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夫妻
盖头被喜秤挑起,古闺秀的视线渐渐明朗。
她抬眼看豆卢钦望,见他紧张的表情都僵硬了,忍不住笑了。
“哟,新娘子笑了,看来对新郎很满意呢!”有人在旁边吆喝起来。
就有人附和着嚷嚷起来。
“我还当思齐这辈子都娶不到比他自己漂亮的媳妇了,没想到还让他给找到了!”
“是啊,嫂子长的真好看,你们快看!”
豆卢钦望跟护犊子似的挡在古闺秀正面前,偏不让后面的人看清楚。
永安伯夫人又端来合卺酒,让新人喝交杯酒,再向新人丢花生、撒桂圆,最后吆喝一声“礼成”,闹洞房的男子们全都哟呵着往床边涌。
永安伯夫人笑看着年轻人闹腾,带着丫鬟仆妇出去了。
豆卢钦望如临大敌,挡在古闺秀面前将众人推开:“不要闹、不要闹,你们快出去吃酒。”
有族内的弟兄说:“我们要吃嫂子敬的酒!”
豆卢钦望什么也不听,将他们一个个丢了出去,最后把门牢牢的拴上,任他们怎么敲门都不开。
豆卢钦望累的满头大汗,与古闺秀一起坐在床边。
“你别介意,都是些跟我从小跟我玩大的朋友,好多人在军营里养了一身莽气,言语难免有些孟浪。不过今天也幸好有他们来帮我热场子。”
古闺秀掏出手帕替他擦额头流下的汗,说:“他们要闹一闹就让他们闹,我又不怕。偏把你急成这样。”
古闺秀的手碰到豆卢钦望滚烫的脸。稍停顿了一下。整个手心覆盖到他的脸上摸了摸,问:“怎么这么烫?是喝酒喝多了,还是衣服穿多了?”
十月的秋日,天气难免还有些燥热,豆卢钦望扭开头扯了扯领口,嘟囔道:“大概是穿多了。”
他虽然没有看着古闺秀,但是脑海里全是她脂玉般的脸,星子般的眸。和那朱红的唇……
他的喉结不安的滚动了一下,耳边传来古闺秀的声音:“热的话就把外套脱了吧,我也有些热……快来帮我把凤冠摘下来,好重……”
豆卢钦望回过神,随着古闺秀起身坐到梳妆台前,替她小心翼翼的将沉重的凤冠摘了下来。
古闺秀扭了扭脖子,伸手去捶肩膀,说:“幸好你回来的早,再久一点,我就要坚持不住了。脖子全僵硬了。”
豆卢钦望顺手帮她捏肩膀,说:“我帮你捏捏……回头世子夫人的册封下来。诰命冠服也有点重,这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古闺秀说:“那只能慢慢适应了。”
她伸手去解开头上的簪子和发髻,长发如瀑布般落下,划过豆卢钦望放在她肩头的手。
如丝缎划过的冰凉触感让豆卢钦望心痒,他站在她身后,低头看着她,随着她解下耳环、项链、手镯等动作,一一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部位。
他以前从未敢如此精细的看古闺秀,如今细细看来,他只觉得内心如有头猛兽在挣扎,快要控制不住。
“秀秀……”
“恩?”古闺秀将身上最后一件首饰放到梳妆盒中,见豆卢钦望仍然未说话,转头向上看他,“怎么……”
话音未落,豆卢钦望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扳过她的肩膀,吻,猝不及防的从上落下,印在了她的唇上。
古闺秀睁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豆卢钦望也呆滞了一瞬,没想到自己真的迈出了这一步,而且……古闺秀并没有反抗。
好似被许可一般,豆卢钦望胆子大了起来,咬住她的唇开始慢慢品尝。
古闺秀顺着他双臂的力量从梳妆台前的座椅上站起,被他紧紧的拥入怀中。她虽然身量高挑,但比豆卢钦望仍然矮了近一个头,她被他扣在臂弯之中,不容反抗的激吻着。
古闺秀由最终的震惊变成情动,她下意识的回应着,豆卢钦望如同受到鼓励一般,心中狂喜,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的侵占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土……
“世子……”古闺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她喘息的喊着他。
豆卢钦望停下来,双手捧着她的脸,浅浅的吻着她的额头、眼睛和鼻尖。
“嗯?怎么了?”
古闺秀心中狂乱,不经思考的说道:“我……我热……”
豆卢钦望眼中如有火花溅出,伸手去扯古闺秀的腰带和衣襟,很快就把她的喜服丢在脚下。他一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手擒住她的下颚,在她耳边和脖子上向下亲去。
炙热的气息喷在古闺秀的耳根,让她忍不住颤栗,腿肚子有些发软。
她伸手搂住豆卢钦望的肩膀,只有这样,她才能站稳。
豆卢钦望从耳根吻到脖子,再吻到锁骨,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牙齿能这么灵敏,三两下就将古闺秀内衣衣襟的口子咬开,鲜红的肚兜钻入他的眼中。
“秀秀……我,可以吗?”豆卢钦望口干舌燥的问着。
古闺秀动情难堪,不愿直接回答,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看她如此娇羞,豆卢钦望心中畅快,大笑两声将古闺秀拦腰抱起,大步向床上走去。
当古闺秀被他压在身下时,她感受着如天穹般笼罩着她的男子气息,呢喃道:“我们……成亲了呢……”
豆卢钦望手捧着她傲人的双峰,将头从她胸前抬起,眼神已有些迷离:“是,从此你是我的妻,我最爱最爱的妻……”
话音刚落,古闺秀的敏感蓓蕾被他咬住,将她刺激的惊呼出声:“啊,不要这样……”
豆卢钦望一边吮吸着,一边问道:“不要怎样?唔……那这样?”
他向下滑去。亲到古闺秀的肚脐眼。打个转。双手放到她的亵裤上,打算一路向下。
古闺秀受到刺激,突然弹了起来,敏捷的脱离他的魔爪,钻进被窝里趴着,并用被子蒙着头,轻喊道:“不要不要……”
豆卢钦望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还是太孟浪了?
他歉意的凑过去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喜欢,我就不这样了,不要蒙着头,憋坏了……”
他拉开被子,古闺秀双脸通红,看都不敢看豆卢钦望,只是闭着眼睛颤颤的说:“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豆卢钦望哄道:“你没有不好,乖,不要怕。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好不好?”
古闺秀突然睁开眼睛。咬着嘴唇望着他,眼神有些幽怨,让他心动却又不知所以。
古闺秀鼓起勇气说:“不是不愿意,只是……太羞人了……你不要……不要亲那里……”
豆卢钦望一愣,又大笑起来,原来不是不愿意他碰她,只是她害羞,不愿意他亲“那里”……
他钻进被子里,重新将古闺秀压在身下,笑道:“是,遵命,我的小娇娘!”
红被翻浪,烛泪堆盘。
豆卢钦望注意着尺度,以最老实本分的方式索取着古闺秀的点点滴滴。
当她被贯穿的那一刻,疼痛让她咬紧牙关。
豆卢钦望撬开他的贝齿亲吻着,说:“不要忍着,难受还是舒服,说出来……”
古闺秀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服,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声伴随着他的吻,从她的唇齿间溢出,每一个音符,都刺激着豆卢钦望的全身。
“秀秀,我如此爱你……怎么也不够……怎么办……怎么办……”
他疯狂的要着她,古闺秀的感受完全被他激发,亦被他带动的主动用双腿勾住他的腰身,让两人以更舒服、更彻底的姿势交合。
“世子……我感觉……好奇怪……”
豆卢钦望如同趴在床上将古闺秀捧在怀里,他从上方看着古闺秀潮红的脸,问道:“什么感觉?”
古闺秀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豆卢钦望又加快了速度,当他感到古闺秀不由自主的抬起身子,双腿变的僵直时,他用力将古闺秀抱起,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
古闺秀伸展着身体,脑袋向后仰着,长发垂在豆卢钦望的脚踝上,口中长长的“呵”出一口气,过了数秒,她的身体才重新瘫软在豆卢钦望的怀中。
豆卢钦望满意的看着怀里的人儿,低声说:“第一次感觉……如何?现在轮到我了……”
古闺秀不记得自己什么时辰睡着的,到了后半夜,她脑袋之中一片浆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完整的记忆。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醒来时,天已大亮,豆卢钦望已穿戴好坐在床边看着她。
她一下子清醒了,说:“不好,时辰晚了!”
他们今天要进宫谢恩,回来还要给公婆敬茶,还要见婆家的亲人。
豆卢钦望说:“不要紧,进宫晚了就跟皇上皇后解释家里有事耽搁了,从宫里回来晚了,就说宫里娘娘多留了片刻,没人会说我们的。”
可古闺秀不敢耽搁,这是她新婚第一天,多少人都盯着她,她不能落下笑话。
她急忙穿好内衣,下床要去洗漱,却脚一软跌坐在了床沿上。
感受到无力的双腿和火辣辣疼的私处,不知怎的,她突然又委屈又害羞的哭了起来。
豆卢钦望见她的眼泪珠子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瞬间慌了,上前抱起她问道:“哪里摔疼了吗?”
古闺秀捶打他的胸膛,哭道:“都怪你、都怪你……”
她腿软走不了路,怎么进宫,怎么叩拜,怎么敬茶?都怪他!
她疼的无法站立,想到昨晚还脸红,要她怎么见人?都怪他!
豆卢钦望见她哭的伤心,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怪他,但他将她抱在床上坐着,哄到:“好的、好的,都怪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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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婚
古闺秀哭了一阵,强忍着不适起身去洗漱,豆卢钦望在旁帮忙,古闺秀也不让,闹别扭的小媳妇样子让豆卢钦望又无奈又好笑。
毕竟是有要事在身,两人没有闹多久,古闺秀实在坚持不住,喊了琬碧,另外还有两个叫红霞、红蔚的从卫国公府带来的陪嫁大丫鬟进来服侍洗漱。
几人手脚利索的帮古闺秀穿好大红的新人锦裙,梳好新妇的牡丹髻,插上宫里赏赐的东珠和红宝石簪子,一切收拾妥当,只待出门。
豆卢钦望坐在一旁看着她梳妆打扮的这一会儿时间里,他已经琢磨出古闺秀闹别扭的原因了,见古闺秀要起身,连忙过去扶她,说:“夫人,为夫扶你出门。”
古闺秀嗔了他一眼,碍着还有丫鬟在旁,她没多说什么,挽着豆卢钦望的胳膊,到门外去坐车。
到了车上,豆卢钦望眼神里的得意和高兴已掩饰不住,古闺秀轻捶了他一下,说:“像是做了什么好事一样,这么得意做什么?”
豆卢钦望笑道:“洞房花烛夜,最得意的事莫过于此了。”
古闺秀脸红,说:“你也太坏了,丝毫不顾我,一会儿若是出了丑,叫我怎么见人?”
说着,委屈的劲儿又上来了。
豆卢钦望忙把她揽在怀里说:“别怕,有我呢,大不了我背着你进宫,皇上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心疼媳妇,心甘情愿的。”
“呸,没个正经样子。”古闺秀笑了起来。
豆卢钦望歪头看着自家媳妇。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喜。“啵”的一下凑她脸上亲了一口。
古闺秀反手拍他:“干什么呢?眼见就进宫了,正经点!”
豆卢钦望笑嘻嘻的说:“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真的把你娶回家了。”
古闺秀伸手捏他的脸,说:“梦醒啦!”
两人说说笑笑的进宫,因皇上还在处理朝政,他们直接去了皇后那里。燕太妃已等不及,一早就到了皇后宫里跟她说话,见到两个新人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真好、真好啊!”燕太妃连说了两句好,然后招手让人端来给新人的赏赐。
古闺秀连忙说:“娘娘快别赏赐东西了,娘娘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们是进宫谢恩的,可不敢再要赏。”
燕太妃说:“这点东西我还是给的起的,只要你们过的好,把我的一点老底搬空了又算得什么。”
皇后亦帮腔说:“你们只管大大方方的收下,越王才因政绩卓著被皇上加赐五百户,燕太妃和越王妃也得了不少赏赐。”
“是吗?恭喜太妃娘娘。”
母以子荣,越王受到皇上的信任和奖赏。最高兴的莫过于燕太妃。
皇后和燕太妃问了些婚礼的细节,说了会儿话。李治终于抽空来了。
看到新妇装扮的古闺秀,李治有些眼热,拿豆卢钦望开玩笑道:“先前朕还因将你撤职之事有些歉疚,可你娶了这样好的媳妇,有得有失,朕都觉得该再扣你半年俸禄才好。”
豆卢钦望笑着回应道:“还请皇上手下留情,微臣的那点俸禄,已在我家夫人的陪嫁面前抬不起头了,再扣半年,微臣就要仰仗夫人吃饭了,这……男儿家的脸面可往哪里放才好。”
古闺秀的嫁妆大多是宫里准备的,他这样说,就是在感谢皇上,还不忘叫了一回苦。
这一席话说的皇上、皇后、燕太妃都笑了。
李治说:“好,朕也不能偏心,这次也替你做回面子,你今年新婚且先歇着,明年给你个好职位。”
豆卢钦望并不惊讶,笑着谢恩。
有内侍进来传话,说兵部侍郎柳大人在勤政殿等皇上议事。
皇上点了点头,对皇后说:“朕招你舅舅进宫有要事相商,你也随朕去见见他吧。”
皇后眼中迸出光彩,笑着说:“多谢皇上成全,臣妾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舅舅了。”
古闺秀和豆卢钦望趁机告退,燕太妃也叮嘱他们早些回家。
在回家路上,豆卢钦望若有所思,古闺秀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悄声说:“皇上大概是要立太子了。”
豆卢钦望提神说道:“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皇后大概是要抬举大皇子。”
古闺秀惊讶,没想到豆卢钦望已经知道了。
豆卢钦望说:“皇上这是在逼吴王啊……”
古闺秀细想了想,明白了豆卢钦望的意思。
皇后听了武媚娘的建议想领养大皇子,是有她的考虑,而皇上之所以会同意,也有李治自己的考虑。
李治如今年纪尚轻,他早早的立太子,就是在逼想谋反的人开始行动,不然太子一立,国本坚固,那些“皇叔”想谋反,皇位也轮不到他们了。
豆卢钦望皱眉说:“若皇上真的拿定主意,恐怕就是最近一年的事了,现在我被撤职也好,不如我带着你去我家封地转一圈,权当度假,也好躲开京城的这些事。”
古闺秀说:“好呀,都听你的。”
回到芮国公府,豆卢一族的许多亲人都已在大堂里等候多时。
古闺秀整理了一下妆容,与豆卢钦望一块走进去,芮国公夫人望着新媳妇,立刻就忍不住笑了。
喝了媳妇敬的茶,芮国公夫人向古闺秀介绍各位长辈。
有二叔父蠡吾县开国公豆卢承基,三叔父驸马都尉豆卢怀让,他娶的是李渊的六女万春公主,以及四叔父郢城郡开国公豆卢方则。
真是庞大又显耀的一大家人。
给长辈敬了茶,豆卢钦望又领着她见同辈的兄弟姐妹,男男女女数十人,让她眼花缭乱。
她以后是豆卢家的宗妇、长媳,任重而道远啊!
行完礼,豆卢钦望一直冲芮国公夫人使眼色,芮国公夫人明白过来,对他们说:“你们进宫想必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开午宴按时过来吃饭。”
古闺秀觉得撇下一屋子客人回去休息有点不妥,但豆卢钦望已笑着答应下来,领着古闺秀离开客厅。
刚刚出客厅,古闺秀就忍不住晃悠了一下,豆卢钦望眼疾手快扶住她,忧心的问道:“还好吗?”
