害,显然是对自己做过充分调查的。许三笑担心米粒儿和苏丽娜也出事,因此在第一时间派了红袖和紫衣过去保护。
白甲道:“一贯道的确派人过去象征着骚扰了一下,不过宗主放心,那边已经安然无恙。”
大人物当临危不乱,小人物才方寸大乱。许三笑这会儿虽然依旧心如油烹,但情绪上至少冷静多了,分析道:“李神通就算避居多年,不知道李虎丘是何等人,但就凭李虎丘能接替孔文龙成为天兵之首,李神通只要没老糊涂,就该知道这个强敌不好树,但赤飞龙还是这么做了,我不相信赤飞龙敢自作主张招惹自由社这么强大的敌人。”
龙图道:“宗主分析的有道理,虽然郭大哥远走西昆仑,但咱们阴山狼城的根基还在,他李神通想摆平咱们都没多大把握,实在没道理主动去招惹自由社和李虎丘,他们这么干究竟是为什么呢?”
白甲在杂道中素有智多星之名,沉思片刻后,道:“八年前信义堂回归华夏,李虎丘从东瀛归来接替孔文龙定居京城,自由社全面与国家合作,在各个产业上与信义堂形成竞争,叶李之争便由此而起,可以说一直以来自由社和李虎丘最大的对手便是信义堂和叶皓东,二人争的不可开交,若依常理推断,李神通本该是坐山观虎斗才对,这个时候主动招惹李虎丘,显然不合适,莫非叶皓东跟他已有默契?”
“绝不可能!”许三笑断然否定道:“我相信叶大哥不是那种人。”
白甲继续分析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李神通就是要高调重出江湖,摆明了要跟叶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如果是这样,这件事的背后恐怕要比咱们想象的更复杂。”
“叶李二人的背后都有浓重的官方背景,李神通当年被赶到西昆仑,已经受到一次教训,整整三十五年,对于一个一百几十岁的老人来说,他就算是天人道行又还能有几个三十五年?所以我想这次他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而如今的世道,貌似繁荣似锦,其实内外交困乱象已生,凭他的实力和一贯道的财力,完全有机会像叶李那样在政坛押宝。”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赤飞龙绑走李燕,所针对的不只是咱们?”
白甲沉吟道:“宗主与李小姐伉俪情深,他这么做其实也等于抓住了咱们的死穴。”又问:“宗主刚才说赤飞龙提了条件?”
许三笑道:“赤飞龙提出的条件里包括让我放弃修那条跟叶大哥约定了重载高速,交出太阴炼形术。”
“重载高速在整个华夏都没有几条,多集中在北方边境,而在西南这么重要的地区却连一条都没有,一旦发生战事,一条稳定的能承受住数百吨重型运输车辆碾压的公路将具有极大战略意义,当初我在蓉城答应了叶大哥,要把这条路从歇马镇一直修到藏北军用机场,如今三镇新区那边的申请才刚通过,秦市长只答应给工程预算的一半儿,剩下的部分由三镇新区拿高速路的收费权向银行贷款,那边的工程刚上马,他们便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停下来”
白甲接口道:“这无疑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实际上自从铁路入藏区,山南省从上到下对修这么高规格的高速公路都没多少热情,这条路之所以能上马,几乎完全是宗主你一力推动的,只要解决了你,这个重载高速的计划便算无疾而终了。”
许三笑理顺思路继续分析道:“他们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太阴炼形术,这门奇术活人修行的风险太高,相信道行已经胜过当年周隐遥的李神通是不会因此感兴趣的,所以我想当日拉贾??帕兰所做的猜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李神通也许真的是想利用这门奇术搞出一支由白凶道体组成的战力。”
龙图深以为然点点头,担忧的:“一贯道可以从左道逍遥仙那里得到左道控偶术,这支白凶道体组成的部队将会天下无敌。”
“炼成白凶道体虽然要比修成太阴炼形术要容易些,却也没那么容易,首先是天赋异禀的尸源就不好搞,这种天生体魄雄健之人千万无一,就好像国内的那些运动健将,这么多年能在更强调身体天赋的项目上创造世界纪录的又有几个?”
白甲摇头道:“国内少并不代表国外也少,黑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生体力雄健之辈比比皆是,对李神通而言,派人去欧美地区抓一批体力天赋过人的黑人来养白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又道:“他早年便与小黑国有联络,前者马二龙所用到的那身厉害装备就来自小黑国,说明他跟那边的关系一直没断,一贯道威胁宗主停止修这条路,目的也很明确,我想如果他有需要,由小黑**方帮他办这件事,再装备上那身厉害的装备,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坐在路边,听到这里不禁拍膝拔身而起,道:“这个李神通好大的气魄!不但要跟自由社结仇,还要跟信义堂对着干,更跟咱们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不管这老东西品行如何,就这份豪气便不愧为术士界首屈一指的人物。”
龙图道:“昆仑一脉讲究术气合修,李神通年轻时曾有个‘气吞天下’的诨号,一百年前便曾经押宝袁大头,为袁大头的立宪事业奔走于西方游说战争贷款,这么一个人干出多大的事都没什么可意外的。”
白甲冷哼道:“他虽然气魄很大,但眼力却着实不怎么样,曾经被他看好过的那几个民**阀各个不得好死,他不看好的太祖却坐了天下。”
“如今太祖已经躺在水晶棺中三十多年,而他依然活的生龙活虎。”许三笑神色凝重道:“时间已经帮他分出了胜败,对于李神通这样一个人,已经不能拿世俗的成败标准来衡量,而他的想法和目的恐怕也不是咱们能想象的。”
白甲眼望西南,面露忧色,深深一叹,道:“照这么看来西南这场战事真的是不可避免了。”
许三笑道:“叶大哥曾跟我说大国崛起,从来没有温情脉脉,战争是必经之路!小黑国围追堵截,已经把战略重心从中东转移到亚太地区,就是要阻止咱们成为地区主导国,要想打破这种桎梏,光依靠外交途径是不够的,必须显露出足够的实力!”
