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罪己诏
御花园内,国君孙建实正感慨凶兽霓虹现世,半成国运被吞噬的亡国凶兆,空中便突然传来一前一后两道圣力传书奏章。
皇宫禁地,只有加盖国运官印的奏章,才能够以圣力传书进入。否则都会被挡在皇宫之外,经过御史台的仔细鉴别和筛选之后,才能够被呈现到圣前。
这也就代表了,只要是担任一方长官,即便是最小的七品县令,握有国运官印,就拥有了发出圣力传书直达圣听的权利。
一前一后两道圣力传书的奏章,却几乎是同时到达国君孙建实的手中。一道国运雄厚,加盖的乃是正一品的太师官印。另一道却只有些微国运光华,是最小的县令官印。
国君孙建实将两份奏章都拿在手中,却没有先看盖有太师官印的那份,反而展开了另一份盖着县令官印的奏章,徐徐打开,目光凝重地看去。
“哎!果然……皇妹!你看这封奏章,乃是建州建安府丰乐县县令徐文良即刻发来的。那霓虹二凶兽正是出现在丰乐县的上空,将我要赐予给苏林的半成国运给吞噬了。”
看完丰乐县令徐文良的奏章,国君孙建实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叹道,“看来是天数如此,知我想用国运力量将苏林同我吴国绑在一起。却不料,天数不由人,大劫纷纷至。如今霓虹二凶兽一出,国运减了半成,我吴国的气运也由盛转衰了!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国运被吞噬了半成,感受最明显的便是国君孙建实了,神情也跟着萎靡了不少。看得长公主孙菱香眼中心疼,急忙道:“皇兄!这也未必,虽然国运被霓虹凶兽吞了半成,但是我吴国以孝立国,皇兄主政又惠及国中百姓,实行王道教化。不如趁此机会,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民心换国运?将那被吞噬的半成国运弥补回来。”
长公主孙菱香天资聪慧,兰心蕙质,见皇兄孙建实为了此事烦恼,便开口向他建言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这是太师吴进大儒的奏章,恐怕他的太师印也一定感受到了国运的减少……”
点了点头,国君孙建实又打开了太师吴进的圣力传书奏章,目光所及,一字一句看去,时不时点头,又时不时摇了摇头,最后收起奏章,有些略带无奈地苦笑一声道:“皇妹!先皇曾经说过,若你是男儿身,这个皇位可就轮不到朕来坐了。太师吴进发奏章来,霓虹二凶兽出,太师引咎退隐,并且和你方才的建议一样。太师也让朕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民心换国运!”
顿了顿,国君孙建实一甩手,袖里乾坤便露出一根凤骨龙须笔和金页圣旨,冥思片刻,落笔成书:“天之昭昭,朕请罪己。跨天七彩,竟出霓虹。国之鸿运,由此披削。累国万民,与此何干?永思厥咎,在予一人……”
国运成书,书成罪己。一篇数百字的《罪己诏》,在国君孙建实的UU小说凝实落定,“……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愿天庇佑,吴国永昌!”
当最后一个“昌”字落定,国君孙建实手持镇国玉玺,以国运盖章,七彩光芒闪耀,却忍不住一口精血喷在了圣旨金页之上。
“皇兄!”
长公主孙菱香一脸心疼地上前扶住孙建实,但是孙建实却摆了摆手,道:“皇妹!无妨!罪己一次,减寿十年。用朕的十年光阴,能够换取半成国运,还有吴国的国泰民安,就算是罪己十次又何妨?”
《罪己诏》一出,国君孙建实自身的寿命便短了十年。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将《罪己诏》圣旨交付给六部尚书大臣,即刻推广到全国各地,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于此同时,吴国的邻国越国,国公府中,时刻关注着敌国吴国的范仲景突然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大喜之色,才刚站起来,便立刻有探子秘报圣力传书而来。
“哈哈!方才我便感应到吴国的国运迅速地削减了半成,原来竟然是霓虹两头凶兽在吴国丰乐县出现,整整吞了吴国半成的国运啊!哈哈哈……霓虹一出,那是国之将亡的征兆啊!果然天不佑吴国,合该吴国被我越国灭亡啊!”
范仲景脸上喜不胜收,吴国半成国运被削减,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最直观的比喻,便等于同样拥有半成国运的大将军沈若虚身死。再加上霓虹两头凶兽的威名,必然更会让吴国上下人心惶惶不安,民心动摇,国无宁日!
“来人!来人……速速备轿入宫!大喜事啊!大喜事啊!”
大儒文位的范仲景,一脸欢喜地赶到越国皇宫当中,越国国君王宇年幼,朝中事物皆有太后范献容垂帘听政。国公范仲景正是太后长兄,所以可以说,现在的越国便是被范门一脉把持。
不过,不论是越国还是范家,同吴国都是世仇,目标也都是一致,定要灭亡吴国。所以,当知道吴国国运被霓虹凶兽吞噬了半成之后,范仲景兴致冲冲地入宫面见太后范献容,激动地道:“太后,吴国国运减了半成,灭吴有望!灭吴有望了啊!”
“长兄此言当真?吴国国运怎会好端端少了两成?”太后也是一阵惊喜,急忙问道。
“霓虹凶兽出现在吴国……”
范仲景扶须笑呵呵地将具体细节详说了一遍,又道,“今微臣又请来了妖族九尾圣狐人族法身,带到时机成熟之时,送往吴国境内,定能蛊惑吴国上至国君,下至百姓,到时候再减掉三成国运。便是三千越甲可灭吴了!”
“一切皆要仰仗长兄了啊!国君年少,我越国本就羸弱,想要灭吴,便唯有期待吴国国运大减了。”
太后范献容点了点头,道。
“那是自然!太后明见,吴国覆亡之日,不远矣!”范仲景得意洋洋地笑道,仿佛已然看到吴国国破人亡,三千越甲踏遍吴国土地的壮景。
可就在这时,范仲景的心中又是一动,眉心智窍内,智海上空的百座算盘圣力山峰快速运转,算珠啪啪啪作响,便眉心一皱,面露难色。
“长兄,出了什么事情?”太后范献容见势不妙,出言问道。
范仲景的笑容是戛然而止,然后一声惊疑道:“怎么回事?吴国的国运竟然在快速的恢复当中,这……这怎么可能?”
为了知道吴国到底发生了什么,范仲景发出消息,让潜伏在越国的探子发圣力传书回来。
一个时辰之后,便有消息传了回来,范仲景手中紧紧握着圣力传书密报,瞪大了眼睛,道:“好!好!好!孙建实不愧是吴国国君,竟然不惜十年寿命发出《罪己诏》来。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民心换国运!够狠!”
而这个时候,苏林却是已经策马扬鞭回到了丰乐县当中。虽然天空当中出现了霓虹凶兽,但是苏林的心情反而更轻松了起来。
“那霓虹凶兽倒是出现得正是时候啊!如若不是它们吞噬那返回去的半成国运,我的不器之道和不臣之心,定要被国君知晓。如今恐怕面临着凶兽出现的亡国凶兆,国君定然无暇顾及我这个小小的童生了吧?”
初见那天上七色彩虹的时候,苏林的心中也是震惊非凡。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他认为是由于雨后光的折射作用产生的彩虹,在这个儒道世界里,竟然是真的凶兽化作的形态。还是一种叫做霓虹的,专门吞噬七彩国运的凶兽。
“苏兄,你可回来了。方才天上出现了霓虹凶兽,我还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呢?如今看你安然归来,就放心了。”
回到苏府当中,袁暮正焦急地守在那里,妹妹茹儿也不安的前后踱步,愁眉不展,一见苏林回来了,飞也似地扑到了苏林的怀里,眼泪好像是喷出来一样:“哥哥!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茹儿不要离开哥哥,一刻钟都不要!永远都不要!”
“茹儿!放心吧!哥哥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那教唆苏刘氏让你出嫁的赵爽,也已经被我杀死了。”
苏林目光坚毅,将妹妹苏茹拥入怀中,智窍当中思想无比的精粹,便是在内心发誓,永远也不会让人伤害到自己身边爱的人。就算是竭尽一切地努力和代价,也要保护好她们。
“什么?苏兄,你……你真的将那赵爽给杀了?他……他可是赵大儒的嫡孙,同时也是童生文位,你杀了他,赵家会报复你,吴国律法要通缉你,甚至是圣殿知道了也要来捉拿你啊!”
一听到苏林将赵爽给杀了,袁暮的内心就是一沉,为苏林担心道。那赵爽的身份和地位还犹在他之上,大儒世家的嫡孙,未来的发展前途都是寄托着整个家族的希望,但是现在却被苏林给硬生生斩断了,这仇恨越结越深。而且,击杀拥有文位在身的童生,不管是吴国律法还是圣殿明文都是严令禁止的。
袁暮的话音才刚落,外面便有袁暮带来看门的小厮随从急匆匆跑进来喊道:“三公子,苏公子,丰乐县令徐大人来了!”
听到这话,袁暮的心中就更是一沉,面露惊慌,急忙对苏林道:“苏林,这……徐县令该不会是来捉拿你的吧!要不……你……快跑吧!”
第七十五章 毒妇人之死
“哥哥!你快走,茹儿会帮你向徐县令求情的。”
苏茹一听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拉着苏林要走。但是苏林一点也不慌不忙,对妹妹苏茹和袁暮道:“茹儿、袁暮,你们不比为此担心。虽然是我杀死赵爽的,但是吴国律法和圣殿却不能因此来治我的罪。因为我是诛心诛死赵爽的!”
“诛心?哈哈……那就无碍了!看来那赵爽是罪有应得,内心的精神和道理也不能够自守,被苏兄一言诛心,便心身同灭了!”
听了苏林这么说,袁暮也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是不是要出门迎接一下徐县令啊?也不知道徐县令所来何事?”
“自然!不过,我想徐县令此来估计与方才的霓虹二凶兽有关。”
苏林笑了笑,便同袁暮一起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徐县令。
“学生苏林(袁暮)见过徐县令!”
到了门口,徐县令见了苏林,却是一番苦笑,开门见山就问道:“苏林啊!本县过来是想问问你,之前那霓虹二凶兽的出现,可是同你有关?”
“然也!徐县令,学生很抱歉为此给徐县令带来的麻烦。不过具体的原因,学生也不方便向徐县令具言。”
苏林拱了拱手,并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说道。这霓虹二凶兽出现在丰乐县上空,吞噬国运,乃是凶兆,必然会导致上至国君,下到县令的追责。苏林心中估计,因为这霓虹二凶兽的出现,恐怕徐县令一整年的县令功名都要被扣光了吧?
“岂止是我的麻烦啊!”
证明了心中的猜想,徐县令反倒是释然了,“本县倒是无什么大碍,大不了将之前因你而获得的奖励功名再扣除罢了。但是这一次霓虹凶兽出,太师吴进大儒引咎归隐,国君发布《罪己诏》,罪己一次,减寿十年,同时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这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啊!”
“罪己一次,减寿十年?竟然这么严重?”苏林也惊道。
“天仁大陆九国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国君发布《罪己诏》了。”
袁暮闻言,也甚是惊叹。
“嗯!整个吴国的国运少了半成,这岂是儿戏?不说其他,这减少的半成国运,直接就影响到了边关战士的战力发挥,以及国内的农作物生产产量,甚至是人口出生率,都是同国运息息相关的。国君这是为了整个吴国牺牲了十年寿命啊!以民心换取国运……”
徐县令再次感叹道,国君孙建实的《罪己诏》是即刻从六部发出,全国各个府县都在第一时间收到了命令,同步实行了大赦天下和减免赋税,民心才开始增长,凝聚了新的国运。
“竟然是这样……那我……我岂不是成了吴国的罪人。”
本来苏林拒绝接受半成七彩国运,是出于自己的“不器之道”,不愿意成为国君手中的器,而想要走出自己的道来。可是,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反倒使得半成国运被霓虹吞噬,导致了这一系列的状况。
虽然不是苏林直接的过错,但是苏林却觉得似乎自己太自私了一点。国君孙建实都能够为了吴国百姓而罪己一次减寿十年,可他却反而因为自己的道至整个吴国国运减少半成。
鲜明的对比,让苏林在内心产生了愧疚的思想情绪。不过,苏林转念一想,产生的这一切,都并非自己故意为之。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是建立在自己的“不器之道”下。
古来儒士皆如此,在贯彻自己的“道”的情况下。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因此直接而间接发生许多不愿意见到的状况。诸如“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无奈也时有发生。
苏林心中明白,这便是挡在“道”中央的荆棘和阻碍。有时候并不是直观的困难和险阻,而是这些不可预料的后果。如果一味因此将这些罪责后果归咎在自我身上,反而会形成业力过去的业障。
想通了这一点后,苏林的心中便释然,念头和思想也更进一步,知道这并非自己的自私和过失。但是,既然引起了这样的后果,他也有责任和义务去做弥补。
“苏林!这下过来,除了向你求证这件事之外,本县还有一件事情要通告你。”
徐县令在一旁观察着苏林的脸色变化,便也知晓了苏林心中的挣扎和改变,当他再次看到苏林的脸色释然的时候,便知道苏林恐怕也已经想通了,心中忍不住赞叹其不愧是真正的圣言开智的天才。
“哦?还有何事?徐县令不妨直言。”苏林此时念头通达,精神对于自我和事物的认识也更加深刻,双目在不自觉当中,也能放出炯炯光芒。
“便是你那恶毒后母苏刘氏之事,方才接到国君大赦天下的命令之后。本县便让狱卒去将她从大狱中释放,却闻听狱卒来报,苏刘氏已经在狱中自缢身亡。”
“苏刘氏自缢身亡了?这……这该死的毒妇!最终还是死了,只是……可怜我那三弟苏文罢了!”
听到苏刘氏死在牢中,苏林的心中并没有半分的怜悯,只不过是考虑到三弟苏文的感情而已,毕竟苏刘氏再恶毒也是苏文的亲生母亲。
徐县令叹了口气,又道,“本县听闻之前你当街诉责苏刘氏的时候,以圣力法术写下一首打油诗,直斥‘最毒妇人心’。便是这一句让苏刘氏失心疯,在牢狱当中自缢身亡。但是苏林你可知晓,你这一句‘最毒妇人心’骂的却不止是苏刘氏,而是将整个天下的妇人都牵连了进去啊!”
“徐县令,学生也正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只是用圣力法术‘临字成金’书写这一首打油诗,并没有真正让它成文,否则恐怕也会引动万里长城的感应,成为圣砖诗词的话,就当真会被全天下人传颂知晓了。”
苏林今日写这首打油诗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所以,即便知道这一首打油诗很有可能也是鸣州之作,可以获得诗词圣砖的奖励,但是却并没有让它成型,隔绝了长城对它的感应,只是将其用作一般的圣力法术使用出来。
“饶是如此!苏林,今日街上亲眼目睹你写此诗的百姓乡民何止上百人?即便此诗不成诗词圣砖,但是凭那最后一句的‘最毒妇人心’,便足以流传千古了!你呀!你呀!本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连随口出来的一首打油诗,都有如此的大才啊!”
徐县令警示苏林道,“本县知道你得罪了赵家,所以特意提醒你,要时刻提防赵家拿你的这一首诗作怪。若是赵家发动力量,在关键的时刻,将你这一首诗呈到京城给太后、皇后和长公主,甚至是所有的豪门贵妇观看,那你可就真的被迫同天下妇人为敌了!她们可不会理会你这一句到底是在骂苏刘氏一人还是全部的妇人,只要是妇人,听到这一句‘最毒妇人心’,恐怕对你都不会有好感吧?”
“多谢县令大人提醒,学生必然会在心中提防,谋想对策的。”
听到徐县令的话,苏林的心中也是暗道自己对于这个儒道世界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不如徐县令想的那么高远。一首诗词的不恰当含义,被别有用心的人肆意传播和蛊惑,的确非常容易毁掉一个人的前程。
“恩!除此之外,苏林,洪景章大学生路过本县的时候,曾同我言,你若是安然归来,便在这丰乐县帮你用那雾雨精灵兑换功名和银两。你带上雾雨精灵,随我回县衙库房吧!嘿嘿!听闻你手中有不少的雾雨精灵,按照国家规定,这些雾雨精灵我丰乐县可以优先使用。如此一来,想必我丰乐县数年之内都不用担心旱灾了。”
说完,苏林便同袁暮跟随着徐县令来到了丰乐县衙,将十一只雾雨精灵兑换成了功名和银票。
每一只雾雨精灵可以兑换功名一百点,银票二十万两。苏林也没有独吞,而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比例进行分配。虽然洪离玉不在场,不过功名还是记在了她的名下。
分配了之后苏林名下便拥有了五百点的功名,洪离玉和袁暮各自是三百点。袁暮虽然百般推辞,言称自己不该要这些功名和银两,但是拗不过苏林的说服,还是很欣喜地收下了这些功名和银两。
要知道,担任一方县令所需要的功名就是一千点。如今的苏林,不过区区童生,却已经拥有了五百点功名,若是真想要担任吴国官职,已经可以担任一名正八品的县丞了。
“苏兄,我等如今虽然拥有了功名,却是不必急于去兑换官职。重点还是要不断学习进步,身为案首童生,我们可以进入建安府府院学习,同那些秀才举人一起读书和讨论经义,必定会收获更丰。”
袁暮此时心情大好,不仅是因为收获了功名和银两,更因为结交了苏林这么一名有才华的至交好友,问苏林道,“府院报道之日便在这几日,苏兄有如何打算?”
