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心心相印
想到这里方大军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这样，让你大儿子先去那边水泥厂上班，至于你去不去，到时候在看情况如何？”
有时候铁汉子也顶不住家庭压力啊，他这是打算走亲情路线了，成不成左右只是先付出一个上工名额而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中建略微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成，我那小子从就小在水泥厂瞎玩，里面的活计他都懂，我让他来当临时工他又看不上，厂子效益不好，正式工哪里有那么容易。”
“呵呵，你儿子过去就是正式工，放心，不会亏待了他。”方大军露出了笑容，挖人的把握又大了几分。
正事谈完，杨中建要回去看现场了，至于他又回过头来，从采石开始重新跑了一遍，另外计划明后两天再各跑两遍，大后天29号回仁义，置办好货物，30号一早就骑自行车回公社，中途还得跑新场去拿承包土地的手续，行程都给排满了。
当天晚上，他居然一时失手给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被送回了房间，又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床上，等早晨醒来，完全不记得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房间里并未见到李玉兰的身影，而他的外衣也被脱了，但里面的春秋衫还在。
连忙一看手表，居然都已经九点过了，虽然很想在懒一会床，但更想搞清楚昨晚上李玉兰睡在哪里的，穿戴好一路杀到食堂，却见她正在学做馒头和花卷。这花卷当地又叫点心，因为会用红糖点在花卷的中心上，呵呵。
“玉兰，早晨你怎么不叫醒我呢。”方大军抢先说道，这个问话方式就带着试探了。
李玉兰愣了一下，回声道：“叫了啊，你都没反应，你等等，我给你拿早饭。”
“好啊！”方大军心花怒放了。
一小会后，他找了张桌子入座，一大盆稀饭，还有三个大花卷，管饱了。粉条的事情，昨天晚上在酒桌上一起谈了，这边水泥厂要四千斤粉条，当成年货发给工人，以及给各个单位送礼，他直接给算了个批发价，四毛钱一斤，总共1600块钱，当然这边是赊帐。
而方大军提议用水泥抵帐，潘宝建一听，高兴的给算了个优惠价25元一吨水泥，总共64吨水泥，并且还会负责给送到北斗，方大军也投桃报李，承诺明年如果还要粉条，同样可以赊帐。
水泥厂的初期建设离不开水泥，就算住房暂时会拖着，但至少厂区要建设啊，如果只是用石灰和沙子，质量就不过关，他可不想自己的厂子给搞成豆腐渣工程。
如此三方交易，公社四千斤的粉条卖出去了，两个水泥厂，一边购买到了低廉的水泥，另一边用水泥换到了年货，解决了资金压力，年关将近，工人们的情绪很大啊，工资发不完，但有了粉条当年货，场面上总会好看一些，皆大欢喜了。
当然他这边一个人就可以做主，而这边水泥厂还要请示领导，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今天就能得到确切消息。
这个时间点食堂也无其他人吃饭，方大军就低声问了句，“玉兰，昨晚上你怎么睡的？”
李玉兰脸色有些发红，低声回了句：“有两床被子啊！”
方大军一听这话，顿时胃口大开，滋溜就是小半盆媳妇下肚，外加一个大花卷，“你在食堂怎么样了？”
“还好啊，我都会蒸大馒头和花卷了，中午跟着大师傅学炒菜。”李玉兰欢快的说道，一想到以后家里也会承包这样的食堂心理就欢喜，她可是看见这边食堂的工人每顿都可以吃饱呢，炒完菜之后，都会事先舀一大盆肉多的出来留着。
这边水泥厂是国企，食堂并未承包出去，所以有“漏舀”的事情发生，只要不是太过分，厂领导不会管里，应该说如果没有关系也进不了食堂。
“恩，不过光学这些还不够，你最好是顺便打听一下各种菜的价格，还有他们这边的伙食怎么算钱的等等。你要站在管事的位置上去看食堂……”方大军大概说了下关键点，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建议，食堂里的门道要亲自操作过才会清楚。
饭后，他哼着小曲又去跑流程了，这次去买了些糖果，扎堆到了妇女大军中，水泥厂也有女工人，也就是配料以及记录员，这一般都是领导的亲属，懂点文化，就安排了脑力活，就跟生产队的监工一样。
到了中午，喜讯来了，粉条和水泥的事情按照昨晚上商量好的来，这边厂领导给批了条子，等那边粉条一加工出来，这边就把水泥送过去，顺便把粉条拉回来。