龙图道:“郭大哥从来对执政党不以为然,他说国家从来不是哪一个政党的,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国家国家,全体国人的家,这个家由谁来当都可以,就是轮不到那些洋鬼子来当。”
白甲道:“这场仗恐怕不容易打呀,国内的经济建设固然不错,但贪腐成风贫富不均,部队早就不是当年的部队,经过两次大裁军,还剩下多少实力也很难说。”
“所以才更要打一场战争!”许三笑沉声道:“这件事已是板上钉钉,年末谢副元首就要扶正,叶大哥与他关系复杂,既是他的干儿子又是他妹妹的男人,甚至是知己朋友,按照叶大哥的分析,他上位后一定会大搞廉政建设,稳固执政党的政权,叶大哥很看好他的能力,但这么做的后果却是相当严重的,几乎等于向整个既得利益集团挑战,为了转移这个无法化解的矛盾,提高个人声望,这场战争也会势在必行!”
白甲道:“叶皓东请你帮忙在歇马镇上囤积军用物资,又要修这条重载高速,而李神通却要破坏这个计划,另外还有印度人,日本人都来了,它们的背后都有小黑国的支持。”微微一顿又道:“宗主,这场游戏正在升级,我认为咱们阴山狼城也该拿出些东西证明自己不只是个看客!您意下如何?”
许三笑道:“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把媳妇救回来。”
龙图搓着手,踌躇道:“这个自然,任道远和半仓嘉措就在南山中,我们已经通知了他们过来帮忙救人,另外还有几个老伙计也想来看看宗主你的风采,听一听**笛声的滋味,待他们一到,咱们就大规模的反击,把一贯道在山南的势力连根拔起!”
等待的滋味总是很漫长,虽然只过了两个小时,许三笑的内心里却仿佛比两个春秋还长。终于等到了黄虎回来。
这种层次上的较量不是人多就管用的,自然也就不适合出动公安部门。许三笑命黄虎带路,黄虎作为许三笑的兽兵,随着许三笑道行的提高,早已开启灵慧,正如那些与人接触久了的动物一样,能听懂许多人话。
许三笑与黑白二位杂道宗师一起跟着黄虎向山里追寻赤飞龙的落脚点,一路追踪,最后终于来到一片红墙外。许三笑根据方位判断,竟发现这里正是康巴林寺!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只为人群中多看的一眼
月正当空,皎洁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照进眼中青色的山,红色的庙,喇嘛们的诵经声,虔诚赶来朝拜的牧民手执经轮摇动的声音,构成了这天地间和谐景致。然而谁又能想到,在这本该神圣的所在却是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黄虎矫健的跃上墙头,院子里立即传出獒犬的吠叫声。这种高原独有的远古生物有着敏锐异常的嗅觉,对于黄虎这种山中王者的气息更是敏感至极。果然不出所料,许三笑招呼黄虎下来。
龙图却一翻白眼珠轻声道:“一共六只,都是见过血的命主敌鬼,养这么多罗刹獒,这里边肯定有古怪。”
“什么叫罗刹獒?又为什么还叫命主敌鬼?”
“一窝九獒自相残杀后只存一条,再以极限特殊的方法豢养一到两年。”龙图道:“罗刹就是恶鬼,用它来为藏獒命名就是在说这种獒的凶狠残忍可怕之处,命主敌鬼就是杀过生的罗刹獒,又被叫做魔獒,这种獒即便是在藏区也极为罕见,甚至听说过的人都不多,藏族的老百姓认为这种獒戾气太重,是佛祖派到人间来的劫难,只有背尸者和驱鬼人才能培养,寺庙里是决不允许它们的存在的。”
许三笑又问:“光凭这几声吠叫你就能听出这么多内容来?”
