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不到第一线，怎么了解情况
什么情况？
不打了？
白晃本来看了一眼，就极快地缩回脑袋，生怕挨了黑枪。但视网膜上的残留影像告诉他，那些盗猎者是真的想要跑路。
草，你说走就走？白日光顿时就不爽了，如果按照一个不太讲理的说法，德鲁伊是自然之子，生态圈里正常循环的生物，都要叫他监护人。
现在监护人来了，那些祸害监护人儿子的凶手却想要逃跑？还有没有王法了？
沙漠王子的发动机在怒吼，而白晃第二次探出头的时候，发现除了司机外，还有两个枪手，正在火烧屁股一样往车里钻，压根儿顾不上身后了。
什么叫机不可失？
意思就是机会总是一闪而逝，只要稍微犹豫0.1秒，就可能错过它。
面对盗猎者仓皇逃命，而露出的破绽，白晃没有丝毫的迟疑，如同陡然离弦的怒箭，“唰”一下就窜了出去！短短的30米，就算是百米飞人来了，也要花上3秒多的时间，但白晃身穿不算薄的雪地作战服，却比闪电还要快，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窜到了沙漠王子后面。
“砰”的一声，这是对面车门被狠狠拉上了。
而白晃这边的车门刚要关上，却被德鲁伊一把拉住，然后土匪抢亲似的掀了开来。
趁车上的两个家伙没反应过来，白晃顺势扣住一个盗猎分子的手腕，然后脚蹬车踏板猛地往后拖。
那个盗猎分子一下子就呆滞了，对于白晃的忽然出现，他只来得及做出一个惊愕惶恐的表情，而这个表情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整个人就被扯出车子。这家伙在半空中的姿态，让白晃想起了钓鱼，那些上钩的傻帽，就是这种塌了天的惊慌姿势。
抓到了一个盗猎分子，白晃本来还想再接再厉，可当他第二次冲上前的时候，却发现黑洞洞的枪口举了起来。
德鲁伊顿时一声怪叫，用比扑过去还要快的速度，闪电般缩着脖子急退，躲到了越野车的后面。
敌人的车子成了他的掩体，而盗猎者找不到射击角度后，惶恐之下也顾不上同伴，居然一溜烟绝尘而去。
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越野车，白晃也不敢追上去，只能在原地跳脚，使劲儿地破口大骂。
……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渐渐低沉，两辆载着盗猎者的越野车，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尽头。
而三个方向的巡山队员，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把白晃围在中间。
“哈哈哈，真是太厉害了！小兄弟，你是这个。”危机一过去，巡山队员们就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性情了，有着淡蓝色瞳孔的汉子第一个跳过来，给了白晃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然后又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直到此刻，白晃听清楚了这人的口音，再加上对方的独特瞳孔，才听出来，这家伙应该是个新*疆人。
旁边的魁梧大汉话不多，但也给了白晃一个熊抱，脸上的敬佩和热情，丝毫不加掩饰。
而另一边，三个同样绿大衣的汉子走过来后，为首那个什么都没说，先是深深地看了白晃一眼，认可似的重重点了两下头。
然后直接转向捂着胳膊的梁哥：“进邵，怎么回事？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队员？我看怎么像志愿者的打扮？”
在队友的帮助下，正努力包扎伤口的梁哥，听了这话苦笑两声：“不是队员，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志愿者。听人家说，是专门来找你的。”
旁边的蓝眼睛和魁梧汉子立马缩起了脑袋，另外两个打量着白晃的绿大衣，听了这话后，脸上也立马挂起同情和无奈的表情。
果然，这些家伙很熟悉大汉的脾气，听到梁哥含含糊糊的回答，立马就炸了毛：“瞎胡闹，不让志愿者接触危险活动，这是巡山队必须要遵守的规定，你怎么把人带过来了？回去要写检讨！全队通报批评！”
“这个，麻烦等一下……”
白晃咂摸出了大概的意思，赶紧出口打断：“不好意思，您就是多吉叔叔？我是乌国祯乌教授介绍来的，到保护站的时候，正好碰上梁大哥出发，所以就自己跟了过来。”
怕对方不信，他又指着缓坡的另一边，信誓旦旦：“我自己开了车子过来，非要跟在后面的，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梁哥没说话，捂着刚包扎好的伤口，一个劲儿龇牙咧嘴，但他故意偏过头侧对着大汉，冲白晃挤出“好兄弟讲义气”的赞赏眼神。
旁边蓝眼睛，大块头，还有两个绿大衣，也把手笼在袖子里，偷偷翘了翘大拇指。
大汉没料到是这个情况，一时间噎住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后，才闷哼一声：“这次看你因公负伤的份上，就先算了，以后长点儿记性！”
教训完下属，大汉才转过头，古铜色红亮的脸庞上，是显露无遗的感激和喜欢……还有一丝无奈的责怪。
“你是，乌老师的学生？”对自己下属严厉，但对白晃这个关键时刻大发神威，救了他和他队员的外人，大汉就和蔼起来。
只看几个巡山队员连连使眼色，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就知道大汉这模样很难得。
“不是，我是……勉强算是志愿者？”
白晃对上任何人都能忽悠，但面前这些质朴的实在汉子，却让他少见的诚实了一回：“我来可可西里，主要是为了私人原因，跟乌教授也是半路才认识。不过我和老教授聊得不错，他就向我介绍了你。”
“还真是巧，小兄弟你这次过来，可是救了我多吉一命！”
见白晃还要说什么，大汉立马沉下脸一摆手：“行了，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不要讲什么客套话，有什么事，等我们先回去喝一杯再说！”
一听队长说要喝酒，几个巡山队员立马乐了起来，纷纷嘿嘿笑着，蓝眼睛的维族汉子还吹起了口哨。
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白晃也不好说什么，干脆利落地点点头：“行，先回去再说。”
“这家伙呢？”
梁进邵在魁梧大汉的搀扶下，站起来走到俘虏身边，恨恨踢了两脚。
“押到我那车上，你伤了胳膊，就不要挤了！”多吉没阻止队员的发泄，直接把脸别到了旁边，然后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了，我们车子还卡在那边爬不起来，吕征你先把车开过来拉我们。”
蓝眼睛汉子答应一声，立马顶着寒风跑了回去。
白晃手搭凉棚看了看，从高处往下瞄还不觉得，但现在站到平地上后，才发现多吉的那辆吉普，差不多是大半个身子卡在了地缝里。德鲁伊暗暗咂摸了一下，觉得就这种老式吉普去拉，估计够呛，于是也一溜烟跑上了山坡。
……
十分钟后，多吉已经坐在了他的车里，对德鲁伊的座驾赞不绝口：“这个大家伙好，有劲道，比越野车还好。你救了我们，还救了我们的车子！”
白晃知道，对方显然也误会了，以为自己这车是大货。笑了笑后，他也不解释，直接岔开话题：“多吉叔叔……”
“叫大哥！我才四十多岁，没有那么老。而且小兄弟救了我们一命，称兄道弟不算什么！”多吉大手一挥，用相当不标准的普通话纠正白晃。
“呃……”
德鲁伊无语，既然对方不把辈分当回事儿，他也乐得占便宜：“多吉大哥，今天是怎么回事？你们长期在高原驻扎巡逻，对于保护区的地况，应该是很熟悉，为什么还能冲到那种冰蚀裂缝里面？”
“打了半辈子雁，今天差点儿被雁啄瞎了眼睛！”多吉尽管很尴尬，却也不为自己找借口：“今天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在车子陷下去的地方，挖好了陷阱的。我们光顾着追捕了，就抄近路拦截，结果正好冲到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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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保护区轶闻
275.保护区轶闻
“这是什么？”
藏族汉子接过“桃仁”，脑袋转的跟个春节晚会上的摄像机一样，盯住手上的东西看来看去。ｗｗｗ．ｚｈｕｉｘｉａｏｓｈｕｏ．ｃｏｍ
完了完了……
瞧见多吉这样子，白晃一颗小心脏嘎嘣一下就冷了下来。活像独居了几十年的老光棍要娶媳妇，新娘子到了家里，才发现是可爱的男孩子一样。
果然，大汉眼睛不够用，还把鼻子也凑上去嗅了半天，比牧民家的藏獒还卖力气。可不管怎么折腾，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又看又闻了好半天，多吉尴尬地嘿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不好意思啊小白，这东西我没见过。”
唉……
白晃这下真的心凉了，仿佛是赤身裸*体在外面的荒原上，挨了一整夜的冷风一样。
不过德鲁伊种子总共就只有6颗36片，而且还是分布在世界各个角落里，说不定是撒哈拉沙漠，也可能是亚马逊原始密林。来可可西里之前，尽管抱了很大的期望，但白晃也做好了找不到线索的准备。
收拾一下心情，白晃尽量掩饰住自己的失望，从多吉手上接过种子，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不要紧，我就是随便问问，没见过也无所谓的。”
不过按照王光彪的说法，他那段枯枝，是在沱沱河附近捡到的，这也就意味着两个可能——第一，种子还在可可西里的荒原上，没人注意到这么一颗果核似的东西；又或者种子本来就在什么人手中，或者是游客，或者是本地牧民，那一段枯枝，只是恰逢其会沾上了一点儿自然之力。
就在白晃放开心头的郁闷，打算好好喝一顿后，再自己出发去慢慢寻找的时候，旁边很少说话的藏族大汉尕寿红，却放下酒杯直勾勾看着白晃。
“嗯，这位大哥……”德鲁伊疑疑惑惑地看回去。
大块头挠挠脑袋，最后迟疑着瓮声道：“这个东西，我好像见过？”
德鲁伊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比苍蝇看到大便还激动，比鲨鱼嗅到血腥还亢奋。
除了白晃，其他人都不知道这颗“桃仁”的重要性，这年头有特殊癖好的人多了，就算大冬天上街裸*奔也不奇怪，白晃要收集桃仁，也被他们当成是类似的爱好。不过这些家伙显然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听到大块头这么说，多吉赶紧笑骂：“那你还磨磨蹭蹭个卵子！快点告诉小白，是在哪里看到的？”
尕寿红憨憨地抓抓头，张了几次嘴，最后才很是不好意思地低头：“一个盗猎的老头子那里，还是十几年以前的事情了，就是扎巴多书记还在的时候，他最后几次带我们去巡山，堵住了一伙还没开张的家伙，里面有个老头子，带的项链上就有这个玩意。”
靠，十几年前？
白晃恨不得一跳三尺高，把这家伙痛扁一顿。
伤了肩膀的梁进邵，似乎是巡山队的二号人物，听大块头这么说，就很是疑惑地挪了下脖子：“寿红，你别看错了吧？到底是天珠，金刚菩提，还是白老弟的这个东西？”
精瘦汉子提到的前两样，都是藏民们喜欢带在身上的佩饰，往往是做成项链或者手链带着。尤其是金刚菩提，一些尺寸大点儿的星月菩提，跟德鲁伊种子还真有些像。
“不会，我怎么会连菩提都分不出来？”大汉使劲摇脑袋，跟头大棕熊一样。
“那人呢？既然是偷猎者，公安那边总要有记录备案的吧？”白晃强按住心里的激动，死死地盯住大个子。
结果听了他这话，所有人都苦笑着摇摇头，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就古怪起来，让白晃抓耳挠腮，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白老弟，你追查这东西的来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这里面还有很多东西三言两语根本讲不清楚……你要是不急，我们就慢慢聊。”多吉端着酒杯，满脸的唏嘘。
白晃其实很急，但现在就算去沱沱河那边，也是个没头苍蝇乱钻乱窜，还不如听听多吉怎么说。
点点头，德鲁伊坐正了身子。
“我们这帮人，就是现在你看到的，其实也算志愿者，不过是拿工资的志愿者。”藏族大汉叹口气，抽出腰间的小藏刀，在羊腿上划了几下，均匀地撒上细盐和孜然后，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这里的房子，设备，粮食，包括我们的活动经费，都是千千万万志愿者捐赠的。索南大保护站，其实不属于可可西里保护区管路局。”
“我说呢，在很多网络地图服务上，都只能找到沱沱河，还有更南边一点儿的不冻泉，我要不是自己过来，还真不知道有个索南大保护站。”白晃点点头，听八卦是人类的共同爱好，德鲁伊也不能免俗。
藏族大汉又叹了口气，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叹气的次数都要赶上往常一年了。
旁边的巡山队员也沉默下来，一口口往肚子里灌闷酒。
把羊腿架好之后，多吉点点头：“这个保护站，是为了纪念知多*县西部工委的第一任书记，索南大书记，才建立的保护站，西部工委还有索书记，你知道不？”
白晃摇摇头又点点头：“西部工委？网上没查到，度娘是谁有钱就能上，最前面的搜索链接，都是什么中西部发展工作委员会，西部矿产管理工作委员会，知多县的这个，确实没听说过。不过索书记我知道，这次过来之前，有关他的资料我可是看了好多。”
“唉，小地方的西部工委，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多吉摇摇头，陷入了追忆往事如烟的境界中：“索书记你知道就行，我们这批人，我是跟着他干过一段时间的，其他人都是扎书记在的时候，建立了野牦牛队，才陆续招进来……”
“野牦牛队我知道！”白晃忍不住插嘴：“那个叫可可西里的电影，不就是讲的你们野牦牛队吗？诶，不对啊，我在保护区管理局的网站上，看到野牦牛队已经不在了嘛，说是都解散了。”
“谁说解散了，我们就是！”旁边的吕征灌了两口酒，借着酒胆嚎了一声。
“屁话多！”多吉扭头瞪了维族人一眼，才回头继续解释：“的确是解散了，不过后来索南大保护站这边，没有常驻的巡山队员，所以我们这些老人又走到了一起。”
“呃……”白晃苦笑两声，实话实说地摊摊手：“我越来越糊涂了。还有，这跟我想打听盗猎分子备案情况，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多吉点点头，竖起了两根手指：“第一，当时的机制还不完善，对于一些没来得及作案，又没有不良记录的初犯者，都是训诫一下就算；第二，我们现在是编外人员，跟管理局无关，根本无权去调阅当年的档案。”
白晃的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干脆深吸一口气，把焦躁的心情全都排出脑海之外：“多吉老哥，你还是从头慢慢说起吧？”
“我们西部工委的第一任书记，他的事情你知道了？”
德鲁伊点点头，见众人的酒杯空掉，又拎出两瓶经典。
多吉貌似欣慰地重重呼出一口气，继续问道：“那还有扎巴多扎书记呢？就是索书记的妹夫，接班人？”
“这个也知道一点儿，好像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最后压力太大……”
“放屁！狗屁的压力太大！”旁边的梁进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激动起来：“扎书记去北*京说了实话，一些王八蛋就坐不住了，他们……”
“闭嘴！现在是你说还是我说！”多吉恼火了，手中的小刀重重拍在身边。
梁进邵恨恨住了嘴，但眼睛却早已经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白晃再偷眼打量其他人，也是一副忿然的样子，那种气势，就好像一头头频临疯狂的怒狮，却又被钢筋铁笼限制了爪牙。
“说队伍的问题就说队伍的问题，又扯扎书记做什么？你们还想给黑玛嫂子找麻烦？”
多吉也是控制着情绪，瞪了梁进邵一眼后，大汉又重新看向白晃：“别管他们，都是没脑子的家伙……扎书记是索书记的接班人，他进了西部工委以后，就把原来的巡山队，改名叫野牦牛队，意思是不管前面是什么，都要硬顶硬叉过去。然后我们就跟着扎书记，一直干到98年，那时候保护区管理局成立了，但我们这些野牦牛队的队员，却没一个人捞到正规编制，差不多2002年吧，就散了伙。”
听到这里，白晃发挥自己强大的脑补能力，把事情拼凑了个七七八八。
哦了一声后，德鲁伊插嘴：“以前两位书记在的时候，野牦牛队还是义务形式。然后等正规单位成立了，他们又排斥你们？”
“怎么不是……”蓝眼睛的维族汉子又一次忍不住，嘴快地嘀咕出声。
“滚一边煎糍粑去！”多吉骂了一声，扭头苦笑着摇了摇脑袋：“说不上排斥吧，扎书记也多方争取过，但当时上头有全盘考虑，所以管理局成立以后，野牦牛队也就解散了。”
这回不单是吕征多嘴，另一个圆脸的绿大衣也忍不住了：“既然不给我们解决问题，那就不要用野牦牛队的名号？他噶才都做了些什么？除了用这个名头骗捐赠骗集资，还做了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要造反？”
多吉怒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逼视着手下：“有些事情我一再交代，过去了就过去了，事后说什么都没有用！现在至少有志愿者，有老杨老彭他们，我们这些人还能聚在一起，为了两位书记的遗愿努力，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还要争什么？”
在场的都是多吉下属，现在这种情况，也就白晃还能说得上话。见保护站大哥发怒了，他连忙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多吉老哥你也不要生气，他们也是一时激动嘛。”
听到现在，他差不多已经梳理清楚了大致情况。
无非就是以前的两位真汉子，为了可可西里做出贡献，却没落到好下场。而他们昔日的下属，虽然在志愿者的帮助下又走到一起，为了牺牲之人的遗愿努力，但当年受到的不公，却怎么都忘不了，现在也就借机爆发了一下。
人之常情，如果换了白晃，只会比这些汉子还要过激，说不定就给某位ld来一刀子了。
看着一圈黑红脸膛，脏兮兮傻乎乎的汉子，白晃忽然觉得有些人还是很可敬可爱的，这个世界，也并非是横流的私欲和冷漠的人心。
总有那么一些人，始终相信着理想，明知不能成功，依然慷慨而行。一般说来这种行为有着很多称呼，比如愚蠢、不自量力、飞蛾扑火等等……在西方人的眼中，这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违反逻辑的行为。
而在中国古老的哲学中，这种行为有着一个恰如其当的名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些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证明，良知和理想是不会消失的。
“那你们现在，工资怎么解决？”白晃见气氛沉默下来，赶紧把话题往一边引。听多吉话里话外的意思，在那个保护区管理局成立以后，他们这些做出贡献的人，就被彻底当成弃子了，基本上处于爹不疼娘不爱的尴尬境地。
多吉笑了笑：“没有工资，不过有好多志愿者帮忙，也饿不到我们，你看看保护站的情况，比管理局的两个站要好得多。”
白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年头不要工资的志愿者很多，但能像眼前这些人一样，常年坚守在无人区的，却肯定屈指可数。
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管理局，到底是谁的后台？不愧也是西北汉子，做事就是爽利，过河拆桥都这么干脆利落。
然而瞧多吉那样子，似乎不乐意谈这些破事，德鲁伊现在倒是知道好歹，就哭丧着脸，冲一圈大汉们哀叫：“那这么说，不管是管理局的档案还是森林公安的档案，你们都翻阅不了啊？”
多吉很是惭愧地点点头：“如果非要厚着脸皮求人，也不是不行，毕竟大部分人还是好心肠嘛。但寿红说没有记录，那当时就肯定没记下来，这小子脑筋不灵活，但他的记性是这个！”
大哥大竖起了大拇指，显然对自己队员很有信心。
白晃还是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找到了点儿线索，怎么能轻言放弃嘛？
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德鲁伊试探地堆上笑脸：“多吉老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临时雇佣尕大哥一段时间，让他帮我找一下这东西。工资好说，不止是他，你们每人都有份。”
“工资？你看不起我们这些穷朋友？”大汉怒。
白晃顿时无语，老大一个白眼翻过去：“那你当我是来捐赠的志愿者行不行啊？”
保护站扛把子顿时就噎住了，梗了半天才悻悻然点头。
接下来白晃有意问到可可西里的风土人情，一圈人争着给他讲解，气氛倒也热烈起来。再加上烤羊腿和一瓶瓶稻花香经典的作用，屋子里充满了快活的欢唱——高原上的少数民族，果然是天生歌唱家，随便什么调子，都能哼哼出旷远的味道来。
不一会儿，天色隐隐暗了下来，多吉带着人，要帮白晃收拾床铺，却被德鲁伊婉拒了。
“看到外面那车没？不是大货，是房车。”白晃呵呵一笑，冲多吉摆手：“你不用管我，等会儿休息的时候，我回车里就好。”
在保护站这种地方，志愿者的娱乐活动肯定不会太多，为了省电，一帮人连卫星电视都很少开，而是抱着收音机烤火。
白晃又坐了会儿，见天色差不多全暗了，就打了个招呼，往自己的座驾里钻。
刚爬上梯子呢，后面就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尕寿红这个寡言少语的家伙。
“白晃兄弟……”藏族汉子操着生硬的普通话，一副犹犹豫豫的为难模样。
“怎么了，有事就直说嘛，怎么一点儿都不耿直！”德鲁伊用上了粗浅的激将法。
虽然粗浅，但对这些和人交流都有些障碍的大汉们，却着实管用。尕寿红一听这话，随即硬着头皮期期艾艾地开口：“我不要工资，保护站有人捐钱，也过得下去，你能不能把钱给黑玛嫂子？就是索书记的妹妹，扎书记的爱人，嫂子现在的身体很差，他们家的草场，全都被别人偷偷摸摸来放牧，自己的牛羊却被毒死了！”
“偷偷摸摸？”白晃一愣，随即明白了大块头的意思。
这是前后两任书记得罪了人，被人在暗中打击报复呢。
“行，你说的我知道了。”白晃虽然也不矮，但和魁梧的藏族汉子比起来，却还是低了一个脑袋，要站在车子爬梯上，才能拍到对方的肩膀：“这事情你不用操心了，到时候把他们家地址给我，我去办。”
既然都来了这里，怎么也要做点儿什么。
就在尕寿红感激地抓着白晃胳膊，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多吉又冲了出来。
“上车上车，两个大学生志愿者迷路了，快去接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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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可以救人嘛
276.可以救人嘛
被困的志愿者？
对于志愿者这个群体，白晃基本上没啥接触，所有的认知全都停留在各种新闻报道里面。ｗｗｗ．ｈａｈａｗｘ．ｎｅｔ
但现在瞧多吉这幅模样，德鲁伊暗自揣摩，应该是来做实事的人。要不然，不可能一听到他们被困，就这么火急火燎的。
既然人不错，是为了保护自然环境才受困的，白晃也不介意搭把手，帮着解救一下。
于是也不多说，冲多吉招呼了一声，告诉自己也要去后，他就钻进了车里。
三辆车遥遥分开，在广漠的荒原上齐头并进，彼此基本上看不见对方，只能凭借车灯确定位置。尽管白晃手上，有自备的卫星电话，但还是被两辆吉普夹在了中间，不同意他走边路。
可可西里……不，不止是可可西里，整个青藏高原上面，天气都是说变就变。才刚开出十里不到，天上就有大雨泼了下来，听那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滴中显然还夹杂着冰粒子。