“恩!袁兄,既然我们有这个机会,定然要到建安府的府院去学习。听闻府院可是有大学士甚至是翰林作为夫子老师的,向他们请教经义问题,必然会大有收获。不过,我家中有小妹茹儿,不能留茹儿一人在丰乐县。等待我今日回去打点一番,明日同袁兄一同赶往建安府如何?”
苏林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与袁暮听,便是要走出小小的丰乐县,迈向更宽更广的儒道舞台,施展心中的抱负和才华。
第七十六章 前往建安府
暂别袁暮,回到苏府当中,苏林便同妹妹苏茹一起收拾行李,打算将整个苏家都搬到建安府去了。
“哥哥,那我们这里的老宅子呢?爹爹说过,苏家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这座老宅子的。”
妹妹苏茹一边打包着行李,一边同苏林说道。
“傻茹儿,哥哥只不过是带你一同到建安府去。这里的老宅子,只是闲置着,又不会卖掉。将来我们兴许还要回来呢!”
苏林摸了摸苏茹的小脑袋,脑子里却突然涌现出一股儿时的记忆来,“父亲去世差不多要十年,不过茹儿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模糊的记忆表明,当初父亲是同一些秀才组队到关外蛮荒去探险历练,回来以后却发现身中剧毒,不到三日便不治身亡。”
“好可怕!茹儿当时虽然才三岁,却也隐隐有记忆的。爹爹死的是时候好可怕,吐的血都是黑的,爹爹死之前不停地说不能放弃老宅!茹儿都记在心里。”
苏茹说着,紧紧地抱住苏林,将脑袋靠在苏林的怀里,“茹儿从小就没有见过娘,爹爹也在三岁的时候去世了。只有哥哥是茹儿唯一的亲人,茹儿要和哥哥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不会分开的。傻茹儿,我们抓紧收拾行李,明早便和袁暮一起驾着马车到建安府去。听说建安府可是比丰乐县大好几倍,有更多好玩的和好吃的呢!茹儿一定会喜欢的。”苏林笑了笑,说道。
“有哥哥的地方,茹儿都喜欢。”
苏茹笑颜如花,水灵灵的大眼睛,格外地有精神。
“对了!茹儿,到时候哥哥再教你读书写字,就算你是女孩子,也未尝不能开智学习圣贤书。不过就是文位没办法获得罢了。”
苏林坚定道,身为穿越人士,他一直觉得天仁大陆这个儒道世界最大的陋习之一,便是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或者说更根本的便是“男系氏族”的属性。女性只是男性的附庸,几乎都得不到良好的教育,更不用说读书写字考取文位了,就算是皇家的公主,也无权参与科举考试。
“好呀!好呀!哥哥之前就懒得教茹儿认字和读书,茹儿现在不仅要学认字写字,还要……还要学习写诗作词,哥哥教茹儿好不好,教茹儿也写诗。”
一听到哥哥苏林要教认字读书,苏茹就激动地笑嘻嘻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动着一丝渴望智慧的光芒。
“傻茹儿,还不会走就想要跑了。放心,到了建安府中,哥哥会慢慢教你的。到时候,让你成为我们吴国,甚至是天仁大陆的第一才女!比那些皇宫的公主们都更知书达理,通晓音律!”
看着苏茹幸福的笑容,苏林的心中也涌起一阵满足。不过考虑到教苏茹认字的问题,苏林才想起来,在这个儒道世界里,认字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最困难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拼音,给汉字注音通常都是采用直音或反切的方法,直音,就是用同音字注明汉字的读音,如果同音字都是生僻字,就是注了音也读不出来。反切,就是用两个汉字来给另一个汉字注音,反切上字与所注字的声母相同,反切下字与所注字的韵母和声调相同。
这两种注音方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辅助学习认字,但是用起来都十分地不方便。所以,这也是导致天仁大陆民众的识字率低的一个重要因素。毕竟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够供得起家中子弟上私塾,而如果不上私塾的话,没有先生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导读音和含义,根本连字都认不全。
“如果我能够将拼音或者再创造类似拼音的方法,将所有的汉字都用这种方法注解出来。那寻常人家的子弟,只要学会这种拼音方法,就根本不需要先生手把手一个字一个字教导,便也可以将所有的汉字都学会!”
想到这一点,苏林的心中便涌起一阵激动来。拼音的好处不言而喻,可以极大程度地提升识字率。之前他还在为吴国损失的半成国运而感到愧疚,如今想到了拼音这么一个好办法,便在心中暗暗开始计划着,到了建安府安顿下来,便着手编写一个适合天仁大陆的拼音方案。
苏林和苏茹的行李都不多,很快便打包好了。被苏林统一丢进了乾坤袋的空间当中,有一件能够储物的文宝,就是方便。不过寻常人家,哪里能够拥有乾坤袋啊?哪怕是最低级的乾坤袋,也价值十万两白银。
一夜无事,第二日一大早,苏林便听到了外面的锣鼓和哀鸣,是治丧出殡的响动。出门一看,原来是黄家替苏刘氏出殡,本来苏刘氏应该算是苏家的人,不过已经和苏林分家,回到了黄家,便归附原籍,要葬入黄家的祖坟内。
同时,苏刘氏的儿子苏文,也连夜从交州赶了回来。十岁的孩童,披麻戴孝,一路跪着走,膝盖都磨破了。
“三弟……”
看到苏文这般摸样,苏林忍不住上前叫道。
“你不是我的大哥,你是我的杀母仇人。”
苏文的目光当中,露出了仇恨之色,顿了一下之后,也不再理会苏林,随着殡丧的队伍继续往前。
“哎……苏兄,这也不能怪你。相信苏文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以后,会理解你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暮已经走到苏林的身边,叹了口气道。之前他就已经大概了解了苏家的情况,安慰苏林道,“走吧!苏兄,丰乐县只是弹丸之地,以苏兄的大才,将来必定能中我吴国的状元。成就大儒恐怕都不在话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马车我已经准备好了,需要我让人帮你们兄妹抬行李么?”
“不必了!袁兄难道忘了,我手里有乾坤袋,行李可都在里头。”
苏林摸了摸腰间的乾坤袋,道。
“是我忘了!哎!乾坤袋是个好东西啊!苏兄,我一个袁家三公子都没有一个,之前那个已经还回去给商铺了。恐怕我只有考中了秀才,才能够蒙家族赐下一个。不然的话,恐怕要我自己花十万两银子购买了。”
袁暮有些羡慕地看着苏林腰间的乾坤袋,叹道,“苏兄,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不会相信。我一个大学士之子,袖中的银票都没有你这个秀才之子多。”
“嘿嘿!袁兄,我这银票可都是血汗钱。那雾雨精灵可不好抓,陨心石同样是用命换来的。再说了,袁兄昨日不也从徐县令手里拿到三十万两的银票么?你就不用那么吝啬了,花十万两买个乾坤袋便是。”
苏林嘿嘿一笑,倒是也挺喜欢袁暮的性格。虽然说袁暮一开始同自己接触是受到他叔父建安府知府袁天章的授意,但是袁暮贵在一个“真”字,从始至终待苏林都很真诚,没有阴谋诡计和城府。这是真心相待的兄弟和朋友,比起那些虚情假意嘲讽和奉承的童生案首,苏林很享受和袁暮相交的这种感觉。
当然了,同袁暮的感觉又和洪离玉有极大的不同。但是苏林自己也说不出来是哪儿不对劲,按理来说,洪离玉和袁暮是一样的,都是关外试炼结实的兄弟,苏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异同感觉。只能够将这个原因归咎到雾雨迷踪林内的轮回幻境了,自己化身的范杞梁和洪离玉化身的孟姜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影响到了现实。
袁家的马车赶到了苏府门前,苏林同妹妹苏茹不客气地坐在马车内,车夫扬鞭抽打在驽马身上,便一路向东,出了丰乐县朝着那建安府而去。
丰乐县是建安府辖下的五个县之一,距离建安府有一百五十里之远。袁家的马车从早上出发,过了午时才堪堪赶到了建安府。
建安府作为管理五县之府,城楼规模明显比丰乐县上了一个档次,城高将近十丈,城外也不是荒芜的平原,反而是一丘丘绿油油的农田,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城门口更是来来往往的许多商队和进城出城的乡民,比起边陲小县丰乐县繁华多了。
“哥哥!快看,前面就是建安府了!好大啊!真的比起我们丰乐县大了好多倍!”
在马车内憋了一上午的苏茹,远远地见到前方建安府城楼,便兴奋地指着叫道。
“是呀!茹儿,我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便要在这建安府内生活了。”
苏林也是心情大好,看着马车周围绿油油地稻田,便又奇怪起来,问身边的袁暮道,“袁兄,这都已经深秋了,怎么这建安府外的稻田,还是如此郁郁葱葱,难道想在冬日里收割不成?”
“苏兄,你这可就不知道了。吴国每个府都会设置司农监,专门有修行农家的儒士们施展圣力法术,帮助作物生长,甚至是以圣力逆转天时,如果是大学士以上的农家儒士出手,纵然是在冬日里想要吃到西瓜也绝非难事!”
袁暮笑着指着几名在田埂上执笔书写的儒士向苏林解释道,“这一片稻田,便是司农监治下的,我们到府院读书,不仅要学习更高深的儒家经义和百家思想,更会被夫子老师和学正院长委派一些历练的任务,其中便也有可能接到农时任务,前来稻田当中练习使用农家的圣力法术。”
第七十七章 揠苗助长
“农家?秋日里生长的稻苗,当真是神奇非凡啊!”
望向那郁郁葱葱的稻苗,苏林也兴起了好奇心来。如果按照前世华夏的历史来看,这个时候的劳动力的生产率应该是很低的,谷物产量也不高,稻谷大部分都是一年一种。
可是,看目前这状况,似乎稻谷在秋冬也可以插秧出苗,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儒道世界神奇的思想力量,以农家的圣力法术,用思想之力改变天时,营造出作物生长的自然条件,以至于现在是深秋,却依然可以看到绿油油的水稻田。
“的确。苏兄,虽然亚圣孟子极力抨击农家思想,认为农家以人力改变天时有违天数,但是农家的圣力法术和神通,却的确有益于作物产量和国家民生。邹国因为信奉亚圣孟子学说思想驱赶农家儒士,所以国内农作物产量低下,需要花费大量钱粮从其他八国购进粮食,才不至于出现粮荒。”
袁暮笑着站在马车头,指着前面农田几名儒雅的农家儒士对苏林道,“苏兄且看,那几名司农监的农家举人儒士,马上就要施展‘揠苗助长’的圣力法术了。”
“揠苗助长?”
苏林感兴趣地使用了“举目千里”的圣力法术看去,只见田埂阡陌中央,有三名身着举人文位服饰的农家儒士,一人手持锄头文宝,一人手持镰刀文宝,还有一人则是拖着一柄犁,全都是农具形状的文宝。
三名举人农家儒士,口中念念有词,智窍当中圣力涌动出来,合力发出圣力法术“揠苗助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淡金色圣力手掌,整整覆盖住一丘的水稻田。
“圣力揠苗丰五谷,助长茁壮食万民!”
屏气凝神,三名农家举人智海当中思想潮涌,合力使出“揠苗助长”的圣力法术来。那巨大的圣力手掌便猛地往水稻田一压,紧接着就化整为零,变成成千上万个金色的小手掌,渗入了每一颗水稻秧苗中,以圣力滋润,以农家思想助长。
蹭蹭蹭……
效果非常明显,本来只有五寸左右高的稻苗,竟然一瞬间就拔高到了十一二寸,秧苗也变得更加地油绿起来,秧叶宽大肥厚,竟然也透露出一股思想的光泽来。
“呀!竟然真的长高了?揠苗助长不是亚圣孟子《孟子·公孙丑上》中说的一则讽刺寓言么?”
关于“揠苗助长”的这个讽刺寓言,苏林可是在小学语文课本上就曾经见过,乃是选自《孟子·公孙丑上》中的一则,说的是有个担忧自己的禾苗长不高而把禾苗往上拔的春秋宋国人,一天十分疲劳地回到家,对他的家人说今天把他给累坏了,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帮助禾苗长高了!可是他儿子小步奔去看那禾苗的情况,禾苗却都枯萎了。
“在揠苗助长的寓言故事当中,那个宋人是亲自用手一株一株去将禾苗给拔高的,却因此让禾苗全部都枯死了。可是在这个儒道世界里,农家利用神奇的圣力法术,贯通农家精神,竟然真的做到了揠苗助长,瞬间就将稻苗生长的进程缩短了一个月!”
苏林再望向那三名农家举人,却是发现联手使用了“揠苗助长”之后,三人的圣力都有些枯竭了。不过好在“揠苗助长”只是圣力法术,只是暂时的消耗圣力,不像圣力神通那样永久性的消耗圣力。
“苏兄,亚圣孟子不喜农家思想,所以于《孟子》当中多有著述抨击农家。但是实际上,农家也是传承自上古圣皇神农氏,战国农家代表人物便是许行,文位也达到了半圣。但是农家半圣许行同亚圣荀子一样,和亚圣孟子的思想相左。”
袁暮出生大世家,自然对于这些百家思想典故多有涉猎,便向苏林解释道,“自从孔子成圣,确定了文位制度之后。百家接有半圣诞生,思想之丰富,各自林立。孔圣并没有强制让百家学习儒术,而是帮助他们完善各自的思想,融入儒道当中。乃至于现在即便是修行农家思想,也被泛称作儒士。同样也是儒家‘海纳百川’的精神体现……”
“原来如此,那……如果以农家思想成就大儒,智海当中的器岂不就是类似那几名举人手中拿着的农具了?”苏林暗自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一座座矗立在智海当中的胜利山峰,都是锄头或者镰刀状,倒也壮观。
“普通的农家大儒自然是以农具成器,但是我听闻,若是有继承农家最精髓思想的儒士,智海当中便会以圣力长出五谷来。以五谷成器,那可就厉害了。只要整个天仁大陆有五谷成器的大儒,九国便不用再担心饥荒了!”
袁暮啧啧说道,苏林听着也入了神。之前他所接触的大都是儒家思想和真正的儒士,毕竟是在偏远的边陲小县丰乐县中。但是如今走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单单在这建安府外,便看到了农家的妙术。
这便是在苏林的眼前掀开了全新的一页来,让他知道了,天仁大陆不止是一个儒道世界,更是一个百家的世界。除了儒道以外,还有农家、道家、墨家、法家、阴阳家、小说家等等。
“这才是思想的世界,无数的思想火花迸发开来。都能够各自成家,儒士们用自己的努力和文章去践行坚持的思想。因为圣力的存在,可以让虚无的思想化作实际而拥有种种神奇的力量,一切真的都太奇妙了!”
看到了农家的“揠苗助长”,苏林才算是真正体会到思想和圣力的奥妙。同时,也明白要真正立足这个儒道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思想”,他穿越者的身份带和“无字天书”都知识表象的辅助。
如果不能够深入了解诗词文章的思想,并且拥有创造和坚持自己的思想,苏林也根本无法在这儒道世界立足出头。
“马上就到建安府了,苏兄,收回心思来吧!你想看稻田,以后我们恐怕有的是机会来的。府院安排的任务大多都和农活有关。”
袁暮笑了笑,已经快到建安府城楼门口了,便拍了拍苏林的肩膀,说道。
“那正好,袁兄,方才看到三名农家举人的圣力法术‘揠苗助长’,那巨大的金色大手化作千百只小的手掌,看起来甚是过瘾啊!不知道以我们童生文位的圣力水平,能不能使用得出来。”苏林还沉浸在农家法术的震撼当中,心里面也有点想要跃跃欲试。
“揠苗助长!苏兄暂时还是不要想得太远了,那三名农家举人联合起来才能够使用出来。我们区区童生,圣力才不过几砖,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
袁暮摆了摆手,又道,“到时候若是有相关农家的任务,估计我们童生也是被派遣给一些秀才和举人做帮手,增长见闻和经验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就要府试了,袁兄,我会报名参加,希望能够尽快考取秀才文位,到时候便能够更深入地学习百家典籍,修炼更多的法术和神通。”
如今的苏林,仿佛跳出了井底的青蛙,看到了更加广阔的天地,便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学习更多的思想和精神,也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以苏兄的文才和思想,应该可以参加府试。不过我却有点勉强了,府试考秀才,不仅要考贴经和诗赋,更要重点考察墨义。我虽然从小便熟读百家经义,但是涉猎还是太少了,不足以参加府试。”袁暮自谦地道,“不过好在我们建安府的府院有个翰林蔡夫子,博学远近闻名,甚至是好些京城的翰林世家子弟,也要托关系送到我们府院当中来学习,都是凭着蔡先生的名声,蔡先生据说可是汉末半圣蔡邕的后人。对了,还有府院的方院首,也是翰林文位……”
袁暮正在车上向苏林讲述着一些府院当中的厉害人物,马车却已经要进入建安府城门了,可是谁料,在建安府城门之内,竟然有人故意设下路障,拦下了他们的马车。
“不好!苏林,是那赵家赵智赵修撰,竟然让人抬着赵爽的棺材在这建安府城门口拦截我们。”
袁暮见状大叫不好,急忙来叫马车内的苏林,苏林闻言也是一皱眉,不过却没有惊慌,镇定地走下马车,看着那怒目瞪着自己的赵智,拱手道:“学生苏林见过赵修撰,不知道赵修撰带人堵在这里,是何用意啊?”