龙图道:“郭大哥就养了一条罗刹獒王做兽兵,这种獒犬无论任何情况下绝不会狂吠不休,叫声低沉有力,声音听在耳朵里有下坠的落地感,以你的精神修养应该能感受到这叫声里的杀意。”
郭道安的随身兽兵的确是一条体大如驴的巨獒。许三笑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叫声,点点头道:“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几只畜生而已,再厉害也有限。”龙图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道:“现在就让我老龙在宗主面前露一手。”说着把哨子含在口中,吹出一种奇特的声音,听上去像猫叫。龙图解释道:“这是百兽哨,我刚才模仿的是雄性猞猁发情时的叫声,猞猁在藏区被称为魔鬼猫,跟藏獒之间属于死敌,一般的藏獒甚至不是它们的对手,但在罗刹獒眼中它们却是最能证明自己勇敢的对手。”
许三笑点点头,杂道百兽哨和左道的伏兽香并称驯兽两**宝,功效上各有千秋。而此刻,因为出来的匆忙,自己身上并未带伏兽香,只有看龙图如何大显身手了。
果然,随着这几声哨音传出,院子里此起彼伏传出激烈的獒犬咆哮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喇嘛的呼喝声,獒犬们才渐渐安静下来。龙图又把哨子含在口中,如法炮制,秉性阴沉的罗刹獒们果然再次反映狂躁激烈。喇嘛出来在后院巡视一圈见无异状后呼喝声更大了。如此往复几次后,喇嘛们始终搞不懂罗刹獒们反常狂吠的原因,索性便不再理会。
“是时候进去一探虚实了。”许三笑凝重道。
白甲道:“老长虫和大喇嘛就快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出李小姐,免得到时候投鼠忌器什么也做不了。”
许三笑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把飞行甲脱下来给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白甲稍微犹豫了一下,龙图却道:“宗主才智过人,术武双修,本事早不在你我之下。”
许三笑接过皮甲穿在身上,在墙外比量好助跑距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冥想天地间的斥力因子灌注入体内,待觉得身轻若盈直欲腾起时发足疾奔,距离墙头十几米时忽然展开皮甲双翼纵身一跃,整个人便腾身飞起。
白甲在下面看着颇为意外,惊诧之余不禁慨叹起后生可畏。龙图却道:“怎么了老三?是不是觉得低估了他的实力?微微一顿,续道:咱们这位小宗主可比郭大哥的心计要深沉多了。”
白甲眼望许三笑的身影腾空在墙头一点后滑翔飞到大殿顶上,点点头,深以为然道:“幸好他身上还有这股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冲动劲儿,到了这一刻终于还是忘了继续隐藏实力。”
许三笑伏身于房顶,仔细探听下边的动静,只听下边正有几人在说话。
其中一人声音如磬,正说道:“飞龙大哥真是好算计,这一招田忌赛马被您活用,上驷对中驷,中又对下,最终赢的漂亮,那龙图号称术士界中最接近神道境界者,却还是被您耍的团团转。”
另一人接过话头,依稀是季通玄的口吻,道:“其实凭飞龙师侄的实力,那龙图已经不是对手,只不过杂道四宗师都在,四象大阵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可是连老祖都高看一眼的玄门奇阵。”
赤飞龙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其实说起来还真够悬的,这个许三笑的实力超过了我的预计,我没想到他的体术修养已达绝顶宗师的水平,如果不是实战能力太差,一时被我的气锤震慑住了,当时我几乎要被他留下,总算最后还是拿到了两张筹码之一,其实老祖的意思还是更希望咱们能拿住许三笑,抓李虎丘的闺女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季通玄的语气带着担忧之意:“抓许三笑,李燕就会逼着她老爹答应咱们的条件,李虎丘对这个女儿最是宝贝,肯定扛不住闺女磨,但现在咱们抓的是李燕,肯定会触怒这位华夏贼王。”
顿了顿,继续道:“老祖当初本想的是三十五年积累,一朝复出便要席卷天下,但现在的局面显然不可能实现了,重点扶植的几个高官上升通道基本都已定型,登顶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而那几支潜力股目前却还不够资格登堂入室,之所以局面演变至今,这个李虎丘在其中起了极大作用,连老祖都说这个人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有了叶李这两头拦路虎,极乐佛国的大业任重道远啊。”
许三笑听到这里不禁一阵搓火。暗自思忖,看来自己之前的分析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没想到赤飞龙最初的目标并非李燕却是自己。而这厮的真实本领却并非自己所想的那么了得。而他们之所以策划这次行动,所针对的其实是李虎丘。岳父大人表面看是闲云野鹤一只,实际上手里却掌控着共和**方在民间最大的合作企业,而且还掌控着共和**方最隐秘的力量——天兵。看来他的存在已经妨碍了一贯道重出江湖的计划。
只听赤飞龙道:“这个李燕务必要妥善看管,一会儿还要麻烦季师叔亲自去跟巴格波仁活佛交代一句,千万莫要让寺里的喇嘛骚扰到她,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得罪死自由社,坏了一贯道的大业,不必等李虎丘疯起来,老祖就会先灭了咱们。”
许三笑听到这儿心下稍安,李燕身份非同小可,连李神通这等人物都不敢小觑。看来一时半刻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赤飞龙还在说着:“咱们也不必做什么,只要把这位李小姐藏的妥帖,让姓许的小子和李虎丘的人都找不到便够了,老祖说李虎丘此人智慧近妖,肯定会明白咱们需要什么。”
先前那个声音如磬者开腔道:“飞龙大哥放心,那小妞儿所藏的地方只有活佛一人知道,活佛从印度回来修的是不语禅,已经十三年没说过一个字,凭他的修为,就算李虎丘亲至,也未必能把人救走。”
巴格波仁?许三笑心头一惊,莫非是十三年前出走印度的白教活佛?那不就是伍次仁的亲哥哥吗?据说此人在藏族群众中声望极高,可以说是藏族群众心中声望最高的三个人之一。尤其是在康巴地区的影响力,更是无与伦比。想不到连他也参与到了李神通的计划当中。记得谁说过,他去了印度跟随那个深埋地下二十年的维达大师修行,想必也是修有所成了。
却听赤飞龙冷哼一声,道:“巴格波仁就算得了维达大师的真传,青出于蓝也不过与维达相若,当年老祖一句话便让维达自埋地下二十年,而这个李虎丘却是连老祖都没有把握面对的人,巴格波仁凭什么?”