不过那两个迷路的志愿者，也只是单纯地迷失了方向而已，他们身上的卫星电话还能打通。没多大会儿，搜寻队就发现了地平线尽头的灯光。
白晃也不用招呼，直接加大马力开过去。
……
接近晚上十点，一行人终于回了保护站，多吉头一个跳下车，抱住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往屋里钻。
保护站头头抱进来的这人，是一个叫江璃的女生，这女人跟另一个志愿者关咏义务运送物资，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得了重感冒。本来按照关咏的意思，是要掉头回格尔木，让江璃先治病再说，但后者就是不同意，非得坚持着先运送物资。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多说，在高原上得了重感冒，还要逞强装英雄，那只能说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
尤其现在还是冬天，得了感冒不及时治疗，那就是炮灰的命，死了都没啥好抱怨的。
“吕征，再加点儿柴油！进邵，快去找感冒药，丹西你去烧热水！”多吉冲进了屋里后，把女生往床上一塞，盖了好几条厚厚的杯子，然后急切却不失条理地指挥起来。
“药已经吃了，还吃了不少！”旁边的另一个志愿者关咏，跟个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听到多吉让人找药，这才清醒过来一样，赶紧提醒了一句。
“嗯？吃了多少？”大汉皱眉，现在这情况，不吃药显然不行，但吃得多了又怕出现副作用。
关咏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两……两……”
“两颗？”多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面急得要死，却又不好乱发脾气。
“两版！两版感冒药全吃了，还是没作用！”关咏脸色灰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都劝了好几次，让她不要一次性吃这么多，她也不听，说能抗得住……”
“乱弹琴！江丫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怎么这次胡乱来！”多吉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保护站瞬间变成医院，好给江璃进行输液治疗。
“自以为是的女人啊，最讨厌了。”白晃瞅了两眼那女生，算得上7分女，上个网站图片专区的单日头条，也不为过。但这种有脸蛋没脑子的女人，一向被他瞧不上，现在也就毫不着急地腹诽了两句风凉话。
但他到底不是冷心动物，见一屋子大汉急成了炸窝的老鼠，全都在忙，却又全都忙不到点子上，德鲁伊无奈叹了口气：“不要烧水了，把人抬过来吧？”
“抬到哪里？”多吉愣了一下，眼中随即冒出了期盼的光芒。
“抬到哪里？”关咏；愣了一下，满脸都是摸不着头脑的慌张样。
白晃彻底无语了，没好气地抬抬下巴：“都这个样子了，不输液肯定挂！赶紧抬到我车离去啊，里面有抗生素。”
保护站扛把子立马喜上眉梢，舌头都撸不直了，一个劲儿地夸着白晃：“我就知道老弟有办法，你这准备的可真齐全，自己都能建个流动保护站了！来来，丹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儿把门打开！”
随后又一把抄起意识模糊的女生，卯足了劲儿往白晃车边上冲。
打开车门，首先是一张比高原红还要艳红的猫脸，顿时就让多吉吓了一跳。车里面的德鲁伊随即沉下脸，可还没等他出声呢，金猫就老老实实躲到一边。
“好大个猫。”饶是现在情况很紧张，但多吉还是忍不住嘟噜一声，然后把女生往白晃手上送：“接稳点，抱好！”
白晃接过重感冒女生，只觉得跟接了个电暖炉一样，手都是烫的。
然后扭头往里走，把江璃塞到柔软的沙发床上面后，就爬上二层储物架，翻找出发之前准备的药物。
后面的多吉等人，自然是要跟上来的，可见了房车内部的装修以后，那个说话办事从来都爽利干脆的汉子，反而一时间裹足不前了，看着眼前见都没见过的装饰品，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物质不一定能打动所有人，但肯定有其魅力所在。
就像此刻的多吉，没人不说他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好汉，但第一次看到这么奢华的车子，还是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于德宝装修车子之前，也清楚自己是啥德行，明白自己的品味很暴发户，所以他也没自由发挥，而是直接参考了国外的设计。
车厢里二十多个平方的面积，要是换成商品房，也就一个客厅，或者是大点儿的主卧，装修起来100万顶了天。可于德宝最终报给白晃的账单，却是整整580万，除去一些手工奢侈品家具，以及水电设计外，还有300多万，花在了各处小细节上面。可想而知，房车内部到底有多夸张。
关咏和吕征就跟在多吉身后，大哥大陡然刹住了脚步，却没有半点儿通知和提醒，以至后面两人直接撞在了多吉背上。
“怎么了？”大学生志愿者还在奇怪。
前面的保护站队长，就算一个人面对荷枪实弹的犯罪分子，也没有这么失态过，现在不就是一辆房车么？
关咏可不是常年窝在山里，什么信息都接触不到的巡山队员，房车他还是认识的。
但等他从多吉背后伸出脑袋，把里面的陈设收入眼中时，却和前者的反应没啥不同，一样是咧着个嘴巴，无意识倒抽冷气。看他那表情，甚至还更加夸张一点儿
如果是一个不清楚什么叫豪华房车的家伙，也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啥都是好东西，但到底好在哪里，却又说不出个门道。
只有了解房车，有一定信息量摄入的人，才能看懂这车子的价值。
大学生志愿者直接懵了——这他吗是那个大陆福布斯富豪的儿子吧？居然连这种超豪华房车，都直接开上了青藏高原？
有钱人就是不把钱当回事！关咏酸溜溜地想着。
跟巡山队员们一样，他在白晃接应自己，第一眼看到大车的时候，也以为是特殊点儿的越野车，怎么都没想到是富豪的玩物。
“小白老弟，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有这么一辆车子，简直跟无星级宾馆似的！”多吉悄悄瞪了眼后面的吕征，太丢份了，维族人居然在满脸新奇地抚摩着挂饰，视线盯在镜面银质酒柜上，一副死活舍不得挪开的模样。
“来，你们谁会输液？我就准备了东西，但不会扎针。”白晃取出一瓶抗生素，又翻出一套一次性医用输液管。
多吉显然是全能型人才，见状也不推辞，直接上去接了过来。
手法熟练地把针头扎进奖励胳膊后，大汉抹了抹额头，满脸感激地回头望向白晃：“又一条命，一天的时间，就救了4个人了！”
跟人扯淡吹牛，白晃不怕被人夸，甚至还会死不要脸地自吹自擂。但面对这群质朴大汉的真心谢意，德鲁伊却相当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道：“好了，没事儿就都下去吧，给她安静点儿的环境。”
“对，对，都下去，全都凑过来干什么？”多吉转身，却发现队员们全都凑了上来，活像一窝刚睁眼的狗崽子，猛劲儿地四下打量。
“对了，多吉老哥你帮我腾个位置，我把铺盖弄下来，看来今天是睡不成自己的房间了。”白晃无奈苦笑。
无奈是真的，但找铺盖就是借口了。
他现在是3级德鲁伊，虽然还不能在极端环境下长期生存，但短期内还是没啥问题的。更何况，保护站的条件也不差，只要有志愿者过来，那都是要开柴油暖炉的。
白晃这么做，是准备留下来，输两个单位的自然之力过去，帮那白痴女人快点儿好起来。
在下午救回了多吉，一行人回到保护站后，他见梁进邵做简易手术取子弹，很是咬牙痛苦，就试着输了一单位自然之力过去。
本来，这只是德鲁伊下意识的行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抱希望，可没想到，一向对人类没啥作用的自然之力，居然在梁进邵伤口上生效了。
要不然，就凭他肩胛骨骨裂的伤势，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修养，右胳膊别想能活动！可有了自然之力的治愈，居然半天工夫，就能勉强抬手自己吃饭了。
由此，白晃得出一个结论，自然之力不是完全对人类无用，而是对一般人类没用。
但如果是保护环境的志愿者，又或者以其他形式，在环保方面做出贡献的人，都可以享受自然之力的治疗。
这其中，自然之力到底是怎么甄选出来，谁是环保者谁是普通人的，白晃弄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的自然之力对某些人有用，就已经足够了。
当然，在纯粹的自然界生物和环保者之间，还是有些区别的，最起码治疗效果，要差上一个档次。
见一群人都回了屋里，白晃马上虚掩车门，偷偷摸摸溜回了最里面的沙发床边。
要是被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犯罪分子，先抓起来再说，一个意图猥亵的罪名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真气……呃不，异能发动，两个单位的自然之力输送过去，女生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白晃满意地点点头，扯了一床羽绒棉转身就走。
当然，这种付出肯定是有回报的，要不然，帮梁进邵治疗伤势白晃舍得，可帮这种没头脑的白痴女人，德鲁伊就不怎么乐意了。
……
见白晃进来，屋子里正围在火堆边的一群人，目光极其复杂，就连多吉也是一个样。
“干嘛？我脸上有屎啊。”德鲁伊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面颊。
“……”一群人全都无语了，差点儿就栽进火堆里面。
噎了好半天后，多吉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小白，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你都这么有钱？像你这样的娃娃，来旅游也就算了，不应该跑去跟我们一起。”
他说的“跟我们一起”，意思是指上午的枪战。
白晃明白他的意思，呵呵笑着摆手：“放心吧，我不是什么阔佬家的富二代，还没那么娇贵。”
多吉又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关咏忽然打断了。
大学生见鬼似的指着白晃，手爪子抖得跟抽风一样：“你……你，你是白晃？”
旁边一圈汉子齐刷刷偏过头，很是担心地看着关咏，暗道这家伙不是冻坏了脑子吧？白老弟又不是没有自我介绍过，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可关咏真就大惊小怪了，仿佛白晃不是地球人，而是什么外星生物或者史前怪兽一样：“你真的是白晃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好像，自己这是被认出来了啊。
德鲁伊摸摸脑袋，冲多吉等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又不着边际地扯起了蛋：“我的职业你也知道，这不，到藏区转一圈，看看有啥能入眼的好马没。”
“嗯？对哦！你是来找马的啊。”关咏听了这话，丝毫不觉得有啥问题，两眼还是直勾勾的，一个劲儿点脑袋。
这下，大汉们咂摸出不对味了，马上围住关咏，眼神却落在白晃身上：“怎么了，怎么了？你以前认识白老弟啊？”
关咏顿时就无语了，伸着脖子反问道：“你们都不认识白晃啊？”
一圈人齐刷刷摇头。
大学生志愿者顿时觉得压力好大，清了清嗓子后，开始了奥运科普讲座。
若干分钟后……
以多吉为首的一群大汉，神色颇为不善地盯住白晃，满脸都是忿忿不平：“老弟，你不够意思，不把我们当朋友！明明是国家的奥运冠军，怎么也不说清楚！”
德鲁伊毫不客气地反瞪回去：“你们又没问，难道我碰上个人，就要嚷嚷‘哎，小子你认识哥哥我不，我可是奥运冠军啊哈哈哈’，那不是神经病么？”
关咏立马偷偷擦了把汗，暗道谁让你这么介绍了，这么说当然是神经病嘛。
不过巡山队员们心思简单许多，听白晃这么说，一个个马上哑了火。
“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计较了，不过你要拿酒来赔罪。”多吉挣扎了下，直接暴露了内心真实想法。
……
巡山队员们都是海量，一个个喝的不少，可没有谁发酒疯闹事儿的，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晃睁开眼的时候，外面还是蒙蒙一片黑色，可屋子里已经有人在走动了。德鲁伊干脆也翻身起来，发现是多吉在准备冲泡酥油茶，为大家准备早餐。
“起来了，过来喝……”
一句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隐约的惊叫。
多吉脸色一变，刚要冲出去，却被白晃按住了肩膀：“别担心，是我的宠物在干坏事，等我过去把它拎来。”
出门，钻进车子里，白晃往里面看的时候，果然发现了所在床角的江璃。这女人看上去气色不错，就是手背上还粘着医用胶布，看起来枕头还在肉里面，都能看到输液管的血液回流了。
“阿昆，你干的好事！”白晃一声怒吼，立马把大猫吼到了角落里，然后冲女生点点头：“好点没？好了就出来吃饭，正好有热乎的酥油茶。这猫不会咬人的，它是跟你玩呢。”
本来白晃以为，会被阿昆吓到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大学里面一抓一大把，脾气性格很大众化的人。
但这个江璃显然不一样，在确定了白晃的说辞后，直接皱皱眉头扯下胶布，拔出针头，然后从口袋里面套出两张面巾纸，按在了手背上面。
而且她的目光，也非常的肆无忌惮，很具有侵略性。
嚯，挺够味嘛。
白晃用正常男人的目光评价了一下，自顾自转身就走，完全没有搀扶女士的意思。
回到屋里，大部分人也起来了，分工明确地忙碌着。
可就在热乎乎的酥油茶刚端上桌时，外面一阵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大家扭头看过去，昨天那个羽绒服冲了进来。
人还没进屋呢，就大呼小叫开了：“有任务，有紧急任务。”
德鲁伊满脸厌恶：“啥j
单位，有任务就知道找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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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满地图找怪
白晃在了解了一大堆阳光背面的故事后，对管理局的人，是怎么看都看不顺眼。
按照维族汉子吕征的说法，那些人搞活动拉资金倒是勤快，就是不干正事儿，就连很多保护站的日常事务，都是志愿者在做。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抓捕盗猎分子，野牦牛队是懒得搭理他们的。
黑羽绒服还在叫唤，跟只嗑药的老火鸡一样，上蹿下跳。
而一屋子人同时低下了头。
“糍粑呢，就酥油茶吃得饱啊？”
“吕征你过去拿，在厨房里面。”
“给我倒一碗，要加糖的。”
白晃顿时又嘿嘿笑了，看来这些家伙也不是一味的老好人，该恶心那些王八蛋的时候，他们还真是毫不客气。
“出事了，真的又有任务！今天早上韩队长回来的时候，说发现有车辙子印，三辆越野一辆皮卡，应该是大部队。”老火鸡见众人嘻嘻哈哈不理他，脸上的青气腾地冒出来，又绷着脸强忍下来，直接把事情交代出来。
这一下，围坐在屋子里的大汉们不说话了，纷纷看向最中间的多吉。
他们和那些“编制内”人员的关系不好，但和那些盗猎分子，更是长久以来积累的仇恨。
多吉马上就有了决定：“吃完就出发，这一次进邵留守，其他人全部都去！”
梁进邵还想说什么，立马就被前者瞪了回去：“你现在有伤，根本帮不上忙！怎么，不服从安排？”
白晃趁这个机会赶紧凑上来：“就是就是，梁大哥有伤在身就算了，还是换了我来？”
在现在这种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还能碰上这么一群够意思的家伙，白晃还是挺乐意拔刀相助的。而且帮这些人就是帮自己，搞死一个盗猎者，就有好多自然之力进账呢！现成的活动经验包送上门来，岂有不收割的道理？
德鲁伊刚表了态，多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羽绒服就咳嗽两声：“这位大学生朋友，现在的情况很紧张。你就不要添乱了好不好？谁应该干什么。组织上都有安排……”
“组织上有安排？安排你们这些‘正式工作人员’，就通个风报个信？抓捕盗猎分子的行动，你参加不参加？”白晃满脸讥诮，压根儿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对了，组织这个词。我还是头回听说啊。”
老火鸡顿时哽了一下，然后强忍着不悦讪笑一下，顾左右而言他：“呵呵，小同志不要开玩笑了，你既然来当志愿者，就要服从保护区管理局的安排嘛。要顾全大局。我们也是一样，各人有各人的工作安排……”
“大局？这个词我也是头回听说，看不出你一副獐头鼠目的猥琐样，但还是挺博学啊。”
老火鸡彻底黑了脸，但又说不过白晃，只好假装充耳不闻，转向了多吉等人：“多吉队长。这次给你们安排的路线，是从西大滩过去。把盗猎分子的逃跑路线堵住，有没有问题？”
多吉冷笑两声，直接翻身往外走，理都不理他。
一群人抓起装备，纷纷往屋外涌去，白晃吞下最后一口酥油茶，也跟在队伍后面。
旁边关咏见了，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下意识拽住白晃的衣袖：“唉，白晃，你不会是真要去？我们志愿者最好别去巡山，不但帮不上忙，还很可能拖他们后腿。”
一旁的江璃没说话，但也暗暗皱了下眉毛。
看表情就知道，她对白晃的举动也很不以为然，暗道第一次来保护站的人就是这样，容易热血上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本来因为在白晃的车里过了一夜，而生出的那点儿感谢，顿时又减淡了两分。
“没事儿，我有分寸的。”
白晃呵呵一笑，没理会关咏的劝告。有些事情用嘴巴说没用，而且他和两个大学生，也没熟悉到随便胡吹乱扯的地步上，不太好宣扬自己昨天的战绩。倒是见多吉回头望过来，德鲁伊嘿嘿笑着死皮赖脸：“昨天下午，昨天下午……”
大汉顿时就犹豫了，白晃昨天下午的战绩，别人不知道，可他们这些巡山队员没有不知道的。
也就是出于保护目的，害怕白晃遭到打击报复，他们才心照不宣昨天的事情。
但如果真让这小子跟上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管理局一个违反规定的罪名扣下来，好不容易重新凑到一起的野牦牛队，肯定没啥好果子吃。
“不行。”挣扎了半天，多吉还是摇摇头：“你是冠军，不能让你来冒险。”
“扯蛋的冠军，我就是去随便玩玩的，又不是国家培养的运动员。”白晃懒得废话了，直接往自己车里钻。
反正他自己有车子，到时候跟在巡山队后面就行，不怕被人甩掉。
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白晃了，多吉只能无奈摇摇头，回头冲队员一招手：“都走都走，不要耽搁时间了！”
维族汉子马上嗷嗷叫起来，第一个跳进吉普车驾驶室里面。
白晃也跟着起哄：“就是嘛，大家一块去刷怪多好，我还指望着拿经验呢！到时候一个也不要放过，全都搞死搞残！”
粗俗的乱喊乱叫，从门缝钻进屋子里，关咏吞了口唾沫，对白晃又是羡慕又是佩服——那些盗猎分子的凶残，他虽然没能亲历，但就从巡山队员的零星语言中，已经能揣摩出一两分。他现在虽然也热血上涌，但要真让他一块儿出发，多半还是要迟疑不前的。
而江璃再次皱了皱眉头，这个小资文艺女打扮的女生，似乎很反感白晃的粗俗作风，本来就没啥好印象，现在更是负面看法居多了。
屋子外面，吕征在预热发动机。听到白晃乱嚷嚷，马上嘿嘿笑道：“小白，你可是奥运冠军，形象，形象啊！”
“形象个毛！”白晃嗤之以鼻：“我首先是个男人！”
为了这句话，旁边的多吉又盯了白晃好一会儿。
“对了，我这里有点儿东西！”德鲁伊刚爬到驾驶室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赶紧跳下来打开后车厢门。从里面拖出了一堆零碎。
“我滴个乖乖……”一群人可劲儿地倒抽冷气，看着白晃说不出话来。
藏族汉子尕寿红比较直接，毫不掩饰自己闪亮的眼神，第一个过去挑选起来。
安大略的带背刺十八剁，冲锋队救援绳。合金机械甩棍，三利达百磅重弩，极端武力北约制式匕首……一群人觉得白晃不是来做志愿者的，倒有点儿像去阿富汗参加游击队的架势，就这装备，说他是要你命三千也不为过啊！
就在这个时候。前来指派任务完毕，已经坐车跑出百多米的黑羽绒服，又下车盯着狂风溜回来。
就在大家都奇怪的时候，这人尴尬一笑：“发动机熄火了，这个……多吉队长你看能不能派辆车子，把我们送回沱沱河那边再说？”
“把你送过去了，盗猎分子跑了怎么办？”多吉作为野牦牛队队长。当然不可能答应对方的SB自私要求。
白晃对这些人简直无语了，有关“无耻”和“不要脸”。他以前只在影视文学作品里见过，这次居然看到了活的恬不知耻。
“我们回去了也有任务嘛，居中协调也是很重要的……”黑羽绒服讪笑两声，见多吉硬邦邦地把他顶了回来，后面的话也就咽下去不说了。
这时他身边的司机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往身后看。
透过越野车车门，两个编制内人员，一下子就瞄到了房车的豪华内饰。四只眼睛珠子跟抹了502胶水一样，死死盯着车厢里面，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哗啦——
旁边德鲁伊早就注意到了两人，见他们毫无自觉，就顾着往车里看了，马上不给面子地拉上了车门。
“小同志……”黑羽绒服先前对白晃还记恨在心，可是见了房车以后，表情别提有多谄媚。看他这样子，也不是野牦牛队队员那样，对豪华房车一无所知。
白晃理都不理他，锁好了车门后，直接往驾驶室上面爬。
“小同志！”黑羽绒服急了，感激凑到白晃身边：“你看，我们现在需要回沱沱河保护站，你是志愿者，不合适参加围堵犯罪分子的工作。要不，能不能先把我们送回保护站？”
“不行。”白晃的语气极为生硬，毫无圜转余地。
“你没有保护局和公安部门的批准，是不能参与这种行动的！”黑羽绒服有些恼火了。
白晃直勾勾地望过去，双眼呆滞着，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哦。”
看到他这幅憨傻模样，黑羽绒服觉得自己再不走，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算了，多吉队长你愿意怎么做，我也管不着。”这个疑似小头目的家伙咬咬牙，憋着气退而求其次道：“不过我的车子坏了，我现在在你们这里歇一会儿，等站里派车过来没问题？”
多吉不想跟他多说话，直接点点头。
倒是黑羽绒服身边的司机，一个同样穿着武警冬大衣，不过一看就是全新行头的家伙，主动请缨出战：“马站长，你在这里等好消息，我就跟多吉队长他们一起，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嘛，你看……”
“你愿意去就去。”眼看唯一的自己人，也要“背叛”自己，黑羽绒服的表情跟吃了大便一样，绷着脸径直进了屋里，还把门摔的山响。
哟，没看出来，狗窝里还跑出来一条狼，这家伙能不顾领导，也要主动请缨出战，实在是异数啊。
白晃很是惊讶地打量了一下司机，也是个精瘦精瘦，脸膛黑红的三十多岁汉子，虽然其貌不扬，但比那些官僚们却强到了天上。
没了其他问题后，两辆吉普一辆“大货”，轰排成一字长蛇往荒原深处驶去。
这一出发之后。和白晃前面两次短途行程就很不一样了，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荒原还是荒原，除了戈壁还是戈壁，一连开了5、6个小时，直到中午两点多的时候，车队才停下来生火做饭。
“到地方了？”见前面两辆车子停下来，白晃拍拍车门。窗户就自动降了下来。以供他伸出脑袋问话。
那个圆脸的绿大衣呵呵一笑：“还早呢，最少也要到晚上8点多，才能赶到预定的位置。在这里停是因为有背风的位置，好生火做饭。”
顺着绿大衣的指引，白晃瞅到了一堆乱石。跟昨天发生激战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半人多高，被高原上的冰风腐蚀出坑坑洼洼的石头，正好用来当做临时避风港。
