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镇国
雾雨迷踪林一毁,不仅是其中最珍贵的陨心石,连带着雾雨精灵和其他一些出产的宝物材料,价格也是暴涨。
雾雨精灵对于普通儒士并无大用,只是吴国官府收购用来行云布雨赈济旱灾的,每一只雾雨精灵价值在十万两银子左右,四通镇内有商户收购则为八万两银子。可是如今,雾雨迷踪林损毁的消息一传来,每一只雾雨精灵的价格就飞涨到了三十万两银子了。
之前在雾雨迷踪林当中,苏林一口气便抓捕到了十一只雾雨精灵,这些案首可都是眼见着实,一个个其实心里面都眼红得不得了。当时还顾忌苏林和洪离玉的圣言开智名声,也没有正当理由可以索要。
不过现在他们看来,苏林和洪离玉都已经死在了雾雨迷踪林当中,那乾坤袋当中的十一只雾雨精灵在袁暮手上,便立刻有人动了歪心思,纠集了十几人,就杀到了袁家药铺来,逼袁暮将雾雨精灵都交出来。
这其中,当然是以那黄桂县的黄通最为热心和激进,他是诸子百家当中名家的传人,深得名家诡辩之思,脑子里一转,便理直气壮地冲着袁暮道:“袁暮,你不过是一个大学士之子,又有何德何能一个人霸占这十一只雾雨精灵的?当初我们这么多人也是纷纷出力抓捕雾雨精灵的,又岂能被你一个人独占了?”
说出这话来,黄通却是故意隐去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他们这些人抓捕雾雨精灵,都是协助林万经的,一点也没有帮苏林这边的行动出力。现在却偏偏想要来过来分一杯羹。
“黄通,你休要满口胡言。苏兄和洪兄在抓捕雾雨精灵的时候,你们并不在场,是之后才赶到的,而且也没有出力。凭什么来向我索要雾雨精灵?别以为你名家的诡辩,我就怕你了。这些雾雨精灵都是苏兄和洪兄用命换来的,我换了银两,定会安顿好苏兄和洪兄家里的。”
袁暮本来在黄通面前还有些不自信,但想起之前苏林为自己辩驳黄通的情景,袁暮也秉着一口气,只要道理在自己这边,便不惧黄通的名家诡辩。
这十一只雾雨精灵,按照现在三十万两一只的价格,足足价值三百多万两,就算对于一些大儒世家,也是一笔巨款了。即便是进士翰林的文位,见了也会心动。
“哼!诡辩?袁暮,我看是你在诡辩吧?我们这么多人,都是各县案首,翘楚名门,难道会集体诬陷你?”黄通有如此多案首同窗撑腰,自然不怕,挺着胸膛就指着袁暮道,“有本事你和我一起到洪大学士和两位修撰大人面前去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
“去便去!是非曲折,自在人心。”
袁暮知道黄通等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就去答应一同到大学士洪景章面前说理去。
“董小姐,你请节哀顺变,在此处稍后。待我同他们到洪大学士面前明辨是非之后,便送你回关内丰乐县。这十一只雾雨精灵,我只取一只,其余的一半会交给洪大学士,一半给你带回苏家去。”
经过上次“无友不如己者”的诛心风波,现在的袁暮内心更加坚定,思想也精粹了起来,不会那么容易被黄通动摇了,交代了双眼茫然的董子衿一句,便被黄通他们拥着去城门口找洪景章说理。
而留在药材铺中的董子衿,听到苏林的死讯后便心如死灰,口中喃喃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苏林哥哥,子衿还要看着你高中状元,等着你八抬大轿来娶子衿呢……”
“小姐!我也听到关于雾雨迷踪林毁灭的消息,姑爷看来恐怕真的是已经……哎……”
董家药铺掌柜唐忠顺也叹了口气,想要安慰自家小姐,可是他不说还好,一说董子衿就突然一个激灵,然后目光坚定地道:“唐叔,为我准备一匹好马。我要到雾雨迷踪林去找苏林哥哥,我不相信苏林哥哥就这么死了。”
“万……万万不可啊!小姐,那雾雨迷踪林可是在蛮荒当中,蛮族和妖族横行,这四通镇就已经够危险了。如果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我……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唐忠顺连忙劝道,但是董子衿根本就不听,坚定地目光要去找苏林,趁着唐忠顺不注意就跑了出去。
四通镇城门口,还没有到约定好的午时,但是洪景章和赵智、苏远就已经策马到场,同样也有不少案首童生已经早早的牵着骏马前来了。
“洪大人,据说这一次雾雨迷踪林爆炸,彻底地夷为平地。幸得大部分的案首童生都已经安全归来,损失不算太大。”
赵智的心情特别好,自从昨日听到苏林死在雾雨迷踪林当中,他心中的郁闷之气就一扫而空,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舒坦。
“损失不大?苏林、洪离玉,两名圣言开智的天才都陨落在雾雨迷踪林当中,赵修撰,你还说损失不大?是何居心?”苏远倒是一脸的怒容,好不容易找到了苏景天之子苏林,而且还是圣言开智的天才,如果吸纳到苏氏宗族来,便是苏氏一族的未来希望,可是谁能想却偏偏会在这样的案首试炼中夭折了。
“啧啧啧……苏修撰,话不能这么说。对于苏林和洪离玉两名案首的不幸,我赵智也十分痛心疾首,尤其洪离玉还是洪大人的子侄。但是听回来的案首童生们说,陨心风暴爆发的时候,苏林和洪离玉是有时间逃出来的,偏偏那个苏林贪心不足,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非但不知道逃走,反而往陨心风暴深处企图寻找陨心石。洪大人的子侄洪离玉也是被苏林连累才追了上去……如果不是苏林的贪心,根本就不会出事!”
赵智昨日就从回来的黄通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今日便添油加醋地在洪景章的面前道。
果然,洪景章的脸色非常不好,虽然他知道洪离玉乃是妖族圣女,妖族修为达到了相当于举人文位的妖灵,但是他同样也知道陨心风暴的厉害,尤其是这一次,就算是他大学士的文位也自觉抵挡不了如此巨大的威力。
玉兔妖族妖王离洛对他乃至整个洪家都有大恩,现在离洛将圣女离玉托付与他,却谁曾想,这才几日,便出了事,洪景章现在内心愧疚,正考虑着该如何去和离洛请罪。
现在一听,竟然是因为苏林的贪心大胆,才牵连了洪离玉也殒命,自然心中就对大为不满,而且根据他对苏林行事的了解,苏林也的确是那种胆大冲动不会向人和物屈服的性格。
而就在这时,熙熙攘攘的,黄通和一众案首拉着袁暮就到了跟前,叫道:“请洪大学士和两位修撰作主,我们这些案首一同出力捕捉雾雨精灵,可是这袁暮大胆,竟然想要私吞。”
“什么?大家一同出力的收获,袁暮,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一个人独吞?”
洪景章本来心情就不佳,登时就怒目瞪着袁暮,质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冤枉!洪大学士,那黄通乃是信口雌黄。这十一只雾雨精灵都是苏兄和洪兄出力捕捉的,跟其他人毫无关系。苏兄托我保管,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到苏兄和洪兄了。那黄通见钱眼开,见苏兄和洪兄遇难,就将主意打到了他们用命换来的雾雨精灵上。这些雾雨精灵换来的银两,一半会交给洪大学士您,还有一半我会交给苏兄未过门的妻子董小姐带回苏家……”
袁暮没有胆怯,一字一句的吐露实情,心中却是充满了对苏林和洪离玉的愧疚。在他们死后,自己如果连雾雨精灵都保不住的话,就太丢人了。
“真是这样的么?”
洪景章心中已然明白,恐怕真如袁暮所说的那样,黄通其实是在诡辩,便又厉声质问其他的案首。
“洪大学士,这些雾雨精灵是苏兄抓捕的不假。不过当日我带领一众案首,花费巨大的代价,布置下‘水泄不通’和‘一网打尽’的圣力神通。本是已经抓住了五只雾雨精灵,谁知道苏兄和洪兄那边的神通一起,这五只雾雨精灵就破网而出反倒被苏兄他们抓住。”
林万经踌躇了片刻,还是站了出来,拱手道,“按道理这些雾雨精灵的确是苏兄和洪兄抓捕的,我们不应该有什么想法。可是现在苏兄和洪兄已然遇难,并且我们这些案首在雾雨迷踪林当中为了抓捕雾雨精灵损失都不小,所以还请洪大学士可以做主,从中拿出五只雾雨精灵来,均分给其他的案首。”
“对呀!洪大学士,这次我耗费了半砖圣力,却一无所获呢!”
“支持林案首,洪大学士,这些收获理应所有的案首均分的。”
“说到底不是我们将雾雨精灵赶过去,苏林和洪离玉怎么可能抓得到?这么说来,我们也是出了力的。”
……
有林万经带头发言,就更多的案首小心思蠢蠢欲动了。现在雾雨精灵的价格翻了三倍,十一只雾雨精灵,即便有六十多名案首,平分下来,每个人也能平白无故得到五六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
别看这些案首童生都是用有思想的言论开智的,但是他们开智的言论思想斑驳杂流,许多都不是纯正的“仁义礼智信”等思想。而且,即便用这些思想开智的儒士,文位和思想不够精深,也都极其容易因为外物和诱.惑而被动摇本心。
“这……”
看到如此多案首们的诉求,洪景章也为难了起来。苏林和洪离玉都已经死了,将他们抓捕的雾雨精灵分给其他同去的案首童生,也说得过去。
“洪大人,这些案首童生都是各县的翘楚,我们没必要为了已经遇难的苏林和洪离玉,置他们的诉求于不顾吧?况且如果以苏林和洪离玉的名义上交这些雾雨精灵,只能够得到奖励的银两而没有功名。十一只雾雨精灵可是一千一百点功名,平分给这些案首童生,也会对他们有不少的助力。相信他们背后的家族长辈,同样也会因此感激洪大人的……”
看到洪景章在犹豫,赵智就趁势怂恿道。
“那……就只能如此……将这些雾雨……”
赵智这一番话,果然有些作用,洪景章被说得有些心动了,正打算将这些雾雨精灵平分给每一名案首童生的时候,突然,天空当中一道耀目的圣光闪过,整个吴国疆域连带着这吴国关外不远的四通镇都略微的震动了片刻,洪景章的脸色剧变,继而狂喜,叫道:“镇国!镇国!这……这是有镇国的诗词文赋出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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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雁丘词》(求推荐票!)
苏林悠悠地从雾雨迷踪林废墟最中心清醒过来,却已经是第二日正午,身旁的洪离玉还没有醒过来。眼前却高悬着九块诗词圣砖,散发出耀目的金光来,上面正是以苏林颜体字书写的镇国之词《雁丘词》。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和离玉一同陷入了陨心风暴当中,经历了孟姜女和范杞梁的生死相许的爱情。那种感觉……”
脑子有些懵懵的,但是智窍当中的圣力开始滋润全身,使得苏林重新恢复清明过来,将那代入范杞梁的感官记忆全部都给洗退了,他望着眼前镇国的《雁丘词》,眼神中却依旧露出一丝对那段爱情的迷失来,对着虚无当中的孟姜女和范杞梁的残魄一拜道,“一首《雁丘词》,一问‘情为何物’,一答‘生死相许’,便道尽了爱之最真义。苏林不才,此《雁丘词》非我所做,只不过述以表之,愿两位前辈得偿所愿,魂魄相守!”
言毕,整个雾雨迷踪林内的陨心风暴竟然缓缓地停了下来,整个空间再也没有那种心死的气息,反而洋洋洒洒地充溢着一股至情至爱的温暖,原先还逗留在此地的孟姜女和范杞梁的残魄,此时相互席卷,融合为一,猛地一下突破天际,魂归九天去了。
“苏……苏林……我们这是……雾雨迷踪林毁了?”
陨心风暴彻底地停息了,洪离玉也缓缓地醒了过来。妖灵玉在身的她,看了看自己依旧是幻化的美男子形象,这才稍微放心地询问苏林道。
“是的。离玉,孟姜女和范杞梁的残魄得以重逢圆满,孟姜女不再心死,当初亚圣孟子设下的这个雾雨迷踪林自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苏林站起身来,看着这荒芜的四周,地上有十六块指甲盖大小的陨心石,试图用手去拿,但是每一块都重达千斤,根本就无法捡拾起来。
“苏林,我……我这里有一个乾坤袋,可以装进来。”
洪离玉有些腼腆地从腰间解下一个粉红色的荷包,竟然是一个高级乾坤袋,其中的须弥空间,竟然相当于一座巨大的仓库。
“甚好!不过,离玉,你……”
将十六块陨心石收了进去,苏林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仔细地盯着洪离玉端详了一阵,嘴里面嘟囔着,“奇怪了……”
“什么奇怪……”洪离玉刚要问,谁知苏林竟然就直接伸手袭.胸过来,摸在洪离玉那一马平川的胸脯上。
“啊!苏林你要做什么?”
虽然因为妖灵玉的幻化作用,洪离玉并没有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但是少女的心思却格外敏感,被苏林这么一摸,整脸都红了起来。
“没有?对不起啊!离玉,我……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女子,连在幻梦中,我的印象你好像和孟姜女一样是个可爱的兔妖女郎,所以才……”
一摸之下平坦坦,苏林的心里面也纳闷了,然后又在心里面质疑自己的猜测了,嘴上傻笑兮兮地给洪离玉道歉,心道难道自己真的得了妄想症?明明洪离玉只是一个长得比较标志漂亮的美男子而已,自己却将她幻想成女子了?
“那……那是因为在幻梦当中,你代入了大儒范杞梁的经历记忆,我……我自然是代入孟姜女,所以……所以苏林你看到的全部都是幻象!是幻象!知道么?”
洪离玉的脸又红又烫,连带着胸前的妖灵玉也滚烫起来,她赶紧压制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苏林,否则的话,恐怕妖灵玉马上就要失效了。
一扭头,洪离玉便看到了悬浮着的九块诗词圣砖,心中一动,便立刻转移话题读着《雁丘词》的第一句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真的是至情至爱啊!苏林,这首词已经能够镇国了,你何不署上姓名?马上便有九块圣砖回馈于你。”
“我也才刚刚醒来,没想到镇国的诗词竟然有九块圣砖回馈。这次我也永久消耗了将近两块圣砖了,正不知该如何补充来着呢!”
苏林执起天涯诛妖笔,沉了口气,便在眼前的《雁丘词》诗词圣砖上署上了“苏林”二字。
敕!
方一收笔,九块诗词圣砖便犹如一道金光,夺天而去,直飞那百里外的万里长城。同时,苏林的智海当中,也被万里长城回馈了九块圣砖之力,沉入智海,散发出圣力,滋润了整个智窍。
镇国的诗词文赋,其中蕴含的思想之重,足以成为整个国家上行下效的法令和政策了。那冉子成的一卷《富贵贫贱论》只不过是鸣州的策论就足以让国君重视,等其达到大儒,思想更精深的时候,便可以成为镇国之策,真正让国君可以贯彻全国的政策法令了。
所以每有镇国诗词文赋出世,整个隶属国家都会在万里长城的撼动之下略微震动,国君手中的传国玉玺也能够感应得到。
《雁丘词》圣砖声势浩大,镇落万里长城,整整上万里的吴国长城都被撼动,连带着整片大地也轻微震动,这就是镇国诗词的威力。
策马奔驰,数百骑绝尘而来,洪景章带着一众案首童生,以及四通镇上的许多进士、举人和秀才,纷纷从关外赶赴边关长城,就是为了要在第一时间瞻仰这刚刚出世的镇国诗词。
“镇国啊!我们吴国好像有三年没出过镇国的诗词文赋了吧?”
“是啊!听说户部尚书冉子成的《富贵贫贱论》是近年来最有希望成为镇国策论的阿篇章,该不会是他的吧?”
“怎么可能?方才我们明明看到,诗词圣砖乃是从关外飞来的。户部尚书冉子成可是在京城……”
“关外……该不会是妖族吧?近来就听闻,妖族当中不少天纵之资在学习我人族的思想之道呢!圣殿当中的半圣们甚至为此争执分歧,到底该不该让思想之道外传给妖族……”
……
一首镇国的诗词,便让原先寂寥无人的边关长城突然之间人声鼎沸起来了。几乎四通镇内的有识之士都赶过来凑热闹,大家纷纷好奇地凑了上去,想要看清楚这新加入的镇国诗词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又是怎么样的一首诗词。
“洪大学士,真乃我吴国之幸啊!又一首镇国诗词诞生,陛下恐怕也已经知晓,我等能够第一时间见证这样的伟大时刻,真乃幸事啊!这写出镇国诗词的必定是我吴国的栋梁之才,恢弘志士。”
一路跟随洪景章来到万里长城边上的赵智,笑盈盈地说道。死了苏林这个宿敌,让他的心情大好,现在更有镇国的诗词可以学习,说不定观摩之下突发其感,思想能够更加精深也说不定。
“我吴国久不出镇国之策,国家治理,六部公务都有所懈怠下来了。也该有镇国之策出世了,待本官看看,究竟是怎的一个镇国的诗词?”
围观而来的众人,当属洪景章的文位和官职最高,自然大家都为他马首是瞻,等着洪景章第一个上前去观摩圣砖诗词。
“《雁丘词》?是一首词?”