许三笑现在最想听的是李燕被藏身的位置,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要比自己预想的难的多。这个巴格波仁是跟郭道安等人一个档次的人物,经过这十三年的修行,其人的修为很可能早已更上一层楼,就算比不得岳父那样的人物,至少也比杂道这几人要厉害的多,现在的情况是,就算自己找到了巴格波仁的行宫所在,想要把人救出来仍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那人对然对巴格波仁推崇备至,却无论如何不敢拿他跟李神通相提并论,话锋一转不忿道:“这个李虎丘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能得老祖他老人家这般看重。”
赤飞龙傲然的语气说道:“他当然不如老祖强大,不过老祖他老人家目前把重心放在了极乐佛国大业上,这个李虎丘的存在对那个姓叶的却是一个极大的牵制,那姓叶的在西疆搞什么绿色阳光城,吸收了很多底层散居的维族人去那里定居,已经极大的妨碍了老祖在西疆的布置,叶皓东此人的经营筹划能力当世无二,若论实力,信义堂才是一贯道未来最大的对手,老祖认为叶李之争对一贯道是有利的,如果为胜一人而让信义堂失去了限制,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许三笑越听越惊,暗忖:这个李神通真不愧是百年奇才,野心之大,智谋之深简直是匪夷所思。只从这只言片语便不难判断,一贯道蛰伏三十五年后的复出,志向之大已直指中枢乃至天下。所谓极乐佛国的构想绝不在一地之间。
又想起白甲和龙图说起过李神通在百年前就曾押宝在袁大头身上,为此不惜远走西方世界,为袁大头的立宪事业筹谋战争贷款,还曾为一种语言跟特斯拉那样杰出的科学家做了多年邻居,甚至还曾经一句话便令连拉贾??帕兰都十分崇敬的瑜伽圣师维达深埋地下二十年。而这不就是道胎归元的境界吗?
李神通这个人,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的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许三笑随即想到了一贯道重出江湖后的局面。叶李之间相互提防牵制,李神通却是野心勃勃,实力雄厚,内部有官场江湖庞大力量,外部更有小黑国这样的强援。这就是自己的对手?莫非这也就是叶大哥抬举我,而岳父大人对我接掌玄门二道一事态度矛盾难解的原因?他们都希望我能担下这份责任,而岳父显然是不希望我的事情把李燕卷进来,所以他的态度才一直摇摆矛盾?
下边屋子里的人还在说话。
此时季通玄正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去拜会一下活佛。”
赤飞龙则道:“有劳师叔辛苦一趟。”
季通玄道:“飞龙师侄切莫这么客气,比起你单枪匹马来到许三笑的地盘上把我从牢里救出来,这又算得什么?
许三笑听到这里已然不关心他们再说什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季通玄身上,只听脚步声入耳,季通玄出了门便向大门方向走去。许三笑不敢怠慢,双臂一展,皮甲舒展开,纵身一跃投入到夜空中。御风而动,控制着自己的滑翔高度和速度,不紧不慢的追踪着季通玄。
一路向西走了大约三千米,来到一片石塔园林。许三笑在空中鸟瞰,借着月光看的很清楚。只见这塔林所用的石头新碴隐现,似是新搭建的,按照九宫奇门之术布置,如果人在其中,不得其法,就会到处见相同景观,处处有障碍挡路,很容易便会迷失其中。看罢多时不禁暗赞这布置之人很了得。这阵势如果不是自己从空中鸟瞰窥破,让自己贸然走进去,想要走出来恐怕也得费一凡手脚。
只见塔林的正中便是阵眼,中央无极土的位置上竖起了一座木楼,看得出也是新木搭建而成。季通玄穿过阵势径直来到木楼外,有个十几岁左右的红衣小喇嘛出来迎候,把他让了进去。许三笑估计这座楼便是那巴格波仁的临时行宫了。正想下去落到屋顶一窥究竟,忽然感觉自己似被什么人盯上了,心头一震,凛然一惊,循着感觉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木楼的第三层的窗口处,有一人正仰首看着自己,目光竟如实质,刀子一般刺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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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黑帽白袍第一活佛
借着月光,许三笑看得很清楚,那人站在窗口,身材挺拔魁伟,头戴黑帽身着白袍,看不出多大年纪,模样并不老,眼神却有着厚重深沉的沧桑感。让人很容易便忽略了他年轻的面相。许三笑与之对视一眼,便立即感到心头沉闷,气息停滞。一时疏神竟致身躯一晃,陡然意识到自己正身在半空,赶忙一个盘旋勉力稳住身形。
许三笑只凭一件皮甲便能在空中御风盘旋,灵动起落不逊飞鸟,这份本事已然十分厉害。而那人却只凭一眼便乱了许三笑的恒静之心,几乎把许三笑从空中给看下来。不比交手,许三笑便看出此人的厉害绝非赤飞龙可比。心里盘算这人多半就是黑帽活佛巴格波仁。但为了李燕,此刻却也顾不得对方是何方神圣了。
御风借力直上青云,转而回到白甲和龙图所在之地。此刻又多了四个人,不仅是红袖和紫衣到了,任道远和半仓嘉措也来了。许三笑第一次见半仓嘉措,白甲特意做了引荐。这才知道阴山狼城里的这位大喇嘛在多年前曾经也是藏传红教里的大人物。
许三笑没时间寒暄,迅速把刚才听到的情况做了介绍,当说到李燕很可能被关到有黑帽活佛巴格波仁坐镇的行宫木楼里时,半仓嘉措竟勃然变色,骇然道:“许宗主,你能确定那人就是巴格波仁?”