白晃立马就明白了，刚才一路上都是平坦的地形，现在停在这里。是巡山队专门找的地方。
不过德鲁伊随即就嘿嘿笑道：“不就是找个地方做饭么？还用得上这么煞费苦心？告诉多吉老哥，别生火了，浪费时间！”
说完，他就钻进后车厢，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没用十分钟，就在一群大汉缩在车里吞云吐雾，百无聊奈的时候。房车车门被打开了，白晃一手大布兜一手不锈钢桶。笑嘻嘻地蹦了下来。
多吉等人赶忙迎出去，想看看这位小兄弟，又给大伙儿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野战牛肉罐头，野战红烧……吕征大哥，你不是小白帽？”刚想显摆一番呢，白晃忽然又想到了，队伍里面还有个维族人，就斜着眼睛乜过去。
“什么小白帽？”蓝眼睛汉子一愣，随即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维族，维吾尔族，不是回族的。”
“那就行！”白晃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我最讨厌那些家伙了，全是些脑袋有屎的极端分子。来，野战红烧肘子，还有笋干蘑菇汤！”
“嚯，小白的好东西真多啊，还好队长同意他跟来，要不然，又是白开水加烤糍粑，我的喉咙已经咽不下糍粑了！”吕征一听说有大鱼大肉，眼睛就亮了起来，等他闻到蘑菇汤的鲜香时，更是哈喇子直往下淌。
整个队伍六七号人，一人一罐野战罐头，一碗热气腾腾的鲜汤，一包快速加热的野战米饭。领到午餐的人，眼睛都笑没了，只剩下白灿灿的牙花子，后面排队的家伙则眼巴巴望着白晃，活像等待主人喂食的小狗。
就着热气腾腾的鲜美汤肉，本来是大家大快朵颐的时间，可还没吃上两口，那个沱沱河保护站的司机，就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靠在大石头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韩勇？哪里不舒服？”多吉发现情况不对，立马丢下饭碗，冲到那个司机身边。
“胃，胃疼。”名叫韩勇的汉子死命按住胃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多吉的眉毛一下子就拧起来了，回头看看凑上来的队员：“估计是胃穿孔，一般的胃溃疡，他肯定不会喊疼。”
像他们这样的巡山队员，或多或少，肠胃都有点儿小毛病，其中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因为饮食不规律而造成的胃溃疡。而胃溃疡在日积月累之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变成铁人也扛不住的胃穿孔。
“这他吗，以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小子不犯病！现在难得改善一次生活，就胃穿孔了，真是没福气！”吕征嘟嘟噜噜地发着牢骚，目光却转向了带队大哥。
“小白……”多吉没有考虑太久，直接看向了德鲁伊。
“别想，要送人回去你们送。”白晃不等多吉发话，立马堵死了他的嘴巴。
搞什么，哥哥我还要刷怪拿经验呢，要是不亲自参与抓捕，怎么赚自然之力。
接下来也不等对方开口，他径直上了车，摆出一副谁劝也不听的倔牛架势。
德鲁伊也不知道，多吉最后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吉普车发动的声音。他从驾驶室里扭头一看，一辆吉普已经往来的方向疾驰回去了，看人影，似乎是吕征被打发了回去。
嘿嘿，装乌龟这招还真好用。
白晃得意洋洋一笑，这才取消了假死技能。
吃完午饭，补充了能量的众人再度出发，一路往西北方向而去，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而德鲁伊也见识了青藏高原的莫测——刚刚还是艳阳四照，转眼间瓢泼大雨就落了下来；然后又走了一段路，车子左边是噼里啪啦的黄豆大冰雹，右边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而进入深秋以后，高原上的颜色也单调起来，基本上都是黄，褐，棕，黑，看的时间久了，连心情都不免郁闷起来，什么天高旷远，什么洗涤心灵，那绝对的白痴小资才会鬼扯出来的话，正常人不可能适应。
要是脑补能力更强一点儿，就更没啥好感觉了，譬如德鲁伊，他现在就冒出了一些糟糕的联想——周围环境的色彩，让他觉得自己来到了大便位面。
好在他不用全神贯注地开车，给坐骑下达一个跟住前面的指令后，就拿出手机玩起了游戏。
又是半天的艰苦行程，傍晚5点多的时候，白晃看到了高原上的第一个湖泊。
现在就结冰了啊？
德鲁伊盯着广袤的银白冰面，忍不住冒出去滑冰的念头。
车子开到湖边，前面的吉普停了下来，多吉把脑袋探出窗外，冲白晃喊道：“小白，你车子有多重，要是不行我们赶快绕道。”
原来在担心这个。
白晃嘿嘿一笑，连连挥手，示意对方尽管放心。
他这车子看上去皮实厚重，但事实上身为奇幻坐骑生物，根本就不能用地球上的物理规则衡量！全地形坐骑，岂是随便说说的？
要真比车辆带来的压力，他的房车跟前面的吉普也没啥区别。
见白晃信心满满的不当回事儿，多吉想了想，还是先下车对着冰面打了一枪，测试过冰层厚度以后，才点点头回了车里。
“三十多公分，问题不大，不过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儿！”
白晃一个劲儿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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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喀纳斯水怪是头熊
他这车子看上去皮实厚重，但事实上身为奇幻坐骑生物，根本就不能用地球上的物理规则衡量！全地形坐骑，岂是随便说说的？
要真比车辆带来的压力，他的房车跟前面的吉普也没啥区别。**(）
见白晃信心满满的不当回事儿，多吉想了想，还是先下车对着冰面打了一枪，测试过冰层厚度以后，才点点头回了车里。
“三十多公分，问题不大，不过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儿！”
白晃一个劲儿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在广阔的冰层上行驶，走了七八分钟，才隐约看到对面的湖岸。
白晃这才明白，为什么多吉要选择这条路，如果绕着湖边走，这个东西走向的大湖，最少也要浪费他们十多分钟的时间。再考虑两边湖岸的地貌，也全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冰蚀路面，这个时间还要增加。
而且第一次在如此广阔的水面上开车，对白晃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他觉得很有意思。
大概是为了安全考虑，在前面开路的吉普放慢了速度，差不多不超过三十码。
而德鲁伊有风景看，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可眼看车队就要驶过湖面，来到大湖的另一边时，岸边一面缓坡之后，忽然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然后丝毫不给人反应时间，两辆越野车从山坡后冲了出来，直挺挺拦在白晃他们上岸的方向上。
见这些车子来意不善，白晃第一时间就抓过了五四大黑星。经过一天多的相处，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前面那群汉子不会告发自己。
还真不该跟着大部队！
白晃也有些后悔了，要是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直接召唤肥鸡一个星火术过去，那还用考虑那些顾忌。
他这边还在小郁闷呢，多吉特意塞给的对讲机里，却传来了略带电流音的呼叫：“白晃听到没，你立刻掉头向左转，不要管我们这里！再说一遍，立刻掉头向左！”
白晃虽然有杀手锏，但现在却不方便使用。只好先听从多吉的指令。
而正当他向左转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吉普车同样改变方向，居然选择了向右行驶。
德鲁伊立马就想起来，自己和巡山队员们吹牛的时候，他们纷纷传授的高原生存知识——按照一般规律，北面的冰层肯定比南面更厚。而自己向左转，就是往西北方向行驶，也更为安全。
嚓，果然够意思。
以白日光没心没肺的脾气，这会儿也相当感动，情不自禁就担心起多吉他们。
不过他没时间担心别人了。那两辆气势汹汹冲过来，然后在湖边停住的越野车上面，冲下来一帮大袄羊皮帽的家伙，其中有两个凑在一块儿，对烟似的捣腾了几秒后，忽然就扬手一扔，把两坨黑乎乎的东西扔了过来。
两坨黑乎乎在半空翻滚着。转眼即至，后面还拖着一条模糊的淡淡尾烟。直挺挺砸向了白晃这边。
德鲁伊本来还一愣神。
但当他看见那一道近乎于无形的尾烟，以及跟蚊子哼哼也没啥区别的呲啦作响后，就马上明白过来——那不是什么有意身心健康，促进社会安定繁荣的玩意儿。
那是土炸药！
来不及多想为什么为遇上埋伏，白晃的瞳孔遽然缩进，然后爆发出非洲獴都要望尘莫及的反应力，意识波动瞬间散出。
说时迟那时快，两坨土炸药在空中呈抛物线飞行，只要是反应快的人，都能躲开。
但白晃不仅要躲开土炸药，还得在转瞬即逝的几秒钟里，判断出炸药的落点，尽量远离爆炸的范围。
因为对方并不是想直接把人炸死，而是想把冰面炸开，让他们永远沉在湖里面。
百忙之中，白晃还有时间扭头扫了一眼，距离他二十多米的吉普车，也被两坨黑乎乎款待着，情况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白晃刚刚掉转车头，划过了一个短道速滑运动员的转弯半径后，那两坨土炸药就落到了车子旁边。
“轰——轰！”炸药包爆炸的瞬间，整个冰面都像羊癫疯病人抽筋一样，狠狠颤了两下。然后在冰渣子激射冲击波肆虐中，想来稳定有如火车的8**卡，也猛地抖了一抖。要不是整个座位，都是由不知名材料幻化而成，白晃的尾椎骨说不定都要被锉断。
没等白晃喘过气来，又是“轰——轰——”两声，冰层再次震颤了一下。
“日你吗！”
德鲁伊只来得及狂骂一声，对面从越野车上下来的那群人，就人手一把匪徒专用军火，分两边对着车子扫射起来。
“哒哒，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在高原上传出去很远，从AK47的枪管中射出来的子弹，划过空气，带出一道道让人心惊肉跳的尖啸，狠狠撞击在冰面上，白晃的坐骑上。
一时间，本来洁白如玉，仿佛梦境般的广袤冰面，忽然爆出了无数冰屑。而车子外面，也传来“扑扑扑”的子弹入肉声。
靠！
老子的坐骑可别被“打死了”，这家伙是活的！
就在白晃思维电转，猛地想到这个问题时，对面那伙人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摸出了一颗颗黒石榴，比划了一下距离，然后双手一拉往白晃这边砸过来。
又是轰隆隆的爆炸，白晃只觉得空气都颤抖了一下，耳朵深处阵阵刺痛，车窗外一股青烟冒了出来。
是手榴弹？
德鲁伊彻底被镇住了，很少有如此失神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穿越了时空，来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西伯利亚冻原上。
土炸药，AK，铁甜瓜，对面那些王八蛋已经不是盗猎者了。是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
尽管白晃反应神速，尽管德鲁伊坐骑的机动性，比任何超跑越野都要强出无数筹，但他终究还没有进化到，把内裤穿到外面的境界。躲过了两包炸药，三颗手雷以后，哪一梭子一梭子，瓢泼大雨般的弹雨。还是狠狠凿在了车窗上面。
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出现。虽然经历了暴风雨的扫射，但车窗就是裂而不碎，把白晃牢牢保护在驾驶室中。
与此同时，只有德鲁伊能够看到，那一圈圈蛛网般的冰裂纹中。出现了丝丝毛细血管一样的细密红线。
受伤？
这是白晃第一个反应。
而德鲁伊的第二个反应，是下意识洒播出一记静谧治愈。
果然有反应！
原本越来越明显的殷红色，在静谧治愈的作用下，又逐渐消失不见，就连那些冰裂纹，似乎也愈合了不少。
但现在不是关心坐骑的时候。在知道了自然之力对“这家伙”有用后，白晃马上安装在车尾巴上的监控。闭路电视的画面中，多吉等人乘坐的吉普，一侧后轮已经陷入了冰窟窿里，随时都有可能葬身湖底。
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车上四人全都没事儿，此时正躲在吉普一侧。抽冷子往岸边还击。
现在是冲过去，还是怎么搞？
白晃犹豫了一下。如果看着不远处的冰窟窿，迟迟无法拿出主意。
凭借坐骑的防弹功能，直接冲过去当然最安全，但万一那些人手上还有土炸药……不，不用炸药包，只要在车子前面丢两颗甜瓜，说不定就能炸开冰面，那个时候，他倒是能在水下憋气憋半天，可坐骑就要沉入湖底了。
把五四大黑星咔嚓一声上好了膛，白晃干脆停下车子，装作被流弹击中的样子，紧急思考着对策。
果然，见这辆威武霸气的大车一动不动了，射过来的子弹也稀疏了很多，只有时不时一两个点射打过来，预防车上的人暴起发难。
开车肯定不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对方还藏有大杀器，就不能拿坐骑冒险。
此路不通，白晃的目光随即就转移到冰窟窿上面，他和那群恐怖分子之间有一个，另外在车屁股的斜后方还有一个，都是两坨土炸药的爆炸成果。
也不太大，差不多只能容一个人掉下去的样子，如果衣服臃肿点儿，说不定还要把人卡住。
而冰层有三十多公分厚，这个厚度不算薄，但应该挨不住自己的全力一击。
白晃指的是变身后全力一击。
再看看那群恐怖分子，车子就停在岸边，可以说前轮已经压在了湖面上。
想了想，白晃马上做出决定，又给坐骑洒了两道静谧治愈后，才指挥着车子后退。他这边刚有动静，哒哒哒的枪声立马就密集起来，车窗上的裂纹瞬间就变密集了，直到连接成白茫茫一片。
不过白晃并不打算开车冲过去，他只是倒车后退，用车身掩住冰窟窿后，才偷偷打开车门溜了下去，然后来到洞口。
远远相隔50多米的吉普车后面，多吉等人见大车动了一下，刚要庆幸，车子却再度静止下来。
“白晃！白晃！”
冒着子弹擦身而过的危险，多吉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我日，这个时候你叫毛啊！
德鲁伊在心中暗骂，不答应多吉对方要着急上火，可答应了多吉，自己又要着急上火。
白晃没办法，只好先让那群汉子着急上火了，对多吉的呼喊不闻不问，直接深吸一口气，钻进了冰窟窿里面。
头上明晃晃的，下面一片蓝幽幽的黝黯，白晃立马变成黑滚滚，往刚刚确定的方向游过去。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多吉发狂般怒吼了一声：“王八蛋！”
呃，按照这一声吼叫所蕴含的怒气值，那群汉子多半以为自己挂了？白晃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扭动着肥硕的身子，快速往攻击点靠近。
“大哥，小白他……”
尕寿红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盯着远远静止不动的大房车，又像哭又像笑。
多吉狠狠一拳头砸在冰面上，不顾锋利的冰渣刺破了皮肤。但嘴上却兀自安慰自己：“可能被震晕了，也可能是打在关节上，所以活动不了。”
“对，大哥说得对，肯定是被震晕了！”大汉拼命点头，然后抽空子扑出去，打完了一梭子子弹，又旋身躲回车子后面。
他这一梭子纯粹是发泄。并没能击中目标。反倒是引得对方火力更凶猛了。而长时间射击之后，终于有跳弹穿过吉普地盘，击中了一个巡山队员的髋骨。
“这样下去不行，看现在的样子，那些王八蛋根本就是在蹲我们。天晓得他们有多少子弹！”一个绿大衣咬咬牙：“队长，我在左边吸引火力，你跟寿红从右边打，丹西看能不能把车子开出来！”
多吉没有考虑，直接拎住绿大衣的后衣领，把他拎了回来。然后不容置疑道：“你跟寿红打右边，我在左边吸引火力！丹西赶紧上车，开车的时候猫着腰，不要露头！”
“不行，你是队长，你要对大家负责，现在应该我去……”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沉闷地夯击声传来，冰层再度震颤了一下。
嗯？没有爆炸啊。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齐齐纳闷的时候，那些伏击巡山队的恐怖分子身侧，破冰夹杂着水柱冲天而起，随后一个人影毒蛇出洞般窜了出来。
变成黑滚滚，悄悄潜伏到目标脚下后，白晃其实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打破冰层应该没啥问题，毕竟白晃试验过，自己二段变身的力量，其实不逊于没有激活狂热的大鹌鹑。
唯一的问题在于，慈宁宫打破冰层，到瞬间变回人身，冲出冰窟窿的那一刹那，自己的速度能不能发挥出来。
这可不是翻墙上瓦，在陆地上没啥阻力，从水下爬到水上，液体的阻力比空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除了冰面之外，还没有什么可以借力的地方。
所以在拍碎冰面的前一刻，从来都是胆大包天的白日光，也很罕见地心跳加速了一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犯人都进入刑场，对边的行刑士兵已经端枪上膛了，然后就等着督导员在旁边喊“预备，执行”，那样刺激带劲。
吗的，一定要成功！要是万一中了枪，就只能马上变回黑滚滚，给自己上一个静谧治愈后，从此钻进深山老林不出来了。
自然之力的改造，让变身后的白晃拥有了夸张的视力，透过模糊不清的冰层，他看到一个身影站了起来，似乎是换弹夹的样子。
在这个节点，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样，冰层之上男人的动作，瞬间被放满了十倍，百倍……
蓄力已久的黑滚滚挥出了熊掌，狠狠拍在水下的冰层上面。
嘭！
一声沉闷的闷响，不过冰层只是出现了几道裂纹，居然没有碎掉。
吗的，白晃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这边是湖泊的北岸！冰层比南边要厚！
时间不容他多想，白晃也没打算再偷偷游回去，于是熊掌再度蓄力，冰层下的湖水中，甚至被他这一次挥击打，带出了一连串的漩涡潜流。
“砰——咔嚓！”比刚刚清脆一些的巨响，水柱夹杂着碎冰块冲天而起，久违的新鲜空气，又重新灌入白晃肺部。
顾不上多吸几口空气，白晃的身体机能，在死亡的威胁下被调到了极限，德鲁伊双手撑在冰面上狠狠一按，随即真的跟条出水蛟龙一样，瞬间从水下窜进了恐怖分子堆里面。
忽然泼洒出来的水花，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些持枪阻截巡山队的家伙，虽然一个个心狠手辣，全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但他们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与上突发情况，反应总是慢了那么一丁点儿。
而就是这不到0.1秒的一丁点儿，让白晃抓住机会，从冰窟窿里面窜了出来。
一个照面的工夫，白晃没能数清对方的人数，他只看到了离他最近的两个男人。他们离德鲁伊是如此的接近，手中AK的枪口，还有袅袅余焰尚未散尽，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的震惊和慌乱。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道敏捷而矫健的身影窜了过去，仿佛是饿了十多天的野狼，进入了农户家的羊圈一样……
没有惨叫，没有哀嚎，两个根本就来不及调转枪口的男子，瞬间被那个敏捷的身影给击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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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勾心斗角耍功夫
“呃……咕，咕噜……”
前面两个离白晃最近的男人，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倒了下去，而紧随其后的第三个，在一脸痴呆地望了望白晃后，又吃力地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喉咙。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随着颈侧动脉的血液喷涌而出，诡异的液体涌动声，活像着尸体的福尔马林溶液倾漏出来，这个盗猎分子最终还是面条般软倒在地。
一时间鸦雀无声……
但这种寂静，仅仅维持了不到半秒，然后那些盗猎分子就像被逼进了墙角的疯狗一样，疯狂地掉转枪口，想要干掉这个妖怪般的小子。
眼前这种天赐良机，白晃要是抓不住，他这个德鲁伊也别干了。
趁着盗猎者刚刚遭受打击，惊愕和慌乱，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白晃手中的五四大黑星再度发威，啪啪啪的清脆枪声，一时间仿佛炸豆子般响了起来。
他在急速射击的同时，也没忘了保全自己，横扑出去的速度，简直比奥特曼附体还要夸张。别说这些打惯了呆傻藏羚羊的二流货色，就算换上二战时期的王牌狙击手，也只能对着瞄准镜摇头苦笑。
剩下四发子弹虽然扩大了战果，但和前三发的一枪一个比起来，却要失色不少——由于射击角度的问题，最后的花生米全都被一个人吃了独食，而另一辆车旁的盗猎分子，在打完一梭子子弹后，就缩回了车子后面。
白晃有个好习惯，对于一些老祖宗的经验，他从来都是批判的吸收。
譬如“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白日光就很不屑一顾；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可是当做座右铭来看的，向来都是身体力行。
他也扑到了车子后面，身子还没落地，就听到车体被子弹打出的声响。
现在的情况，他和剩下来的盗猎者之间，隔着两辆不知道啥牌子的越野车。对方应该还有5个人。听他们的枪声。应该是一样的武器，全部都是AK才对。
一个人对五个，如果是肉搏战，白晃只会嘿嘿笑着上去虐菜，但对方手里还有枪。就不容他不小心了。
飞身落地后，德鲁伊立马窜到后轮边上，脚踩着汽车轮胎，两只手牢牢抠住车门框。
果然，他才刚刚藏好，车子底盘下面就传来子弹的扑扑声。
嘿嘿。想要别马腿？做梦去！
白晃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挂在越野车的一边，然后透过车窗看去，暗暗估摸两辆车子之间的距离。
差不多是七八米，这种跨度，如果放在平地上，外加一段助跑空间。白晃轻轻松松就能跳过去。但现在对面有人阻击，挨上一枪就要嗝屁。他当然不会学义和拳大师兄，神经病一样往那边冲。
他这边思考着要如何动作，而和他相持的盗猎分子们，却一个个吓破了胆，又惊又惧地嚷嚷着。
看样子，好像是在为打或者逃争执不下，但那些家伙的嗓门着实大了点，吼的白晃都能听到。
“大哥，大哥！”
而四十多米开外的冰面上，向来表情不多，总是一副高原汉子深沉远眺状的尕寿红，直接就兴奋地擂起了冰面，眼睛里面闪闪发光。
“还傻看个屁！快打枪掩护小白。”多吉同样又亢奋又担心，可面对手下憨傻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骂了一声。
白晃的突袭成功，让苦苦挨着枪林弹雨的多吉他们，顿时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而喘匀了气后，四个巡山队员也投桃报李，开始全力帮白晃打起了掩护。
局面瞬间颠倒，原本被当成**靶子的巡山队+志愿者组合，眨眼间农奴翻身做主人，又把打伏击的盗猎分子给轰了个苦不堪言。
趁多吉他们火力全开，为自己制造机会的时候，白晃奸诈一笑，把手里的种子扔了出去。
咯咯哒哒一串轻响，但在枪声大作的高原上，这点儿声音却丝毫没有引起注意，桃仁大的种子，就这么毫不起眼地弹进了对面越野车的底盘下面。
