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美人出浴
美人出浴
果然，李老头闻言，颤巍巍站起身，说道：“明白了，两位请稍等。”说罢，转身去了隔壁小平的房间，哗哗哗哗，在浴盆里放起了热水来。
澡盆将满时，李老头试了试水温，关上水龙头，反身走进了堂屋，不消多时，已在桌面上摆出了一只香炉、一只银碗。
李老头取出三支香插在香炉内，点燃，冲着袅袅的青烟拜了拜，又取过一瓶高度白酒，打开瓶盖，冲银碗内“咚咚咚”倒了小半碗。这才重又取过一支香，用打火机点着，口中喃喃有词，借着香头跳动的火苗，“腾”地一下，点着了银碗内的烈酒。
就在方向前和白猫看得不知所云之际，李老头忽然操起桌上的大慈大悲金身符，迎着酒碗内不断升起的蓝色火焰，“腾”地一下又给点着了。
方向前和白猫尽皆“啊”了一声，待要上前扑救，却被李老头坚毅的眼神所止。
转眼间，一张承载着数代人心血、吸引着各路人无数眼球的大慈大悲金身符，徐徐在李老头手中逐渐烧成了灰烬。
当最后一寸符纸已然化尽之时，李老头手指一松，符纸的灰烬尽皆落入了下面的银碗内。
李老头取出一根银针，仔细地在银碗内搅了搅，说道：“跟我来。”
二人紧随李老头，来到了小平的房间。
房间里充溢着一股浓浓的药材味。走到澡盆旁，李老头说道：“这是几件以前我家儿媳的衣物，哎，现在也用不着了，待会儿，你自己换上吧。”此话，自然是冲着白猫而说的。
又道：“你即刻下水，等彻底恢复人形时，方可出水。”说罢，将银碗内的内容全部倒入了澡盆的温水之中，又舀水涮了涮银碗，这才拉着方向前退出了屋子。
两人刚刚坐下不久，就听小平屋里“噼啪”、“哗啦”一阵乱响，有如阵阵暴豆般声音传来。方向前望去，李老头一言不发，双目木然地望向前方，枯坐在椅子上。这样的氛围，严重影响到了方向前说话的情绪，当即也只好咽回了已到口边的话语，闭目调息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闻小平屋里传来有人走动的声响，方向前一喜，当即睁眼望向门口。
“吱溜”一声门响，屋门开处，亭亭玉立，站出一位美少妇，俏脸微靥地望着屋里二人。
“哇噻！好一朵出水芙蓉！猫姐，这原来就是你的真容吧？”方向前呵呵笑着起身招呼道。
“怎么样？”白猫轻轻一转身，冲着方向前展示身段问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此女受困已达二十几年，今天终于得见天日，哪有还不乘机臭美一番的。
“嘿嘿，那还有什么说的，我要是再大上那么几岁，绝对娶了你。”方向前嘿笑道。
“小小滑头儿，少和姐姐贫嘴！不过，你这话儿，不会是绕着弯子骂姐姐年纪大了吧？”白猫款款走来，笑微微地说道。
“没有的事儿！你看上去，不过就比我大不了几岁的样子，正是颇有杀伤力的妙龄。哎，也不知道，从此以后，又将会有多少想一亲芳泽之吾辈，就要在你面前彻底缴械投降、折损在你的裙下了。呵呵呵呵，对了，美女猫姐，到如今，你也总得把你的芳名也告诉一二了吧，总不能，还让我猫姐猫姐地一直就这么叫下去吧。”方向前调侃道。
白猫大大方方道：“我姓莫，叫莫清芝。”
“莫清芝，好名字、好名字，芝姐，赶明儿……”方向前话未说完，那边李老头干咳两声说道：“莫姑娘，你既然已恢复了人形，就请赶紧说一说，究竟要如何帮助我家小平祛除那体内的蛊毒吧。”
莫清芝用一条毛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巧笑道：“小事一桩，等我调息片刻，即可开始祛毒。不出三日，定能完全拔除小平体内的蛊毒。”
一丝笑意浅浅地在李老头脸上绽放，这是他今天以来听到的最为熨帖的话语了。终于是否极泰来了么？他在心底里不停自问。
“芝姐，你坐。”方向前端起一把椅子，向莫清芝挪了挪。
“好的。”莫清芝也不多客气，上前两步便待坐下，却觉头脑一阵眩晕，不禁“哎呀”一声扶住了桌角。
随即，莫清芝听到方向前“啊”的一声惊呼传来，李老头眼望着自己，却是叹气连连。
“怎么了？”莫清芝问道。
方向前手指着莫清芝，张口结舌道：“你、你、你怎么……”
莫清芝还在惊疑不定之际，方向前却看到，刚刚还是一头秀发的莫清芝，片刻间，那一缕缕青丝，竟如褪色一般，从发稍处向着发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变白。
“这、这、这……”哪怕就是以方向前灵动无比的头脑，此时此刻也无法理解这一奇怪的变故了。
说话间，莫清芝又是“哎呀”了一声，全身骨骼暴响，外露的皮肤处，仿佛是看录像快进一般，迅速无比地长出一片片白色的毛发。
此时，莫清芝再想说话已是不能，身体飞速萎缩，一套刚刚穿上身的衣服，蓦然萎顿于地，顷刻间，从衣服堆里颤颤巍巍钻出一只白猫，冲着方向前“喵呜”了一声。
方向前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李老头面胸前的衣襟，怒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老贼，是不是又拿赝品来糊弄人？”
李老头一阵干嚎，悲声道：“天意啊！这是天意啊！老天爷注定要让我李家绝户，这才有此一劫啊……”
方向前揪着他的衣襟，猛烈地摇了两下，道：“你老李家绝不绝户，关我屁事！可是，朗朗乾坤之下，你今天竟然就敢兜售假货，小爷我可就得管上那么一管。那什么，信不信我打12315举报你这老贼？”
李老头终于化干嚎为痛哭，大哭道：“我本也不想啊！苍天啊，我老李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今天才有此报应啊？”
方向前听他话里有话，逐渐冷静下来，当即喝止道：“你且不忙哭，此事若然不能善了，还有你哭的时候。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个意思？怎么好好的一张符，用也用了，效果也不是没有，咋的说回去就回去了？嗯，这是什么情况？”
李老头渐渐收住悲声，哽咽道：“追根溯源起来，这还是要从那日与那贼人的交换说起。那一夜，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了许久，一致认定，那贼人定然是生性歹毒，才会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下手，如此狠毒之人，又岂可完全相信于他。”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如若不交换，小平定然是回天无术;如若换了，那人万一再使诈，我们岂不是人财两失。最后，我们决定，换，那是一定要换的，只是，万万不可真将此大慈大悲金身符拿去与他交换，否则，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就将是告天无门、诉地无路了。”
“那一夜，商量已定后，我关上门，准备制作一张仿品。可是，做来做去，均不能真真令自己满意，这万一要是被那贼人瞧出了破绽，后果只怕是会更加的不堪设想。”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无数个方法，均觉不可采用。就在这山穷水尽之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万全的办法！”
第104章 一波三折
一波三折
李老头继续道：“为了真正做到以假乱真，在我们这一行中，本就有着一种做伪的技法。小方先生，说来不怕你笑话，此法其实就是，直接从原品上揭下一层来，以此制成另一份‘真品’。那当真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不要说是外行，哪怕你就是内行，道行如若稍稍浅着一分，那也是断断不能看破的。”
“就是用了此法，我从那大慈大悲金身符上小心地揭下了一层，终于制成了一张足于乱真的伪符，交由我那儿子和儿媳带去。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将多年前炼制的‘十八罗汉符’也交由他二人一同带上防身。本想着这应该是万无一失了，哎，没想到，结果还是出了岔子。”
方向前一听，总算是搞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轻啐一口骂道：“你个老乌龟！搞了半天，原来你不是卖假货的，倒是个缺斤短两的主儿！好了，现在你自己看看，芝姐重新化成了猫身，又有谁还能来帮你小孙子解毒？”
李老头抱头蹲坐在地，不停撕扯着自己本已不多的头发，显是痛苦已极。
旋即，方向前想到，不好，此番芝姐再次化身为猫，却不知其本体是否还在不在这猫体之内？一念至此，当即毫不犹豫，取出最后一粒通灵化言丹，喂白猫吃下。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阵，忽听白猫长叹一声说道：“哎，看来，我二十年所花的功夫，也是付诸东流了。”
方向前闻言却是大喜，一颗提着的心已然放下，安慰道：“还好、还好，只要你还在这猫体之内，咱们慢慢寻找，总是能找到另外的办法来替你恢复人形的。”一扭头，看向李老头，连连叹气道：“李老先生，那，今天，我看就这么着吧，咱们生意不成人情在，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这就后会有期了。”
李老头此时若有所思，抬手制止道：“方先生慢走，我还有话要说。”
方向前笑道：“你现下都已输光了老本，还说个什么话！小爷我可没这闲功夫，你也不看看，都到了这个点上了，这肚里可还是空落落的，拜拜了，您哪，我这可就要出去好好撮上一顿，以便安慰安慰我那受伤的心灵去了。”
李老头急忙道：“等等、等等，也许、也许这莫小姐还有恢复人形的可能性，那也说不定！”
莫清芝与方向前异口同声问道：“真的？”
李老头坐起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情萎顿、缓缓说道：“我记得，以前在反复研究这大慈大悲符时，曾经看到过这样一条记载。说是，如果在使用此符时方法不当、又或者用量不足，那受符之人，虽然也有着一定的几率恢复原形。但更大的可能却是，在刚刚恢复原形后，盏茶的功夫之内，又会重新退化为之前的异体，只不过……”
李老头抬眼望了望方向前和刚刚被后者安置于桌上的白猫，说道：“不过，记载上说，即便重新退化后，过得六个时辰，也还是有机会再重新恢复原形的。”
方向前听罢一阵苦笑，看了看一直飘浮在空中不发一言的何正身，心道：“想不到这李老头和你一样，也是一说话还带大喘气的主儿。”旋即笑道：“既然还有这后手，你早说不就完了吗？还想憋在肚子里下崽儿啊？”
莫清芝闻言，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方向前所言，更是极为地心有戚戚焉。
李老头尴尬嗫嚅道：“我、我、我话还没说完。这记载上的意思是，重新恢复原形是恢复原形，可是……恢复原形后，却只能保持两个时辰，之后嘛，又会、又会……”
“什么？又会从此就又变了回去？”方向前大急，道：“这不是扯吗？这和现在这个样子相比，拢共不过就是多出了两个时辰，那又有什么意思嘛？”
李老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每天都有两时辰能够恢复原形。”
“啊？！”方向前与莫清芝再次异口同声惊呼道。
静默了片刻，方向前看了看白猫，用手指点着李老头说道：“你个老猴精，说出的话天一句、地一句，一时间我可辨不来真假。要不，咱们过上六个时辰再来验证？”后一句，则是冲着莫清芝问的。
……
当晚，李老头家。
方向前、李老头二人静静坐于堂屋之中。小平早已在李老头屋中沉沉睡去，而小平的屋门则是紧紧地关闭着。
方向前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声问道：“嘿，我说，李老头儿，这时间也应该到了吧？”
李老头陪笑道：“小方先生，再耐心等一会儿，这不是还差着几分钟的时间吗？”
方向前无奈，只得是在心里又好好地问候了李老头家十八代的祖宗一遍，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紧紧盯着小平的房门。
“吱溜”一响，屋门再次开启，莫清芝仍然是白天那副打扮，飘然地走了出来。
方向前轻轻拍手笑道：“这一回子，终于是灵验了。”
莫清芝却并无白天的喜色，也不多言，浅浅一笑坐在了方向前递过来的椅子上。
三人静静坐了一阵，一致确定最起码短时间内莫清芝是不会再变了回去，方向前这才冲李老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道：“李老先生，你总算是做了一件对得起党和国家，对得起十三亿中国人民的好事，大好事！我代表党和国家、代表全国人民向你致敬。”说着话，冲李老头装模作样地敬了一礼。
李老头就坡下驴，借着这一好不容易赚来的大好局面，嘿笑两声，冲着莫清芝小心翼翼问道：“莫姑娘，就不知，不知，你什么时候方便，可以为小平祛除体内之毒？”
莫清芝眉头紧皱，叹气道：“现在的局面，可与我当初的设想大相径庭。小平体内之蛊毒，本属至阴至寒之毒，往日发作，定是均在后半夜吧？”
李老头惴惴不安地点了点头，说道：“每一次，均是过了午夜后，这才发作起来。”