“哼!苏林,你残忍杀害了我赵爽侄儿,本官现在就是来向你讨命的!还我爽儿命来!”
赵智让人砰的一下将棺材放下,厉声地朝着苏林道。
周围早就在围观的那些建安府乡民们便兴奋地嚷嚷开来了。
“天呐!我说是什么事如此热闹呢!原来有人将赵大儒的嫡孙赵大公子给杀了,真的是不要命了!大儒的孙子也敢杀?不怕满门灭族?”
“这苏林是何人啊?敢和赵家作对?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快……你们快看,此事惊动了知府大人了,前面那不是知府大人袁天章的车马赶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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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圣旨到
吴国八大儒的赵家大公子被人杀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儿,杀人凶手竟然还能够逍遥法外,这就是一件稀奇的事儿了。
围观的这些建安府的乡民们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开智,但是他们也不是傻子,看着堂堂八大儒赵家只能抬着棺材前来逼问说理,就知道事有蹊跷了,至少说明这个被他们逼着的苏林来头肯定也不小。
现在又见知府大人袁天章也急匆匆策马赶来,便知道,又一出好戏要上演了。
“赵修撰,此乃我建安府城门,你们赵家让人抬着棺材堵住来往通路,是什么意思?”
知府袁天章收到消息便立刻驾马赶来,厉声对赵智道。
“袁知府,我赵家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专程来将杀害我侄儿赵爽的凶手苏林带走审问定罪,还我侄儿赵爽一个公道!”
赵智言之凿凿,手指着盛放赵爽尸体的棺材,瞪红了眼睛,又冲苏林道,“苏林小儿,你嫉妒我侄儿赵爽的才华,便心生嫉恨,于丰乐县郊外杀害了他。不管是按吴国律例还是圣殿明文,都足以让你以命偿命!还我侄儿赵爽命来!”
“哼!可笑!赵修撰,你说我嫉妒赵爽的才华才将他杀死的?那你说说看,我究竟是如何杀死他的呢?是用刀剑呢?还是用圣力法术呢?相信赵爽的尸体你们已经让仵作验过了吧?另外,可有其他的人证物证啊?若是没有证据就污蔑本案首杀人,就算你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本案首也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苏林冷哼一声,一点也不慌不忙,他心中早就有了底子,自己使用的是诛心之术,在国家和圣殿的允许范围之内,是那赵爽自身意志不够坚定,思想彻底崩溃,心死身灭,任何国家和圣殿的律法也不能以此来定苏林的杀人之罪。
况且,今天赵智命人扛着棺材在这建安府城门口堵截,本身就是一种不自信和没有把握的表现。
果然,苏林这一番话好几个问题抛了出去,之前还咄咄逼人的赵智,却有点蔫了。而苏林却心中不惧,下了马车,一脸凛然地走上前去,对赵智笑着道,“既然赵修撰说不出来,那就让我替赵修撰向大家说明事情的真相好了!”
又朝着周围看热闹的乡民们拱了拱手,苏林一字一句大义凛然道,“本年县试,就是躺在这里的所谓赵府大公子赵爽,与我苏林赌谁能考中案首。结果我中了案首,赵爽不想履行赌约不说,这位赵修撰赵大人还对我一名区区童生还不是的儒士使用唇枪舌剑的圣力法术,当时若不是有丰乐县徐县令在场,我定然已经不幸身亡了。之后……关外试炼传我假死,赵爽便怂恿毒妇苏刘氏要嫁我至亲妹子苏茹与他为妾,以此泄他心头之恨。
哼!哪知我苏林福大命大,次日便安然归来,赵爽怕我的报复,慌忙逃离丰乐县,就是做贼心虚,被我快马追上,说了几句言语之后,他便自我思想矛盾,心如死灰,一命呜呼了!此乃恶人恶报,是赵爽自作孽不可活,敢问赵修撰,赵爽的死,与我有什么干系啊?”
苏林轻描淡写地就将对赵爽的诛心换成了“说了几句言语”,气得赵智脸色通红,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样,脑袋都快要冒烟了,指着苏林骂道:“苏林小儿,你……好一个巧舌如簧!明明是你用诛心之术将爽儿给诛死的,怎的就变成‘说了几句言语’呢?就是你害死爽儿的!我赵家一定要让你以命抵命!”
“对了!赵修撰倒是说了句实在话,是学生方才没有说仔细。学生的确是和赵爽说了几句言语,不过嘛!这几句话却是字字诛心,没有错,赵修撰,我就是要用诛心之术诛死赵爽!那又如何?赵爽如此害我苏家兄妹,我便诛死他,你能奈我何?就算是在国君的朝堂上,大臣之间都可以互相诛心而无罪,你们赵家就能仗势欺人,以此来定我的罪么?”
一听赵智的怒言,苏林反倒是乐了,很大方的承认,就是自己诛心诛死赵爽的。还笑着对赵智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顿时更是让赵智的肺都快气炸了。
苏林之前的话,便是故意设下圈套,就是要让赵智主动承认赵爽是被诛心诛死的。如此一来,诛心是无罪的,即便被诛之人身死,也不能以此追究任何罪责。
“哈哈!赵修撰,这可就是你们赵家的不对了。苏林已经承认是他用诛心诛死了赵爽,可是这并不违背任何的国家和圣殿的律法,你赵家就算是大儒世家,也不能随便抓人。更何况,这里是建安府,是我的管辖之地,你要从我袁天章的眼前带走一名案首童生,那就要先问问我手中的知府官印答不答应了!”
看到赵智那吃了瘪怒不可言的样子,袁天章也是哈哈大笑一声,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方知府大印道。
“好!很好!是你们逼我的。”
那赵智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不过他的智窍内智海上空,已经是乌云密布,仇恨、愤怒等负面思想情绪噼里啪啦电闪雷鸣,严重地影响了他的思想潮水,蒙蔽了他的智慧。
沉住一口气,赵智从袖里乾坤当中猛地掏出一封圣力书信,展开道:“袁知府,我这里有我父的大儒印信,是我父以大儒思想宣见苏林,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有什么胆子胆敢阻拦?”
袁天章定睛一看,果然赵智手中的是充满着大儒思想和圣力的印信,心中便是一沉,暗道原来赵智来之前早就有了后手,特意要了大儒赵修文的亲笔印信。
大儒文位的儒士在一国之内的地位和权威都是非常之高的,更不用说像赵修文这样历任将近十载正一品太师归隐后的大儒了。大儒亲笔印信要召见的人,近乎国君的传召,谁敢不从?
“竟然真的是大儒的印信,这下可就不好了。”知府袁天章脸上阴晴不定地走到苏林的身边,小声道,“苏林,赵智的手上有大儒的印信传召,你恐怕不得不跟他走一趟了。”
“不行啊!叔父,苏兄到那建宁府赵家去,岂不是龙潭虎穴,九死无生?谁知道那赵智在赵家会如何祸害苏兄,万一随意找了个借口害了苏兄性命,再来一个死无对证,谁又奈何得了他赵家?”
袁暮急忙道,他可是太清楚这些门门道道了。即便是大儒世家,表面看起来是诗书传家,仁义道德兼备。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一旦涉及到家族的争斗,仇恨与报复,思想的纠葛,便都会被利益蒙蔽智窍和双眼,就算是大儒也不例外。
“袁兄,这可是大儒的亲笔印信啊!我是万万推辞不了的,但是也值了。没想到我苏林才不过区区一名童生,竟然能够让赵家不惜扯破脸自掉身价,连大儒的印信都拿出来了。那我就朝赵家这个龙潭虎穴走一趟又如何?我倒还真想站到赵大儒的面前去质问他一声,到底是怎么生出的这些好子孙来的。哈哈!”
赵智连大儒印信都拿出来,自己肯定推脱不了,苏林反倒是豁达地大笑了起来。又回到马车边上,对马车内的苏茹吩咐道,“茹儿,你暂且跟随袁兄安顿下来,哥哥有事要出去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
“哥哥,茹儿不要你走!你不要走好不好?一直陪在茹儿身边!”苏茹也感受到了苏林此去肯定危险重重,急忙前来要拉住苏林的手。
可是,苏林却沉了口气,闭上眼睛,狠了狠心,撇开了苏茹的手,转身再次走到袁暮身边,拱手拜托道:“袁兄,我到赵家去的期间,舍妹就托付给你了。”
“苏兄,难道你真的要去么?看这架势,赵家人恨不得将你生吃活剥了……”袁暮一脸担心地劝阻道。
“大儒印信,不得不从啊!”苏林苦笑一声,不得已道。
“苏兄你放心,苏茹就交给我袁暮了。苏兄的妹妹便是我袁暮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苏茹的。”袁暮也不忍心地攥紧了拳头,向苏林保证道。
“那好!我便放心了,多谢袁兄。”
苏林朝着袁暮拱手道谢,那赵智反而兴奋地嚷道:“苏林小儿,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很快,我便要让你知道惹怒了我们赵家是什么样的后果!来人啊!将苏林给我绑起来,抓回去!”
手持大儒印信,赵智心中便有恃无恐,整个吴国,除了其他几个大儒出面,便是皇家的圣旨能够压过大儒印信了。而只要苏林到了赵家以后,一切还不都是赵家说的算?赵智也知道自己陷入仇恨太深,如果不彻彻底底将对苏林的仇恨发泄出来化解了,恐怕他一辈子也别想进阶到大学士的文位,思想还很有可能不进反退。
几名赵家孔武有力的奴仆接到赵智的命令,手持绳索,凶神恶煞般的上前要将苏林给绑起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城门之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建安府苏家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苏远,手持一卷金页圣旨,急匆匆地从京都夏城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一回到建安府门口,就碰到了赵家奴仆要捆绑苏林的如此这般场景,圣力便从智窍当中狂涌而出,手里高举金页圣旨,声如洪钟,厉声道:“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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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纵横家传承
情势万分紧急之下,苏远纵身跃马,圣力从智窍当中狂涌而出,手中的金页圣旨直接抛向了空中。
七彩的国运当空,金页圣旨竟然爆发出一股七色光芒,将苏林整个人罩在了其中。那赵智想要强行用圣力神通击杀苏林,却偏偏被七彩国运挡住,不得寸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童生苏林,词出镇国。慧在己身,功在社稷。本应重赏,封爵拜公。念其年幼,暂存功绩。另加荣耀,太子侍读。同皇家人,自由入宫!钦此!”
一个个七彩的圣旨大字,全部都是由国君孙建实用龙凤笔亲手书写的,字字飞舞,笔走龙蛇,带着一国之君的威严和霸气,容不得人有任何地反抗念头。
“谢主隆恩!”
苏林也没有想到,都这种时候能够接到国君孙建实的圣旨嘉奖,愣了片刻之后,躬身一拜,领旨谢恩。
周围的那些乡民百姓,一个个都俯伏在地上,行跪拜之礼。尤其是听了圣旨上的内容之后,就更是震惊非凡起来了。
镇国的诗词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不论是诗词还是文章,只要达到了镇国的水平,就能够成为一国政策的指导方针,供奉在国家的翰林院之中,倡导下去,对整个国家国民百姓的生产生活都会有显著的改变和影响。
所以,几乎天仁大陆的九个国家的皇室都有类似的嘉奖法令,镇国诗词文章的作者,加一等公爵,同皇家人,享半成国运。当然了,百姓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们却知道镇国诗词的厉害。
为此,他们看向苏林的眼神就从之前的那种“看热闹”的稀奇,变成了真真正正地惊叹和敬畏了。
“啧啧……我说怎么堂堂八大儒赵家要如此大张旗鼓地来对付一名童生,原来竟然是能够写出镇国诗词的童生!”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从来就没听过童生就能写出镇国的诗词啊!这案首苏林当真是我吴国的神童啊!”
“赵家竟然想要灭杀我吴国不世出的神童,可恨可恶啊!”
……
周围的乡民百姓一开始并不知道苏林写出了镇国诗词,如今圣旨驾到,皇恩浩荡,国运正名,百姓们理所应当地站在了苏林这边。
“赵智!苏林乃是圣殿钦点的案首童生,更是写出镇国诗词的神童,对我吴国有不世之功。国君圣上亲书圣旨嘉奖,你还敢当街行凶?眼中还有王法么?还有圣殿么?”
大手一招,苏远将空中的金页圣旨又召回了手中,然后横在苏林和赵智的中间,对苏林道:“苏林,有此国君圣旨,就算是大儒的印信召见,你也可以不从。更何况,你乃是我苏家远亲血脉,今日,我便是要带你前往我苏家宗祠当中验血入门的。我倒是要看看,他赵智凭什么将你带走!”
“好你个苏远!算你狠!我赵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圣旨到,周围的百姓都在指责赵家,还有苏远在一旁以苏家名义庇护,赵智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自己再无一点机会带走苏林,便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带着家奴,灰溜溜地抬着赵爽的棺材回建宁府赵家去了。
“族叔!多谢你带来的圣旨。”
接过苏远递过来的圣旨,沉甸甸的,蕴含着一股国运力量,苏林将其收入了袖里乾坤,然后拱手拜谢道。
“无碍!好在我及时赶来,否则的话,那赵智必然借题发挥,强行将你带走。”
苏远也松了口气对苏林道,“那赵大儒的印信,我估计必然是赵智隐瞒了实情要来的。否则若是赵大儒知道你是能写出镇国诗词的天才,也决然不会纵容赵智残害你的。”
“咦?族叔,那你的意思是?赵智是想用赵大儒的印信将我骗去,然后暗害我。但是赵大儒本人却不知道此事?”苏林奇怪道。
“是的。能够成就大儒文位的儒士,无一不是思想精粹,坚持自己的道,思无邪之辈。而且,赵大儒年事已高,从太师位上退下数年一直闭关参悟成就半圣的道路。又怎么可能会有心思指使赵智来害你呢?”
苏远身着进士朝服,捋了捋衣袖,对苏林道,“只是那赵智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智窍,他已经没有后路了。若是不对你报复,难以化解这些仇恨,思想和文位便再也没有寸进的可能。所以,你没必要担心赵大儒会亲自对付你,反而需要警惕赵智的阴谋诡计。”
“原来如此,多谢族叔解惑。只要不是赵大儒要对付我,我便不惧他赵智。如今来到府院,我只要一心学习百家经义,精深思想,文位要超过那赵智,也不过是数年之功!”
苏林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并没有觉得进士文位距离自己有多远。
“好!不愧是我苏家血脉子弟,就是要有这一份自信。想当年我苏家先祖苏秦,身挂六国相印,合纵六国,共同抗秦,何等的威风霸气!”
看到苏林的一身自信和豪气,苏远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拉住苏林道,“既然来到了建安府,苏林,我便带你到苏家宗祠去,祭拜老祖宗苏秦,验血入门,认祖归宗!”
“苏家宗祠?老祖宗苏秦?我们苏家难道是纵横家之后?”
对于建安府苏家,苏林之前只知道乃是吴国八大儒世家,却不知道其竟然还是纵横家苏秦的传承后代。
苏秦,战国时期纵横家的代表人物,师从亚圣鬼谷子,自身也有着半圣的实力。合纵六国抗秦,身披六国相印,合纵之术,已经登峰造极。
所以,如果从这一点来看,其实苏家可以说是半圣世家了。尤其是现在天仁大陆再度分裂成为九个国家,纵横家的合纵之术也大有发挥的余地,所以苏家子弟大多都是纵横家传人,在朝中也多有担任要职。
“是的。我苏家乃是纵横家半圣苏秦之后,可惜我父此时也正在闭关冲击半圣瓶颈,不然的话,苏林,我定要带你给父亲见见,我苏家在童生文位便能写出镇国诗词的天才啊!”
说完,苏远拉着苏林就往苏家宗祠走,边走边道,“苏林,今后你便在这建安府府院中学习,就算考中了秀才之后,依旧可以继续学习,府院中的蔡先生博学多才,是难得的良师。”
苏林让袁暮先带着妹妹苏茹去安顿下来,自己便跟着苏远,来到了建安府的苏家。
苏府位于整个府城的最中央位置,占据天枢位,而且整体宅院的布局也呈星盘罗列,雄壮而大气,可以说是得了天时加地利。
“三老爷回来了!”
苏家的家丁见到苏远,都恭敬地低下头来,同时也好奇地偷看了苏远身边的苏林好几眼,心中奇怪这个能被三老爷苏远如此重视礼遇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老爷回来了么?”