抛掷魔兽战术，这个法子不错，以后要多开发一下相关应用！
局面大好，德鲁伊还有空分了个心，然后才蓄积力量，双手紧紧扣住了越野车的车顶棚。
然后意念一动，种子瞬间变化成土狗，悄无声息地袭向了一条小腿。
这个时候，另一辆车后面的5个盗猎分子，注意力全在冰面上，毕竟那边的火力太过凶猛——56式突突的操控性，远比AK要强得多，几乎是一梭子子弹直接扫过来，着弹点也不会太过分散，不像AK，压不住枪口就是打飞机的命。
这个时候，对面只分出了一个人，紧张兮兮地瞄住了白晃这边，生怕这家伙不仅能破冰，而且还能钻地。
可就算是有防备的士兵，对上德鲁伊种子变化的阿九，也难言占上风，更何况土狗还是偷袭？
于是，清脆的骨裂声咔嚓响起，就仿佛有人砸碎了一个核桃似的。紧随其后，是一声凄厉无比的哀嚎，活像是神经衰弱的胆小鬼陡然撞见贞子，让人光听这哀嚎，鸡皮疙瘩就一层层直往外冒。
“叽里…￥%#哇啦*&……@！”又是一阵白晃完全听不懂的藏语，越野车后面，如同是进了黄鼠狼的鸡窝，瞬间一阵鸡飞狗跳。
抓住这个机会，白晃双手发力，脚下猛蹬轮胎，瞬间就窜上了越野车车顶。然后整个人如同一条游蛇，跐溜一下滑到了两辆车中间。
阿九带来的骚动还在扩大，但白晃已经收了神通，小土狗不见了，只有一颗桃仁般的东西，静静躺在车底盘下面。
就好像刚刚骚动，只是人们的幻觉一样。
七八米的距离。对应白晃来说，也就是眨个眼的工夫。趁着盗猎分子还沉浸在刚刚的慌乱中，德鲁伊两步就窜过去，然后依样画葫芦再次挂到了越野车侧面。
“啊，狗呢？刚刚那条狗呢！”
一个盗猎分子崩溃了，拿着枪对准车底盘，发泄式地扫射了一通，却连根狗毛都没有碰到。
而在冰面上。因为角度的问题。多吉等人一样没看到阿九，只觉得盗猎分子发了疯似的，忽然就乱成一片。不过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他们可不吝多干几票，趁着对面闹哄哄不成样子。立马就觑准机会射击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射击，因为白晃就在车子另一面，所以他们的火力强度也降下去不少，都是短点射。
白晃挂在车身后面，深吸了一口气，冲冰面上摆摆手。
对面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啪啪啪几声枪响过后，巡山队员齐齐哑了火，一枪都不开了。
本来正形势占优，却在这个当口停下了攻击，对于这种情况，越野车另一面的盗猎分子显然搞不明白。于是乎，他们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愈加小心翼翼地戒备起来，甚至有个心思机灵点儿的。还第一时间锁定了冰面，生怕又冒个水鬼出来。
但有道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德鲁伊已经离开了远处的越野车，和他们只有不到3米的距离。
有个词，叫做如法炮制。
还有个词，叫做屡试不爽。
趁着盗猎分子分心，白晃一把扣住越野车顶棚，脚蹬车轮胎窜了上去，然后也不爬起来，直接来了个足球运动员的滑铲，从车顶上面溜了过去。
第一次是冰层下面的突袭，刚刚又是车子下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狗，所有的盗猎者们，已经被白晃层出不穷的袭击方式搞晕了头，完全没留意头顶上方。
直到一个干瘦的家伙，觉得天色陡然暗了两分，这才下意识抬头，
然后，他就张大嘴巴，跟白晃大眼对小眼的对望起来。
砰的一声，德鲁伊的硬底高原作战靴，直接踹在了这家伙腮帮子上！要是通过高速摄像机来看，保管能看到扭曲的面颊，正要从嘴里飞出来的唾液和血水，以及在巨大的冲击作用下，往外暴突的眼睛珠子。
盗猎分子飞了出去，他的斜上方，一道血泉洒落下来，空气里还有鞋底的泥土和冰渣。
见同伙莫名其妙就飞了出去，剩下几个人齐刷刷回头，看到从车顶溜下来的白晃。这些家伙顿时怪叫一声，也顾不上身后了，连忙把枪口调转过来，对准白晃扣动扳机。
但他们只是下意识反应，又怎么能快得过白晃？
先不要说几乎是贴身的距离，而AK又是长枪，单比较身体素质和神经反应速度，他们就要比德鲁伊差了几条街。
“不要开枪，把枪收起来！千万别走火！”见白晃突入敌阵，多吉连忙抬起了枪口，生怕有谁一个激动，让白晃没被盗猎分子打死，却误伤在了自己人枪口下。
经过刚刚的突发事件，他原本对白晃那些许担忧，也转为了浓浓的信心。
白晃没有让巡山队员们失望。
钻进盗猎分子人堆里的德鲁伊，让这些高原上的汉子们，见识了一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经典格斗场面。
也没见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发力动作，就像头凶暴的黑瞎子一样，撞进了一个盗猎分子的怀中，然后手肘如弹簧般窜起来，砸出了一团漫天的血雨。
只不过一个呼吸的工夫，就放倒了一个凶悍罪犯。
紧跟着，他又滑步上前，压根儿不用拳头，只见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肘击和膝撞……
远远看着白晃发威的巡山队员们，只觉得鼻子发酸，裤裆隐隐作痛。骨头击打在**上的声音，即便隔了四十多米，而且还有呼啸的西北风，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流畅而凶猛的动作完成之后，盗猎分子已经倒下了四个。
四个人全部栽倒的刹那，飘在空中的最后一蓬血雾才逐渐散开，只剩下德鲁伊呼出来的白气。
还有一个倒是清醒着，但却不停在地上翻滚，嗷嗷惨叫的声音。连多吉这种专和盗猎者过不去的人，听了都不禁寒毛直竖。
如果没有在地上打滚的那个盗猎分子，多吉等人一定以为这是场梦，是场让人分不清现实的梦。
冰面上一片鸦雀无声，就连髋部受伤的那个队员，也忘记了哼哼，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余音。
地上打滚的盗猎分子，这会儿已经喊不出来了。因为一只坚硬的马靴踩在了他的脸上。还时不时来回碾压两下。
见白晃解决这些盗猎分子，简直跟一个彪形大汉，跑去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对手。在冰面上窝了半天的巡山队员，顿时齐吼吼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就往岸边冲过来。
“老天！”
无比亢奋地来到岸边后，一群大汉围上来，刚想要好好拍拍白晃的“马屁”，可一见周围的场面。顿时都傻了眼。
刚刚看白晃在人群里杀进杀出，倒是比李连杰的功夫电影还过瘾，几个人也下意识忘记了血腥，忘记了凶险，只顾上加油叫好。可当他们置身在搏斗场后，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居然凄惨如斯——几个盗猎分子即便还活着。却也只剩下了一口气，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伤。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青肿。
这些可怜儿脸上，所呈现出的不正常扭曲，让铁打汉子的心都抽紧了。
再看看那个被白晃踩在脚下的家伙……
嘶！
啧！
抽冷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仅仅是这人小腿上，裸露在外的血淋淋豁口，就让多吉等人的眼角忍不住暴跳起来。
心狠，手辣，比那些边防战士还能打！
“小白，让我看看你的手！”名叫丹西的绿大衣贼头贼脑凑过来，不由分说抓起了白晃的胳膊。
德鲁伊满脸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要干嘛，但他从这一群汉子的眼里，发现了浓浓的敬佩。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也不怎么壮实嘛，为什么跟铁棒喇嘛一样能打？”丹西一边说着，一边在白晃小臂和手上捏来捏去，活像屠宰场挑肥拣瘦的屠户。瞧他那样子，估计都恨不得把白晃切片了，好好研究下后者的肌体构成。
白晃绝倒，甩了半天胳膊，见丹西就是不放，干脆握住了他的手。
丹西也是藏族汉子，虽然不比尕寿红和多吉魁梧，但一米七的身高，配合他那铁疙瘩一般的腱子肉，却像个结结实实的秤砣一样。
他发现白晃握住自己的手，立马就明白了小年轻的意思，很是不信邪地开始发力。
还没坚持到三秒钟，丹西的黑红脸膛，就一下子变成了煮熟的虾米，整个人也情不自禁扭成一团。
“哈哈哈！”见丹西这模样，他的队友不但不帮忙，反而纷纷幸灾乐祸起来。
好不容易抽出了手，丹西跳着脚连连哈了半天气，最后心悦诚服了：“小白简直是大雪山山神的儿子，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白晃听到这种夸奖，倒是没啥不好意思，反而还暗暗嘀咕了几句。
——大雪山山神？那是个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整个大自然么？哥哥我可是自然之子啊口胡！你们这些凡人，真是一点儿眼光都没有。
“三次了！我的兄弟。”多吉一下一下重重拍着白晃肩膀，目光中已经不只是感激，还有显而易见的敬服：“第一次，救了我、丹西、次仁三个；第二次，救了关咏那两个小家伙；现在又是四条人命！我们野牦牛队欠你的，这辈子都没办法还清。”
听多吉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收起嘻嘻哈哈的笑容。
四个大汉互相看了几眼，交换一个眼神后，忽然站成一排，齐刷刷摘下了帽子，然后弯腰鞠躬，而他们手上的帽子，更是差点儿就接近到了地面。
就算白晃不明白，这个礼节所代表的含义，但也能感觉到众人的尊重。
德鲁伊有点儿不适应了。
让他跟这些家伙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甚至是恬着脸吹吹牛皮，那都没啥可脸红的。可对方一旦认真起来，把白晃当做最尊贵的客人，最好的朋友认真对待，他反而有些吃不消。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白晃赶紧干笑两声，岔开了话题：“把现场收拾一下，我们一边拖一辆车子，把这些家伙先押回去再说。”
“是应该赶紧回去，让公安们好好审讯一下。”多吉皱起眉头：“我在可可西里十几年，总共都没碰到几次盗猎分子袭击巡山队的情况。就算发生了交火，那也是这些王八蛋走投无路，被我们追急了才回头咬人！但今天这次，居然是存心要打埋伏一样……”
“还有昨天呢？”白晃补充道：“昨天那伙人也是找地方设陷阱，老哥你觉得，这两帮人是不是一个团伙的？”
大汉想了想，不确定地直摇头：“不好说，还是等把他们押回去，让公安来审理。”
不管是让谁审理，都和白晃无关，德鲁伊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先跟多吉对好口供。
“这个，有个事情……”白晃一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样子。
“嗯？有话你就说，现在你是我的恩人，让我干什么都是应该的。”大汉拍拍胸口，一双牛眼直勾勾瞪着白晃。
咦，看这样子很有戏嘛！
心怀鬼胎的德鲁伊暗暗一喜，然后才贼兮兮地凑过去：“这个，我打****的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撩起冲锋衣，露出了腰间的黑又硬。
见了白晃的黑又硬，多吉才陡然回想起来，这小子是打了一通****的人，立马压低了声音惊讶道：“你这个东西怎么来的？”
白晃赶紧放下衣服：“一个警察朋友，怕我来这边遇上危险，硬塞给我的。多吉老哥你放心，我好歹是个世界冠军，不可能搞作奸犯科的勾当！”
这厮说这话的时候，比CCAV的新闻联播主持人还要道貌岸然，别说脸红，心跳都没有丁点儿变化。
听他这么说，多吉想都没想，就信了他的说辞：“这样啊，看来我们这几个没用的家伙，要占小白你的功劳了。”
白晃立马就听明白了，眉飞色舞一个劲儿摆手：“对得起对得起，只要帮我瞒住打****的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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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不出来了，强码也是灌水，调整两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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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有人不高兴了
“哎！哎……”
远远的地平线上，先是保护站屋顶冒了出来，然后是一排平房的全貌。铁丝围出的院子里，关咏正跟个花果山的猴兵一样，上蹿下跳大呼小叫。
终于，车队在保护站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多出来的两辆无牌无标越野，关咏那还能不知道，巡山队又打了个打大胜仗。
“多吉队长，这是你们缴获的啊！”没等车子停稳，志愿者就窜到越野车旁边，兴奋地扒在车门边上：“太厉害，今天这一天的战果，都比得上往常好几个月啊！”
本来很喜庆的话，关咏也是诚心诚意地夸赞他们呢，可一群汉子听了，却都红着老脸一个劲儿干笑。最后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多吉罕见地不耐挥手：“你这家伙，话真是多，让开让开，不要堵在车门口嘛……咳，今天有这个战果，大部分功能都是小白的，你要道喜就去找他。”
虽然跟白晃说好了，击毙盗猎分子，都是巡山队的成绩，但等真要冒领功劳的时候，多吉还是一阵面红耳臊。
最后含糊了半天，还是半真半假把白晃也扯了进来。
“啊？白晃？”关咏将信将疑地看看大汉，又打量了一下车里众人的脸色，才发现这些家伙要么在抹鼻子，要么在猛点头，明显都很同意多吉的话。
“真的？”
大学生还是不敢相信，看看眼前这群凶悍勇猛的强人。平均战斗力起码也是80+有木有？而白晃虽然是奥运冠军，身体素质比自己这种撸管都要眼花的宅男强，但无论怎么看，也不可能跟猛男们相提并论嘛。
这不科学。
而且也不符合常理。
巡山队队长眼睛一瞪：“你这小子。我还能骗你？再说小白又没给我好处，我用得着为他说话？”
关咏想了想，觉得多吉虽然大小也算个领导，但却没染上忽悠人的恶习。以自己多次来保护站义务工作的情况看，对方的话，具备相当的可信度。
于是他也不废话了，又飞快地窜到大房车旁边，眼巴巴的做仰慕状：“大哥！”
显然。这家伙已经树立了新的偶像。
“干嘛。”
德鲁伊觉得眼前这个大学生，脸上那种谄媚的表情，压根儿就让人无法直视。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后，他干笑着跳下车：“有话就说。你这种表情，我实在是很难不联想到‘小受’这个名词。”
“没啥，你给我讲讲呗，是怎么缴获这两辆车子的？对了，怎么只有车。那些盗猎的王八蛋呢？”关咏一个劲儿套近乎，心里却在暗喜——等会儿把白晃的讲述，稍微润色一下写成帖子，还不被论坛和贴的那些个美女羡慕死啊！嗯。标题就叫：我在可可西里，亲历奥运冠军和盗猎分子战斗的日子（听说标题要长长长……………………）
白晃不知道这家伙打得什么主语。就见此人笑啊笑啊，不自觉就滴下了猥琐的口水。赶紧躲开一步，不动声色地反问：“盗猎分子啊，你确定要看？”
“废话！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关咏兴奋了，一边左右张望着，一边伸手去掏手机，打算拍照纪念。
德鲁伊的脑袋往后点了点，瞳孔深处有阴险一闪而逝：“后面车子上。”
关咏马上窜过去，迫不及待地拉开了车门。
然后只听“哇”的干呕声，刚刚还兴冲冲急吼吼的家伙，瞬间踉跄着后退，回过头看白晃的眼神，充满了“你怎么能这样”的惊悚和悲愤。
“哈哈哈！”恶作剧成功，白日光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劲儿用拳头捶地：“吓到没？晚上不会做噩梦？要是不放心，赶紧找个大喇嘛给你念念经。”
这么一闹腾，屋子里另外三人也出来了。见众人平安无恙，还带回来两辆铁疙瘩，梁进邵别提有多高兴。而旁边的江璃，一双貌似淡然的眸子里，也是压抑不住的由衷喜色。
只有那个沱沱河保护站的司机，满脸苍白，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弹。
“小江，小关，你们两个先进屋子里面，小白你也是……进邵和小韩过来，帮忙清点一下东西！”多吉见关咏小脸煞白，又看江璃也有些好奇的架势，赶紧把两人打发进了屋子，生怕小女生感冒没好，又大吐一阵加重了病情。
“怎么了？”文艺女青年疑惑皱眉，还想往关咏那边走，却被后者一把扯了开来。
“死人，好多死人！”
女孩果然一脸的梦幻，再也不提半个字了。
白晃本想留着搭把手，帮助多吉他们收拾一下。反正死人么，德鲁伊也见多了，腐烂出了尸油的马莉莉，他都能笑眯眯地品鉴一番，几个刚死的家伙算啥。
但真要这么做了，那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儿，绝对不是神经粗线条就能解释通的，所以点点头后，他还是老老实实进了屋子。
正当白晃和留守队交错而过时，身后又传来多吉的关心：“怎么了小韩，你的胃还是不舒服？”
听到这话，梁进邵也停下了脚步：“嗯？刚才还好了点的嘛，现在又不行？撑不住就赶快进去休息，不要带病上阵。”
“就是一阵阵的疼，老毛病了，不碍事。”名叫韩勇的司机紧皱着脸，蹙眉硬要上去帮忙。
不过瞧他这样子，多吉他们哪放心让他卖力气，纷纷七嘴八舌把他拦了下来。
白晃瞟了这司机一眼，还没来得及以目光表示同情，就被关咏拖进了屋里。
……
“喂，局长？他们回来了，全部都回来了啊，还把那些盗猎的也都抓到了！怎么办，我现在要怎么办……”巡山队没给韩勇安排活计，而后者也没回屋里。他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后，一边从门缝里瞄着外面，一边急匆匆掏出了卫星电话。
可没等他哭诉完，电话里面就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我都不急，你紧张什么？少在那里嚎丧！我这次通知的人，又不是次旦他们，那些废物根本就不晓得我们的真实身份！”
“啊，不是次旦他们？这些人和昨天埋伏多吉的，不是一伙人？”韩勇这才安心了一些，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过电话里面，那个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声反问道：“你把情况给我说一下，怎么整整两车人，在湖边上打埋伏，还能被多吉他们反过来搞定？”
“我也不清楚啊……”韩勇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暴露了，但面对电话里的男人，还是小心肝乱跳。
主要是他很清楚，和自己通话的男人到底有多狠毒，万一惹得对方不高兴了，那自己也别想再体会到人生的快乐。
所以韩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无辜，更可怜一些：“上午快到埋伏点的时候，我就按照计划装病，还把野牦牛队的一辆吉普也拉了回来。结果等现在多吉他们也回来了，才知道那些盗猎的人被一网打尽，连车子都被拖到保护站了！”
“废物，就这种本事，还敢来保护区盗猎！”电话里面，男人的音量逐渐升高，有控制不住火气的趋势：“还有你，野牦牛队都没怀疑，你怕个狗屁？天塌了也有我顶，还轮不到你担心！”
“是，是……”韩勇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可怜巴巴半句话都不敢分辨。
“先留在索南大那边，把情况摸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话里面，男人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分配任务道：“以后给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沉得住气！不要一点儿小事情都大惊小怪。”
“是，是……”见对方没有那自己泻火，韩勇总算是放下了心，颤颤巍巍连连点头之后，刚想挂电话，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赶紧抢着汇报：“对了，局长，这次来索南大的志愿者里面，有个年轻人蛮有钱。他自己开的车子，叫什么……对了，房车！里面装修的跟别墅一样，而且那个车子还可以越野，比保护站的吉普都快！”
“房车？”
一听到这个消息，电话那头立马就来兴趣了，原本不耐烦的暴躁口吻，也一下子和缓下来：“你给我说说，那个车里面是什么样子？”
“我也说不好，就是跟你家的房子一样……哦不，不是，好像比你的房子还要好一点，什么都有。有沙发，有地毯，好像还可以做饭睡觉。”韩勇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想要靠这一手情报，来讨好电话那头的男子。
“哦，还真是富豪才玩得起的房车，车主是什么人？”话筒里面，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占有欲。
“不太清楚，跟以前那些大学生志愿者差不多，等会儿我就去打听一下。”
“好，这个情况你要打听清楚，如果只是家里有钱，那就第一时间通知我！”男人满意地嗯了声，忽然又追问一句：“那个房车，如果让你去开，你能不能开得动？”
“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以前在部队里开的重卡，差不多就跟那车子一样。”韩勇瞬间就领会了男人的意思，赶紧巴巴地表态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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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冒坏水
“靠，不是，这么牛？”
屋子里面，那个叫丹西的队员，正在跟白晃一唱一和，讲述“德鲁伊大发神威，盗猎者呜呼俯首”的故事。本来按照白晃的打算，是把所有功劳，都甩给野牦牛队了事。但没想到回来之后，多吉却又改了口风，最终还是把他也扯了进来。于是乎，他只好发挥自己的讲故事功力，来满足两个好奇宝宝的八卦之火。
只不过这一次实战，就连德鲁伊自己都十分满意，除了对冰层的厚度估计不足，出现了一个小意外，剩下来的战斗，完全可以说是行云流水。
诱敌，呼叫掩护，声东击西，直到最后悍然出手，当做特警队的教科都绰绰有余。
所以见多吉只是揽下开枪的责任，而把其他功劳又还给了自己，白晃也只好顺水推舟，承认了自己的功劳。
“真是看不出来，你说你一个奥运冠军，关键时刻居然敢拼命。”关咏一个劲儿地摇头，不到十几分钟的工夫，一年的冷气全被他抽干净了：“说实话，要换了我，当时肯定不敢冲过去吸引火力。”
白晃摇摇头，故作淡然的样子：“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对自己的车子有信心，所以才敢冲。如果换了是保护站的吉普车，我说不定就腿软了。”
“对哦，你那车子是什么品牌？我怎么没见过啊！”
关咏倒是好打发，随便扯点儿话题。就能让他转移注意力。
“定做的，幽灵，听说过没？”白晃张嘴就是大胡话，也不怕被人揭穿：“一个欧洲的手工品牌。译名叫什么来着……”
“柯尼赛格，瑞典的手工作坊汽车，因为车厂在一个名叫幽灵的空降部队旁边。这车子的价格，和兰博基尼差不多？”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江璃，忽然插了一句。
“咦，江同学比我厉害，我到现在还说不清这车子的正经名称呢。”白晃哈哈一笑，倒是有些惊讶。
在他的认知中。女人知道个屁的汽车品牌？要么就是做果体车模，被山西煤老板连人带车一块儿打包；要么就是当小三，当干女儿，眼睛里只有宝马宝马还是宝马。
结果这个看起来。分明就是文艺女青年的江璃，还知道柯尼赛格，意外，相当意外。
“靠，和兰博基尼差不多？那不是好几千万啊！”