“这就对了。”莫清芝道：“那蛊毒在夜里最为活跃、故而宿主才会在夜里饱受其害。当初我想，只须挑选正午时间，趁其最是衰弱之时，趁机拔毒，不出三日，定然是能将其彻底拔除干净。可是……”
莫清芝苦笑道：“现在的情况却刚好相反。我能恢复人形之时，也正是此蛊毒最为活跃之际，想在此时拔除蛊毒，凭我此时的修为……”莫清芝无奈地摇了摇头。
“莫姑娘，你可要为我多想一想办法啊！”李老头急得站了起来，大叫道。
“哎，难了！”莫清芝继续叹气摇头。
“方、方先生，你、你、你……”李老头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说，毕竟，此前，方向前可从未答应过他什么呀！
方向前问道：“李老先生，难道你就没有其它法子，能完全恢复芝姐的人形吗？”
李老头垂首道：“除非、除非是将被那贼人抢走的另外一半大慈大悲金身符重新夺回。哎……”
第105章 其它办法
其它办法
莫清芝缓缓道：“要救小平，必须要让我在正午时分恢复人形，而要恢复人形，目前看，又必须得夺回那半张符纸，可惜……”
莫清芝看向李老头道：“以你如今的年纪，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虎口夺食这种玩命的活儿，自然是指望不上的。而我，嘿嘿嘿……”莫清芝苦笑道：“那也不必说了。至于小平嘛，哪怕就是从现时就马上练起，没有个一、二十年的积淀，也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人对手的。更何况，小平命悬旦夕，又哪里还有什么一、二十年的光景可以用来供其修炼？”
李老头掩面失声，哭道：“小平，小平，我的好孙儿……”
“不过，”莫清芝说道：“眼下，也不是就一丁点儿法子也没有。”说罢，她两眼定定地望向了方向前。
方向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摆手道：“芝姐，你俩继续唠，千万可别牵扯到我。这件事情，从头至尾，我不过就是一打酱油的！何必硬拉我来趟这滩浑水呢？再说了，你也知道，那毒师何等厉害，连李老先生的儿子和儿媳都不是他的对手。靠我？你省省吧，可千万不要硬赶着鸭子上架啊！”
莫清芝浅浅一笑道：“那，如果我不是一定要让你现下就去与那人拼斗呢？”
嗯？方向前心里迟疑了一下。眼下自己心里最怵的人，当然就是那妖女林嫣然，在林嫣然这道坎都还没法迈过去之前，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那什么毒师。不过，如果能不去招惹后者，却能解决莫清芝和李老头的问题，那，嘿嘿嘿，自己到时可就有一番价钱好与李老头仔细讲上一讲了。至于那以后的事情嘛，嘿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哦，是吗？”当即，方向前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李老头听闻事情有了转机，早已止住了悲声，竖起耳朵专心听了起来。
莫清芝揣摸着方向前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当下又是一笑，说道：“如果我可以把帮助小平解毒的法子传授于你，再由你帮助小平解毒，你看怎样？”
闻言，方向前心里大松。这可比自己方才估计得还要来得更加理想些，不过嘛，在没有与李老头谈妥条件之前，可不能着急答应。
于是，方向前可劲儿地苦着脸并不说话，一副根本不想插手的样子。
李老头见状果然急了，连忙说道：“方先生，就算是我小老儿求你了。只要是能救得了小平，你要多少报酬，我一定倾家荡产尽量满足。”
“这个嘛……”方向前又把眼光看向了莫清芝。
莫清芝即刻会意，扭头冲李老头说道：“李老先生，我看这样行不行？我呢，负责将那救人的法子传于小方兄弟，再由他负责来医治小平。你呢，也要出点儿血，我看，就将你那炼制‘十八罗汉’的法子也传授给小方，毕竟，日后，说不定我还得指望他去找那毒师帮我追回那半张金身符呢，有了这‘十八罗汉’的辅助，多少也能让人安心哪。”
李老头咬牙道：“为了我们家小平，倾家荡产我都愿意，这几张破符的炼制方法，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心底里，他暗恨此套符箓竟然不能保全自己的儿子儿媳，竟然脱口就将之前倍加珍惜的炼制之法，冠之于了一个“破”字。
莫清芝转头望向方向前道：“怎么样，如此操作，你同意吗？当然喽，要是以后还能重新寻得别的方法，可以帮我恢复人形，也大可不必非得再去寻那毒师的。”
方向前原本心里想要的只是那移形换体符，不曾想李老头竟然答应将那“十八罗汉”来交换，心里大喜。暗道，等小爷我多炼它几套出来，弄它个三十六罗汉、或者直接来个七十二罗汉，嘿嘿嘿，林嫣然，你这臭妖女，娘希匹，到时看我怎么给你好看！
进而又听说可能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帮到莫清芝，甚至都不用自己再去面对毒师，那就更是一百个、一千个地早已在心底里同意了。
不过，表面上，大尾巴狼当然还是要装上一装的，免得李老头见自己如此轻易答应，后悔了再来杀价，自己可就是拿了一手好牌，却让人给扣了底了。当即，方向前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哎，说到底，还是救人要紧哪。眼下，看来也只能是如此办了。”
莫清芝喜道：“君子一言……”
方向前随口道：“驷马难追。”
莫清芝道：“很好。那么，在传授你拔毒之法前，小方兄弟，姐姐可就要请你吃点儿苦头喽！”
嗯？什么情况？刚才只注意防着李老头，听莫清芝这话，似乎自己现下已中了她的套儿了！大意呀，大意呀。我跟她也不过才刚刚认识嘛，怎么就没想到也要防着她一点儿呢？
“什么苦头？”方向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莫清芝并不答话，扭头问李老头道：“李老先生，你们家有厉害的**吗？”
闻言，方向前更是惊得心头砰砰乱跳。
李老头想了想，说道：“只有耗子药，成吗？”
莫清芝一笑，道：“也成，快取了来。”
……
不消片刻，李老头已然揪着两小包耗子药重新走了回来。
莫清芝问李老头又讨来一只碗，将其中一包耗子药撕开来倒入碗内，提起桌上的青花瓷茶壶，冲了一些水在碗内。这才笑盈盈地冲方向前问道：“你敢喝了它吗？”
“切，白痴才会自己去喝老鼠药。”方向前大为不屑地说道。
莫清芝微微一笑，忽然端起碗，“咕嘟”一口，竟然将整整一碗老鼠药药水全给喝了下去。
“啊！”方向前与李老头同声惊呼。
“快打120！”方向前说着，自己已经掏出了手机。
“别急。”莫清芝轻轻按住方向前正准备拨数字键的右手，说道：“你看我这样儿，像是中毒的样子吗？”
“这个……”方向前看着莫清芝气定神闲的样子，一时迟疑着，忽然，一个念头从心底生起，当即扭头冲李老头问道：“李老先生，你们家耗子药，不会也是假货吧？”
假你个头！你要认为那是假货，要不要我再弄两包也让你亲自尝尝？
李老头在心里挪揄着，口里却不敢说出来，眼前这位大爷，眼看着就要成为自己爱孙能否得救的关键，自己可万万得罪不起。
“小方先生，哪里会有这么许多的假货！我们做糊裱这一行的，又是住在这种老宅子里，防火、防盗、防老鼠，那是最基本的要求。因此上，家里经常备一些老鼠药、粘鼠胶什么的，那是很正常的，又怎么会是假货了？”李老头耐心地解释道。
第106章 神鹿毒母
神鹿毒母
方向前点头道：“听下来倒是不假，可是，这**，她刚刚也喝了，怎么看上去，就跟喝了碗糖水似的，这也太搞了吧？”
李老头张口结舌，一时竟答不上话来。
莫清芝笑道：“小方兄弟，你不要胡乱猜测。其实，我之所以不会中毒，那是有原因的。”说罢，莫清芝缓缓运气，全身骨骼轻微“噼啪”作响。
紧接着，莫清芝体内，透过衣服，竟然隐隐泛起一层红光，头部和四肢没有衣物遮盖之处，更是红光大现。
“哇，又要搞什么飞机了？”方向前大叫。
就在方向前大叫声中，莫清芝低头一吐，一粒樱桃般大小、透体鲜红的小球夺口而出，落入莫清芝早已等在口外的右手掌内。
随即，莫清芝全身的红光瞬间消失。
那小球竟似活物，外形时大时小、不断变化，时而椭圆、时而浑圆，飘飘渺渺，竟又似一团气态之物。
“我靠，这是什么丹药？”方向前伸手就想取来一观，莫清芝轻轻侧身让过，说道：“别急，且听我说。”
三人重新坐好，莫清芝说道：“此丹并不是什么丹药，乃是我从小修炼的内丹，名曰‘神鹿毒母’。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与你们二位讲讲清楚了。”
莫清芝说道：“我的本体，并非人类，乃是一头彩翼飞鹿。当然喽，在我们那个世界里，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不过，并非每一头彩翼飞鹿均能凝聚成这‘神鹿毒母’的内丹。要想得此宝丹，当真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大约每十万头彩翼飞鹿中，才会万幸地选出一头吧。可是，我类数量本就稀少，又岂是轻易就能找到那只恰好就能拥有‘神鹿毒母’的彩翼飞鹿的？”
“故而，大约每一千年，才能出现一头拥有‘神鹿毒母’的彩翼飞鹿。我从小身具此丹，自是受到族群的小心呵护，尽皆盼我早日修成人形，好反哺族类。不曾想，在我苦苦修炼了数百年之后，竟然碰到了一个人。”
莫清芝眼有恨意，说道：“此人神通十分了得，轻易就将我击败。没办法，当然是只有跑路了，结果，却是几番奔逃不脱，最终还是被他捉了去，每日里强行尽皆喂食我一些天材地宝，又或是剧毒之物，想是要助我修炼内丹。”
“只不过，你真的当他是好心么？不，他只是要助我修成此丹后，好杀我取丹哪。”莫清芝淡淡地道。
“又是数十年过去了，随着我体内的内丹逐渐由粉红转为深红，进而发出阵阵亮光后，我知道，此内丹已近成熟。换言之，我的死期也就要到了。”
“自从被捕后，每时每刻，我无不在等待着逃走的机会，可是，那人看得好紧，又岂能给我这样的机会。直到有一天，在他投喂我的草料间，我无意间发现了一株换形仙草。”
“那种仙草，对我们异兽而言，本就是无价之宝，吃过后，当即就能化为人形的。只不过，外人却很少有人能识得此草。”
“当着他的面，我当然不敢吞食。直等到晚间他出门后，我才凭借着那株换形仙草化为人形，逃了出来。其后，阴差阳错却又到了你们人界。哎，当真是亦真亦幻、险死还生啊！”
莫清芝手托那枚“神鹿毒母”说道：“此丹最大的功效，就是能解百毒，甚至可以说百毒莫侵。凭借此丹，那一晚在树林中，那毒师所施放之毒气，才会对我毫无影响，刚才喝下去之**，才会不过只是小菜一碟。”
莫清芝转头望向李老头道：“本来，我也就是想着借用此丹的神效，帮助你家小平祛毒的，没成想，结果会是这样。”一扭头，她冲方向前道：“如果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将此丹转赠给你，你看怎样？”
方向前刚才听她吹得天花乱坠，早已是垂涎欲滴了，听闻这话，当即强力抑制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问道：“什么条件？你且说出来听上一听嘛。”
莫清芝惨然一笑、斩钉截铁道：“这第一条，你要以你的灵念发誓，终此一生内，但凡遇有机会，一定要助我恢复人形！”
修道之人的灵念，自是越强大越能有助提升修士的修为，故而之前莫清芝献上的那本《聚灵心法》，连何正身看后，也是大点其头。只不过，一旦以灵念为誓后，除非确能遵守，否则，一旦这誓念反噬起来，轻者能令修士修为大降，重者则能轻易取了修士的区区性命。
这一点，方向前之前听何正身详细讲述过后，自然也是了解的。现下听了莫清芝的条件，略一沉吟，心道，帮助她恢复人形的机会，日后也不知道还会有木有，不过嘛，只要不是太难、太危险，倒是可以一试的。想了想，当即补充说道：“芝姐，如果加上‘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这一前提条件成不成？”
莫清芝也是沉吟片刻，道：“是了，这种事，当然也是不能勉为其难的，好吧，就加上这一前提。如何？”
方向前心里一喜，但吸取了之前大意中套的教训，稳扎稳打地说道：“先谢了，芝姐。不过，你将这‘神鹿毒母’给了我，那你日后怎么办？”
这一问，其实莫清芝已然是想了整整一个下午、外带半个晚上了。当即说道：“目前总体上来说，我还是猫体，一天不过就有两个时辰的人形时间，对我而言，不过只是苟活而已了。此生此世，能否恢复人形，靠我，那是万万没有机会的。你想，一只猫，要这‘神鹿毒母’何用？”
“再者说了，现在我体内，长期在此毒母的浸淫下，即便是没了它，寻常**对我，也是毫无威胁的。”
“哎，碌碌无为、终此一生，看来已是注定了的。只不过，我还有着一份心愿未了，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替你除了那人吧？”方向前急道：“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嘛，我不会是他对手的。”
莫清芝摇头道：“当然不是，凭你的修为，此生此世若想要达到老贼的那种境界，哎，只怕也是难了。不过，这一条，你必须替我办到。”
“只要不是去与那人血拼，其它的条件，你且说出来听听嘛。”方向前大松一口气道。