苏远随口询问一名管事的家奴。
“回禀三老爷,大老爷已经半月未曾回来了。”管事低头恭敬地答道。
“那倒是可惜了!见不到大哥,你带人去准备上好的香烛到宗祠去,我要祭祖!”
吩咐了管事家奴,苏远便向苏林介绍道,“苏林,我大哥苏近乃是当朝从一品兵部尚书,大学士巅峰之时,便进入过圣殿翰林院,从中一睹纵横鼻祖亚圣鬼谷子的《鬼谷子》真迹,从而突破大学士瓶颈,荣升翰林大学士!归国便被国君拜为兵部尚书。”
“圣殿翰林院?翰林大学士?族叔,我只知道我国国内有设翰林院,收集一切珍贵典籍和思想概要,但是这个圣殿翰林院又是什么?”苏林惊奇不解道。
“苏林,你也许知道亚圣孟子定下的科举取士,以外力帮助儒士达到进士文位。而之后进士想要晋升到大学士,便需要责心问道。只有过了自己这一关,坚定了思想和道,才能够称作大学士。不过,恐怕你肯定不知道,大学士其实是分为两个阶段的,便是普通大学士和翰林大学士,当然了,后者被简称作翰林文位。”
苏远带着苏林一边往宗祠去,一边解释道,“之前你所说的各国翰林院,包括我现在任职的吴国翰林院,其实都是各国国君仿造圣殿的翰林院修建的。目的同圣殿一样,搜集尽可能多的经义典籍和思想概要,乃一国的根本。
所以,圣殿的翰林院几乎攘括了所有诸子百家的典籍,而且都是真迹手笔,是整个天仁大陆的根本。当你若是达到了大学士巅峰的文位,便可以向圣殿申请进入圣殿翰林院当中,寻求自己的道,便极有可能看到你开智言语的作者真迹,甚至是更高层次的相同思想的半圣、亚圣真迹,从真迹当中进一步领略自己的道,在智海当中开始以圣力凝聚‘器’之山峰。这就是‘成器’的开端,才能够成就‘翰林大学士’的文位!”
这便是普通大学士和翰林大学士的区别,苏林之前只知道进士要晋升到大学士千难万难,必须要责心问道,坚定道心才行。可如今听闻大学士到翰林大学士却需要进入圣殿的翰林院当中,亲自观摩领悟所开智的言论,心中便更是一惊,内心瞬间火热起来:“我是以孔圣的‘君子不器’圣言开智,难不成我进入圣殿翰林院后,还能够看到孔圣的《论语》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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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锥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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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之间,苏林跟随着苏远已然贯穿了苏家大宅,来到最中央的苏家宗祠之前。
宗祠之前无人看守,却有一股穿越恒古的肃清,先前苏远交代的那名管事,带着几名家奴,手里抱着上好的香烛,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香烛给我,你们退下。对了,苏贵,去东院清理打扫出两间厢房来,滴血认宗之后,苏林便也是府中公子。”
接过香烛,苏远对府中的管事吩咐下去,便推开宗祠大门,带领苏林走了进去。
下人是不允许进入苏家宗祠的,宗祠内有圣力法术常年萦绕,一尘不染,也根本无需打扫。苏家老爷子大儒苏纵就坐镇在宗祠最里面的密室当中,闭关参悟纵横家的合纵之道。
而在宗祠内的供奉景象,却是有些出乎苏林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会是供奉着一系列的先人牌位,但是进入其中,入眼的却首先是一个硕大的金色圣字“纵”。其次在圣字‘纵’的一左一右还有一方圣力凝聚的器“合纵棋盘”和一杆乌黑的锥形文宝。
那合纵棋盘,是纵横家器的一种,苏林之前在四方镇的时候还买过一方,不过却只是仿制的举人文宝。但是如今看到的这一方,苏林虽然没有触及,但是通过智窍智海感应,便知道恐怕是真正的半圣凝聚的器。
还有那圣字“纵”,悬浮在宗祠祭台的最中央,高宽各一丈,绽放金光,更透露出一股苏林从来没有见过的霸气,这便是纵横家合纵六国时胸中的那一股霸气。
苏林智海当中也有一个圣字,但是他的这个圣字“勤”和“纵”比起来,光辉和气势上简直相差了千万倍。
“族叔,这个圣字‘纵’难道就是纵横家的纵横二圣字之一?”
进入了苏家宗祠当中,苏林心中也莫名地涌现出一股激动,尤其是看到了这代表纵横家一半精髓的圣字‘纵’,便知道自己恐怕远远低估了这建安府苏家的背景和积累了。
“没有错!纵横家精髓一半在我苏家,当初先祖苏秦跟随亚圣鬼谷子修行合纵之术,获得圣字‘纵’的认可。也是凭借‘纵’字才能挂六国相印,合纵抗秦。此后,这‘纵’字便一直是我苏家的传家之宝。苏家每一代的家主,都叫做苏纵。只是可惜,一直以来,再也没有一个苏家子孙能够得到‘纵’字的认可,导致‘纵’字只能一直存放在这祭台之上!”
苏远叹了口气,将两只圣力香烛在插在祭台前,便无火自然,满怀希望的看向苏林,道,“苏林,你乃是童生文位便能写出镇国诗词的不世天才,这次我带你来认祖归宗,其实更大的是期望你能够获得‘纵’字的认可。将来若是再有机会寻找到圣字‘横’,集齐‘纵横’二字,便可彻底地获得纵横家之大成,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你上前来,凝视圣字‘纵’,看看是否可以得到认可。”
“纵横?族叔,我对纵横之术根本就不曾深入了解过。恐怕,很难获得‘纵’字的认可。”
向前两步,苏林双目凝视圣字‘纵’,便能够感受到一股磅礴大气的合纵思想扑面而来,晦涩而难懂,却无法进入苏林的智窍当中。
苏林可不觉得自己有多天才,他连纵横家也只是粗略地知道一个概念,其中纵横家的思想精髓他并没有深入了解过,但是看着那雄伟霸气的‘纵’字,心中自然也兴起了一丝好奇和向往,决心有机会必然要在府院当中多涉猎学习纵横家的思想经典。
“嗯!你才十五岁,童生的文位。将来要修行的思想和百家经义还有很多,纵横家讲究的是合纵连横之术。运用的是雄辩之才和谋略之韬。同那名家的诡辩完全不同。待你日后深入学习了纵横家的精髓,再来试试看,能否得到‘纵’字的认可。”
苏远点了点头,知道苏林并没有得到‘纵’字的承认,心中略有失望。不过却也在苏远意料之中,指着另一边的锥形文宝,对苏林道:“此乃我苏家先祖苏秦发愤图强学习纵横家合纵之术时使用的文宝‘发奋锥’,以此锥刺股,能够激发身体潜力,精粹思想力量,同时,也成为了我苏家子孙入宗祠验明血脉的传承文宝。苏林,你上前伸出食指,让‘发奋锥’验你的血脉!”
“发奋锥?这便是那悬梁刺股典故内苏秦的刺股发奋锥?”
之前苏林便注意到了这一个锥形的文宝,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个锥形文宝竟然会是悬梁刺股的发奋锥。
相传苏秦出身贫农,却素有大志,曾随鬼谷子学习纵横捭阖之术多年。与张仪同出自鬼谷子门下。他家庭贫苦,向秦国建议统一六国的策略却没有成功,盘缠花完了,衣服也破了,回家后,父母不理他,妻子都不管他,嫂子也看不起他。
于是苏秦改变了人生目标,从书箱中翻出鬼谷阴符书,攻读至深夜每欲睡时以锥刺腿,“锥刺股”的典故就是这样由来的。由于他改变策略,游说六国合纵抗秦,身任六国宰相。衣锦还乡,他的父母“郊迎三十里”,他的嫂子“匍匐蛇行”,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看他。
苏林凝视那乌黑的‘发奋锥’,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到天仁大陆,竟然会成为苏秦的后人血脉。他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那‘发奋锥’便自行感应嗡嗡作响,猛地向前一扎,尖锐的锥将苏林的食指刺破,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发奋锥周身黑色光芒一闪,鲜血便顺利地渗入了其中。
“发奋锥吸收了你的精血,苏林,你果然是我苏家在外的血脉。”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丰乐县苏家一脉是苏家的支脉,但是只有发奋锥承认了苏林的血脉,苏远才彻底地安下心来。
“发奋锥……好像在我的智海内留下了一道气息……”
发奋锥发威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苏林却能够感受得到,发奋锥在吸收了他的精血的同时,也回馈给他一股精纯的思想和精神气息。
“是勤奋之气!苏林,我们苏家每一名男子到了六岁,都会到祠堂发奋锥之前验明血脉。同时受到发奋锥一丝勤奋之气的回馈辅助,足以相当于半个圣字‘勤’的作用,吸纳进入思想之海当中,更是好处无穷!”
苏远笑着解释道,“从今以后,进了苏家祠堂,苏林你便是我建安府苏家这一代的第十三公子。待我父闭关出来,我会亲自带你去见他。这段时间,你就将你妹妹苏茹接来在苏府住下,安心地在府院学习便可。”
“那就多谢族叔了。苏林一定勤加努力学习,不辜负族叔和苏家对我的期望。”
获得了这一丝勤奋之气的回馈,苏林智海中的那个“勤”字立刻就将其捕捉了过来,融入了自身当中,顿时圣字光芒又大了一圈,“勤”字的辅助效果又增强了五成。
“除了圣力和思想之外,‘圣字’同样也能够增强自身的实力,还能够承载道理思想,辅助论道。甚至譬如‘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九个儒家大义的圣字足以镇压一国。我如今只有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勤’字,就已经能够大大的增加学习领悟思想的效率,将来有机会的话,也必须要多获取和收集不同的圣字才行。”
苏远的官职在京城的翰林院,交代了苏林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又急匆匆地赶回京都夏城。苏林在管家苏贵的带领下,来到了东院的厢房当中休息,思维却一直在思考着关于“圣字”的事。
天仁大陆的圣字都源自蛮荒当中的神秘字林,相传乃是上古仓颉造字之时,上天将仓颉所造的每一个字都藏入这一座字林当中。
有的字是唯一的,有的字却化身万千。有的字具有强大的威能,承载着某一种道理和思想,需要获得其的认可才能够拥有。有的字却只有辅助或者特定的帮助功效,所以并不需要认可,任何人获得都可以轻松地使用。
这些圣字每一个的效用都不同,各有各的奥妙,而人族儒士若是达到了秀才文位,便可以进入字林当中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获赠圣字。即便是最普通的“勤”、“勇”、“聪”等圣字,也能够很大程度地辅助儒士修行思想之道。
“苏家的‘纵’字定然便是和镇压九国的九个圣字一样,都是承载着思想道理,独一无二的圣字。我若是能够取得这样的一个圣字,必然可以思想日益精深,文位像火箭一样蹭蹭上去。不过,要得到这样一个圣字的承认,又何其之困难啊?”
冥思了半天,苏林收回了自己的心思,将袖里乾坤内的行李物品都拿了出来安放好,便走出苏家,向那建安府知府袁天章的府邸走去,之前他已经托袁暮先将自己的妹妹苏茹安置一下,如今苏林在苏府也落脚下来,是时候将苏茹接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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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苏中
经过在建安府城门口赵智那一闹,金页圣旨毕现,几乎是一瞬之间,整个建安府内都传开了,知道新来了一名案首童生苏林,竟然能写出镇国诗词来。
不过,具体苏林写出来的是什么样的镇国诗词,他们还都不知晓。也只有在关外四通镇的那些儒士手中有拓印版本,建安府内知道此事的估计只有寥寥数人了。
苏林沿路走到了建安府知府袁天章的府邸,通报之后,进入府中,妹妹苏茹一见到他,便欢欣鼓舞地奔了过来。
知府袁天章一眼就看到了苏林腰间挂着的苏远递给他的家族玉牌,捏须笑道:“苏林,你这下认祖归宗,依附在苏家这颗大树底下。就算赵家要针对你,也要掂量掂量了。”
“知府大人倒是好眼力啊!学生的确刚刚从苏家祠堂出来,验证了苏家血脉。”
苏林将腰间的身份玉牌摘下来,正面是一个古篆体“苏”字,背面则是代表顺序的“十三”二字。
“赵家虽然在吴国势力党羽众多,但是苏家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苏家乃纵横家传承一脉,苏林以你的天资,若转修纵横家之术,有苏家的千百年来的积淀传承辅助,必定又是一名身挂‘六国相印’的苏秦啊!”
袁天章点了点头,又道,“不过,纵横家依旧乃是小道,让你专修纵横之术,却又屈才了。”
身为建安府知府的袁天章,心中却是早就知道苏林乃是以“君子不器”的孔圣言论开智的,乃可与半圣孟子比肩的不世奇才,只是迫于半圣“禁口令”不能言明罢了。
“知府大人过誉了。学生暂时对于纵横家之术知之不多,日后在府院当中定当博百家之长,勤加研习,寻找最符合自己的道。”
苏林拱手笑道,又从乾坤袋当中将今天接到的那一封圣旨拿出来,疑惑地问道,“不过,知府大人,今日接到国君圣旨,学生却是有所疑问。圣旨当中,国君敕封我为太子侍读,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品级的官职,可需要到京城皇宫赴任?”
方才苏林因为痴迷于苏家纵横家的传承和圣字的种种奇妙,便忘记向苏远询问这圣旨上的“太子侍读”一事,所以如今只要来向知府袁天章讨教了。
“哈哈!苏林,此事你倒是务须担心。国君正是考虑到你如今正是求学问道之年,当一心向道,勤加苦读,不宜加爵和担任官职。所以才会给了你这个连虚衔都没有的‘太子侍读’。倒是那‘同皇家人,自由入宫’,乃是吴国内的无上荣耀,代表着蒙受皇宠,皇恩浩荡啊!你可羡煞了多少当朝的侍郎和侍中了!”
闻言知府袁天章大笑了两声解释道,“当朝太子方才周岁,你这个太子侍读恐怕最快也要三四年后才能进宫侍读。不过依我看来,到时候恐怕你已经是举人甚至是进士了。我方才就听暮儿说,你打算参加半月之后的府试考取秀才?”
“原来如此,我便可安心在府院学习。”苏林又道,“知府大人,虽然学生方才考中童生案首,但对于府试,也想要尝试一番。即便不能得中秀才,能够增长见闻也好。”
“嗯!你若真有如此心态便好,切记不可贪功冒进!你知道许多童生为什么往往在中了童生之后的两到三年才第一次报考府试么?他们就是怕府试不中带来的失败阴影,会阻滞思想的进步。所以都是在积淀了两三年之后,才敢报考府试的。本府的建议是你最快也还是等明年再报考府院,这样比较稳妥一些。”
虽然明知道苏林的天资过人,但是袁天章还是劝道。毕竟科举考试考察地不仅是天资是否聪慧,更多的还是对于儒家和百家经义的积累和理解,没有一定年份的学习的和沉淀,天资就算再好,也是徒劳。
“学生多谢知府大人的好意,不过学生的道便是如此,若是因为害怕失败的阴影而不去尝试,这本身就是一种阴影了。”
苏林昂首挺胸,却依旧坚持己见。
“也罢!也罢!苏林,你自有你自己的道。他人的建议和旁人的看法,也不必看得过重。跟随着你的道,不要有太多的顾忌,一直走下去便好。这才是我辈儒士应该有的豁达啊!”
听了苏林这话,袁天章心中也是若有所悟,又提醒苏林道,“你是苏家老三苏远带进苏家的,不过如今苏府的主事之人乃老二苏中,苏中虽然也是修行纵横家思想,却更加重商,大学士的文位,却没有担当任何的官职。苏中一心打理着苏家的生意,使得苏家几乎垄断了整个吴国的海上产业。而且苏中此人心情乖僻,商人重利,苏林面对苏中的时候可要注意一点。”
“苏中?我今日在苏府的时候,倒是没有见过这位族叔。多谢知府大人的提点,学生会多加注意的。”
苏林拱手谢道,然后又对一旁的袁暮道,“袁兄,待我将茹儿带回苏家安顿下来,我们午后在府院见如何?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府院里盛名的蔡先生了。”
“行!那我便在府院恭候苏兄了。”袁暮道。
从袁府出来,苏林便带着妹妹苏茹返回苏府,一路上他便在想方才知府袁天章的话,也好奇苏府这个重商的族叔苏中到底是何许人也。
“哥哥,这就是我们今后要住的府邸了么?好大啊!”