白晃含含糊糊地说是又不是。饶是虚荣如他，也不好意思在两个大学生面前，卖弄自己的“豪车”价格。
关咏眼珠子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才感慨起来：“你说你，钱多的一辈子花不完。而且年纪轻轻就是奥运赛马冠军，还有李连杰的身手……啧啧。还让不让人活了，准备做男人公敌的是？”
关咏羡慕死了，随便开辆房车，都要是手工定制的顶级产品，简直阔得没变儿了！而且这厮不说非常英俊，但却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硬朗味道，比很多俊俏的当红小生，还要吸引女孩子眼球。而且更让人心生好感的是，这种超级富家子，居然该爷们儿的时候还挺爷们儿，跟网上说的完全相反嘛。
有钱帅气也就罢了，可性格好脾气好，就让关咏抛开大学生的傲气，很有些亲近……或者准确说，是“巴结”的意思了。
“不过据我所知，柯尼赛格是不做房车的？他们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是豪华超跑才对。”江璃果然跟一般女生不一样，兴趣爱好偏门的让人发指。
白晃干笑两声：“钱不一定能买到所有东西，不过定做一辆车子，问题还是不大的。”
就这样一边闲扯淡，一边在屋子里准备晚饭，时间倒也一晃而过。
临近傍晚6点的时候，治多县公安局，以及可可西里保护区森林公安们，终于派了接收的警察过来。
又是好半天口供，期间还有保护区管理局的一个副局长，一个劲儿跟白晃套近乎。不过在得知对方的意思，是想让他配合宣传以后，德鲁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呢，这帮子活官僚有吃有喝，拿着拨款和捐助花天酒地，却让野牦牛队和志愿者们来帮他们干活！
现在更好了，居然还想借自己奥运冠军的名头，再给管理局拉捐款？真当他白晃是白痴么？
“白晃同志，要不你再考虑一下？毕竟你来可可西里，也是想为国家的动植物资源，为了这一方水土做贡献嘛！现在有这个宣传机会，为什么不呢？”副局长操着藏区口音严重的普通话，口水都要说干了。
自从听到下属汇报，一个来索南大保护站的志愿者，很可能是新科出炉的奥运冠军后，保护区管理局就坐不住了，局长噶才亲自下了指示，一定要争取到白晃，配合保护区来做宣传。
“我这个人很低调的。”白晃挠挠头，一副羞涩的纯良模样。
副局长那个急啊，酒糟鼻红得跟什么一样：“低调不要紧嘛，我相信白晃同志为了大局，一定能克服困难。”
白晃又开始不耐烦了，对于某些没眼力的家伙，他的耐心一向不好。
低头深吸了一口气，他正要施展变脸大*法，说点儿让人难堪的恶毒语言时，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满脸天真可爱的表情：“好，要怎么配合？”
副局长顿时喜出望外，赶紧把随行的记者拉进来：“说两句，随便说两句就行。”
“是直播嘛？”
“是，绝对是！”副局长没弄明白白晃的意思，还忙不迭拍胸口。
“那就好。”白晃笑眯眯地点点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名为“阴谋”的味道：“大家好，我是白晃，我在可可西里索南大保护站，和野牦牛队的队员们一起工作，请大家多多关注可可西里，多多关注美好的三江源。哦，还有个事情要说一下，以后有朋友要捐款的，直接搜索‘野牦牛队’的代理人，别捐给保护区管理局，至于为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们懂的！”
一旁，扶着拍摄的记者已经呆滞了，任由摄像机上的工作信号灯一闪一闪。
而那个副局长，直接两眼一黑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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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啥人都有
“秦局长，秦局长你怎么了？”
马上就有保护区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如丧考妣般冲了上去，搀扶住自家头头。（_&&）一边给上司顺心口，一般回头冲白晃怒目状。
记者同志也有点儿意外，不过却没管理局的人那么慌神，赶紧解释道：“这位同志，你跟你们局长说一下，我这个就是宣传短片而已，还要经过后期的剪辑制作，才会拿去放映。”
“混蛋，你敢骗人！谁说是直播来着？”白晃顿时怒了，义正辞严地喝问道。
碰上眼前这种，完全不知道节操是何物的家伙，饶是大记者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此时也只能内牛满面，恨不得给白日光ORZ了。一刹那的时光，记者同志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死不要脸”，“颠倒黑白”，“无耻之尤”等等词汇，不过他当然不会像白晃这么神经，只能尴尬无比地笑了笑，然后装作没听到罢了。
见记者扭头，一副“今天天气真好啊，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的表情，白晃再看看外面的阴沉天色，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于是这厮吸吸鼻子，也赶紧凑到秦局长身边，大喇喇地勾肩搭背道：“我就知道不是直播，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其实你想想啊，做人呢，最要紧的就是开心啦，开个玩笑让大家高兴一下吗，你说对不对……”
秦局长好不容易，在下属的帮衬下站稳了身子，听到这话又是一阵摇晃。
不知道的，还以为青*海又发生地震了呢。
……
“晃哥，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关咏一手往嘴巴里塞手抓饭，一边还能抽空。冲白晃比划大拇指。
德鲁伊倒是不以为然：“这有啥，只要你有一颗善于观察的心，有对生活的热爱，还有点儿幽默细胞，就能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人没品嘴巴臭？”旁边江璃淡淡嗤笑一句，顿时引得一帮汉子吭哧吭哧，埋下头可劲儿地闷笑。
这个小文艺女人，和白晃碰上的普通女。富家女。花痴女……等等各行各色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平时总爱45°角仰面朝天，感受一下明媚昏黄的高原阳光，或者冲一杯自带的咖啡，翻两页什么安妮宝贝。
简而言之一句话。（_&&）跟白日光不是一路人。
“吃饭吃饭。”白晃懒得理会这种女人，自顾自又捞起了一块烤羊蹄子，心里面却在暗暗纳闷——下午回来的时候，这个江璃听说了自己的战绩，分明有点儿情绪上的小波动嘛！就算没有臣服在自己的种马……呃不，主角光环之下。但怎么也不应该夹枪带棒说怪话才对。
算了，男人是一种生物，女人是千奇百怪的生物，想不通就不去理她。
“不过晃哥……”
经过两天的相处，关咏也发现了，白晃虽然是名声在外的马术冠军，但其实没啥架子。除了身家丰厚点。做事神经点之外，其他地方就是个普通小年轻：“你后来干嘛要说好话。反正以你的身份，根本不用看管理局那些人的脸色嘛。”
德鲁伊没好气地乜过去一眼：“我们当然不用担心，可多吉老哥他们呢？”
关咏瞪着个小眯眯眼，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他们也不用担心啊，现在整个野牦牛队，都是志愿者性质，有啥好担心的？”
“算了，你图样图森破，跟你扯不清楚……”白晃挥挥手，又捞起了一根烤羊蹄子。
“哎哎，你这速度也太快了，给我们留点儿！”
……
晚上，到了滚床单的时间。
志愿者来了保护站，要么自己有睡袋铺盖，要么就和野牦牛队的队员们一起睡通铺。不过今天晚上，白晃用不着跟一帮抠脚大汉继续挤在一块儿，江璃的重感冒好了个七七八八，当然就不能继续鸠占鹊巢。
德鲁伊上车，看了看太阳能热水器的温度表，晒了一天有60多度，足够舒舒服服一下了。
可就在他卸下装备，穿着小裤衩来到浴缸边上的时候，车门被呼啦一下打开了。
“我靠，谁啊，多吉老哥？小关子？”白晃疑惑地歪着脑袋问道，能不打招呼就自己摸上门的，在他的估计中，也就这两人了。
但等他从磨砂玻璃隔断后面，狐疑地望出去时，立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你捂胸的样子，和出去抓捕盗猎者的劲头，实在是天壤之别。”江璃歪着脑袋，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白晃一边，完了还很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在说“货不错，我要了”。
“呃……”白晃无语地挠挠头，又往回缩了几步：“有事儿明天说行么，现在是我的洗浴时间。”
他很明白江璃这种性格的女人，无非就是个特立独行，该哭的时候不哭装坚强，该笑的时候不笑装凛冽。但德鲁伊完全没料到，这种女人对上男人的裸*体，也能神色淡然地侃侃而谈，仿佛是身在红灯区心如白莲花的奇女子一样。
“我知道啊。”江璃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
白晃没话说了，想了半天后，弱弱地指了指门口：“那你能不能……”
他到现在也没能弄清楚，这个江璃到底是啥意思。按道理讲，一般像这样的情况，女人要么就红着脸，火烧屁股似的往外跑，要么就眉眼含春地期期艾艾，却就是不挪步。
但碰上江璃这种，酷喜搞点儿文艺风的家伙，德鲁伊的判断标准就失效了。
不过对方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反而回手带上车门，牢牢反锁以后，面带调侃地步步逼近。
“哎哎，你想干啥！”到了这个时候，要是还不明白江璃什么意思，那白日光真是白活了二十多年。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女人明明一副啥都很淡然的架势，怎么也会自荐枕席呢？
“没什么，碰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所以做该做的事情而已。”江璃半歪着脑袋耸耸肩，然后踢掉了鞋子，伸手去解衣扣。
“咳咳，但是你的表情，根本不像是要那啥的样子嘛……”白晃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你不觉得气氛很诡异嘛？很像谍战片，也很像恐怖片，就是不像爱情动作片。”
“不，我觉得气氛很好，文艺片都是这个样子。”江璃毫不在乎地摇摇头，把大衣顺手扔到斜对面的沙发床上：“你看过春光乍泄么？或者是华北情人？”
白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坏了，碰上个文艺女神经病。
见江璃还是目光灼灼地盯住自己，他只好干笑两声：“没，听都没听过。”
“没有就算了，只不过是早有定数的情节，重新再支离破碎的演绎一次，习惯性地落寞和……”
德鲁伊觉得自己要呕吐了，这尼玛文艺女都是大杀器啊。
见白晃的表情不对，一副脸色铁青摇摇欲坠的模样，江璃噗嗤一笑，不在那儿自言自语了，而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两根食指搭在低腰牛仔裤上，一点儿一点儿往下挪动。
德鲁伊的大脑混乱了，如果是啪啪啪，你就别这么扫兴啊！如果是想找个人谈理想谈人生，现在扒裤子又是啥意思？
不过好在牛仔裤解开后，那一根黑色的小丁字裤，瞬间就治愈了白晃的恶心感。
他没想到现在都零下七八度的天气了，这女人居然连保暖裤都没穿。
既然是丁字裤，肯定遮不住某些东西，比如拿一根根曲蜷，德鲁伊也有段时间没放飞小鸟了，立马就有了反应。
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下，怎么总有股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但是江璃没给白晃细细研究的时间，直接甩掉加宽定型的bra，牵着白晃进了浴缸中。
……
一夜无话，而白晃第二天早上起来，下意识睁眼去打量周围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只留下一张小纸条——不错的邂逅。
虽然啪啪啪了一次，但他完全没有任何快感可言，从头到尾都是江璃主动。说难听一点儿，就跟被强*奸了似的。
“莫名其妙的女人，果然文艺女都是神经病，打炮都不舒坦。”白晃骂骂咧咧了一句，然后起身洗漱。
“吃早饭了，晃哥！”
白晃刚把脸擦干净，关咏就窜到了车子外面，见德鲁伊下来，立马神秘兮兮地凑到近前：“晃哥，你这真是……”
“怎么了？”
关咏本来满脸的艳羡之色，闻言立马翻起了白眼：“还装，昨天江璃在你车上过的夜？她可是我们群里的女神，不知道被多少人追求呢。”
操，按关咏这厮的说法，那我是被女神强*奸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白晃是很不爽这一晚上的，可他又无法明说，自己从头到尾都犯嘀咕呢，一切尽在江璃的掌控之中，只能干笑两声：“没事儿，你以后也会遇到的，就算是屎壳郎，也一定能碰到属于自己的猿粪。”
“……”
摆脱了关咏，白晃混进厨房里，帮着尕寿红煮酥油茶。
一边煮茶，一边想着有些事情，要不要告诉多吉他们，仰或是自己私底下解决算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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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真的大行动，还是又一次针对？
想了一早上，白晃最后还是决定，自己私底下搞定算了。（_&&）
一来是他没啥直接证据，证明某人是犯罪分子同伙；二来是实际情况的限制，毕竟现在的野牦牛队，只是一个志愿者性质的民间团体，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了他们，一样无济于事罢了，反而还会让他们麻烦缠身。
不过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白晃只知道韩勇有问题，可韩勇通风报信的时候，电话那边又是谁，他却一无所知。
要出手，就得连根拔起，只搞定一个保护站的小司机，那是会打草惊蛇的。
……
早饭刚吃完，多吉正在安排今天的巡山任务时，他的卫星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哦，是吴局长……什么？联合行动？你说……嗯……嗯嗯……好的，我明白了，现在就集合队伍，到沱沱河那边待命！”
放下电话，这个藏人中少见的魁梧汉子，脸上多了一丝兴奋和战意：“是森林公安分局的吴局长，他说有情报传回来，印度那边过来了一个特大型盗猎团伙，还是‘沙图什’的直属队伍。现在要我们全体集合，到沱沱河保护站等候安排。”
“特大型盗猎团伙？”白晃忍不住就凑了上去，满脸疑惑道：“那我们昨天抓住的那些人，不算特大型盗猎团伙？”
大概是又有事情可做，多吉很少有地亢奋起来，听了白晃的疑惑就摇摇头笑道：“一般来说十几人左右的盗猎团伙，都可以称得上大型。**!。*不过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沙图什’的直属队伍，‘沙图什’你知不知道？就是指藏羚羊的羊绒，也用来代指藏羚羊羊绒贸易的犯罪集团。这些人的直属队伍。那是个什么概念！”
原来是这样……
白晃点点头，脑中却想到了昨天偷听到的电话。
会不会是现在又到了盗猎高峰期，有人看野牦牛队不顺眼了呢？
毕竟另外两个保护站，巡山队几乎就是摆设。而保护区森林公安分局的人马，一个月进山一次，巡查力度也无从谈起。抓捕盗猎分子最多的人，还是这支以志愿者为主的队伍。
当然，白晃不是白痴。这种事情。只能暗中留意调查，而不能现在就捅出去。
想了想之后，他也不绕弯子，直接跟多吉提要求请战：“这次肯定要算我一个？”
“你又要去啊……”
大汉迟疑起来，很明显有些不情不愿。
这也不能怪他优柔寡断。实在是昨天抓到那些盗猎者后，多吉很是后怕了一回——没错，能在犯罪分子的预谋下，悍然反击还打了个反歼灭战，几乎可以说，就是白晃一个人的功劳。但即便这样。子弹总归是没长眼睛的，万一白晃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向志愿者们交代，如何向社会交代？
而且保护区管理局那边，也一再有风声传出来，要解散现在的野牦牛队。
如果不是志愿者里面，有不少媒体人一直奔走呼吁。他们这些人早就卷铺盖滚蛋了，怎么可能继续自己最喜欢的事业？
“随便。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同意我就自己跟着。”白晃现出了泼皮相，好整以暇地斜眼，示意自己还有辆大车停在外面呢。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要跟在野牦牛队身边的，毕竟在保护区里面，私自行动是不被允许的。
“你这家伙……”
多吉苦笑起来，从他个人感情来说，也很矛盾带不带白晃过去。带过去，队伍的实力不用说，战斗力直接飙升两个档次；可随之而来的担心，却又让他相当犹豫不决。
“我临时加入你们野牦牛队不行？”白晃眼睛一转，忽然冒出一个变通的法子：“野牦牛队招人，保护区管理局管不到？”
见白晃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多吉闷声不语了好半天后，终于还是一咬牙：“走，就说是我们队的临时队员。”
“哈哈，老哥够意思……”
“哎哎，你先等一下！”没等白晃笑完，大汉赶紧声明道：“这一次，是以森林公安为主，我们几个保护站的巡山队，都是辅助拉网的，你不许擅自行动。”
“没问题！”白晃拍拍胸口，答应的比谁都快。
……
三辆车子一溜烟出发，向着南边的沱沱河保护站而去。
到了地方，白晃才知道什么叫做大行动，只见保护站的外面，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有涂着警徽的大切诺基，也有另外两个保护站的陆地巡洋舰……数来数去，就要数多吉他们的装备最寒碜，两辆吉普而已。
“多吉队长，你们到了！”
这边野牦牛队的人刚跳下车，一堆警察里面就过来几个人，当先那个虽然有些小肚子，但不失精明强悍之色的家伙走上来，主动伸出了手：“来了就好，没有你们野牦牛队，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儿放不下。”
他这话倒不是恭维，白晃通过网络了解到，多吉这一伙人，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就一直巡守在可可西里这片广袤的无人区。直到世纪之交，保护区管理局成立后，原本的野牦牛队被宣布为“临时工”解散，但没过多久也就是2006年前后，这支队伍又在志愿者的援助下，重新建立起来……
也就是说，要论起对可可西里的熟悉，论起对盗猎分子的熟悉，别说是后来的保护区管理局，就算森林公安的人，也只能心服口服地自称老二。
“吴局长客气了，打击盗猎分子，不就是我们回到这里的目的嘛，只要有任务，你尽管安排。”多吉对这个局长的态度倒是不错，没有像对管理局的人一样，直接没啥好脸色。
“好，我就知道，你们野牦牛队都是好样儿的！”
这个吴局长爽朗一笑，然后瞄到了多吉身后的白晃：“这位小同志是……”
“哦，也是志愿者。”按照和白晃的约定，多吉老脸红了红，然后硬撑着也开始忽悠人了：“最新招进来的队员，算是补充新血。”
“这样啊，小伙子不错！”吴局长点点头，可随即又托着下巴疑惑起来：“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位小同志很有些面熟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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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男人也是水做的，坏水
“啊？面熟？难道吴局长有朋友，跟小白很像？”多吉打了个哈哈，不过这家伙实在不善于撒谎，还没开口呢，面部肌肉就僵硬起来。
森林公安分局的大头目，听了这话也是纳闷摇头：“不是有朋友长得像，就是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奇怪，我经常听人这么说。”白日光这厮倒是坦然，老神在在地掏出黄鹤楼1916散出去，一副警民一家亲的模样：“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帅，跟不少男明星很像，所以啊，吴局长你可不是头个这么说的人。”
那种先是微微诧异，随即就坦然洒脱的样子，自然诚恳的让人想抽他。
润物细无声，踏雪无痕，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看着一群人瞠目结舌，然后互相交换着眼神儿，拼命翻白眼的样子，白晃别提有多得意了。
“呵呵，这位小同志，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碰上把不要脸当饭吃的家伙，森林公安的大头子也没啥好办法，强忍着笑意“夸”了白晃一句后，就不再纠结于面熟的问题了：“那行，你们准备一下，等会桑珠局长过来，会给你们安排任务的。”
送走了吴局长，维族汉子吕征立马就憋不住了，满脸敬仰地冲白晃竖大拇指。
对于几个家伙的由衷赞美，德鲁伊欣然接受：“告诉你们，我老家很多小姑娘都说，跟我在一块儿待久了，对美男计都能免疫的。”
野牦牛队的汉子齐刷刷绝倒，好半天都爬不起来。
……
又过了没多大会儿，这次行动的重要人物、总指挥官。终于乘坐着一辆陆地巡洋舰，在万众瞩目下姗姗来迟。
“嚯，让大家等我一个人，真是对不住，我在这里给各位道个歉。”车子停稳，一个身穿羊绒呢大衣，脖子上套着厚厚围巾的家伙跳了下来，满面笑容地打了一圈儿招呼。这人才下车。县公安局。森林公安分局，以及几个保护站的负责人，就都齐刷刷凑了上去。而在陆地巡洋舰的后面，还跟着两辆怪模怪样的车子，上面还有卫星天线在滴溜溜不停打转。
白晃乜着眼睛扫了两眼。见多吉没动，瞬间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保护区管理局的？”德鲁伊的眉毛斜挑两下，头也不回地撇撇嘴。
向来都对人热忱，完全继承了藏民豪爽耿直性格的大汉闷哼一声：“桑珠，保护区管理局的常务副局长。”
“就是这个老王八蛋，人家志愿者捐赠给我们野牦牛队的东西……”旁边吕征恨恨啐了一口。厌恶之情显露无遗。
多吉扭头瞪过去：“怎么这么多废话，是不是不想参加这次行动了？”
“我又没说错！这个老王八蛋……”蓝眼睛汉子还不服气，梗着脖子低声争辩起来。
“索记最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你忘记了？只要我们能留在保护站，继续两位记的遗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多吉叹了口气，又拍拍吕征的肩膀。
听多吉都拉出了两位老记。野牦牛队的汉子们顿时沉默下来，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那边。桑珠站在人群中央，意气风发地做战前动员：“这一次的任务，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些人是国际盗猎集团，经验丰富，心狠手辣！如果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么藏羚羊就要遭受打击，大家这些年的心血和努力也要化为乌有。所以说，一个犯罪分子都不能放过去，一颗子弹都不能让他们打出来，同志们，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领导讲话，怎么会少了捧哏的家伙，桑珠话音未落，下面就有一群人嚷嚷起来，表完了忠心以后，还呱唧呱唧一顿鼓掌。
挺人模狗样的嘛，至少当官儿的功力，可不比西江那些大佬差了。
看来这年头，国内啥都缺，就是不缺干部苗子。
白晃一边暗暗腹诽，一边猜测谁是韩勇电话里的那个局长。-_（)
通过昨天听到的只言片语看，这个局长怎么也要有点儿权利，能够掌握保护区执法力量的动向。要不然，那些盗猎者也没必要，去花大价钱打通这个关节。