洪景章入目的第一眼,发现真的是一首词,心中便更加震撼了一番。诗词虽然短小精悍,能够微言大义,但是却更加地难以达到镇国的等级。反倒是策论文赋篇幅长,能够包含的思想和理论丰富,随着著作者的文位和思想精深,甚至可以对其中的一些观点和思想进行修正,更加容易达到镇国的等级。
能够以诗词达到镇国等级,非常之不易,必须要蕴含着极致的思想和情感方能成功。无疑,洪景章知道眼前的这一首《雁丘词》就是这样的诗词,便更加急不可耐的想要一目十行看下去。
但是,镇国的诗词又岂能如此快速地被浏览呢?苏林写作这首《雁丘词》的时候,明明整篇都已经在脑海,却偏偏要一笔一划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缓慢地以圣力书写,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几个时辰才能写完这一百多字。
所以,尽管洪景章极度想要一眼就扫完这一首词,目光却偏偏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的看过去,感受过去,领悟过去。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一字一顿,一顿一感,一感一悟,一悟一叹,一叹一赞……
这是真正地在品茗一首诗词,洪景章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了词中的画面,看着哀鸿殉情的鸿雁,心中无限的悲怆淋漓,深深地感悟品尝着这至情至爱的“生死相许”之情。又由“鸿雁”及人,鸿雁身上的爱情又何尝不是人之爱情的缩影和象征呢?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所有的人都如同洪景章一般,沉溺在词中的画面和情感,难以自拔,文位越高,思想越精深,体悟得越多,也越有一股凄凉的伤情涌上心痛,回味到口中,却是一丝淡淡地苦涩。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当最后一字在心中尘埃落定,所有的情绪思想席卷而空,整个智海狂涌,圣砖力量击打在一起的时候,洪景章的大学士思绪轰鸣不平,思想涌动起来,方才注意到要去看看词末落款的到底姓甚名谁,究竟是何等之能士,才能够写出这样伤到骨子里的《雁丘词》来啊!
可是,当洪景章真的将炯炯目光移到最后的署名落款处时,却猛地一下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叫道:“苏林!竟然是苏林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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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争相拓印
镇国级别的诗词圣砖轰然落下砌入万里长城,每一砖都有寻常圣砖近十倍之大,寻常的圣砖要百砖方能组成一墙,但是苏林的这《雁丘词》仅九块圣砖便自成一墙,独当一面。
一百一十六个字的《雁丘词》字字珠玑,每个字都闪着思想情感的金光,让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目光一触及过去,便再也难移开半分半毫了。
数百名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甚至还有大学士文位的儒士赶来,千百双眼睛,都盯着那九块《雁丘词》圣砖,从第一个字开始沉浸词中,历经每一个字当中蕴含的思想感情,直到最后的“雁丘处”,戛然而止,却余情袅袅,不绝于心。
一种怅然若失的情怀经久不散,等到好不容易从身临其境的哀伤中晃过神来,定睛去看看那落款的作者名讳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心中惊疑了一声,苏林?这个苏林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写出如此情感至深的镇国诗词来?是哪儿国的翰林还是大儒?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名号呢?不会只是一个进士或者大学士吧?
在众人眼中看来,能够领悟至深的思想感情,还能够化入诗词当中,并且如此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让人望之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感同身受而潸然泪下,这样的才华和思想境界,文位至少也应该是个翰林吧?
可是,吴国有名的翰林都没有一个叫苏林的,甚至是他国也没有人听过有一个如此有才华的翰林姓苏名林的。
唯独洪景章和一众吴国案首等人惊愕在那里,他们非但知道这个苏林是谁,而且一天之前这个苏林就在他们当中,不是翰林也不是大儒,甚至连进士大学士都不是,而是和他们一样,只是一个小小的案首童生。
“这……这怎么可能?那苏林不是……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这……这绝对不是那个苏林!”
本来心情舒畅,念头无比通达的赵智,在感受完《雁丘词》的至情至爱之后,猛然间看见署名是苏林的时候,心头就是一堵,智窍的智海翻腾起来,上空阴云密布,狂风乱作,几近发狂的突然一口心血就喷了出来。
蹭蹭蹭退后了好几步,赵智才勉强地用一只手撑在地上,再抬起头看向那《雁丘词》,每一个字都那么地刺眼,如同耀目的大日,蒸腾着他的智海,迅速地蒸发着他的智海思想水滴。
赵智连忙掩目回避,平复下心中对于苏林的嫉恨报复,心惊胆战,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彻底地平静下来,但是神情却再也没有方才那般意气风发,反而萎靡了许多。
“哟!赵修撰,您这是怎么了?不愧是赵大儒之子,看到镇国的诗词,竟然激动得都喷出心血来了啊!我苏远自愧不如啊!佩服!佩服!”
看到赵智被气吐血,苏远是拍手称快,还不忘补上一刀讽刺一番,同时心中更是一喜,看到苏林的这一首镇国诗词,就证明了苏林没有死,现在肯定还活着。
“苏修撰,你……你真的肯定这镇国的《雁丘词》是案首苏林所作?不是……不是其他的苏林?”
洪景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之前他就已经觉得苏林有所不凡,但是区区童生便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也太耸人听闻了一点吧?
“洪大学士,不会有错的!您看这《雁丘词》上的字迹,绝对是苏兄的,苏兄的字迹前所未有的磅礴大气,恢弘无比,是任何人都无法仿造的。不信,您再看看那边的……对……就是那首《秋词》,鸣州之作,正是苏兄县试的作品……字迹一摸一样……”
袁暮看到这首苏林的《雁丘词》就激动不已,知道苏林很有可能还活着,便指着另一边的《秋词》对洪景章道。
洪景章之前就听洪离玉说过苏林的这首鸣州大作《秋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苏林非但能够写出鸣州的诗词,更可以一举镇国。鸣州和镇国看起来只相差一个等级,但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
鸣州只不过是才情惊艳罢了,其中的思想和感情有可取之处。但是镇国的含义就更加丰富和重要了,天仁大陆九个国家,每个国家的法令和政策都必须是由镇国级别的诗词文赋作为贯彻本体才能够真正的推行下去。
就比如之前冉子成的《富贵贫贱论》,虽然颇得国君孙建实和许多士族豪门的欣赏,但是却只是鸣州策论,国君孙建实就算再喜欢,也没办法强行贯彻下去,那样只会事半功倍,遇到阻力重重。所以只能等着冉子成突破到大儒,《富贵贫贱论》也晋升为镇国的策论,才能够举国贯彻和实行。
鸣州之作顶多只能够在朝堂之上供国君和大臣们讨论学习,而镇国之策却已然可以直接由国君盖上玉玺大印,国运当头,从上至下,举国信奉和贯彻下去了。这就是鸣州和镇国的天壤之别。
“《秋词》?”
袁暮的一番话,不仅是大学士洪景章听到了,其他围观的儒士们闻言,也一个个涌了过去,争着抢着要看看这写出《雁丘词》镇国大作的苏林的其他作品。
果不其然,一首将秋天爽朗写得如此乐观豁达的《秋词》,再一次征服了这些儒士们的心。无论是秀才举人,还是进士大学士,都被苏林这两首诗词当中透露出来的才情和思想感情给深深折服了。
而当这些人得知真相,获悉写作这两首诗词的苏林竟然还只是童生文位的时候,那脸上的震惊表情,让袁暮等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大才!大才啊!没有想到,此番来到吴国关外,虽然没能够找到陨心石,但是却能够见证到一首镇国诗词的诞生,还是一名童生文位的天才!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原先沮丧的楚国进士周进忍不住拍手称快,嘴里却似乎还在不断咀嚼着苏林的这两首诗词的思想感情,智窍当中思想火光毕现,智海激动得翻腾了起来,思想竟然在这无形当中又更进一步精深了,大赞道,“这两首诗词必上本月圣殿的《圣文》,而且《圣文》据说已经接连半年没有出现镇国诗词文赋了。这一首《雁丘词》感人至深,此词一出,也不知道要赚足天下多少人的眼泪啊!”
“吴国出此大才啊!我要迅速回越国禀告国君,这个苏林必然是我越国的心腹大患,无论如何要派人除掉啊!”
越国和吴国乃是邻国宿敌,有夹杂在这些儒士当中的越国奸细,也是胆战心惊,将苏林提升到越国必除的吴国儒士名单当中。
“镇国!镇国诗词!那苏林竟然已经可以写出镇国诗词来了!我现在就算是一首鸣州之诗也写不出,更不用说镇国了,可笑我竟然还拿他作为我的竞争对手和目标。”
林万经细细品味了这首《雁丘词》之后,心中反倒有了一股释然,知道和苏林的差距甚远,便再也没有了竞争比较的心理。
至于那黄桂县的黄通,就更是不可思议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胆战心寒,之前还能够用名家诡辩说服自己继续和苏林作对,但是现在,在苏林绝对的力量才华之下,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敢予以抵抗和作对的心思了。
黄通双手颤抖,脸色苍白,浅浅的一汪智海迅速地缩水,这是念头不通达,被恐惧之色影响了自身发展的潜力。智海不代表力量的大小,却代表一个儒士思想的深度也就是未来可以发展的高度。
他急忙将不多的两砖圣力融化开来,从智窍运转全身,企图驱除这种对苏林的恐惧,可是却没有一丁点的作用,《雁丘词》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压在黄通的心头。让他的心中开始更加后怕和恐惧起来,后悔自己竟然因为不争气的表弟赵爽的几句挑唆便和苏林这么天资卓越的天才结怨,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这首《秋词》的字迹和《雁丘词》出自同一人手笔,果真就是这个苏林!苏林没有死,那……离玉也还活着!太好了!”
洪景章也不禁喜上眉梢,而且既然苏林和洪离玉没事,早晚都会归来,那十三只雾雨精灵自然不可能再均分给其他的案首童生,洪景章便吩咐袁暮好生收好,回四通镇去等候苏林和洪离玉。
至于其他的案首童生,无一例外都没有捕捉到雾雨精灵,这一次的试炼也可以说是这么结束了,洪景章便命令他们回到各自的府院去,同秀才班一起继续深造学习。
当然了,只有少部分的案首童生们在接到洪景章的命令后就直接入关回府院去,其余的案首童生,包括来围观的那些儒士,几乎全部都不惜拿出十两银子一尺的珍贵“拓印纸”,争抢着拓印,要将苏林这两首诗词给拓印回去细细观摩和学习。
不仅是苏林的诗词内容和思想感情,这些儒士无一不是识货之人,他们第一眼看到苏林的字体的时候,便也被其中的磅礴大气给深深吸引,这种前所未见的楷体字,让观者都有一种心情激荡澎湃的豪情。
“去去去……你一个小小的童生,也敢来和本进士争抢拓印啊?”
一名进士挤在人群中,心里十分急切,忍不住顾不得冲着挡在面前的一名童生叫道。
谁想那名童生却当仁不让,回口就是一句:“进士怎么了?瞧不起我们童生么?你不看看这《雁丘词》和《秋词》就是同为童生的苏林苏案首的大作!我和苏案首可是一榜的案首童生!你是不是也要瞧不起苏案首啊?”
“让让让……本官乃是大学士,算苏案首的半个老师,你们也要和我争么?让本官先拓印……”
接着就连大学士洪景章也从袖里乾坤拿出上好的妖兽皮毛来,嚷嚷着要挤上前去。
“洪大学士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用官职压人啊?苏案首还是我们苏家之人呢?”翰林院修撰苏远笑了一声,却是不肯让洪景章越过自己。
熙熙攘攘,争争抢抢,这些饱读圣贤诗书的举人、进士和大学士们,竟然为了拓印苏林的两首诗词,而争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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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赵爽提亲
吴国万里长城边关这倒是围了好大一圈人,不过那秀才徐凌霄却不在此列。昨日他自从目睹苏林殒命在雾雨迷踪林之后,便毫无心思再逗留在关外了,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回了丰乐县,将苏林身损的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叔父县令徐文良。
“嗟呼!真是天妒英才啊!像苏案首这样天才中的天才,竟然英年早逝,命陨在雾雨迷踪林!”
县令徐文良闻言,满心的悲伤,抹了抹几把老泪,叫来县丞李廷,叹道,“李县丞,去官衙的库房取一千两银子来,此乃上次苏案首作出鸣州之诗《秋词》的朝廷奖励。本还想等关外试炼结束,本官亲手交到苏案首手中的,可谁知……哎!恐怕苏家人还不知此事,也只能我们勉为其难的去通知这个噩耗了。”
邀上县丞李廷,取了银子,县令徐文良便再一次来到了苏府,此时的苏府比较冷清寥落,苏刘氏和苏文连带着一干家奴都搬出去了,只留下妹妹苏茹一人守着偌大的苏府,银钱虽然不缺,但是苏茹却有节俭的好习惯,所以也并没有添置家具和摆设,整个苏府内显出一股空荡荡的揪心来。
“苏小姐……哎……本官又来打扰了。”
一走进这苏府,看着这凄清寥若的景象,县令徐文良的心就更是一沉,脸色也越发悲伤了起来。
“县令大老爷!小女子未成远迎,还请县令大老爷恕罪。大老爷稍后,茹儿这就去给大老爷泡茶……”
苏茹正在院子里刺绣,才买的上好锦缎,要抓紧时间,在哥哥苏林回来之前,给他刺上一身上好的童生文位服。见县令徐文良突然造访,就要起身去给他泡茶来,但是徐文良却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然后不忍心地说道:“苏小姐,本官此次来是……是来……来告诉苏小姐,苏案首他……他在关外雾雨迷踪林的试炼中,不幸……不幸遇难了……”
话音刚落,苏茹手中才绣好一半的锦缎便失手掉落在地上。
将苏林遇难消息传回丰乐县的,并不止徐凌霄一人。那赵爽的表兄黄通知道苏林死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了赵家家奴赵四连夜赶回了丰乐县。
那赵四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一口气跑到赵爽的面前,急忙道:“死了!死了……大公子,那苏林死了!”
“什么?赵四,你说苏林死了?叔父真的动手杀了那苏林?”正在品尝的赵爽一口就喷了出来,擦了擦嘴角,惊喜道。
“不是……不是……大公子,二老爷被苏家修撰拖着,根本没动手的机会……”赵四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是我表兄黄通动的手?用名家诡辩将那苏林给诛死了?”
“都不是!大公子,是……是那苏林自己闯进了雾雨迷踪林当中,陨心风暴爆发,别人都逃出来了,偏偏那苏林硬往里闯,最后整个雾雨迷踪林都爆炸了。那苏林肯定也跟着粉身碎骨啦!”
“不是?”赵爽错愕了片刻,紧接着便放声大笑,道,“那苏林竟然敢闯入陨心风暴当中。哈哈!那就算是大学士文位进入也九死无生,他这是自取灭亡啊!死得好,都不需要我赵家出手,那苏林自己找死去了!”
家奴传来的苏林死讯,对于赵爽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他那原先受损的智海,似乎都因此而恢复了一些,这是念头通达的功效。
“恭喜大公子,那苏林敢和大公子作对,定然要自取灭亡。原先这次二老爷被那苏家的苏修撰缠着没办法在关外试炼动手脚,黄通表少爷也屡屡在那苏林的面前受挫。可是谁想到,那苏林竟然自己深入雾雨迷踪林当中,要财不要命,最后雾雨迷踪林爆炸,死有余辜啊!”
回来禀报的家奴赵四拱手讨好赵爽,细细地说道。赵爽听了心情更是大好,随手就丢给他十几两碎银子,笑道:“对!就是自取灭亡!凭他苏林一个贫贱子敢和我赵爽作对,就算本公子不动手,他也绝无好下场。只是可惜了,不能亲自报这个仇,让苏林死在我的手里,终究是个遗憾啊!”
“多谢大公子!不过,大公子如果还想亲自报仇痛快一番,小的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定然能让大公子好好的泄愤一番。”
收了打赏的银子,那家奴赵四乐呵呵地赶紧将银子收好,眼珠子一转,却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一脸奸笑地奉承道。
“哦?赵四,你有什么好主意。若是真如你所说,本公子定然重重有赏!”
平日里赵爽哪里会有闲心思和一个下人家奴说这么多话,今日心情却是大好,才会如此有兴致地问道。
“大公子,虽然苏林已死,不能拿他泄愤。但是那苏林可有一胞妹名叫苏茹,若是大公子能够上门提亲,将苏茹给娶回家来当小妾。仇人之妹在自己胯下受尽凌辱,此中感觉,岂不比杀了那苏林都更加让人心生爽快啊?”
那家奴赵四平日里就是一肚子坏水,如今给主人出起主意,就是信手拈来,他早就注意到苏府的娇小美娘子苏茹了,好几次都还偷偷跑到苏府门口去偷看苏茹洗衣做饭。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赵四当然就想要怂恿赵爽将苏茹给娶回来当小妾,说不定到时候他赵四也能够分一杯羹占占便宜呢!
“苏林的妹妹苏茹?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啊!赵四儿,本公子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主意如此之多啊?”
听到赵四的计策,赵爽忍不住大笑,但是片刻细思之后,却又皱了下眉头,为难道,“不过,主意好是好,只怕那苏家人知道苏林与我的间隙,铁定不肯将苏茹嫁给我当小妾的。本公子总不能强娶吧?”
“大公子,这有何难?之前不是传闻,那苏林和后母苏刘氏都对簿公堂了么?苏刘氏如果不是因为其子苏文的至孝,恐怕已经锒铛入狱了。虽然苏林很大度的宽恕了苏刘氏,但是想必那苏刘氏必定还是对苏林嫉恨在心。如今苏林死了,苏家必定是苏刘氏和其子苏文做主,大公子只要备上一份差不多的聘礼前往苏刘氏那,想要娶那苏茹为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像赵四这样的家奴,平日里正经事不认真干,反倒是对市井的一些流言八卦了然于胸,苏家的那点事情,他早就烂熟于胸,如今给赵爽出谋划策起来,俨然一个奸诈的狗头军师。
“好!甚好!甚妙!就如此行事,赵四,你去告诉管家,从库房领一千两银子出来,本公子要纳妾!”
赵爽意气风发,心情大为舒畅,出了大门就让赵四带着他去找苏刘氏。
而此时的苏刘氏,正一个人哀怨地伏在娘家刘家的厢房内。昨日又将亲生骨肉苏文送到了交州刘家宗室学堂去读书,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窝着,哪儿也不敢去,因为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乡里乡民们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地骂她是坏女人。
“都是苏林这个小兔崽子!不然老娘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连门都不敢出!平日里关系亲密的姐妹们更是一个也不敢同我来往。”
虽然苏林宽恕了苏刘氏,但是苏刘氏却根本就不领情,骨子里还是毒妇人一个,暗自咬牙切齿地在咒骂着苏林。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府的家丁急急忙忙推门来报:“大小姐!有……有赵府大公子来拜访您!”