许三笑点点头,道:“黑帽白袍,修为深不可测,我看八成就是他。”
半仓嘉措有点失神,缓缓点头道:“那就错不了,应该就是他了。”
龙图不悦道:“老喇嘛,你不至于怕到这个地步吧?”
半仓嘉措道:“龙大哥,喇嘛不是怕,而是敬。”沉声又道:“汉传经书里有舍身饲鹰立地成佛的说法,这说起来容易,真做起来,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大德高僧做到了?”
许三笑道:“你的意思是这和尚做到了?”
半仓嘉措宝相庄严道:“舍身饲罗刹,抛却身前后世之名与当局合作,挽救了藏传佛教一场浩劫,就算我这个红教叛徒也不禁肃然起敬。”
“舍身饲罗刹?”许三笑微微一怔,道:“这和尚据说是共和国政府公开批准承认的第一位活佛?”
“舍身饲罗刹源自藏传佛教中的一个传说。”半仓嘉措额首说起这个故事。
古时候,在藏区是很少有人烟的,大地上住着两个强大的生灵,一个是为所欲为的女罗刹,另一是独自修行即将成佛的灵猿。在这个生灵稀少的环境,罗刹爱上了那只灵猿,她告诉灵猿,如果他不管她的爱,只顾自己,即使他成了佛,她也要变成最凶恶的魔鬼来对付所有的生灵,永远成为灵猿的死敌。除非,英俊的灵猿娶她。
半仓嘉措说到这里,轻轻一叹,道:“对我们这些喇嘛而言,执政党便是这凶狠又美丽的罗刹。”
白甲的老婆红袖道:“后来呢?灵猿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在修成正果和娶罗刹之间,灵猿徘徊了三天三夜。他想问他的导师佛祖,可佛祖自从人间涅槃后,已经决然去了地狱,灵猿知道,自己夜应该去地狱。于是就娶了罗刹。在灵猿和罗刹成亲的那一夜,灵猿哭了,因为正果不复存在,但他的牺牲却换来了罗刹成佛,不再作恶。
半仓嘉措说到最后总结道:“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执政党当年因为学潮暴动以及藏区问题受到外界极大压力,面临政治上一个拐点,是武力镇压血腥屠杀授人以柄,还是安抚引导用温和的办法稳住藏区局势?最后的决定是后者,于是便决定违背马克思唯物主义,公开承认活佛的传承以及其在藏区的地位,而这个决议在推行的过程中却遇到了极大困难。”
白甲道:“当时藏区的大活佛只有两个,几大寺庙的寺主活佛有四个,却没有一个肯站出来接受执政党的承认。”
许三笑遥想当年情景,大约能理解这几个人的选择。
半仓嘉措点头道:“不错,当时这几位活佛都不愿意做这个政府控制藏区的傀儡活佛,局面一时僵在那里时,西南和西北两大军区突然调动了两个野战军的兵力入藏搞军事演习,那时候燕京发生的事情还没过多久,有识之士都很清楚,太宗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为了不让藏区血流成河,两大活佛之一的黑帽活佛,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巴格波仁站了出来”说罢,不胜唏嘘。
许三笑道:“你觉得那个所谓独立运动有可能实现吗?西方人就比执政党更靠得住?从喜马拉雅翻过来的英格兰鬼子在这里做过什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当今的世界格局里,夹缝生存的弱国几乎毫无尊严可言,而对中华而言,民族融合是大势所趋,只有认同一个中华的概念,大家才能都活的有尊严,否则便是玉石俱焚的结果!”