从这一点上考虑，首先是保护区管理局的一正三副四个局长，其次是森林公安分局的两个局长，再然后，还有治多县公安局的三个头头。所有人加起来，就是9个嫌疑对象，然而还要涉及到今天的行动，那么桑珠局长，吴局长，以及没有过来打招呼的县公安局局长，就是白晃的首要怀疑对象。
到底是谁呢？这个桑珠是负责行动的人，看起来很有嫌疑；但森林公安的吴局长，似乎更符合深藏不露的原则……
德鲁伊完全进入了福尔摩斯的角色，看谁都像盗猎者内应。
这个时候，桑珠局长已经发言完毕，开始一个个安排任务了：“丹增局长，这次麻烦县公安局的同志，封锁卓乃湖到不冻泉一线；不冻泉保护站和沱沱河保护站的同志，看守好两个保护站之间的国道线；吴局长，你们森林公安，就从这里北面出发，保护好沱沱河到索南大保护站之间的区域……”
这厮顿了顿，视线看向白晃这边：“至于野牦牛队嘛，就直插冷水河，堵住盗猎集团入疆的口子！”
啥JB分配，这不是故意整人么？
德鲁伊眉头一跳，微微侧头瞄了下多吉，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若非可可西里这片地方的人，多半弄不懂这个桑珠的意图，以为就是普通的责任区域划分。但白晃在来之前，可是结结实实作了一番功课的，很清楚像这样划分，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保护区管理局也好，还是公安系统的两拨人马。他们全都是外围收网，连成一线由东南往西北进发。
唯独野牦牛队，是脱离了大部队，一支孤军深入腹地。
冷水河在哪里？就在青、藏、疆三省交界的地域，如果说可可西里是无人区，那么冷水河就是荒芜地狱。
他娘的，这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多吉没啥反应，倒不是这些汉子逆来顺受。习惯了被人针对。而是他们心甘情愿。
白晃也问过多吉这个问题，而这个满脸风霜的大汉是这么说的：“有什么好计较的，就算管理局不这么安排，我们还要主动申请，去最边远的地方巡查。我们现在做这个事情。不是为了保护局，是为了两位记，是为了大家以前的约定，是为了那些志愿者。”
“一群白痴！”
当时听到这话后，白晃是如此评价的。
如果换了他被这样针对，撂挑子闪人还是轻的。按照德鲁伊的做人原则（这厮自己的理解）。怎么都要跟管理局的人锣对锣鼓对鼓，先结算清楚了新仇旧怨再谈其他。管理局不给个说法，那自己就要给管理局一个说法。
一言以蔽之，就是毫无大局观，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但白晃不是野牦牛队的人，他只是跟过来刷怪攒经验而已，多吉都没发话。他站出来就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且就算那个鸟局长不这么安排，他也还是要深入可可西里腹地。把所有地方都找一遍，寻宝外带刷怪。
所以在安排完毕以后，白晃什么都没说，又是无语又是敬佩地看了看多吉，自顾自就准备上车出发。
可他难得有一回不惹事，事情却偏偏找上了他。
没等德鲁伊转身，远远站在人群里的桑珠，就带着秘助理赶过来，笑吟吟地拦住了他：“白晃同志，你好！”
“嗯？我们认识？”白晃回头睨过去，不咸不淡地打了个哈哈。
“白晃同志，这位是我们保护局管理局的桑珠局长。”见白晃对自己主子的态度，似乎很有些不恭敬，旁边马上就有走狗跳出来，话里有话地“提醒”了一番。
“啊！桑珠局长？”
白晃的表情别提有多夸张，仿佛听到了什么如雷贯耳的名字一样，可接下来挠着头想了半天后，才冒出一句：“不认识。”
“你……”三十多岁的精瘦干事，顿时就睁大了眼睛，脸上交织着不可思议的恼羞成怒。
倒是这个桑珠，还有几分城府：“不认识不要紧，现在就认识了嘛，对不对？我这次过来，是听局里的廖副局长说，你可能对我们保护区管理局有些误会，所以想来澄清一下。”
咦？我又不是啥大官儿，这厮上赶着巴结是什么意思？
白晃顿时就狐疑起来，可脸上却继续不动声色。
“如果白晃同志对我们管理局有意见，可以尽管提出来嘛！不管工作作风，还是业务水平，只要你有好的建议，尽管跟我说，我保证采纳……”虽然也是古铜色的皮肤，黑红脸膛，但这个局长却有一点，和多吉等人大不一样——颤颤巍巍的大肚腩。这货挺着大肚子说话的时候，白晃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在肚子上了。
见白晃笑眯眯地一言不发，桑珠还以为他听了进去，就自以为得计地趁热打铁道：“所以说嘛，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过去了就不要放在心上。我现在这个请求，白晃同志你看？”
请求？啥请求？
正在想把这副局长开膛破肚以后，能有多少猪下水的德鲁伊愣了愣，然后疑惑地望向桑珠。
管理局副局长脸上，有青气一闪而逝，然后笑得更热情了：“你看，那边几位是央视的记者，他们是准备全程跟踪拍摄，把本次会战拍成纪录片的。在出发之前，你能不能先帮我们做个宣传？毕竟以你奥运冠军的身份，所起到的宣传效果也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嚓，原来是看上哥哥我的身份了……
白晃立马了然，心里面嗤笑一声后，想着来两句阴阳怪气的话，给这厮添堵。
但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准备出发的司机韩勇。却屁颠颠凑了过来，小声冲桑珠请示着什么。
哟，啥情况这是？
白晃顿时就愣了，用喜出望外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都有些嫌不够。
本来他还打算，先陪着多吉他们，把这次的怪刷完以后，回头再细细调查内奸局长的问题。
可谁能料到。就在出发前这一刻。韩勇居然主动暴露了内鬼局长的身份。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
德鲁伊的肠子都快笑断了，得拼命忍着，才能不暴露自己的愉快心情。饶是再三告诫自己要蛋定，可嘴角还是一个劲儿往外咧。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怀疑错了对象。要知道，韩勇只是管理局保护站的司机而已，可桑珠却是管理局生杀予夺的二把手！这两个人，彼此间除了收贿行贿，基本上就不可能再有交集了。
很明显，到目前为止。韩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秘密电话被白晃听了墙角。
所以他才一点儿都没防备德鲁伊。
“哦，哦，我晓得了，你去忙。对了，你这次还是跟着野牦牛队走？”桑珠随口问了一句。
韩勇见白晃也看过来，压根儿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还笑得跟个傻逼一样，指望能讨好德鲁伊：“是的局长。我想跟多吉队长他们一起出发。”
“那行，你自己看着办。”桑珠吩咐一句，然后回头看向白晃：“怎么样，白晃同志你的意思是……”
白晃大有深意地望回去，笑得无比甜蜜。
你会收贿，还会整人？
受了盗猎者的黑钱，为盗猎者大开方便之门不说，甚至还谋害可可西里真正的守护者。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主意都打到德鲁伊的坐骑上了？
刚刚白晃还在想呢，怎么这个局长一来，就连着瞟了好几眼自己的车子。
原来是迫不及待，想要收归己有啊。
韩勇在跟神秘局长通话的时候，最后那句“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以前在部队里开的重卡，差不多就跟那车子一样”，白晃可一直都记在心里，打算好好回报那位局长的“关注”，现在找到了正主儿，别提有多开心。
嗯，要怎么玩弄折磨一下这厮？
直接做肉酱是不考虑的。
虽然这种败类杀了也是杀了，德鲁伊毫无心理负担，然而一刀了解的话，总感觉爽点不够啊。
白晃肚子里的坏水儿又开始翻腾起来，咕噜噜直冒。
不愧是龌龊事干多了的人，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就想出来一个劲爆点子了。
“行，我接受采访，帮你们做宣传。”见桑珠热切地望着自己，白晃点点头：“叫他们来。”
副局长闻言大喜，马上冲身边的干事示意了一下。
虽然白晃有过恶劣前科，前脚才答应要接受采访帮助宣传，后脚就把人卖了出去，但桑珠一点儿都不担心这厮故态复萌——因为现在只是前期录制，后期还要剪辑制作的，有啥恶心人的话，直接剪掉就行了。
片刻，卫星通讯车上，跑过来一个粗犷的大胡子和一个文气十足的眼镜儿妹，两人身后的小伙子，则扛着一条长枪大炮。
“你好你好，我是央视8套节目的编导李佳，这位是我们栏目的记者叶姿，还有摄影记者温帆旭！”见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握手，大胡子喜气洋洋地抓住白晃不放了：“还真是没想到，原来奥运冠军隐姓埋名，跑到可可西里做志愿者了！要不是桑珠局长跟我们说，还真和大冠军失之交臂了。”
白晃迅速调整心态，刚才的慢条斯理，瞬间被甩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一脸同样热情的笑容：“李编导，你这么说可不对，我哪里隐姓埋名了？明明是光明正大过来的好不好。”
见白晃如此配合，大胡子眼睛都快笑没了：“是我说错了，该罚该罚！这样，等拍摄任务结束了，我请老弟喝酒。”
“没问题！”
白晃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冲对方挤眉弄眼示意：“现在我是不是要，进入采访状态？”
“对对，你看我这一高兴，就喜欢唠叨废话。来，小叶你来！”大胡子给女记者让开了位置。
……
这一次的采访很成功，白晃也没整什么幺蛾子，爆料保护区管理局的黑幕。
见他如此配合，一旁的桑珠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瞳孔深处分明有“白痴”的神色划过。
白晃也笑得合不拢嘴，跟桑珠不着四六地扯了两句蛋以后，等副局长走了，才又溜到大胡子编导身边：“唉，李编导……”
“都说了叫李大哥，要不老李也行，怎么还这么生分？”大胡子假装生气。
白晃马上从善如流，立马改口道：“李哥，我有个想法，是关于这次拍摄的，你看行不行？”
“嗯，你说，只要我能做主。”李佳以为白晃有事相求，略微停了一个刹那，然后很痛快地答应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来一个全程隐秘拍摄？”
白晃说这话的时候，头上倏然就冒出了两只角，屁股后面也有条魔鬼尾巴摆来摆去。
“隐秘拍摄？”大胡子愣了愣。
“就是不告诉巡山队员，偷偷安排一个摄像镜头！这样一来，他们的喜怒哀乐一点一滴，就能全部呈现出来，还原最真实的保护区生活。”白晃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然后一个劲儿地蛊惑李佳：“你想想啊，这种隐秘拍摄，可比跟踪拍摄还要真实，只要后期稍微加工一下，说不定比电影《可可西里》还要叫座！”
“这样好吗？”
李佳嘴上犹豫，可口气假得要命，眼睛早就亮闪闪跟个强光灯一样了。
一瞧李佳这模样，白晃心里就有底了，差点儿就闷笑出来。
桑珠局长啊桑珠局长，你就祈祷自己别说漏嘴，别说错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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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一个个全都心怀鬼胎
放心吧，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白晃大大咧咧地摆手，口气比天还大：“我跟多吉老哥的关系，你们又不是没看到！等拍摄完成了，有啥问题我跟他交流，绝对不会连累到你们。”
李佳还在挣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大编导没法儿不动心。
跟踪拍摄，哪有隐秘拍摄更真实，更能表现可可西里巡山队员们的坚强和执着？到时候如果发现了不和谐的镜头，后期剪辑掉就是了，完全不影响节目的播出。李佳甚至能想象到，等到片子放送的时候，那大大一行“全程秘密拍摄”的标题，能搅起多大的噱头！
收视率绝对会提升！哪怕只有0.5%，也足以让整个栏目组合不拢嘴了。
“那行！”李佳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原本只是亲切热情的脸庞，瞬间就带上了一丝丝讨好：“既然白老弟都这么说了，我们再矫情，那就没劲儿了。你说，要怎么配合，我们都听你的。”
在工作成绩的衬托下，即便是稍微背离了职业道德，也没啥难以接受的嘛。
白晃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位编导，已经脑补了不少领导表扬同事艳羡的场面，不用自己再多费口舌了。
于是故作姿态地沉吟了一下，德鲁伊吸吸鼻子：“既然是隐秘拍摄，那相关的设备，你们准备好了嘛？”
李佳赶紧回头：“小温？”
年轻的摄影记者从长枪大炮后伸出脑袋，忙不迭点头：“带了带了，两只遥控传感的摄像笔，全都是最新发下来的设备。和我们车上的卫星接收器是直连的，传输半径能有200公里。”
不愧是公家采购的东西。不愧是CCAV。就是装备精良。
对那两支信号传输半径200公里的摄像笔，德鲁伊立马就惦记上了。如果说他在淘宝买来的玩意儿，勉强算的上绿装，那面前这些人的家什。简直就是打4孔强化12次的顶级人民币武器。
只是很可惜，非要有特殊的卫星接收器。要不然，白晃绝对要死皮赖脸弄一支回来，留着自己以后用。
矽统科技的偷拍区是啥地方。人家才……才不知道呢。
“还有一点！”压下了对神器的占有欲。德鲁伊又一副“我可是为你们着想”的架势：“这次拍摄，就我们4个人知道就好，先不要对外公布。如果让几个行动负责人知道了，弄不好他们会有些小疙瘩，以后不好合作。”
“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说出去的。”
听了李佳的保证，白晃强忍着窃喜点点头：“那行。你把摄像笔给我吧，出发以后我会安排好的。”
见几个记者们难掩喜色的模样，白晃也很满足，觉得灵魂得到了升华。
做人嘛，就是要多行善，主动为别人着想，看到别人快乐，自己也会很满足的。
……
拿到了神器，白晃又跟栏目组闲扯几句后，瞅准时机钻到了桑珠旁边。
他现在要找个借口，把东西安放到局长的座驾里面。
骗人这种事情，人人都会，但要骗得自然骗得高明，如同春风化雨踏雪无痕，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然而白日光不是普通人，对于一个德鲁伊只是副业，主职是大忽悠的家伙来说，扯谎哄人就跟吃饭喝水似的，要多简单有多简单：“桑珠局长，刚刚我有朋友打电话过来，想拜托我一件事情，可他的这个心愿，只有局长你才能解决。”
“嗯？白晃同志你说，只要我办得到。”
桑珠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睛里却划过一丝不耐烦。
面前这小子着实可恶，不就是帮着做了个宣传嘛？转身就要自己还人情，不当人子！他奶奶的，如果太为难的事情，老子绝对不鸟他。
出尔反尔这种事情，也不止是白晃会，管理局的大局长一样精通熟稔。
“我一个朋友听说我现在来了可可西里，还要参加反盗猎的活动，就想拜托我……”白晃看了看四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帮他带一张藏羚羊羊绒回去……”
“哎哟，这可不行！”
桑珠一听，就在心中冷笑起来，但脸上却装着诚惶诚恐：“你那个朋友太异想天开了，就算是从盗猎分子手上收缴的藏羚羊羊绒，那也是要收归国有……”
白晃赶紧制止对方，左右瞄了一圈后，把桑珠扯到了后者自己的车里里面：“不瞒局长你说，我这个朋友有几个私人开发的磷矿，在我老家，他不说是首富也能挤进身价榜前三。在电话里面跟我是这么说的——只要能弄回来一张藏羚羊羊绒，价钱随便你开。”
德鲁伊这番话，一点儿也不低调，可谓明目张胆到了丧心病狂的境界。
但车子里也没有别人，所以桑珠非但没义正辞严地喝止白晃，反而不禁陷入了沉思。
白晃看出了此人的心动，赶紧趁热打铁：“我那个朋友就是暴发户，没什么品味，只懂用钱开道，桑珠局长你别笑话。不过他刚才说了，如果管理局能行个方便，他愿意给管理局捐一笔款子。”
无数公里之外，正在跟客户谈生意的于大老板，毫无由来地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给管理局捐款？”桑珠还在迟疑。
谁知他还想再做做姿态，可白晃却已经达到了目的，懒得跟他磨叽了：“我也就是当个中间人，帮他说一下。如果桑珠局长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我没说，打扰了，局长你忙，你忙！”
见白晃打了个哈哈，就自顾自跳下了车。大局长一口闲气差点儿没把自己憋死，肠子都悔青了。
这他娘的算什么？
也太没素质了吧？
行贿的人要都这么个搞法。还怎么把钱送出去？真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
等下就跟那帮人打招呼。万一出了意外真要冲卡，碰上了姓白的，不用留情，直接打死。
桑珠还在想着要怎么教训白晃。可在他没有觉察到的角落中，两支普通中性笔一样的电子设备。已经在车里悄悄扎下了根。
一支被固定在后挡风玻璃的夹缝中，一支被贴在车后座的座椅下面。
这两支“间谍”，并没有现在就开始工作。
不过在它们的开关按钮上。全都缠着两道不起眼的草环。只要德鲁伊一个意识波动，两道草环就能像皮筋一样收紧，让摄像笔工作起来。
……
安置好了偷拍设备，白晃乐呵呵跳上了自己的坐骑，准备跟多吉他们一块儿出发。
在他的邀请下，野牦牛队队长上了他的车里。后者其实也挺想感受下。传说中好几千万的豪华房车，坐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嚯。不愧是花了这么多钱的东西，坐着就是舒服！”大汉在副驾驶上左扭右摇，没口子地啧啧称赞：“不说我们那些吉普，领导的车都远远比不上这个嘛。”
白晃矜持地哼了两声，难得没有在人前得瑟。
多吉尝过了新鲜，也开始安稳下来，转而满脸想不通地望向白晃：“小白，你怎么就非要参加这个行动呢？追捕那些盗猎者有多危险，你也不是不清楚。就算身手好，也不能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嘛。”
又来了，早知道就不让这货坐自己的车子。
德鲁伊有气无力地垂着个头，完全没有解释的**。
真实原因他说得出口么？难道要大喇喇地坦白，自己是为了寻找一个叫“德鲁伊种子”的东西？是为了刷怪攒经验？
其实白晃的心思还不止如此，他也清楚得很，在可可西里方圆万里的范围内，想要找到一颗桃仁大的种子，不啻于痴人说梦。
所以他才想着，要尽可能地帮助野牦牛队，和这些人搞好关系。
只要自己这一番心思被他们记在心里，那按照这些家伙的性格，绝对会帮自己操心，留意种子的下落。
再说了，他白晃怎么也是个德鲁伊，德鲁伊保护自然，抓捕破坏自然的盗猎分子，职责所在嘛。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多吉还以为白晃不想说，就干脆扯到了别的话题。
两人一路吞云吐雾，中午随便吃了点儿午饭后，车队又急哄哄继续出发，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指定的拦截地点——冷水河。
继续往西北走个几十里，就是青*海和新*疆的省界线，如果那个盗猎团伙想从可可西里入疆，就只能打这儿经过。
而这里也是整个可可西里地区，海拔最高的地方，接近了海平面上5200米。
高度起来后，环境自然也恶劣到了一种境界，白晃才从车里跳下来，就觉得脸皮都快要被割开了。
“靠，这么夸张！”德鲁伊怒骂一句，带上了作战服附带的战术口罩。
这下除了眼睛还在外面，白晃就跟带了个棉绒面具一样，啥都看不到了。
“嚯，你这衣服真是高级啊，什么都有。”前面车上的吕征也跳下来，正准备嬉皮笑脸地讨两支高档烟，却看到了白晃的口罩。
“呃……”
白晃还真有点儿脸红，身边一圈人全都是武警大衣绿帽子，冻得脖子都缩起来了，就自己一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等我这次回去了，也给你们一人搞一套这种衣服过来。”
“真的？”吕征大喜过望，刚想奉承白晃一番，却被多吉一巴掌打到旁边。
“老哥你这是干嘛，一套衣服而已，其他志愿者能捐赠东西，我就不行啊？”白晃连忙把多吉劝开：“就算你自己无所谓，总要照顾手下的兄弟吧？你如果真不要，我不给你，我只给其他几位大哥。”
有了白晃撑腰，吕征也得瑟起来，冲多吉好一阵挤眉弄眼。
这下赚大发了，听说是什么挪威雪地部队的专用作战服。比老毛子和解放军的装备都好诶！小白果然是大好人，够兄弟……一群队员听说了这个消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下赚大发了。一二三四五六七……算上换洗的，一共是12套衣服，花个三万多块，就能买回来6个忠心耿耿的“寻宝员”、“眼线”。这种生意到哪里去做？而且还不说，帮了这些野牦牛队的家伙。自己同样有自然之力进账……见一群人喜滋滋答应下来，白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略作一些收拾之后，白晃就开始跟着一块动手。安营扎寨。
按照他的意见。大家把三辆汽车停成了一个不封口的方框——不是不想封口，实在是少了一辆车子没办法。但就算这样，当帐篷支起来的时候，大家还是感觉风力小了好多，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寒风肆虐的艰难。
整个野牦牛队，加上白晃和心怀叵测的韩勇。一共八个人团团围坐。中间的便携式柴油炉上面，酥油茶正咕噜咕噜翻腾不休。而旁边的高压锅，已经开始“奇奇奇奇奇……”的冲出了蒸汽。
土鸡炖土豆，鸡肉是白晃出发前整治好，塞在房车冷柜里的，土豆则是当地土产。
在往常巡山的时候，能吃上一顿热乎饭，哪怕就是白水煮土豆，多吉他们也心满意足了。可谁能预料到，在白晃跑来可可西里后，自己的伙食标准居然直线飙升，顿顿都能吃上大鱼大肉。
再加上那些美味的野战罐头，一群大汉险些把舌头都吞下去。
“要每顿都能按这个标准开伙，我天天巡山都愿意。”吕征吃得开心了，又忍不住在旁边搞怪。
其他人也都乐了，纷纷群起而攻之，只有白晃，平时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会儿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知多*县是个穷地方，他来了之后是有切身体会的，虽然守着可可西里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动植物资源，但交通不畅气候恶劣，就算捧着聚宝盆也没用。而驻守保护站的巡山队员们，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待遇优厚。管理局辖下的两个站点还好，怎么说都是编制内人员，能吃上公家饭，但二度成立的野牦牛队，却几乎和十几年前一样，个人待遇几乎没啥区别。
不过他们很幸运，碰上了这世界上还有个德鲁伊，白晃已经决定了，等这次行程结束，自己回西江就设立一个保护基金。
当然，这钱他自己是不会出的，白日光的算盘是——撺掇市政府那边，跟知多*县结成友好帮扶的对子，一个月抽出几万块钱，来改善野牦牛队的条件。
一想起西江，白晃就想到了姥姥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也不知道是意大利呢，还是西班牙。”
“嘀咕什么呢？”旁边多吉看了他一眼。
“嘴巴痒，习惯了。”白晃胡扯了两句，然后反问回去：“等会儿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安排人值班？”
“当然要安排，不然盗猎分子冲过去怎么办？”旁边吕征抢着回答。
“那行，算我一个。”白晃一想到有经验包送上门，心里别提有多美了，立马表示要出一份力。
经过一番争执，德鲁伊毫无疑问拿到了值班的权利。
而且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守夜，预防盗猎者冲卡，更是为了给韩勇制造机会。那家伙要是不上车，他还真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把韩勇控制起来。