莫清芝瞅了李老头一眼，还是说道：“我的第二个条件，那就是，我要亲眼看到那老贼年满六十而暴死。如果宗强的日记所记不错的话，那老贼届时必定还要用到‘肉身’、‘人池’，我只要求你，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老贼使用‘肉身’前，设法将其‘肉身’除去。这样一来，老贼自然也就一命呜呼了。”
“只不过，下手千万千万不能太早，却也不能太迟。早了，老贼还来得及重新准备‘肉身’，晚了，也就没什么意义了。这一条，你做得到吗？”莫清芝目光炯炯地望向方向前。
第107章 交不交易？
交不交易？
方向前心想，这不是要我去杀人吗？不是我贬低你们哪，你们这些野兽出身的，心目中也太没有法律意识了嘛，你当这是杀只鸡啊？说杀就杀的。不过，小爷我另有高招，只是不必现在就告诉你罢了。
当即问道：“芝姐，你的第二个条件，究竟是要那老贼归天，还是要除了那‘肉身’？”
莫清芝一愣，问道：“这有区别吗？”
“我靠！当然有，太有了。最起码，你也不能在一个条件里，让我同时去完成两项任务吧。这也忒不地道了，你说是吧？”方向前狡黠道。
莫清芝想了想，说道：“反正我要的是那老贼归西，你如果能办到，那‘肉身’，随你怎么处置好了。”
方向前要的就是她这一句话，当下点了点头。
你不是要让这“肉身”消失，好让那人因无法换体而亡吗？那我可有的是办法。最不济，到时我亲自出马将那“肉身”悄悄绑了来，找一僻静地方藏他个一年半载的，等那人死了，再将他放出来，岂不是异曲同工？只不过，手脚得干净麻利点儿，只须不要让被绑的苦主知道是我做的不就成了？嘿嘿嘿，事后，放了你，就是你丫的再跑去报警，警察叔叔也拿我没辙。
心里这样想着，方向前就颇有了一点儿小小的得意。
莫清芝道：“怎么样，你同意了吗？”
方向前道：“如果只是这两条，那没问题。”
莫清芝闻言大喜，将“神鹿毒母”缓缓递向方向前道：“既然如此，快快将此丹吞下，以你体内真气迅速将其炼化。只是要注意，在这一过程之中，你的身体会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千万可要挺住。待得此丹认主功成，我即可交你如何将小平体内的蛊毒吸收到你的体内。”
方向前本已喜滋滋地伸出了右手来接，一闻此言，当即快速地缩回了手，惊问道：“你什么意思，要把小平体内的毒引到我的体内？”
莫清芝点了点头道：“唯有此法才能根治。”
去年，为解何正身之毒，方向前可是已经大大地破费了一次，吃过一回“亏”了，现下再听到这种十分不靠谱的要求，感觉更是十分地没着没落，毕竟，帮人疗伤是一回事儿，帮人帮到引毒入体，那就更是另一回事了。当下，不禁心里暗自嘀咕：“香蕉个儿八辣！小爷我总不能在同一块石头上被绊倒两回吧！”
当即大摇其头，说道：“不成、不成，那绝对不行。别以为你喝一碗过了期的老鼠药就想证明你这‘神鹿毒母’有多了不起。我问你，你这东东有国家药监局的批号吗？有生产日期吗？有保质期吗？整个一‘三无’产品！我勉为其难吃下试试也就罢了，还想让我再平白无故地去引毒上身，你这是老猫吃咸鱼，嗅（休）想啊、嗅（休）想！我可不是你试验室里的小白鼠！”
莫清芝大急，说道：“之前，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方向前，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方向前眼睛一瞪，说道：“救人是一回事，拼了自己一条小命去救人，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你之前可没说救人还要拼命的，你还好意思来怨我？再说了，我姓方、他姓李，我和他老李家又不熟，犯得着吗？算了算了，废话少说，今天就当我是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白白搭进去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对了，还有两枚通灵化言丹，哎！整个一赔本赚吆喝了！各位，你们继续，咱们回见吧。”
说着话，方向前就欲起身。
“方先生……”李老头当然不肯就此放过眼下眼下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把死死拽住刚刚起身要走的方向前，急道：“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方向前轻笑道：“李老先生言重了。你也看见了，这哪里只是救人嘛，简直就是要用一命换一命。哦，到最后，你们家小平体内的毒倒是没了，可全跑我身上了，这算哪门子的生意嘛？真到了那时，谁又来救我呀？是不是！您哪，还是赶紧的，另请高明吧。”
莫清芝凝重地道：“另请高明？哪有如此容易？现在，更是哪里还来得及？且不说我能信任的修士在哪里？单单说这‘神鹿毒母’，一旦离开我本体，就再也不会认我，可是，这一个时辰之内，如果没人能将之服下炼化，它将自行气化消失，哎，这千年才有的一场造化，眼看，就要白白浪费掉了。”
她目光从方向前脸上扫过，一抬眼望了望李老头，回头看住方向前，继续说道：“在场的，除了小方兄弟你和我，就只有李老先生了，可是，你之前也已看到了，李老先生一则年事已高，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能帮我恢复人形，替我完成心愿？二则嘛，李老先生心脏还有不小的毛病，这吸收、炼化‘神鹿毒母’之苦，恐怕就根本是挺不过来……”
“这么说，炼化这‘神鹿毒母’，也是极其痛苦之事喽？”方向前问道。
莫清芝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是不是？是不是？我说什么来着？信息不公开、条款不透明嘛，刚才我可还清清楚楚记得某人仿佛说过，‘炼化时，身体只是会有一些小小的不适’吧？”方向前一边仍就任由李老头揪着，一边忍不住跳着脚说道。
莫清芝一时无语，垂下了头。
方向前得理不饶人，继续道：“芝姐，你刚刚不是说，李老先生无法达成你的心愿，对不对？说到底，你还是在为自己打算嘛！我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凭什么就要我做那舍生取义的英雄好汉？好了，好了，还是我那句老话儿，咱们生意不成人情在，李老先生，你撒手，咱们后会有期。”
“方先生、方先生。这样好不好？只要你救了小平，我定当把我平生所学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好不好？”李老头此时对那修道之路已是心灰意冷，只想一门心思保住爱孙的性命，当即紧紧拽住方向前苦苦哀求道。
李老头此言一出，一时间，那大丽艳阳花、移形换体符以及十八罗汉符一时均浮现在方向前脑海之中，之前已然绝决的心思重新又活泛了起来。
见方向前心思有了回转之意，李老头心里一声长叹，悲声说道：“如今，我年事已高，已是过了今日不知道还有没有明日的年纪了，而小平又自小受了摧残，并且失了双亲。哎，如果真能祛除小平体内之毒，日后，我也不再打算让他重走修道一路了，只须将我裱糊的手艺传授于他，一辈子，他也就衣食无忧了。”
“可是，方先生，我李家上下数十代人，呕心沥血传下来的制符秘笈，却也不能白白就这么弃之如敝屐啊！如果方先生真是救了我们家小平，我当全部奉上，请方先生代为发扬光大。”
方向前一时拿捏不定，转眼望向了一直飘浮于空中的何正身，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何正身耸耸肩笑道：“小兄弟，你可千万别难为我。不过嘛，评论不是结论，不过是提供给你一些看问题的不同方法罢了。下面，我信口开河，你权且一听，对不对的，你还是自己看着办吧。”
第108章 炼化神鹿毒母
炼化神鹿毒母
何正身道：“说起来，那移形换体符以及十八罗汉符，嘿嘿，统统可都是好东西。有了前者，日后你再要栽种一些什么灵药仙草的话，那就根本是不成问题了。而有了后者，炼成后，当然是足于对付上一次夜闯咱们小院的那一伙凶神恶煞的家伙了。”
“嘿嘿，嘿嘿嘿嘿。至于那‘神鹿毒母’。小兄弟，你既已走上了文修之路，且又钟爱炼制丹药，日后，可少不得要与那毒虫毒物打打交道，有了它，自然就如同是买了一份平安保险，上了一份免死金符喽。”何正身夸张猥琐地笑道。
“但是，小兄弟，请注意了，我要说‘但是’。‘神鹿毒母’这种东东，虽说我好歹也是一名上界小仙吧，却也是从没有触及过的。它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万一你吸入体内，一个不小心挂了，嘿嘿嘿，那咱们的那桩合伙生意，也就黄了。好了，好了，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呵呵，要不然，咱们就不趟这滩深水了？”何正身最后忍不住又戏谑道。
听罢何正身的一番谬论，方向前心内犹如翻江倒海，一时是垂涎欲滴、蠢蠢欲动，一时却又是瞻前顾后、噤若寒蝉。逐渐地，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心想：“奶奶的，莫清芝用那‘神鹿毒母’，竟能当着我的面解了鼠药之毒，想必还当真管用。再说了，之前她可是答应要亲自帮助小平解毒的，如没有绝对的把握，她又怎会以身试险？再又说了，如果她要害我，凭她目前已经多少能恢复人形后的功力，恐怕我也不是她的对手，又何必再让我趟上此趟浑水，岂不是多此一举。再又又说了，她害死了我，对她也没半分好处哇！这，这根本就是毫无犯罪动机嘛！香蕉个儿八辣，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现如今，如此大把好处放在眼前，大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看来，也只有拼它一拼了，高收益必定伴随高风险，富贵险中求，这是没跑的！”
李老头、莫清芝二人见方向前扭头望向别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道他在打的什么主意。但见事情有了转机，也不敢多话生怕打扰了他，均皆默默地站在一旁静候。
好半晌，方向前叹气道：“哎，谁叫咱心坎儿软和呢？谁叫咱刚才把话说得太满了呢？驷马难追，我靠！芝姐，这一次，我若被你害死了，我是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方向前静静盘膝坐于堂屋正中央，身上只穿了一个裤衩，平息静气调息打坐了片刻，他睁眼冲莫清芝轻轻点了点头。
莫清芝跨步上前，连忙将手中的“神鹿毒母”小心交于方向前手中。方向前捏在指间，那红光瞬间将其手指环绕，指尖只觉温暖滑溜，轻轻一捏，这粒气态的小球竟然还颇有弹性。
方向前举目望向莫清芝，她轻轻催促道：“赶快服下吧，再晚，可就全浪费了。”
方向前目光望向李老头，他一脸的殷切之意，小声道：“方先生，一切拜托了。事成之后，小老儿绝不食言。”
再无犹豫，方向前一口将之吞下。
“神鹿毒母”一入口即快速下坠。方向前感觉一股暖意急速地通过咽喉、食道，向下泄去，转眼间，不待到达胃部，却在中途完全融化、消失得干干净净。
顿时，方才这“神鹿毒母”所过之处，一股灼热之感渐渐传来，且越来越是炽热。其融化扩散之处，宛如有着数千万枚炽热的钢针向着不同的方向直刺而去。
渐渐地，方向前身体裸露之处，皮肤逐渐变得透体通红，竟似为“神鹿毒母”本身红光所浸透一般，一瞬间，那万道红光竟然透体而出，隐隐地，似还伴有咝咝之声，立刻将这一屋子照耀得红彤彤一片。
伴着这红光，一缕缕热气逐渐从方向前体内升起，初时还不觉怎样，不消片刻，方向前整个人仿佛是进了干蒸房一般，全身已为一片体内逼出的热气所包裹。
此时的方向前，自然更比旁人更能体会得出这“神鹿毒母”的霸道。那四肢百骸升起的热，仿佛已将自己拖进了一具无形的蒸笼，这才说咬牙忍得一忍，那一枚枚看不见、摸不着的炽热“钢针”，却在体内更加激烈地乱窜起来，直刺得方向前几乎就要痛苦**。
我靠、我靠、我靠！方向前在心内连暴粗口。姐姐的莫清芝，这就是你所说的身体微有不适？你倒是也来试上一试！哎哟、哎哟，我的妈呀。
方向前痛得龇牙咧嘴。
可是，他不能有任何举动，他要等。要等这“神鹿毒母”在体内完全融化开，完全融入体内，这才能考虑将其收拢炼化。
而其完全融入与否的标志，就是看心脏对其的反应！
莫清芝与李老头一直退在数尺开外，静静地关注着方向前身体上的些微变化。尤其是莫清芝，双手紧紧握拳，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勾勾看着方向前，暗自计算着其体内现时已进展到了哪一步？
慢慢地，方向前皮肤上面开始出现了变化。一处一处、一点一点，初时还仅仅只是在少数几块肌肤下，似乎有着一只只气泡就要撑破肌肤透体而出一般，皮肤一时变得凹凹凸凸、起起伏伏。进而，由少至多，似乎有着千万只气泡均要一起夺路而出一般，尽皆向着那薄薄的肌肤发起了此起彼伏的攻势。
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起先，莫清芝、李老头两人，只是在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来自方向前体内心脏跳动的、有节奏的韵律之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是的，这声音正是从数尺外方向前体内发出的。随着心跳之声渐渐加快，方向前心脏位置处，有着一团什么东西，正努力地向着肌肤靠拢，似乎也要破体而出一般。