半仓嘉措慨叹道:“郭大哥也持类似的观点,我虽然认同但并不代表就能够完全接受,我已经是个失去了信仰的孤魂野鬼,却还是存了颗向佛的心,所以我还是很敬佩巴格波仁当年的选择,那真的是需要大无畏的勇气和定力,而最难得的是,七年后,在局势稳定下来时,他又用秘密出走的做法洗刷了自己的耻辱。”
许三笑不悦道:“既然你这么为难,那就别过去了,留在这里监视这边的动静,其他人跟我过去救人。”
半仓嘉措阻拦道:“宗主请等一等。”
许三笑身子一顿,回头看着他。
“我不是涨人家的威风,灭咱们的锐气,你们就这么过去,除了全军覆没外几乎没别的可能。”半仓嘉措解释道:“我刚才只说了黑帽活佛的作为,却没说过他的修行境界和通身本事的来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许三笑虽然不满意半仓嘉措暧昧的立场,却不得不认同他的说法。因为就在刚才,木楼外的石阵和那深邃如刀的一眼已经证明了这个巴格波仁有多难对付。
半仓嘉措于是介绍道:“巴格波仁是白教活佛转世,白教所谓的活佛转世,对外有一个公开的说法,但其实并非真相,实际情况是修行有成的老活佛在生命枯竭前,会寻找有根器禀赋的女人体内施下白菩提,待成胎后便会把全部的精神能量以灌顶之术点给女人腹中胎儿,然后便回去等死,临死前则会留下遗言,说出下任活佛的出生年月,信徒去找时,果然应验,而且新的活佛都似生具夙慧一般,学习常人难解的佛经手印无不手到擒来。”
许三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活佛的位置是世袭的?”
半仓嘉措肃然道:“这是一种伟大的精神传承,历代黑帽活佛传承的是一种精神,而不是世俗理解的血脉。”接着又道:“密宗的内容极为庞杂,藏传佛教分为三部,杂密、胎藏界、金刚界,而白教则更重杂密。”
“杂密部多为仪轨、咒语,讲究神通与法术,保留了密宗所有的法术和奥义。杂密的意思为不纯或不系统的密法。相对于纯密,在它们之前译出的密教经典与咒语,法术,都被称为杂密。杂秘保留着一些早期法术,如幻术、式神术、召唤术、傀儡术、祈福、祈雨、治病、安家、息灾,乃至于驱使鬼神,制伏凶煞,改变运势等。”
这其中历代传承的最厉害的三门奇术,分别是:幻身大灌顶、空行五教、大手印盒,大手印、讲明心见性的法门和宁玛派一样,是顿悟一心的无功用法门,要上根利器才能接受,一般化机还是从有功用的法门修生、圆二次第的方便道入手
半仓嘉措滔滔不绝,所说的东西对于在场中人而言,若不求深解只做浅显认知并不算为难。许三笑听到后面已略约明白,这个巴格波仁其实就是一位精神幻术大师,但同时还精通一些体术类瑜伽,当年便已是媲美郭道安等神道术士级别的人物,再结合此人曾经在印度追随维达十三年学习瑜伽,如今的实力更加深不可测。
见半仓嘉措迟迟说不到重点,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要告诉我们他有多厉害?”
半仓嘉措摇头,道:“我其实想说的是对付他不能这么硬来,咱们的目的是救人,其实完全可以避免跟他正面冲突。”
许三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决定硬来的,见他说的笃定,便额首道:“大师有什么好办法,且说说看。”
半仓嘉措道:“好办法是没有,不过馊主意倒是有一个。”
许三笑此刻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着救人,只要这主意有效果能救出李燕来,让自己去替她都没问题。哪里还会计较主意馊不馊?见半仓嘉措语态迟疑似有难以启齿之处,连忙问道:“大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只要能救出李燕,一切不良后果都由我承担。”
ps:工作调整的原因,更新量有点缩水,希望大家能理解养家男人的苦衷,写小说是爱好如果能糊口,青莲真心舍得辞职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孕酿
夜风轻送,木楼内外俱静。李燕心中阵阵焦虑难过。坐在窗口向外望,月光洒落下来,更增几分哀婉凄凉。她在想许三笑一定在外面拼命的想办法营救自己。但这个地方如此隐秘,他能找得到吗?想到这儿,心中一阵阵不舒服,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忽然袭来,忍不住干呕了几下。陡然想起何小妹走后,曾跟许三笑说要生个孩子。回想近日来的感觉,心头不自禁的一颤,莫非真的就来了?
门一开,一名黑帽白袍的喇嘛走了进来,并不说话,却招手示意身后的小喇嘛送上饭菜。这喇嘛脸颊如刀,沟壑纵横,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很奇怪的,他的眼神却给人以恬静的感觉。
小喇嘛把饭菜摆好,说道:“李小姐,活佛请您用餐。”
李燕看了一眼盘子里的糌粑和酥油茶,食欲全无,摇摇头推到一边,道:“我不想吃。”
那黑帽白袍的喇嘛走过来,比划了一个吃的动作,接着又在肚子上画了个圈做了个隆起的手势。似乎是在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必须得吃。
李燕大吃了一惊,脸儿微红,内心惊疑不定。这贼秃好毒辣的眼力,这事儿自己都还不能确准呢,他竟然看出来了?
喇嘛示意小喇嘛给李燕准备了净手的毛巾,冲李燕深施一礼,一转身带着小喇嘛出去了。
李燕想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看了看眼前黏稠泛黄的食物,反胃的感觉阵阵袭来,犹豫了一会儿,手按在腹部上,终于一闭眼抓了一把吃下去。
“你的意思是这个喇嘛不能动?”许三笑看着半仓嘉措问道:“而你所谓的馊主意就是登门去求他?”