到了苏府门前,苏茹看着这星盘罗列浩浩荡荡的苏府,不禁惊叹道。
“这是建安府的苏家,可以说和我们丰乐县苏家是一支血脉,都是战国纵横家苏秦的后代。如今哥哥进入建安府苏家,你别看这一座座府邸气势不凡,我们也只是在其中有两间厢房罢了。”
在苏府门前,苏林出示了腰间的身份玉牌,才能够带苏茹入府。苏府内的豪奢已经不是一般贵族可比的了,其中花园芬芳,百花绽放,四季如春,假山林立,珍奇异兽,行走其间,仿若闲庭散步,更有一汪天然的湖泊被围在其中,湖中修建了台榭凉亭,只有从岸边划着小舟方能抵达。
之前苏林在苏远的带领下是直接贯穿苏家走廊,并没有看到这些花园中的景象,如今带着苏茹一路闲逛过去,也忍不住惊呼起来:“苏家果然不愧是千百年传承的大世家,底蕴非常,就连这花园当中,也有花篮和水壶文宝形成天然保护,使得气温时时如春,百花无时无刻不在绽放……”
“哥哥,你快看!那是迎春花,现在都已经是深秋了,竟然还有迎春花开着!”
苏茹本就是天真活泼的少女,哪里有不爱花的?一见这花园内的百花盛开,便活蹦乱跳地蹿入花丛当中,笑逐颜开,恨不得化身成为蜂蝶。
在花园小驻片刻,苏林便带着苏茹来到被安排住下的厢房。房间已经被苏府的下人打扫干净,宽敞明亮,而且都有苏府的下人点燃好闻的熏香,清净宁神,利于读书写字。
“茹儿,你在房间内先休息。若是无聊了,便到花园逛逛。不过苏府太大了,规矩也多,你若有不懂之处,多问下人。哥哥先到府院报道,等一切都安稳下来,便来教你读书写字。”
安顿好了妹妹苏茹,苏林便又出了苏府,往那建安府的府院而去。
不过,就在苏林刚刚离开后不久。苏府的二老爷,也就是如今的苏府当家主事的苏中,坐着八抬大轿回到了府中。
“恭迎二老爷回府。”
管事苏贵急急忙忙上前迎接二老爷回府,并且将今日府中的一些重要事宜汇报道,“禀报二老爷,今日府中,七公子苏虹带了两名家将出发到关外蛮荒历练。十一公子苏亦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报考府试考取秀才……还有三老爷今日回来了一趟,并且带回了十三公子苏林,总宗祠祭祖验血,证实是我苏家的血脉。”
小心翼翼地陪在苏中的身边,一边走着,苏贵一边将今日府中的大事汇报。
那苏中听到前面的事项都只是默默点头,但是当他听到最后关于苏林认祖归宗之事,便惊疑了一声:“苏林?可是今日在城门口被赵家刁难的那个能写出镇国诗词的案首苏林?”
“正是十三公子苏林,二老爷,三老爷特地吩咐过的。十三公子苏林虽然是远亲血脉,但是天资非凡,将来必定非同凡响,命小的……代为传话……”苏贵抬起头微微看了苏中一眼,才道,“让二老爷不要太过于刁难十三公子苏林。”
“哈哈!刁难?啧啧……这个三弟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礼记》有云:‘玉不琢,不成器。’么?”
本来板着脸的苏中,此时反倒是放声大笑道,“我苏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天才璞玉,如何能不好好精雕细琢一番呢?苏贵!快,让十三公子苏林马上来见我!”
“这个……二老爷,十三公子方才出门到府院去了,并不在府中。”苏贵如实答道。
“我倒是忘了!苏林乃是案首童生,应有资格进入府院学习。哈哈!这回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屡屡拒绝我纵横家苏府公子进入府院学习的院首方老头,这回见到了苏林这样的天才,还有什么话好说!会不会傻了眼呢?哈哈!”
苏中闻言,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得意地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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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蔡先生
出了苏府的苏林,哪里知道自己走后,二老爷苏中便回到了府中。他一路询问着走到了府院的门口,袁暮早就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苏兄,我叔父方才交代我,让我转达给你,一会儿见了府院的方崇方院首,你说话可得小心一点。”
一见苏林,袁暮便拉着他往府院里走,并且小心地提醒他道。
“袁兄,何出此言啊?我又未曾得罪这方崇方院首,为何要提防他啊?”苏林奇怪道,心中猜想难不成这方院首和那赵家有关系。
“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苏兄你腰间的这个苏家玉牌就是个大问题了。”
袁暮苦笑一声,小声道,“苏兄,恐怕你是这建安府府院五年来就读的第一个苏家子弟了。”
“苏家?这事儿和苏家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方院首是和苏家有间隙?”
苏林这一下反倒是感兴趣的,一边走,一边追问袁暮道。
“也谈不上是什么大间隙!只是,苏兄,你也知道建安府府院有蔡先生这个大招牌在,自然而然,许多其他州府的世家,都会想方设法,或是人情,或是送礼,将自己家族的子弟送入府院中来。”
袁暮说着顿了片刻,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人,便又小声地跟苏林道,“可别人托关系送礼都是暗地里悄悄地进行,偏偏你们苏家的二老爷苏中,大张旗鼓地让人扛着金银珠宝、文宝经义,直接到方院首的家中,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要方院首将一个名额明码标价出来,竟然打算将府中十几个公子都送进府院学习……”
“那后来呢?”
苏林一听,就更觉得有意思起来了。之前还听知府袁天章说自己苏家的这个二老爷苏中是个怪脾气,如今听到了他的这个事迹,反而心中有了好感。
因为苏林听得出来,苏中的这种行为,可不是像袁暮说的那样,真的是土大款般的在显摆自己苏家的“财大气粗”。相反,苏中应该是看不惯那些世家通过人情和送礼的方式将子弟送到建安府的府院读书,但是又不能够直接明言点出来,那样饶是苏家是八大儒世家,也必然会得罪不少世家。
所以,苏中才用了这个办法。别的世家暗地里送礼,好,我苏中偏偏就光明正大地将宝物礼品抬到院首方崇家。别的世家每次只送一两个子弟入学,好,我苏中偏偏要将十几个公子都送入府中读书,请院首明码标价,反正苏家最不缺宝物和银子。如此这样,倒是要看看你院首方崇敢不敢收下这些礼!
这是明显的商人思维,被苏中用在了这里,反而深深地讽刺了院首方崇纵容这种世家子弟走后门入学的不正之风。
“后来啊?当然可想而知,被苏中如此一闹,事情传扬了出去,险些坏了院首方崇的声名,从此以后,院首方崇便再也不会随便接受其他州府世家子弟前来入学了。送再大的礼,托再大的人情都不行。想要破格进入府院学习,必须经过他与蔡禾蔡先生的考校才行。而苏家也因为这件事,府中的公子每每申请要入学府院,都被院首方崇一言给否了!”
说道这里,袁暮又庆幸地对苏林道,“苏兄,好在你是圣殿钦点的案首童生。本来就有资格进入府院学习,即便是院首方崇,也不能够剥夺你入学的资格。”
“呵呵!原来是这样一回事。那我估计,一会儿方院首见到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苏林笑了笑,又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府院的院首屋前。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上前敲门,屋中便开门走出一人,须眉白发,目光威严,略微弓着背,一眼看到苏林腰间的苏家玉牌,便厌恶地皱起眉头,嚷道:“又是一个苏家的娃娃!老夫说过了,只要老夫在建安府院一日,你们苏家的子弟就休想到府中求学!哼!回去吧!”
“学生袁暮见过方院首!”
知道眼前此人便是院首方崇,袁暮就笑脸上前,拱手道。
“袁暮?我知道你!今年吉阳县的案首童生,袁家三公子。嗯!怎么这么晚来报道?其他几个案首童生,前几日便已经到府院找老夫了。”
看到袁暮,方崇才略微抬眼扫了他一眼,很平淡地说道,“你是案首童生,可以留在府院学习。至于那个苏家子弟,你让他回去吧!”
“学生是有事耽搁了。不过,苏林也是这一届的案首童生,乃是丰乐县的案首,理应也能够留在府院求学的。”
袁暮替苏林说话道。
“苏林?你便是苏林?我知道你。写出镇国诗词的那个天才苏林。我记得苏府当中好像没有一个公子叫苏林的,你怎么突然就成了苏家的人?”
听到袁暮点出了苏林的身份,那院首方崇也是一惊,双目发出炯炯光芒,盯着苏林就不放。
“禀方院首,学生乃是丰乐县苏氏一脉,本就是建安府苏家的旁系血脉。如今认祖归宗,自然也算是建安府苏家的人。苏林在府中公子当中,排在第十三位。”
苏林拱手答道,说的也都是实情。而且在说这话的时候,苏林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院首方崇。翰林文位的方崇表面上看去似乎只是一个年事已高的白发老人,弓着背,还有点坡脚,行动都似乎有些困难。
但是实际上,苏林却能够感受得到,在方崇这平凡而没有任何气势威能的外表之下,似乎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思想精神力量。
“气势内敛,智窍可以假合!这好像是翰林巅峰马上要突破到大儒的迹象啊!”
看出了院首方崇身上的门道,苏林便暗暗心惊道。
“哼!老夫就说嘛!凭他苏府那点纵横家的传承,哪里能培养出如此的天才来?苏林,老夫之前很是看好你。童生文位便能够词出镇国,只要继续勤加努力学习,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可惜啊!你偏偏自甘堕落,认什么祖,归哪门子的宗。纵横家也是同那名家一般,巧舌如簧。又学那杂家,商人重利。你若是以为纵横家的思想是什么好东西,被苏家那个苏中骗得傻乎乎地跑去继承,便是白瞎了你如此好的苗子啊!”
那院首方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神情,看得苏林和袁暮都是一愣一愣地。苏林原先还以为方崇得知自己是苏家人后会恶言相向,甚至设置障碍阻挠自己进入府院学习,却怎么也没想到,方崇却是这副表情,于是又解释道:
“方院首,学生自有自己的道。却并不是纵横家之术,如今便是希望能够在府院当中,勤加学习儒家经典和百家经义,巩固和坚定自身的道,让思想和精神更加地精粹凝练。”
“不学那纵横家的思想,这就对了嘛!我儒家正统的仁义之术好端端地不学,学什么合纵连横的兵灾之术!”
一听苏林并没有继承苏家的纵横家思想,院首方崇便乐了,从怀中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枚学子玉牌递给了苏林和袁暮,催促道:“你们来的倒真是时候,蔡先生今日正巧执教秀才班墨义,往前直走左拐第三间,才开讲没多久。你们快去吧!”
“今日竟然有蔡先生的讲课,苏兄,宜早不宜迟啊!难得的机会啊!我们快去吧!”
袁暮拉着苏林就往前直走,心急火燎,似乎生怕去晚了一步,少听了一个字。
“袁兄,不就是先生讲课么?饶是蔡先生是翰林大学士,也不必如此夸张吧?更何况,我等既然已经是府院学生,今后自然多的是机会能够听到蔡先生讲课,何必急于一时呢?”苏林奇怪地问道。
“哎呀!蔡先生乃汉末半圣史家蔡邕的后代,博闻强记,学识渊博。更兼讲课生动活泼,从来不会向其他先生那般古板教条,往往会结合孔圣或者其他圣人的圣行事迹讲解道理和思想,发人省醒,令人甘之若饴,有时候更是犹如醍醐灌顶,让人豁然开朗,许多道理和思想自然而然就深刻在脑海当中。你没听那些秀才举人们都常说,听蔡禾先生一言,能抵得一个月的苦读啊!”
袁暮拉着苏林一边跑一边说道:“而且蔡先生也不是每日都讲课,基本上是一旬日开讲一次,可能是秀才班,也可能是举人班。不过这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因为每一次蔡先生开讲,几乎全院的秀才举人,都会挤在一起,仔细聆听蔡先生的教诲。我们这一下去,估计连落家的地方都没有了……”
“竟然有这么火爆?”
苏林也对这个蔡先生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由得脚步也快了几分,很快便同袁暮来到了秀才班门口。
果然,门内已经是人挤人,五六十号举人,百多个秀才,还有十数名案首童生,都挤在一个教室内,人多而不杂,口多而言寡,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目视讲台,仔细聆听蔡先生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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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孔子马逸
“竟然这么多秀才和举人听课?”
苏林和袁暮走进教室内,却已经是人满为患,无奈只能站在最边上靠门的角落。
蔡先生讲课,自然是满堂济济,大家都在专注认真地聆听,只有靠门后的几名举人秀才注意到苏林和袁暮进门,不过也就是扭头一瞥,看到二人身上的童生服饰,并未多在意。
教室内点着清静凝神的上好檀木香,苏林心中本来还有不少疑惑想要询问袁暮。但是此时教室内万籁俱静,只有蔡先生的讲课声,苏林便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先压了下来,也抬头看去,仔细聆听蔡先生的讲课。
讲台之上,慈眉善目的蔡先生,身着古朴的翰林青衫,半头花白的头发,同样也是气势内敛,智窍假合的翰林巅峰文位修为。
“孔子行游,马逸食稼,野人怒,絷其马。子贡往说之,卑词而不得。孔子曰:‘夫以人之所不能听说人,譬以太牢享野兽,以《九韶》乐飞鸟也!’。乃使马圉往,谓野人曰:‘子不耕于东海,予不游西海也,吾马安得不犯子之稼?’野人大喜,解马而予之。”
苏林仔细听去,此时蔡先生讲解地似乎是一则圣人孔子的行游事迹。说的便是有一天孔子出游,途中马儿偷吃了农夫的庄稼。农人很生气,捉住马儿并把它关起来。子贡知道后,就低声下气的前去恳求农人放了马儿,没想到农人不理会子贡。
孔子说:“用别人听不懂的道理去说服他,就好比请野兽享用太牢祭祀的牛羊猪三牲,请飞鸟聆听九韶这般优美的音乐一样。这是我的不对,并非农人的过错。”
说完,孔子于是命马夫前去。马夫对农人说:“你从未离家到东海之滨耕作,我也不曾到过西方来,但两地的庄稼却长得一个模样,马儿怎知那是你的庄稼不该偷吃呢?”农人听了觉得有理,就把马儿还给马夫。
就是这么一个“孔子马逸”的典故,蔡先生说完之后,便笑着对众学生道:“之于‘孔子马逸’,尔等有何不解之处,皆可道来。”
本来安静的教室学堂,蔡先生这一句话音刚落之后,便立刻喧闹了起来,秀才举人们议论纷纷,互相之间开始争辩自己的看法。
“这……袁兄,蔡先生这是何意啊?”
听了“孔子逸马”的典故,苏林的心中也有所感,不过他更加奇怪的是。似乎这蔡先生只说故事,而没有任何地讲解,反而让堂下的学生们向他提问题。
“嘿嘿!苏兄,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这便是蔡先生的独特之处,其他先生都是向学生提问题,以此考校学生们的本事和领悟。但是,蔡先生从来都不问学生,反而是让学生来出题问他。实际上这是考学生的学问深浅,只有学明白了,才能问出有水平的问题。”
袁暮笑着说道,“方才蔡先生说‘孔子逸马’的典故,却对典故背后的道理和思想只字不提,便也是希望我等学生发散思维,从多方面去思考典故内所蕴含的深意和思想。经过思考之后,再向他提出问题来。这便是蔡先生独有的教学之法。”
“有趣!有趣……”
苏林没有想到,在天仁大陆当中,竟然也有像蔡先生这样独特教学方法的老师。这样的教学理念,比起那普通先生教条般的讲解释疑高明了千百倍。也难怪建安府府院能够如此这般声名远播,许多其他州府的世家想尽办法要将子弟送到府中读书了。
“老师!学生不解,为什么半圣子贡都不能说服那名农夫,反倒是孔圣座下的一名粗鄙人马夫说服了农夫呢?难不成那农夫的思想精神,比起半圣子贡都更加地精深么?”
这个时候,便有一名秀才站了出来,疑惑地向蔡先生提问道。
“苏林,此人叫做吕通,听闻乃是杂家半圣吕不韦的旁系后裔。今年十六岁,前年才中的案首童生,只隔了一年的时间,便再次得中秀才,去年的府试当中可是第三。”
袁家便是立足在建安府各县的翰林豪门,所以袁暮对建安府内一些青年才俊有识之士,都大多认得,便小声地给苏林介绍道。
“杂家吕不韦的后裔?看来建安府内果然藏龙卧虎,不是小小的丰乐县可比。”
苏林也看向那秀才吕通,吕不韦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而方才吕通问出的问题,也同样是苏林心中的疑惑,便也再次朝着蔡先生看去,想要听听蔡先生如何解疑释惑。
“子贡以卑词求情,农人却不为所动。何以马夫之言,却能够让农人动容呢?盖因人各以类相通,述《诗》《书》于野人之前,此腐儒之所以误国也。”
蔡先生似乎对这个问题还算满意,微微颌首,又直白了一点解释道,“子贡虽然将来的成就是半圣,思想和精神比起区区马夫来精深不知道多少万倍。但是在粗人面前谈论诗书,这是不知变通的读书人所以误事的原因。百家争鸣之时,诸如墨家、法家、纵横家等,也正是抓住了某些儒士的这一点,攻击儒家,将这样的儒士叫做‘腐儒’。便是说这样的儒士是迂腐不化,只知道固守道理思想,却不知道变通。”
在蔡先生开口讲道理的时候,之前还议论纷纷的学生们又都安静地聆听教诲。
“所以,马夫的话之所以能够比子贡更有说服力。并不是因为子贡的思想和道理没有马夫精深,而是子贡说的那些大道理,农夫根本就听不明白,反而是马夫浅显易懂的话语,能够让农夫理解。”
听了蔡先生的这一番解释言论,在场的秀才举人们都恍然大悟,甚至有少数几名举人,智窍当中光华一闪而逝,智海能思想巨浪翻涌起来,似乎将之前未曾想通的一些思想道理,全部又重新梳理了一番,用这则典故当中“儒士要懂得变通”的道理去思考,便走出了思想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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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第三个问题
“儒士要懂得变通,不然就是误国误事的腐儒!道理和思想即便是正确的,也要区分场合和对象,不然也可能起不到作用。蔡先生果然是良师啊!短短一则典故,几句释疑解答的话,便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念头通达的快乐。”
认真地一字一句的消化方才蔡先生的话语,苏林也感觉到智窍内的思想海水潮起云涌,获益良多。
学会变通,不用死的道理去应对变化莫测的生活。尤其是在天仁大陆这个以思想为最高力量的儒道世界,每一个儒士都有自己所坚持和奉行的思想之道。便更需要学会变通,将思想之道灵活的运用和理解,而不是仅仅守着起表面的一层含义。
“老师,学生也有疑问!”