“赵府大公子?我不认识什么赵府大公子,怎的会来刘府找我?”
苏刘氏慵懒地撑着脑袋,两只眼睛都没有光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小的也不知道,不过……那个赵公子说,有好消息要带给大小姐呢!”家丁如实说道。
“好消息?现在对我来说,能有什么算是好消息?罢了!罢了!现在连我的那些闺中密友都不肯来看我一眼,这个不相识的赵家大公子倒是不忌讳同我这恶毒女人往来,且去看看吧!”
等苏刘氏慢腾腾地来到正堂,见到赵爽的时候,却是想了起来,这赵爽好像和苏林是仇人,然后又联想起方才家丁说的,赵爽有好消息带给自己,便有了预感,来了点精神,款款对赵智笑了笑道:“民妇见过赵大公子,不知道赵大公子屈尊前来找民妇,所谓何事?”
“苏夫人!其实本公子前来,是来求亲的。想要迎娶苏府苏茹为妾,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聘礼,还请苏夫人收下。”
赵爽倒是开门见山,直接将一千两的银票交到了苏刘氏的手中。反倒是苏刘氏无奈地推辞道:“赵公子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民妇虽然是苏府未亡人,但是现在却是离开了苏府,回到父亲家里居住。苏府的一切大小事宜,都无法做主,更不用说苏茹的出嫁大事了!现在苏府当家的可是苏林苏案首,有苏林在,赵公子恐怕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哈哈!苏夫人,那如果苏林不在了呢?苏夫人不就是名正言顺可以做主了?”赵爽大笑了一声,非常痛快地说道,“苏夫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那苏林已经死在了关外试炼的雾雨迷踪林当中,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现在我赵爽偏要娶他妹妹为妾,让他死不瞑目。还请苏夫人成全啊!”
“什么?赵公子,你说什么?苏林那个小兔崽子死了?”苏刘氏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也是狂喜不已,心中这多日来的抑郁完全一销而空,再也不推迟赵爽递过来的一千两银子,揣入怀里,立刻笑容满面地答应道:“没问题!包在民妇的身上了,苏茹那个死丫头,我早就想将她嫁出去了。能够嫁给赵公子这样的豪门贵族为妾,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言毕,等赵爽走了以后,苏刘氏就连忙让人收拾行李,叫上原先苏府的那些家丁,像一只昂首的花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地叫道:“回苏府!苏林这小兔崽子死有余辜,苏府终究还是老娘的。”
而此时的苏林正和洪离玉一起,将雾雨迷踪林当中残余比较有价值的一些材料宝物都搜刮进入乾坤袋内,然后看时间不早了,便往四通镇赶回去了。由于马匹走失,二人只能够靠双脚赶路,即便有圣力法术加持,也慢了不少,等他们赶到四通镇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
但是,四通镇内却依旧人声鼎沸,苏林和洪离玉看到一大批的儒士们策马从关内的方向赶回来,而且他们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张拓印纸,下了马,就忍不住再次精精有味地认真看着,看着看着就时不时发出大声的赞叹,然后似乎看起来是不断地在向城内的那些儒士炫耀着什么,一副正在吹牛皮的得意嘴脸,好像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第六十三章 请苏案首赐字
关外的夜晚总是带着一种肃杀的凄清,洪离玉缩了缩娇柔的身子,不自觉地朝着苏林旁边靠近了点,感受到苏林身上透过来的一股温暖气息,吸了吸气,满足地眯着眼睛。
“苏林,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为何四通镇内还如此热闹?那一批刚回来的儒士们好像都在争相传阅着什么了不得地篇章。”
和苏林一同走到了城门口,洪离玉便好奇地张望着说道。她素爱优秀的诗文,譬如上次见了苏林的《秋词》之后,便爱不释手,拓印下来的副本还随身携带,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再认真诵读一遍,看苏林的诗,也看苏林的字。
如今,又碰上了这种众多儒士尽皆传阅赞叹不已的好诗文,洪离玉自然有了强烈的兴趣和求知欲,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一篇如何华美的诗文。
“离玉,我们本该今日午时回来交差的。不过因为雾雨迷踪林爆炸的问题,恐怕洪大学士他们觉得我们遇难了。估计他们已经先回关内了,我们要不先在四通镇内休整一晚上,再回关内?”
苏林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洪离玉,同时,他也对那些儒士们争相传阅的诗文感兴趣,便对洪离玉道,“离玉你在这等着,我去借一篇过来瞅瞅!到底是怎么样的华美篇章。”
言毕,苏林却发现,这些手持拓印纸的儒士,竟然最低的文位,衣服上绣着的花饰也是举人,只好硬着头皮冲着一名看起来还算和善的举人拱手道:“这位举人老爷,可否将手中的诗文让学生借阅一番?让学生也瞻仰学习学习。”
苏林的态度倒是很谦逊和恭敬,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名童生,在举人的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更何况,苏林现在身上的童生青衫都已经因为陨心风暴变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那举人一见他就厌恶地皱起眉头,冲着苏林摆手道:“去去去……这可是镇国的诗词!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童生能看的?万一看了以后,受不了如此庞大思想的冲击,智海受创了怎么办?”
“额……这……举人老爷,学生不怕的。”
凑上前去,苏林想要瞄一眼那拓印纸上的诗词,但是那位举人好像在故意逗苏林一样,偏偏在这个时候将拓印纸小心翼翼地卷了起来,就是不让苏林看到。
“走走走……镇国的诗词,你看什么?而且我这还是不惜十两银子一尺的拓印纸从诗词圣砖上直接拓印下来的,岂能轻易给你一个小小童生白看?”
那举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手赶着苏林道,苏林也没办法,只能悻悻地回到了洪离玉旁边,摊了摊手苦笑道:“借不到!看来如此上佳的诗文,我们是无缘见到了。”
“没事的,苏林,看不到就看不到。我还不相信,有什么诗词能比你写的那首《雁丘词》更感人至深和令人震撼的了。”
洪离玉倒是不介意地嫣然一笑,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纯洁而美好,无暇又亲切。让苏林瞬间失神了,好半天反应过来,傻笑了一声,然后板起脸来严肃地对洪离玉道:“离玉,我真的要警告你了。你要是敢再像女人一样**我的话,我就……”
“你就怎么着啊?苏林!”洪离玉这次反倒是挺着胸脯,笑眯眯地质问苏林道。
“我……我……我就每天摸你的胸,把你摸成女人。”
苏林盯着洪离玉那平坦的胸脯,大手就轻轻掠过,故意开玩笑道。果然这么一摸,洪离玉登时就红了脸,低着头,嘟囔着嘴巴,瞪着苏林用一种蚊子般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暗自道:“要是真把胸摸出来了,你能娶我么?”
“好了!好了!离玉,我不开你玩笑了。不然你又如同昨天那样生气跑了。如今夜色已深,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下榻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回关内吧!”
看到洪离玉红着脸又羞又气的样子,苏林反而在心里面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向对女人一样去**一个男人了呢?即便是一名绝色的美男子。
正当苏林邀着洪离玉往里走想要去找一处客栈住宿的时候,方才不肯将拓印纸借给苏林的那位举人身边却走过来另一名举人。
“仓禀兄,怎么回事?方才远远地看到你好像在和一名童生争执啊?”走过来的举人姚平蔚问道。
“平蔚兄,没什么。只是可笑区区两名童生,其中一名穿着无礼,浑身脏兮兮的也敢大胆问我一个举人索要诗文观赏。这一篇镇国的《雁丘词》,我可是需带回家中挂在书房,甚至要每日临摹其上的字体痕迹的。岂能轻易给一名脏兮兮的童生过目?”
黄仓禀十分不屑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拓印纸给收好,藏入袖里乾坤空间里。
“的确啊!仓禀兄,这《雁丘词》不仅是诗情双绝,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的字体,前所未见的磅礴大气,让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啊!天仁大陆九国千百年来流行的楷体字当中,我姚平蔚就从来未曾见过这般遒劲郁勃的字体。真是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让人忍不住心生临摹学习的念头啊!
可惜了,这拓印纸上的字迹终究是拓印的,不是苏案首亲自书写的。如果能够承蒙苏案首以思想之力赐字的话,稍加认真专研一番,必然能够使得思维更加通达,思想愈加精深,甚至有可能从中领悟到苏案首的书法之道,自己也能够成为一方书法大家未可知啊!”
姚平蔚点了点头,在他周围的好几个举人听到对《雁丘词》上字体如此高的评价,也是频频点头称是,丝毫也不觉得姚平蔚说得夸张,反而觉得这字比起姚平蔚所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咦?不对!仓禀兄,敢前来四通镇闯荡的至少都要是秀才的文位,近日四通镇内的童生也就只有洪大学士带来的那一批案首童生。可是他们今日下午便已经返回关内了,那你方才见到的那两名童生……”
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姚平蔚心跳加速,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猛地一下明白过来,一把抓着黄仓禀的领口激动地质问道,“仓禀兄,那两名童生现在去哪儿了?朝哪个方向走了!”
“平蔚兄,你何必如此激动,那不过是两名童生而已,我记得……方才好像……就朝着这西市街口走过去的……”
黄仓禀话都还没有说完,那姚平蔚就好像做贼一样转身就朝着他指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平蔚兄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两名童生……咦?童生……”
一瞬间,黄仓禀也似乎明白了过来,智窍当中,智海翻腾起来,思想的火光毕现,全部都明白了过来,登时忍不住失声大叫了起来,“苏案首!方才那是苏案首!苏案首真的活着回来了。”
“什么?写出镇国大作《雁丘词》的苏案首在这里?”
“啊?是那从雾雨迷踪林死里逃生的苏案首?”
“快……苏案首在哪里?本进士要出十万两请苏案首题诗一首啊!”
“苏案首的字前所未有,磅礴大气,我要拜苏案首为师,学习这让我五体投地的楷体字啊!”
……
“我认出来了!方才走过去的那个少年正是苏林苏案首,我在雾雨迷踪林曾经见过。就是他当别人都往外逃的时候,却偏偏不顾一切地朝着陨心风暴最中心而去。”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他!就是苏案首!苏案首没有死,苏案首真的活着回来了!”
有不少曾经在雾雨迷踪林当中和苏林有一面之缘的儒士,此时记忆就被激活了过来,斩钉截铁肯定地说道。
周围原先就有不少儒士正在欣赏学习苏林的镇国大作《雁丘词》,口中啧啧称赞,恨不能亲眼看到苏林挥毫作诗。现在一听到苏林死里逃生回来了,而且方才就从他们眼前走过,怎的能不激动万分?要知道能够写出镇国之作的翰林或者大儒虽然少,却也并不罕见,每个国家总有那么三五个。
但是能够写出镇国大作的童生,恐怕整个天仁大陆数千年来,就仅此一例了吧!更何况苏林的字丝毫不比镇国之词来得逊色,写字如做人,儒士们互相之间还经常拼字斗字,苏林的颜体字磅礴大气前所未有,就更是令这些哪怕举人、进士文位的儒士们心悦臣服。
之前众人皆以为苏林和洪离玉死在了雾雨迷踪林当中,但是当镇国《雁丘词》横空出世,震撼万里长城的时候,所有的儒士们都知道了,苏林很有可能没有死,便都在想着回到四通镇来,是否能够有幸亲眼瞻仰一下这位旷古烁今的天才,且如果能够再向苏林求一幅字来,那就更是福运滔天得无话可说了。
所以,回到四通镇来的这些儒士,一听到写出镇国之词《雁丘词》的苏林苏案首活着回来了,而且刚从此处走向西市街口,哪里还按捺得住激动的心情,纷纷收起手头上的东西就朝着苏林走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雷厉风行!”
“踏云飞步!”
“横扫千军……你们不要挡着本进士,我要第一个请求苏案首赐字的……”
……
儒士们或跑或奔,甚至不惜消耗圣力使用神通追了上来,百十名儒士形成的动静,在黑夜里竟然轰轰作响。苏林和洪离玉听到身后这样的动静,赶紧转身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就是方才在城门口处的上百名儒士竟然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这方飞奔而来。
“这……离玉,我们回来应该没有惹什么事儿吧?这些人该不会是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这些儒士当中,最低的似乎都是秀才、举人文位,他们身上使用的圣力神通和法术在黑夜里绽放出绚丽的光彩来,反而让苏林愣了愣,以为是自己又招惹了什么人,一只手不知不觉地就拉住洪离玉的温软如玉的小手,随时准备见势不妙就跑人。
不过,当这支儒士大军冲到苏林面前来的时候,一切却出乎了苏林的意料之外,第一个上前的是一名进士,耗费了一砖多的银票圣力使用“雷厉风行”才脱颖而出,比其他的进士快了半步,一落在苏林的跟前,就毫不犹豫地从袖里乾坤中一股脑地掏出上好的镇方宣纸和天狼笔,恭敬地奉在苏林的面前,急切地恳求道:“进士林青阳,请苏案首赐字!”
(ps:说一下更新时间吧!之前很不好意思总是到晚上才有空码字。而且也没有存稿,甚至经常熬夜,让很多书友也熬夜等。现在白天码字,不出意外的话,在以下两个时间点更新吧!中午十二点一章,晚上赶得及码出来就六点一更,如果没写出来就可能晚一点,最迟到十点左右吧!除非加更,否则现在不会十二点后更新啦!八月一号上架之前每天两更,上架以后,会狠狠爆发的!第一天至少五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儒术》,属于我们的不器之道!)
第六十四章 圣言出,大劫至
“这……这是怎么了?你……你们这是?”
苏林愣了一下,眼前这位请自己赐字的可是一名文位进士的儒士啊!
再看看随之而来的那些,举人、进士络绎不绝,甚至,还有一两名大学士,一个个都有样学样的从袖里乾坤中掏出笔墨纸砚来,眼巴巴地看着苏林,苏林不用问都知道,显然也是要来求字的了。
之前也不是没有进士向苏林求过字,那丰乐县县令徐文良,圣殿监察叶鸿业也都是进士的文位。但是,现在眼前这可不是一两名,而是上百名,从举人到大学士都有,苏林哪里敢随便答应赐字啊?
“苏案首,你的那首《雁丘词》感人至深,‘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简直就是一言道尽世间爱情之最啊?”
“还有苏案首的《秋词》,对秋日别开生面的豁达乐观,直接颠覆了我对这秋日的感受啊!听说还是苏案首在县试上的大作啊!”
“更绝的是苏案首的字,我曾经见过数个国家的书法大家在一起比拼书法,却也未曾见过一人有像苏案首这般的磅礴大气啊!”
“求苏案首赐字啊!”
“苏案首,本进士也要啊!”
“先来后到啊!本进士最先来的,你们都往后站站,别挤啊……”
……
这一下,苏林才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儒士之前相互之间传阅称赞的竟然是自己的《雁丘词》和《秋词》两首诗词。并且,他们也看出了自己UU小说“颜体字”的磅礴大气,故来争先恐后的求字。
“苏林,这么多人,你千万不能答应给他们写字。”
饶是洪离玉是玉兔妖族圣女,也被如此多儒士向苏林求字的举动震撼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拉着苏林小声附耳说道,“你若是答应了一人,便需要答应上百人了。”
“离玉,你说的对。若是给这里每个人写一幅字,恐怕我的圣力都要枯竭而亡了。”
苏林也是无奈地点了点头,之前他用圣力写《雁丘词》的时候都花费了好几个时辰,即便现在草草书写,这里上百人,就算写到明日早上也写不完。
所以,苏林只好拱手对众人抱歉道:“各位秀才、举人、进士和大学士大人们,很感谢大家对我苏林的赞誉和认同。我也很想能够给在场的诸位都送上一幅字,但是可惜学生尚且只是区区童生,圣力和精神都还浅薄,要给在场的诸位都送字真的力有未逮。况且,诸位也知道,学生方从雾雨迷踪林死里逃生,身心疲累,还请诸位见谅!”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苏林就赶紧脚底抹油和洪离玉一起躲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里。
“掌柜的,给我们两间上好的厢房。”
丢出十几两碎银子,苏林就赶紧和洪离玉拿了钥匙门牌,躲上楼去了。反倒是那客栈的掌柜心思敏捷,见如此多儒士们追捧的苏林苏案首在自己的客栈住了下来。这下喜笑颜开,连忙挂了个牌子,对着外面招呼道:“本客栈乃镇国诗词作者,天纵之才苏林苏案首的下榻之处。现还空余十三个房间,除了最靠近苏案首的两个房间一间一晚一千两银子外,其余的房间均特价五百两银子一晚。诸位举人、进士大人们,要入住可就抓紧了,来晚了可就没有房间了。”
“五百两银子一晚?佟掌柜,你这是黑店吧?”
“之前不是五两银子一晚的么?涨了一百倍之多啊!”
“佟掌柜,你这样坐地涨价就不怕我们告到张半圣那去么?”
……
本来想要追着苏林到客栈里的那些儒士们,却是全部都被客栈佟掌柜给拦下来了,一个个都不满佟掌柜坐地涨价的做法,纷纷抗议道。
“各位大人们,这小的也没有办法。本客栈一向就有这样的规矩,有重要客人入住的时候,为了避免一些闲杂人等骚扰,都会提升房间价格的。上次吴国长公主孙菱香前来,本客栈可是依照张半圣的指令才涨价的。反正价格在这里,房间也只有一十三个,你们尽管不住,五百两银子说多不多,可能够换一个同苏案首秉烛夜谈的机会,这可是物超所值啊!”