古闺秀苦笑道:“腿软……”
豆卢钦望扶着她走了一段,刚进入二门,他就将古闺秀打横抱起来,吓的古闺秀惊呼道:“做什么呢,让人看见了笑话。”
豆卢钦望笑着说:“又没有外人。”
在身后相随的红霞、红蔚都低着头忍笑,不敢出声。
古闺秀实在累的不行,一步也不想走,只好自欺欺人的闭着眼睛任由豆卢钦望将她抱回房。
回到房中,古闺秀躺在软榻上休息,感叹道:“平日间你进进出出总是一个人,没想到有这么多家人,我还没有记全,你再跟我说说几个叔父家里都有哪些人。”
豆卢钦望替古闺秀揉脚,说:“费那些心做什么,以后来往多了,自然都记得了。”
古闺秀又担忧道:“以前经营店子,还有打理我和父亲的南院,并不觉得有多困难,但是现在做为这么大一家人的宗妇,我忽然觉得有些压力了。”
“不怕,家里万事有母亲呢,跟着母亲学个几十年,能有什么学不会的?”豆卢钦望说。
古闺秀想想也是,婆婆不足四十岁,族里的事还不用她这个媳妇操心,便把这些事都放下了。
待到三天回门,豆卢钦望和古闺秀回卫国公府,自是一片热闹,不及细说。
从卫国公府回来,豆卢钦望与古闺秀商量道:“我们明天没事,你想不想去古家看看?古老爷肯定很记挂你。”
古闺秀听了心中暖的不行,在马车里就抱着他的腰说:“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不知道怎么跟你提呢……”
他们成婚的时候,古爹爹没有资格坐在长辈席上,只作为宾客在卫国公府露面。那天人多繁忙,古闺秀出嫁都未能跟他辞别,指不定他心里多么难过。
如今三天回门,她也不得空去看他,古闺秀心里一直记挂着,没想到豆卢钦望主动说了出来。
豆卢钦望说:“这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我们之间,要坦诚,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古闺秀点头,兴奋的跟他商量起明天去看望古爹爹该提什么东西才好。
而古家小院里,狄仁杰安慰着古爹爹:“新婚头几日必定是很忙的,等忙过之后,她一定回来看您的。”
古爹爹感叹说:“我也不是要她记得我,来看我,只是不知道她成婚之后过的好不好,心里总是记挂,总要见一见才放心。”
狄仁杰心情复杂的说:“你放心吧,豆卢世子待她肯定很好。”
古爹爹看着狄仁杰,又是叹了一声气。
他怕惹狄仁杰伤心,不再说古闺秀,转开话题问他工作的事:“你调去京府尹之后,一切可还顺利?”
狄仁杰点头道:“是,说起来还多亏了闺秀。京府尹大人的千金与闺秀同参加了一个书社,不知府尹大人从她们那里听说了什么,对我十分照顾。”
古爹爹惊讶道:“哦?秀秀如今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认识这么多人,看来我也是该放心了。”
两人说着话,芮国公的小厮前来敲门:“我家世子和世子夫人问古老爷明日在不在家?他们准备来探望您。”
古爹爹喜出望外,连忙说:“在的、在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话
芮国公府的正房之中,笑语嫣然,和乐融融。
豆卢钦望和父亲在前厅说话,古闺秀则陪着芮国公夫人在竹帘后看时兴的布匹花样。
“入秋就要开始准备冬衣,你今年嫁过来第一年,新年时要走动的地方多,我打算给你多准备些衣服,可是一味的做些红艳艳的我又觉得不好,我在家看了一天,眼睛都花了,你自己挑挑可有喜欢的?”芮国公夫人拉着古闺秀的手说。
古闺秀感激的说:“您千万别为我的事累到,我的嫁妆中还有两箱新衣呢,回头我整理出来,差些什么再与您商量。说起做冬衣,我记得我二伯母给我购置了几块上好的水獭皮,给您做个暖手吧?”
芮国公夫人就笑起来:“看看,我心疼你,想给你做几身衣服,你倒体贴我,要给我做好东西。”
豆卢钦望在厅里侧耳听着珠帘后的谈话,嘴角不自觉的弯出一个弧度。
芮国公咳嗽了两声,豆卢钦望赶紧回过神来,歉意的看了父亲一眼,继续听父亲讲朝中的形势。
“皇上要立皇储的事,现在满朝尽知,过不了几天,各王也会知悉。今天皇上又下旨擢升柳奭为中书侍郎,支持王皇后认养大皇子而后立太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到年底,先皇三年的孝期结束,皇上应该会下旨令各王进京朝拜,到时候京城只怕不太平。”
豆卢钦望想了想说:“父亲,我原打算咱家今年去封地别院过年,好避开京城的这些事。但是昨天皇上派魏大人传话于我。我年底只怕走不开。到时候只能有劳父亲带母亲和闺秀离京去别院。”
芮国公摆了摆手。说:“到时候让贞松带人来接她们娘俩去,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如妇人一般随她们避开?”
豆卢贞松是三叔豆卢怀让的长子。
芮国公忧心道:“倒是你,你已经引得吴王猜忌,如今要格外小心,皇上交代你的事,务必办妥当。”
“是……”豆卢钦望点头道。
见芮国公夫人和古闺秀说完话从里面走出,芮国公停止了和儿子谈话,说:“时候不早。你们回去休息吧。”
豆卢钦望带着古闺秀回去他们所居的九思堂,在路上,豆卢钦望问道:“秀秀,我想让古老爷重新入伍,你觉得如何?”
古闺秀惊讶的看着他,没有着急回答。
古爹爹原本是禁军出身,如今四十出头,这个年纪重新入伍当差也不是不行,但是古闺秀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想让古爹爹颐养天年。在京城享些福。
“我爹离开禁军二十年,一身武艺早就丢了。再让他回去,不一定应付得了差事。还是算了吧,让他在京城做点小本生意,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岂不更好。”
豆卢钦望没有勉强,笑着答应了。
两人回到九思堂开始准备明天去探望古爹爹的礼物,豆卢钦望从库房里找出一柄宝剑,乌青的剑鞘并无过多精美的装饰,但是宝剑出鞘的光辉和轻吟让古闺秀这个不懂兵器的人也知道这是一把珍兵。
“这是什么剑?你打算送给我爹?”
豆卢钦望点头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爹的时候,他跟我聊起江南剑术大师叶剑霄铸剑之事,他想必也是个爱剑之人。这把太清天剑是叶大师早年在武当山所铸之剑,虽然与他后期大成作品相比差了些,但也是一把难得的宝剑,他应该会喜欢。”
古闺秀感动他的用心,欢喜道:“没想到你都记得,我爹一定会很喜欢的!”
豆卢钦望拥住古闺秀,说:“我当然得多用点心思,不然你爹不喜欢我这个女婿,岂不是不妙?”
古闺秀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豆卢钦望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看来古爹爹更偏爱狄仁杰的事,豆卢钦望也感觉到了,难怪他之前会特地送中秋节礼,现在又会投其所好的将宝剑赠出。
古闺秀有些歉意,说:“我爹也很喜欢你啊,你第一次去我并州家里的时候,他就背后偷偷问你的事呢。眼下只是接触少了,等以后来往多了,肯定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疼。”
豆卢钦望亲了亲古闺秀的额头,说:“我知道。”
将礼物准备妥当之后,时辰已经不早了。两人回到房中歇下,古闺秀转头看着枕边的豆卢钦望,觉得他今晚有点奇怪。
从正房那边回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心事重重,甚至现在上床休息了,他竟然没有像头几天晚上一样闹的古闺秀不能安睡。
古闺秀侧过身子问他:“想什么呢?”
豆卢钦望将古闺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说:“在想你给我生几个娃才够。”
古闺秀噗嗤笑了,又正色问他:“跟你说正经的呢,有事别一个人闷着想。”
豆卢钦望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古闺秀也不是那寻常妇人家,他媳妇能破案、能交际,还有谋略,跟她聊一聊,心中所想之事也许会豁然开朗。
“今天在卫国公府的时候,魏大人突然来访,跟我说了几句话。”
古闺秀还不知道这个事,当时她在后院,豆卢钦望跟她父亲、伯伯们在前院。
“魏柯?”
豆卢钦望点头,说:“我现在虽然闲赋在家,但皇上口谕,让我帮他查点事,我刚刚就是在想这个事。”
古闺秀问道:“查什么?”
豆卢钦望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揽着古闺秀说:“你上次在万年宫被劫持,虽然查出与吴王有关,但是至今没有查出吴王与禁军中的哪位勾结。年底皇上会办一件大事,魏大人传皇上口谕,要我务必在年前将禁军中的内鬼给查出。”
古闺秀凝神听着,说:“有一人,我有些怀疑。”
豆卢钦望惊讶道:“哦?你怀疑谁?”
古闺秀说:“高阳公主的驸马,右卫中郎将房遗爱。”
“他?”豆卢钦望问道,“你为何怀疑他?”
古闺秀不能说历史上就这么写的,只好胡诌道:“我之前去梁国公府,听到高阳公主跟荆州郡主在商量袭爵的事,她们二人因为皇上打算把梁国公之位传给房遗直而不满,荆州郡主又是荆王的女儿,荆王未必不会利用她们的私心行事。”
豆卢钦望认真考虑着,想到之前护送古闺秀失职的那队禁军的确是房遗爱派出的,但当时审讯失职禁军没有审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加之房遗爱是房相之子,又是高阳公主的驸马,皇上没有深究。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确很有嫌疑。
“听起来真的值得好好查一查。”
他放下心头之事,按住古闺秀亲了一口,说:“今晚是我不好,在床上怎么能想其他事,咱们先把一等一的大事做完再说其他。”
古闺秀被他逼视,红着脸扭过头说:“又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豆卢钦望说:“传宗接代可不是一等一的大事吗?”
说着,一手抓住古闺秀的双手在头顶,另一手已顺着她的腰身滑进她的衣服内,亲着她的脸蛋嘟囔道:“你最近是不是胖了?那里好像更丰盈了……”
古闺秀大羞,挣扎道:“那……那不叫胖了好吗?那都是你的原因!”
她扭过身子不给他亲,抱着被子要睡觉,谁知豆卢钦望从后抱住她,紧紧的贴着她。
感受到身后的硬挺,古闺秀慌忙要躲开:“不要啦,睡觉睡觉,明天要起早床呢。”
豆卢钦望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牢牢的抱住她说:“你再动,就真的忍不住了……”
事实证明,古闺秀动不动,结果都是一样,当她被豆卢钦望抱住从后方进入时,她瞬间投降了,任何挣扎都无用。
一夜到天明,古闺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嘟囔道:“天呐,什么时候才能睡个懒床……”
她心中明了,不要说新婚的时候事情多,她睡不了懒床,就算以后闲在家中没事,她一个做了媳妇的人,也睡不了懒床。
伸了个懒腰,她披着衣服下床,豆卢钦望则大汗淋漓的提着剑从门外进来,他刚刚晨练结束。
古闺秀望着他说:“你哪里来这么好的精神?闹到半夜还能起早床练剑。”
豆卢钦望自己拿起毛巾擦了把汗,说:“某人还在睡觉,我碰不得,这要溢出的精气神,总要找个地方发泄才好。”
看到他坏笑的靠近自己,古闺秀真怕他胡闹耽误时间,连忙喊丫鬟进来打水洗漱。
红霞替古闺秀穿衣,红蔚则要给豆卢钦望换下汗湿的衣服。
豆卢钦望皱眉道:“我自己来,你们服侍夫人。”
古闺秀扭头看他,又对尴尬不已的红蔚说:“世子不习惯用丫鬟,你们不用管他。”
成亲之后,豆卢钦望的小厮不方便进屋,他的起居就只好自己动手。
古闺秀这才意识到这一点,抱歉的跟着豆卢钦望进了里间,提他拧了块帕子擦背后的汗,说:“你以前不愿用丫鬟便也算了,如今成亲了,你还顾忌什么?”
豆卢钦望摇头道:“不要,我就要夫人你帮我。”
古闺秀掐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说:“就你会使唤人。”
夫妻二人笑闹着收拾妥当,去芮国公夫人那里问安之后,便带着探望古爹爹的礼品出门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欲望
古爹爹一大早起床,跟院子里请的一个老仆一起将屋里屋外收拾一新,并将糕点在桌上摆放好。他想到女儿喜欢花,还特地赶去花市买了六盆秋菊回来,将院子、屋里都点缀了一下,之后便在门口张望。
不到辰时,芮国公府的马车便到了,丫鬟小厮提着大盒小盒的礼品进院,古闺秀亦在豆卢钦望的搀扶下从马车上快步下来。
古爹爹连忙迎上去:“慢些、慢些,到家门了,慌什么……”
看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女儿,她已换下少女的发式梳了妇人的簪花高髻,古爹爹心中百味繁杂。
他先前几年,盼星星盼月亮的想给女儿找个好归宿嫁出去,如今已嫁做他人妇,他却满心里都不是滋味。
几人走进屋里,古爹爹已按捺不住问道:“你成婚之后过的好不好?在芮国公府住的惯不惯,婆家人好不好处?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古闺秀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豆卢钦望,对古爹爹说:“我都好、都好,芮国公夫人和世子您又不是不认得,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对我特别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古爹爹仿佛这才意识到豆卢钦望在旁边,说:“啊,你来了,坐、坐吧。”
豆卢钦望没有坐下,而是到门口小厮手中捧过太清天剑送给古爹爹,说:“知道岳父大人曾经习武,所以选了一柄剑送给您,还望笑纳。”
古爹爹原本矜持着没有伸手。但他瞥了一眼之后。眼神便挪不开了。仔细瞅了瞅,惊讶道:“这是叶剑霄铸的太清天剑?”
豆卢钦望笑着点头:“岳父大人好眼力。”
不知是这两声“岳父大人”喊的古爹爹心中舒坦,还是这把剑起了大作用,古爹爹欣喜的对豆卢钦望说:“不错啊,你有心了,叶剑霄此生铸剑不过十余柄,你竟然能够寻到,还将它送给我。我怎好意思收下?”
豆卢钦望说:“只要您喜欢就好,我父亲与叶大师早年曾有些交情,我幼年刚习武时也受过他的点拨,求一柄宝剑来,倒不是太难。”
听他如此说,古爹爹便不再推辞,将宝剑收下。
他记起在并州家中第一次见豆卢钦望时,他腰间佩戴的就是叶剑霄剑术大成时所铸的碧王剑,看来芮国公府跟叶剑霄之间的交情的确不凡。
三人坐着说话,古爹爹问了些新婚仪程和走亲访友的事。见古闺秀在芮国公夫人的帮助下一切顺利,便不再操心。
转而问豆卢钦望:“这次你跟狄仁杰都因弹劾而受到贬斥。如今闲赋在家,你可有什么打算?”
古闺秀抢先说:“我们才见过皇上,皇上说明年给他派个好差事呢,爹你不用担心。”
古爹爹瘪嘴道:“看看,才嫁出去几天,就怕我欺负了你丈夫不成?我问他这些又不是怪他游手好闲……”
古闺秀撒娇道:“没有啦,我只是说说嘛。”
豆卢钦望见古闺秀维护他,心里美滋滋的,说:“早些时候我一直在军营里待着,没空帮我爹分担一些家里的庶务。我爹说我如今成家了,有些东西也该学着接手,就是京城里的人情往来,也得自己去应付,再不可偷懒了。趁着这半年有时间,正好随他到处走动学习。”
古爹爹点头道“是,成家了就是大人了,芮国公说的极对。”
说道着,古爹爹中午从外面叫了一桌席面,提了好酒上桌,与豆卢钦望喝了几杯。
大概是酒酣人醉,古爹爹拉着古闺秀感慨道:“我将你拉扯大,并看着你嫁到好人家,你如今过的好,我也算是对得起公主的嘱托。好了,什么都好了,我也可以无牵无挂的走了。”
古闺秀神情一紧,说:“爹,您就在京城安心住着,我也可以时常来看您,说什么走不走的话。”
古爹爹摇手说:“我在京城待着做什么?我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我早就想走了,实在是想看着你出嫁,我才留在这里。我要回老家,种几块地打发日子,也比在这里闲着好。”
古闺秀不依,说:“爹,我不许您走!”