就在苏林不自觉地一边点头一边消化刚才蔡先生说的“变通”道理的时候,却又有一名举人学生站了出来,问道,“若是子贡一开始便不说那些高雅的道理,而是也用马夫说的那些话,能否说服那农夫呢?”
这名举人学生的疑问刚一问出口,整个教室当中,似乎刮起了一阵思想的“疑问漩涡”来,这是疑问得到了共鸣,几乎在场的所有学生,都跟随着他的疑问,自己的智海当中,用思想之水相互碰撞起来,思考着这个问题。
“对呀!如果子贡知道变通的话,也用这一番话去说服农夫,是不是就能够成功呢?”
苏林之前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是被这个举人提了出来,便立刻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苏林,这是太傅方正心大儒的远亲子侄,建安府方家的大公子,有名的才子举人方徽。今年才十九岁,便已经高中举人第一名。乃是我建安府的头号大才子!据说可是法家半圣韩非子的言论开智的。”
袁暮在苏林看向那个举人方徽的时候,小声地给他介绍道。
“方徽,此问甚佳!说明你能设身处地思考问题,并且可以在自己的智海内重建场景,做出大胆的假设来。”
这一次,蔡先生反倒是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先是颌首点头夸奖了举人方徽一番,然后才反问在场的学生道:“尔等认为呢?若是子贡也用马夫的话去说服农夫,可行否?”
“可行!先生之前说过,和粗人说话,便要学会变通,不能用大道理。子贡之前就是因为说了农夫听不懂的大道理,所以农夫不知所以然。而如果子贡也用马夫的话,就必然能够说服马夫了。”
“对的!先生,子贡若是也用那番话,定然也能说服农夫将马放了。”
“这是理所应当的……”
……
几乎所有的学子都觉得应该如此,但是蔡先生却笑了笑,摇了摇头,转向那举人方徽,问道:“方徽,你既然能够提出这样的疑问来,定然心中有所思考,说说你的看法。”
“先生!学生认为,马夫的话虽然有理,但这番话若是从子贡口中说出来,恐怕农夫仍然不会接受。”方徽话音刚落,周围的学子们又一轮纷纷起来。
不过,因为方徽本来就是其中的翘楚,并没有学子敢当众出面反驳他的话,而是在议论了几句后,又听他继续说下去。
“因为子贡和农夫两人的学识、修养相差太远,彼此早已心存距离。即便子贡说出这一番话来,农夫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方徽的刚解释完,蔡先生便满意得微笑地点头称赞,“方徽说的不错。身份学识和修养的差距,往往会导致同一番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来的效果不同。往大了说,国君的一句话,和寻常百姓的同一句话,效果能一样么?这其中同样是要变通的道理,不仅是视对象而变通,更要视自身说话者的身份地位变化而变通。”
蔡先生的话音刚落,一众学生更是大有收获,都不言语,努力抓住那瞬间的感悟,弥补进自身思想的缺陷当中去。
一个典故,竟然有双重的变通含义。这蔡先生的教导讲课之法,当真是让苏林大开眼界,他忍不住就在脑海当中再度细细品味起这个典故来。
苏林的智海当中,思想之水潮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地在用思想去推演思索“孔子逸马”的典故。甚至连沉淀在智海深处的圣力砖石也融化进了思想潮水,快速地推倒和演算起来。
“咦?似乎……这个典故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灵光一闪,苏林似乎抓住了这个典故最关键性的思想和道理,可是偏偏差那么一线。于是不解地看向讲台上的蔡先生,之间此时蔡先生望着诸位学生,又开口道:“今日要讲解的便是‘孔子逸马’这个典故,讲述的乃是变通的道理。希望诸位将来成为一个懂得变通的儒士,而不是迂腐的腐儒。不过,除了方才两个问题,尔等可曾还有疑惑要发问的么?”
再次看向在场的一百多名举人和秀才,蔡先生微笑地问道。
不过,在场的秀才和举人已经觉得这两个问题便够他们领悟好几天的了,哪里还有精力和思想再想出第三个问题来呢?就连那举人方徽也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他自觉对“孔子逸马”这个典故已经挖掘之深,不存在其他的问题了。
“哎……”
见在场的秀才举人都无问可问了,讲台上的蔡先生反而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正打算结束这一堂课的时候,突然,在教室最靠门的角落里,苏林的声音响了起来:“先生!学生倒是有一问!”
几乎是所有的秀才和举人都朝着这个角落看了过来,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谁在两个问题之后,还有第三个疑问的。要知道,这种疑问可不能是简单的问题,必须都是蕴含着思想和道理的问题。
可是,当这些秀才举人看到了苏林身上的童生服饰,加上苏林的生面孔之后,都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
“一个区区刚考上文位的童生,竟然就敢对如此深奥的典故提出问题?不自量力!定然又是哗众取宠之辈,企图用这种方法,引起我们的关注!”
“诚然!连方徽方举人都想不到其他方面的问题,他一个小小的童生,怎么可能提出有思想的问题来?”
“看起来面生,想必是今年刚考上的案首童生。以为胸中有几丝才华,就能够在我们这一群秀才举人当中出类拔萃了?”
……
本来这些秀才举人还是报着一脸佩服和惊喜的神情,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人能够提出一个怎么样的第三个问题来。不过苏林的童生身份,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在他们看来,一个区区童生,十四五岁的少年,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这些秀才举人。
连他们都没办法再提出思想问题的典故,这个童生又如何能够成功呢?
“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丰乐县这一届的天才案首苏林啊!”
在这些秀才当中,有一人竟然还认出了苏林来,他便是那董家原先想将董子衿许配过去的十八岁刘家秀才刘世民。因为苏林考中了案首童生,使得他和董家的姻亲失败了,所以一直对苏林嫉恨在心,如今在府院当中又见到了苏林,并且还是这么一个场景,自然不忘了阴阳怪气地高声奚落起苏林来:
“不过,苏林!这里可是府院,你们这些案首童生算是破格进入学习的。进来也只能算是旁听。是不允许在课堂上喧哗发问的。更不用说是在蔡先生的课堂上了,方才的吕通和方徽都是秀才和举人当中的翘楚,所以他们才有资格发问。你一个小小的童生,恐怕连诸子经义都没有怎么熟读过,你有什么资格向蔡先生发问的啊?”
“有了不解的问题,自然就应该问。你没看蔡先生因为无人发问都叹气了么?此时,又何必拘泥于课堂上童生不能发问的规矩呢?这也是一种变通啊!”
苏林虽然认不出这个秀才刘世民,却能够从他的言语当中感受到深深地敌意,便毫不客气地正色反驳道。
“你……”
刘世民本来是想在所有秀才举人面前奚落苏林的,但是反倒是被苏林的这番话噎住了,竟然根本无法反驳苏林。
因为方才蔡先生讲“孔子逸马”的典故,便是在说“变通”之道,刘世民根本想不到苏林竟然这么快就学以致用,用变通之道来反驳他,让刘世民只能干瞪眼,根本就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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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圣文》
在场的所有秀才举人,都将目光注视到这边。
原先他们都是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身为童生的苏林,根本就不相信苏林区区一个童生能够提出什么有思想的第三个问题来。
可是,如今苏林语出惊人,立刻就能学以致用,将“变通”的道理运用到实际当中。立刻便让一部分的秀才举人感觉眼前一亮,知道苏林恐怕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今年丰乐县的案首?据说好像在县试的时候是双甲童生来着!”
“对对对!先前我也听说过,县试诗赋便写出了达府之诗,后来更是进一步成为达府之诗来着……”
“难怪敢大胆提问,原来是个天才案首童生啊!”
“不过……这个典故乃是孔圣出行的典故,我们这些秀才举人才理解思考到两个问题,这个苏林不过是童生而已,阅读过的典籍肯定没有我们丰富,圣力和思想也必然不如我们深厚,怎么可能看出第三个问题来呢?”
……
这些秀才举人当中,也有不少听过苏林事迹的,便纷纷议论起来。不过,他们这些人,知道也只是截止苏林在丰乐县考中案首童生的事,至于关外试炼的镇国诗词,却还没有听闻。
而且,因为这些秀才举人今天一整日都在府院当中读书,所以也未曾听到今早苏林在城门口被赵智围堵,然后圣旨封赏的事迹。
“有趣!一个小小的童生,竟然能看出第三个问题来?我吕通倒是洗耳恭听,到底是个什么问题?”
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的吕通,并不相信苏林真的能够提出第三个问题来,两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方兄,连你都只能看出第二个问题。那个叫苏林的童生,还真是自不量力,估计一会儿说不出来问题,或者说出的根本没有意义的问题,要丢脸了。”
在举人方徽的身边,另一名举人曹聪摇了摇头叹息道,“哎!现在的案首童生,取得了一些成绩,便沾沾自喜,不知道天高地厚。熟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孔子逸马’这样深奥的典故,又岂是一个童生能够看出第三层含义来的?恐怕就是我等举人也只能等到考中进士以后,才能够再来参详提出第三个问题吧!”
曹聪也是天资聪慧之辈,从案首童生开始便在建安府求学,至今已经将近五年光阴。他十分明白蔡先生每次说典故时候的规矩,必然都是蕴含至少两层深意的,第一层问题只要是秀才中的佼佼者便能够看出,第二层问题却需要举人的文位才能够领悟。
至于更深的第三层思想内容,五年来,曹聪却从来未曾见过有学生提出第三个问题来。但是,曹聪知道,必然肯定有第三层的深意,只不过是他们这些秀才举人的思想还不够精深。
所以,按照之前的规律,曹聪猜想估计只有到进士的文位,才有可能看出第三层的深意来。现在苏林一个小小的童生放出厥词来有第三个问题,即便知道苏林小有才华,他也不相信。
“那倒是未必,曹兄,依我看,说不准这童生苏林还真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
举人方徽反倒是笑着对曹聪说道,“你听方才苏林反驳刘世民的话,便是立刻将‘变通’的道理学以致用。能够如此活学活用,哪怕他现在还只是一名童生,也不可小瞧他啊!”
“哦?方兄竟然如此高看这小小的童生,不应该吧!”曹聪又道。
“该是不该!我们且听听那苏林的第三个问题吧!”方徽翩然笑道。
而本来因为无人再问第三个问题而失望的蔡先生,此时却是来了精神,即便他看苏林只是一个小小的童生,却也为他这种敢于提问的精神感到欣慰。
不过其他的,单单苏林方才说出的一番话,便让他顿时眼前一亮,另眼相看,当即正视苏林,笑道:“好一个‘有了疑问便要提出来’,丰乐县的双甲案首童生苏林,老夫倒是在前两天听方院首提过你。据说你以童生文位写出了鸣州的诗词来,今日恰好是圣殿《圣文》一月一刊的日子,想必你的那首诗词也会刊印在本期的《圣文》上。苏林,你且先说说看对于‘孔子逸马’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一会儿等《圣文》送达建安府,我们再一同看看你的鸣州大作!”
蔡先生这一番话出来,那些原先鄙夷苏林的秀才举人们,都纷纷咂舌震惊了起来。原来他们觉得是在哗众取宠的童生苏林,竟然有鸣州的大作被圣殿的《圣文》收录,而且,马上就印发下达到整个天仁大陆九个国家的所有学堂当中了。
圣殿作为整个天仁大陆的思想殿堂,是所有儒士所向往和朝圣的地方。在圣殿的翰林院当中收录了几乎所有可以搜寻到的蕴含思想的诗词文章真迹,是所有儒士都想要进入其中仔细观摩学习的圣地。
同样的,圣殿每月一刊的《圣文》更是从整个天仁大陆九个国家的圣力长城之上,选取当月达府极其以上的诗词文章,以圣殿的众圣之力广为印刷,发布到九个国家所有的学堂当中,供学子们观摩学习。
因此,不仅是吴国儒士,整个天仁大陆的儒士都以在《圣文》上发表诗词文章为傲。若是有幸得到一些半圣的亲笔批复赏析,就更是值得炫耀的大喜事了。许多在朝堂上的重臣高官,互相之间斗嘴争高下的时候,往往都是自诩在《圣文》上发表了多少多少诗文,又得到某某半圣的赏析和认同。
所以,每月的《圣文》发布,都倍受各国儒士的关注。蔡禾蔡先生也是选在今天《圣文》发布之日开讲,顺便同学生们共同阅读赏析一番能够被《圣文》收录的大好诗词文章。
对于建安府府院的这些秀才举人们来说,总共也只有举人方徽曾经写出过一首达府之诗,在去年腊月登上了《圣文》月刊。当时似乎整个建安府的府院都轰动了,所有的学生们都欢呼着替方徽庆贺,甚至是方院首和蔡先生也满意地点头道贺。
而现在,这些秀才举人们听到蔡先生说,眼前的童生苏林竟然也有诗作,而且还是鸣州的大作被收录进《圣文》,哪里能够不傻眼和震惊的?
“先生过誉了,学生对于‘孔子逸马’典故仍有一个不解之处。便是孔圣既然明知道子贡的大道理说服不了农夫,为什么不先要马夫去,而任由子贡前去说服农夫呢?”
苏林感受着周围那些秀才举人的目光从看不起到震惊和不相信,倒也保持从容和淡定,根本就不受他人目光和看法态度的影响,拱手说出了自己领悟到的第三个不解的问题来。
“咦?对啊!为什么孔圣不直接一开始就让马夫前去呢?”
“就是啊!孔子乃是圣人,既然已经知道子贡无法说服农夫,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呢?”
“如此说来,这个问题可比前两个问题深奥多了?这是要揣测圣人行为的深层次用意啊?”
……
这些秀才举人无一不是聪慧之辈,苏林才刚将第三个问题说出来,他们立刻便知道苏林果然不是无的放矢,这个问题比起前两个问题所要深究的思想道理恐怕更深得多。
“奇怪!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我在想这个典故的时候,一直都在子贡和马夫身上着力,却将真正的圣人孔子给忽略了?”
那自傲的秀才吕通也恍然大悟,立刻就将自己思考的过程重温了一遍,在心中惊疑道。
“果然!方才我提出第二个问题的时候,便在往更深一层思考。这则典故说的就是‘变通’之道的三层思想意义,一层比一层更深。我能领悟到第二层,却偏偏怎么也想不到第三层到底是什么,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要从揣摩圣人孔子的行为用意上去着眼思考。这苏林是如何能够想到这一点的啊?不可思议啊!”
举人方徽表面上虽然故作镇定,但是智海内已经翻起了滔天的思想巨浪。同时,由于苏林提出的这第三个问题,在他的智海内也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共鸣,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漩涡,持续不断旋转思考着这个疑问:“为什么孔圣不直接先让马夫去说服农夫呢?”
“哈哈!苏林,这个问题问得好啊!问得好啊!正是老夫想要听到的问题,这么多年来,老夫于府院当中讲过的典故不下数百个。每一个典故都包含了三层的思想深意,秀才可得其一,举人知其二。但是其三即便是进士也可能参悟不出来,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八年前举人文位的李云聪答出过一次第三层含义。
没想到,如今又让老夫遇到天纵奇才了,你比那李云聪更甚一筹啊!他是以举人文位思考出第三层含义,可是苏林啊!你现在连秀才都还不是,便能够看出第三层含义的端倪来了……而且更难能可贵的还是‘孔子逸马’这个典故,不简单啊!不简单啊!”