半仓嘉措额首道:“正是如此,波仁活佛身具大神通,更有大慈悲心,只要宗主舍去面子登门相求,他多半会答应放人。”
许三笑摆手道:“你这果然是个馊主意,他要是肯放人又何必抓人?”
半仓嘉措道:“未必,也许活佛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许三笑道:“我的面子不值几个钱,如果真能救李燕,拿我去换都成,这位巴格波仁活佛也许是真慈悲,但我想能跟李神通合作的人,绝不是个妇人之仁之辈,你的想法未免太想当然,还不如强攻进去救人来的更靠谱。”
半仓嘉措并不放弃,继续道:“李小姐在他们手上,活佛只要控制住她,咱们跟他交手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您承认吧?”
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拿李燕的生命冒险。许三笑面无表情点点头。
半仓嘉措道:“活佛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咱们不可能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接近木楼行宫,这个您承认吗?”
许三笑想到了之前那一眼,纵然一百个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半仓嘉措说的事实。
半仓嘉措续道:“活佛加冕时我曾经亲临现场,也算跟他有些交集,据我所知活佛一直都是个开明之人,所以当初才会不惜背负骂名挺身而出,所以我想只要您能把利害关系跟他说明白,救出李小姐的机会要比硬攻大的多。”
龙图在一旁沉声道:“如果有机会跟他正面交锋,我们四个可以布下四象阵,完全有机会胜过他。”
白甲道:“龙大哥说的对,不过我想大喇嘛说的没错,咱们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许三笑道:“这么说来你也赞成去找那喇嘛商量?”
白甲道:“我不赞成的是由你出面,大喇嘛既然跟他有交情,就由你出面去谈。”
半仓嘉措摇头道:“我倒是愿意去,就怕不够分量,显得诚意不够。”
许三笑断然道:“强攻不成,那就只有智取,只要能救出李燕来,我冒点险无所谓,只是谈判就需要筹码,他手里有我老婆,我他妈手里什么都没有,这怎么谈?”
半仓嘉措道:“宗主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就凭杂道这么多神通广大的兄弟,李神通能给他的,咱们难道就不能给吗?”
许三笑不为所动,冷静分析道:“李神通给所有追随他的人画了一张极乐佛国的大饼,而这位活佛大人修行高深,人间富贵美色都不看在他眼中,说不定他就是冲着这张饼跟李神通合作的,若是那样,那咱们还真给不了他一样的玩意。”
半仓嘉措断然否定道:“活佛很开明,不可能相信所谓极乐佛国能建成,我在西部流连多年,跟一贯道的人也打过几次交道,当中有个人身份不低,跟我私交极佳,他跟我说所谓的极乐佛国构想其实就是把华夏改建成一个联邦国。”
“就像小黑国?还是像两千多年前的周朝?”许三笑嗤之以鼻道:“这就是极乐佛国的真相?这就是李神通为之奉献一生的伟大构想?”
半仓嘉措道:“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的意思是如果这是真的,活佛是不会相信他能实现的,而且活佛他一直都不赞成红教那边所谓藏区独立的想法,我所知道的情况是,活佛的打算只有一个,便是保留住藏区的文化传承和人文环境,什么国不国的根本就是少数人实现野心的工具,对世界上最深最高的内陆上的藏族人民来说毫无意义。”
许三笑道:“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最好还是和平解决?”
半仓嘉措沉声道:“咱们如果强攻木楼行宫,且不说胜负难料,就算胜了,如果伤了活佛,便等于跟整个藏传佛教彻底决裂,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会被有心人利用,后果将不堪设想!”
许三笑还是不能完全释疑,道:“还是太有些想当然了,赤飞龙既然肯把李燕交给他看管,显然是对他绝对信任的,如果这个决议是李神通做的,而这个活佛又并不完全被他控制,那这个决定岂非十分愚蠢?”
白甲似把握到一丝灵感,道:“除非稍稍迟疑了一下,续道:除非他另有目的!”
许三笑也想到了什么,顺着白甲的话,猜道:“你的意思是李神通想借刀杀人要活佛的命?”
白甲额首,沉声道:“这也许不是李神通的初衷,但我是这么想的,赤飞龙抓了李小姐肯定会请示他,而他则立即顺水推舟想到了这个借刀杀人的办法,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他早已计划好的,如果赤飞龙抓住的是宗主,他就利用李小姐来给李虎丘施压达到目的,而如果赤飞龙抓住的是李小姐,便等于把自由社得罪死了,他也就不再指望李虎丘会就范,这么安排就可以利用李虎丘杀了活佛,到时候再把消息散出去,整个藏区恐怕都会乱起来!”
许三笑惊讶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把消息通知给了李虎丘?”
白甲点头道:“正是这样!”
半仓嘉措变色道:“决不能让活佛遇险,尚楠当年便能独破四象阵,更何况比他更厉害的李虎丘?如果他亲自出手,活佛恐怕危险了!”