古爹爹这辈子为了她母女,跟亲人都断了联系,再回老家,指不定是什么情景。而他又没有正经娶妻生子,身边家人都没有一个,让古闺秀怎么放心他离开?
可古爹爹心意已决,古闺秀急的不得了,忽然想起豆卢钦望昨天跟她说的话,立即对古爹爹说:“谁说爹爹在京城没事做?我们还需要您呢,世子才跟我说,想介绍您重新入伍,您若愿意,可以继续做禁军!”
古爹爹一愣,有些心动,但旋即笑道:“怎么可能?我上年纪了,禁军怎么可能要我?”
古闺秀给豆卢钦望使眼色,豆卢钦望立即说:“闺秀说的没错,我的确想请岳父重新出马,只要您愿意,其他都不是问题。”
听他们说的很正经,古爹爹的酒醒了几分,认真问道:“真的?我如今再进禁军,能做什么?”
豆卢钦望也认真的说:“这世上会武艺的人很多,可是想找几个能信任的人却不多,如今多事之秋,皇上手中十分缺人。”
古爹爹凝神想了想,再次问道:“当真?”
豆卢钦望重重的点了点头。
古爹爹来了精神,甚至有些激动的说:“若还能为皇上效力,我死而无憾!”
古闺秀恍然,原来她以为轻松休闲的生活是种幸福,但对古爹爹来说,却不是这样。
他一个中年男人,无法忍受自己终日游手好闲,更不愿成为子女的拖累,加之早年因意外而无法回禁军,身份和自我价值不被认可,如今再有这样的机会,竟然能够让他开心激动至此。
豆卢钦望认真跟古爹爹说起回军中的细节,古爹爹听着这些,精神面貌为之一变,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
古闺秀浅笑着听他们说话。
她猜得到豆卢钦望要古爹爹回军中是有特殊的安排,这样也好,古爹爹被委以重任,会有使命感,不仅精气神十足,还不再提要离开的话。
虽然古闺秀会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但一来她知道吴王之事最后也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动乱,再则她相信豆卢钦望不会把古爹爹置于危险之中,不然他也不敢跟自己提这个事。
不出半月时间,古爹爹的新履历被人快马加鞭从安西都护府送了过来,他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有二十五年军龄的仁勇校尉,被选调进入宫城宿卫之中的左屯营。
得知这个安排,古闺秀在家问豆卢钦望:“为什么是去左屯营,我以为会让我爹去龙武军或者羽林军。”
禁军分为左右龙武军、左右羽林军和左右屯营三部分,龙武军是骑兵,羽林军为步兵,是禁军最关键的两个部分,守护者宫城的安危,而左右屯营则是掌管京城兵马,守卫城郭安危。
豆卢钦望说:“虽然房遗爱在右龙武军中,但左龙武卫有你二伯父在,羽林军有魏大人在,倒不怕他那里有异状,现在反而是左右屯营,这是都城御外的第一道防线,皇上不太放心,想要派人进去查探一番。”
古闺秀点头,突然问道:“襄阳郡公府的柴家可在左右屯营安排有人?”
豆卢钦望说:“柴令武的兄长是左屯卫将军,你怀疑他们家?”
古闺秀说:“如果你是吴王,你想在京城拉帮结派,会拉拢哪些人呢?肯定是拉拢对皇上有怨言的人。柴家今年已经屡次受到皇上的斥责,况且他们本来就与吴王素有来往,不可不防。”
豆卢钦望点头道:“不错,之前柴家人安排老翁撞死在我车前,并借此弹劾我,皇上就怀疑他们是受吴王利用来试探皇上对我的态度,所以才让我找可靠之人去左屯营查探虚实。”
古闺秀笑着说道:“原来你们都已有所安排,我还当你们没有头绪呢。”
豆卢钦望惊讶的说:“我们这么多人手分开在查,皇上必然是有七八分的把握才敢逼迫吴王行动,倒是你,坐在家中怎么什么事都晓得?真是聪明的让我惊讶。”
古闺秀可不敢担他的夸奖,她是已知道结果的人,反推过程自然容易,可她也解释不了,只能含糊的说:“你不知道女人在一起多八卦,最喜欢抱怨和讲别人家的事。哪些人对皇上有怨言,若有其他诱惑,自然就会有异心,都是很浅显的道理,我怎么不知道?”
豆卢钦望听她说的有道理,笑着说:“也是,都是很简单的道理,我们查起来,却总是想复杂了。”
李治给不了一些人想要的荣耀和**,若吴王许诺他们荣华富贵,自然而然就结党谋逆了,说来说去,只一“欲”字。
古闺秀喃喃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太盛,便会走错路。”
豆卢钦望转身抱住有些出神的古闺秀,说:“孟子说,养心莫善于寡欲,可我有美人在侧,如何能够寡欲?”
古闺秀猛的被他压住,心中一慌,她虽然能够理解新婚如胶似漆的状态,可她身体实在有些受不住,赶紧在还能受控制的时候,连连告饶。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诬告
新婚半月之后,古闺秀每天在家中想着法子出门去,只因豆卢钦望多半时间在家,两人腻歪在一起,古闺秀有些受不住他的闹腾。
这日陪芮国公夫人用过早饭,小夫妻二人走在回九思堂的路上,豆卢钦望问:“你今天不会又要出门吧?”
古闺秀点头道:“是呀,今天是书社集会的日子。”
豆卢钦望有些不乐意的说:“你前天去看望越王妃,昨天去田夫人那儿,今天去书社,明天该不会要进宫看太妃吧?你最近出门比我以前上衙还准时,总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看着他如“小媳妇”般,古闺秀忍不住笑了,挽住他的胳膊说:“我又不会去太久,午饭前就回来了,定会回来陪你吃饭的。”
豆卢钦望知道她每天回来的早,出门也只是一上午的事,按捺下心中的不舍说:“好吧,我送你过去,现在天冷了,你让丫鬟带个披风、暖炉什么的,在别人家里可没自己家里自在。”
“好啦,我知道啦……”
回到房中带上出门的东西,豆卢钦望送古闺秀去梁国公府。
在马车上,豆卢钦望看着古闺秀新写的一副字说:“我还没有你写的字,倒先便宜外人了。夫人回头替我写一副字挂在我书房吧,我要日日看着。”
古闺秀笑道:“我写的字你也看得上眼?”
豆卢钦望说:“当然看得上,不要说你写的本来就好,就算写的不好。你是我夫人。我也必须看得上你的字。”
他如此捧场。古闺秀“咯咯”笑了:“那我第一次在人前写字的时候,你怎么无动于衷,我看你当时的表情,很是嫌弃呢。”
豆卢钦望想了一下问:“你说在宋国公府的那次?”
古闺秀点头。
不提那天还好,提起那天豆卢钦望就一肚子醋意,说:“你知道我当时忍的多难受吗?我真想把围在你身边的那些男人都丢出去,还敢给你敬茶?你偏还把茶都收下了,夫人不想跟为夫解释解释?”
古闺秀被他的表情逗的一直笑。说:“我偏不解释,我就要看你紧张吃醋的样子。改天我还要在家中开诗会,请好多好多人来家里玩,你不仅不能生气,还得笑着待客,看你到时怎么办。”
豆卢钦望将她拖入怀中,捏着她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说:“你这个狠心的小妇人,最会撩拨我了,白天我是拿你没办法。等晚上歇了,哼哼。你不要一直讨饶才好。”
古闺秀推开他,红了脸说:“不跟你胡闹,快到了呢。”
今日是菡萏书社集会的日子,书社的二十余名女子都往梁国公府来做客。
璟雯从小轿上下来就看到了芮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路边,她想到古闺秀因为新婚,有些日子没来集会,便停下等她一块进去。
马车的车帘挡不住里面的欢声笑语,隐隐的谈笑传入璟雯的耳中,旋即就见车帘被掀开,豆卢钦望从车上跳下,扶下古闺秀之后,他从丫鬟手上接过薄披风亲自替古闺秀系上,并说:“十一月了,不要吃冷食,更不要喝冷茶,我中午来接你。”
古闺秀点头道:“好,我早上嘱咐厨房,卤了你最喜欢吃的蹄髈,我们中午一块吃。”
如此琐碎却幸福的小对话传入璟雯耳中,让她羡红了眼,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漠视她、对她冷酷的男子可以如此温柔细腻。
古闺秀从豆卢钦望身边转过身才看到了被挡在身后的璟雯,主动打招呼道:“雯娘,你也到了,咱们是不是晚了?快进去吧。”
璟雯压下心中的艳羡,别人的幸福是别人的,她要不来,就不要去想。
她抬头笑着说:“不晚吧,今天姐妹们都要来,等凑齐人要好久呢。”
古闺秀冲豆卢钦望挥了挥手,与璟雯并肩进梁国公府去。
杜雁卿一早在她们集会惯用的小花厅里等着宾客来。
果然如璟雯所说,她们等齐二十多个人,就花了好些时间,众人才把自己近日在家里写的东西拿出来让大家品评,就见一个丫鬟神色慌张的走进来,在杜雁卿耳边一阵低语,还着急的跺了一下脚。
杜雁卿不知道听了什么话,脸色卡白,几乎有些站不稳脚。
丫鬟搀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下来,满怀歉意的说:“对不住各位姐妹,家里……家里有些事,我现在不能……”
话才说到这里,杜雁卿竟然急的掉下了眼泪。
众人心中大骇,自然不敢再耽搁,纷纷告辞,让她赶紧忙去。
近些日子梁国公府几房之间不合的消息传的越发厉害,古闺秀猜到必然是高阳公主那里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古闺秀从府里走出,因马车被豆卢钦望带回去,她只好在门房等着让丫鬟回去叫车。
奉玉路过,主动要送她。
古闺秀知道这个小姑娘一直对自己有好感,第一次见的时候不仅问他求字,还为她和璟雯争吵起来。
她笑着道谢,两人一起上车。
奉玉在车上叹气道:“杜姐姐好可怜。”
古闺秀知道她在说什么,便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奉玉气嘟嘟的说:“可也没见过高阳公主那样的,不仅欺负杜姐姐,连她婆母都不放在眼里,老夫人都被气病半个多月了。”
“是吗?”
奉玉担忧的说:“刚刚杜姐姐都急哭了,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以往再可气的事,她也没有这样。”
古闺秀说:“若真是出了大事,过几日咱们就知道了,若没有什么消息,咱们以后也别问她,免得她心里难受。”
奉玉点头道:“我知道的,家里不好的事,谁也不想外面人知道。现在高阳公主已经让杜姐姐很难为人了,我们自然不能再让她难堪。”
古闺秀看这小姑娘通情达理,倒很是喜欢。
她回到家中把豆卢钦望吓了一跳,问:“怎么前脚才进去,后脚就回来了?你坐谁的车回的?”
古闺秀解下披风叹气道:“一个小姐妹送我回来的,梁国公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豆卢钦望问详情,古闺秀并不确定,也不好乱说,只道:“杜夫人是长媳宗妇,也是见过风浪的人,但她在人前就已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若不是大事,她不至于如此。”
豆卢钦望想了想,去了书房一趟,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了确切的消息。
“高阳公主一大早进宫告御状,说大伯房遗直非礼她,皇上听了大惊,立刻让人去礼部将房遗直押过去与高阳公主对峙。高阳公主一口咬定确有其事,还说有屋里的丫鬟为证。房遗直百口莫辩,只在御前磕头,说若要以此论罪,他宁死。梁国公夫人和杜氏都闻讯进宫求情去了。”
古闺秀听着豆卢钦望打听来的这些,有些无语,说:“高阳公主为了房遗爱能袭爵,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怎不想想,若真是以此定了房遗直的罪,她自己也不干净了,房遗爱戴着绿帽子做了梁国公又有什么意思?”
豆卢钦望摇头笑道:“她才不管这些,再说房遗爱早些年就戴过两次绿帽子了,又何必在乎多戴一次?”
古闺秀想起来了,高阳公主早年刚嫁人的时候,就跟辩机和尚、李晃道士私通了。
古闺秀难以置信的说:“他们夫妻可真奇怪,真是没有一点感情,纯粹为了利益么……”
豆卢钦望捏着古闺秀的手说:“可见我们是多么幸福,这世间又有几对夫妻能像我们这样,是先情投意合,再结为连理的?多的是些强拼硬凑的冤家。”
古闺秀点点头。
豆卢钦望凝神看了她一会儿,说:“房遗直是多么刚正的品行,高阳公主又是怎样的人,皇上心里清楚的很,梁国公府的事咱们就别管了,等皇上气消过后,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古闺秀说:“我可以不管,但你得留个心。此事过后,皇上气高阳公主的行为,必然会快速的将袭爵的旨意颁布下来,到时候逼急了高阳公主和房遗爱,小心他们走了极端。”
豆卢钦望点头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果然,李治对这起丑闻十分震怒,命长孙无忌亲自出马查清楚,到了十一月结尾的时候,长孙无忌禀报了调查结果,断定高阳公主诬告,说房遗直非礼她是子虚乌有的事。
京城明眼人都知道高阳公主如此做,是为了陷害房遗直丢掉袭爵的资格。
皇上气她多年来不知悔改,不仅不安分守己,还闹的阖家不宁,于是提前下旨,确定了房遗直的梁国公世子之位,并做主传话给梁国公老夫人,要她主持分家之事。
梁国公老夫人原本不愿三子分家隔离门户,但是二媳妇已不择手段闹到这副田地,只好哭着让三个儿子分了家。
高阳公主谋爵不成,在分家的时候狮子大开口,抢了长房和公中许多财产,而房遗直和杜氏为了摆脱她,已什么都不计较,不管高阳公主开了什么条件,他们都答应。
古闺秀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与芮国公夫人感叹道:“高阳公主做到这种地步,只怕还是不满足,一步错,步步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布置
眨眼入冬,芮国公府上下各处都在更换季节用品,芮国公夫人坐在刚换上的皮毛垫子铺就的椅子上与古闺秀说话。
“你二叔父家说是要接我们过去过年,我本考虑你是新媳妇进门头一年,今年过节有许多礼节和人家要走动,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出京。但国公爷和思齐都说要我们去,川蜀比京城暖和,你二叔父的府邸又在我们公中的领地旁,咱们过去也好叫你熟悉一下产业庶务。”
芮国公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为难,他们家提出去领地过年,过年时古闺秀既不能进宫,又不能回门,许多专门趁着过年想来看新媳妇的亲戚也没这个机会了。若是不通情达理的媳妇,定要觉得婆家不尊重自己,所以芮国公夫人跟古闺秀解释了很多。
芮国公夫人不知道芮国公和世子为何执意要他们出京,但是古闺秀是清楚的,这个冬天必定不太平,出京才能过个太平年。
她笑着跟芮国公夫人说:“能去川蜀过年吗?太好了,我早就听说那边非常漂亮,山水与京中截然不同,而且有许多好吃的特产和奇特的动物,这次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熊猫?”