那胖掌柜根本就不惧这么多的儒士对他虎视眈眈,满口说道,一肚子的生意经,变着法儿的发财。
“佟掌柜,这里是一千两银票,快……我要离苏案首最近的那个房间……”
“五百两银票!也给我来一间……”
“哎!你们别挤我啊……我也要一间……”
……
果然,佟掌柜这话一说完,那些儒士们就争先恐后的交了银票,抢着进了客栈。十三个房间,瞬间就售罄。佟掌柜拿着一沓充满着半圣圣力的银票,心满意足地将客栈的大门关上,在外面再挂上一个木牌,写着“客满”二字。
其他没有要到房间的儒士,只能够悻悻地在客栈之外继续瞻仰回味一番苏案首的风采,然后意犹未尽地离去。
“哎!都是你们,追来做什么?要是没有你们追来,说不定我早就要到苏案首的墨宝了!”那第一个追上前来的进士林青阳,一边往住处走去,一边懊恼地跟身边的好友抱怨道。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之前苏案首同我说话,问我借拓印纸看,我竟然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童生。白白错失了一个和苏案首攀谈交流的宝贵机会啊!”
之前不肯借拓印纸给苏林看的那个举人黄仓禀,此时被几个同窗架着,一脸后悔地遗憾道。
“仓禀兄,你也是的。为何要将苏案首的身份大声地说出来啊?只我们几人知道不就好了?害得我最先追上去都赶不及那些进士,白瞎了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啊!”
姚平蔚略带责怪地对黄仓禀道,心中对黄仓禀大声宣扬出苏林的身份表示十分不满。
“这怎么能怪我呢?平蔚兄,你自己还不是有私心,知道了他是苏案首,也不同我们说明,就自己一人先追上去了。”黄仓禀反驳道。
“我那不是怕苏案首走远了追不上么?”姚平蔚有些心虚地不服气道。
……
类似这样的对话,今夜,在四通镇比比皆是。几乎所有的儒士都在议论着写出镇国之词《雁丘词》的苏林,甚至连一些妖蛮也对苏林大感兴趣起来。
有人将这件事连夜禀报到了城主府,半圣张正知听闻之后,双目放出精光,然后智窍当中光芒毕现,智海翻腾起来,上方悬浮着的是他的器,竟然是一阴一阳的太极图案。
圣力疯狂的涌动,阴阳太极图案释放出一股似乎可以看透古今一切的光芒来,半圣张正知突然睁开双眼,脸色十分奇怪,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圣言出,大劫至!”
月上枝头,苏林和洪离玉各自开了一个房间,躺下休息,期间也有不少进来的儒士敲苏林的房门要拜访,不过都被苏林给婉拒了。那些儒士也没有办法,只能够遗憾地叹气离开。
而这个时候,在蛮荒野外平原上,却有一匹正在奔走的骏马,马匹之上身躯柔弱的董子衿紧紧地抱着马脖子,心里面又急又慌又怕。
“苏林哥哥,你在哪里?子衿……子衿来找你了……”
自从中午得知苏林身损在雾雨迷踪林之后,董子衿就买了匹骏马独自一人出来要寻找苏林。
出来之前,她心如死灰,来不及考虑和顾忌那么多,就想着要到雾雨迷踪林去找苏林,如果苏林真的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董子衿之前并没有怎么骑过马,所以一路上都是又惊又怕地抱着马背,任骏马在蛮荒平原上狂奔。根本就找不到去雾雨迷踪林的方向,弄到如今半夜里,平原里是野狼在哀嚎,董子衿却根本没了方向和目标,望着周围漆黑可怕的环境,眼泪簌簌地就落了下来。
“不!我不能哭,我一定要到雾雨迷踪林去找苏林哥哥,苏林哥哥就在那里等着我。苏林哥哥,你一定没有死。子衿不哭,子衿一定会找到你的。”
虽然心里面怕得不行,但是董子衿心里面却有一股强大的信念,支撑着她战胜这恐惧。董子衿坐在颠簸的马背上,咬了咬红唇,忍住呜咽哭声,一只手擦干眼泪,另一只手尝试着去拉着马缰。
“马儿!马儿!求求你听我的话儿好么?帮助我一起去找苏林哥哥,找到苏林哥哥以后,子衿一定给你吃最好的草料……”
渐渐地,在董子衿的数次尝试之下,终于学会了控制马缰,总算能够控制着马匹往想要的方向跑了。
可是,骏马狂奔了大半天了,董子衿望着这周围黑漆漆的平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要往何处去,孤寂、凄冷和无助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就在董子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阵妖风袭来,董子衿座下的骏马哀鸣了一声,便无力地倒地,董子衿整个人也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第六十五章 九尾圣狐
茫茫的关外蛮荒,是妖族和蛮族的天下,人族虽然也有儒士凭着圣力法术和神通在蛮荒当中历险寻求精神思想突破的。
但是,对于董子衿这么一个弱女子来说,蛮荒实在是太危险了。骏马狂奔了大半天没有碰上蛮族部落就已经是运气极佳,不过最后还是被这一阵妖风给吹落了。
唧唧……
黑夜之中,几声幽怨的狐鸣,妖风阵阵席卷,便从黑暗当中走出了一名老妪和一名妙龄少女。
“九儿,先天易数算出,此女便是你的人族法身。你速以我涂山氏秘法,夺舍此女法身,以便完成使命。”
老妪的脸是青色的,带着许多岁月沧桑的褶皱,两只枯槁的手臂执着一根墨绿色的手杖,看起来十分恐怖,关键是地上还拖着八条毛茸茸白色的狐狸尾巴。
“姥姥!九儿明白。”少女屏气凝神,身上妖灵之力涌动起来,原形毕露,好端端地一名清纯美丽少女竟然转身就变成了一只雪白的九尾狐狸。
“九儿,三百年了。我们涂山氏再一次迎来了九尾圣狐,你的到来,便代表着天仁大陆又一次的大劫将至。在你之前的三位圣女也都是九尾圣狐原型,妹喜乱夏,妲己害商,褒姒祸周,无不是令人族朝代崩溃,陷入战乱纷争当中。如今人族九国并立,圣殿霸权稳固,天仁大陆国运被一分为九,想要大劫乱起,你任重而道远啊!”
那老妪叹声连连,然后枯槁的双手举起墨绿色的手杖,配合着九儿的妖灵秘法,嗖一声,将九儿的九尾圣狐妖身化作虚幻之影,大手再次一招,妖灵之力狂涌而出,猛地一下,把九尾圣狐送入了地上昏厥过去的董子衿体内。
噗!
做完这一连串的妖法,老妪一口乌黑浓稠的妖血喷了出来,原先就苍老不已的面容更快地衰老起来,整张脸也蜕化成为毛茸茸的狐脸,身后的八条狐狸尾巴竟然节节寸断,整个人身体乏力,只能够勉强撑着手杖依靠着。
而地上的董子衿被九尾圣狐的妖影入侵体内,两股灵魂在不断地争夺着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我乃妖族圣女,天命九尾,如今要借你人族法身完成宿命,速速归附于我!”九尾圣狐九儿的妖影灵魂十分强大,尤其还加上了狐族长老老妪的毕生精血妖力加持,一步步地逼近了董子衿的灵魂,想要彻底地将其吞噬。
“不!我要去找苏林哥哥,你……走开!苏林哥哥正等着我……”
就在九尾圣狐九儿认为吞噬董子衿的灵魂轻而易举的时候,却不料董子衿的灵魂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而坚执的精神思想,这是一股从灵魂发出的执念,意志坚定而不可移,似乎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法改变她的这股固执。
“这……此女明明没有任何的文位修为,可是为什么有一股精神思想竟然如此强大?”九尾圣湖九儿的妖影被董子衿的精神思想光芒照耀,难受不已,急忙发出狐鸣求救,“姥姥!九儿吞噬不了她的灵魂,怎么办?”
“情比金坚?没有想到,人族当中,竟然还会有如此真情和痴情的女子?”
那已经彻底燃烧了生命精华的老妪也惊叹了起来,“这难道就是天命么?九儿,情比金坚的女子灵魂,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夺舍吞噬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姥姥会用最后的身躯献祭力量助你,暂时压制住她的灵魂,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会让你跟随越国国公范仲景的人马,进入越国……只是,你需要时时刻刻克制此女的灵魂,极有可能,当你再碰到此女的意中人时,她的灵魂会彻底反扑反而将你吞噬!切记!切记!”
话音刚落,老妪整个人的身体就迅速萎缩下去,皮肉瞬间就消融一空,变成了一具狐狸枯骨,然后一团幽暗的灵魂妖力就再次冲入董子衿的体内,汇合进九尾圣狐九儿的妖影当中,威力大增,将董子衿情比金坚的灵魂给暂时压制住了。
“姥姥!九儿一定不会让你白白献祭的。”
董子衿的身体幽幽地从地面爬了起来,但是此时控制身体的却已经是九尾圣狐九儿了,她略带伤感地望着地面上的一团枯骨,目光坚定地道,“董子衿么?好!从今日起,我便叫做董子衿。”
并没有吞噬董子衿灵魂,所以九尾圣狐九儿只知道自己夺舍的这个女子叫做董子衿,其他的一概不知。
此时,东方已经开始发白,朝阳旭日东升,从蛮荒平原尽头的水平线上一点一点的露出光芒来。董子衿策马奔向了那越国万里长城的边关,很快,远远地便看到了越国国公范仲景的队伍。
而这一夜,苏林也睡得并不安稳,在他的智窍的智海内,有两股力量在不断地骚动着,以至于苏林惊醒了过来,不得不将意识沉入智海,细细地去察看这两股奇异的力量。
“这个是……那半圣范杞梁的骸骨,充满着一股强大的业力。可惜,我现在还只是童生文位,业力至少需要大儒的文位修为才能够触及动用的。而只有达到半圣方可以真正运用业力的种种奥妙。”
苏林发现了智海内的一股力量,正是那半圣范杞梁的骸骨业力,“不过,此业力非我自身过去种种的业力,乃半圣范杞梁的业力结晶。我以《雁丘词》书写了至情至爱的爱情,引起共鸣,那便是范杞梁业力所代表的思想精神过去。得到了这半圣业力的承认,紧要关头,我便也可拼着智海受损,强行激发出业力的威能对敌……”
可以说,这半圣骸骨的业力,被苏林当做了压箱底的保命绝技。带着半圣之威的业力攻击,就算是一些大儒恐怕也难以抵挡。不过,苏林也不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童生文位修为越级使用业力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所以只能够当做万不得已之计。
“咦?智海内似乎还有一股力量……”
收服了半圣骸骨上的业力,苏林又注意到,在自己的智海深处,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他的意识跟着沉了下去,当思想意识触碰到这颗躁动的玉珠的时候,苏林才明白过来,这是在雾雨迷踪林孟姜女的残魄送与他的千泪珠。
“孟姜女成就半圣的‘器’便是这千泪珠,以‘泪’为器,诉尽了心中多少的哀伤啊!我从这千泪珠当中,的确领略到了孟姜女的悲伤。不过这个器的作用,却好像类似于‘水族’的妖宝,竟然可以行云布雨,甚至是有避水珠的功效,深入海底万里也可滴水不沾。”
半圣的“器”化作的宝物,岂同凡响?不过现在苏林的文位修为还是太低了,思想也不够精深,只能够运用千泪珠的一些最基本的功能,后续的种种奥妙还有待他的文位提升之后发现。
用意识精神查看了这两股力量的源头之后,智海便消停了下来,苏林也才能够安心地卧榻而睡。
次日清晨,苏林方才醒过来一会,那客栈掌柜地便一脸笑吟吟地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身干净的童生青衫,对着苏林恭敬地乐呵呵道:“苏案首能在本客栈留宿,真的是让本客栈蓬荜生辉啊!小的看苏案首昨日衣冠有些不整,特意让小二赶早给苏案首买了一身童生青衫来,苏案首试试看合身不?还有楼下也为苏案首准备了丰盛的早点,还请苏案首笑纳啊!”
昨夜因为苏林的入住,让佟掌柜净赚了大几千两银子,生意人总是十分圆滑,当然也知道要投桃报李。
“这青衫多少钱,掌柜的,我结给你。”苏林也不会随随便便受人好处,便打算掏银子给佟掌柜,但是佟掌柜却连忙摆手道:“小的怎能要苏案首的银子呢!苏案首昨日已然为小店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小的这一点小小意思,还望苏案首不要推辞。”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苏林点了点头,也不计较那么多,接过青衫,等苏林洗漱换好之后,那佟掌柜却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苏案首,昨夜有一人自称是苏案首未婚妻家的药铺掌柜,大半夜猛敲我客栈的大门,非说有要事要见苏案首。我见苏案首休息了,便没有放他进客栈,今早打开客栈门一看,他竟然在门外守了一夜,现在正在楼下等候,苏案首要不要见见?”
“唐忠顺?”
略微一想,苏林便知道佟掌柜口中之人是谁了,连忙道,“掌柜的,快带我去见他。”
董家药铺掌柜唐忠顺有要事来找,苏林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心里面便是一沉,料想很有可能是董子衿出事了,赶忙下楼来,果然看到了一脸焦急又憔悴的唐忠顺。
“姑爷啊!不好了!不好了!姑爷……小姐她听到关于姑爷死在雾雨迷踪林的消息,便不顾一切地独自一人驾马要到雾雨迷踪林去找您了……”
在客栈门口蹲了一夜的唐忠顺,一见到苏林,便一把老泪纵横,哭哭啼啼地叫道。
第六十六章 越国公范仲景
“你说什么?子衿一个人骑马出城找我了?”
听到的消息比苏林心中预计的更糟糕,当即上前就揪着唐忠顺的领子怒道,“你怎么能让子衿一个弱女子独自出城,你知道外面蛮荒有多么危险么?”
苏林怒目而视,智窍当中都要冒出愤怒的火焰来了,唐忠顺从来就没见过如此怒气冲冲的苏林,当即也被吓到,结结巴巴地道:“姑……爷,小的……小的根本……根本就……拦不住小姐……一转眼……小姐就自己出城了……”
“哎!连子衿都看不住!董家要你何用?”
大叹一声,苏林一把推开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唐忠顺,心里面却已经是焦急万分,连佟掌柜准备的早餐都顾不得吃,赶忙去牵马,打算出城寻找董子衿。
“关外蛮荒危险重重,子衿一个女孩骑马出城,要是碰上蛮族人怎么办?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啊!”
苏林的心很乱,智窍当中的思想都开始斑驳起来。心乱如麻,连思想也变得晦涩起来。
“苏林,你要去哪里?如此慌慌张张的?”
此时,刚刚下楼的洪离玉见苏林急忙牵着马就要往城外去,也追了出来,拉住苏林的马缰问道。
“离玉,你放开。子衿现在很危险,在蛮荒当中一天一夜了,我要去救她。”苏林现在有些关心则乱,心里面只想着快点出城去寻董子衿,总觉得晚去一分,董子衿就有可能遇上危险。
虽然来到天仁大陆不到半个月,但是苏林却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世界,他便是丰乐县苏家苏林,董子衿就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果不是董子衿冒着被父亲董华贵禁足的危险给他送来的一碗提神醒脑汤的话,苏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开智。
苏林很明白董子衿对自己的深情,同时他的心中也一直牢牢记着和感激这个可爱的小萝莉未婚妻。如今,董子衿更是为了一探他的生死,不惜以身犯险,独闯蛮荒平野,又如何能够让苏林不感动?有如何能够让苏林不担心呢?
“子衿?你的那个未婚妻小娘子?她为了找你一个人跑蛮荒去了?”
洪离玉猜了个**不离十,心里面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惊叹董子衿竟然可以为了苏林冒如此大的危险。
“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详说了,离玉,你同我一起去找子衿好不好?我们分头寻找,也许机会能大些。”
苏林拉着马缰,恳求地看着洪离玉。
“苏林,我这里有一计,单纯靠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在这茫茫关外蛮荒,要快速找到董小姐太难了。但是,如果有成百上千的儒士帮助我们一起去找的话,你说几率是不是更大得多呢?”洪离玉张望了一下,在客栈周围早就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对苏林慕名而来的儒士们,便灵机一动,说道。
“让成百上千的儒士帮我一起找子衿?离玉,你的意思是……”苏林这才略微冷静下来,也看了看周围那些想要上前来和自己攀谈的儒士,明白了洪离玉的意思,“我许诺送字,让这些儒士帮我打探寻找子衿?”
“对!”
洪离玉笑着点了点头,道,“相信那些儒士想要你的字,必然会全力帮忙搜索打探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事半功倍?”
“好主意。谢谢你,离玉。有数百名儒士一起帮我找子衿,希望的确大了很多。”
苏林转身下马,立刻召集那些在客栈外的儒士,真诚地鞠了一躬,然后道:“诸位,苏林很感谢大家的抬爱,但是如今有一事相求,同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董子衿走失蛮荒,苏林希望诸位可以帮忙出城探查子衿的下落,但凡有任何关于子衿消息的,苏林都愿意亲笔题字一副相赠!若有帮我救回子衿者,苏林甚至可以将我之字体精要倾囊相授!并且重赏十万两银子。”
没有错,苏林就是按照洪离玉说的办法,拿自己亲笔题字以及重金作为奖励,同时又说明了一番董子衿的衣着和容貌特征,让这些举人进士等文位的儒士帮着寻找董子衿。
昨夜里,这些儒士视苏林亲笔题字若珍宝,更是对苏林UU小说的“颜体字”大为推崇赞赏。若不是因为苏林现在只是童生文位,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低了,不然这些儒士恨不得马上就拜苏林为师学习“颜体字”。
在天仁大陆这个时代,一手独门的好书法甚至足以开宗立派成立书院,字体更是不传之秘,他人仅仅只是靠临摹拓印纸上的字体,根本很难学会字体中的精要。所以苏林放出倾囊相授的话来,就更是让这些举人、进士甚至是大学士们心动了。
“苏案首!你放心,不就是找一个人么?包在我身上。”
“吴国关外这一片的蛮荒,我几乎都踏遍了。苏案首,你就尽管放心准备好亲笔题字吧!哈哈!”