蔡先生便没有马上揭晓第三层含义的答案,反倒是先将苏林狠狠地夸赞了一遍。甚至不惜用吴国人尽皆知的一名天才李云聪作为比较,那李云聪是以大儒之言开智,但是却在十五岁考取案首童生,十六岁府试秀才第一名,十七岁便已经是考中了第一名举人,中间积累了两年,十九岁便中了当年的榜眼进士。如今更是以大学士的文位被国君孙建实任命为从一品的刑部尚书。
要知道,任何一个国家的六部尚书,通常都必须由翰林大学士文位的儒士担任的,而李云聪能够以普通的大学士文位担任刑部尚书,可见其才华和天赋的了得。乃至如今吴国内的一些妇人在勉励自家孩儿用功读书的时候,都会将李云聪树立成为榜样。
可是如今,蔡先生以李云聪和苏林作为对比,竟然还说苏林更胜李云聪一筹,这已经不是令人震惊了,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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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水之三态
有了蔡先生的肯定,这些秀才和举人再也不敢小看苏林了。即便有些心中依旧对苏林一个小小的童生不服气,却也不敢再有微词。
“方兄,没想到这个苏林还真的有些才华啊!童生就能做出鸣州的诗词来,一会儿《圣文》来了,我定要好好参详参详!”
之前还鄙夷苏林的举人曹聪,这一下也点了点头,说道。
“鸣州的诗!我都没有写出一首过……”方徽心里面有些微的落差,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又开始思考方才苏林提出来被蔡先生肯定的第三个问题,“孔圣为什么不先让马夫去呢?”
其他的学子也纷纷开始思考这第三个问题,不过以他们现在的思想和才学,却想不到这一步,百思不得其解,智海陷入了困惑当中。如果说没有人向他们解答这个疑问的话,恐怕会在智海深处形成一个长久的疑惑漩涡。
当然了,这可是在蔡先生的课堂上,既然第三个问题已经提出来了。蔡先生自然会负责解疑释难,在夸奖了苏林一番之后,蔡先生便言归正传,开始讲解起“孔子逸马”的第三层变通含义来了。
“‘孔子逸马’这个典故当中,若一开始孔圣就让马夫前去,即便马夫说服了农夫,那么子贡心中也一定会不服气。如今不但子贡心中毫无怨尤,也使得马夫有了表现的机会。圣人能通达人情事理,所以才能人尽其才。这便是用人的变通之道。世人常以成文的法规来约束他人,以资格来限制他人,以兼有所长来期望他人。这样,天下事哪有成功的希望呢?”
蔡先生说完这第三层的变通之道,在场的秀才举人有的默默地点头,有的却依旧半懂不懂。蔡先生见状,又扶须笑道:“世间万事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道理和思想也有了适用的局限。若是尔等能够掌握好变通之道,便能够将开智奉行的思想和道理推及到所有的为人处世之上。不过,圣人尚且还不能完全变通,所以才会有百家争鸣,孔圣也无法完全将百家说服,纳入儒道。所以,尔等暂时若还对变通之道不甚明了,也没有大碍!仅需谨记,不要一味的墨守陈规罢了!”
有了蔡先生的这一番话,在场许多依旧不解的秀才和举人,也慢慢的释怀,将变通二字铭记在心,慢慢参悟。
而苏林听完蔡先生的解答之后,也是若有所悟地点头,心中暗道:“圣人的一言一行,果然都是蕴含着巨大的思想和道理。在‘孔子逸马’这个典故当中,其实孔圣就相当于‘执器之人’,他的手中有子贡和马夫这两种器。面对马匹被农人所囚的问题,如何去使用这两个器,便需要执器人去选择!我的道是不器,要成为执器人,便更需要学会孔圣的这种用人的变通之道……”
苏林智海内的思想潮水竟然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形成了一道水龙卷来,将智海内的思想之水全部都裹入其中,水天相接,掀起滔天的巨浪来。
“我之不器!要学会变通,将变通之道融入不器当中,让不器大道更加宽阔起来!”
轰的一下,苏林的智海内一阵明悟的雷光电闪,巨大的水龙卷也忽然炸裂开来,片片水花从天空散落,天空当中猛地降下一道思想的光华来,照耀进入所有的思想水滴当中,正在改变着水滴的结构。
“这……思想之水的形态……水……雾……冰……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后,苏林猛地清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智海内的思想海水,竟然已经分割成为了三种形态。
分别是液态的水,气态的雾,还有固态的冰。
“难怪孔圣有言智者乐水,原来,水便是天地之间最知道变通之物。能够在自然界当中以液体、气体和固体三种形态存在。顺势而为,知道变通,又无孔而不入。更可以水滴石穿,改变地貌,东流入海……”
智海内的思想潮水形态上的变化,让苏林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君子不器之道融入了变通之道的效果。
苏林尝试的用三种不同心态的思想之水去思考问题,结果便惊喜地发现,若是用常态的水,思考问题会更加圆润丰满面面俱到。而如果用气态的思想雾气去思考问题,却往往能够发散思维,想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观点和结论。再用思想坚冰去思考,却是立刻就能抓住问题的最关键所在,直指重点。
“原来如此,融汇了变通之道。连带着我的思维方式也变得多样化起来,今后思考问题,学习经义思想,便都能够不自觉的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和方式去深究……大善!大善啊!”
明白了三种不同形态思想之水的作用,苏林的心中便是一阵惊喜。
“苏兄!苏兄……你是怎么了?”
袁暮见苏林一直在发呆,便推了他一下。苏林这才彻底地清醒过来,将意识从智海当中收回,笑着对袁暮道:“袁兄,无他,只是方才在领略蔡先生话中的变通之道罢了。不得不说,蔡先生真乃良师啊!若是能日日都听蔡先生讲道,思想修为定然可以一日千里啊!”
之前苏林还对蔡先生的盛名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如今亲自听了蔡先生的一堂课,便心服口服,变得像之前的袁暮那样,巴不得天天都能够听到蔡先生讲课。
“苏兄怕是说笑了吧!蔡先生的课只能一月听上一两次,若是天天听,智海怕是都要爆掉了!”
因为苏林准确的提出了这连举人方徽都想不到的第三个问题,周围的秀才和举人们,都纷纷看了过来,对苏林可以说是刮目相看。这也就使得袁暮也跟着沾光,急忙又朝着苏林身边挨着站了站,挺直了腰杆,笑呵呵地对着身边的几名秀才和举人道:“诸位同窗有礼了!有礼了!我是建安府吉阳县案首袁暮,和苏兄可是顶好的朋友兄弟。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坐而论道的!嗯嗯嗯……”
“不就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而已!兴许是他运气好,更或许压根就是在某本古籍上看过相关的思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童生而已。”
秀才刘世民却还是不服气苏林,特意跑到秀才吕通的身边,嘀咕着说道,“吕兄,秀才班可都是以吕兄你马首是瞻的,现在这一个刚来的童生就如此嚣张,其他同窗恐怕会对吕兄你有看法了啊?”
“刘兄,我吕通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小小童生计较。哼!少年人自然会恃才自傲,等他真正到秀才班来学习的时候,便会发现,童生终归只是童生,再厉害的童生,也不敌一个普通的秀才!”
吕通虽然表面装作豁达的样子,但是毒辣的眼光却重重地瞥向苏林,轻蔑地笑了一声道:“思想之道,又怎么可能是区区写两首诗词,提几个问题就能够精深的?我传承先祖的杂家思想,要兼容并蓄百家思想奥义中的精华,刘兄岂能拿这苏林同我比较?”
吕通是高傲的,身为建安府吕家的嫡子,杂家的传承,他的舞台是将来的九国疆域和蛮荒大陆,目前的建安府只不过是他驻足的很小的一站罢了。
“对的!对的!不说其他的,吕兄,单单是每月司农监分配下来的任务,就远远不是苏林这种童生能够完成的。”
说到这个,刘世民的双眼就是一亮,坏笑道,“要不……吕兄等本月的司农监任务下发之后,给那苏林也分配一个普通秀才的任务让他独立去完成?让他也尝尝力所不能及的苦头,也好收敛一下他嚣张的气焰。”
“嗯!这个办法甚好,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免得他骄傲自满,盛气凌人,不将他人放在眼中。”吕通也点了点头,作为秀才班公选出来的堂首,拥有分配各种任务的职权,其实也就相当于班长。
教室内,蔡先生的典故和道理说完了,秀才举人们都议论纷纷,一边等着《圣文》月刊送达过来,一边在相互交流方才领悟的“变通之道”。更有几名秀才举人想要交好苏林,特意挤了过来,拱手道:
“苏兄不愧是案首之资,天才的典范啊!连蔡先生所说典故的第三层含义都能点出问题来,实在令小生佩服佩服啊!”
“不知道苏兄今晚可否有空,要不到我钱家的醉月楼去饮酒赋诗,讨论经义?我做东!”
“要不……苏兄恐怕还是少年郎一个吧?听说花满楼新来的几个花魁,能歌善舞,甚至有一个叫做苏如是的还能够作诗!”
……
还真是邀请苏林去做什么的都有,但是无一不是看上了苏林将来的发展前景,便想要提前拉拢一番。
可就在这个时候,书院外面看门的奴仆却急匆匆地跑进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蔡先生一拱手就直接说道:“蔡先生,不好了。建宁府府院的潘院首又杀上门来了,方院首已经在门口接待他们了。让我迅速来禀报蔡先生,做好应对的准备!”
“什么?该死的建宁府府院,竟然又选在《圣文》出刊的这一天来我们建安府中挑衅!真当我建安府府院无人才么?”
“上个月便是,他们建宁府内秀才学生作了一首达府的诗词,上了上月的《圣文》,便故意派出一名学监老师过来,炫耀之色溢于言表啊!”
“可恶!建宁府府院在思想经义之道比不上我建安府府院,便重抓学生写诗作词,几乎每隔两三月便有一两篇达府以上的诗词登上《圣文》。如今连他们案首都亲自上门来了,该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之作出现吧?”
“完了!完了!上个月只是一个学监先生登门嘲笑,已经让我们方院首气个半死,如今对方的潘院首亲自登门,哎……这么一闹!我们建安府府院的名声怕是要被建宁府给比下去了!”
……
第八十七章 《楚泣》
突然闯进教室的门童,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所有的秀才和举人学生们都急了起来。苏林朝着教室讲台中央的蔡先生看去,连蔡先生也略微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了?袁兄,那建宁府的院首为什么是‘杀’过来?我们建安府不是除了国子监外,有数的府院么?”
苏林疑惑地看着这些焦虑不安的秀才举人们,询问身边的袁暮。
“苏兄,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找个知道的人问问……”
袁暮之前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在吉阳县中苦读,对于建安府和建宁府府院之间的恩怨不是太了解,于是便拉了方才一直套近乎要请客做东的秀才钱思贤,问道:“钱兄,这建宁府府院同我建安府府院究竟有什么恩怨纠葛啊?给我和苏兄说说呗!”
“哎呀!袁兄和苏兄有所不知道啊!”
钱思贤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细细说道,“建宁府的院首潘石同我们府院的方院首从小就是对头,从科举童生一直争到状元榜眼,听闻后来两人去了圣殿当中依旧争执不断。如今两人分别担任了建安府和建宁府的院首,自然也要在府院人才上争执……”
那钱思贤才说到一半,另一名举人学生就抢话说道。
“不过呀!一直以来,那潘院首都争不过我们的方院首。我们方院首在科举考试中都是案首、茂才、解元和状元,每一次都压潘院首一头。传言两人到了大学士修为,同去圣殿当职,也一直是明争暗斗。最后双双在圣殿翰林院悟道,成就翰林大学士。
方院首无心朝政官职,便安心在这建安府担任府院案首教育英才,还拉来了蔡先生这么一个活字大招牌,使得我们建安府府院瞬间跻身成为吴国有数的府院。那一直同我们方院首争高下的潘案首自然不服气,于是也到建宁府担任院首,便是想要在教育英才方面,狠狠地压方院首一头,打一个翻身仗。”
“原来如此!可是,我们建安府有蔡先生这样的名师,又怎么可能被建宁府屡屡欺负到头上来啊?”
明白了事情的因由,苏林倒是又有了疑问。
“哎!蔡先生虽然是名师,但是从来都是只讲典故,不教诗词文赋。先生说,思想和道理才是最根本所在,其他的诗词文赋都是表面形式,只要精通了最本质的思想,这些形式上的文章自然而然也能够深得其意……可是,思想大道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领悟的呢?其他几名进士和大学士先生却也不善诗词,自己都做不出几首达府鸣州的诗词,又拿什么教我们啊?”
有一名举人学生就叹气道,“所以我们府院的学生在思想道理的领悟上比起其他府院更加精深,但是写诗作词却往往落于下风。那潘院首便是知道我们府院学生的这个短处,就四处拉拢诗词名家到府中执教,以至于建宁府近年来也是风生水起,举人甚至是秀才学生都写出过好几篇鸣州和达府的诗词大作!连当今圣上国君都亲自发了圣旨嘉奖……”
“以往每一次建宁府有达府以上诗词出世,都会特意派学监先生登门炫耀,都怪我们这些学生们不争气,让老师们丢脸了!”
“是啊!听门童说今天可是那潘院首亲自登门了,恐怕是有鸣州的大作了啊!”
……
之前因为听了蔡先生讲课而兴致高涨的秀才举人们,此时一个个垂头丧着脸,就连那举人班堂首的方徽也握紧了双拳,不甘道:“今日过后,我定要苦心专研诗词文赋,争取也写出一篇鸣州的大作来!”
“不对!今年我们不是有了苏案首这个天才么?方才蔡先生说了,苏林不也有一首鸣州大作登上了《圣文》么?有了苏林的这一首,我们建安府未必就输给建宁府的啊!”
“对对对……哼!你们没瞧见上个月过来的那个建宁府学监先生,说是来交流学术,相互讨论学习《圣文》上的诗词文章,但是那一脸炫耀之色,真的是让人恨不得胖揍他一顿啊!今天,我们也要打个翻身仗!让那建宁府的潘院首也知道知道,我们建安府院的学生也是能写出鸣州之诗来的……”
在短暂的垂头丧气之后,有秀才举人想起了刚来的苏林不也是有鸣州之诗登上《圣文》月刊么?于是都雄赳赳气昂昂地叫道。
“哎!弟子们,诗词文章终究只是思想的载体罢了!何必看得如此之重?保持正心自我,深究学习圣贤思想才是正途啊!”
看到此情景,蔡先生也是叹了口气,摇头道。
“先生,不是我们看得过重。而是那建宁府潘院首欺人太甚,我们也不能再给方院首丢脸了!”
“对……苏林,这次全靠你了!”
“这次我们有苏案首的鸣州大作,就不相信还赢不了建宁府?”
……
连蔡先生都劝不住,苏林就被一干秀才和举人拥着,出了教室,果然在府院大门口看到了正一脸盛气凌人的建宁府院案首潘石,带着几名举人秀才学生走进来。
而在一旁陪着潘石的便是微微弓着背的院首方崇,正带着潘石往里请,却猛然间就看到自己这一府院的学生们竟然也都杀气腾腾地涌了过来,便咳了一声,质问道:“尔等不在教室好好听蔡先生讲课,全部都跑出来作甚?今日乃是《圣文》出刊,我的老友,建宁府院的潘院首带着得意弟子前来一同交流学术,细读《圣文》上的诗词文章。潘院首带来的几名学生,其中便有人在这一期的《圣文》上发表诗作,尔等一会儿定要虚心向对方请教!”
“方院首,我们也都是为了迎接《圣文》出刊的。因为这一次,我们府院也有同窗的诗作被收录其中!”
作为举人堂首的方徽拱了拱手,出面回答道。
不过,方徽话音才刚落,这边的建宁府院案首潘石便拍手笑道:“好啊!方才我问你们的方院首,还谦虚地同我说这个月你们建安府又没有达府以上的诗词。有就好,不然的话,我专程带弟子过来,岂不是无从交流了?正好也可以互相比比看,谁家的诗词更甚一筹!”
潘石的神情倨傲而自信,指着自己手边一名长相魁梧的举人对方院首得意道,“这是我建宁府最优秀的弟子,楚霸王项羽的传承后人项天妒,此次便是他的一首鸣州大作《楚泣》登上了《圣文》月刊。不知道……方院首,你们建安府又是哪一个举人学生写出了什么样的诗词文章登上了《圣文》啊?”
“不得了啊!潘院首果然是名师出高徒,我们建安府院可比不了。”
院首方崇很是谦虚地笑了笑指着前面的苏林说道,“我建安府院可没有什么楚霸王的后人,倒是刚刚进府院的一名案首童生,侥幸作了一首鸣州之诗罢了。”
方崇口中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这话一出,潘石却脸色剧变,不相信地道:“方院首,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么?区区一名案首童生,怎么可能写得出鸣州之诗来?就算你们建安府真的没有诗词上《圣文》,也没必要将一名童生推出来啊!”
“潘院首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苏林虽然只是童生,但是倒是的确确写出了鸣州的《秋词》来。只不过因为是在入府院之前的县试题目中写作的,之前潘院首问起,我便说没有。”
院首方崇一脸正经地说道,但是心里面却是在偷笑道,“潘石你这个老家伙,若是一会儿再知道苏林不仅写出了鸣州之诗,更有一首镇国之词,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哈哈……”
原来这院首方崇心眼也坏着呢,他明知道苏林有两首诗词收录到本期的《圣文》,却故意假装只说出其中一首《秋词》。这几个月出《圣文》的时候,便被潘石派学监先生上门炫耀了好几次,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有苏林这个逆天的天才撑场子,方崇心中哪里能不好好盘算一下要如何狠狠地打脸打回去呢?