芮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见她如此欢喜,一副要出门游玩的样子,她就安心说:“你既然愿意,我这就着手安排行程了。你抽空提前回趟卫国公府,还有你常走动的朋友家,与他们说道说道,提前安排下过年拜访的事。”
古闺秀答应下。帮芮国公夫人喊来管事和嬷嬷分配好各项任务。她下午就回卫国公府去。
李二夫人听说她今年要去川蜀过年。果然有些不乐意,说:“依照皇上和皇后疼爱你的样子,定然要在新年大朝时趁着先皇除服之际加封你的诰命,你若不在,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古闺秀说:“若皇上有意嘉赏我,什么时候都会嘉赏,又不在乎那一两天。新婚时世子才受弹劾,我们今年避开一下。也无人会说什么,皇上反而会说我们乖觉。”
李二夫人在这个上头一向说不赢古闺秀,再说嫁出去的姑娘,她这个做伯母的更不能说什么,只好说些出远门需要注意的事。
与他们交代完,古闺秀跟李德淳单独说了很久的话。
李德淳已在北直隶折冲府做了副统兵,加之他在替皇上注意吴王的动向,所以一些内幕消息他是知道的。
得知古闺秀要随芮国公夫人去川蜀,他放心的说:“我之前还在忧虑你的安危问题,你既然去川蜀。我就放心多了。不过你在路上还是要放心,上次吴王为了威胁我和你大伯就将你劫持。这次说不定还要劫持你,我再派一队人跟着你入蜀地吧。”
古闺秀也怕自己成为亲人的软肋,便接受了李德淳的好意,答应带一队李家军在身边。
接下来的几日,古闺秀除了帮芮国公夫人安排屋里的事,还入宫辞行,并去田夫人等朋友处知会一声。
正巧田夫人在京城新置了一处宅子,古闺秀也趁机去做客。
看她不用再带着儿子寄居在舅亲家中,古闺秀也替她高兴,但也有些惊讶,因为之前并未听她说到有在京城置房产的打算,不知怎么这么突然。
田夫人高兴的解释说:“我家老爷年前就要进京了,所以派管家先一步进京安置,消息来得突然,办的又快,所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古闺秀高兴的说:“白大爷也要进京了?这可好了,你们一家人分别一年多,可算是能在一起了。”
田夫人想到夫妻团聚,也是喜滋滋的,道谢道:“多亏了你家世子,我家老爷才有了补缺的机会,不然不知道要到哪一天呢。我本来打算等安顿好新家之后,跟我家老爷一起去你府上道谢的,没想到你却不在京城过年。”
古闺秀讶异的说:“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田夫人惊讶道:“你不知道吗?户部度支使醉酒骑马坠亡了,皇上不仅没有抚慰他的家人,反而训斥,说户部官员怎能酗酒作乐?下令吏部选一个不饮酒的明算进士补缺,世子便举荐了我家老爷。”
古闺秀说:“户部度支使坠马的事我在书社集会时隐约听说过,但世子举荐白大爷的事我还不知道呢,所以你不必谢我们,想来是白大爷自身的本事才能谋得那个职位。”
田夫人摇手道:“这件事你可不要谦虚,若不是世子一句话,我家老爷远在并州,吏部的大人怎么会想起他来?”
两人客气了一番,回头又聊起书社的事。
田夫人道:“听你嘴上常说书社的事,似乎很有意思?”
古闺秀说:“姐妹们平日一起品诗论文消遣时日是一回事,再则这二十多名女子皆是京城官员之女,互相在一起,有意无意的互通消息,还是有些用的。咱们勋贵之家与臣工本不应该有过密的来往,但女眷在一起,说些琴棋书画的事,却不会引起御史的注意。这次礼部侍郎房遗直的案子,若不是众大臣都说房侍郎品行刚正,绝不会对弟媳做出不轨之举,也没有那么容易平息。皇上虽然心知是高阳公主在作祟,但若传出不好的流言,也不好办,所以说,杜氏平时结交那些女子,让他们夫妻有了好名声,是非常有用的。”
田夫人连连点头,说:“原来如此,我是说她一个世子夫人,为什么还总是花大力气招待那些小姐。可惜我不会诗词,字也写的一般,进京一年多,结交的朋友也只是你替我介绍的那几位夫人。”
古闺秀想了一想,说:“不会诗词想进书社,以前不行。现在却有个机会。”
田夫人眼前一亮。问道:“如何?”
古闺秀道:“杜夫人眼下忙着分家的事。没有空组织书社集会,那些小姐虽然有心组织,但是府中地方和财力有限,有些力不足,我原打算请她们去我府上集会,但是现在又要去川蜀,只得取消,姐姐若愿意与她们打交道。请她们来你新家做客,她们肯定愿意,只是要费很多事,开销也不小呢。”
田夫人高兴的说:“不怕不怕,天底下可没有坐享其成的,我费些功夫、花些钱怕什么?等老爷进京,还有奇哥儿长大后,在京城里举目无亲也就罢了,没两个来往的朋友怎么能行?”
两人说定这件事,古闺秀便借着田夫人乔迁之喜。把菡萏书社的众位小姐请到了她家里聚会。
田夫人热情待客,虽不会诗词。但集会暖场,主持活动做的有模有样,众人说说笑笑,便把以后集会的地点定在了她家中。
古闺秀事后回家问豆卢钦望:“听说白大爷的补缺差事是你介绍的?”
豆卢钦望想了一下,说:“哦,你是说并州户曹白世言啊……上次因为你册封世子夫人的事,我去吏部领官碟,遇到了褚遂良大人。他刚从同州被招回京担任户部尚书,就因户部官员吃喝酗酒的问题被皇上训斥,十分惆怅。他与我说话时感叹当今没有几个不吃酒的官员,我记起在并州办差时,白世言就不吃酒,就顺手举荐了他,没想到他真的补了度支使的空缺?那可是个肥差啊。”
古闺秀说:“是啊,黎国公府高兴的不得了,他们家离京被边缘这么多年,可算是能回来了。”
豆卢钦望笑着说:“那是他的造化,谁叫他家夫人总往我家来,让我记住了他呢。”
古闺秀笑道:“我替田姐姐谢谢你啦。”
豆卢钦望抱着她说:“我就是等着夫人这句话呢,你要怎么谢我?”
古闺秀拿眼瞪他:“我说谢你,你就当真啦?你不是说是顺手的事吗?”
豆卢钦望岂会让到嘴的鸭子飞掉?
赖着说:“那也得我有心才行,我可全看着夫人您的面儿呢。”
夫妻两人笑笑闹闹,尽情享受着年前就要分别的这些日子。
出行入蜀的行程按部就班的准备着,眼看着就要启程了,芮国公夫人突然晕倒了。
芮国公夫人晕倒时古闺秀就在身边,两人前一刻在清点带给二叔父家的礼品单子,后一刻芮国公夫人起身时就倒在了地上。
幸好古闺秀眼疾手快从背后搂了一把,不然芮国公夫人的脑袋就磕到椅子上去了。
古闺秀吓的不行,赶紧叫丫鬟请大夫来,并合力和嬷嬷把芮国公夫人扶到床上休息,并派人通知豆卢钦望。
豆卢钦望从书房赶过来时,芮国公夫人已经醒了,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头也不晕了,但是古闺秀和豆卢钦望心中忐忑的不得了,不知怎么会这样。
待郎中来诊断过后,告诉了他们一个非常尴尬的消息。
芮国公夫人时隔二十三年,又有了身孕……
古闺秀觉得是好事,芮国公府子嗣单薄,能够添丁是好事,她一面恭喜着,却也为芮国公夫人高龄怀孕担忧着。
芮国公夫人臊的不得了,等芮国公回来了,芮国公的一张老脸也红透了。
古闺秀和豆卢钦望离开房间,让芮国公和芮国公夫人单独说话。
芮国公夫人都不敢看芮国公,低声道:“真是没脸见儿媳了,我盼着她早日生子呢,怎的自己竟然怀上了……”
芮国公咳了咳,强端着姿态说:“这有什么?别人家连续生十个八个的,哪个不是到你这个年纪?你只是中间身子弱,我又常在外,所以没有生子罢了。”
芮国公夫人年纪并不太大,如今刚四十而已,只是隔了这么多年,让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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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悲喜
芮国公夫人意外怀孕,又是高龄孕妇,自然不可长途奔波,去川蜀过年的事不得不取消。
芮国公和世子愁的不得了,费劲脑汁的想着该怎么把芮国公夫人和古闺秀两人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好。
而这时,皇上已同意皇后认养大皇子之事,并下令诸王进京,一是为了举行先皇的除服大礼,二是商议立储之事。
好多事情都已是箭在弦上。
芮国公父子不想让芮国公夫人为外界之事忧心,所以决不在她面前提过年可能发生的事。古闺秀整日陪在她身边照料她的身体,渐渐接管了国公府的中馈。
过年的安排有变,古闺秀不得不派人通知各亲友,因芮国公夫人羞于将自己有孕的事情说出去,所以对外的说辞用的是她身体不适,以至于消息刚传出,宫中、卫国公府等处纷纷派人来探望,倒闹的芮国公夫人不敢见客。
李二夫人特地来“探病”,古闺秀不想让大家着急,再则她有许多事要请教二伯母,便将实情告诉给她。
李二夫人听了之后,朗笑道:“哎哟,这可是好事呢,老来得子,归锦你可是他们家的福星。”
古闺秀并不觉得跟她有什么关系,转言请教怎么照顾高龄孕妇的事。
李二夫人在这上头经验不多,但听说的多,与古闺秀说了一下午的话。临到快晚膳的时候,李仲璇亲自来接李二夫人回家,惹的古闺秀和李二夫人十分惊讶。
豆卢钦望在前院接待了李仲璇。两人笑盈盈的来到后院。不待李二夫人问话。李仲璇已自己说道:“母亲、妹妹,紫烟她下午得郎中诊脉确定有喜,我一来是给妹妹报个喜,再则接母亲回去看看该怎么安排,紫烟身边一个年长的嬷嬷都没有,我心中很担心。”
古闺秀连忙道喜。
李二夫人更是喜不自禁,许紫烟只生了个女儿,四五年没有动静。她想抱孙的心情很迫切。
古闺秀不再留客,连忙备车送他们回去,又让管事准备了礼品后脚送过去。
到了晚上,豆卢钦望十分艳羡的抱着古闺秀说:“真好,母亲和你嫂嫂都有了身孕,我也要加把劲让你早点给我生个孩子才好。”
说着手脚就不安分起来。
古闺秀道:“咱们成亲不到两个月,你急什么……”
她换了个姿势面对面的看着豆卢钦望,说:“其实我觉得现在不是生孩子的好时候,好歹等到形势稳定了才好,不然随便有些风浪。都受不住。”
豆卢钦望拥着她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古闺秀咧嘴笑了。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莽撞的大男孩变成可以依靠的大男人了。
隔日,宫中得到消息也派人来探望芮国公夫人,古闺秀随后亲自进宫一趟,同皇后和太妃娘娘解释。
皇后听了,又惊讶又羡慕,说:“芮国公夫人真有福。”
她想到了自己,婚后近十年无孕,她本已不做指望,如今听说芮国公夫人时隔二十三年又有身孕,好似看到一道曙光,心情变的美丽起来。
燕太妃听说了也很高兴,但更多的是关心古闺秀:“原本以为你婆婆能干又和善,能让你多享几年福,没想到你刚过去就要伺候她。你可做得来?她如今的年纪,怀了孩子肯定不好受,家里家外都要靠你张罗了。”
古闺秀说:“家里还好,管事和嬷嬷们都很中用,要操心的事不多,再则世子一直在家,有事拿不定我也可以同他商量。只是婆婆这个年纪生孩子,我怕会有凶险,所以想找一个有经验的老人在身边贴身服侍,但我四处打听,这样的人不好找。”
燕太妃说:“我倒知道一个,不过要向萧淑妃讨个人情。”
“萧淑妃?”古闺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为难。
燕太妃说:“萧家老夫人生有七个孩子,最小的一个是她四十五岁时生下的,听说当时情况一度十分凶险,一个姓柳的嬷嬷硬是把老夫人拉过了鬼门关。萧淑妃进宫怀了皇子之后,萧家就把这位柳嬷嬷送进宫伺候萧淑妃,至今还在宫里。”
古代女子在生孩子时本来就是过鬼门关,何况高龄产妇?虽然萧淑妃难以打交道,但古闺秀决定找个机会硬着头皮去试一试。
离宫之前,古闺秀牵挂武媚娘的情况,问燕太妃她如今可好。
燕太妃说:“她有身孕四个月了,宫里上下都知道了,但皇后和萧淑妃为立太子的事争的厉害,一时也顾不上管她。她如今单独住在皇后宫殿后的偏殿中,听说皇上时常去看她,情况倒也还好。”
古闺秀安心的点了点头,说:“那便好,我不方便去看她,还请娘娘替我转告问候。”
燕太妃点头,说:“你放心,我会关照她。”
对于皇后突然认养大皇子,并请立大皇子为太子的事,萧淑妃十分震怒。
当下所有的皇子中,数她生的四皇子身份最尊贵,也最得皇上喜欢,她一直以为以后太子会是她的儿子,不曾料到皇后突然出了这样一招,把她气的哭了好几场,在李治面前用尽各种方法,想让李治打消立大皇子为太子的决定。
但李治在国家大事之前并不昏庸,他现在决心用立太子的事对付吴王和荆王,又怎么会因萧淑妃的哭闹而改变?
再则皇后尚在,他再喜欢萧淑妃,也不会乱本,国家体统、皇后尊严,他是必须照顾的,也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对皇后曾经有过的承诺。
武媚娘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听了古闺秀的建议,用大皇子转移了皇后和萧淑妃的注意力,不然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岂会像现在这样轻松?
不过她也不敢大意,两度入宫,她见过太多宫内肮脏的事,她想要安全的好好活着,就必须战战兢兢、步步为营。
古闺秀回家之后与豆卢钦望商量讨要柳嬷嬷的事:“国公爷跟宋国公交好,宋国公又是咱们两人的主婚人,你说这样的交情,咱们向萧家求柳嬷嬷来府上帮帮忙,他们应该会给这个面子的吧?”
豆卢钦望十分重视母亲的安危,听闻萧家有这样老道有经验的嬷嬷,自然要试一试:“我这就去跟父亲商量,不管成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
古闺秀拉住准备出去的豆卢钦望,问:“我最近听说宋国公被调往恒州做刺史,消息是不是真的?”
豆卢钦望说:“是的,上令已经颁布了。”
古闺秀说:“上次在咱们的婚礼上,我看宋国公面色红的不正常,他此番又要去恒州上任,你叮嘱他一定要多休息,少饮酒,最好也少食些荤肉吧。”
豆卢钦望驻足问道:“怎么?”
古闺秀说:“我以前在书上读到过一段,有人像宋国公这样面堂红润,几可见血丝,后因连日劳累猝死的,一时想到了,所以提醒一下。”
豆卢钦望点头记下,与芮国公商量之后,第二日就去宋国公府讨人情了。
宋国公倒是个和煦又干脆的人,听闻芮国公有这样的喜事,当即就承诺进宫向萧淑妃讨要柳嬷嬷给他送过来,而对豆卢钦望关心他身体的事,他却不以为然。
豆卢钦望回家学古闺秀听:“宋国公说他身体好的很,一顿能吃五斤牛肉、两坛酒,还能在马上拉开一百石的弓。襄城公主也说宋国公身体好的很,若有不适,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如此说,我也不好多说了。”
古闺秀叹了口气,想想也是,总不能追着别人说你有病要治疗吧?