“快……你们就在这继续吹牛吧!本进士可先走一步,去帮苏案首将未婚妻带回来……”
……
这些儒士们本来就是经常出入这一片蛮荒各处历练的,现在只不过是要找一个人罢了,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多大的难度,于是纷纷记下了董子衿的衣着容貌,兴致冲冲地一窝蜂地出城帮苏林寻找董子衿去了。
“离玉,走吧!我们也动身出城。”
见有如此多儒士帮助自己寻找董子衿,苏林略微安心了一点,但是他还是拉着离玉要一起出城亲自寻找。洪离玉本意是想让苏林在四通镇内耐心等待消息的,不过却拗不过苏林的固执,便去牵来马匹,陪着苏林一同出城,朝着雾雨迷踪林的方向去。想要在茫茫蛮荒平野当中找到董子衿。
而此时,在距离四通镇两百多里的越国边境外,越国国公范仲景端坐在轿内,抬轿的是四名孔武有力的马蛮人蛮将。
“差不多,是时间了。”
大儒修为的范仲景,正闭目养神,却突然有所感应,智窍当中,智海上方,竟然有一百座算盘形状的高峰,这便是他的器。
这些算盘上的算珠噼里啪啦快速击打了起来,智海的潮水狂涌而动,似乎在深度计算预测着什么。
“嗯!已经来了。”
募地一下睁开双目,范仲景的眼中露出精光,威严厚重的声音命令道,“停轿,在此处等候半个时辰。”
秋日的骄阳之下,范仲景却命令轿子在这荒无人烟的蛮荒停下,等候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是在等待谁。
不过,等到半个时辰过去,果然,从西边奔来一匹骏马,尘土飞扬,马上却是一名绝色少女,眉目之间有一股盛气凌人的英气。
“可是越国公范仲景大儒?”
骏马之上的不是董子衿还能是谁?不过却是已经被九尾圣狐九儿暂时压制灵魂夺舍的董子衿了。
“正是老夫,你是狐老口中的圣女九儿?”
范仲景目露精光,大儒的思想光芒闪烁起来,深度地在董子衿的身上探查着。
“以前是九儿,现在小女子董子衿,愿拜范国公为义父。”
董子衿下马,躬身一拜,道。
“甚妙!甚妙!连我大儒巅峰的文位都看不出你的妖族身份,可想而知,我们的大事可成矣!”
确认了董子衿的身份,范仲景扶须大笑,拍手称赞,然后方道,“乖女儿,还不上轿,随为父一同入关回越国?”
“是,义父!”
言毕,董子衿跟随范仲景入关,不消半日,便到了越国边关南阳县范仲景的国公府当中。
“子衿,此番我越国要一举屠灭吴国,便需要你的帮助。我将你这人族法神进献给吴国国君孙建实,以你们狐族九尾圣狐的妖媚之法,定能蛊惑君心,害他国运。只需将吴国国运削减三成以上,三千越甲便可灭吴!千年之前老祖宗范蠡做过一次,今日我范仲景自然也做得。”
在国公府的书房当中,范仲景正和董子衿商谈着用“美人计”对付敌国吴国,门外家奴却称派去吴国的探子有紧急事情禀报。
“进来!”
暂停了和董子衿的谈话,范仲景让密探进来,是个进士文位的儒士,进入书房后,发现还有九儿这个陌生的绝色女子在,便面露为难的脸色,对范仲景拱手道:“范国公,这……”
“无碍!子衿乃是我的义女,这些事情不必瞒她。”范仲景摆了摆手,道,“近日你在吴国边关附近刺探敌情,可是有何重大的消息?”
“范国公,大事不好。近日吴国出了一名不世奇才,以区区童生文位竟然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更兼写得一手磅礴大气的好书法。若是让此种书法在吴国大行其道的话,定然会让吴国儒士战力倍增,国运昌盛的。”
那进士密探皱着眉头,十分担忧地说道。
“哦?童生文位就能写出镇国的诗词?这……这怎么可能?千百年来,似乎都未曾听过这样的天才啊!”
范仲景也是惊道,“你可曾将这名吴国童生写作的镇国诗词拓印回来?”
“请范国公过目,这就是那镇国之词!”
进士密探从袖里乾坤当中掏出了一张上等的拓印纸,徐徐展开的范仲景和董子衿的面前,一首苏林用磅礴大气的“颜体字”写作的镇国之词《雁丘词》就呈现在二人面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不知不觉念道第一句,大儒范仲景就忍不住惊叹一声,“好词!”
而一旁的董子衿更是用一种惊艳地目光迫不及待地继续念了下去:“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
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便能从每一个字当中收获一种思想一种感情,董子衿身上潜藏着的妖灵之力都忍不住涌动了起来,显然这首镇国词对她的妖族修为也是大有帮助。
可是,当董子衿正一口气读到最后一句“来访雁丘处”的时候,最后题词落款的作者名讳“苏林”二字,却放出刺目的金光,一瞬间激活了她体内被压制住的真正的董子衿的灵魂。
“啊!”
董子衿惊呼一声,身体却瞬间失去平衡,双眼一黑,倾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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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生死相许
“好词!好词啊!真的难以想象,这样一首将男女之爱写到淋漓尽致的镇国诗词,竟然真的会是出自一名童生的手笔。也幸好这首镇国之词是写男女之爱,如若是首边塞战诗战词,啧啧……吴国边关守军的力量怕是又要凭空强上一成啊!”
大儒范仲景完全沉浸在苏林的镇国之词《雁丘词》当中,以至于等回过味来嗟叹了两句之后,才暮然发现,身边的董子衿竟然晕了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雁丘词》虽然是镇国之词,但是只有爱情的美好和哀伤之情,却没有丝毫的攻击力啊!子衿如何会突然昏厥过去?”
范仲景双目疑惑地凝视,那百里外的越国万里长城竟然有所感应,一股圣力涌来,冲破董子衿的智窍,当即惊讶道:“开智?她竟然以这镇国之词《雁丘词》开智了?”
没敢去打扰董子衿,范仲景只好在一旁等待她醒过来,对那进士密探道:“本国公再问你一遍,你能百分百确定这首镇国之词真的出自一名叫做苏林的童生之手?”
“范国公,属下敢以自身思想之道发誓,此事绝对千真万确!吴国边关四通镇当中几乎所有的儒士也都知道。范国公!这写出镇国之词的苏林将来必是我越国的心腹大患啊!需趁他羽翼尚未丰满,将他除去才行。”
那进士密探忧心忡忡地说道,范仲景目光闪烁,智窍当中上百座算盘高峰上的算珠在不断地噼里啪啦算计着,最终却是脸上阴晴不定,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密探先出去,道:“此事容后再议,我已经有所预感,天仁大陆的浩劫即将来临。越国和吴国也必然会有一场生死之争,这个苏林暂且先留着,将来说不定会成为我们对付吴国的重要棋子。如今天劫将至,甚至是整个人族都会卷入其中,这……便是天数啊!”
叫退密探后,范仲景双目凝神,紧紧盯着晕过去的董子衿,一言不发,他是在等,等待董子衿开智醒来。
而此时,在董子衿的身体当中,却发生着激烈地争斗。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苏林哥哥,你果然还活着。子衿也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你死我便死,你生我亦生!”
一股虽然细小,但是却犹如针尖一样锐利锋芒的精神力量猛地刺痛了九尾圣狐九儿的妖影灵魂。
“董子衿,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你已经被我九尾圣狐九儿夺舍了,这是天数决定了,此次的大劫让我借用你的身体作为法身。就算你再情比金坚,也是逃不掉的!”
九尾圣狐九儿忍着精神剧痛,企图说服董子衿,让她放下反抗的念头和精神。
“你不用蛊惑我了。妖狐,子衿生是苏林哥哥的人,死也是苏林哥哥的鬼。”董子衿的灵魂闪现出烁烁地思想火光来,明明她从来修行过任何的圣贤书籍,甚至连开智都未成,但是此时却偏偏机缘巧合地因为苏林的那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开智了。
天仁大陆的女子一般都是不认字不读书的,更不用说开智考取文位,那都是痴心妄想。恐怕只有皇家或者王公贵族家的嫡女才有获得文位的待遇。至于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够认得一些大字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董子衿还是因为商贾父亲董华贵的迁就,才得以学习认字,但是后续的圣贤典籍却是没有老师教了,只是偶尔自己随手翻翻,根本就不可能开智。
可就是这样的董子衿,因为苏林的那一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而彻底开智了。这句话虽然是出自苏林这个区区案首童生之口,但是却是一首镇国的诗词,相当于是大儒的经典话语了,且其中蕴含的思想情感,比绝大部分大儒的经义理论都丰富得多,所以其实也就相当于董子衿是以“大儒之言”开智。
方一开智,便有万里长城的圣力感应而相助,大儒之言开智,权且有小半砖的圣力。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此事的董子衿来说,却相当于是救命的稻草了。
“妖狐,我知你要用我的身体施展媚骨去**各国国君和王公大臣,要搅得天下大乱,子衿是不会让你如愿的。子衿虽然没有力量消灭你,但是现在却能用这仅有的圣力自残身体,让你的打算落空。子衿的身子是只属于苏林哥哥一个人的,绝对不允许你把她玷污了!”
董子衿的目光很坚毅肯定,九尾圣狐九儿没能夺舍董子衿所以不知道她的记忆和想法,但是这个身体却是董子衿的,九尾圣狐九儿强行挤了进来,虽然暂时压制住董子衿,却也让董子衿完全地了解了九尾圣狐九儿的盘算念头。
为了让自己的身子不被九尾圣狐九儿玷污了,董子衿虽然没有办法消灭九儿的妖狐圣影,但是却可以凭借刚刚获得的圣力自我了断。
“对不起!苏林哥哥,子衿恐怕等不到出高中状元八抬大轿来娶我的那天了。”董子衿的灵魂泪眼朦胧,泣声道,“不过子衿还是很知足了,知道苏林哥哥没有死,子衿就放心了。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子衿陪在你的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子衿相信我的苏林哥哥,一定可以高中状元郎的……”
说完了这些,董子衿便不再有任何地犹豫,直接用至情至爱的“生死相许”思想,点燃圣力,要彻底地自我了断生命。
“如果有来世,苏林哥哥,我一定要等到你来娶我当新娘……”
“不!董子衿你疯了么?你这是玉石俱焚啊!我们谁都活不了啦!”
那九尾圣狐九儿哪里会料到董子衿竟然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慌忙间全身的妖灵之力都涌动了出来,朝着董子衿要自爆的小搬砖圣力包裹过去。
一小半砖的圣力,其实并不多,也没有多少的威力。但是处于董子衿的体内,又是自残引爆,那后果就是毁灭性的。所以九尾圣狐九儿再也不敢隐藏实力,妖力疯狂地填入圣力爆炸当中,企图阻挡爆炸的威力,并且她还要想方设法保护住董子衿的灵魂。
因为她并没有完全夺舍董子衿的身体,将自己的妖灵圣影化作身体的灵魂,如果此时董子衿真正的灵魂灭亡了,这么这具身体由于没有灵魂,也会立刻失去生机了。
“今生无缘共相守,惟愿来世再伴君。”
生死相许的思想之力,乃是人间男女之爱的登峰造极,那九尾圣狐九儿虽然妖力充沛,却根本就抵挡不住这如同针芒一样的至情至爱思想的刺穿。
爆炸!
吞噬!
九尾圣狐九儿慌忙间将所有的妖力都释放了出去,结果自身亏空,竟然在这股智窍内的爆炸中,一不小心,同董子衿的灵魂撞在了一起。
一个是慌张失神的妖族圣女灵魂!
另一个却是至情至爱意志坚定的“生死相许”人族女子灵魂!
在这一刻碰撞在一起,竟然相互吞噬和融合起来。记忆开始彼此交融,但是意识却在相互的争斗并且争夺归属权。
“子衿不能输!苏林哥哥正等着子衿回去……”
董子衿情比金坚,思想之力不动如山。
“我是九尾圣狐,天命的祸乱,岂能在这里凋零……”
九尾圣狐九儿却忙于应对,节节溃散,即便之前已经达到了妖精的修为,却已经完全乏力,根本抵挡不住董子衿至情至爱的“生死相许”。
轰!
智窍当中,九尾圣狐九儿灵魂的最后一点光芒泯灭,最后彻底地被董子衿给吸收了。
“天数!妖族!涂山氏!”
无数的记忆彻底地融合到了董子衿的灵魂当中,董子衿不断地开始吸收九尾圣狐九儿的这些妖族记忆,甚至有一刻还差点迷失,觉得自己真的是九尾圣狐。不过,苏林的那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却成为了她最强大的后盾。
足足过了数个时辰之后,董子衿才彻底地吸收了这些妖族记忆,同样也无奈地明白了现今自己的处境。
“天仁大陆的天数降临在狐族九尾圣狐的身上,而如今我吞噬了她的灵魂,这天数便因应在了我的身上。即便我不主动去做,一切似乎也会因我而起。苏林哥哥,子衿现在应该要怎么办?”
董子衿略微一沉思,知道现在自己只能够取代九尾圣狐的天命,并且不能够在大儒范仲景的面前露出破绽来。
“义父!”
幽幽醒了过来,董子衿便发现范仲景就在书房内的书案上书写挥毫,便唤了一句。
“子衿,你醒了?方才你以《雁丘词》开智,却突然晕厥过去。想不到你一个妖族圣女也能以人族言语开智。”
范仲景放下手中的神妖笔,说道。
“义父!我能够开智,是那人族少女的灵魂没有完全泯灭,我便借其感悟开智。现在不仅可以动用妖族妖法,更是可以修习人族圣力法术和神通。必然可以更好的完成天命。”
董子衿点了点头,只能假装成九尾圣狐九儿的语气说道,不过现在两人的灵魂彻底融合,即便范仲景是大儒文位也别想看出破绽和端倪来。
“越国乃我吴国的敌国,方才便有探子将苏林哥哥的诗词打探送来。苏林哥哥是真正的圣言开智,并且才华横溢,能够以童生文位写出镇国诗词,必然已经被越国列为了必要除去的目标。”
开智之后的董子衿,瞬间就联想了许多,心中便做了决定,“如今我以国公范仲景义女的身份呆在越国当中,若是越国要派出死士对苏林哥哥不利,子衿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
第六十八章 一身两魂
“现在我是在越国境内,还是在国公府当中。想要逃回吴国,比登天还难!”
回到自己房间的董子衿,知道目前自己的处境没办法回去,却又担心苏林找不到自己而伤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九尾圣狐九儿的声音竟然在她的脑海当中响了起来:“董子衿,你回不去了。如今我们已经成为一体,记忆融合,没想到……那写出镇国诗词《雁丘词》的吴国天才童生,竟然是你青梅竹马的未来夫婿!”
“妖狐……你……你怎么没有死?”董子衿立刻惊道。
“可笑!我身为天命九尾圣狐,岂能被你一个区区人族少女的灵魂彻底吞噬。只不过,因为你情比金坚的灵魂根本不可能被我吞噬,所以我只能彻底和你融为一体了。不过,从此以后便是一身双魂……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九尾圣狐九儿边说边控制着董子衿的身体来到了铜镜前,对着铜镜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白皙俊俏的脸庞,又摸了摸那还没有发育完全的酥胸,笑道,“好一个美人胚子,今年才只有十三岁,若是再等两年,必定是倾国倾城的妖孽啊!姥姥果然没有计算错误,要魅惑众生,这便是最好的人族法身了。”
“妖狐,你才是妖孽!不要随便乱动我的身体。”董子衿惊道。
“你的身体?现在也是我的身体,现在我也是董子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我们的身子培养成为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将来你的苏林哥哥见了,保管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子。不过,如果你的苏林哥哥看到他最心爱的未婚妻将来成为了国君的女人了,会不会心碎而死呢?能写出‘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样镇国的词句来的,必定用情很深……”九尾圣狐九儿咯咯笑道。
董子衿抢回身体的控制权,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铜剪刀指着自己的脖子,坚决地道:“子衿的心和身子永远都只属于苏林哥哥一个人,妖狐,如果你敢让我的身子被玷污,子衿随时可以自尽!”
“好一个贞洁烈女董子衿,但是你信不信,我现在便可去让我们的义父大儒范仲景派出死士,直接将你的如意郎君意中人苏林给杀死?”九尾圣狐九儿威胁道。
“妖狐,如果你真那么做的话。我便将你们狐族的秘密也告诉范仲景,看他知道了你们最终的阴谋之后,还会不会听你的。”董子衿也不笨,九儿能知道她的记忆,她也同样知道了九儿的所有秘密。
“你……好!董子衿,我答应你,将来如果有必要的话,只用我狐族的媚术,不会玷污你的身子,前提是你必须配合我修炼狐族媚术,同样的,对于我们狐族的秘密,你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
涉及到最重要的秘密,九尾圣狐九儿也不得不向董子衿妥协。
“可以,不过,你还必须想办法帮我修书一封,告诉苏林哥哥我还活着,让他不必要为我担心。”
“这不可能……”
“那我现在便找义父去,告诉他一点有趣的小秘密……”
“你……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只能告诉他你还活着,涉及到我们的计划,你一个字也不许提……”
“行!”
……
吴国边关外的四通镇,已经在蛮荒当中寻找了一整天又回到城内等消息的苏林,面色憔悴,心急如焚,距离董子衿离开四通镇进入蛮荒已经两天多了,数百名儒士帮忙寻找,这方圆几百里的蛮荒平野都搜遍了,却还没有董子衿的一点踪影和消息。
“苏林,你不要着急。有些儒士可能走得更远去寻找,会晚点回来,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要好消息传来呢?”
洪离玉看着此时的苏林,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安慰他道。
“子衿只是十三岁的小女孩,独自骑着马去蛮荒找我……你叫我怎么能不着急?”
苏林抬起头,说道,但是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重了,又对洪离玉道,“离玉,抱歉,我不是要针对你发火。可是现在我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都没办法找到她,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怎么办?”