白甲沉声分析道:“自由社和信义堂在西南地区斗法,自由社一直支持宋义积极准备物资,安插亲信排除异己,而信义堂也不甘示弱,连公安厅厅长的职务都换成了山城来的孟虎子,燕东阳长期在这边坐镇,李虎丘也经常来,假设今天他就在蓉城,我恐怕现在他已经找到这里了,就算他人在燕京,凭自由社的实力,私人飞机从燕京飞过来也就两个多小时的机程,根据时间上算,如果从蓉城坐直升机过来,直线距离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里程,满打满算四个小时。”
许三笑沉吟道:“这么说来,咱们不但不必急着去抢人,反而还要想办法去救那活佛?”
半仓嘉措面带焦急之色,道:“宗主,不能犹豫了,如果白三爷分析无误,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呀。”
许三笑冷哼道:“这位黑帽活佛帮人藏起我老婆,我却要去救他的小命,这可不是我许三笑的性格!”
半仓嘉措急迫道:“您去救的不是活佛一人啊,而是整个藏区的稳定大局,咱们不能坐视李神通的奸计得逞呀。”
他说的是事实,李虎丘若知道李燕被抓,肯定会怒火冲天,记得李燕曾经跟自己说过,小时候她被尚楠的老婆带走,李虎丘一怒之下把哈城江湖道上的拐子帮铲除了,追杀那个帮头一直到远东,还顺带着灭了一个更大的盗门海外分舵,而李燕第二次被老瞎子师兄弟弄到山里给自己当老婆,这位岳父大人更是把当代玄门之主一指头给戳死了,老瞎子被郭道安所杀也跟他有关联,可想而知,这件事若是被他知道,这位活佛的小命八成不保。
这件事一旦被李神通利用,藏区恐怕就会掀起滔天血浪,自由社必然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李神通那个未知的目的也许就会实现。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看来,真的要去跟这位舍身饲罗刹的黑帽活佛谈一谈了?
李燕手按在小腹上,想到这里极可能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不由唇角抿起一丝温柔笑意,仿佛已感觉到了新生命的律动,心头莫名感动:真的是你来了吗?这么想着,嘴里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便在此时,眼前月光突然一暗,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说:果然是我的好闺女,爸爸来接你离开了。
李燕闻声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人,瘦削的脸颊,俊逸的容貌,月光下,他的鬓角微微泛白,却更增几分成熟魅力,身躯如标枪一般挺直,不是老爸李虎丘又是哪个?不由转惊为喜,先口呼:李虎丘。又道:爸爸!
李虎丘打量女儿片刻,他眼力比之黑帽活佛更高明不知多少,自然也看出了李燕有了身子,不由剑眉微微竖起,切齿道:“你怀了那小子的孩子,他却让你被人掳走?”
“不是的,他拼尽全力保护我的,是我不肯丢下他。”李燕见乃父面露不善之色,急忙替许三笑辩解道。
李虎丘摆手道:“你不必说了,那小子迟早执掌玄门,注定会树强敌无数,单单就一贯道他也未必能应付得来,何问鱼又不在你们身边,而你现在又有了孩子,我绝不可能让你继续留在山南了。”
“这么说您又要拆散我们?”李燕颤声问,又道:“他越是有危险,我就越应该跟他同甘共苦才对呀。”
李虎丘一直都不看好许三笑能执掌玄门对抗一贯道,所以确有让李燕跟许三笑分开的意思,但他一生英雄无敌,却唯独绕不过儿女情长,见李燕难过,立即改了主意,忙否认道:“当然不是,不过暂时你要跟我回京安胎,让你萧阿姨好好照顾,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帮你照看着,到时候你想怎样也不晚嘛。”
木楼里想起脚步声,多半是那活佛听到了动静。普天之下能避过他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觉登上木楼行宫的人绝不多见。所以他的脚步声有些沉重。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来客的厉害。
正在这时,木楼外面响起一抹洪亮声音叫道:“玄门二道宗主许三笑登门求见巴格波仁活佛,求活佛赏赐一面。”
又一人叫道:“故人黄教半仓嘉措与许宗主一起求见活佛。”
李虎丘转到另一面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轻哼道:“这小子来的也不慢嘛,这个巴格波仁的本事比他们要大些,不过杂道黑袍红袖白甲紫衣四大宗师的四象阵还是有些门道的,未必比这黑帽喇嘛差了,看样子这小子跟我一样,也是担心这个活佛用你做要挟,又不能像我一样悄没声的接近到这里,所以才想到这么个笨法子。”
李燕见他说话间似乎对许三笑的不满有所减少,赶忙过来抱住李虎丘的手臂,道:“他那几下子哪能跟您比嘛,您是谁呀,堂堂华夏贼王,手创自由社的大英雄,他才哪到哪嘛。”
李虎丘嘿嘿一笑,道:“少拍马屁,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我跟你说,这件事没门儿,这次你必须跟我回京,如果这小子命够硬,到时候自然可以来接走他的老婆孩子,李虎丘的闺女和外孙不可能跟着他一起冒险。”
李燕娇声道:“哎呀,还不到四十呢,就把自己说的这么老,感觉怪怪的。”
李虎丘眼中寒芒一闪,道:“乖,松开爸爸,你先在这里等会儿,待我下去宰了那绑你的主谋,然后就带你回家。”
李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感到李虎丘的手微微一抖,一股子巧妙的力道被导入到体内,气血为之一畅,精神一阵松弛,竟感到睡意猛烈袭来,眼皮沉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