萧淑妃现在仰仗娘家人的支持帮她儿子争取太子之位,所以答应了宋国公的请求,将柳嬷嬷送到了芮国公府。
古闺秀好生接待了柳嬷嬷,芮国公夫人十分感谢古闺秀的用心,说:“你这孩子这般贴心,请了柳嬷嬷来,我就安心多了。”
将柳嬷嬷安置在芮国公夫人正屋的后间住下后,古闺秀又将琬碧调给柳嬷嬷用,足以显示对她的重视和礼遇。
柳嬷嬷自然也很受用,对芮国公夫人的照顾十分周全。
她这边一切尚好,宋国公府却突然传来噩耗,宋国公在赶赴恒州的路上暴毙了,半夜死在了床上。
宋国公府大乱,襄城公主哭的几度晕厥过去。
豆卢钦望与古闺秀感叹:“你可真是火眼金睛,一眼瞧出宋国公的身体有问题,只是奈何他们不听,出了这样的事,想想太可惜。”
古闺秀说:“我终究不是郎中,本就是看书看出的一些道听途说的事,他们不信也是自然,只是平日血压高,怎么会一点也不注意呢……”
“血压高?”豆卢钦望不解的问道。
古闺秀说漏嘴,忙改口说:“我的意思是说,他平日应该有些头晕脑胀或者心悸的现象……”
宋国公府办丧事,芮国公夫人不便出席,便由古闺秀代表芮国公府出面。
襄城公主看到古闺秀,拉到她哭了一场,说悔不该不听世子的劝说。
一时间,其他宾客听了都十分惊诧,纷纷问她:“芮国公世子会看病还是会相面?我家老爷也是面堂发红,改天定要请世子看一看。”
这意外的衍生问题,倒让古闺秀十分尴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踪
人生一世,有许多人追求名利,而那些出生便有名利的人,便追求长生。
宋国公这样好的身体,人说没就没了,让许多跟宋国公同龄的国公爷、侯爷、伯爷们心中凄然。
他们在宋国公府参加完葬礼回家后,听女眷说起芮国公世子会看面相,在宋国公出事前就曾出言提醒,他们一面笑话女人家专爱编些有的没的,但心里却不禁留了意,再出门遇见豆卢钦望了,总会以和蔼长辈的样子与他多说几句话,拉他一起吃个饭,问问他的近况,再说说自己的身体情况,似乎想让豆卢钦望诊断一下他们的身体是否安泰。
豆卢钦望对这些突然亲近起来的长辈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跟古闺秀说了,古闺秀便笑倒在了床上。
“做什么笑成这样?”
古闺秀便将襄城公主在葬礼上感谢她的话说了,豆卢钦望恍然大悟,道:“原来我是沾了夫人的光,明明是你瞧出异样,他们却当是我的本事,这叫我现在怎么办,我可没你的火眼金睛。”
古闺秀说:“这并没什么难事,你劝他们少饮酒、少吃大荤腥、多吃素、多活动,再说明你不是郎中不会瞧病,要他们觉得不适就及时找郎中看看,不要讳疾忌医。这样的话,一般人都可以应付的。”
豆卢钦望笑道:“你还想培养为夫成忽悠人的神棍不成?”
古闺秀道:“但也不能把人都得罪了吧。”
豆卢钦望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说:“每天在外面吃饭应付他们,烦的很。不过也有好处。这些天大家都在议论诸王进京的事。饭桌上他们多少会说两句。”
说起诸王进京,古闺秀打起精神说:“听我二伯母说,越王过两日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得空出两天时间,陪我一起接待越王.咱们成婚的时候,越王妃出了不少力,我又一直受太妃的关照。”
“这是自然。”豆卢钦望洗漱完,躺到古闺秀身边。刚准备亲亲她,见她皱着眉头一脸疲惫的闭着眼睛休息,心疼问道:“最近是不是很累?”
芮国公府的中馈全靠她主持,而婆婆那边虽然有柳嬷嬷照顾,但做媳妇的也不能不在身边伺候,加之外面的人情往来,都由她在走,这些天的确把古闺秀累坏了。
“是有点累,大概是以前舒坦惯了,这点事都受不住。”古闺秀说。
豆卢钦望自责道:“是我不好。我该留在家里帮你的。”
他心疼坏了,把古闺秀抱在怀里。按下心中的火苗,静静的抱着她睡了。
过了两天,越王进京,李德淳和豆卢钦望带着越王妃和古闺秀亲自去城门迎接,而后一起进宫拜见皇上和太妃。
因燕太妃常在宫中帮皇后打理后宫,加之越王本身才华出众,但为人本分,十分得李治信任,便设宴在宫中款待了他。
越王与久别多年的母亲团圆,又见到汝南公主的遗孤,心中唏嘘,十分感慨,说起以前燕太妃和汝南公主将他带大的事。
李治在前面听了,不禁想到自己。
长孙皇后在他年幼时就去世了,太宗亲自抚养他和新城公主,虽然父爱如山,但他依然很羡慕有母亲的孩子。如今宫中仅剩一位太妃,她为了儿子不被皇上猜忌,甘愿自己在宫中为质多年,这多年的离别之苦,也成全了越王的忠贞安泰。
李治叹道:“朕看到太妃和越王重聚十分感动,不忍再看你们母子分离,这次越王离京时,就将太妃接去封地颐养天年吧。”
越王震动,这说明皇上足够信任他,又想到能够赡养母亲不用再分开,他激动的伏地叩首,感谢隆恩。
燕太妃亦欣喜,多年的煎熬终于是有了头,到了越王封地,她便是最尊贵的人,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古闺秀虽然高兴,但心中不舍,提前给燕太妃敬酒道喜时,竟然流下泪来。
燕太妃见她如此,说:“你这孩子,哭什么?我去了封地又不是不能回京了,等你生了孩子,我还是要回来吃酒的。”
古闺秀皱着鼻子说:“那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出宫后,豆卢钦望捏古闺秀的鼻子,说:“多大的事就哭鼻子了。”
古闺秀说:“你不知道燕太妃对我有多好,她今后要随越王去封地,再见就不容易了。”
老人家出趟远门不容易,若是身体有了毛病,更是挪不动了。
豆卢钦望说:“对燕太妃和越王来说,是好事,再说你若真是想念了,咱们就去越王的封地玩。”
古闺秀听了心情果然好了,燕太妃如果回不了京,她可以去看她嘛。
诸王陆续进京,宫中每天都有酒宴,忙碌非常。豆卢钦望这些天也经常不在家中,古闺秀亦没打听他去了哪里,因为她自己已忙的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
之前打算去蜀地过年,所以府里好多年礼和腊货都没准备,眼下这些全都得补起来。
古闺秀正在跟各处管事商量府里年饭怎么安排,红霞突然来禀报,说有客人来访。
狄仁杰来了。
古闺秀很惊讶,自她成婚的这两个月,狄仁杰还未主动找过她。
她连忙让人把狄仁杰请到前厅,并问世子是否在家,请他也过来作陪。
但豆卢钦望并不在。
古闺秀进入厅中,见狄仁杰背手站在中间,笑着说:“怎么站着不坐?最近忙的厉害,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狄仁杰转身看她,神色寻常,说:“世子让我帮他回来给你带个话,交给别人他说不放心。”
古闺秀神色立刻紧张起来,一般事情让小厮带个话回来就是。什么事要狄仁杰亲自来说?豆卢钦望怎么了?
狄仁杰开门见山的说:“世子最近这些日子恐怕回不了家。因为事出突然。他早上出门时也没想到,要我给你交代一声,叫你不要担心,等事情结束他就会回来。”
古闺秀怎么能不担心?
她问道:“是领了皇命吗?”
狄仁杰点了点头。
古闺秀说:“好吧,我知道了。”她看了看狄仁杰,叮嘱道,“你也要当心。”
狄仁杰点头,又说:“你也是。出门走动时身边多带些人,府里的守卫也要布置一下。”
古闺秀点点头,手心渐渐出汗,心中估计李治是要行动了。
狄仁杰又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吧?”
古闺秀摇头勉强笑道:“不碍事,年前忙碌,最近没睡好而已。”
狄仁杰坐着喝了半盏茶,起身告辞,临行前他忍不住叮嘱道:“我现在在京府尹当差,一直在城内。若真有什么事,派人来找我也行。”
古闺秀感激的点点头。道:“我知道的,我一向信任你。”
因一句信任,狄仁杰努力保持平静的心卷起点点涟漪,但心中百般牵挂,万般心绪只能化做一个笑,一个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古闺秀在家中将杨威和洪筝喊来,仔细的将府内守卫重新布置了一下。
“……不要让大家觉得恐慌,就说年关将近,城内多了很多盗贼,专门进大户人家行窃,所以加派了人手。婆婆那里要格外注意,她如今受不得惊吓,让守卫的人当心些。”
安排好这些,古闺秀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临到腊月初十的傍晚,许紫烟匆匆登门。
她在怀孕初期,轻易不出门,就算是她想出门散心,李二夫人极其看重她怀的这一胎孩子,也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但是她眼下满脸慌张的来找古闺秀,让古闺秀还未听她说话,已觉得大事不好了。
古闺秀怕她动了胎气,抢在她前面说:“不管有什么话要说,你都别着急,坐下歇一歇,稳定心神,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许紫烟见到古闺秀后,心中已安定了许多,她挨着古闺秀坐下,深呼吸了几下,喘了口气才说:“娘不见了。”
古闺秀心里一咯噔,难怪总觉得心里不安,原来她自己这边守卫安排好了,却防不住其他地方有纰漏。
她问道:“怎么不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
许紫烟说:“今天一大早,娘出门去庙里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去了就没回来。我下午就派人出去找了,哪里也找不到。爹和你大哥都不在家,二叔、三叔在学堂,我没敢惊动,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找你。”
古闺秀问道:“我爹呢?”
许紫烟摇头道:“三叔父也不在家,他们三个四日前上衙门之后,就没回来了,只派人传了话,说有要事,过些日子才能回来。我联系不上他们,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豆卢钦望也是四日前离开的,看来他们应该都是替皇上办事去了。
古闺秀安抚道:“你别怕,你今天就留在我这里歇息,我派人去找二伯母,一定没事的。”
许紫烟一个内宅妇人,实在没了其他主意,只好将事情都托付给古闺秀。
古闺秀派人将许紫烟送到芮国公夫人身边,而后派杨威去把狄仁杰请了过来。
狄仁杰来的很快,古闺秀开门见山的说:“我二伯母不见了,只怕是出事了。”
狄仁杰神色凛然,说:“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当。”
古闺秀说:“你能帮我找找我二伯母吗?可有具体头绪?”
狄仁杰说:“有范围,你稍安勿躁,我这就想办法。”
古闺秀拦下狄仁杰,说:“救我二伯母是一方面,再则……”她咬了咬牙,狠心说道,“要注意我二伯父和二哥的情况,我怕他们被人拿二伯母威胁,做出错误的决定。”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围攻
李德奖和李仲璇都被安排在禁军之中,若他们因为李二夫人被挟持而倒戈,整个卫国公府就完了。
纵使能将李二夫人安全救回,他们也活不了!
因为古闺秀知道,吴王和荆王,是不可能成功的,李治又怎么会容忍背叛者?
她惴惴不安的等了一晚上,半夜,洪筝突然面色惨白的跑来禀报:“卫国公府失火了!”
古闺秀立刻登上勤耕园中的三层阁楼顶上,远远的看到卫国公府的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她心揪成一团,虽然父亲、大伯、大嫂及几个兄弟都不在府里,但还有那么多仆人,如今不知怎样了!
她正焦急着,突然一排火箭划破空际,从黑暗的街道里射出来,直至她脚下的府邸——芮国公府!
古闺秀难以置信的看着迅速被点燃的府邸,为什么会有人胆敢在京城内公然纵火?只有一个可能!
她来不及细想,迅速吩咐:“快去将夫人和我大嫂护送到凉玉台,组织男丁救火!”
凉玉台是芮国公府内唯一有水池的地方。
她赶紧走下阁楼去找众管事,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现在是芮国公府的主心骨,她不能慌乱,她若慌乱了,管事和仆人们就会没了底气,甚至会四散逃去。
她来到议事厅,迅速的了解着情况。
杨威双目圆瞪,说:“夫人,现在外面还有人不断的在射箭。让我带人出去杀了这群狂徒!”
古闺秀道:“不可。敌在暗我在明。府门一开,只怕外面的人会强攻进来。如今两处发了大火,京府尹和屯营的人很快会赶来,他们持续不了多久。你现在当务之急你要带人去把各个府门守好,不可让人趁乱进府,并调派一批高手守在夫人身边。”
她又吩咐外院管事:“迅速去查看哪些屋子着了火,能扑灭的就扑,已经烧着了的把连在一起的裙楼拆掉。不要让火势蔓延,让府丁都果断利索一些。”
又吩咐内院管事嬷嬷:“派十人一组守好内院院门,一有情况就通报过来,其余丫鬟都聚到凉玉台去。”
安排完毕之后,她被众人护送至凉玉台跟芮国公夫人汇合。
芮国公夫人有些紧张,问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眼下,古闺秀也不敢隐瞒,简单说:“吴王和荆王只怕是谋逆了,国公爷和世子,还有我父亲、伯伯们正在助皇上平乱。外面有逆贼攻击我们,只怕是想以我们扰乱爷们儿的心绪。不过娘不用怕。咱们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守住了,他们攻不进来的,只要咱们坚持到天亮,肯定就没事了。”
芮国公夫人震惊道:“乾坤盛世之下,他们竟然敢谋逆!”
她面色坚毅,握住古闺秀的手,说:“好孩子,咱们是无论如何不能做乱臣贼子的,也不能逼得国公爷和思齐难以做人,万一……万一那些人进府了,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古闺秀感动她的勇敢,说:“娘,您放心,我们是万死也不会从的。但您也请相信我,相信国公爷和世子,我们会得救的。”
安慰好芮国公夫人,古闺秀在凉玉台外厅等消息,杨威来禀:“府外已被人重重围住,并有人喊话,要我们打开府门,不然就放火将芮国公府烧个干净。”
古闺秀坚定道:“一定要死守住,就算他们开始烧门,也不能轻易放弃。他们绝对坚持不了很久,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其他人心中惴惴,不知宫中情况如何,有人担心皇上已被挟持,有人担心禁军已反,但古闺秀不怕,她坚定的认为这一切只是叛军最后的挣扎。
外院的火势迅速的蔓延着,古闺秀坐在正厅里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手紧紧的握着椅柄。
她的家竟然就这样被叛军一点点摧毁着!
而此刻的高阳公主府中,聚集着大批的官兵和重要人物,但内院和外院的官兵很明显的对峙着。
房遗爱自梁国公府分家之后,随高阳公主搬入了公主府,他们今天借乔迁喜宴请了一些宾客入府议事,荆王李元景就在其列。
他们宴后聚在书房议事,敲定着谋逆计划的各个细节。
高阳公主说:“我夫已进宫换防去了,只待号令一起,荆王就可入宫,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荆王脸上已浮现出得意之色,他的亲兵近些日子已陆陆续续潜伏京城,埋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只要房遗爱能控制住内功,他就能带亲兵打进去。
他计划安排房遗爱黎明之时带右龙武军在宫内发动政变,趁巡防交替时擒住皇上,他自己带亲兵在宫外随之准备入宫,吴王与柴令武则在城外控制左右屯营将京城守死,薛万彻将军带兵在京外一百里处随时准备驰援和抵御其他方向赶来的救兵。
他们不断的推敲着其中的细节,待一切商议完之后,突然发现公主府已被重重围住,谁也出不去了。
众人慌乱,派人去侦察,发现府外带兵围捕他们的是豆卢钦望。
李元景听闻是他,胸有成竹对同伴道:“不必怕,本王与吴王早已知道他是李治的鹰犬,已提前安排人去捉拿他的亲眷为质,豆卢小儿不敢奈何我们。速速传话出去,问他是否还顾忌他的老母和娇妻,若拥护于我,放我出府,日后定赏他大好前程!”
豆卢钦望身穿铠甲骑在大马上,听到公主府内的人隔墙喊话,心如刀绞。
他已经听闻属下禀报了芮国公府在被人围攻的事,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去,但他不行!