苏林有些迷茫了,到天仁大陆的这些日子,一直以来他都顺风顺水。即便是遇到了诸如赵爽、赵智、黄通等敌人,也能够靠自己的才智和“无字天书”的帮助将他们一一击溃,甚至初来乍到就在县试上取得了第一名案首的好成绩。
这也就助长了苏林的自信,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现在,苏林第一次感到无助,觉得自己的能力原来也是有限的。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的因素,一切也并不是绕着自己转的。
“苏林,我知道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样吧!你再等我半天,我用我的办法帮你探听一下董子衿的下落。”
洪离玉沉了口气,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和苏林说完之后,就出了四通镇,直接回到了玉兔妖族去。
“小玉,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洪大学士那边没办法帮你安插进入人族?”
见到女儿离玉回来,妖王离洛惊讶道。
“父王,小玉已经成功的取得童生文位,开辟了智海。现在回来只是……想让父王帮忙找一个女孩,她叫做董子衿,前两天失踪在了这吴国边关外的蛮荒平野……”
原来洪离玉回来是想让妖王父亲帮忙寻找董子衿,可是她的话音刚落,妖王离洛便惊疑道:“离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董子衿的?她可是狐族九尾圣狐的天命法身,前些日子,狐族大长老涂山奎英借走我们玉兔族的先天桂树就是为了利用其中的先天之气催动先天八卦计算这个天命法身的。此事乃狐族的最高秘密,若不是我与涂山奎英私交甚好,她也决然不会轻易告诉我的。”
“什么?那……父王!董子衿岂不是已经被那九尾圣狐给夺舍了?”
董子衿闻言也是一惊,心中担忧道,“苏林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该多伤心啊!”
“嗯!应该就在前日吧!先天桂树化作的碧玉权杖自动归来,九尾圣狐夺舍成功,如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越国了。”
妖王离洛点了点头,答道。
可是洪离玉现在知道了结果,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去和苏林交待了。
“小玉,你怎么了?父王不是告诉过你么?千万不能对人族男子动情,你姑姑姜女的教训还不够么?”离洛看出了洪离玉的一点不对劲儿,叹了口气,说道。
“父王,小玉……小玉知道,一定……一定不会的。”
洪离玉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面都有点发虚。告别妖王离洛,洪离玉在回四通镇的路上,内心无比的纠结,她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苏林事实的真相呢?
夜,再一次深了,四通镇内的灯火也只剩下那寥落的几盏,今日出去探查董子衿下落的儒士们几乎都回来了。苏林一直在城门口守着,只要回来一人,便会焦急地上前去问一声:“找到子衿了么?”
可是,一遍又一遍抱着希望的询问,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直到最后,连苏林自己都绝望了。
当城内仅剩下的几盏灯火也灭了,白日喧嚣的四通镇如今寂寥无人,城外枯寂的蛮荒平野透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苦涩孤单,苏林远远地望见,黑夜里一匹白马奔驰回来,马匹上俊美的英姿,是洪离玉回来了。
“离玉,有子衿的消息了么?”
心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苏林心如死灰,只是习惯性地询问了一句。
却不料,洪离玉展露笑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苏林,你不必为董子衿担心,根据我在关外的一些消息来源。有人亲眼看到,你的未婚妻董子衿进入了越国,并且一切安好。”
“子衿去了越国?怎么可能?此处距离越国边关三四百里,一路之上定然有不少妖蛮和危险,子衿……子衿怎么可能自己一人穿越蛮荒到越国去呢?”
苏林开始还眼前一亮,激动地等洪离玉的回答,但是听了洪离玉说的,便又叹了口气道,“离玉,你也知道越国是我吴国的宿敌,就算我知道子衿在越国,暂时也不可能追过去寻找。我知道你是不想看到我意志消沉,所以才编造这个谎言来安慰我的。对么?”
“不是的。苏林,是真的。董子衿现如今就在越国,并且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将来你若是文位有所成,也未尝不可潜入越国去找到她。”洪离玉信誓旦旦地说道。
其实苏林说的没错,洪离玉的确是怕他意志消沉,所以在编造谎言安慰他,但是洪离玉说的也没错,董子衿的确是在越国,只不过她认为董子衿现在已经完全被九尾圣狐夺舍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离玉,虽然我经常开玩笑说你像女人,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共患难,毋庸置疑的,你是我苏林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兄弟!谢谢你!”
苏林没有再和洪离玉辩解,却一把抱住洪离玉,真正地将她当做自己的兄弟一样,真挚地感谢她道。
但是苏林这根本毫无歹意地一抱,却让洪离玉的心跳加快,脸红羞涩,胸口的妖灵玉也随之发烫马上要失去幻化的作用了。
“我……苏林!我累了,先……先回客栈了……”洪离玉赶紧推开苏林,然后一溜烟地跑回了客栈,才一关上房门,两只可爱的兔耳朵就突的一下冒了出来。
苏林看着洪离玉离去的背影,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对洪离玉的感觉还真是奇怪,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女子,有时候却又有兄弟的感觉。正当苏林也准备回客栈去的时候,突然远处响起了马蹄声,又是一骑绝尘而来。
“苏案首!苏案首……我……我有消息了……快!这是一封信件,就是你要找的董子衿的亲笔书信……”
那骏马上的一名进士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书信道。
第六十九章 大红花轿
四通镇客栈内,洪离玉回到房间,让小二将房内的浴桶打满了热水,虽然帮苏林找到了董子衿的下落,但是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若是以后苏林真的在越国找到了董子衿,却发现已经不是原来的董子衿了,他岂不是……哎!”
洪离玉叹了口气,然后款款地将身上的童生长衫慢慢脱下,拿掉胸前的妖灵玉,恢复原先的曼妙身姿,再摸摸浴桶内适宜的水温,动一动两只可爱的兔耳朵,修长的美腿便踏入其中,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解解乏。
房间内水雾渐起,洪离玉在洗澡水中撒上了玉兔族独有的“曼陀罗花瓣”,浸泡在其中,能够更进一步掩盖她身上的妖气。在这四通镇内还没有大碍,若是进入关内吴国,被大儒以上的儒士识破,可就危险了。
“哎!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年姜女姑姑会选择抛弃圣女的职责,宁愿和一个人族儒士相守……”
拍打着温热的洗澡水,洪离玉的思绪万千。她想起苏林在万里长城击碎圣砖的意气奋发,也忆起苏林在雾雨迷踪林当中写出《雁丘词》的至情至爱,更不忍看到苏林如今因为董子衿而意志消沉的样子。
“父王曾经说过,人族修炼思想之道,贯穿了七情六欲,感情是人族的根本,但是同时也是人族的弱点。可是如果我们妖族也学习人族的思想,最后同样也会被感情所累……我现在才刚刚开辟智窍,却已经体会到人族感情的这些爱恨纠葛,若是以后真的深陷其中,恐怕也会步入姜女姑姑的后尘吧?”
洪离玉正理智地思索着自己如今的心境和处境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砰的一下从外面被推开了,苏林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封书信兴奋地叫道:“离玉,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子衿真的在越国,而且安然无恙……”
“啊!苏林,你出去……”
忘记锁上房门的洪离玉急忙整个人躲进浴桶里,尖声对苏林叫道。
苏林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退出房间,抱歉道:“离玉,对不起!是我太高兴了,也忘记敲门就闯进来了。没想到你在里面沐浴,水汽那么大,我可什么也看不到。再说了,我们都是男子,就算被我看到也无妨。不过话说,真的不是我故意说你像女子,如果先前不是摸过你的胸确认你是男子,单单听你尖叫的声音,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不小心偷看到美女入浴了呢?嘿嘿……”
退到外面,重新将房门给关上的苏林,现在也有了和洪离玉开玩笑的心思了,也不先离开,就这么站在房间外面和洪离玉隔着房门说话。
“胡……胡说!苏林,你要是再取笑我是女子,我便和你绝交。”洪离玉赶紧将妖灵玉佩戴上,急忙擦干身上的水渍,从浴桶内出来,穿上了童生青衫,打开房门,瞪着苏林,道:“你方才说什么?你怎么能确定董子衿真的在越国的?”
“离玉,你看这封信。”
苏林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洪离玉,原先颓废的样子一去不复返。
“子衿现于越国之中,一切安好,请苏林哥哥勿念。”
洪离玉打开书信,上面只有这简短的一句话,便奇怪道,“只有这样的一封信,苏林,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一些儒士伪造来欺骗你的?”
“上面的笔迹的确是子衿的,我可以肯定。而且这一封信据那名进士说,是越国边关的一名儒士送出来的,还给了他一千两银子让他送到四通镇来。”
苏林极其肯定地点头道,“离玉,你之前不就说了有消息显示子衿到了越国吗?如今只要确定了子衿安然无恙,我找到机会一定要潜入越国去寻找她。”
“嗯!既然如此,苏林,你就不能消沉。更要勤加读书学习,只要有了举人的文位,便可以想办法跟随商贾队伍,混进越国去。”
洪离玉心中虽然奇怪这一封信的来历,但是见苏林不再意志消沉,也不由得开心地笑道。
“一定会的,离玉,明日我们便回关内吧!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府试了,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考中秀才。所以,必须马上回府院去报道,不然万一错过了报名的良机,便要再等到明年了。”
重新振作的苏林,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府试在即,虽然他才刚中的案首童生,对于考秀才却是信心满满。
“好,我今日也已经给叔父发了书信,告诉他我们的情况了,明日便返回关内。”洪离玉点了点头,看着意气奋发的苏林,心道这才是自己心里的苏林。
一夜过去,苏林睡得很安心,在梦中,他似乎又再次回到了从前,有董子衿在身边陪着读书写字的日子,虽然那个时候的他很笨,智窍都还没有开,但是董子衿却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依旧对他满怀期望。那种感觉很温馨,很令人怀念。
“子衿,等着我!我一定会用最大的努力考中举人,然后想办法混入越国去找你的。”
早晨醒来,苏林发现,自己的思想更加凝练了。这是破而后立的一种,昨日因为担心董子衿,越发觉得自我能力有限,意志消沉,精神萎靡,思想开始出现不自信。但是之后有了董子衿的下落和消息,苏林就重新振作,更加明白必须要发愤图强,增强自身的实力,才能够有力量保护身边爱的人。
离开四通镇之前,苏林将寻找到的陨心石拿出一块,卖给了袁家的珍宝楼,大掌柜袁兴笑得合不拢嘴,给了苏林六十万两银子的高价。苏林心安理得地收了这些银子,又花了十万两买了一个乾坤袋用来容纳陨心石和一些杂物。现在雾雨迷踪林毁灭了,陨心石的价格预计未来还会翻好几倍,所以袁家珍宝楼的陨心石只收不卖。
同时,苏林也从袁兴那里得知,袁暮知道自己没死之后,便在丰乐县等着自己,他手中还有十一只雾雨精灵要交给自己。雾雨精灵的价格虽然也翻到了二十万两银子,但是远远不如陨心石的价值,苏林更看重的是雾雨精灵可以从官府那里兑换到功名。
告辞了袁家大掌柜袁兴,苏林便和洪离玉偷偷地离开了四通镇,他生怕自己大张旗鼓的走,会被一大堆儒士沿路拦截要求题字了。
过了长城以后,洪离玉犹豫了片刻,便和苏林告别道:“苏林,我就不同你一起回丰乐县了。叔父那边对我另有所吩咐,我们就此告别,府院再见。”
“好!离玉,谢谢你这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你就是我的好兄弟,没说的。我们府院之后,一同考秀才!”
拱手和洪离玉告别,苏林也策马扬鞭,飞速地往丰乐县赶回去了。
“好几日未曾回去,也不知道茹儿在家怎么样了?嘿嘿!关外试炼危险重重,不过这一次的收获不可谓不丰,不说半圣骸骨业力和千泪珠,单单这些收获而来的陨心石就价值不菲。不过陨心石现在是稀缺宝物,能够辅助进士进阶大学士,四通镇的那些奸商们都死命地囤积,我自然也不会轻易地出手。再说了,现在我有了五十万两银票,圣力也多达十四块,就算是一般的秀才也不如我……”
离开之前,苏林还只是个没有开辟智海的案首童生,如今回来,却已经有了媲美一般秀才的圣砖实力。只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苏林却成长了这么多。
而此时的丰乐县当中,赵府的赵爽乐滋滋地身着新郎官装束,等待着迎娶苏家小姐苏茹为妾。却不料这个时候,有黄府的下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通风报信道:“赵公子,赵公子!不好了,我家大少爷让我来告诉您,那苏林很有可能没有死,而且……现在已经可以写出镇国之诗来了。让您再碰上到苏林,千万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什么?苏林竟然没有死?镇国之诗?这……这下麻烦了!”赵爽心中骇然一惊,然后痛下决心,立刻吩咐下人道,“快!赵四,你快去催促苏府苏刘氏,不要等吉时了。让她现在就动身,速速让人抬轿将苏茹送到我赵府中,同我拜堂成亲。一定要赶在苏林回来之前,我将生米煮成熟饭,我便喊他一声大舅哥,看他苏林又能耐我何?如果能够气得苏林怒火攻心,智海亏损,那就更是再好不过了!对了,千万不能让苏刘氏知道苏林没有死,否则就是借苏刘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将苏茹嫁给我为妾了!”
赵四急急忙忙地驾马跑到苏府去通报,苏刘氏不疑有他,就让人将负隅抵抗的苏茹给绑起来,抬上了大红花轿,出了苏府,一路上吹吹打打地就往赵府去。
“看来苏刘氏这个恶妇是从良了,也不枉当初苏案首宽恕了她的罪行。如今苏案首不幸死在了关外,苏刘氏怕苏茹一人孤苦伶仃,便给她找了一个好婆家。苏案首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是呀!能够嫁给我吴国八大儒世家的赵家大公子府中,即便是做妾,也是享之不尽的福分啊!”
“那是!区区秀才之女,能给赵公子做妾已经是福分了。赵公子的正妻至少也要翰林或者大学士之女吧?”
“不过现在好像还不是吉时啊?怎么苏府这么早就将花轿抬了出来啊?”
……
大红花轿,吹吹打打,丰乐县中瞬间就热闹了起来,乡民们都指着大红花轿议论纷纷。苏刘氏故意让人放出风声去,让乡民们都觉得苏刘氏这回是从良了,为了赎罪,费尽心思给苏茹找了一个好的婆家。
可是,就在大红花轿行至东街口的时候,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驰而来,马背上的苏林远远地就听到了锣鼓地喧闹声。
第七十章 最毒妇人心
“大红花轿?锣鼓喧闹!这是县上哪儿家乡绅富户嫁女儿?好是热闹!”
苏林远远地听见喜庆的锣鼓声,也主动地下马让路,牵着马匹靠在路边,想要等迎亲的队伍过了以后再回家。
可是,苏林一下马,立刻就有旁边的乡民认出了他来。
“苏……苏案首?您是苏案首?苏案首没有死?”
“是!没错!就是苏案首,太好了,那些人传言苏案首死在了关外,可是现在苏案首活着回来了!”
“太好了!我们丰乐县好不容易出了个天才案首,怎么能就这么陨落了呢?”
……
“各位老乡好!我是苏林,托各位的福,苏林大难不死,不过我想问问,这前面喧闹的花轿,到底是谁家在嫁女儿啊?”
花轿还在远处,苏林倒是乐呵呵地和乡民们聊起天来了。
“苏案首,您不知道么?今日出嫁的可是你家妹子苏茹苏小姐啊!”
“是啊!苏案首,您上次宽恕了苏刘氏这个毒妇,苏刘氏感恩戴德,所以当知道您在关外不幸遇难之后,担心苏茹孤苦伶仃,便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呢!”
“哈哈!现在更好了,苏案首,您这下安然归来,又当了大舅哥,这回可是双喜临门。”
在这些普通乡民的眼中,女儿家能够加入大儒世家豪门,即便是一个妾室,那也是了不得地大好事了。所以,他们纷纷拱手恭喜苏林。
“什么?茹儿出嫁?苏刘氏这个毒妇,死性不改,以为我死了,就再次强迫茹儿嫁人?好啊!好啊!看来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孔圣提倡要宽以待人,我便贯彻恕之道,念在三弟的情分上不去追究她的过错。却没想到,只要一有机会便遭到反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哼!这一次,定不饶她!”
苏林一听是苏刘氏给苏茹要找的婆家,哪里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火冒三丈,便怒气冲冲地朝着那迎亲的队伍杀了过去。
一脸地杀气,苏林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身挡在了道路中央。
“苏案首!那是苏案首……”
“苏案首竟然还活着……”
“苏案首回来了……”
……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乡民们,都认出了苏林来。迎亲队伍也停了下来,锣鼓手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乐器,看向了后面马车上的赵四和苏刘氏。
“苏……苏林,他……他不是死了么?怎么……回来了?”
苏刘氏一见到苏林回来,顿时就吓得直往后缩,但是他身边的赵四却急忙推着她道:“怕什么?苏刘氏,我们这是明媒正娶,有根有据。你这是痛改前非,帮苏茹找到好的归宿。你不用怕那苏林,这里有如此多的乡民在,你就按照我教你的说,先顶住苏林,我马上抄小道回赵府通知大公子过来。”
赵四说完,便立刻下了马车,偷偷从小道跑回赵府通风报信了。而苏刘氏被赵四的这一番话说的,也壮了壮胆子,走下马车,有点心虚地挤出虚假的笑容,对苏林说道:“苏林孩儿,你……你没有死,回来了!真的是太好了,正好可以赶上茹儿出嫁的喜酒!”
“谁是你的孩儿?好你个苏刘氏!你以为我死了,便可以私自做主,将茹儿嫁人?”
见到苏刘氏那恶心的面孔,苏林智窍当中圣力涌动,字字铿锵,没有使用任何的圣力法术,却已经声如洪钟,让苏刘氏听了颤抖不已,只能够勉强鼓起胆子来解释道:“苏林,你……你误会我了!我……我的确是以为你死了,这不是怕茹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人照顾。所以才给她找了一个好婆家的,反正茹儿早晚也是要嫁人的。”
苏刘氏似乎又觉得自己说服力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这……这也是茹儿自己同意的。还有,苏林,你尽管可以问问在场的乡绅父老们,我这么做有没有错?”