而到了晚上，虽然也喝了酒，但总算是清醒的，可也悲剧了，李玉兰跑去和食堂一个小妹同睡了，说是刚认的姐妹，晚上一个被窝好说悄悄话。
留下方大军独守空房，漫漫长夜该怎么过啊，又过了一日，心想今晚上李玉兰总跑不了吧。
但悲剧的事情又发生了，李玉兰说肚子痛，这可把他给急坏了，当即就要带李玉兰去看医生，可她偏生怎么都不肯去，最后扭捏的说了句：“我以前肚子痛，妈妈都给我煮一碗红糖水。”
方大军猛然间反应过来，原来李玉兰是来月事了，他记得是九几年才从电视上看见“安儿乐”的广告，后来这家公司打造了经典的“心心相印”纸巾，这款纸巾伴随了他的小伙伴很多年，成了夜晚必须品……
现在是82年了，大中华能有卫生巾吗？怕是不太可能吧，貌似这个行业很有搞头，就是初期名声肯定不太好。
“玉兰，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搞一碗红糖水。”所谓红糖水，也就是黄糖熬成了糖水，所谓黄糖，也就是用甘蔗汁液小火熬制而成的，价格便宜，可以包汤圆，以及蒸糖肉。当然黄糖仅是红糖的一个种类，只是在此当地黄糖就等于红糖。
储存也方便，食堂肯定有，就是时间有点晚了，耗费了一番功夫，一碗黄糖水就出来了。
看着李玉兰喝下后，当然不可能马上见效，一直等了好久，李玉兰才渐渐睡着了，但秀眉还是微微拧在一起，让他看着心疼。
很多少年后，他已经成了纸业大亨，有电视台来做专访，问他为什么会在八十年代初就搞卫生巾，他的理由就是看着媳妇来月事心疼，所以后来才有了心心相印纸巾，以此来表达两人之间的感情，从此传为一段佳话云云，呃！这纯粹只是他的个人臆想，其实啥事都没发生，至少目前还没有。
合衣躺在李玉兰旁边，不敢睡得太沉，这情况他也不可能欲火升腾，后面几天也不可能发生啥邪恶的事情，黑色28号啊，以后他都会尽量避开这几天的时间……
翌日一大早，李玉兰看他的眼神有些娇羞，扭捏的说了句：“大军，昨晚上辛苦你了。”
“辛苦啥啊，你这不是病了吗，现在呢，肚子还疼吗？”他也不点破，如果真谈到月事那就不好了，双方都会尴尬。
“好多了，收拾下我们该出发了呢，昨天我就问好了，九点过有货车去县里，我们可以搭顺风车呢。”李玉兰甜甜的说道，早晨醒来时，看见大军手撑着下巴半靠在床头了，一副想睡又不敢睡的模样，这让她很感动，除了父母，从来没人这么心疼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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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回到公社
九点过出发，乘坐顺风车到了井县，接着就采购了一番，都是些不值钱的零散货，主要是以糖类为主，因为这边盛产甘蔗。
没耽误什么时间，接着就乘车到了仁义，照例住进了招待所，李玉兰身体不舒服就留在了房间里休息，他自顾去了市场上，仍旧是瘦猴看店，中秋也不会回公社。
下午他自己又去采购了一番，特意买到了芝麻，其余也有给家人的一些礼物，跟着把这些东西打了个包，托赶车的李师傅明天一早带回去，他因为要骑自行车所以携带不方便。
到了晚上，就没那么破费了，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夜里只是过去和二姐打了个招呼，也算是报平安，跟着就回了招待所，二姐自然也跟过来了。
当方燕发现李玉兰来了月事后，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几天的担忧全无了。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弟弟才多大啊，不可能懂男女之事吧，就连她也是懵懵懂懂的。
一夜有话，三人聊到很晚才睡觉，他到是想买副扑克牌来“斗地主”，奈何现在买不到啊，赌博这是犯法的，牌桌上只要见了钱，哪怕只是一分钱，别人举报了都要悲剧。
翌日一大早，又出发了，来的时候李玉兰不会骑车，回去的时候不方便骑车，他又一次充当了主力，也是巧了，今儿30号，新场镇赶集，罗刚就在镇上，身上也带着手续，这就免了他亲自去公社的麻烦。
承包土地的事情按照上次谈的来办，这边公社已经通过了，集体都同意承包给他。
在新场同样没多耽搁时间，吃了饭就出发，等翻过高山，下了山路，这就到了水泥厂的选址处，想到出来时在这里采刺梨儿的情景，方大军莞尔一笑，泡妞和工作两不误啊，事情办好了，与妹纸的关系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结果这时候也追上了李师傅，索性他就把给李玉兰准备的那份礼物取了出来，除了糖果，李玉兰并不知道他买了其它东西。