渐渐地，其轮廓竟然因紧紧贴在肌肤上而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颗心脏！
一颗澎湃跳跃着的健康的心脏。它竟然诡异地托起肋骨，使劲地顶起胸前的肌肤，还竟然让人能够轻易地看到其跳动的节奏。
是时候了，小方。莫清芝在心里暗暗地呐喊着。
此时此刻，方向前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七经八脉，无一处不在痛，无一处不让其受尽折磨。经脉被其撕扯、骨骼被其软化重新打磨，血管即将被其撑爆，尤其是那颗即将破碎的心脏，仿佛有着无数枚钢针在不停地猛扎、又仿佛有着无数条火舌在不停地炙烤。
还差一口气，还差一口气。方向前不断地在心里提醒着自己，按之前莫清芝的交待，必须等到心脏仿佛已要离自己而去时，才是发动反击的时候。奶奶的，虱子多了不咬人！要痛，就让我一次痛个够吧！我靠，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按照莫清芝之前的提醒，方向前快速调动着体内的真气，将其紧紧收拢在丹田之内，任凭体内剧痛不断传来，却就是不愿将丹田之气放出。
终于，方向前发觉，时候到了，春天，终究还是来了！
第109章 连升三级
连升三级
暂时顾不得那颗即将暴裂的心脏，方向前快速释放出丹田之内的真气，将一直环绕在其周遭的那一缕缕炽热之气一举吞灭，并迅速将其裹挟着拉回丹田内，以真气团团裹住细细炼化。
果然，正如莫清芝之前所言，丹田周遭炽热感微一消失，别处的炽热之气马上赶来回补，继续对着丹田处狂攻乱击。
抵挡住新一轮的攻击，待得丹田内那一团刚刚被拖入的炽热之气逐渐平和，方向前再次催动真气，又一次大肆外出拖入了更大团的炽热之气加以继续炼化。
这就好比是愚公移山了，哪怕你再大再牛，我这般一口一口吃下去，你奶奶的也终归会有穷尽之时。
如此往复数十遭，方向前渐渐觉得，身体内出现了些许的变化。之前从十根手指处阵阵传来的那种痛彻心扉的刺痛感，正在渐渐减轻，乃至逐渐消失。十指连心呐，当初痛得令方向前恨不能即刻除去双手，此时没想到竟然第一个被解除了痛苦，看来，那些炽气是中了自己围魏救赵之计，主动放弃了对十指的进攻。
嘿嘿，小样儿，尔等还是吃亏在没有灵智，不过是一团混沌之气罢了。
嘿嘿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而不往非礼也！和尔等清算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现如今，小爷我可要不客气了！方向前信心倍增地在心里戏谑道。
……
如此反复不停地吞灭、炼化，再吞灭、再炼化。也不知道又过去了多少时间，方向前只觉体内疼痛感已然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先前从未体验过的轻松和惬意。
好舒服啊。整个身体，仿佛完全被浸泡于温水之中，又仿佛已徐徐升腾于白云之上，灵念所及，尽皆是鸟语花香、草地清泉。周围静极了，流水的叮咚声、虫鸟的啁啾声，听入耳来，那是纤毫毕现。轻轻一脚踏出，顺着脚掌心传上来的，是一股股宛如婴儿肌肤般的嫩滑。
好舒服啊！方向前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感受着这宁静祥和的氛围。
这是梦境吗？还是天堂？
方向前不愿意就此醒来，更不愿意就此离去。
可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感觉冷呢？哎哟，不对，好像是越来越冷了。
瞬时间，一切的幻景尽皆消失，方向前重新又回到了李老头家那片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浑身上下已被自己的汗水所打湿，此时不过才是初春，赤身**，经冷风这么一吹，哪还有不冷之理？
方向前无奈地猛一睁眼，就看到了何正身脸上古怪的笑容和李老头殷切的笑脸。
不及细问何正身，李老头已经开口说道：“方先生，恭喜你了，大功已成，大功已成啊！”
此时的莫清芝，已然重新化成了白猫，“喵呜”一声，显是也在道喜。
……
方向前回到小院，天已大亮，看看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反正离单位也不远，方向前决定上床躺一会儿。睡意倒是没有，可这疲惫之感，却是真真的。
与李老头约好的，今天中午还要前去为小平祛毒，白猫懒得来回跑，直接就留在了李老头家。
看了看床前的何正身，方向前闭目疲倦地问道：“老何大叔，刚才在李老头家，你一脸的古怪，所为何来啊？你倒是千万别蒙我啊，你看看，这一晚上的折腾，足足让我减下去了得有小5斤肉吧，虚啊，我可没力气再与你开玩笑。”
何正身往前凑了凑，说道：“嘿嘿嘿，我说出来，只怕你小兄弟要高兴个半死啊！”
方向前闻言睁开眼看了看他，复又闭上，说道：“还有啥好高兴的，回头就得去给人家当吸尘器、去吸毒，你当这是闹着玩儿的呀？”
何正身道：“两码事、两码事。昨晚你吸收了那‘神鹿毒母’，你知道还为你带来了什么好处吗？”
方向前躺着不想再动，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啥好处？吸收了不就是吸收了呗。”
何正身再也绷不住了，兴奋地叫道：“你知道吗？就在昨晚，你的修为一口气提升了三个等级！现在，你已经是洗髓期后半期的修为，已经成功迈入了第六层了，我的小兄弟，你赶快起来调息试试吧。”
“是吗？”当真是比打了鸡血针还管用，方向前一个骨碌坐起了身，惊喜道：“真有这种好事儿？不是说，那第六层比较难突破吗？怎么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是第六层了？你、你没骗我吧？”
试着调动体内真气运转了一遍，方向前发觉，何正身还真没骗自己，体内许多之前从未涉足的要穴领域，已然豁然贯通，千真万确，自己已是稳稳地踏入了第六层的境界。
连升三级！我靠！这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见过，没想到，好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了哇！哈哈哈。方向前笑得合不拢嘴，精神焕发，决定还是早早前去上班，中午就去履行那祛毒之约。
何正身笑道：“好处可能还不止这些呢。我感觉，你那灵念在昨晚也跟着精进了一层。哎，老天啊，天理何在啊？这种好事，咋就轮不上我呢？”
……
小平体内所中之毒果然已深及骨髓。按照莫清芝所授之法，方向前运起真气，双掌平放于小平腹部，真气徐徐催动，一掌吐、一掌吸，感觉中，似乎有着一股股冰凉的东西渐渐透过左掌，钻入了自己体内。
方向前知道，那，就是蛊毒。
一连几日，每当正午时分，方向前均会缓缓将小平体内之毒一点点儿徐徐吸入自己体内慢慢加以炼化。
最初一日，为慎重起见，方向前以身体疲倦为借口，浅浅吸入一点儿蛊毒后，当即收工休息。其本意，自然是想试上一试这被莫清芝吹得神乎其神的“神鹿毒母”到底管不管用？
浅尝辄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一切均皆还来得及。
面对方向前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摸鱼行为，李老头虽然心内着急，却因当真亲眼所见方向前夜里吸收神鹿毒母时的痛苦之状，不明就里之下，自也不敢催促。
白猫心里当然明白方向前的心思，现时见事情有了转机，哪怕是夜里恢复成人形、可以口吐人言之际，也不点破，任由方向前小心翼翼。
休息了一夜，平安无事，方向前胆气渐壮，出工时渐渐卖力。
前后又过了几日，到得周五时，小平体内蛊毒已被干净彻底、完完全全祛除。
李老头此番倒也说话硬气，当即爽爽快快交于了方向前一摞书籍、符纸和数包珍稀药材种子，说道：“我李家数十代人的传承，现在全在此处了。方先生，日后，就只有指望你继续帮助发扬光大了。当然了，在修习过程中，如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问我，我当竭力相助。”
又指着一副亲手所绘画像说道：“此贼就是害我全家之人，一切，哎，就全拜托了。”
第110章 新思路
新思路
从李老头处一次性得了如此多的宝贝，下午在单位上，方向前就不大坐得住了。
这么一大堆东西，可不方便在办公室里一一摆开来细细查看，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方向前拔脚就走。
眼看着快到家门口了，远远地望见院子大门外停了两台车，其中一台还是警车，忽闪忽闪地亮着警灯。车旁，似乎还有几个人正在大声地说着些什么，其中两人，身着警服。
又怎么了？方向前拧眉自问道。
何正身飞速飘了过去。
不过，无论如何，见有警察叔叔在，方向前心里就安定了不少。上一次林嫣然等人夜闯未果后，方向前思来想去，还是给赵胜利打了一个电话。从此后，在自己小院周围，就经常能看到警车、警察巡逻的影子，这才终于算是过上了相对安全的日子。
今天这是又怎么了？一路想着，方向前快步走了上去。
“方科长、方科长。”从两名警官身后，忽然闪出了一名男子，冲着方向前急切地唤道，原来正是省商务厅的吴学佩。
“哟，是吴处啊！”方向前吃惊地说道。
两名警察之前自然是在所里资料档案中见过方向前照片的，见正在被已方盘查的此人，屋主竟然认识，其中一人说道：“以后停车停远点儿，别堵在人家门口。”原来，方才两人开车巡逻路过，见方向前院门外停了一辆车，而此户的安全，在所里，领导可是反复强调过一定要保证的，于是这才过来上前查问。
看着警车开走，方向前颇有些诧异地问道：“吴处，找我有事儿？怎么不打电话？”
“嘿嘿，是有点子事儿，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吴学佩手里拎着一只纸袋子，边走边道。
两人说着话进了屋。
坐定后，吴学佩笑了一笑说道：“方科长，你看，上次我那事儿吧，多亏了你，你却、你却……”
方向前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接过话头道：“不说了，不说了，有些事情，点到即止，是吧？哈哈哈。”
吴学佩承蒙方向前之力，糊里糊涂却是如愿当上了副处长，感激涕零，曾经几次想向后者好好表示表示，方向前却均一一拒绝了。这一次，他又有事情要求方向前，一时到扭捏起来，不知从何开口了。
嗫嚅了一阵，吴学佩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方科长，反正是大恩不言谢，咱们来日方长吧。嘿嘿，那个、那个，今天、今天我过来找你，其实还是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相请方科长帮忙看看，看能否帮上一帮。”
上下打量打量了纸袋，方向前已经猜出了吴学佩的几分意图，笑道：“吴处，你我之间还客气个啥呀！咱们可还是团省委学习班上的老同学呀，有什么事，你请尽管说。”
有了方向前的鼓励，吴学佩铁了铁心意，说道：“是这样子的。我吧，有一位亲戚，年纪比我还大着几岁，说起来嘛，我还要叫他一声表哥。这人特踏实，工作没得说，就是人太老实，多少年了，一直还只是副科。不瞒方科长说，前一阵子，我带他来找过你几次，都没能见上面。这两天，他又出差了，可是眼前他们局里就有一次调整干部的机会，所以，我想，能不能……”
“对了，方科长，你看、你看，我也够糊涂的，这是他托我代为转交给你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说着话，吴学佩弯腰就去拿袋子。
凭眼光打量，这纸袋里装的硬件肯定不少，这一次，要不要收下呢？方向前一时迟疑着，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在脑际间一闪，方向前连忙伸手摁住吴学佩已经探入纸袋内的右手，说道：“吴处，你要真把东西拿出来了，可就别怪我不帮忙。”
吴学佩一时僵住了，脸上一阵尴尬，使劲笑了一笑，说道：“方科，那怎么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
方向前在心里轻叹一声，哎，那肯定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啊！可惜了、可惜了。口中却说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这样好了，你先给我说一说他的具体情况吧。”
吴学佩如获大赦，当即抽出了手，重新坐好细细讲了起来。
方向前一边装模作样地听着，一边盘算着自己的想法，越想越觉有理。
是呀，自己今日已不同往昔。现在，手里有了大把的功法、秘笈排着队等着要去一一加以修练，可是，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这追求大道的路途却是无限的，要在这有限的生命之中、成就这无限的大道，在这时间的摆布上，可就很要有些讲究了。