他凛然说道:“荆王与众同谋,罪不可赦!房遗爱与叛党勾结,已被羽林军擒拿。府内众兵若此刻缴械投降,皇上定会体谅你们被蒙在鼓里的不得已之苦,若坚持做了乱臣贼子,你们可要想想你们的家人九族该如何自处!”
高阳公主大惊,说:“不可能!我夫才刚刚进宫,还未到行动的时间,他们怎么会提前知晓?”
李元景见他不动摇,愤恨道:“他只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速速想办法联系吴王的人,务必将豆卢钦望的母亲和妻子捉到阵前,我倒要看他见到娇妻求饶时还能否坚持得住!”
他又安慰高阳公主:“这也许是他们的缓兵之计,说不定只是发现宫内有异状,吓唬我们想调虎离山救皇上。”
高阳公主将信将疑,总觉得已被人占了先机。
吴王此时不在高阳公主府内,而是在城外的左屯营中,与襄阳郡公柴令武一起擒拿了不愿与之同谋的部分将领。
城内的消息不断地传到他耳中,吴王听闻之后,并没有荆王那般乐观,襄阳郡公甚至有些乱了阵脚。
襄阳郡公低声而快速的说着:“房遗爱进宫之后就没有消息,荆王如今被困,咱们又被右屯营的拦在城外,这情况不妙啊,像是皇上已经提前知悉了我们的计划!”
宫内擒王的事显然不如预料般顺利,他们城内的人反被克制,城外援兵进不去,他们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人提前知道了。
吴王李恪头上青筋尽出,心中怒火中烧,摔了兵谏说:“右屯营的将士为什么会听从京府尹的调动?速速给本王查清楚!”
有将士回来禀报道:“京府尹中有人声称持有皇上的密令,直接调遣右屯营守城。”
一听这个话,柴令武顿时失了阵脚。能有皇上的密令,说明是提前就做了安排,绝对不可能是事发后临时调遣的,他们果然是走入了圈套而不自知啊!
事到如今,吴王心知唯有拼死一搏,吩咐道:“传话薛将军带兵前来助我攻城!”
随着时间流逝,高阳公主府内也渐渐慌张起来,荆王烦躁的喝问道:“芮国公府的人怎么还没捉来?几个妇孺也对付不了吗?”
有人在公主府内的高楼上瞭望,哆嗦着说:“王上,芮国公府久攻不下,似乎有将士在守卫。”
与此同时,噩耗传来:“报——府门已被撞开,有将士倒戈了!”
荆王脸色瞬间煞白,大喊道:“保护本王,事成之后加官进爵必有重赏!”
高阳公主已心如死灰,转身一巴掌掴到妯娌荆王郡主脸上,哭吼道:“贱人!丧门星!都怪你怂恿我与你父同谋,却害我一生!”
荆王郡主没有防备,被她打了一巴掌之后怒火中烧,厌弃的说:“你一心追求荣华富贵,是你自己要我父亲许诺你圣长公主之位,是你要替你丈夫争得异姓亲王之荣,事到如今却怪我怂恿你?”
此时此刻,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黎明将至,芮国公府已被烧去大半,仅剩古闺秀死守的后花园,就在阳光穿破黑暗普照大地的那一刻,有援兵来了。
古闺秀听到传报时喜极而泣,握着芮国公夫人的手道:“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芮国公夫人也松了口气,只是依然忧心:“不知道国公爷和思齐现在如何了。”
古闺秀安慰道:“他们一定没事的,我们等他们回家。”
话音刚落,便有马蹄声传入耳中。
古闺秀疾步走到凉玉台门口,只见豆卢钦望骑着快马冲入花园,迫不及待的向她们赶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讨赏
劫后重逢时,说什么话都是无力的,唯有看到彼此安好,长舒的那口气,代表了一切的心情。
豆卢钦望跃下马背,一个拥抱将古闺秀搂进怀里,周围迎接出来的仆从们纷纷低头轻笑。
“是我不好,让你们受惊了!”豆卢钦望说着。
古闺秀笑着,替他擦了脸上的黑灰,说:“没事,咱们都安全就好。快去看看娘吧,她一直记挂着你。”
两人携手走入,芮国公夫人上下打量他,见他没有受任何伤,这才问:“你可有你父亲的消息?”
豆卢钦望说:“父亲奉命调遣北大营的军士去清缴江南大营的叛军,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不过现在已擒到叛逆之首,其余的叛将只是强弩之末,父亲不会有危险的。”
芮国公领兵多年,芮国公夫人知道了他的去向之后,也不担心了。
他又对古闺秀说:“你父亲带着北直隶折冲府的将士在阻击薛万彻的叛军,最迟中午就会有消息,古老爷在左屯营做内应,救出了被吴王囚禁的将领,已反戈追捕吴王去了,你不要太担忧他们。”
古闺秀点点头,抓紧时间替豆卢钦望清洗脸上的黑灰,说:“我知道你们都不用我担心,你也不要担心我,我和娘会好好的,你快去忙吧。”
豆卢钦望不能久留,现在皇上在宫里还不知如何,吴王还没有捉到,城内还有很多叛军逃窜,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豆卢钦望握了握她的手。依依不舍的上马离去。
古闺秀则带着人开始收拾狼藉的府邸。
临近中午时。狄仁杰将失魂落魄的李二夫人送了过来。
“李二夫人并没有出城。被人囚在了卫国公府,险些被烧死在卫国公府中。”
看着抱头痛哭的李二夫人和许紫烟两人,古闺秀也有些后怕,感谢道:“谁能想到二伯母就被困在家中,幸好被你找到了!”
狄仁杰看了看被烧的不成样子的芮国公府,说:“得知芮国公府失火时我正在调遣右屯营守城,实在不能分身,对不起。”
古闺秀道:“你何必说对不起?男儿保家卫国。若是分不清轻重,倒是让我白认识你一场了。”
狄仁杰为她的通情达理而感动,却不知再说什么好。
许紫烟安抚了受惊的李二夫人之后,担忧的问狄仁杰:“不知狄大人可有我父亲和夫君的消息?”
狄仁杰说:“李二将军和少将军都在宫内保护皇上,他们很安全。”
许紫烟松了口气,紧张一夜的心绪松下来后,她突然一下开始肚子痛,摇摇晃晃的就要倒地。
古闺秀大惊,伸手去扶她,两人慢慢歪倒在地之后。古闺秀却也觉得肚子剧痛,瞬间脑门出了豆大的汗。
狄仁杰大惊。问道:“秀秀,你怎么了?”
周围仆人一拥而上,将古闺秀和许紫烟扶到床上休息,芮国公夫人和李二夫人顾不得自己的不适,反转来照顾自家的媳妇。
郎中很快就被请来,检查过后,许紫烟是因为情绪波动动了胎气,已没有大碍。而古闺秀的问题则是——她也有了身孕!
芮国公夫人又喜又惊,轻轻拍着她的手说:“你这孩子,怀了两个月的身孕怎么不说呢!”
古闺秀不是不说,是真的不知道。
她先前总觉得累,小日子也不来,她以为是陡然的压力让她身体失调,加之大事在即,她没有精力多想。
狄仁杰听到消息,心里百般滋味,但衷心替古闺秀高兴。
他说:“我现在也要进宫,会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世子的。”
古闺秀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这种感觉真神奇,一个生命正在里面孕育成长着呢。
她有些自责愧疚,没有及时发觉它的降临,更没有好好休息和调养。
“让你受委屈了……”她默默的说着,决定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孩子。
宫里的情况比外界料想的都好,房遗爱刚进宫还未来得及动作,就已被魏柯和李德奖扣下,在宫外擒拿荆王、吴王的时候,李治已亲自开始审问房遗爱。
狄仁杰赶到宫中时,朝中的肱骨大臣已齐聚在勤政殿。
李治将两王谋逆之事交代给长孙无忌去主持,并分派御史台、大理寺下去调查后,单独留下了豆卢钦望和狄仁杰。
“前些日子让两位爱卿受委屈了,不过也只有把你们革职贬黜,他们才不会知道你们的动向。昨夜之事,你们两人立了大功,事后朕会大行嘉赏,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
豆卢钦望和狄仁杰深知不可贪功,他们还年轻,如果如今便陡然升迁,难免会引起同僚的忌恨,甚至等到他们过几年位极人臣了,还会被皇上猜忌。
豆卢钦望道:“臣不求其他,只求皇上赏臣一座宅子,微臣家里昨夜可都被烧的干干净净,让臣心疼坏了。”
只求钱物,这既不算抚了皇上的好意,也不会显得有野心。
李治大笑:“这有何难?京城地段好的宅子,任你挑去,朕给你就是。”
豆卢钦望笑着谢恩。
李治又问狄仁杰,狄仁杰想了想之后说:“微臣想求个外放的机会。”
李治诧异,问道:“你不愿待在京城?”
多少人想做京官都挤破了脑袋,狄仁杰却想出去。
狄仁杰道:“微臣资历尚浅,能力也还需锻炼,在京城全靠皇上器重才能办些差事,但臣想长长久久的为君分忧,唯有出去多锻炼锻炼,等他日再回京时,才能不让皇上忧心。”
李治感动道:“好。得爱卿如此。朕十分宽慰。假以时日,卿必定是朕的肱骨之臣。”
两人的请求都让李治很宽心,知分寸、表忠心,一夜的烦扰心情无意之中被淡化了。
他关切的问豆卢钦望:“你家中被烧的厉害,人都可还好?”
豆卢钦望感激的说:“家中一切安好,我夫人机智勇敢,组织着府丁死守,人员倒没多大损伤。”
李治点头道:“这的确像是归锦的作风。你夫人不简单啊。”
狄仁杰想趁机替古闺秀求些恩典,故意在皇上面前对豆卢钦望说:“对了世子,我进宫之前去了一趟你家,世子夫人正巧被诊断出喜脉,恭喜世子了。”
豆卢钦望惊的要跳起来了:“当真?天呐,我竟然不知道,还让她昨夜受了那么大的惊险!”
他恨不得现在立即跑回家。
李治听了果然留心问道:“归锦也有孕了?朕前几日才听说芮国公夫人也有了身孕,你家今年倒是人丁兴旺。”
狄仁杰说:“眼下芮国公府里有三位孕妇,除了芮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还有世子夫人的大嫂、李仲璇的妻子也有了身孕。都在芮国公府避难。”
李治叹道:“倒是为难她们了,卫国公府昨夜也被烧了。她们岂不是都没个安身之处?”
他想了一瞬,说:“她们都是有功之臣的女眷,朕特许她们去华清宫养胎,朕这便让人安排去。”
豆卢钦望和狄仁杰都很高兴。
豆卢钦望谢了恩之后很快跑回家,见到躺在床上的古闺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想抱一抱她,却觉得她此刻像瓷娃娃让他不敢用力。
古闺秀见他局促的不行,笑道:“看你傻乎乎的样子!”
豆卢钦望说:“我高兴,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闻到还有烟熏的味道飘进来,说:“我得赶紧让人收拾你和娘的行装,皇上特许你们去华清宫养胎,快的话今天就能出发。”
古闺秀先前还在烦恼府邸修缮的时候,他们没地方住,她有着身孕还要操心家里的事,不知该怎么办。
如今听了李治要奖赏他们,她高兴的说:“真的?那太好了,我听说华清宫的温泉十分好,没想到有机会过去一住。”
两人说了会儿话,古闺秀渐渐在豆卢钦望怀中睡着了。她昨晚精神高度紧张的熬了一夜,早上又为身孕的事惊喜,现在放松下来,困到不行。
等她在醒来时,她竟然已经在马车上了。
她望着一直抱着她的豆卢钦望问道:“已经出发了吗?你竟然不叫醒我,我睡的真沉,竟然都不知道。”
豆卢钦望用脸贴着她的额头说:“你放心睡觉,到了我喊你。”
华清宫离宫城不远,就在城外东北边的骊山上,他们下午就到了华清宫安住下来。
同行的有古闺秀、芮国公夫人、许紫烟,还有受惊的李二夫人,除了他们两家人,古闺秀意外的见到了武媚娘,让她十分惊讶。
武媚娘挺着大肚子迎接她,说:“皇上前些天送我过来的,我原本还怕是他厌弃我了,没想到是宫里要出事,想来是为了我的安危才把我安置在此修养。”
古闺秀替他高兴,说:“可见皇上是疼爱你的,如今可好,咱们可以住在一处一起养胎了。”
武媚娘高兴的笑了,她自怀孕开始就战战兢兢的,不曾想突然之下,多了三个孕妇陪她一起住着,以后聊天说话可就热闹了。
在华清宫住下之后,豆卢钦望就回城了,他不仅要帮长孙无忌整理二王叛乱的证据,还要装修新府邸,修葺旧府邸,忙的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几半。
但他每隔三天下午就会去华清宫看望母亲和妻子,跟古闺秀说说京城的人事,问问她的起居和身体情况。
腊月三十这天,长安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华清宫中也白雪皑皑、处处成冰。
众位孕妇一起坐在暖阁之中缝制着小衣小衫,聊着孕妇和孩子的事,其乐融融。
古闺秀时常向门外张望,厚厚的门帘遮住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没看到,但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看一看,因为今天是豆卢钦望要来看望她的日子。
芮国公夫人笑道:“再多看几眼,帘子都要被你看坏了,思齐他说要来,定然就会来的。”
古闺秀脸红道:“今天下这么大的雪,路上不好走,我有些担心,要不……让人传个话,叫他过两天再来。”
芮国公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笑着说:“你不叫他来,他如何睡得着觉,肯定是快到了。”
果然,话没说多久,豆卢钦望就卷着风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古闺秀连忙上去帮他拍衣裳上的雪,却被豆卢钦望避开:“你别动,小心冻到。”
他掀了冰冷的大氅,向屋里的众人问好,而后说:“今天来的迟了些,绕道去卫国公府和古校尉那边捎了好些东西过来。”
过年了,今年情况特殊,大家过年都很简便,但是带点年礼总是个表示。
古闺秀等人在华清宫,除了重新担任殿前侍卫队长的豆卢钦望,其他男人不方便进来,只好托他捎带过来。
古闺秀说:“你们都忙的脱不开身,何必还准备这些,宫里什么没有?”
豆卢钦望笑道:“是长辈的心意,长辈赐不可辞。”
因屋里没有外人,豆卢钦望将带来的几个好消息直接跟众人说了。
这次护卫皇上清剿吴王、荆王叛乱,豆卢钦望、狄仁杰、芮国公、李德淳、李德奖、李仲璇、古爹爹众人都有功劳。
豆卢钦望和狄仁杰应是暗中调查和操作,有些事情不能走三司会审,功劳不好算,加上他们在李治面前已表态,李治未在朝会大典上公开赏赐,但有心人该清楚的都清楚,此二子将来不可限量。
芮国公如今还在江南清剿吴王和荆王的余孽,但皇上已让他掌了江南大营的军令,加封上柱国。
李德淳阻击薛万彻带兵进京,封忠武军节度使,李德奖晋封右龙武军统兵,远在吴州的李德骞继承卫国公封号。
古爹爹救出左兵屯忠勇将士反制吴王,封五品昭德将军。
李二夫人听到卫国公府满门上下都被封赏了,高兴的几乎要晕过去,拉着豆卢钦望反复询问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古闺秀盈盈的笑着,真心理解了一句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过后豆卢钦望单独跟古闺秀说:“狄仁杰要离京去汴州任职了,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
古闺秀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必叮嘱,有的时候,淡而远之反而是对他的好。”
让狄仁杰离开京城,离她远一些,他会有新的天空和舞台,也会遇到新的人,这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豆卢钦望一手搂着古闺秀的腰,一手握着古闺秀的手,两人慢慢走到房间中。
古闺秀开始了孕妇亘古以来都会问的一个问题:“你说我是生男孩儿好还是女孩儿好?”