这时候一见就惊讶的问道：“你说这些都是送给我的？”
“呵呵，都不值钱，但也不是光送给你的，小玉琴、玉红、叔叔阿姨都有，你第一次出远门，回家怎么能不带东西。好了，早点赶回去吧，明天我会去王书记家里吃饭，估计只有后天才有时间去找你玩了。”方大军乐呵呵的说道。
“你有事情要忙，不用特意来找我的。”李玉兰有怯生生的回道。
“呵呵，我可不是专门找你啊，承包食堂的事情总该找你爸说清楚吧。”方大军找了个相当好的借口。
他有些想家了，想现在的家，也想上辈子的家，奈何上辈子的父母都还没结婚，现在跑过去可就尴尬了，还是等挣到大钱在说吧。
“我先送你回家！”到了角山范围，一路上着实碰到不少村民，大部分他都叫不出称呼来，但不发妨碍大家问他水泥厂的事情，一看这情况他就知道一但说起头，怕就耽搁了，索性推说晚一点公社喇叭会通知，这才脱身而去。
路过公社的时候也没进去，直接杀到发展村，想了想并未送李玉兰到家里，在公路上就分别了，总得给她家一点缓冲时间吧，另外他还得搞清楚一件事情。
“玉兰，你先等等。”他突然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李玉兰，一把抓上她的手，然后把手表塞了过去，口中说道：“上次说要送你手表，可不是玩笑话。”
话一落，松开手就骑着自行车跑了。
“大军，你快回来，我不能要手表……”李玉兰急了，却见自行车骑得飞快，一小会就没影了。
方大军怎么可能回去呢，刚才的场景可是计划很久了，跟着一路杀到小学，今儿下午学校已经放假了，这就是乡村小学的灵活性，放假与否不是随着国家走，而是看当地的实际情况。
运气不错，金池在家里，刚一敲开门，金池就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玉兰呢？”
“刚把她送回家了，我突然有点口渴，就顺路到你这里来讨口水喝。”方大军笑容满面，学校大门外已经在修建锅炉房了，这也是他出发前特别交代的，虽然有了厂子要忙，但这边的事也不能马虎，其它的不说，他自己两个妹妹也在这里上学啊。
“你少来了，喝口水你还专门跑这么远，算了，你进来吧，我也刚好有事要问你。”金池说完就让开了门，一转身长长的辫子差点甩到方大军脸上，而他看着金池的水蛇腰，惟有默念冰心决，心想，莫非是单身太久了，怎么最近很容易冲动呢。
这次金池吸取了教训，直接用粗碗给他倒了杯水，免得跟上次一样又用她的水杯。
“我先说吧，你有没有跟李叔说什么关于我的事情？”方大军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个问题他必须要搞清楚。
金池这才了然，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而来的，“当然说了啊，不是你自己说的看上玉兰了吗？”
方大军顿时打了个寒战，果然李正阳是知道情况的，难怪了，“你当时怎么说的，能不能说详细点？”
“可以啊，我当时……”金池跟着就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下，也就几句话，她也没多嘴什么。
“照你这样说，玉兰她是不知道情况的对吧？”方大军大松了口气，如果李玉兰知道的话，那可就不正常了，也会影响到他对李玉兰的好感。
“她当然不知道了。现在换我问你，你这几天跟玉兰没发生什么吧？”金池的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方大军眼神中露出淡淡的鄙视，回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啥事也没发生，好了，这水也喝了，我也该回去了，改天空了聊。”
说着就一溜跑了，金池刚追出门外，就见他已经到了楼梯口，下一刻就到了坝子里，骑上自行车潇洒的跑了，顿时气得一垛脚，哼道：“算你小子跑得快！”
她其实是想问黄鳝的事情，这两天她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方大军不仅赚了孩子们五分钱的毛利费，还赚了杨春桃一毛钱的差价，等于一斤黄鳝或是泥鳅他都能赚一毛五，这实在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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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军这一走，却没急着回家，而是到了公社，找到王宏文商谈了很久，首先汇报了这次外出的情况，其次也讲明需要王宏文办的事情，其中赊一套制冷设备回来是重中之重，价值五万元的设备可不是现在水泥厂能负担得起的，而其余的机器也要让王宏文出面去购买，其余的公社干部都不够分量。