“苏案首!你这次可是冤枉苏刘氏了,她真的是痛改前非,想要弥补以往的过错,帮苏茹找了一个好婆家的。”
“对呀!苏案首,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刘氏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做错啊!”
“能够嫁给大儒世家赵大公子为妾,苏刘氏肯定煞费苦心了!”
……
苏刘氏的话,加上她那出色的演技,再一次让周围的乡民替她向苏林说好话了。
“苏林,你听到了么?我这一次真的是为了弥补你们兄妹俩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那你要杀要剐,我便随你!”
见有如此多的乡民们帮自己说话,苏刘氏的胆子就大了起来,故意装可怜的道。
可是苏林一听到苏茹竟然是要嫁给赵爽为妾,哪里还不知道这背后恐怕是赵爽在怂恿的,当即怒道:“好!苏刘氏,你说茹儿是自愿的?那我就听听看,茹儿是怎么一个自愿法!”
乾坤袋中一招,天涯诛妖笔在手,苏林执笔一点,智窍当中的圣力狂涌而出,使出圣力法术“无风自动”和“狂风乱舞”来。
呼呼……
突然而来的大风,吹得迎亲的队伍和苏刘氏差点人仰马翻,而新娘的花轿更是被这一股大风吹开,露出了里面苏茹的样子来。
只见,此时的苏茹虽然穿着新娘的大红衣裳,头戴银冠,但是手脚都都被捆绑住,嘴也被布条封住,甚至手脚处都还有几处轻微的淤青,一看就是被强迫上轿的。
“茹儿!”
一看到苏茹这般摸样,苏林心如绞痛,自己的亲妹妹,竟然被苏刘氏这个贱妇如此逼婚,当即冲上轿去,要将苏茹救下。
那苏刘氏还想上前试图将花轿的布帘再放下来掩盖住,却被苏林丝毫不客气地啪啪两个耳光给扇到:“滚开!你个贱妇!”
怒火冲天的苏林,轻轻地解开苏茹身上的绳索,拿掉封住苏茹嘴巴的布条,心疼地抱着她道:“茹儿,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丢在家里。”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
苏茹见到是哥哥苏林来救自己,当即双眼泪水簌簌直流,一股脑地就趴在苏林的怀里,委屈地哭诉道,“他们都说哥哥死了,可是茹儿不相信。哥哥还要中状元,茹儿要当状元的妹妹,哥哥不可能死的,茹儿……茹儿终于等到哥哥回来了……苏刘氏,哥哥,苏刘氏要将茹儿嫁人,茹儿不肯,就……就被她打,还强行绑着我上轿……茹儿……茹儿好怕……”
“不怕!茹儿不用怕,现在哥哥回来了。不会再让人伤害你,苏刘氏……哼!”
苏林温柔地将妹妹苏茹抱在怀里,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怒目看着被自己两个嘴巴扇倒在地的苏刘氏,斥道:“好你个苏刘氏,竟然强迫茹儿嫁人!你明知赵家赵爽和我有仇,却偏偏答应他的求亲,要将茹儿嫁给他为妾,这和逼死茹儿有什么区别?当初要不是看在三弟苏文的份上饶了你,岂能有你现在好活?没想到你却是毒妇之心,死性不改!现在,众目睽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苏林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没有使用圣力法术,却敲打在苏刘氏的心头,警醒在周围乡民的耳边。
苏刘氏俯伏在地,颤抖不已,她的内心已经充满着恐惧,阴谋再次败露,首先自己就已经心慌不已。而周围那些乡民们,此时才恍然大悟过来,知道这一切又是苏刘氏这个毒妇的奸计,立刻就反过来声讨苏刘氏。
“好一个毒妇啊!死性不改,竟然又想残害苏案首胞妹!”
“我们就不应该被她给骗了,如果苏案首没有及时赶回来,又让她的奸计得逞了啊!”
“对于这种毒妇,就应该给她重重地定罪!我们要联名上书请县令大人治罪!”
“对!真想不到,这样一个毒妇人是如何能够生出苏文那样的大孝子啊!毒妇该诛啊!”
“苏案首!我们支持你,请县令大老爷给毒妇苏刘氏治罪!”
“严惩毒妇苏刘氏!一定要严惩……”
……
苏刘氏颤颤地发抖,看着周围这些声讨自己的乡民,自己都觉得再也无脸做人了。又看看抱着苏茹怒气冲冲的苏林,心中更是一颤,像狗一样爬到苏林的腿边,抱着求情道:“苏林!我……我好歹是你的后母,是苏文的母亲!你……你饶了我好不好?再……再宽恕我一次,好不好?我……我这次一定改!一定改……”
“没机会了!苏刘氏,像你这样死性不改的毒妇。就应该受到严惩,我现在反倒是后悔上一次宽恕了你,害得茹儿受此灾厄!”
一脚踹开苏刘氏,苏林将苏茹轻轻放了下来,忍不住拿起天涯诛妖笔,用圣力法术在空中临字成金:“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这每一个金字都散发出一股圣力威严,就这么凝聚在空中,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却照耀在所有人的头顶,仿佛烈日一般。
那苏刘氏抬头看到悬浮在半空中的这一首诗,尤其是最后一句“最毒妇人心”,两眼一痛,啊了一声,竟然就这么被亮瞎了。
这还不算,那一句“最毒妇人心”时时刻刻地敲打在她的心头,拷问着她的内心,硬生生地将她给逼疯了。
“我不是……我不是毒妇……”
“我不是毒妇啊……”
……
苏刘氏张牙舞爪,面露狰狞,双眼看不见,四处乱撞。但是周围乡民们的声讨声却让她更加地害怕和惊恐,很快,接到消息地衙役捕头来了,将癫狂的苏刘氏用铁锁链牢牢地铐住,厉声道:“犯妇苏刘氏,死不悔改,继续为恶!今奉县令大人命,缉拿回县衙,打入大狱!”
“抓得好!这样的毒妇,就应该关在牢里一辈子!”
“捕头大人!一定不能轻饶了这毒妇!”
“我们一起去县衙!为苏案首兄妹讨个公道!要县令大老爷严惩毒妇!”
“走!到县衙去!严惩毒妇!”
……
群情愤涌,乡民们高喊着,怒骂着,追着苏刘氏去了县衙。
“茹儿,你看到了么?苏刘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不用怕,有哥哥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苏林双目炯炯,又道,“不过还有那赵爽,是幕后主谋,肯定是他教唆苏刘氏的,哥哥去帮你报仇的。”
说着,苏林牵着苏茹就往赵府去,不过迎面而来的却是急匆匆的袁暮,见到苏林便高兴地道:“苏兄,真是太好了,你果然活着回来了。我一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便立刻赶过来了。你那十一只雾雨精灵还在我这里呢!”
“袁兄,雾雨精灵的事情暂且押后再说,我现在要到那赵府去,找那赵爽算账!”苏林厉声道。
“赵爽?苏兄,那你可不要去赵府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便看见那赵爽慌慌张张地骑着马出城去了……”袁暮急忙说道。
“赵爽想跑?没门!袁兄,你暂且帮我照顾一下妹妹茹儿,我去去就来。”
苏林将苏茹托付给袁暮,便当即骑上枣红骏马,朝着城门口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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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自作孽,不可活
枣红马跑得飞快,但是毕竟只是普通的骏马。远远比不上苏林之前见到的圣殿的普通角马,更不用说角马王金驹了。
驾马直追,苏林出了丰乐县城门,便远远地看到了赵爽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正往建安府方向疾驰过去。
“苏林,这次让你逃得狗命。但是我赵家不会就此罢休的!别以为写出了镇国的诗词就能和我大儒世家对抗!”
赵爽也听到了身后追来的马蹄声,转身冲着苏林恶狠狠地大喊,“我赵爽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被我踩在脚底下。还有你的妹妹苏茹,总有一天,要在我的胯下承欢!哈哈……”
“这是你自己作死!赵爽,别以为你是大儒嫡孙,我苏林就不敢杀你!”
这一次,苏林的眼中杀机毕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即便是在这个儒道世界当中,讲究“仁义礼智信”的国度,却依旧还是弱肉强食。没有实力,便是要被欺压。而有了实力,就必须将一切导致危险和隐患的因素,都亲手扼杀。
你对这些人讲究仁义宽恕,但是他们却一有机会便反扑你。这一次妹妹苏茹遭难,让苏林彻底地沉下心来,改变了心态。
“哼!想杀我?苏林,你敢么?再说,就凭你胯下的枣红马,也追的上我的千里驹么?”
啪啪啪几声,鞭打着胯下的千里驹黑马,赵爽得意地大笑几声,便扬鞭而去。
很明显,赵爽胯下的千里驹比苏林的枣红马快了不少,眼看着赵爽快要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平原尽头的时候,苏林心中一急道:“赵爽胯下的是日行千里的骏马,单单靠枣红马的速度,决然追不上他。但是,这次,不能再放虎归山了!”
苏林的智窍内圣力涌动,智海当中,思想潮水一阵阵狂涌着,稍作细想,便以圣力为音,厉声道:“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这是圣力法术“快马加鞭”,苏林话音刚落,智窍当中的圣力便化作一股清风马鞭,啪啪啪鞭打着枣红马,甚至融入枣红马的体内,激发着枣红马的潜能,立时就将枣红马的速度提升了整整三成。
“赵爽!我看你这回要往哪儿跑?”
枣红马一声高亢的马鸣,不消一会儿就追上了赵爽的千里驹。怒视赵爽,苏林手中的天涯诛妖笔重重地提起,然后毫不客气地朝着赵爽胯下的千里驹的颈部挥毫一点。
千里驹一声哀鸣,整个俊美的马身飞了出去,口吐白沫,不得动弹。而赵爽也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地上的泥浆溅了一身,好端端的一名翩翩公子如今却披头散发狼狈不堪,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盯着苏林,声嘶力竭地叫道:“苏林,你想做什么?你……你要是敢杀我!赵家不会饶了你的,吴国的刑令也会将你绳之于法!”
在泥泞的野地上摸爬着,赵爽还想要继续往远处跑去。但是苏林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跳下马背,手中的天涯诛妖笔闪着烁烁圣力光芒,执笔画圆,一招“画地为牢”的圣力神通,直接将赵爽禁锢了起来。
“这……画地为牢,秀才文位才能够使用出来的神通,你……你怎么可能?”
被苏林的画地为牢禁锢住,赵爽想要逃出这个圣力牢圈,但是只要一触碰到边界,就好像触电一样被弹了回来,更加惊恐地看着苏林,不可思议地嚷道:“苏林,你……是秀才了?不……不可能!再天才也不可能!”
画地为牢,对圣力的要求至少要十砖才能够使用得出来。所以通常只有秀才文位以上,才能够以笔为刑,以圣力为界,在方寸之地,将人束之不动。
苏林现在的圣砖已经达到了十四块,一首镇国诗词奖励了九块,加上之前的减去消耗的,十四块圣砖整整比普通的秀才都多出了四块,也难怪赵爽会如此惊恐不已了。
这才区区几天的时间,苏林就从那个没有开智,任他生杀掠夺的苏木头,摇身变成了整个天仁大陆几千年都出不了一个的绝世天才。如今苏林一身的圣力涌动,威严地瞪着他,眼中杀气凛然,是真正让赵爽怕了,真真切切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怎么不可能?赵爽,真是鼠目寸光!像你这样的大儒嫡孙,是不是想到有一天,会被我一个秀才之子踩在脚下?你在对付茹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想不到我苏林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
苏林冷哼一声,一步步走到赵爽的跟前。赵爽的内心绝望极了,他从小都自诩为天之骄子,日后的儒道之路也被家族完完全全安排好了,凭借他的家世和才智,将来的成就至少是大学士和翰林,若是再有点奇遇,甚至可以成为赵家第二尊大儒。
但是现在,仅仅在童生阶段,就被苏林抢了案首,如今更是完完全全要被苏林碾压了。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赵爽再也没有什么大儒嫡孙的自尊,被苏林困在画地为牢当中,他的任何风度和尊严在这一刻无影无踪,在苏林一步步走过来的威压下,低下自己高昂的头颅,跪在地上,祈求苏林道:“苏林!我……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作对……我不该找你的麻烦!饶了我!饶了我……不要杀我!你……你要是杀了我……被人查出来,你也要被吴国和圣殿通缉的……”
“在这荒郊野岭,就算我杀了你!赵爽,你觉得有人知道么?”
看到赵爽这求情的样子,苏林的心中充满着不屑。这里虽然是一个思想之上的儒道世界,但是依旧有太多的阶级和世家,同样也少不了赵爽这样的纨绔子弟。他们所谓的开智思想和风度,全部都是表面的伪装,根本经不起生死的考验。
思想,是有深度的。就好像有些道理,说出来都懂,也能理解,但是却不能真正的领悟,化为自己人生为人处世的座右铭。
“天仁大陆,开智的言论只是孩童们稚嫩的理解。只有在追寻思想高峰的道路上,不断地加深对开智言论的领悟和践行,才能够获得更高的文位和精深的思想。科举制度那样的外力最多只能够提升到进士,所以之后到大学士才必须用陨心石责心问道,真正的从内心突破和践行开智的言论道理和思想,才算是真正可以脱离国家,属于自我的儒士……”
看到赵爽这般跪地求饶的模样,苏林的内心却对儒道和思想文位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同样也更加地警惕起来,因为按照这么来说,在大学士文位之前,儒士的思想和道基是极其容易被动摇的,也非常容易被嫉妒、仇恨、功利等等负面的思想和情绪侵染,赵爽和赵智这两叔侄便是最好的例子。
哒哒哒……
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马蹄声急匆匆赶来,来人甚至也用上了圣力法术,是一匹白色的千里驹,马背上的人焦急万分,尤其是见到跪在地上的赵爽就怒目瞪着苏林道:“苏林!你要做什么?还想杀人不成?”
“表兄!救我……我不想死……苏林这个魔头,他……他用画地为牢锁住我,更想杀死我!表兄,救我啊!”
赵爽一见来人是自己的表兄黄通,立刻激动得大喊大叫起来。黄通见到赵爽披头散发,衣衫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一痛,就更是嫉恨地瞪着苏林,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的苏林是可以写出镇国诗词的天才,智窍内的圣砖比其他来不知道要多多少。如果苏林真的要在这荒郊野岭一不做二不休强行动手,他也根本没有能力阻止,甚至还有可能将自己搭上去。
所以,这个时候,黄通只能够运用自己名家之辩,极力威胁和说服苏林道:“苏林!赵爽乃是圣殿亲自授予的童生文位,你若是敢杀他!不消吴国法令通缉你,只要我将这个消息通报圣殿,查实之后,圣罚部自然会派出刑罚使将你文位智海尽废,关押到圣殿大牢当中,一辈子都不得出头!”
“哦?黄通,你以为我要杀赵爽么?”
苏林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不屑地道,“杀他简直是脏了我的手,我追上他,只不过想跟他分享一个好消息罢了!”
“什么好消息?”
黄通和地上的赵爽都异口同声地惊疑道。他们都奇怪地看着苏林,心中都在猜想苏林到底有做什么。赵爽和苏林可是死敌,苏林又怎么可能会有好消息特意和他分享呢?
“对了!这个好消息,黄通你也亲眼目睹的。只是,我想你还没有和你亲爱的表弟赵爽赵大公子说吧?”
苏林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赵爽道,“赵爽!你以冉子成的《富贵贫贱论》开智,可曾知道,他的《富贵贫贱论》圣砖已经被我击溃!满口的荒唐理论,曲解圣人言论为依据,又岂能成为镇国良策?你以这样的邪魔外道思想开智,扪心自问吧!你可配当一个大儒子孙?你可配当一个童生儒士?”
连续好几个质问,苏林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赵爽的心头,让他眉心智窍内的智海都翻天覆地起来,本来就不多的思想海水,竟然极具被蒸发起来,智窍也隐隐有要被闭合的迹象。
“不好!苏林,你竟然对我表弟赵爽诛心……你好狠毒!”黄通一眼就看出苏林的意图,急忙喊道,“赵爽!坚守本心啊!不要被他奸计得逞啊!”
“表兄!我……他说的是真的么?冉翰林的《富贵贫贱论》真的曲解了圣人言论?真的被苏林一个区区童生给击溃了?”
赵爽面如死灰,整个智海摇摇欲坠,整个人好像行尸走肉一般木讷地道。
“这……”黄通语塞,他不敢告诉赵爽真相。
但是,不说也等于是默认了,赵爽便知道苏林所说的是事实,登时就心死如灯灭,整个智海思想之水瞬间被掏空,智窍缓缓地闭合,再也经受不了这个重大的打击,随着思想被掏空,灵魂也瞬间跟着泯灭,竟然真的被苏林的诛心给彻底诛死了。
“不……表弟!”见赵爽智窍闭合,两眼瞪得发白,七窍溢出鲜血而来,黄通双目欲裂,冲上前去抱着赵爽的尸体,冲苏林仇恨地叫道,“苏林!你杀了他!你杀了赵爽!赵家和黄家跟你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啊!”
“我没有杀他!”
苏林淡淡地转身上马,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ps:抱歉!昨天晚上坐火车回上.海,今天早上刚到就一觉睡到了很晚!所以更新晚了,也没来及和大家说明一下,还有一章,会晚一点!争取十二点前发!另外,真心感谢书评区很多鼓励和支持端木的读者,甚至包括一些盗版看书软件的,端木也上去看了一下,留了言,看到了读者们的支持!便更有动力写下去!这本书会用心写的,至于一些狗血、不合理的地方,端木真的是尽力了,尽量避免吧!但是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还望大家多理解,多海涵!)