多吉安排的是轮岗制，八个人分成四组，每组两个小时。德鲁伊别有用心地费了几句口舌，让自己排在了韩勇前面值班。
……
子夜1点59分，吕征活动了一下快要僵掉的双脚，冲白晃长出了一口气：“到点了，我去叫他们吧，你去休息好了。”
白晃点点头，上车拎了条睡袋，往帐篷里面钻去。
“嗯，你不去自己车里睡啊？”吕征正叫醒了接替他们的韩勇二人组，准备脱大衣钻被窝的时候，却发现白晃也挤进了帐篷。
刚刚还有些不清醒的韩勇，立马就睁大了眼睛看过去，险些没遮住眼中的惊喜。
白晃装着哈欠连天的样子，骨碌一下钻进睡袋，骂骂咧咧道：“草，车上的暖气不知道怎么坏了，里面好冷，先跟着你们凑合一晚上再说。”
醒着的3个人不疑有他，吕征赶紧劝道：“那先休息，等明天天亮了，我和丹西来帮你看看。”
“嗯，睡觉睡觉，明天再说。”白晃摆摆手，瞬间化身为“再不睡觉就要死星人”，跐溜一下钻进了睡袋里面。
……
过了三点，风声愈发地大了，哪怕被三辆汽车围在中间，可帐篷里面还是能听到“呜呜”的怪啸。
帐篷里面都如此，更别提帐篷外面，两个值夜的人为了驱寒连蹦带跳，却愣是听不清蹦跶的声音。
“哎，你看着一下，我去蹲个大的就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韩勇冲和他搭档的丹西喊了一句，然后转身溜进大房车的背面。
天赐良机啊，天赐良机！
只要自己能开走这辆大车，野牦牛队的补给就断了一大半，到时候就凭那两辆吉普，怎么可能堵住盗猎团伙的冲击？
而自己跟那些人汇合以后，一道从北疆出国，以后吃香喝辣的日子不要太爽。
不过听自己老大桑珠的意思，好像看上了这辆房车，可这么大一辆车子，他要怎么才能弄出国？
算了，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管这么多干嘛……
韩勇深吸了一口气后，压住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蹑手蹑脚摸到了车门旁边，然后从腰里掏出一把怪模怪样的玩意儿。
傍晚扎营的时候，他就已经试探过好几次了，用非正常方式撬车门，是不会引发警报的。
千多万的豪车，居然没有报警装置！韩勇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这样更好，方便了他的行动。
当然，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自己上车后又报警了，那自己就借口是好奇，想要上来看看豪车是什么样的。
手里攥着开锁器，往车门上的锁缝里一塞，还没等他调试拨弄呢，车门就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咦？
内鬼怔了一怔后，随即就乐了。
以前没发现，老子还有这种天赋啊？
韩勇嘀嘀咕咕了两句，顺势就钻进了驾驶室。
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就这么黑灯瞎火地驾驶台上面摸来摸去，可摸了半天，他也没能找到钥匙插孔。
什么情况？插孔都没有，那小子是怎么发动汽车的？
286.犹不自知
286.犹不自知
在驾驶台上摸来摸去，半天都找不到钥匙孔，身负敌后武工队重任的韩勇焦躁了，还有一些小慌乱。
做贼心虚嘛，很正常的反应，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白晃一样，天生就是干坏事的料。
钥匙插孔呢？插孔都没有，那姓白的是怎么开车的？
已经是零下的温度，可韩勇的脑门上，硬是冒出了一层油汗。可汗珠子解决不了问题，他还得强忍着不安与暴躁，继续在驾驶台上面摸索着。
“对了，这么豪华的车子，肯定有什么高科技的地方！果然跟局长说的一样，搞我们这一行，也是需要科学文化知识的……”无间道咬咬牙，从屁股兜里抽出了一支小手电，猫下腰蹲在了座位下面。
相对论总是无处不在，偷东西和偷情时一样，总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韩勇其实才溜出来一两分钟，但在他的感觉里，却好像过了千万年一样。他觉得就算重度便秘，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自己的行为肯定会败露。
所以他才按耐不住，还是掏出了早早准备好的手电筒。
把小手电调到最弱一档，借着朦胧的微光又扫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钥匙孔。韩勇有些迷茫，但却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翻出汽车线路，指望能接线打火。
可当他在方向杆下面翻了好半天，发现整个驾驶台，完全是毫无缝隙的一体化模块后，这个心怀鬼胎的司机终于绝望了。
吗的，高科技是不是？那老子就撬了里程表，不信这样还找不到！
驾驶台上面，各种各样的仪表很多，简直跟飞机也没啥区别。韩勇侧耳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后，咬咬牙又掏出把一字起子，对准里程表的玻璃面罩边缘，狠狠插了下去。
没有预想中的坚硬，也没发出啥哐哐当当的声音……
他攥着起子插下去的时候，就好像捅在了一坨猪肉上，手感还挺劲道有弹性。
韩勇顿时就搞不清楚状况了，定定神睁大眼睛一眼，刹那间，五官急剧扭曲起来，表情活像是被野牦牛的牛角顶在菊花上面，脑海中一片浑浑噩噩。
里程表那“劲道”的玻璃罩子翻开后，入眼的居然是一片粉红肉色……
这片充满律动与美感的肉*体，居然还很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是一颗放大了的肉粉色心脏。
韩勇的心情，一下子从绝望变成了崩溃，仿佛被精神病毒感染了似的，下意识张嘴就要叫喊：“啊，有鬼……”
“鬼你麻痹，没见识就别咋咋呼呼！”
一个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韩勇耳边突兀响起，要换了其他时间，保管能把他吓出尿来，可现在有“怪肉”珠玉在前，韩勇也就顾不上这个声音了。
他只是煞白着脸，下意识扭头看过去，可目光却一片浑浊。
脑袋刚扭了半圈，韩勇的脖子就被紧紧扣住，仿佛屠宰场里待宰的鸭子。等他满脸通红地挣扎两下，用眼角余光看清了来人面貌后，原本惊悚的感觉更是瞬间加剧。
“白，白老弟……”
原本还算壮实的汉子，被提溜的双脚离地，见鬼一样盯着白晃的胳膊。
手肘以上，还是人胳膊的样子，可手肘下面的小臂，却变成了虬结缠绕的藤条！
再加上他刚刚看到的“鲜肉”，此情此景，一下子就让韩勇联想起了鬼怪片，里面就有不少类似的情况，妖魔鬼怪趁天黑出动，抓几个大活人回去大快朵颐。
他拒绝再往下联想了。
“喂，不要这么惊讶嘛，你那是什么眼神儿？蛋定，想活命就蛋定！”见韩勇的眼白越来越多，瞳孔也有些涣散的趋势，白晃赶紧松了松藤条，很是忧虑地为他加油鼓劲。
新鲜的空气灌注到韩勇肺里，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眼睛也有了点神采。
“想不想活命嘛，想就点点头。”白晃往外瞅了瞅，发现丹西还没注意到这边，于是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手上的猎物。
虽然韩勇整个人，还处于极度的恐慌中，但求生是人类的本能。即便碰上了“妖怪”，也阻止不了前者对生的渴望，他虽然没说话，但不停嗫动的喉结，以及充满期望的眼神，却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嗯，知道生命的宝贵就好。”
白晃很满意地点点头，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现在我问，你答！满意了就放你走，知道不？”
……
十多分钟后，白晃拖着韩勇下了车。
“%#@…&…”
“说啥呢！”德鲁伊把耳朵凑过去，听到了韩勇的嘶声挣扎——“你说会放我一条活路的！”
白晃哦了一声，悄无声息地召唤出地狱犬，然后顺手把人往血盆大口中丢过去，一脸的笑容可掬：“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解决完了这个小爬虫，德鲁伊满意地拍了拍手：“生命却是很宝贵，不过那也是要因人而论嘛！”
收起阿九，他还很是感慨了一下。
为毛一个大活人，能被手上这么一颗小小的种子装进去，难道德鲁伊的种子，也自带空间储物功能么……
德鲁伊嘀嘀咕咕着，直到听见脚步声，大概是丹西发现不对劲了，他这才扭身钻到帐篷边上，化为一蓬藤蔓钻了进去。
一夜无话……
直到早上6点钟，白晃才从睡梦里被人叫醒，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几个汉字凝重的面孔。
“怎么了？”白日光揣着明白当糊涂。
几个大汉互相对视了一阵，脸色全都难看的要命，好半天后，多吉紧皱着眉头才闷声道：“韩勇失踪了！”
“失踪？老哥你开什么玩笑呢，一个大活人还能跑到哪里去？”白晃揉了揉眼睛，从睡袋里面钻出来：“咦，没有准备早餐吗？”
几个人还以为白晃不信，吕征也难得收敛了活跃，很是严肃地看着他：“韩勇确实不见了！”
“啊？真的，你们不是合起来逗我玩吧？”白晃把戏做足，疑惑着挠挠后脑勺。
“没有，确实是不见了……”多吉再度肯定了一次后，其余众人就陷入了磐石般的沉默。
白晃顺水推舟，也假装凝重地爬起来，参与到了大家的静坐中。
出了这种诡异的事件，怎么看都意味着苗头不太对，一群人除了白晃之外，全都没心思打点早餐了。白晃想了想，觉得饿一顿也没啥，于是一言不发跟着随大流。
最终，经过一番毫不激烈地讨论后，大家决定把消息传回去，看看能不能发动更多的人手，前来冷水河这边，帮着开展搜寻工作。
多吉把卫星电话拨打到临时指挥部时，白晃也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座驾里面。
掏出他自己准备的卫星电话，急吼吼就开始拨打。
……
几百里之外，这一次ccav派过来，跟踪拍摄反盗猎行动的栏目组，还在睡梦里没有起来。
昨天中午白晃出发后，栏目组三人就一直翘首以待，等着德鲁伊开机，把隐秘拍摄的画面传回来。
可左等右等，等的那位女记者叶姿都差点儿绝经了，卫星接收器的屏幕上，还是一片黑压压的纹路。
尽管相当失望，但李佳还算善解人意，冲两个同样失望的下属摇摇头：“算了，可能是白晃那边也不方便，说不定等到明天，他就能安排好拍摄的问题。”
他们还以为白晃找不到机会，又或者没弄懂摄像笔要怎么玩，根本就没怀疑，这厮是有别的打算。
于是折腾了大半天，三人就早早躺下休息了，一心等着第二天的好消息。
而白晃也没让他们失望，这才早上6点刚过，卫星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是李编导吗？我是白晃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光顾着赶路了，也没找到机会安放摄像笔。不过刚才我调试好了，马上就可以开拍，你们看看那边的接收器，有没有画面传回去。”
听了这话，李佳那一点儿小郁闷顿时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心的喜不自胜：“好，好，我现在就去调试设备……”
话没说完，那头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先别挂，等……”听到电话里面一阵嘀嘀嘀的电流声，李佳马上就无语了。
但白晃都已经挂了电话，他就算把眼睛都翻掉到地上，也是无济于事，只好拍拍身边的两个同事：“起来起来，开始工作了。”
片刻后，在摄影记者，同时也兼职首席设备师的小青年温帆旭摆弄下，卫星转播车上的分屏画面中，很快就传来了前方的信号。
“嘿，这角度，选得还真有水准！”
李佳眉飞色舞，正想笑呵呵地夸上几句呢，脸色却陡然一变，仿佛看到一头老虎正在被兔子强*奸：“这……这……怎么是这个画面？”
另外两人闻言挤过来，齐刷刷伸长个脖子，往小屏幕上望过去，然后也立马愣住了。
怎么是那个管理局副局长的镜头，野牦牛队呢？那些深入腹地的汉子呢？
“小温，你搞错了频道吧？”李佳狐疑地回过头，盯着温帆旭质疑道。
小青年也以为是自己弄错了，立马埋着头红着脸，不言不语地再度折腾了一番。
可过了好几分钟，画面还是纹丝不变，忠实地记录着桑珠局长的一举一动。
“没有啊李导，这就是两支摄像笔摄入的镜头，你看，每一部摄像机的频道都是固定的，不可能串了信号。”温帆旭梗着脖子，红脸为自己分辨着。
“信号是对的，那难道是……”
李佳的脸色说不上难看，但和刚刚的喜上眉梢相比，也绝对不是一回事儿。大编导几乎没花什么脑筋，就联系到了白晃身上：“是白老弟放错了车子？”
不过他这个猜测，就算是自欺欺人都嫌幼稚。
一边是老式吉普车，一边是陆地巡洋舰，这得多么老朽不堪的眼神儿，才能搞错拍摄的对象啊。
栏目组三人众面面相觑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李佳发话了：“算了，可能是白老弟没说清楚，他原本就准备拍这个的……”
他表面上是在为白晃开脱，实际是给自己找借口。
领导都这么说了，两个下属当然不会硬要找不痛快，于是也都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但心中不免充满了怨气。
这个白晃，到底是怎么想的，把镜头搞到了领导车子里面，简直是瞎胡闹。
要不看在他奥运冠军的身份上，女记者叶姿都恨不得炮制一篇专题，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让他知道啥叫无冕之王的厉害。
“那这个转播……”小温指着屏幕，小心翼翼征求李佳的意见。
编导就是编导，大局观肯定比小兵要强，眼珠子转了几下后，李佳挥挥手：“算了，拍摄领导也是拍摄嘛，顺其自然吧！没有野牦牛队的第一手资料，我们把重点放在保护区的领导干部身上，那也是个好素材。”
高，实在是高！
小温在心里拍了一记马屁，然后屁颠颠跑去自己岗位上蹲守了。
可没过一会儿，他又火烧屁股一样，从监控台前面窜起来，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屏幕：“李导，李导，你过来看！你听！”
“有什么事情啊，大惊小怪咋咋呼呼！你这个样子，就算我推荐你了，台领导那边也不会有正面看法！”李佳颇为不满地哼了一声，借这个机会，把被白晃忽悠晃点的恼火发泄了一通后，才不耐烦地来到转播屏幕前。
画面上，桑珠的脸色，简直比臭水沟还要臭，阴沉的可以挤出水来。
配合上这种表情，他的声音也同步在转播车里回荡着：“放屁，整整2000张羊皮，再加上勾结境外走私团伙的罪名，他吗的我们不吃枪子才怪！你赶紧再拨一遍，看看韩勇到底怎么回事，是自己跑路了，还是被多吉那帮人发现不对，给背地里收拾了？”
听到这段话，李佳一个激灵就跳了起来。
虽然桑珠说的有头无尾，但凭借新闻工作者的本能，他还是能感觉到，在这位大局长，野牦牛队成员，以及那个白大忽悠之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互动。
“快，音量调大，调到最大！画面也拉近一点儿！”
李佳急吼吼地指手划脚，又冲还傻愣着搞不清楚状况的叶姿一瞪眼：“去关上车门，不要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
和白晃相距百多里，同样和转播车也相距几百里的桑珠大局长，还在满脸惊怒地嚷嚷着。
他压根儿就没觉察到，车子里面多了两个糟物，这两个糟物已经把他的一言一行，全都忠实地传递到了转播车那一头。
失踪了？
竟然失踪了？
在这一次的大交易中，韩勇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哪怕一个小卒子，也足以决定他下半生的命运。
说好的偷了车就跑呢？
说好的打入地方内部，闹他个天翻地覆呢？
原本在桑珠的计划中，只要韩勇能把房车搞到手，然后在另一条路线上接应自己，自己就能汇合次旦的盗猎团伙，一起从北疆杀出去。到时候只要过了国境线，就有次旦他们安排的接应人手，带领自己从中东飞往美国！有了历年来积攒的几千万巨款，再加上这一次的“掩护费”，自己的下半辈子，就可以尽情享受了。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野牦牛队那边居然传来电话，说是韩勇失踪了？
这一刻，在桑珠的思维里面，简直是普天之下莫非眼中钉，神州处处都是丧门星！
看什么都不顺眼！
不过发泄完了火气以后，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总不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略微考虑一下，大局长冲自己的心腹哼了一声：“去，给次旦他们打个电话，就说偷鸡失败了，黄鼠狼也下落不明，让他们一定注意周围的动静，千万不要靠近太阳湖。”
吩咐完这个，他又拿起电话，拨打到野牦牛队那边：“多吉队长啊？你汇报上来的问题，我已经通传下去了，马上就会有武警部队的同志，赶过去帮你们找人。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好钉在犯罪分子喉咙上的钉子，一定不能私自行动，把盗猎团伙放过去！”
“靠！还有接头暗号？这黑话口令是一套一套的啊！”看着卫星转播屏幕，栏目组三人众险些绝倒，对桑珠充满了佩服之情。
李佳和叶姿还好，一个是有潜规则权利的家伙，一个是听多了八卦内幕的人，就剩下刚参加工作的小温，整个人都涨红了脸，义愤填膺起来：“李导，赶紧向上反映吧，一定要把他的丑陋嘴脸公布出去！保护局的副局长，是盗猎分子的内应？真是太可耻，太不要脸了！”
温帆旭气得不行，可李佳却还是老成持重一些。
稍做考虑了一下，他就果断摇摇头：“先等一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这家伙的同伙。万一考虑不周，弄得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摇摇头，他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们说，白老弟是一早就知道这个事情，还是误打误撞？”
两个下属一起摇摇头，同样惊叹并疑惑着。
287.坑完了对手哄队友
跟桑珠看谁都不顺眼一样，大编导李佳，现在也是看谁都像内奸，生怕走漏了消息，让盗猎分子们有所觉察。
倒是一旁的叶姿，见自己领导犹豫不决，嘴巴张张合合后，建议道：“李导，要不你再给白晃打过去，问问他对这个事情，到底了解多少……”
诶，是这个道理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李佳的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仿佛迷路的大苦逼找到了路标一样，连忙掏出电话。
……
冷水河这边，多吉接到了桑珠的电话后，正在和大家讨论要不要执行命令，毛毡帐篷里面，一时间闹哄哄的跟个菜市场似的。
“什么狗屁局长？既然连他们自己都不管这事，我们干嘛要帮忙操心？”吕征拧着脖子嚷嚷道，口气里面充满了不忿和幸灾乐祸。
旁边丹西看看他，又看看沉着脸的多吉，有些迟疑不定：“这样不太好吧？等州里的武警赶过来，时间上会不会来不及啊。”
“那我们都去找人了，这里谁来守？那些偷猎的都不管了？”
“……”
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最后还是一阵突兀的手机铃音，打断了众人的争议。
“爸爸——嗯？昨晚你为啥压着妈妈——什么？我在门口都看到了——天哪！你们两个光着身子打架——你这孩子……”
见众人满脸古怪地瞟过来，白晃连忙贼笑两声，指着电话辩解道：“充话费自带的铃声……”
卫星电话啥时候也要缴话费了？印象里没这个功能吧？
就在众人看向多吉，想要寻求答案的时候，白晃已经老神在在地接通了电话：“喂，哪位……李导啊。嘿嘿，怎么样。你是不是看到啥劲爆的画面了？这个事情嘛。我只是有些小小的预感，所以才想着防范于未然，真的！啥？你担心还有内鬼？的确，还真有这个可能。等我问一下……”
一只手捂着电话，白晃先是严肃地宣布了一句：“现在有切实证据表明。管理局副局长桑珠，跟盗猎集团有勾结，所以我们不用听他的。对了。老哥你知不知道。保护区这边有没有可靠点的实权派？”
见众人全都看外星人一样看着自己，白晃不由得大为奇怪：“唉，有没有人知道，保护区这边谁比较靠得住，说话又管用？”
“桑珠和盗猎接团勾结？”
多吉没有回答白晃的问题，而是直勾勾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的确是这样，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你们认不认识我说的那种人？”白晃耐着性子，再度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有认识的就赶紧说，情况紧急！”
他这最后一声，跟吼也没啥两样了。
尽管满脑袋都是雾水，但多吉还是按捺住追根究底的**，皱着眉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廖局长，玉*树州森林公安的廖局长，我对他还算比较了解，这个人绝对可信！”
白晃也不含糊，又提起电话：“李导，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直接联系玉*树州森林公安那边，去找廖局长……对的对的，你也听到了吧？这可是多吉老哥推荐的人选，保管可靠！”
这头刚放下电话，他就被口水和疑问给淹没了。
……
得到了可靠人选后，李佳马不停蹄，第一时间联系上了玉*树州森林公安。而得到了他反映的情况后，对方也马上重视起来，当即就展开了布置。
二十多分钟后，州森林公安那边，有了讨论结果。
无数道电波，通过卫星中继设备传播出去，这个早晨，终归是不平静的。
州森林公安和州公安局，还远在玉树*州的首府玉树*县，所以在经过大佬们的紧急磋商后，指令被传达到了知多*县的县委那里。
两个小时后，知多*县公安局长，也是县委常委之一，亲自带队赶到了卫星转播车的驻地。
“李编导是吧，请问你向上级反映的情况？”
李佳也不二话，直接把人带到了卫星转播屏幕前，画面中，桑珠正好又暴露了丑恶嘴脸：“联系到次旦的人没有？让他们快点不要打羊子了，赶紧清点东西走！他吗的什么时候不出事，关键时刻给我来一下。”
面对这种史无前例的情况，新来坐镇的公安局长，不管心里怎么想，但嘴上却还是要表达立场的：“李编导，知多*县人民感谢你们，可可西里感谢你们！”
李喉舌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一片严肃：“局长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请你们专业人士拿主意。”
这位公安局长显然有了计较，二话不说带上队伍，直接往桑珠所在的不冻泉保护站出发。
他在赶来保护站的时候，就特意筛选过了人选，全都挑的自己心腹。而且在出发前，所有人的通讯工具也被收缴上来，根本别想往外传消息。
李佳在经过协商后，得到了批准，也兴冲冲指挥转播车跟进。
现场拍摄内奸被清算，可不比事后采访当事人要真实么？先不管节目能不能通过审核，该抓下来的东西，全都拍摄了再说。
车队一路疾驰，很快就赶到了不冻泉那里。
抓捕的过程倒是有些刺激，完全超出了李佳的预想。
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边的行动，就已经称得上迅如闪电了，可没想到那个桑珠在听到车队的动静后，居然第一时间就冲出了保护站，往荒原深处逃窜过去。
好在县公安局出动之前，专门从武警那边借调了最新的八一式。一见情况不对，后面车子里马上伸出一排枪口，直接就开了火。
桑珠是仓惶出逃，但公安们却有备而来。
用zhuangbility的话来说，这就叫有心算无心。哪怕桑珠最后觉察到了不对，可车轱辘却也快不过子弹。
在密集射击之下。桑珠那辆陆地巡洋舰没能跑多远。后面两个轮胎就全都被打穿了，因为车速过快，还差点儿整出一起车祸。
当他被公安押解出来时，脸色已经是一片死灰。直勾勾盯着公安局长，很不甘心地咬牙道：“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韩勇出卖我了？”
“韩勇？不是野牦牛队上报的失踪司机吗？”知多*县的县尉看了他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你现在已经是嫌疑犯身份，有些东西，不需要知道。”