往后，自己肯定是不可能如同以往一般，再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与那些潜在的、新的“客户”觥筹交错、虚言应酬了。可是，这闭着眼睛就能大把大把赚取元精的生意，那可是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哪，那肯定是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荒废的。
一直以来，方向前均在思量着此事，只是苦苦没有合适的破解之策。如今，吴学佩的出现，或者说，吴学佩本人出面替自己的表哥求官的举动，宛如黑夜里一道流星划破夜空，瞬间激发了方向前的灵感。
东一句、西一句地问了一些情况，方向前把手一挥，说道：“好吧，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吧。”
闻听此言，吴学佩顿觉浑身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方向前起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份“合同”，那可是他自己特制的标准格式的一份所谓协议。
不过，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在这每一份“合同”上，何正身均做了手脚，小心覆盖上去了一层仙约，就在你莫名其妙签下自己的大名时，已然完成了与仙人的一份契约，这天机，当然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面对这么一份个人履历表式的“合同”，吴学佩自然不会陌生，上一次，他自己是签过的，效果也是蛮好的。眼见方向前直接就将其交给了自己，当下十分小心地双手接了过来，说道：“我一定让他赶快填了，这就给你送过来。”
方向前却笑道：“不必专程送来那么麻烦，你让他尽快填好、签上姓名，用一份快递邮给我就行。这东西，别人是不会要的。嘿嘿嘿，要了也没用。”
“眼下嘛，我这里就有一桩工作想交给你帮忙试试，不知你意下如何呀？”方向前笑嘻嘻地看向吴学佩说道。
……
送走了吴学佩，方向前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在他巧舌如簧、天花乱坠的忽悠下，吴学佩光荣地接受了一项神圣的使命，正式成为了被方向前第一个发展的“客户经理”。
按着方向前的要求，吴学佩受宠若惊地领走了一摞履历表，专职负责于工作、生活中帮助方向前“考察、发现、推荐”有意于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的各路才俊。
当然喽，有着这样一种通过方向前间接为那位神秘的“领导”服务的机会，吴学佩哪里还会拒绝。心里只是想到，这就是了，在官场，小卒自然是要寻找靠山的，可这靠山，往往也是需要一些小卒的。最起码，一呼百应、前呼后拥，也总是可以的吧，一个好汉三个帮嘛！
呵呵呵，没想到自己现如今竟然交了狗屎运，成为了这食物链中关键的一环，日后，前途当真是不可限量啊！
吴学佩笑了。
方向前也乐开了花。
第111章 都不容易
都不容易
且不说这吴学佩于此事是如何考量的，单说这方向前。一时间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捷径，不禁地大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所折服。心想，等吴学佩这一试点抓好了，赵胜利、孙成，嘿嘿嘿，统统也是可以加以考虑的嘛。
方向前踌躇满志，猛地想到，嗯，说起来，这胖子孙成的事儿，也得让老何大叔抓点儿紧了。
进而又想到了白天的那辆警车。我靠，也不知林嫣然这小娘匹上一次吃了个暗亏，以后还敢不敢再来生事？不过嘛，她当初提到了那个什么、什么胖……胖弥勒的，自己可真应该好好查一查。
即便是拉虎皮作大旗嘛，也多少得知道这虎皮的来路不是吗？
……
直到后半夜，方向前终于将李老头交给的所有宝贝均详细地检视了一遍，这才满意地躺在床上，准备眯上一会儿。
可是，那一张张玄妙无比、关于如何炮制各种符箓的记载，不时萦绕在方向前心头，令他心花怒放、欲罢不能，一时之间，又哪里是说睡就能睡得着的。
“老何大叔。”方向前轻声唤道，决定先换一换脑子，与何正身聊上一聊，否则根本无法入睡。
何正身听到呼唤，倏地从墙壁外显出身形，笑道：“小兄弟，唤我何事？”
“老何大叔，今天下午，这吴学佩来过以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方向前双手枕在脑后，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说，这万一有人要是死活就愿意用自己一辈子的元精，一步登天，直接换个大官来坐坐，你说，成吗？”
何正身笑道：“嘿嘿嘿，成呀，太成了！这能有什么不成的？只要他乐意。”
方向前道：“可是，万一，万一他丫的就想要当国家主席呢？”
何正身道：“那也成啊。不过，那就得同时满足四个条件。”
“是吗？”方向前来了兴趣，侧身看向何正身道：“goon、goon，老何大叔，你别停啊，继续，继续，走着。”
何正身笑道：“别说是国家主席了，这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一步登天坐皇帝的，其结果，有的成了，有的没成，其原因，也大多就在于此啊。”
“说起来，这条件一嘛，就是循序渐进。从七品官升从六品、从从六品升正六品，从副科进正科、再进副处，这道理都是一样一样的。”
“如果有人非要想着越级升迁，那也不是不行，可那价码嘛，嘿嘿嘿，可就得翻番了。跳一级翻一番，跳两级翻两番，你自己算算去，那元精的付出，可是挺吓人的。当然喽，如果是由虚职改实职，比如你当初，由副主任科员升级为科长，那就不受此限，可以视同正常升级，只需补齐当中的差额就行，所以当初一共才只收了你四年的元精。不过嘛，如果你当时再想奢望副处长一职，那，价码可就要翻番了。”
何正身继续道：“这条件二嘛，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天寿了。反正明码实价摆在那里，你要是愿意出价，我们就愿意给予。可是，万一你福寿不足，刚刚弄到手一个职位，没成想你就挂了，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小兄弟，你不是老看历史书吗，历代帝皇之中，短命夭折的，也不在少数。我不敢说统统都是由于这一原因所至吧，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当中，因此而丧命的，却也大有人在。哎，好不容易登基了，没几天就驾崩了，那就是自己天寿不足啊。”
“这条件三嘛。就是竞争。咱们可不像有些国企，动不动就玩垄断。咱们这可是实打实的市场经济，完全放开，开放搞活、物竞天择嘛。你愿意交换、你肯出价，行！可是，指不定还有人比你更愿意下血本、出高价。你愿意用50年元精弄一职位，指不定还有那要官不要命的主儿，更愿意用60年来换的。这就是竞争。”
“不过嘛，争归争，却不能乱。你炒过股票吧？”何正身问道。
方向前困惑地点了点头。
何正身道：“这道理嘛，也是一样的，价格优先、时间优先。同一职位，价高者得，这话不假，可那也得看时间，万一人家比你早着那么一丁半点儿地成交了，哪怕你就是再愿意出高价，那你也没辙。只好是等下一拔了。这就是公平。”
“这条件四嘛。就是问题的关键喽。说了半天，你想交换、你愿意出价，可你也得找到交易对象吧。有的人求了一辈子，也确实肯出大价钱，可却没福气，拎着猪头找不到庙门，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终其一生、老碰不到像我这样的仙官，哎，那也只能是白搭。这就是机缘巧合，要看各人的造化的。”
方向前咋舌道：“我的个儿乖乖，想不到这里面还有如此多的道道。”
何正身道：“那是，要不，我们上面也经常组织业务培训呢，好些人，就是因为业务不熟，最后给刷下来了。”
方向前笑道：“这么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业务能手喽？”
何正身嘿嘿笑道：“那是，我……”
正在此时，这几天一直被方向前收纳于书桌抽屉内的那柄飞剑，竟又咝咝地振动了起来。
何、方二人正自惊疑，刚过得片刻，屋门外轻轻响起了莫清芝敲门的声音：“小兄弟，还没睡下吧？”
原来，这几天，方向前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处为莫清芝整理出了一处房间，供其日常休息。今天后半夜，莫清芝恢复人形后，见方向前屋内还亮着灯，她心里本就有着一件事儿，就想过来找其商量。
进屋坐下后，莫清芝开门见山地说道：“小方兄弟，前一阵子，为了我，一连用去了你的三粒通灵化言丹，我这心里，也怪不落忍的。”
“这样好不好。以前，我曾被人圈在园子里长达数十年，那人正好对栽种灵药仙草颇有些办法，年复一年，数十年看下来，如何伺弄这些花花草草，我看也看明白了。你看咱们这小院子里，之前你不是也栽种过药草吗？我想，现在我一天好歹也有几个时辰的人形之身，要不，以后就交由我来继续这一工作，你看成吗？”
方向前眼睛骨碌骨碌直转，不置可否，只是快速地在心里盘算着得失利害。
莫清芝接着道：“我的要求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日后你要想法儿帮我再弄几粒通灵化言丹，以备急用。你看成吗？”
这还哪有不成的，方向前心下大喜，恨不能搂过莫清芝来亲上两口。
小k事，容易！
第112章 李老头的功略
李老头的功略
一连几天，方向前就跟打了鸡血针一般，整个人完全地处于亢奋之中。
白天，在办公室一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或者由何正身在门外站岗放哨、或者自己干脆就直接躲到顶楼小屋里去，总之，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地进入到了全身心的修炼模式之中。
晚上，更是他潜心苦修的黄金时间，一宿一宿、通宵达旦，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修为。
在那册李老头所传授的制符书中，赫然记载着另一种神奇的符箓——乌鸦兵。据记载，炼制成功后，此符箓通体漆黑，状如乌鸦，使用时，能在空中如乌鸦般无声地飞行，快速俯冲下落时，却又能瞬间化成人形，手持利刃伤敌，得手后重新化为乌鸦腾空而去。实在是杀人于无形、制敌于不备的难得大杀器啊！
可是，在李老头所移交之所有物件中，除了八只罗汉兵已然炼成外，其余皆为一张一张名符其实的原料符纸，齐齐整整，跟a4纸个头一般大小，并无半分稀奇之处。只不过，大多数符纸皆为白色或黄色，其中只有三张，乌黑乌黑的，想必这就是炼制乌鸦兵的原料符纸了。
可是，这么些年下来，这李老头又为何不自行炼制乌鸦兵呢？五年前，要是有这必杀神器的助力，其子其媳，恐怕也会得以保全吧。
带着这般疑惑，方向前再一次登门拜访了李老头。李老头惋惜道：“哎，不是我不想炼制啊，实在是还缺一种必不可少的药粉啊。此粉名叫‘飘幽粉’，珍稀异常，终我一身，也只在很小的时候见到过一次，这么多年来，却再无缘得见啊，更不要说拥有了。”
“有了此粉，泡水融开，在符箓炼制完工后，只需在每一只乌鸦兵符箓上洒上少许，待其吸收干涸后，即可成为神兵利器。小方先生，就不知，日后你有没有这样的机缘了？”
临告别时，李老头补充说道：“上一次你帮我治好了小平，你看看，一高兴，有两件重要的事情竟然忘记告诉你了。这一嘛，就是这符箓的尺寸。我跟你说，这真正厉害的符箓，其尺寸均是很小的，哪里会如我炼制的这般好似书页一般，大张大张的，一般来讲，往往不过数寸大小而已。”
方向前一个念头想到，那上一次被林嫣然所杀的岳家两兄弟，在其皮囊内，不是正好有着好些个寸许大小的符箓！亏了，亏了，自己当真是乡巴佬进城，有眼不识至尊宝啊！当时还尽捡大的拿了，殊不知拿回去的，不过只是几张尚未炼化的符纸而已，怪不得至今毫无用处呢。哎哟，当真是捡了芝麻、漏了西瓜哪。
李老头继续说道：“不过，我炼制的那八张罗汉符，小方先生日后功力渐长后，大可继续将之炼化，直到精炼至寸许大小，才算是臻于完美。具体能炼化到多大尺寸，就全凭方先生日后的修为而定了。”
“至于这第二个嘛，就是符箓使用时的讲究了。一方面嘛，此符箓本无生命，不过是受了炼制者的灵气，由符纸炼化而成，因此最不惧毒系攻击，可以说是天生毒免。可是，万一在实战中碰到火系、水系的攻击，哪麻烦就会很大了。除非，日后你若能修练到能制作傀儡的境界，那自然又当别论。”
“另一方面嘛，要想最大程度发挥出符箓的功效，最好还得配合起阵法来使用。比如我炼制的这十八罗汉符，其本身就自带一套相互配合的阵法，可是，如果你再能学得其它足于束缚对手、提升已方实力的阵法，从旁加以辅助的话，此符箓的威力，必将会大幅度提高。”
闻言，方向前立刻又想到了之前莫清芝给自己讲述过的张大师。哎，只是现如今，自己又到哪里去寻找那如张大师般厉害的重量级人物啊！
……