第七十二章 半成国运
吴国国都夏城,国君孙建实正同长公主孙菱香在御花园内赏花观景,突然有翰林院侍读洪景章紧急觐见,手持一卷妖狼皮毛拓印纸,见到孙建实,躬身一拜,口呼万岁。
有文位在身的儒士,见国君只需要行躬身拜礼即可,不需要跪拜。而如果是大儒的文位修为,就更是可以为一国之“帝师”,接受国君的礼贤下士的礼遇。至于半圣,已经超然物外,大部分要么终其一生于圣殿六部当中参与管理整个天仁大陆,大部分时间却是坐在孔子圣像之下参悟天地至理,要么神游无尽之海和天外天,寻找新的天地,贯彻自己领悟的道。
“洪爱卿,你手中所执的可是前日的镇国《雁丘词》?朕已经等候多时了!”
前日苏林写出镇国《雁丘词》的时候,国君孙建实的镇国玉玺就引起了共鸣,当时洪景章便已经不惜耗费圣力传书将《雁丘词》全文发往京都夏城。
不过,国君孙建实却压着不看,非要等到洪景章送来的拓印版本,结合着苏林磅礴大气的笔迹来端详研习。
镇国诗词,非同小可。第一眼看去,感悟将是最深的,而最好的方式便是亲眼目睹作者挥毫写作,将整个创作过程收入眼底,必将大有裨益。当然,并不是谁都能那么凑巧亲眼看到镇国之词出世,所以退而求其次的话,便是在第一遍观看领悟的时候,结合作者的笔迹,从一撇一横一捺之间,感悟作者的创作历程,领悟蕴含在每一个字当中的思想和情感。
所以,国君孙建实才会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和好奇,特意等看洪景章将拓印的《雁丘词》带来再一饱眼福。
“镇国诗词?皇兄,我吴国今年出了镇国诗词?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晓?是哪位大儒老师的泣血力作?”
在国君孙建实身边的长公主孙菱香惊讶地凑上前来,也好奇地盯着那徐徐展开的《雁丘词》。
“皇妹,哈哈!你是决然想象不到,这写出《雁丘词》的儒生不是大儒,甚至连翰林和大学士都不是。”
国君孙建实大笑三声,然后便两手执着《雁丘词》,双目炯炯,赞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连大学士都不是?天呐!那此人该是如何的才华横溢和天纵之资啊?”
长公主孙菱香方才惊叹一声,目光却马上被《雁丘词》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凝视过去,仿佛在攀登一座座高峰般,女儿心更柔,对于词中那种至情至爱的“生死相许”之情更是感同身受,感动不已。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最后三个字,长公主孙菱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咀嚼过去,心中已经是百感交集,智海当中是万浪奔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仿佛自身便是那殉情的大雁,此情动人至深,此情生死相许,此志不渝!
“皇兄!这……这《雁丘词》究竟是哪位才子书写,我竟不知不觉陷入其中,待到醒来,心中更不是个滋味。情绪思想涌动不平,此人有大才啊!”
长公主孙菱香从袖中掏出金丝手绢,轻轻拭去脸颊的泪痕,身为一国长公主,以国运开辟智海,读圣贤,擅诗词文章,达到进士文位,经常在朝堂上直言嘲讽一些穷酸腐儒大臣们的矫情文章。但是现在却被苏林这一首镇国《雁丘词》深深地吸引和折服了。
以至于孙菱香都不知不觉中放下长公主的身段,急切地向皇兄孙建实求问作者的身份。
“皇妹大意了吧!你瞅这词末,不是有作者落款么?”国君孙建实笑了笑,指着词尾最后面的署名叹道,“词是好词,可惜了!只是一首描写男女之爱的镇国诗词,虽然将男女之爱描写得淋漓尽致,‘生死相许’的至情至爱的确让人神往和感动,但是却终归是小爱。这样的镇国诗词,与国家却是无益的,甚至还有害。若是人人都看了这首诗词,学那鸿雁为爱殉情,以男女之爱为人生至上之理,岂不是乱了法度,也乱了朕吴国百姓的正常生活?”
“皇兄此言就差矣了!”
长公主孙菱香朝着词尾的作者署名看去,见到‘苏林’二字,心中便是一动,已然深深记忆了下来,又听到皇兄孙建实的感慨,当即反驳道,“圣书《礼记·礼运》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便是圣人告诫,男女之爱,乃人之本性和大伦。如同《雁丘词》中的‘生死相许’之爱,便是遵循人之本性,又岂有过错?
镇国级别的战诗战词或许能够提高边关将士的一成战力,镇国级别的治国良策或许能够提高国内物产的富饶度,但是这些都是末……真正的本却是我们国家的百姓人伦,这首《雁丘词》从本质上便是教导百姓尊崇人伦礼仪,享受男女之爱,矢志不渝的坚贞爱情……依皇妹看来,一首《雁丘词》远抵得十首战诗战词!”
长公主孙菱香一字一句都充满着真知灼见,甚至引经据典,智窍当中闪烁着思想和智慧的光芒,使得国君孙建实忍不住频频点头,忍不住苦笑一声,自嘲道:“是朕愚钝了啊!皇妹,还是你看得高远,能够透过一切看到最本质的部分。朕只想着镇国的战诗战词能够极大程度增加将士战力,却是忽略了民生这最根本的一块。”
“皇兄过誉了,皇妹也是有感而发。不过方才皇兄坦言这镇国《雁丘词》的作者苏林连大学士都不是,难道说,是以进士的文位写出了《雁丘词》来?我吴国内的进士,皇妹一向都略有耳闻,却未尝有听过有叫苏林的才俊啊?还望皇兄明言。”
说完之前那番话的时候,孙菱香也觉得自己的思想精神了不少,文位修为更加稳固。她的文位是进士,是以国运结合自己的才华晋级的。不过,和科举制度一样,国运也是外力,就算孙菱香依仗长公主身份可以无限制使用国运,但是最大程度上只能帮助她达到进士的文位。
若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便也需要依靠自身的领悟和思想道理。只有在自我内心的责问鞭笞之下,依然能够坚定道心,将自己开智之言贯彻下去,方能够成就大学士文位。
“这个苏林,是个不世出的天才。朕之前就已经知道他了,但是却没想到,他方才开智考中案首童生,便能够写出镇国之词来。看来朕真的是小瞧他了。”
国君孙建实笑着叹道,“此子非同小可,而且,同即将到来的天仁大陆大劫有关,朕一直以来都是放任其自由,不去横加干涉他的成长,只是此番他连《雁丘词》都写出来了。朕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奖励他才好了?若是不奖励,岂不是为人诟病,在背后说朕是有功不赏的昏君?”
吴国国君孙建实手握一国国运玉玺,自然也能够在冥冥之中感应到天数大劫,那种危险一步步逼近的感觉,十分令人讨厌,却也让人无奈。不过孙建实庆幸的是,作为大劫最关键的“圣言开智”的苏林在自己国中,这便让他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至少比其他八国国君更加有优势了。
只是圣言开智,非同小可,又与大劫有关,孙建实暂时也明白天数到底是如何安排的,便只是一直默默地让人关注着苏林的动态,便不横加干涉。但是现在苏林写出镇国的《雁丘词》来,他若是再不有些表示,反倒是会让人起疑了。
“什么?童生?怎么可能?皇兄莫要开我的玩笑?区区一个刚刚开智的童生,又是如何能够写出镇国的诗词来的啊?”
本来进士文位写出镇国诗词就已经足够让孙菱香赶到震撼了,但是现在从皇兄孙建实的空中得知,苏林仅仅只有童生的文位修为,就更是惊得有些花容失色,合不拢嘴了。
“长公主殿下!此事千真万确,臣是亲眼所见的,那苏林的确只有童生的文位。”
一旁的洪景章佐证道,如此一来,就容不得孙菱香不信了。她略微回过神来,接受了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便对孙建实道,“皇兄,这苏林能以童生文位就写出镇国诗词,简直是惊世骇俗。按照我们吴国历来的规矩,镇国诗词文章作者,乃国之大幸,可封公爵,享半成国运的。想要奖励苏林,依章而办便可。”
“不妥!不妥!皇妹!按理来说,镇国诗词,能够为整个国家带来巨大的作用,如此奖励的确不为过。但是苏林目前还只是一名童生,童生公爵,闻所未闻啊!小小年纪就成为一国国公,这不是在奖励他,而是在捧杀他了。”
国君孙建实摆手否决道,“倒是那半成国运无妨,而且,只要苏林吸收了我吴国的国运,便更加会以我吴国的利益为重,百利而无一害。”
言毕,国君孙建实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镇国玉玺,朝着虚空当中重重地一盖,厉声道:“案首童生词镇国,半成国运荣加身。”
镇国玉玺嗡嗡作响,其中磅礴的国运之力,竟然化作七彩光华夺天而去。而此时,以诛心之术将赵爽诛杀的苏林,心中豪气荡漾,智窍内思想通达,念头顺畅,正策马扬鞭往丰乐县城回去,却不料在这个时候,有一道七彩光华从天而降,巨大磅礴的国运之力便朝着他灌注了下来。
第七十三章 霓虹
七彩光华,代表着一国之国运。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光华,从天而降,带着一种帝王的威严,直奔苏林的智窍智海落去。
“案首童生词镇国,半成国运荣加身!”
国运色成七彩,轰然进入苏林的智海上空,横跨在思想海水之上,犹如猛龙入海,噌的一下钻入了苏林的智海深处。同时,在苏林的智窍当中,响起了吴国国君孙建实威严的话语。
“国运当头?这……是吴国的半成国运,整整二十分之一的国运,一首镇国之词,国君竟然奖励了我半成国运?”
初始苏林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灾难,声势如此浩大,但是当他知道那七彩光华竟然是吴国的半成国运,就彻底地震惊了。
要知道,身为吴国大将军的沈若虚,他身上的吴国国运,也只不过才半成,配合思想和圣力,却已经能够媲美大儒的文位修为。更有一尊国运之力凝聚的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横扫无敌。
除此之外,吴国的九成国运在国君孙建实镇国玉玺之上,其余半成国运在各大孙氏皇族和文武百官的官印上。只有碰到对吴国有大贡献,譬如写出镇国文章诗词的功臣,才会让国君动容,不惜迸发七彩国运作为奖励。
“半成国运,竟然如此浩大。虽然我如今的文位还不能够动用太多的国运力量,但是,只要有这一股国运当头,便有一种‘如朕亲临’的意思,就算是当朝一品大员见了我,也要被我这半成国运震慑。”
苏林的心中一阵惊喜,只要在吴国疆域之中,国运便成为了他最强的护身符。国运当头,谁人敢动?并且,如果苏林的文位达到大学士以后,甚至也可以用这半成国运凝练出一柄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尚方宝剑来。
踏马而行,之前苏林还在担心自己用诛心之法杀了赵爽之后,要如何应对赵家可能的疯狂报复,但是现在,有这一股国运当头,赵家身为吴国八大儒世家,要对付苏林,也必须掂量掂量苏林身上的这一份皇恩和国运了。
飒爽少年,扬鞭策马,天地之广阔,还不是任我驰骋?
远远地已经看到丰乐县的城门了,苏林忍不住放声大嚎一声,念头之通达,思想之透彻,前所未有。
可就是这么放声一嚎,“君子不器”的思想之水在智海当中涌动,激荡到那一股庞大的国运力量,竟然擦出了矛盾的火花来。
滋滋滋……
电光迸现,苏林感觉到智窍内狠狠地一阵刺痛,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思想之水会开始排斥这半成的国运?”
体肤之痛,尤可忍之。但是精神之痛,却丝丝入骨。特别是这思想和国运矛盾,相互之间水火不容,让苏林的智窍疼痛欲裂,智海也隐隐有收缩的趋势。
“君子不器!不器!不器之道……国运之力,便是让我成国之重器……”
念头快速运转,苏林闭上眼睛,再次巩固和领悟自己的“不器之道”,再联想国运的力量,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吴国国君孙建实之所以会舍得将半成国运嘉奖给苏林,便是因为看重了苏林未来的潜力无穷,想要趁早将苏林拉入自己的阵营,让他成为自己吴国的重器重臣,为吴国的强盛贡献才思和力量的。
这并不奇怪,在一国之君的眼中,任何人都是器,任自己使用的器。大将军沈若虚是利刃之器,可以舞起杀敌和安邦。太师吴进是瑚琏之器,可以敬之治国和民生。而现在,国君孙建实看重了苏林,便想要以这半成国运为代价,让苏林也成为他的器。
半成国运当中,不仅仅带着国运纯粹的力量,更有一股隐藏之深的使命和成器的命令。
“不!我苏林顶天立地,走自己的路,行不器之道。就算这国运力量再强大,我也不愿成器。”
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之后,苏林的思想就更加地坚定,誓不成器。
风起潮涌,智海当中,思想之海水铺天盖地,在苏林下意识的主导之下,将那七彩国运光华驱赶了出来。
“秉直不器立苍穹,愿凭己力化大同!”
一声怒吼,七彩国运从苏林的智窍当中狼狈逃出,再次冲天而去,竟然像生灵一般带着一丝怨念要飞回国君孙建实,将苏林不愿成器的逆反之心上报国君。
“不好!国君孙建实既然嘉奖了我半成国运,已然是想要将我培养成为吴国重器,帮助他安定民生,征战他国。如今我拒绝接收国运,展露不器之心,便也是不臣之心,恐怕……我瞬间便由国君眼中的期望重臣变成了心腹大患啊?”
感受到国运离去的怨念,苏林的心中大叫不好,他想要去追回那半成国运,想办法将其禁锢起来,但是却远远不是他现在有能够做到的。
但即便拒绝国运会惹来如此重大的危机,但是苏林却依然没有后悔。因为一旦他真的彻底接受了这国运,也许能够获得国君的重用了超凡的力量。可于此同时,也将他自己的道基给毁了。
他的道,便是不器!
不器之道,便一生桀骜!
纵然是一国之君,也不能令他臣服。
若是苏林真的甘愿接受了这半成国运,也许暂时不会有什么端倪和问题,但是一旦等到他达到进士巅峰,要责心问道,进阶大学士的时候,却会从最根本上自我颠覆。一直以来立足的不器之道,最后却被发现是在自欺欺人,所有的道基都会在第一时间,彻底地崩坏。智海崩溃,圣力被国运接管,从此就当真成为了国君手中的器,永远也不能够自拔了!
“好险!没想到这看似天大的重奖,背后却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险。我若不是方才一声畅爽的嚎叫声,激发起思想中的不器之道,岂不是真的落入了国君的计划和圈套当中?”
看清了这一切的苏林,心中一阵后怕的戚戚然。他望着那再次冲天而去的七彩国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和不舍。这国运不能要,要了就永难脱身了。
“不过,如此一来,我便要做好面对来自国君孙建实的压力打击了。也许他身为一国之君不会明面上直接杀害我,但是他决然不会让我顺利的成长起来的。”
拒绝了国运,苏林便要做好站在国君孙建实对立面的准备了。
可是,就在苏林心中担忧地时候,突然,空中一声恐怖的似龙非龙的嘶吼,那七彩国运竟然被强行凝固在了空中,形成了一道横跨天际的弧线。
“这……七彩国运,竟然变成了……这是七色的彩虹?”苏林目光一凝,看着天上那七色的彩虹,却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加上方才那一声恐怖的吼叫,圣力流转进入双眼,使用出圣力法术“举目千里”,朝着那七色彩虹望去。
“龙?竟然是两条龙……在吞噬那七彩国运?”
苏林再认真地定睛一看,又摇头道,“不!这两条不是龙,是……对了!难不成,便是传说中的凶兽霓和虹?”
云端之巅,两只长着龙身,却是虫子脑袋和足翅的怪物凶兽,此时正贪婪地吞噬着那七彩的半成国运。
其中一条是雄的,叫做虹,一边吞噬七彩国运,身上便也开始变得七彩斑斓起来,弓起身子,弯在天际,便成为了肉眼能够看到的彩虹。而另一条雌的叫做霓,身上没有彩光,黯淡而肉眼几乎不可见,它并不吞噬七彩国运,反而是在一旁吞食虹留下的口水。
霓虹!霓虹!
一雌!一雄!
霓虹!霓虹!
出之!大凶!
不仅仅是苏林,在整个丰乐县范围内,都可以看得到这一道七彩的彩虹。
这一下,可就不得了啦!霓虹是大凶之兽,乡民们见到天空中的彩虹,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中,将铜盆铁碗拿在手中,奋力地敲打起来,企图吓走天上的霓虹两只凶兽。
而在吴国皇宫当中,国君孙建实手中的镇国玉玺,突然颤抖不已,嗡嗡作响起来,然后身上的亮光竟然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不好!”
国君孙建实大惊道。
“皇兄!怎么了?”长公主孙菱香也看到了镇国玉玺的异状,连忙问道。
“国运……那半成国运竟然被霓虹两只凶兽给吃了!”
国君孙建实手中紧握镇国玉玺,国运之力疯狂地涌动起来,却依旧无可奈何地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尔雅·释天》中有言:‘虹双出,色鲜盛者为雄,雄曰虹。暗者为雌,雌曰霓。’,霓虹二凶兽一出,定然要吞噬国运,是国之将亡的预兆啊!”
天空当中的霓虹吞噬完半成国运之后,欢快地嘶吼了数声,然后渐渐地消失在了天边。地上丰乐县的乡民们,以为是自己等人的敲打声将霓虹给吓跑了,一个个欢欣鼓舞起来。
但是,丰乐县的县令徐文良却也是一脸大骇,再三思虑之后,还是叹了口气,以圣力书写奏折,迅速地发往了京都夏城,将霓虹二凶兽出现的异状上禀国君孙建实。
于此同时,京都夏城太师府中,大儒文位巅峰修为的太师吴进,本来在闭目养神,思索精神,却猛地一下突然睁开了眼,怀中的太师印颤抖地发热起来。
“凶兽霓虹,出之大凶!”
太师吴进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书房当中,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执笔写了一封引咎退隐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