“什么?县试上的鸣州之作?方院首莫要欺我,本年的县试,最高只有达府之诗,何来的鸣州大作?况且,县试的儒士可连童生都还不是,又怎么能够作出连我们翰林都很难写出的鸣州大作呢?”潘石瞪着眼睛,不相信地质疑道。
方崇微微一笑,对苏林招呼道:“苏林,你自己向潘院首解释一下你这首《秋词》是怎么回事吧?”
苏林也不知道这方崇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便拱手对潘石道:“禀潘院首,学生这一首《秋词》在县试写出的时候,的确只是达府之诗。盖因为当时学生不知道运用圣力,思想也还不够精深,所以对于这首《秋词》的领悟还差了一点。之后在给丰乐县徐县令题字的时候,才突然明悟,也让这一首《秋词》晋升到了鸣州的境界。”
“竟然能让诗词二度晋升?不简单啊!”
听了苏林此言,潘石心中暗暗震惊,侧头对身边的楚天妒说道:“天妒,苏林的《秋词》也是鸣州之诗,你那首《楚泣》有把握胜他么?”
“院首请放心!项兄这一首《楚泣》我们也都是细细品味过的,乃是对楚霸王举事不成的愤慨和不甘,思想情感之深,几近镇国了!而且《楚泣》可是一首战诗,气势和威能上,比起普通的抒情写景诗词都会更胜一筹。那苏林乃是一名小小的童生,能写出鸣州之诗已经很了不起了!童生写的鸣州诗词又岂能和举人相提并论呢?”
楚天妒还没有说话,在他身边的另一名举人叶雨生便很自信地说道。楚天妒身材魁梧,身上却也是才气内敛,对着潘石点了点头道:“院首,学生有这个信心,若是连一名童生的诗词都比不过的话,学生也没有颜面再写诗作词了!”
“是我多虑了!天妒的这一首《楚泣》气势非凡,只可惜你未曾真正上过战场,若是能深刻领略战场的杀气,定能更进一步,写出镇国的战诗大作来啊!”
潘石也是点头说道,同时,他的这一席话也被建安府院的学子们听去。其中就有秀才和举人被这番话说得信心动摇了。
“人家建宁府院的项天妒可是楚霸王的后人,举人文位写的鸣州大作。苏林虽然也是天才,但毕竟是童生啊!《秋词》怕是比不过《楚泣》吧?”
“也是啊!苏林能够以童生文位就写出鸣州大作来,便很了不得了!估计《秋词》也就是刚刚到鸣州的诗词,不然也不会刚出来的时候只是达府之诗!”
“哎!还以为这次能真正地压建宁府院一头呢!都怪我们不争气啊!”
……
听到自己这边的学子们有不少唉声叹气的,院首方崇依旧一脸笑眯眯地,反倒是那建宁府院院首潘石故作谦虚地摆手道:“不过是学术思想上的交流罢了!孰优孰劣,一会儿等《圣文》出刊不就知晓了?至少这个月不会像前几个月那样,你们建安府一首诗词都没有,也算是个不小的进步啦!哈哈……”
而就在这个时候,府院正中央的“圣文碑”突然嗡嗡作响,一道圣力金光冲天而起,直朝着那九国中心的圣殿而去。
同一时刻,在天仁大陆九个国家的成百上千个学院当中,所有的《圣文碑》都是如此,圣力金光连接圣殿,开始以圣力传递月刊《圣文》。
“快!大家快看,《圣文》要出刊了。第一页要出来了……”
“圣文碑”琉璃剔透,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如今被圣光笼罩,连接圣殿的圣文部,便立刻有一行行由圣力凝聚的诗词文字在其上显示,按照先后的顺序一页页地呈现出来。
此时众人都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朝着那“圣文碑”看去。苏林也好奇地看着这神奇的圣文碑,原先他还以为《圣文》是由圣殿集中印制成册再让人下发到每个国家的各个学院去的,却没有想到,《圣文》竟然会是用这么神奇的方式传输。
“院首!快看,《圣文》第一页的刊录的诗词好像就是项兄的那首《楚泣》啊!”
“没有错!院首,的确是项兄的鸣州大作《楚泣》,能够被圣殿圣文部的半圣选作开刊第一篇,足见项兄的这首《楚泣》才气过人,不是一般的鸣州之作可比啊!”
……
《圣文》的第一页,入眼的便是项天妒的那首《楚泣》,顿时,潘石带来的几名秀才和举人学生都气势高涨,得意地叫道。要知道,每一刊《圣文》的第一篇和最后一篇诗词文章,都是要经过圣殿圣文部重重筛选过的。
《楚泣》能够被选在第一篇,不用言明,众人也都已经知道这首诗词非一般的鸣州之作可比了。
很快,第一页的《楚泣》整首诗完全呈现在了“圣文碑”之上,连同建安府的这些学子们,都不约而同的一字一句地念道:
“楚泣
项羽英姿今散发,乌江浪吼楚歌声。
阿房炬火何其盛,举世惊惶几欲倾。
百战金戈鳞铁甲,八千子弟尽天兵。
鸿门宴误江山改,荆楚难圆帝子名。”
一整首诗念下来,仿佛将所有人都带回秦末那个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年代。开篇便从项羽乌江之前四面楚歌,英雄末路的落魄入题,紧接着便详写项羽火烧阿房宫,身为最强起义军队首领的霸气。楚国的军队都是百战之士,八千的子弟都仿佛是天兵一般不可战胜,同第一句的垓下之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最后一句却立刻再次调转字里行间的场景,哀叹可惜“鸿门之宴”楚霸王项羽一时失误最终放过了刘邦,等于丢掉了大好的江山,可叹荆楚之地终究难以圆这么一个帝王的梦啊!
短短的五十六个字,叙述了“垓下之围”、“火烧阿房宫”、“鸿门宴”等数个波澜壮阔的历史壮景,将楚霸王项羽雄霸又无奈收尾的一生勾勒了出来。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亲自经历了所有的一切般,随着诗词结尾,也要忍不住叹一声“可惜可惜啊!”。
而且,这一首《楚泣》还是由项羽的后人项天妒写出来的,便更是有一股独特的意味在其中。也只有项羽的后人,方能够最真情实切地表达出这种无奈和伤感追怀之情。
“好!好诗啊!楚霸王项羽一直是我最敬佩的英雄,只是可惜其终究没能斗过汉高祖刘邦……这一首《楚泣》真真切切地将楚霸王的一生都写了出来!让人读完之后,胸中有一股不平的闷气不吐不快啊!此诗作为一首战诗,配合上战鼓,以圣力燃烧,起码能增强战士两成的战力啊!”
“难怪可以成为鸣州巅峰的诗词!我等只能够望之项背啊!”
“哎!建宁府院能有项天妒这样的天才在,恐怕很快府院的名声就会超过我们建安府了啊!我们建安府院毕竟只有一名蔡先生教典故,可是建宁府院却能请到许多诗词大家前去教授诗词写作!看这项天妒的《楚泣》就知道了,的确是气势恢宏非凡,让人深临其境,又忍不住为楚霸王哀婉叹息啊!”
……
建安府院这边的秀才举人们,细细品味了项天妒的这一首《楚泣》,无不点头称赞,心生佩服。就连自诩天才的吕通和方徽也自叹不如,一旁的蔡先生同样颌首点头,对这首《楚泣》很是满意,便没有因为是建宁府院学子写的就有失偏颇,开口称赞道:“行文入流水,字字达意。先述垓下之落魄,又褒霸王之伟业,最后却叹大事之未成。纵观楚霸王之一生,何其怜啊惜呼!”
“的确是一首好诗啊!”
苏林看了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项天妒的这一首《楚泣》将楚霸王项羽的一生辉煌和落魄都写出来了。
“大家快看,后面似乎还有半圣的评语!”
圣文碑上,整首《楚泣》呈现之后,又出现了一行半圣评语,乃是楚国半圣尹放歌的评语,却只有寥寥的两个字“惜呼!”。
能让半圣评语,已经足以证明这首《楚泣》的思想价值了,而这“惜呼”两个字的微叹,就更是表明这首《楚泣》连尹放歌这样的半圣都深度感染,忍不住发出对楚霸王项羽的可惜之情。
“哈哈!方院首,怎么样?我建宁府院项天妒的这首《楚泣》足以入眼吧?”
众人惊叹之后,潘石倒是气定神闲地指着苏林对方崇笑道,“也不知道方院首府院中的这名天才案首童生,能写出什么样的诗词来啊?不过想必也不可能比天妒的这首《楚泣》更出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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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最后一页(求订阅!)
一首《楚泣》道尽了楚霸王项羽雄浑霸气的一生,也是遗憾不甘的一生。更由项天妒这个项家后人挥毫写作,便更是让人忍不住哀叹一声。
“潘院首,项天妒的这一首《楚泣》的确是好诗,能够被圣文部半圣放在《圣文》的第一页!就足以说明问题!”
院首方崇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单纯的点头称赞《楚泣》这一首鸣州巅峰的战诗。
不过这样一来,就被潘石认为是方崇主动服软了,便大声笑道:“方院首难得能开口称赞啊!天妒,还不谢过方院首?”
“天妒谢方院首妙赞!”
项天妒身材魁梧,又恃才自傲,身上有一种遗传自先祖项羽的桀骜,他在拱手感谢方崇的时候,目光朝着建安府学子这边很霸气地一扫。
目光所视,几乎所有的建安府学子都不敢与他对视,每每触碰到他的目光,便心虚地低下头去。项天妒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唯我独尊,像先祖项羽起事的时候那般,谁人不服,便一路砍头颅过去。
这一种霸气,是只有项家才有的霸气。就连那杂家吕不韦后裔吕通,和太傅方正心子侄方徽触到项天妒那凌厉而霸气的目光,也不敢直视,只好低下头去。
可是偏偏,项天妒最后看向那站在最前方的小小案首童生苏林的时候,对方却凌然不惧他的目光,反而瞪大了眼睛,与他直视。
“好胆!区区一个小小案首童生。也敢与我争辉?”
项天妒心中嗤笑一声,然后不知觉中将霸气的思想透过双目。直接与苏林对视,企图彻底地压倒苏林目光中的一股精气神。
“好霸气的目光!不愧是楚霸王项羽的后人。不过我苏林也不是你能够随便拿捏的软柿子。能让我苏林屈服的人还没有出世,更何况你一个莽夫!”
苏林知道,这项天妒的道恐怕就是霸气和唯我独尊,如同楚霸王一样,要用强力让所有人对其折服。
寻常人等,碰上如此凌厉的目光,自然不敢对视,甚至于心中还会产生害怕恐惧的情感。可偏偏苏林不惧,苏林的是不器之道。又岂会被这样的强力霸气所折服呢?
宁折而不弯,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举人的文位,可是苏林却毅然决然地将智海内所有的思想之水之冰之雾都调动了起来,汇集在目光当中,不器之道以三种思维方式瞬间就将项天妒的霸气目光给化解了。
“好一个案首童生!竟然可以无视我的霸气!哼!敢不服于我?有你的苦头吃!等一会儿看看你到底写出的是什么狗屁诗词,岂能同我的缅怀先祖霸王的《楚泣》可比?”
由于这里人多,项天妒也不能动用圣力,方才的思想目光也是偷偷地释放出来,结果却偏偏被苏林一个童生所抵挡住。心中便暗暗记恨上了苏林。不过他却也没有立马发作,就等着看苏林的所谓大作,到时候一并讥笑讽刺,便可以在苏林的智海当中留下阴影。彻底地阻碍他的思想进步。
可是项天妒自己所不知道的是,他在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却已经在自身的智海上空飘上了一朵嫉恨的阴云了。
“呼!好厉害的目光!好霸气的道!难怪当年楚霸王项羽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征战四方。率领八千子弟兵便能够夺得天仁大陆七成以上的国运。”
见项天妒收回了霸气目光,苏林也松了一口气。将冰、雾、水三种形态的思想归位智海,但是依旧是心有余悸。深深了解到这项家传承下来霸道的恐怖。
《圣文》的第一页全部呈现完毕,便立刻有一股圣力涌动起来,将这一页上的圣力文字内容全部拓印出来,化作一张圣力金页,飘然落下,凝固成为实体。
这便是圣力成书,《圣文》的每一页,都是用这样的圣力凝聚而成的。当然,这也只有各国书院的《圣文》可以第一时间以这种方式出现。其他普通的老百姓,或者是书院的学子想要留存《圣文》刊物,就必须到书商那边去购买纸质版的《圣文》。
纸质版的《圣文》便只有单纯标准的印刷体文字,没有圣力涌动渲染文章思想气势,却是很难看出其中的行文气势和奥妙来。
“方院首,第一页《圣文》已经落定,呵呵,就是不知道贵府院天才案首的鸣州大作是在第几页了。反正都是学术交流,思想沟通,现在也让我带来的这几名学生见识见识贵府院弟子的大作呗!”
潘石话里得意的情绪溢于言表,建安府院的学子们听了之后,一个个都握紧了拳头,心中充满着不甘,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反驳。毕竟才不如人,被人耻笑小看也是应该的,只能够怪自己府院的弟子不争气啊!
“哎!本来还以为这次有了苏林这个天才,能够好好打一翻身仗,让建宁府的人也知道知道我们建安府的厉害!可惜,建宁府竟然将楚霸王的后人都拉去了,听说项家修的是霸道,天地不容的那种霸道,又岂是我们可以比拟的啊!”
“可惜了啊!若是在上个月,苏林能写出鸣州之诗,也足以让我们在建宁府院学生的面前欢呼了。可是如今,对方的那首《楚泣》实在是太出彩了……”
“本来我还想仔细看看苏林的鸣州大作,学习学习!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啊!就算苏林的鸣州诗词也很精彩,那还能比得过《楚泣》?人家可是放在《圣文》的第一页呢!”
“是啊!除非苏林能够用镇国的诗词,才能够猛压《楚泣》,不过……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圣文》好像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镇国之作了。九国数十万的儒士,几个月来都没有一人写出镇国诗词,苏林一个区区童生,怎么可能嘛?”
……
《圣文》的金页正在一页页呈现出来,不过上面绝大部分都是九国各个府县当中儒士们所写作的达府之诗。刚刚才见识过《楚泣》这样鸣州巅峰的诗作,对于其他达府的诗词,谁还有心情细看啊?
偶尔出了一两首略带闪光点的鸣州诗词,才会有人惊疑一声,不过却也立刻就回归平淡,大家都在等着看苏林的那一首《秋词》。
“方院首,你看圣力的光芒正在减弱,好像《圣文》只剩下最后几页了啊?怎么还没有看到贵府院天才苏林的鸣州大作《秋词》啊?莫不是方院首被这个苏林给诓了吧?还是方院首自己杜撰出来的啊?”
越是看到建安府院学生们低沉的情绪和脸,潘石的心中便越是欣喜,智海内的思想海水也越是通达顺畅,如果有人深入潘石的智海,便可以看到,在他的智海上空,是一座乌云之城,黑压压的,散发着一股思想恶臭,狠狠地压在他的圣力山峰之上,甚至还无时无刻不在腐蚀着他的圣力山峰。
这便是从小积累而成的,嫉妒与攀比的思想乌云,这种乌云积少成多,是最具有毒害的思想。所以潘石明知道刻意打压建安府院是不对的,但是却不得不如此为之,他的道已经因为方崇而被阻碍,这个阻碍如今已经非常之深,他只有彻底地压服和打败方崇,才能够得到解脱,彻底地化解思想乌云,晋升到大儒文位。
“呵呵!潘院首,你且看下去便知晓了。”
方崇并没有过多解释,反而将目光聚集到圣文碑上,倒数第二页圣文已经流落出来。冲天的圣光已然黯淡了下来,可是就在最后一页圣文要显像出来的这一刻,整个圣文碑又猛然间爆发出一股耀眼的圣光来。
“这……这是怎么了?圣文碑怎么会突然圣光大起?这就算是镇国的诗词也没理由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应啊?”
本来还志得意满的潘石,也被这猛然间大作的圣光惊得愣住了,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来啊!
“快……你们快看,圣文碑上怎么好像出现了一支笔?这……难道说是传说中的圣笔?”
有人立刻就发现了,这最后一页诗文出现时候的不同。其他诗文呈现的时候,是圣光凝聚金字,一个字一个字按照顺序显现出来。可是这最后一页上的诗文,竟然是先由强烈的圣光凝聚成为一支圣笔,再由圣笔挥毫一笔一划书写出来的。
“圣笔!三十年了,圣笔似乎有三十年没有出现了……”
蔡先生的表情也凝固了,有点痴痴地道,“这是有书法大家出世啊!这最后一页诗文的作者,非但诗词才情卓绝,而且更是写得一手好字,竟然能够惊动圣殿召出圣笔来……”
“快看!秋……第一个字是秋……”
看到第一个字是“秋”,建安府院这边的的秀才举人们瞬间就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恨不得将脖子伸出五尺长去。
“秋词!竟然真的是秋词!苏林的《秋词》在最后一页……”
“天呐!我是不是看错了!真的是《秋词》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