张大师找不着，这胖弥勒，可是得开始着手打听了。无奈，李老头也没听说过此人，这也难怪，这几年，老李家尽忙活小平的病了。
方向前一路沉思着，不觉想到了一个人，对，就他了，成不成的，总得找他问上一问。
……
在三归堂，粟百勤听了方向前的问话，一时迟疑了起来。
前一时间段，胖弥勒确实受伤后借住在三归堂的一处产业内。前者不论怎么说，总是与门派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自己的老主顾、大主顾之一，这一点儿小忙，本不算什么。
可是，最近，粟百勤听说，这胖弥勒是因为与岳家两兄弟有了争执，这才受的伤。
这，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自己收留了胖弥勒，在外人看来，难不成自己选择站到了胖弥勒一边？
好在，此时，胖弥勒已然伤愈离开;好在，当初方向前来过几次时，自己并未多话，既没在胖弥勒跟前提到过这名岳家的弟子，也没在方向前面前提到过胖弥勒。
只是，今天方向前忽然又问起了胖弥勒，难道说，他们已经听说了之前胖弥勒曾经在此处疗过伤？
借着为方向前沏茶的机会，粟百勤打定了主意。自己不过就是一位药材商，犯不着得罪了其中任何一方，只有实话实说，才能彰显自己的清白。
当即，粟百勤笑道：“胖弥勒？洪总？是，知道，当然知道。前一阵子，不知什么原因，他还非让我给他找了一处宅子住着，最近才搬了出去。现如今嘛，方先生，你若想找他，尽管到他公司去找好了，他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可能完全丢得开嘛。”
……
当晚，在市郊一片偌大的家具城外，方向前施施然地走下了出租车。
此片家具城，前店后厂，正是胖弥勒、洪总的公司所在。
此时，天已黑定，兼之此地地处市郊，路上几无行人。
方向前原本不过就是想实地过来看看，却不料，沿着家具城外围一走，竟然发现公司的一道侧门原来只是虚掩，我靠，这是在考验我还是怎的？
方向前一时就动了进去一看究竟的心思。人家林嫣然这都认定自己就是胖弥勒的徒子徒孙了，要是对“师门”半点儿不知、一点儿不解，往后，这戏，还怎么往下编呢？方向前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些具体情况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之前，听粟百勤的口气，这胖弥勒竟然也是一位炼妖师，何正身当然是打死也不敢跟了来的。
眼下，方向前一个人悄悄进了门，家具展区内一片漆黑，不远处的办公区域却是灯光大亮，好几间办公室房门洞开，却是静悄悄的。
迟疑了片刻，方向前一步一步向着办公区域走去。
这里果然没有人，一连检查了两间房，除了一些常见的办公用品，也没啥稀奇的地方。
当迈进第三间办公用房时，方向前隐隐听到了一丝丝谈笑声。原来，此房窗户靠着店后的厂区，从窗户望出去，方向前发现，敢情这人，此刻原来都在露天木料堆场里待着呢。
此刻，方向前异乎常人的目力再次大展神威，轻松便已看清了场上的形势。场子里，一共有着五个男人，其中一位身材肥硕、头顶光秃秃的，正是胖弥勒。
此时，胖弥勒左手端着一只盛满金漆的小碗，正高高站于一处脚手架上，一边与众人说笑着，一边仔细地在一根圆木上画着什么。下面几个人老老实实扶着脚手架，尽皆仰头看着胖弥勒，不时发出几声哄笑声。
弄清楚了这些人的位置，方向前心中大定，开始认真地检查起房间来，凡是能打开的箱子、柜子、抽屉，皆不放过。
炼妖师？很好，那，你这里好歹总得有些道上用得着的东东吧。在方向前心里，此时已是得陇望蜀，多少存了一点儿在此地将上一次面对岳家兄弟时，因为打扫战场不利所造成的损失找补回来的心思。
小心地又光顾了两间办公室，仍然一无所获。
奶奶的，所谓贼不走空，更何况小爷我好歹被人认做了你们一门，现如今，这都回娘家了，总不能白白忙活一场吧。
最里面一间，就是总裁室了。方向前决定，掘地三尺、也要仔细地检查一下，奶奶的，这胖弥勒门下，也太磕碜些了吧，简直是连根鸟毛也没有哇。
第113章 意外之财
意外之财
胖弥勒的总裁室是个套间。外间亮着灯，里间房门虚掩，一片漆黑。
很快检查完了外间会客室，正当方向前还在内间一排书架前小心翻弄着时，隐隐地听到了一群人边走边说笑的声音从过道口传来。
我靠，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此处，并无后门，那是绝地哪。无奈，方向前轻轻将门虚掩、关了灯，一切恢复原状，这才几步走到一排高大盆栽后站定。还好，这盆栽肥硕的枝叶，将他遮盖得严严实实，除非是有人故意要过来查看，否则定难发现此处有人。
不过分把钟的时间，这群人果然直接走了进来，还好，全部落座在了外间的会客室，一叠声地张罗着泡茶。
“师父，现下大阵布置已毕，那岳家两兄弟会过来受死吗？”一人陪笑问道。
“嗯，这个……倒确实还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啊。”胖弥勒的声音传来。
方向前想了想，为了更好地掌控住局面，他放出了消息飞蛾，顺着门缝飞到外间，停在了高处的墙角，这一下，外间形势可谓是一览无遗了。
胖弥勒端坐于沙发正中，四名弟子分散围坐两旁。
众弟子又请教了胖弥勒几个关于阵法的问题，方向前根本听不懂，也就懒得理睬。
胖弥勒大大喝了一口茶水，呵呵一笑，问道：“还是联系不上岳老大吗？”
最边上一位赶忙回答：“师父，我天天打那两兄弟的手机，一天没有三十次，也有二十七、八次了，结果，人家一直也没开机呀。”
“小六子，你就不能学学我，亲自上他们家走一趟？”正在负责操持泡茶的那位戏谑道。
大家又是一片哄笑。原来，说话此人正是上一次潜入岳家顺来大批丹药的那主儿。
“二师兄，我、我……”小六子嗫嚅道。
“好了，好了，他那房子里反正也没人，不去也罢。”胖弥勒挥手说道：“电话你继续打，对了，短信也多发几条。”
说着话，胖弥勒掐指算了算，说道：“嗯，下个月，农历初五，正是大阵威力最强的时候，怎么着想个法子，才能在这一天将岳老大请过来呢？”
低头沉吟了片刻，胖弥勒一拍大腿，笑道：“有了，小四，你去将保险柜里的东西取来。”
“是，师父。”被唤作是小四的其中一名弟子，起身推开了内间的房门，开了灯，走到大班椅后一个半人高的保险柜前蹲下，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密码锁，好半天，这才取出了一只皮箱，关上柜门走了出去。
胖弥勒打开小皮箱，从中取出一只木匣，轻轻拍着，一指箱子和小木匣，说道：“这些东西，统统都是上一次老二从岳家取回来的。哈哈哈，下一步，咱们给他发个失物招领，就明了告诉他，他的这些个东西均在咱们手上，呵呵，不愁他不想过来取回吧？”
众人闻言大笑，尽皆叫好。
胖弥勒稍微想了想，说道：“如果说，这么明显的挑衅，他岳家两兄弟都不敢露面，那么，只能说明岳老二必定是上次吃了我一掌，出了大状况。这么一来，咱们就可反守为攻，大张旗鼓地开始满世界追杀他们了。嘿嘿嘿，前一段时间，老子也够憋屈的了。”
众弟子纷纷附和。
胖弥勒道：“老二，你负责以我的名誉写一封信给岳老大，就说……呵呵、呵呵，想要取回这些遗失物品的话，请他于下月初五……嗯，晚上九时正，专程到此一叙，否则，过时不候！”
“是，师父。”老二点头应道。
“小六子，将我这层意思，也发短信告诉那姓岳的。”
“是，师父。”
看着安排已定，胖弥勒颇为自己的即时创意所得意，哈哈一笑道：“好了，再喝一杯茶，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一扭头，胖弥勒冲小四说道：“这只木匣，你先放回去。至于这些丹药嘛，哈哈哈，正好助我这段时间用来运功炼气。”
小四领命，重新端起木匣走向了里间。
小四慢吞吞正在转动着保险柜密码锁时，外间老二一嗓子已经嚷嚷了起来：“小四，你赶紧的，师父要走了。”随即，就是众人起身陪着胖弥勒边说边向外走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四一愣神，忘了刚才自己密码已经转到了第几位，心里一阵懊恼，恨恨轻声道：“看把你得瑟的！要是大师兄还在，哪里轮得上你张狂？”
那位大师兄，正是之前死于非命的黄毛。
骂归骂，平常二师兄的气也没少受。可是，眼下这节骨眼上，巴结好师父才是头等大事。当下，小四站起身，将手中木匣往桌上一放，胡乱抓过几分文件盖住，心说，等送走了师父，回过头再来处理吧。
整个人已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方向前收了飞蛾，转身走了出来，操起木匣，打开一看，里面原来却是一本线装古书。看着颇像是一本文白相间的古代小说，其中两副插图却着实吸人眼球，一幅竟是一男一女正在床第间行那**之事，另一幅则是一处八卦阵中站了几人。
眼下当然来不及细看，嘿嘿，那就只有暂借一时喽，反正，偷书也不算偷嘛。
方向前抽出此书转身就想离开。
灵机一动，方向前顿住身形，却在书桌上捡了一本公司产品简介，拈了拈分量，轻重正好合适，当下轻轻放入木匣内合上，同样抓过几份文件盖上，这才飞也似地逃了出来。
……
回到小院后，方向前心中大为得意，一口气将此书读完，却不过是一个烂得掉渣的神仙故事，心中不免大叫晦气，辛辛苦苦走了这么一趟，结果却是弄回来这么一本破书！
好在，此书看着还像有点儿古籍的样子，胖弥勒等人既然将之收在保险柜里，想来，多少应该是值几个钱的。哎，也只有等日后寻个机会再将之慢慢变现吧。
……
这两天，既然自己手中也没有李老头所说的材料，方向前也只得暂时打消了炼制乌鸦兵符箓的想法，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投回到了罗汉符的炼制上来。
晚上，依着秘笈所述，方向前调息吐纳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待其体内浊气全消、真气弥布之际，这才依旧盘膝而坐，抽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双手捧于手中。心里默默念动法诀，调动起一股真气，张口轻轻冲着符纸一吐。
顿时，晃晃悠悠，符纸腾空而起，缓缓在空中旋转不已。
方向前凝神观心，催动体内真气不断运转，口中法诀呢喃不停。
稍顷，那张一直飘浮于空中旋转不停的符纸出现了些微变化。本来毫不出奇的一张符纸，此刻渐渐地金光大放，进而变得犹如金纸一般灿烂夺目。金光闪动间，一点一点地、一丝一丝地，符纸边缘开始无声地消失、渐渐向内收缩。
随着方向前不断以灵念调动着体内真气的运转，符纸收缩得愈加厉害。
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四个小时后，方向前额头上细汗密布，符纸上却渐渐显露出一个罗汉的轮廓。
方向前见状大喜，继续催动真气，那罗汉符纸轮廓愈加得分明起来，渐渐连头部的五观和身体上服饰的文饰也显了出来。无奈，此时天已大亮，院外马路上逐渐有了喧闹之声，自己体内真气也已然枯竭。方向前只好缓缓收工，准备来日再炼。
其后一连三晚，方向前不眠不休，加紧炼制此罗汉符，到得最后一晚，终于发现罗汉符纸显出了一完整人形后就再无变化。方向前收工取出李老头所炼制的符纸，与自己新鲜出炉的符箓放在一起，在灯下对比细细查看，看上去并无差别，心头不禁喜悦，心说：“难道这就成了，嗯，总要找机会试上一试才行。”
第114章 孤岛
孤岛
目前，罗汉符，自己是炼制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埋头再去继续炼制另一张？在没有得到进一步证明之前，方向前并不想去做那些出力不讨好的傻事。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方向前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等过得几日，我远远地跑出城外，找一僻静处，好好演练一番，再来决定下一步要不要继续吧。
这几天炼符把自己累得不轻，方向前决定放松、调整两日，长长的日子蓝蓝的天，不着急，休息休息。
……
晚上，方向前炼了一炉丹药，抱着《聚灵心法》又研究了半天，窗外渐渐涌起了雾气。
“老何大叔，这不会是雾霭吧？”方向前一边随口问着，一边关上了窗户。
何正身抬眼瞅了一眼说道：“不清楚。”
两人各忙各的，过了约莫个把小时，方向前决定今晚的研读到此为止，准备打坐调息后上床小憩片刻。
看着窗外浓得越来越稠的雾气，方向前心想，嗯，可是有日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雾气了，竟然连院墙外的马路都完全给遮盖住了。
关了台灯，正准备转身时，方向前隐约看见墙头似乎有着一点儿动静。
当即，方向前凝住身形，抬眼细看。
墙头上，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又动了一下。方向前这一次看得真真的，那是一只手，准确地说，是一只手掌，一只雪白雪白、青筋暴露的手掌。方向前心道，莫不是有贼人想趁着今晚起雾出来捞一票？
紧接着，墙头上赫然又出现了另一只同样雪白的手掌。方向前心里冷笑，暗道，好你个蟊贼，自以为得计，竟敢来太岁爷头上动土！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彻底颠覆了方向前的轻视之心，令其完全傻眼了。