豆卢钦望也如大多数丈夫那样回答道:“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只要是你给我生的,我都当心肝一样疼。”
古闺秀咯咯笑了。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幸福。
【全文完】(未完待续。。)
开新书啦:《来自星星的皇后》
《来自星星的皇后》简介:
她是外星球的“最强大脑”,坐拥穿越时光的高科技利器;
他是地球的“最强武将”,是历史书中的天命之子;
他乌龙的被召唤到外星球,她肩负使命送他回归地球拨正历史,
命运之轮就此开始转动……
“地球人,本姑娘来啦!”
从此之后,谁当皇帝她说了算!
都当她是唐僧肉,要抢她、娶她、疼爱她,
nonono,真命天子在心中,路边野草靠边站。
只是……她真的要帮真命天子娶他历史中的那两个老婆吗?
真讨厌啊!后位是本姑娘的!
嘿嘿,大家看书名应该知道,这次我写了个外星球女主,老实说,写这样一个女主真的是有点受都敏俊教授的影响,不过小羽保证,情节绝对没半点关系哦!我写的是架空历史的古代言情,女主是送误入外星球的地球本土男主回来夺皇位的。
简介可能看起来比较小白,但是小羽自认为文风和故事介于小白和成熟之间,欢迎大家移步看一眼,你们觉得有意思,就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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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玉龙(1)
唐,永徽元年,春。
并州今年的春天来得有些晚,难得今日太阳和煦,春风正好,但古家大小姐的心情却没那么美丽,因为那个超级疼她的爹爹又把媒婆请到了家里,商量她的终身大事!
她古闺秀做了两辈子剩女,是那么容易嫁的吗?因为条件不好?NONONO!先来瞧瞧古闺秀的详细资料:
【唐朝大龄剩女资料卡】
(穿越前——穿越后)
姓名:古秀秀——古闺秀
年龄:28——二十
长相:7分——九分
学历:某旦大学博物馆系考古专业博士——高夫子私塾
职业:文物研究员——好再来质库(当铺)+好再来古玩店少当家
爱好:研究收集古董——研究收集古董
秘密:无——我是穿越女
古闺秀的硬件和软件条件都是很不错的,但真的是两辈子,都没嫁出去!上辈子先不说了,这辈子因她爹爹就她一个独生女儿,所以古爹爹想招个上门女婿,问题便难办了。
上门女婿好招吗?说难也不难,那些家境不好的,兄弟众多的,一事无成的男子,劝说劝说,总是有人愿意当赘婿的。但是,古爹爹觉得自己女儿漂亮、能干,学识、气质、家境样样都不差,不愿意找些草包委屈女儿!可那好儿郎,哪个愿意当赘婿啊?
便是这样,古闺秀的婚事从她十四岁挑到了二十岁,如今还没有个着落。
“爹,我不成亲了还不成吗?我陪着你,等我老了,再从堂哥堂弟那边过继个孩子来继承家业,有什么不行?”在这个问题上,有现代思想的古秀秀想的特别开。
可古爹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傻女儿,这些话不许乱说了,总之你放心,爹肯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绝不会委屈了你,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孤苦到老!”
说罢,他便拿着古闺秀的生辰八字到前厅会媒婆去了。
古闺秀叹了口气:“一定是月老忘记给我系红线了!”
“大小姐,大小姐!”古闺秀的贴身丫鬟巧碧从外面跑进来:“掌柜请大小姐去库里一趟,说是有好货来了,让大小姐过去看一看。”
听到有“好货”,古闺秀神情为之一振,当即往前街的好再来质库赶去。
质库,也就是后来的当铺。他们古家原先是放印子钱起家的,后来总觉得有些不干不净,就图个新鲜赶上潮流开了质库,再后来,在古闺秀的建议下,又开了家古玩店出售质库里的存货,有供有销,生意都算不错。
位于前街的好再来质库只有一个门面,不算气派,但门前高高的八步阶梯上,是一架通体泛着黑亮光泽的乌木屏风,识货的人一眼便知这家铺子非常有家底。
乌木屏风后是一排近一人高的柜台,柜台后面坐着三位司柜,接待前来的当户。
古闺秀一进门,司柜们便停下手中的活儿,忙不迭从柜台后的高椅上下来,恭恭敬敬的冲古闺秀问好。
古闺秀冲他们笑道:“该忙什么就忙吧,别因为我而拘着。”
一个叫做孙保的司柜上前说道:“大小姐,我今儿一早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玉玦,我拿不准主意便请师父帮着相看,师父瞧了半天,说是个好物件,但是价钱不好定,一定要请大小姐过来做个定夺。”
“胡掌柜和当户在里头喝茶?”
孙保躬身道:“是。”
“你去请胡掌柜到我房里来。”
古闺秀跟孙保一起往里面走去,孙保挑帘走进茶房时,古闺秀瞄了一眼,跟胡掌柜坐着喝茶的,是一个头发稀疏面色泛黄的黑瘦老头儿。
她没有多停留,直接走到了最里面她私人专属的“办公室”,胡掌柜片刻就来了。
“大小姐,您看!”不等古闺秀问情况,胡掌柜已迫不及待的将刚刚收到的货拿给她看。
古闺秀从胡掌柜的手心里取过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玉玦,这枚玉玦呈灰青色,底部有黄色的沁色,这沁色行家一眼看去便知是古玉。
古代玉器长期埋于地下,由于受地压、温度、湿度以及各种物质的作用而发生的色变,被称为沁色。黄色为土沁,白色为水沁,绿色为铜沁,紫红色为血沁,黑色为水银沁。但凡出土或传世的古玉真品,光泽如新者极其罕见,其上多带有一种非人为造成的沁色,因为它的沁色丰富多彩、绚丽斑斓,故而为历代收藏家、鉴赏家所珍爱。
古闺秀确定是真的古玉后,眯着眼睛仔细看起玉玦的雕刻。这枚玉玦两面均雕作蟠龙形,首尾相对,蟠龙的犄角呈蘑菇形、长目、露齿,身体上刻双钩勾云纹,背上有脊齿。
看到这些,古闺秀有些惊喜的说:“竟然是商代的青玉龙?”
胡掌柜亦面露笑容的说:“是啊,是非常少见的商代玉玦,难得的是这块青龙造型规整、线条娴熟、雕工流畅,肯定是商代王室所用玉玦!好东西啊,只是……”
胡掌柜欲言又止,古闺秀接着他的话说道:“只是那当户穿着落魄,掌柜怕这东西来路不正吧?”
胡掌柜点头说:“我刚刚跟他聊了半天,他一口咬定是祖传的,现在手头拮据,拿出来换钱用,别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古闺秀笑道:“祖传?他只怕不知道这是商代的东西吧?两千年这么久远,从他哪辈祖宗开始传的?我看多半是从古墓里盗出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不知当不当收。”胡掌柜说。
古闺秀想了想,说:“他如果是死当就收吧,老天送来的便宜不捡白不捡。”
古闺秀前世作为一个文物研究员,对文物的保护是发自内心的,如今唐朝还没有专门建造博物馆来收藏古董,有的只是私人珍藏,而她也只能从自身出发,尽可能的搜集保护自己见到的文物。
胡掌柜知道她痴迷古董,等的就是她的这句话,有她做主,他就能把货给收了。
“这个玉龙的价,小姐觉得定多少为妙?”
古闺秀问道:“当户可有开价?”
胡掌柜笑道:“开了,要一百两,哈哈哈。”
对于一枚商代古玉,他竟然只要一百两……
古闺秀摆了摆手,说:“他只开一百两,只怕这玉龙也不是他盗墓得到的,不知从哪里捡的便宜,‘勉为其难’就一百两收了吧。”
“是!”胡掌柜作揖下去,古闺秀则在房里继续把玩着商代玉龙。
千年的古玉,虽然表面蒙尘,有了刮痕,但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玉石之气,古朴自然,让人爱不释手。她小心翼翼的走到质库的珍藏库房里,将玉龙收了进去。
第二章 玉龙(2)
古闺秀一直保持着前世的研究习惯,库里每进一个新货,她都会仔细的登记,有研究价值的,更是会钻研记录。
她这几天命府丁四处帮她寻找商代的书籍,一有空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研究青龙玉玦,希望能够推算出这枚玉玦的具体年代,甚至是主人。
“哎,若是能知道这枚玉玦从哪里出土的就好了,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真是难办。”她用手指绕着胸前的头发,烦恼的想着。
“砰砰砰。”传来敲门声,门外有人说道:“大小姐,周掌柜来了。”
“请他进来。”古闺秀将古玉收进盒子里放好,又将桌上散落的书籍整理了一下,抬头笑着对走进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周伯伯,您快坐。”
周掌柜是古爹爹的好友,年轻落魄时也一起睡过大街喝过冷水,发达了一起吃过肉喝过酒,他也是古家生意的管理者之一。
“闺秀,又一个人看书呢?女儿家不要总一个人待着,去你同窗那里走动走动,约着一起上街逛逛也好啊。”周掌柜看着她长大,对她像自家女儿一样。
古闺秀也不同他生分,调皮的说:“周伯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些姐妹都是好几个孩儿的娘了,哪有空陪我,我若去找她们,多半是要帮她们带孩子,才不干呢,不如一个人看书来的清静。”
周掌柜无可奈何的说:“你啊你,这样的性子,难怪把你爹急的跳脚。”
古闺秀知道他肯定是父亲派来的说客,昨天刚找了媒婆,今天也许就要说哪家的儿郎不错,要带她偷偷去看一看,问她是否中意。
她可不想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于是急忙转开话题说:“周伯伯,您今天来的正好。我昨天看账本,发现库里去年收的一些普通瓷器、饰品,还有好多存货,古玩店的客人看不上这样的寻常货色,便宜卖给城里的店铺又回不了多少本钱。我听说马记商行月底有商队要去漠北进货,咱们不如出点钱,派两个人带一车货随他们的商队去漠北把库存给销了,南货北销,北货南销,这样才能赚到钱呢。”
周掌柜听了觉得不错,说:“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有赚头,以后都可以这么做。我与马记的老板有过几次来往,他会给我几分薄面。”
古闺秀是个说做就做的人,立即站起来说:“那我们今天就去拜访一下马老板,把这个事儿定下来吧,回头我们还要挑人挑货准备车马,时间很紧的呢。”
“你啊你!”周掌柜欣慰她的能干,却又感慨她是个女孩儿,不然他和她爹爹能少操不少心啊。
两人一路向城东走去,马记商行的家宅就在那边。路上,周掌柜同古闺秀聊天说到:“马记商队这几年不比从前,以前老马带队的时候,他眼光好,挑的货很好,商队走到哪都围满了人,多么风光!可现在他的两个儿子继承家业,一个木讷不善经营,一个圆滑却没有眼光,老马也是放心不下却又没办法。”
古闺秀问道:“那他们家的掌柜呢?跟随马老板多年的老掌柜应该都是可用之人,有他们帮衬生意也不至于太难做。”
周掌柜摆头苦笑:“朝廷里还讲究一朝天子一朝臣呢,马老二,就是马老板的二子,嫌老掌柜管的多,想着法子把人给撵了。”
古闺秀听了感叹道:“这只怕就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听周伯伯您说了马家的情况,我都不想找他们合作了,太靠不住了。”
“他们的确不可靠,不过先试着跟他们走几次商,派两个可靠之人熟悉路线,结实一下各地的商人,我们以后想自己出商队,也不是不可以。”原来周掌柜心中早有计划。
古闺秀笑道:“哇,姜果然是老的辣,周伯伯您比我想的深远多啦。”
两人一路说着,却发现路的人越来越多,等走到马家大门前时,已经围满了人,并有衙役把门。
周掌柜和古闺秀相视一眼,上前在人群里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挤在这里的都是看热闹的人,听见有人问,自有好事的人说起来:“马家出命案了,马老二的小妾张氏死在了池塘里,马家人说张氏是自己从阁楼上跌下去淹死的,可张家的人不信,说张氏是被人杀的,报了官,衙门里派了人过来,正在里面查案呢!”
话音刚落,前面一阵人流涌动,古闺秀险些被挤倒,周掌柜急匆匆把她拉到角落人少的地方。透过人群,古闺秀看到四个穿着绿色衣服的衙役从马家抬出一个担架,架子上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虽然看不到具体样子,但只是这样,已让古闺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周掌柜也劝道:“快别看,小心吓到了。”
古闺秀将头转开,正好看到跟在衙役后面哭着走出来的一群人,那群人衣着朴素,甚至打着补丁,应该不是马家的人,看他们哭的那么痛切,极可能是死去张氏的娘家人。
“咦?”
周掌柜听古闺秀发出疑惑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古闺秀疑惑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眼花了一下。”
其实她并没有眼花,她刚刚在人群里看到昨天来质库典当玉龙的那个老头儿了。那老头儿跟在衙役后面哭的很惨,不知是那张氏的什么人。这出了命案,古闺秀下意识里不想牵扯进去,只当做没看到的了。
“周伯伯,我们快回去吧,今天出门碰上这样的事,真晦气。马家出了事,商队的事只怕要耽搁呢,我们从长计议吧。”
周掌柜点头说:“嗯,我回头跟你爹商量一下,我们还可以找别家,不着急的。”
回到质库,周掌柜要去古家找古爹爹商量事情,跟古闺秀道别时叮嘱道:“早些回来吃晚饭,我跟你爹有事要跟你说。”
“好的,我记得啦。”肯定是要跟她谈人生谈理想谈婚姻啦!
古闺秀习以为常了,送走周掌柜,她回到小房间继续研究青龙古玉。大概是受了马家事情的影响,她完全静不下心来,一看到玉玦,就想到那个头发稀疏的老头,念头一闪脑海中又浮现出盖着白布的尸体,让她心慌的不得了。
“哎呀,我这是怎么了,马家死了小妾,关我什么事,我怕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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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玉龙(3)
古闺秀脑海里控制不住得胡思乱想,研究是做不下去啦,正巧好再来古玩店那边缺货,派人来质库催货,胡掌柜从库里整理出一车古董,正要去送货,古闺秀闲来无事想出去走走,便跟他们一起出门去。
古家的好再来古玩店与质库隔得有些远,坐落在达官贵人集中的鸿达坊外的吉庆街上。胡掌柜带着几个伙计推了一辆双轮木车,车上码着一堆整整齐齐的装着古董的箱子,古闺秀和胡掌柜走在且行且说着。
“我有好些日子没去古玩店看看了,上次洪大哥说吉庆街上接连好几家店铺被盗,后来官府可有捉到盗贼?”
胡掌柜摇头道:“坊间纷纷传言,说是侠盗叶白衣所为,哪里捉得到?”