“不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不告诉我是谁出卖我的，就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情况！”桑珠目红如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哦，你这个意思是，只要让你死的明白，就会老老实实交代罪行？”
公安局长挥挥手。止住了下属的押解动作。
“是，我现在也不指望能坦白从宽。只要你们告诉我，是怎么发现问题不对，我就马上交代清楚。实话跟你们讲，这次的盗猎集团，并不是还没有进入可可西里，而是已经打完了羊子，马上就要跑路了！”桑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牢牢盯着对方。
知多*县县尉犹豫一下，回头看了看李佳。
&www.uu234.comav的编导倒是无可无不可，直接示意，让公安们把桑珠带上转播车。
小温在操作台上摆弄了一下后，卫星屏幕上，画面重新回放。看到拍摄画面的第一时间，桑珠的血压就开始拔高，简直比乘坐神舟九号还要迅速，他的面部肌肉不停抽搐着，眼睛比上了岸的死鱼还要红。
“怎么可能，我的车里面，我的车里面……”
“里面”了半天，桑珠到底是一口气没能接上来，直挺挺地往后栽倒。
……
冷水河。
苦苦守候了一个上午，就连白晃几次拨打李佳的卫星电话，也都是打通了没人接。
直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那边才回过来电话。
“老弟？这次真的是要感谢你了，为地方清楚了一条害虫，给我们提供了一则好新闻……不过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你怎么非要否认自己的功劳呢？明明就是你先发现问题的嘛！”
白晃在通话的时候，多吉也接到了传呼。
不过这一次打过来的，是知多*县的公安局长，而不是保护区管理局的什么人。
等两边全都通完了电话，互相对视时，多吉满脸凝重地刚要开口，却发现了白晃眼里的泪水：“怎么了，老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出个毛的事！
汉子们并不知道，白日光现在的眼睛水儿，纯粹是身不由己，被“系统”强迫流下来的而已。
在听李佳透露了一些审讯情况，说是根据桑珠的交代，那个盗猎团伙，已经捕杀了不下2000只藏羚羊的时候，德鲁伊就再也忍不住了。
泪水先是一个劲儿在他眼眶里打转，随后就不可抑制地往下滴。
这个过程中，白晃虽然也有些气愤，也有些为藏羚羊黯然神伤，但绝对没到达闻者落泪的地步，一切根源，还是出在该死的德鲁伊“系统”上。类似的场景，他以前就经历过一次，在解救阿昆的时候，但那次也就鼻子酸了下，根本不像现在，泪珠子憋都憋不回去。
他奶奶的，奇幻世界里的系统，也爱讲究个形式主义？
还是说这系统流落到国内已久，慢慢就沾染上了这种恶习？
不要哭了嘛，大不了哥哥我把那些盗猎的都挂掉，给你们报仇好不好？
眼看着泪水有些喷涌而出的架势，白晃从好声好气，变成了破口大骂——当然，是在心里破口大骂。
但不管他说好话也好，还是咬牙切齿也罢，此时他的泪腺就跟开闸泄洪一样，怎么弄都关不上了。
“呃呃……没啥，你们不用……呃呃……管我。”
白晃这种一再突破下限的人物，此时也难得红了脸，扭头一个劲儿地摆手：“听到藏羚羊死了好多。我难过。”
这小子虽然滑头了点儿，但内心还是很善良的啊！众大汉不禁感慨唏嘘了起来。
2000只藏羚羊。要是把这个犯罪团伙给连锅端了。那得是多少自然之力啊！白晃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睛缝都被糊了起来，可心里却已经开始衡量着，自己能有多少收获入账了。
终于。等白晃情绪缓解了之后，多吉马上就开始分派任务了。
“县公安局的领导。有指示传达过来，让我们马上赶往太阳湖，在那里堵截盗猎分子。时间不等人。大家检查一下枪支弹药。立刻出发！”
虽然是志愿者身份，但每次在巡山，或者是执行重大反盗猎任务时，野牦牛队还是能领到枪械的。但他们现在的装备，比起十几年前，依旧是毫无进步。
盗猎者都从单筒火狗进化到ak了。多吉他们还是五六式。
甚至全自动的突突突都没几把，其他大部分还是半自动。
尽管是这样的情况。但一听说有任务，要去追捕盗猎分子，汉子们却连眉毛都不眨一下，二话不说就开始检查装备。
不行，这些家伙的战斗热情太高涨了，简直就跟英雄无敌里，精通士气的英雄带了一队大天使似的。真要让他们堵住了盗猎者，自己的自然之力可不就没了着落么？
白晃顿时就在心里嘀咕起来，眼珠子也黄鼠狼一样乱转。
“检查完毕了没有，没问题就出发！”
前两次出任务的时候，多吉还会主动阻拦白晃，不让他介入到真枪实弹的任务里。
可见了白晃两次出彩的表现后，他下意识就忘记这茬儿了，完全没有把白晃排除在外的打算。
当然，就算多吉没想起来这事，可德鲁伊却多的是主意。
眼看两辆吉普都发动了，车屁股后面一阵白雾，白晃却打开车门嚷嚷起来：“多吉老哥，我的车子坏了，点不着火啊，怎么办？”
虽然坏的有点儿不巧，但没人怀疑，这是德鲁伊在瞎掰扯。毕竟后者的“英勇”，大家都是看到过的。此刻听白晃这么一嚷嚷，还以为他的车子是真出了问题。
“怎么现在坏了？”吕征傻眼跳下车，还真心实意想过来看看，帮白晃把车子修好。
可心怀鬼胎的白日光，哪敢让这个专业人士检查，哭丧着个脸直摇头：“没办法的，是太阳能电池板储备不足，电路无法启动，不是机械故障。”
“啊，那怎么办？”这下不只是吕征，一群人全都傻眼了。
关键时刻，还是队伍的扛把子有魄力，同时也对队员的依赖心理大为不满：“怎么，以前没有小白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就不去反盗猎了？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多了，脑袋有些不清楚！现在赶紧出发，去堵盗猎分子。”
然后又转向白晃：“小白，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夜行不行？”
白晃等他这句话，等的花儿都快谢了，闻言赶紧点头，活像小鸡啄米一样：“没问题，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拖累大家嘛。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明天电池充电了，我再去找你们汇合。”
“一个人不要逞能，随时保持通话！”
多吉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指挥着队伍出发。
等吉普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白晃赶紧跳上车门，兴冲冲地拍了拍方向盘。
他这个坐骑上面，安装的gps导航系统，把野牦牛队的两辆破吉普甩掉十条街都不止，预设好了太阳湖的坐标后，体内的自然之力狂涌而出，让坐骑的速度再度飙升。
奔驰中的大房车，完全看不出卡车的笨重和臃肿，反而在大戈壁上跑出了法拉利的速度。
要是被汽车工业界资深人士看到，一定会大叫“老婆快来看上帝”，或者是“老婆快来看外星人”之类的疯话。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惯那些盗猎者了，随着夜幕的降临，车窗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又是一场小型冰雹。
高原上这种天气，才是真正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到时候别说整死几个人，就算让肥鸡和地狱犬，跟盗猎者们玩老鹰抓小鸡，也绝对不怕被人发现。
疾驰了半个晚上，终于在凌晨1点半的时候，白晃抢先抵达了太阳湖。
根据他留在多吉车子上的草种，德鲁伊仔细感应了一下，野牦牛队还在一百多公里之外。
没办法，一个是70码的时速，一个是120码的时速，三个小时跑完，足以让白晃甩开野牦牛队这么远了。
但他也不能傻等，毕竟还有两个多小时，多吉他们就能赶到这里。
万一在这段时间之内，盗猎团伙没有出现，那才叫一个尴尬。
所以白晃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把金猫和阿九都放出来。后者就不用说了，是个不知疲倦的战斗工具；而金猫阿昆，在经历了上一次的大难不死后，居然隐隐有了点儿进化的趋势！如果把阿九限定在土狗形态，还真不一定能完胜大猫。
意念动处，三者呈一个三叉戟形状，马不停蹄往南边搜索过去。
有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白晃往南搜寻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发现了黑夜尽头的异动。
288.人生的鸡摸，莫过于锦衣夜行啊，展示神威都要躲躲藏藏，唉
最先觉察到异常动静的，是位于左翼，距离白晃“中军”5里多地的金猫。
接收到了自家宠物传递的讯息后，德鲁伊马上转向，兴冲冲赶了过去。同时给阿九下达了汇合指令，毕竟待会儿的这一战，两只宠物才是大杀器。
另一只宠物当然不是阿昆，是肥鸡。
左转行驶了差不多一公里，因为和阿昆在精神上的紧密联系，白晃觉察到了地面的震颤。这种感觉超乎于五感之外，不是触觉上的震颤，但又真实无比。
野兽的感应可不是盖的，半分钟之后，在白晃的视网膜上，映出了第一辆越野车的踪影。
随后是第二辆，第三辆……
这个庞大车队的最后面，甚至还有两辆大皮卡！就看那夸张的造型和粗犷的轮廓，傻子也知道不是国内的铁皮车，而是类似于大老板旧日的座驾。
要是换了一般人，只会啧啧感慨，外带一些人之常情的艳羡，但这个庞大车队落在德鲁伊眼中，却立即引发了他的厌恶和痛恨——当然，这绝对不是白日光思想觉悟高，而是变为德鲁伊以后，自然而然的反应。
就跟男人喜欢美女，美女喜欢钞票一样，天性，天性而已。
有白晃这么个大活人，开着一辆擎天柱似的大车堵在前面，只要眼睛没瞎，是个人都能发现。更何况德鲁伊还挺嚣张，在盗猎车队刚冒出头的时候，就打开了照明大灯。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对面的车队停了下来，盗猎者们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沉默了。只剩下咔嚓咔嚓的上膛声。证明盗猎分子的紧张和戒备。
对于一个装备了豪华车队，还有大量恐怖分子专用武器的国际盗猎团伙。白晃可不相信。对方没有夜视仪一类的东西。他能感觉到，驾驶室已经被无数道目光锁定，甚至还有一个小红点，在自己额头上不停晃动。
靠。还有狙击……
白晃没话说了，都武装到了这种程度。哪是要偷猎藏羚羊的，就算去西*藏或者新*疆发动一次恐怖袭击都够了。
见对面还是没有沟通的打算，白晃按捺不住了。主动打开车门。运足了力气向那边喊话：“哪个部分的？报上山寨口令，否则此路不通！”
可能是养猫养久了，德鲁伊也沾上了点儿猫科动物的坏习惯，酷喜在下杀手之前，先充分调戏猎物一下。按道理来讲，这不算是啥好习惯。诸多大反派大坏蛋，就是因为这个废话太多的毛病。才被主角果断翻盘，谱写了一曲曲让人唏嘘的悲剧之歌。
但成为德鲁伊时间久了，白晃逐渐坚定了一个信念——自己才是主角，要不然地球上几十亿人口，为嘛就他得到了异能？
主角嚣张一点儿，那也是理所应当嘛。
而且一言不发就把人全都干掉，未免也太没有情趣了一些，总觉得爽点不够。而在作出最终裁决之前，那个充分调戏玩*弄的过程，其实才是精华所在。
但他有心调戏，对面的盗猎者却不给他机会。
只听“呯”的一声，那边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就开了火，白晃只看到焰光一闪，眼前的“挡风玻璃”就出现了一片裂纹。
靠，比哥哥我还沙发过短？这不符合规矩啊！
愤怒的德鲁伊立马就还击了，一个干脆利落的中指比划出去，末了还不忘挤眉弄眼一番。
他虽然发动了能力反馈，拥有了金猫的夜视能力，但那也只是一个绿莹莹的二维图像。如果现在是大白天，而他手上再有一副望远镜，就能看见对面一辆车子里面，那个狙击手青筋暴鼓的可笑模样。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白晃现在早就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当然，反过来说，德鲁伊的眼神也绝非善类所能拥有的。如果目光可以折磨人，那对面的盗猎者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夏桀和商纣的皇宫里。
……
发现了白晃的车子能防弹以后，盗猎车队最中间的越野里，次旦目光阴鸷脸色难看。
他作为整个盗猎团伙的二把手，同时也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自己是碰上硬点子了？要知道刚刚那一枪，虽然不是什么巴雷特穿甲弹，可打破几层车窗玻璃还是没问题的，哪怕稍微薄一点儿的车门，也能直接穿透造成致命伤。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对面那辆车子，要么就是特警装备，要么就是军队里的军车。
除了这两个可能性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汽车玻璃能抵挡狙击弹的攻击了。
当然，一些多金惜命的大富豪，也可能弄来类似的车子开一开，不过都说了富人惜命，谁会没事儿跑到大荒原上干反盗猎的粗活儿？
“狙击没用？”次旦沉着脸问了一句。
他虽然知道时间紧张，但依旧是犹豫不决，对方的车子看起来很笨重，如果自己这边分散了冲过去，也未必会被阻拦下来。可还有一个问题，要是不搞定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拦路虎，团伙的行踪就要被暴露，那样的话，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不是森林公安和巡山队的越野车，而是当地驻军的直升机了。
然而硬冲硬打的话，动静搞得太大，一样对自己这边不利。
“看不出来，挡风玻璃已经被打出了裂纹，如果能命中刚才的弹孔，说不定还有机会。”尽管狙击手这么说，可他自己其实也知道，再想要击中刚才那一点，几乎跟痴人说梦也没啥两样。别说是他这样的二把刀，就算各国特种部队里的神枪手来了，也很难完成这个任务。
能爬到一个国际盗猎团伙的二大王位置上，没有点儿决断力是不行的，听属下如实汇报以后，次旦目光一凝。随即就做出了决定：“冲过去，只要他不跑。就抵近了再打！”
作为一个在多国边境纵横的大盗。他的决断和狠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老大下了指示，旁边立马有小弟抓起了对讲机：“喂喂喂，全体注意。所有人一起上，近距离开火。不要放过对面的人。”
“收到！”
“收到！”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无一例外是军事化的回应，看来国际犯罪集团就是有料。一般的小蟊贼还真是没法儿比。
无边的夜幕和恶劣的环境。给了盗猎者们最好的掩护，三辆越野，两辆皮卡，瞬间排成一字型，对着静止不动的大房车冲了过去。
“呵呵，本来以为这次打猎。只能剥几张羊子皮回去，没想到都收工了。还能拿大活人来过把瘾！”见自己的车队迅速逼近，而对面却毫无反应，次旦的脸色愈发狰狞起来，哐当一声将手里的ak上膛：“以为躲在大车里面，我们就拿他没办法？呵呵呵，等老子的地瓜甩过去，照样是炸他个稀巴烂。”
眼看着两边进入了50米的距离，在车头灯的照耀下，对面挡风玻璃上的裂纹，甚至都清晰可见了。
“哈哈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白痴，不自量力到了这种程度。”次旦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摇下玻璃窗后，狞笑着探出上半身，开始举枪瞄准。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粗大的火焰，忽然突兀地喷射出来，瞬间就席卷了最边上一辆皮卡。
这个火柱，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燃烧形成的，在席卷了皮卡车后，余下的焰流居然没有逸散，而是直通通又舐上了旁边的越野车！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两辆车子就全部葬身火海，扑啦啦燃烧起来。
“右转！快右转！”离火源足有五十多米的距离，而且中间还隔了两辆车子，但次旦仍然感觉到了，那道火柱里蕴含的炽烈温度。火舌尖儿只是凌空从他头上扫过，还差了五六米的距离，他都感觉到头发一阵枯焦，如果被火焰烧实在了，哪能有命活下来？
这道突兀而来的火柱，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不好玩的糟物。
喷火器！
又名火焰喷射器！
这东西是军队专用的家伙，专门用来攻击火力点，消灭防御工事内的有生力量。而那种特制燃料形成的火柱，可不同于一般的火焰，而是会附着燃烧，持续延烧的大杀器。
可是那种东西，不是只应该存在于新闻和报纸上吗？怎么被人搬到了现实里，还用来对付自己了？
越野车急速的转向，险些没撞到旁边反应不及的自己人，好在司机猛打方向盘，这才堪堪避过了一场惨剧。
次旦跌坐在后车厢里，怕那是被颠的七荤八素，也没能阻止他目瞪口呆的神情。
为什么有火焰喷射器埋伏在这里？难道是自己一早就暴露了，这才引来当地驻军出动？
车子里面，剩下几个盗猎分子也傻了眼。
他们在可可西里盗猎，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最多就是巡山队和森林公安，了不起再加上几拨武警，然后大家你来我往的对射而已。可这次却真是邪了门，政府出动军队也就罢了，居然还搞出了喷火器？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没等他们从震愕中缓过神，左边又出事了。
轰隆一声巨响，最边上的那辆越野车，转瞬间变成一个点着的大灯笼，车毁人亡不说，还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
还幸存着的两辆车子里，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拼命揉眼睛，以此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噩梦。
这不符合规矩啊？
自己也就是人员多了点儿，打羊子打得狠了点，也不至于享受这种待遇吧？
抓捕盗猎分子而已，至于出动火焰喷射器么？就算是镇压暴乱，打击恐怖分子，也未必够得上出动这种大杀器。
而刚刚的爆炸，更是惊悚骇人！
就凭那辆车子被击中以后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单兵火箭筒干的。而且还是高爆燃烧弹药，不可能是一般的火箭弹。
盗猎分子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难道可可西里保护区里面，是军长司令正在度假么？要不然，怎么都出动战时装备了？
“哈哈哈。怎么样？还想抵近射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来学别人偷猎盗猎？小朋友们。可可西里还是很危险的，现在玩脱了吧？有没有十分懊恼后悔的感觉啊！”白晃很满意猎物惊慌失措的样子，见剩下的两辆车转了个方向，头也不回的屁滚尿流。德鲁伊顿时就忘乎所以狂笑起来。
“喂喂，不要跑啊。做逃兵是没有前途的！”
白晃还在大喊大叫，但很明显，只要不是傻子。没人会停下来。
次旦以为自己就够心狠手辣了。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让狙击手放黑枪。
可现在看了对方的表现，他才明白过来，什么叫做温情脉脉，而什么才叫做杀伐决断。跟堵截自己的人马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充满了让人唏嘘的天真和善良。
“吗的，本大爷的话你们居然敢不听？”
白晃怒了。很有纨绔气质地挥挥手，隐藏在黑暗中的庞大身影就飞窜出去。
变身成为三头犬的阿九，体型比进化版房车还大，就算是肥鸡，也只能在身高上和三头犬比肩，但论起整个体型，大鹌鹑就大大的不如了。
不过体型的增大，并没有消减阿九的敏捷和速度，超级大狗只用了三个纵跃，就跳到两辆逃窜的车子前头，然后满怀恶意地蹲踞下来。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在高原的夜里久久回荡，以至于都吓醒了两头野牦牛。
刚刚火柱喷射过来的时候，因为车头灯没有对准侧面，再加上大狗又隐藏在烈焰后面，所以次旦想当然，就以为是驻军的火焰喷射器。
可此时在灯光的照射下，大狗那恐怖诡异的形象，几乎是纤毫毕现，而看见了三头地狱犬真身的盗猎者们，有一个直接被吓晕过去。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那声凄厉的嘶嚎，一下子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妖怪，妖怪啊！”
“魔鬼来了，山神来了，快跑啊！”
一时间鬼哭狼嚎群魔乱舞，有缩在车子里面瑟瑟发抖的，也有抓起枪胡乱扫射的，还有推开车门夺路狂奔的……
但这些人的脸上，全都挂着一种相同的表情——惊骇欲绝。
“看吧，我都说了让你们不要跑不要跑，就是没人听！本来在迷迷糊糊中嗝屁多好，非要先吓唬自己一次，找刺激很有意思么？”
白晃神采飞扬地嘿嘿大笑，不过很可惜，那些盗猎者都吓尿了裤子，没人有心思搭理他。
“喂喂，有没有想活命的？想活命就吱一声！”
德鲁伊一连喊了好几遍，但实在是可惜，那些盗猎者的确被吓得不轻，就连次旦这个大头目，也只顾缩在车子里面一动不动，谁还听得清楚白晃在嚷嚷什么。
“靠，你们这个反应，我很没成就感的啊！”白晃唉声叹气，希望能有一个脑子清醒点儿的，站出来跟自己周旋一番，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他失望了。
算了，既然没啥好玩的，那就毁尸灭迹吧。
德鲁伊索然无味地哼了一鼻子，给阿九传递过去一道意念。
火柱再现，横截面足有两扇门板那么粗，瞬间就吞噬了一辆越野，至于剩下来的那辆皮卡，则是被侧面飞扑过来的大鹌鹑压成了铁饼。
唯一没有被火焰洗礼的皮卡，装载着盗猎集团的犯罪成果——两千张藏羚羊的羊绒。
看着狼藉的战场，白晃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冒出一种人生寂寞如雪的感怀。
如果抛开其他问题，单以战斗力而论，自己可不就是人类巅峰么？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明白，独孤求败是个啥心理感受了。
当然，大剑魔的寂寞是摆在明处的，而他只能偷偷摸摸大显淫……神威。所以两相对比，德鲁伊尚有不少的路要走。
四处里查看了一下，白晃觉得没啥好清理的了，就收了神通钻进车里，一边煮奶茶一边等候野牦牛队的到来。
一个多小时候，心急如焚的野牦牛队队员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全都呆愣着说不出话。
“我看到了雪山山神！”白晃两脚盘膝，一副无悲无喜的神棍模样：“山神烧死了盗猎的人，然后说荣耀归于你们。”
编故事嘛，人人都会，但要让听众们深信不疑，那就要看个人造诣了。
在这方面，白晃无疑是无师自通的大拿级的人物，不管是喊着科学的口号，还是扯起神明的幌子，总之德鲁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简直就是无往而不利。
“雪山山神？”
这个队伍里面，除了吕征是维族人，然后没啥信仰之外，其他几个全都是彻彻底底的藏民，对于藏区神明的传说深信不疑，听白晃这么说了以后，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居然是将信将疑了。
“不要问我怎么回事，我要是说了，山神会降罪的。”白晃一副“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模样，可别说，就连多吉在内的那些个汉子，表情还越来越肃然虔诚，居然真信了白晃的话。
嘿嘿，这有信仰的人，还真是单纯质朴啊。
白日光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