只见墙头上一双手掌使劲一撑，随着墙头几片盖瓦噼啪跌落，墙头上，竟然露出了一颗巨大的脑袋！
方向前“呀”了一声，身形不由地向后略略退了一退。何正身见状，也连忙收了工，飘过来打望，一看之下，同样也是惊得张口结舌。
那墙头处，趴着一颗白花花的脑袋。足足比常人的脑袋大了一倍有余。其满头的银丝、面目狰狞，鼻大口阔，正瞪着一双环形巨眼向着院内不住地张望。
“那是什么呀？”方向前小声冲何正身问道，后者吃惊之余，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那颗巨大白脑袋再次发力，哗啦一声响，又带下墙头不少的瓦片，其整个身体则稳稳地站在了院子之中。
这一下，方向前与何正身均皆看得更加清楚透彻了。那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嘛！此厮身高足在两米开外，一身白袍难掩其下一堆堆、一块块夸张隆起的肌肉。诡异的是，此厮竟似白化病病人一般，通体雪白，月色下，让人看着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恐怖。
那厮伸手取下腰间一柄同样巨大的狼牙棒，挥手虚挥，发出阵阵“呼呼”的破空之声。
“搞什么搞？”方向前小声咒骂道：“难道说此院子当真风水不好，难道说今年当真流年不利？隆里个东啊！怎么前不久刚刚才打发走了一个林嫣然，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这种奇葩怪物！”
话音未落，墙头人影一闪，顷刻间，院内又落下了一位黑人。此人当真是位黑人，而且很黑，头发黑，手脚黑，面目、脖颈，连衣服也黑，只有在其张嘴时，才会露出一副森森的白牙，令方向前大感震惊。
此黑人小小巧巧，站于那白色巨人身旁，竟然高不及其胯部，手里拎着一支钢叉，左顾右盼。
“我靠！怎么又多了一个？”方向前小声道：“这一中一外，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对比也忒大点儿了吧？怎么搞得就跟你们家大人带着非洲野孩子出来逛街似的！”
说话间，“轰隆”一声巨响，那面刚才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连出两人的院墙应声而倒，灰烟飘散处，一位体形与白脑袋巨人同样庞大的胖子，抖落着身上粘染的碎砖烂瓦，喘着粗气走了进来。
此厮**着上身，下体处随意地围着一块豹纹战裙，浑身的肥膘随着走动一颤一颤的，似乎是更能显现出其平常伙食标准一直不低的样子。
此厮随手一扬，手中的金背斩山刀一挥之下，院墙处一株好不容易已经生长了数十年之久的大树“咔嚓”一下，应声而倒，轰隆声中，又砸坏了另一处围墙。
“我靠，我招你惹你了，这么破坏公物？不对，是私人财产！反了，反了，这还有没有党纪国法了？我还就不信了！”方向前掏出手机，故技重施、老调重弹，直接就打了110。
“您所拔打的电话，现在暂时无法接通。”稍顷，耳机里传来了一阵柔和的女声。
方向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警民团结如一家、人民警察爱人民，有难就找110吗？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竟然连报警电话都打不通了？
警察叔叔哎，你可不带这么玩儿的，知道吗？会死人的！直到此时，知道没了后援，方向前心底里一股寒意这才渐渐升起。刚才，虽然说吃惊不小，可是他也并没怕过，不就是想着关键时刻还能用上110这张王牌嘛。
“咚咚咚”，莫清芝在门外小声急切地一边敲门、一边唤道：“快开门！”
方向前被着实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这才一边走去开门，一边换了119想试一试手气。
房门开处，莫清芝见状，当真是哭笑不得，说道：“现在这种情况，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你以为，我们还在人界哪？”
方向前闻言，惊得手中电话险些掉落于地，急切地问道：“你你你，你说这话儿是什么意思？不在人界，那、那……”一时为之气塞，再也说不下去。
院子中，那肥胖子张口一喷，“轰”的一声，一团炽热的火焰凭空飞出，映照得三怪更加显得恐怖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方向前小声问道。
“这是‘悬天换地**’。有人对我们做了手脚，定然是想将我们置于那万劫不复的死地！”莫清芝一字一顿地说道。
之前在师门内，她自然是听老贼讲过人世间有此一种阵法的。此阵法本属时空错位、时空转换一类的属性，其精妙之处在于，催动起来后，能于不知不觉间，将阵法内一切人和物，瞬间转移至施法者提前设计好的地点或者其指定的地方。往往能令你防不胜防，刹那间成为困兽。
“我靠！我没招谁、没惹谁，又没把谁孩子扔井里去了，是谁这么缺德？竟然这般如此想和我过不去？奶奶的，这简直就是想一把就要了小爷我的这条小命嘛！”方向前大声嚷嚷道。
既然知道已处绝境，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方向前可不想再小心翼翼了。
何正身此时在一旁凝重地说道：“害你之人此刻就在那片鬼雾之中。”说着用手一指院门处。
第115章 三鬼出战
三鬼出战
方向前定睛望去，院门处此刻已为一片浓浓的白雾所笼罩，根本看不出半个人影。
“你仔细看好！”何正身调动体内真气，一口喷出，真气所到之处，浓雾尽皆散开。雾气飘散处，院门口，一左一右，盘腿坐着两名男子，正自闭目调息。二人头顶处，一红一白，分别的溜溜不停旋转着两面小旗。
一扫之下，方向前已然认出了这两人，惊呼道：“我靠！这不就是上一次跟着林嫣然在我这里吃过一回瘪的的那两个家伙嘛！还来？”
……
同一时刻，在一处僻静的静室里，林嫣然盘膝打坐，心中默念法诀，拼命催动体内真气，不停维持着这被称为“阎罗唤”的诡异秘法。
此秘法的实施，对于像她这般的修为，无疑是困难了一些。林嫣然使出浑身解数，不过才能勉强调动鬼界的三名厉鬼，算是刚刚好达到了这“阎罗唤”秘法所规定的下限。
林嫣然知道，随着修为的提升，这“阎罗唤”的威力也是无穷的。她曾听说，自己的师尊，那位在修真界纵横开阖数十年，名动修真界之人，目前也不过才是将此术修练到了第六重，一共就只能同时召唤出13名厉鬼。当然，那样的厉鬼，其等级又岂是自己现下召唤的这些所能企及的。
听说，当“阎罗唤”修炼到第九重大圆满后，鬼兵鬼将将召之即来，铺天盖地，甚至还能有着一定的几率召唤到鬼王的助力。到那时，虽不敢就说就是天下无敌吧，却也大可以因此而睥睨天下了。
现如今，能将厉鬼唤出，这已然达到了林嫣然修为的极限，至于“出鬼”之后如何驱使？则成了另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无奈之下，她这才不得不再派出两名信得过的手下，悄悄亲赴险地接力现场指挥。而她，则在此专心负责维持住这诡异的法术，以防秘法崩溃。
与此同时，在其隔壁的另一间秘室内，同样盘膝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此刻也在不断地调动体内真气，催动着另一种秘法——悬天换地**。
为了请动此人，林嫣然使尽浑身媚惑之术，甚至硬是陪着他泡了两天温泉，足足伺候了那人两个晚上。
当然，在林嫣然看来，在其所负责的部门中，一夜之间丢失了若干丹药以及两部秘笈，万一日后被师尊发现，少不得一顿严厉处罚，更别说同门师兄弟们的指指点点和不时投来的那种幸灾乐祸的目光了。与之相较，陪男人睡上一觉，如若因此就能帮助自己挽回面子和损失，那也是十分的划得来的。
方向前哪、方向前，你不要以为有你什么师尊和警察撑腰，你就能白白吃下我的那两本秘笈！哼、哼，今晚，我就要让你连本带利一起吐出来！
林嫣然暗暗发誓道。
……
方向前知道，自己和林嫣然之间的一笔糊涂帐，那是再也算不清楚了。之前，可以说是她坑了自己，可是，后来呢？自己认为是扯平了，她又会怎么想呢？
不就是一堆破丹药和两本破书嘛！现如今，这般兴师动众、这般要打要杀的？方向前想，至于吗？哎，要是能退，自己直接退还给你不就得了，何必搞成今日这个样子嘛！反正，他又想，这两本书，小爷我已经是看得滚瓜烂熟了，你爱要，尽管拿回去好了。不过，此事，真能如此轻易就了结吗？
方向前在心里不禁地摇了摇头。哎，什么万事开头难，这不是扯嘛！要照我看，那万事、要想收尾，这才叫一个难啊！
既然没了谈和的可能，现如今，人家又已打上门来，算得上是专程前来踢馆了。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搞绥靖，即便是搞和亲，自己把自己个儿送上去犒劳人家，恐怕也是为时已晚了吧。
奶奶的，既来之，则战之，又有什么好怕的？方向前瞅了瞅书桌上一本杂志里夹着的那半幅十八罗汉符箓，暗暗为自己打着气。可再一看到院子里那三位厉害的角色，在心底里，一个声音分明又在小声地呼喊着：“林嫣然，我要是现在宣布投降，你能把这些家伙全弄回去吗？”
院子里，那三鬼相互间推推搡搡，好半天，那白鬼仰天大吼一声，手中狼牙棒照着方向前所在窗口一指，三鬼齐声仰天怪叫，一起抄起手中兵刃，向着小楼迈步而来。
香蕉个儿八辣！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方向前痛下决心。历来和谈终误国，唯有起而抗击才有出路！
吃了秤砣、铁了心，方向前一把抄起了自己全部的那半幅罗汉符，一掌推开窗户，心说，小样儿，现如今，咱们可也不再是一穷二白，不再是小米加步枪了。飞机大炮暂时还没有，机枪手榴弹保准管够！
阿弥托福、真主阿拉、上帝保佑！方向前在胸口划着十字，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大神全请了出来，瞬间涵盖全球三大宗教，秒杀一切众生。
随即，按着口诀，方向前口中念念有词，一抖手，九张罗汉符扬手飞出，飘飘洒洒间转眼化为九名罗汉，落地后团团将三鬼围住。
三鬼显然愣了一愣，随即狂吼连连，照着九名罗汉直攻过去。
符纸一出手，方向前腾身坐于书桌桌面之上，居高临下，盘膝催动起体内真气，以灵念为指引，发动起这半幅罗汉大阵。
此时的罗汉阵内，共有着五名藤牌手、两名长鞭手和使剑与使戟的罗汉各一名，共计九名罗汉。五名藤牌手迅速脚踏五行方位，转动大阵，两名长鞭手则分别立于左右两边阵外，手中长鞭呼啸，不时向着阵内三鬼抽去。
使剑罗汉与使戟罗汉位列阵法核心，或刺或劈，或拦或推，竟然颇有章法。
那三名厉鬼，相较这阵中每一名罗汉，如若是捉对单打独斗，强则强已，不过相互间却缺少默契，打斗间不时互相碰撞，彼此吼叫怒骂连连。
那白鬼使开狼牙棒，大开大合，身边数米处，众罗汉根本无法近身。那胖鬼一柄斩山刀也是使得呼呼有声，兼之不时一口口鬼焰喷出，逼得众罗汉尽皆避让。
最倒霉的就当属那使叉黑鬼了。一柄钢叉抵住两名阵法核心处的罗汉，一开始竟也稍占上风，不曾想藤牌罗汉不时从旁助攻，更有那长鞭不时从圈外袭来，搅得他东躲西藏，几个照面之后，顿时就落了下风。
那白鬼和胖鬼却只管一路照着其余罗汉厮杀，进击处，身前的罗汉纷纷后退，再想上前，不曾想身后的罗汉却有如影随行，快速跟来，从后掩杀，仍旧是将两鬼堪堪困于阵法之内。
又斗了数十合，眼见三鬼一时无法破阵而出，方向前心内大安，不觉长长舒了一口长气，隐隐就有了来敌也不过尔尔的气概。
只可惜，这一口气还未喘匀，方向前猛地感到，不好，有问题。
第116章 消耗战
消耗战
方才，就在方向前盘膝催动体内真气之际，分明真真确确地感到，体内真气犹如涓涓细流般，伴着灵念的延伸，不断地向着体外释放。这大概就是李老头当初所说的灵力耗损吧，方向前暗道。
哎，要不说方某人这是身在福中不福啊。这灵力的耗损，于常人，更多地是倍觉灵念的不足，而于他方某人，却是仅仅表现于真气的消耗。
只不过，当时大敌当前，此念头一闪，他也即顾不上了。
此时，精神一松，方向前逐渐感觉，体内真气竟然在飞速下滑，有如水银泄地。隐隐地大有即将衰竭之势！奶奶的，这阵法的催动，也忒消耗真气了吧！
不过，方向前心里也仅仅只是一惊之后，随即复归平静。
香蕉个儿八辣，老子这可是在主场作战哎，怕你个鸟啊！方向前瞅了个空，侧身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了一只瓶子，里面存有自己先前盗来的和自己亲手所炼制的大量回元丹。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小样儿，打不死你，老子耗死你！方向前随手抓了几粒，如吃糖豆般一起放入口中连嚼带咬快速吞下。
稍顷，在丹田的熨帖下，回元丹药力散开，一股股澎湃的真气重新涌出，很快弥补上了之前的亏空。
何正身飘在窗口，当然也不敢出去，只是一口口地吹着仙气，吹散那浓浓的迷雾，好让方向前能看清门口两人的举动。
此时那两人，比起方向前，日子也并不好过多少。先前，他们曾预计，有了此三鬼的出场，小小的一个方向前，片刻间不过就是手到擒来，届时，再逼迫其交出已方想要的东西，之后嘛，或杀或剐，就全交由林师姐发落好了，自己两人则可功成身退。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抛出了十来个纸罗汉，硬是抵住了已方的三鬼。