“叶白衣?这个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古闺秀好奇问道。
胡掌柜解释说:“传言中的叶白衣,早些年一直在长安城中作案,专盗贪官污吏,但谁也查不出他的踪迹,只知道他每次作案之后,墙上会留下叶白衣三个字的水印。也不知怎的,他竟然偷到咱们并州来了。”
古闺秀听了,心中觉得更疑惑了:“既然说那叶白衣是侠盗,那他来并州偷吉庆街上的小商户做什么?要偷继续去偷那些当官的去呀,我看这事儿有假。”
胡掌柜摸了摸胡须道:“大小姐说的有道理,真正的盗贼是谁根本查不出来,也许是有人以讹传讹,说是叶白衣做的。”
两人一路讨论着,走到了古玩店,负责替古家打理古玩店的洪筝正好送一位客人出门,见到他们便迎了上来:“大小姐好,胡掌柜好。”
古闺秀看着一向谦和有礼的洪筝说:“洪大哥有礼了。”
三人客客气气的走进去,洪筝让小伙计上茶后,拿来最近几天的账目给古闺秀看,古闺秀惊讶道:“最近生意这么好?难怪你派人去催胡掌柜补货过来。”
洪筝解释道:“右武卫将军豆卢仁业近日到并州来替天子巡查军营,他年初刚刚世袭了芮国公的爵位,加之今年是他的五十大寿,寿日虽然未到,但是并州不少想走他路子的人,都趁着这次机会去祝贺,古玩珍品不愁销不出去,只怕是越贵的卖的越快。”
古闺秀在做文物研究时,顺带研究了不少历史,洪筝口中所说的豆卢仁业,她是知道的。
豆卢仁业的祖上原来是鲜卑慕容贵族,他的父亲豆卢宽是隋文帝的外甥,隋朝末年卢仁业随父赴京师长安投靠李渊,改朝换代也未能改变他昌黎豆卢氏一门显贵的命运。
“原来是豆卢将军来了,难怪呢。这次胡掌柜从库里挑了不少好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胡掌柜已命伙计把货物都搬到古玩店内,他逐一取出,像洪筝介绍每一件古玩的信息和价值。待看完大大小小二十多件后,洪筝问道:“不知道库里有没有蟠龙玉玦?”
胡掌柜想起这几天才收到的那枚商代玉龙,正要回答,却被古闺秀抢了先机:“洪大哥为什么会问蟠龙玉玦?蟠龙不是寻常人能佩戴的,谁又敢买?”
洪筝说:“昨天晚上有位客人高价求购蟠龙古玉,我说帮他留意着,谁知他今天又来问了一趟,我看他这么心急,便帮他问问。”
说着,还拿出了一张玉玦的勾勒图,画上画的赫然就是那枚商代玉龙的样式。
古闺秀和胡掌柜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琢磨着,若商代玉龙真被找到了,他们可就亏大了。文物古董在这个年代,不好论归属,基本上是谁发现了就是谁的,多的是些黑市交易地下买卖。
古闺秀心里拿定主意不会让出玉龙,便装糊涂说:“这蟠龙的图样瞧着新鲜,我没见过,胡掌柜,你见过吗?”
胡掌柜也连连摇头。
洪筝收起图纸说:“既然咱们店里没有,这笔钱赚不到也罢了。”
从古玩店里出来时,天色已暗,古闺秀想到周掌柜叮嘱他早些回家的事,便跟胡掌柜告辞,径直回家去了。
古家大宅里,古爹爹和周掌柜已坐在饭桌旁对饮,古爹爹十分伤怀的说:“闺秀今年二十了啊,想当年,阿嫣像她这么大时,都已经生了闺秀教会她走路了,可闺秀如今却连个人家都没有,我对不起阿嫣啊!老周,你说我以后到了地下,还有什么脸见阿嫣呢?”
周掌柜劝道:“老古啊,你这些年把闺秀放在心尖上疼,大家谁不知道?阿嫣不会怪你的。何况,闺秀哪点不好?她只是姻缘未到,你别急,一定会给她找到一个好丈夫的。”
“就是因为闺秀好,所以我才舍不得招些庸才委屈了她,如今想起来,都是我的错,非要执意招什么上门女婿?好好的把闺秀嫁出去不就好了,也好过她现在一个人啊,我真怕等我以后老了,照顾不了她了,她还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哎!”
周掌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急忙问道:“老古,你不招赘婿了?想通了?”
古爹爹沉重的点点头,说:“是啊,想通了,有什么能比闺秀一辈子的幸福重要?就算是我古家没有子孙继承家业,只要闺秀过的好,我也认了。”
“哎呀,这就好办了,闺秀这么好的女孩儿,想嫁出去还不容易?”周掌柜拍拍古爹爹的肩膀,说:“难怪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呵呵,明天就把这个事儿告诉媒人,消息放出去后提亲的人肯定踏平门槛了!”
古爹爹又严肃起来说:“虽然如此,但是我挑女婿的要求得变变了,以前是挑上门的,有些不足的地方尚且可以忍了,但现在既然决定把闺秀嫁出去,我必定是要给他挑个十全十美的夫婿!家境、长相、人才,都不能差……”
周掌柜有些为难,好心提醒道:“老古啊,虽说闺秀什么都好,可她现在二十岁了,适龄的男子哪个还没成亲?那些还没成亲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足,这十全十美,只怕也不好找啊。”
正巧古闺秀回家走到饭厅外,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她走进来说道:“爹,周伯伯,又在为我的婚事操心呐?既然爹现在同意我嫁出去,我心里有点想法想告诉二位。”
“你只管说,爹还会不依你不成?”古爹爹和周掌柜因为疼她,所以格外尊重她的意见。
古闺秀说:“我不奢求嫁一个十全十美的人,但也不会为了嫁出去随便答应一门婚事。我要嫁就嫁一个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情投意合彼此真诚相待,这样才好。”
古爹爹十分赞同的说:“对对,我跟你娘当年就是这样。”
可周掌柜作为局外人看的更清楚一点,闺秀这样说,只怕想嫁出去也不比招赘婿容易啊!
吃饭时,古爹爹多喝了两杯,闺秀照顾他睡下后,又送周掌柜出门。
她忙了一天,回到房中正要歇下,丫鬟巧碧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大小姐不好了!质库被人偷了!”
第四章 玉龙(4)
前街的好再来质库里里外外灯火通明,最里层的库房内,胡掌柜和几个司柜正在清点仓库,查看丢了什么东西。
古闺秀急匆匆赶来,当即问道:“怎么回事儿?”
胡掌柜从库里走出来,说:“晚上打烊落锁后,大家伙都在后面厨房吃饭,孙宝想到有一件物品归档时没写清楚,折回头准备补两笔,谁知道发现库房的锁被人撬了,里面被人翻的乱七八糟。我们得到消息跑过来清点了一下物品,却什么也没丢,不知道怎么回事呀。”
古闺秀皱眉问道:“库房不是有人看守的吗?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人进去了?”
胡掌柜说:“正是交班吃晚饭的时候,想着大家都还在店里,就让护院跟我们一起吃了,谁知道贼人那么大胆,有人也敢来……我回头就说护院他们去,再不许提前吃晚饭了。”
“罢了,”古闺秀并不是苛待下人之人,没什么损失便罢了,以后稍微调整一下护院的当值时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忍不住叮嘱道:“库房里被翻动过的东西还需要一件件的重新查验,虽然件数没少,但万一被人用假货换了真货走了,等当户来赎东西时发现东西不对,我们古家的招牌可就要砸了,麻烦胡掌柜多费费心。”
胡掌柜连连应道:“是是,我一定带人连夜检查。说来走运,幸好今天把值钱的货都送去古玩店了,不然指不定要丢多少呢。”
古闺秀心中想到另外一事,让胡掌柜先去库房里忙,自己回到了小房间里,她有点担心她单独存放的那枚玉龙。
她走到柜子面前蹲了下去,这个柜子的最底层是跟地下的一个暗格相通的,暗格约莫有一个平方的大小,是古闺秀藏宝的地方。
她推开暗格,看到装古代玉龙的匣子安然无恙,舒了口气。
她正怪自己太紧张,想多了,就感觉到一个黑影从头顶上罩下来,一个重击打到她后脑勺上,她就昏了过去。
……
“闺秀、闺秀,我的女儿啊!”古爹爹在古闺秀的床边牵着她的手,对着昏迷不醒的古闺秀不停的喊着,丫鬟和郎中在旁边围了一堆,又是调制外敷的用药,又是开方子的。
古闺秀醒来时,头晕的不行,她挣扎了一下,原本被人放着侧睡的身体平躺了下去,受了伤的后脑勺碰到瓷枕,疼的她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疼、疼、好疼啊!”她嗷嗷的叫着。
古爹爹见她醒了,高兴极了:“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郎中,快来快来!”
郎中过来问了她的身体状况,又看了看她的头,确定她除了头痛头晕没其他不适之后,开了消肿止痛的药,就走了。
古爹爹看着受伤的古闺秀,眼角有泪:“闺秀啊,爹爹担心死了,好怕你就这么醒不来啊,跟你娘当初一样……”
古闺秀六岁那年,她娘带着她一起去城外的庙里上香,回来的路上,马儿受惊,马车歪到了山路旁的水塘里。古闺秀呛水垂危,她便是那个时候穿越过来的,而古娘子落水时头撞到了水塘里的石头上,从水里救上来时,就已经去世了。
“爹,你别担心了,我现在还好,就是有点晕,并没有大碍了。”
但古爹爹触景生情,想到死去的夫人,一时哭的悲恸。
古闺秀劝不住,只觉得这哭声让她脑袋疼的要炸开了,幸而这时候巧碧进来禀报:“老爷,小姐,衙门里的官差来了,想要见小姐。”
古爹爹立即不哭了,愤怒的说:“不见,就说大小姐还昏着,没醒!从昨晚就一直催催催,让不让人安生了!”
巧碧为难的说:“可是……郎中出去的时候,跟官差说小姐醒了……”
古闺秀也说:“爹,昨晚质库被人撬了,我又被人打晕,官差来查案,也是为我们好,你难道不想早点查出是谁伤了我吗?快请官差在客厅里坐,我一会儿就过来。”
古爹爹不让她下床,说:“就请官差过来问话,你头晕就别下床了。”
古闺秀的确头晕的难受,他爹不介意她在床上见人,她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穿好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巧碧就带着一行官差进来了。
为首的年轻男子见她在床上,有些意外,停住脚步对身后的衙役说:“你们在门外等我吧。”
而后一个人走到床边,说:“古老爷,古小姐,对于你们家质库昨晚被盗一事,我有些话想问古小姐,打扰小姐休息,请见谅。”
古爹爹不太满意的说:“既然知道打扰,怎么不晚些来?我家女儿头还晕着,就要被你问东问西!”
“爹……”古闺秀看着一味心疼自己的爹爹,有些无奈。
年轻官爷不急不怒,依然有礼貌的说:“古老爷,为了查案,我想同古小姐单独聊几句,还请行个方便。”
古爹爹瞪大眼睛反问道:“孤男寡女,你要跟我女儿单独待在房间里?”
古闺秀脸都红,是他们自己要在房间里谈话的,现在却这样说别人官爷,她连忙劝道:“爹,你就出去吧,这是在查案,查我们家自己的案子,您就配合一点吧。”
好说歹说,终于把古爹爹劝出去了,年轻官爷站在离床边有些距离的地方说:“我姓狄,是并州衙门的法曹,小姐叫我狄法曹就行。昨天的事,我已听胡掌柜说了一些,现在还请古小姐再同我讲一下,以防胡掌柜说的有什么遗漏。”
古闺秀点了点头,说:“我爹昨晚跟我周伯伯多喝了两杯,我服侍他歇下后,也准备睡觉了,谁知我的丫鬟跟我说,质库被人偷了,我就匆匆赶了过去……”她将中途的经过和自己的安排说了,而后道:“我想到除了库房,我自己的小房间里还有几样古董,怕有什么闪失,就去查看一下,谁知被人从后面袭击,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狄法曹见她言语清晰、思路明确,心中暗暗称赞,他来之前很担心一位小姐受到袭击之后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
“狄法曹,我还不知我受袭击后丢了什么东西,你能告诉我一下吗?”
“据胡掌柜清点后说,丢了一枚商代的玉龙,价值连城,因为是你私人珍藏的东西,至于有没有丢其他东西,还要等你亲自去看过才能确定。”
古闺秀心中道了一声“果然”,玉龙还是被人偷了。
狄法曹明亮睿智的双眼一直注意着古闺秀的神情:“古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不可惜,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古闺秀苦笑一下,说:“实不相瞒,我最近一两天,一直在担心那枚商代玉玦,如今它丢了,的确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私藏品中,比那玉龙好的也有,若真是寻常小偷,大可以把我暗格里的东西都搬走,怎就独丢了这一件?可见还是冲着玉龙来的。”
狄法曹问道:“古小姐既然预料到了,可有怀疑的人?”
古闺秀摇了摇头。
狄法曹又问:“那你为何知道玉龙会丢?”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
狄法曹耐心的引导着:“不着急,复杂就慢慢说。”
古闺秀整理了一下思路,将从收这枚玉龙开始的事,一点点说了出来:“看那当户的模样,我当时就有些不放心,但因为私心,明知玉龙来路有问题,我还是收了下来。后来听到有人在古玩店里寻找,我没有说出来,但应该还是被那寻找的人知道了,找到我头上来了。”
“根据你铺子里的记录,当时典当玉玦的是一个叫做王柱的男子,可我派衙役按照登记的地址去找,并没有找到这个人。”
古闺秀说:“是的,我收下玉龙的第二天,心中不放心,也派人去找过,没找到,不过……”
古闺秀原本是不想惹麻烦事,可现在自己都被人伤了,要是再瞒着,她要是被人杀了可就完蛋了!这一刻,她不知怎的,想到了马家的小妾张氏。
狄法曹见她犹豫,追问道:“不过什么?”
古闺秀鼓起勇气,说:“我后来又见过那个当户一次。当时我是要去马家谈生意,碰到马家出了事,他家死了一个小妾,我看到那个当户跟在那个小妾的尸身后面哭,所以我想,也许是那个张氏的娘家人,狄法曹可以去查一查。”
狄法曹的神情变的严肃,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
古闺秀自信的说:“我的识别能力和记忆力是坊间有名的,狄法曹放心便是。”
狄法曹沉眸想了想,说:“如此说来,你家的盗窃案跟马甲的杀人案也许是有关联的,如此……”
“杀人案?”古闺秀吓了一跳,问道:“那个张氏,确定是被人杀的吗?不是意外吗?”
狄法曹摇头道:“我在张氏跌下去的窗户上,找到了被木屑勾下来的蚕丝,而张氏死时所穿的那身衣服,唯有背后有抽线的痕迹,说明她跌下去时,是背着倒下去的。若她是自己倒下去的,应该会落在水池边缘的石头上,而不会落到五尺外的池子里,必定是有大力把她推出去的。”
古闺秀听明白了,连连点头,垂直坠落和抛物线坠落,差别还是挺大的。何况,若是正面掉下去,也许死者自身会有一个往前的冲力,可她是倒着下去的,要她倒着冲出窗台,这个没外力作用,绝对做不到啊。
狄法曹问道:“你听懂了?”
古闺秀点头:“懂啦。”
狄法曹笑道:“古小姐真是聪明,我昨天为了跟马家的人解释这个道理,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最后还是扎了草人分两种情况丢下窗台给他们看落地位置,才让他们接受这是杀人案的事实。”
古闺秀心里嘀咕,古代百姓不懂物理知识,解释起来是要麻烦一点……
“如此,今天打扰了,不过,后面还要请古小姐协助调查,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我不方便起身,就不远送了,狄法曹好走。”
狄法曹前脚刚走,古爹爹后面就进来了:“女儿,你没事吧?快躺下休息,他问了这么久,你一定累了!”
“爹,我没有这么体弱啦。我还好,这位官爷很聪明,跟他说话不费劲。”古家以前因为印子钱陷入过几起经济纠纷,她对那些刻意歪解别人话的官爷,十分讨厌,一度觉得官民完全无法沟通!不过今天这个年轻官爷,倒是和蔼可亲,也很聪明,没什么废话,挺不错的。
古爹爹见女儿神情不对,心中惊喜问道:“女儿,你看上人家了?”
古闺秀一下子像是被噎到了,半天说不出话,只觉得好囧啊:“爹,你瞎说什么啊!我只是欣赏他聪明能干,就跟我称赞周伯伯、胡掌柜、洪大哥做事很好一样!”
“嘿嘿……”古爹爹在她婚姻爱情的问题上,绝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绝对的听风就是雨,他把这件事情放到心里去了之后,口头上让古闺秀好好休息,下去之后就托人打听那个狄法曹的情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