而对此三鬼的驾驭，本也是颇费灵力的。真气的损耗自不必多说，至于附着于三鬼身体上的灵念，也是一刻也不敢抽离。搞得不好，一旦那三鬼脱离了已方的控制，连他们在内，均很有可能受到那三鬼的反噬，成为三鬼攻击的目标。
此时，一层细密的汗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爬满了两人的额头。两人面色苍白，全身已被冷汗打湿，体内真气已然消耗到了极限。
这样的危局实在是不能再忍受下去。其中一人心慌气短，无奈之下快速地伸手入怀，摸出一粒回元丹放入口中。就在这灵念一个波动之际，那阵中的白鬼已扭头向着院门处看来，似是察觉到了这浓雾之中原来还有非我族人的存在，分心之下，“哧”地一声，白鬼大腿处已被罗汉手中长剑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汩汩的黑血顿时涌了出来。
同样都是补充丹药，这一较之下，此人与方向前灵念所处的境界，高下立分。方向前一边操纵罗汉，一边还能轻松地分心再做它事，可惜自己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毫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放在此人身上，一个无可奈何补充元气的动作，就差一点儿暴露了自己的行迹，造成了白鬼的波动和反噬。单是从灵念修为这一点上来计算，方向前确已高出对手不知多少个层面。
可是，很多时候，由于信息的不公开、不透明，往往很容易就会造成麻杆打狼两头害怕的局面。
这一边，操纵三鬼的两人，正在为方向前的超强坚挺所暗暗叫苦，那一边，方向前偷眼已然睢见了那人补充丹丸的举动，心里也是一惊，搞什么飞机？这不是搞成了一个消耗大战了嘛！
有了那人的示范在前，早已濒临崩溃的另一人也是拼着被三鬼反噬之险，快速地为自己也补充了一粒丹丸。
毕竟，这两人在功法、真气的修为上均远远高过方向前。要不是林嫣然为了追求万无一失，即便不用三鬼，就是两人自己亲自攻将过来，虽然说在威力上未必就能及得上三鬼，却也是大可一试的。
此时有了丹药的肋益，真气立时恢复了不少，一时之间，三鬼气焰大盛。
那白鬼腿上带伤，行动稍显迟缓，使剑罗汉欺身直入，一剑斜斜向着白鬼下腹挑去，那白鬼大吼一声，举棒架住长剑，左手一掌直向使剑罗汉胸前拍去。
使剑罗汉这一招偷袭，招式已然使老，不及变招，只得也是硬生生一掌迎去。
“嘣”地一声，两掌相击，使剑罗汉犹如断线风筝一般，身形直向院墙外飞去，终于不声不响地消失在了那一片诡异的浓雾之中。
半幅罗汉阵又少了一人，更加显出运转的吃力。
方向前不等真气显露衰竭的迹象，又抓起一把回元丹放入口中吞下，借着澎湃真气上涌之际，大肆催动阵法，很想快些结束眼前这凶险的一幕。
阵中，长鞭罗汉手中两根长鞭，“啪、啪”连续挥出，逼得黑鬼四处乱躲，无形中已然稳稳牵制住了三鬼中的一鬼。
此时，眼见那胖鬼与五名藤牌手缠得正紧，其中一名长鞭罗汉挥手一鞭，“啪”地一下，准确无误地抽打在了那胖鬼毫无遮拦的后背之上。“轰”地一声，被长鞭抽打处顿时涌起一股鬼焰，刹那间已将那长鞭烧断了一截。
中了一鞭，那胖鬼身体不过一个趔趄，待重新站稳后，他嘿嘿一阵怪笑，一口鬼焰喷在自己的斩山刀上，顿时，此刀鬼焰汹汹，为胖鬼所挥动，犹如一片刀山火海般直向五名藤牌手卷去。
这纸符罗汉阵最是怕火，先前为避让那胖鬼不时从口中喷出的一股股鬼焰，威力已被牵扯不少。此时，那鬼焰附体的斩山刀，更是让众罗汉纷纷避让，不敢碰触半分。
而两根长鞭中，此时一根短了一截，覆盖空间立减。那黑鬼立时有了活动的余地，不时蹿出跃起攻向身旁的罗汉。
那使戟罗汉没了使剑罗汉的从旁肋力，五名藤牌罗汉又为胖鬼鬼焰斩山刀所逼退，身前身后空档顿时拉大。那白鬼看准时机一掌拍出，夜色中顿时化为绵绵掌影，直向使戟罗汉胸前拍去。使戟罗汉不敢硬接，向旁让了一让。不想此鬼这一掌本是虚招，正是要迫其避让，紧跟着一招“排山倒海”，大力一棒挥出，使戟罗汉挺戟相迎，“咔嚓”一响，使戟罗汉一条胳膊连同手中短戟竟为白鬼手中狼牙棒所一并折断，一起飞了出去。
转眼间已方连折两名罗汉，方向前心内大急。
莫清芝虽说此刻暂时恢复了人形，可是苦于功力其实未复，只能是眼巴巴站在一旁干着急使不上劲儿。此时见状，急声提醒道：“小方兄弟，你那飞剑为何还不祭出？”
这一茬儿，方向前其实之前老早就已想到了。只不过，一方面，上一次在山庄时，飞剑出鞘斩了两名纸鬼，此时祭出，万一飞剑不斩三鬼，反而先斩了自己的纸罗汉，那可怎么得了？更何况，那次之后，方向前就再无用过此飞剑，也不知道今天如若用来对付如此凶恶的三鬼还管不管用？方向前自然是心中没底。
另一方面，莫清芝一直就站在身旁，万一为出鞘飞剑所斩，那就更加是追悔莫及、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故而，虽然一直听得飞剑在抽屉内发出阵阵嘶鸣，方向前却一直没有将其祭出。
可是，眼下，眼看着已方就要落败，方向前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口中吼道：“芝姐，快闪开了！”随即伸手掏出了飞剑。
第117章 胜利果实
胜利果实
那飞剑捏在方向前手里，犹自振动不已。
耳听得莫清芝已经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窗，方向前当即快速抽出飞剑，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心说，乖乖宝贝，你家主子能不能见得着明天的太阳，可就全拜托你了，你可千万给我不蒸馒头争口气哇！
随即照着三鬼狠命一抛。
那飞剑出手后，立时顿长，一尺、二尺，三尺……盘旋一圈后，已化为一柄三、四尺大小的宝剑，犹自不住盘旋嘶鸣。
底下三鬼眼见飞剑在头顶飞悬，心内更是惊惧不已。那白鬼一声含糊不清的招呼，胖鬼立时放弃了追击一名藤牌已被烧毁的罗汉，随即向其靠拢，与白鬼并肩站立。黑鬼飞身一跃，已然稳稳地站在了二鬼肩膀之上。顿时，一个品字形的阵势已然摆出，显然主要就是为了防御那来自空中的飞剑了。
一声剑吟，那飞剑直冲黑鬼面门斩去。
黑鬼举叉奋力一击。“铛”地一声，火星四溅，黑鬼钢叉脱手。那飞剑倒转回来一个盘旋，再次向着黑鬼斩来，黑鬼心胆俱裂，怪叫一声，双足使劲一蹬，整个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向院墙外蹿去。
黑鬼去的虽快，那飞剑来得更疾。“噗”的一声，于空中直接将黑鬼斩成了两截。
不待黑鬼尸身落下，飞剑一个旋转，反身又向着白鬼刺去。
白鬼大吼一声，迎面一棒，直拍在飞剑剑身上。又是“铛”的一声巨响，犹如烟花一般的火星溅出了一串，飞剑嗡鸣着向后倒飞而去。
那白鬼虽说虎口也震得生疼，却见终于是击退了飞剑，心中大畅，嘿嘿大笑了起来。
不过，这才只不过干笑了两声，白鬼的笑容已然僵住了。
不远处，那飞剑一路盘旋，一路渐渐长大，顷刻间已然化为了一柄长余两米的巨剑。
那巨剑通体渐渐泛起一阵红光，犹自嗡鸣不断。
白、胖二鬼又一次击退众罗汉的攻击，互望一眼，不禁得面面相觑。
突然间，那巨剑一声长嘶，再一次向着白鬼斩去。
那白鬼口中大吼，双手握棒，一幅死战不退的样子。
顷刻间，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随即“啊”的一声传出。方向前见到，那一柄巨剑，竟然生生斩断了迎面挥来的狼牙棒，一个前冲，竟然直接从白鬼口中斩了过去，轻松就斩下了白鬼的半个脑袋。
那胖鬼见状，再无战意，随手挥出一刀，喷出一口鬼焰，逼退挡道的罗汉，扭身就向院墙处冲去，毫不顾及后背和大腿上已经挨了其它罗汉的几记攻击。
嘶鸣声中，巨剑一个盘旋已然重新锁定了目标。
那胖鬼边跑边扭头来看，远见巨剑直向自己飞来，一时又想赶快逃出墙外，一时又想挥刀来抵挡一下，犹豫间，那飞剑猛然提速，“啊”的一声惨叫声中，已然将胖鬼拦腰钉于院墙脚。
那胖鬼挣扎了两下，身体就此不再动荡。
方向前长长吁了一口长气，却又想起浓雾处还躲藏着的两人，当下灵念一动，指挥飞剑就想向浓雾中攻去。
不曾想，那飞剑自从斩杀了胖鬼后，飞在半空，剑体渐渐缩小，竟然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
对了，方向前想到，此剑本来就是得自岳家两兄弟手里，此兄弟二人，本身就是炼妖师，此飞剑，想来在当初祭炼时，应该就是专门用来斩妖斩鬼，却不会斩人的。门口那两人，本是林嫣然一伙，既是人类，飞剑自然是奈何不得他们。
何正身眼见己方得胜，此时已是勇气倍增，大口大口吹出仙气，直接将院门处两人头顶的浓雾吹得散开了一大片。
方向前看到，两人似已脱力，均皆萎顿于地，头顶的小幡，早已不知去向。
哎，方向前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眼前的危机虽解，可被困的局面依然。在这种情况下，抓个俘虏、收个降，方向前可没太大的信心。毕竟，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方向前可是从小就耳熟能详的。
除恶务尽，斩草除根，这才是正招。
嘿嘿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时得下手时不下手，万一随后再有变故，此两人，恐怕就会成为自己致命的败笔。
罢罢罢，方向前心意已决，灵念一动，默念道：“去吧！”
两名持鞭罗汉挺身上前，一人一鞭挥出，早已卷起了门口的两人，各自向着左右一挥，将二人狠狠抛了出去。
就在此二人一迭声的惨呼声中，二人分别被远远地抛出了院墙。
方向前很想看看，这院墙外究竟有着什么？既然自己轻易不能以身试险，这一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就只好是交给这二位不速之客来完成了。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声音却是越去越远。
难道说，墙外竟是一道深渊！
哎，对不住了，哥们儿，你俩既然这么不小心就去了，回头也就不用回来找我汇报工作了。记住了，我不会想念你们的！
如果说此前的方向前，对弄出人命一直还比较忌讳的话，那么，从此时此刻起，在其心底深处，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究其根源，就是因为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对来犯之敌的切齿痛恨！
你既然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你做了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
这可是你死我活哪！对不住了，哥们儿。
方向前在心内这样反复地安慰着自己。
……
收了飞剑和罗汉，面对这悬天换地阵，方向前可是一筹莫展。何正身当然也苦无良策，莫清芝摇头不语，看看自己化为猫身的时间将近，忙又返回了房间。
哎，此时此刻，方向前丝毫没有胜利后的喜悦。自己总不能从此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活活被困在这么个吭爹的悬天换地大阵内吧。
看着桌上七零八落的罗汉符，这场大战下来，一死一重伤之外，另外还有四、五名罗汉身上已被那鬼焰灼伤，可谓是代价不菲啊。
方向前小心收起罗汉，心想，也只有等日后再行修补了，今天的这场斗法，体内真气几次行将枯竭，现下既然无事可做，不如先行调息吐纳，等恢复恢复真气再说吧。
……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方向前体内真气渐渐恢复，进而竟然显得有些澎湃了起来。就在他正想收工之际，一股莫名的吸力却引着真气直向一处气穴奔去。
一冲之下，方向前发觉，此处气穴竟然已经活泛了不少，隐约间露出了一丝丝的行将崩溃的气息，难怪真气不由自主地就要奔这里涌来！
我靠，这也能行？有戏！方向前心中暂时忘却了当下的危机，好一阵狂喜。
原来，在方才的激烈打斗中，方向前大把大把地吃下了不少回元丹，瞬间涌出的真气一时找不到出路，不由得在体内四处乱撞。此气穴，正是洗髓期第七层的关键大穴，自然是首当其冲。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不觉间，此气穴已为这澎湃的真气所撼动，不说是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却起码也是白玉有瑕，不再如先前那般完整了。方向前此时前来冲击，那不就是正当其时嘛。
方向前当然不会细细体会这些道理，见有便宜可占，那还有什么客气好说，当下一粒助气丸吞下，重新催动体内真气，向着此穴大力涌来。
几番冲击，眼见气穴吹弹可破，感觉体内真气稍显迟滞，方向前复又吃下另一粒助气丸，心道：“小爷我别的没有，就一样，丹丸管够！现如今，就是要趁胜追击，就是要大炮打蚊子，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反正我家大业大，小爷我消耗得起，怎么着，傻眼了吧？看你还不乖乖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