当然也询问了贷款的事情，只有确定款子能批下来，才可能开工，至于开工的时间已经算过了，十月三号日子不错，就选在那一天动土，到时候还得祭祀一番，有点迷信，但这也是传统的力量，左右也花费不了几个钱。
“你说的制冷设备，我会想办法，你预计水泥厂最快什么时候能办起来。”王宏文询问道。
方大军想了想回道：“一个月之内，到十一月份就可以出水泥了。”
“好，一个月时间到也算快了。四号我就去市里，豁出老脸赊一套制冷设备回来。”王宏文一脸坚决的说道，赊帐可不是个好差事啊，并且还是年关将近的时候，少不得要动用很多人情，还得装孙子，花费也不算小，但与区委书记的位置相比，这些付出就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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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舂糍耙
当他扛着自行车一路冲回家的时候，正好碰到赶车的李师傅，不得不感叹一句要相信科学啊，自行车载个人都比马车跑得快。
“四妹、五妹我回来了。”一到坝子边上他就呼喊道。
谁想父母也在家里，原来今天生产队提早下工了，但二姐居然还没回来，莫非路上耽搁了。
“老汉，妈，这些都是我买的东西，你们先收拾下，我去镇上等二姐。”方大军当机立断道，虽然从镇上走路回来也就四十来分钟，但他不是有自行车吗，不能光顾着把妹而忽略了亲姐姐啊。
“成，你快去快回，生产队发了五斤酒米（糯米），晚上咱家打糍耙吃。”方东华满脸笑容，儿子心疼女儿这是大好事啊。
方大军点了点头，把兜里的糖果摸出来塞给俩妹妹，跟着又哼哧哼哧扛着自行车往公路上而去。
在月饼没盛行起来时，糍耙可是川内过中秋的主力，将糯米淘净，用清水浸泡上几个小时，在笆篓上垫入净布，将泡过的糯米捞出铺在布上，加盖用旺火蒸熟，中间最好过水一次，然后取出装入碓窝中，舂茸成糍耙。
香甜绵糯，口味独具一格，还可以加配料，黄豆、芝麻、花生、红白糖等，更可以炒着吃，炸着吃，烤着吃。
性价比相当高，所需食材也简单，但在现今却是稀罕货，原因就是糯米的产量不如普通大米，一个生产队也没多少田用来种植，平均下来，一户能分个十来斤就差不多了。中秋发几斤用来做糍耙，过年发几斤用来做汤圆。
并且你就是有钱有粮票，在粮站也买不到糯米，因为当地种植少，也不会上交，当然也要看地域情况而定。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盖成了高楼大厦，
修起了铁路煤矿，
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
哎嘿！
方大军哼着小曲，一路杀到北斗，虽然明儿是中秋国庆，但北斗的赶集日却没变，依旧是单号赶集，今儿是30号，北斗略显冷清啊。
但供销社仍旧半开着门，暂时没见到二姐的身影，也无客车经过，索性特意跑供销社里面去观察了一番，不出所料，并未见到女人家的必须品。
心理琢磨着，等赚到一笔资金，就跑外面大城市去看看，守着煤炭当后盾搞点实业，呃！卫生巾也算是实业吧，还有泡面，火腿肠，这些都是生活快销品，经得起时代浪淘沙。
记得上辈子，九十年代初，当矿泉水出来时，一块钱一瓶愣是放到灰尘布满都卖不出去，九十年代末市场都很惨淡，可到了21世纪后，矿泉水反到成了生活必须品了。
所以选行业，可得看准了，四个字核心，有水快流！
这时一辆大气包客车姗姗来迟，停在了桥头上，方大军赶紧跨上自行车冲过去，正好瞧见二姐从车上下来了。
“姐，这边！”
方燕一听见熟悉的呼喊，马上就喜笑颜开，“弟，你怎么还在镇上。”
“呵呵，专门等你啊，快上车，今天晚上咱家舂糍耙吃呢。”方大军招呼道。
方燕一听，麻溜上了后座，双手自然的抱上了他的腰，这让方大军略微怔了一下，脚下却未停，二八大凤凰启动了，直接提到十五码的速度，消失在街道尽头。
“冬梅，你看那不是大军吗？”刚下车的何彩建指着前面叫道，他是方大军的初中同学。
这时后面又下来一位长头发的少女，急忙往街头望去，却只看见一辆驮着人的自行车消失在尽头，“不可能是他吧，他怎么会有自行车。”
“怎么不能了，上次我不是在学校外面碰到他了吗，他说去看他姐。我看那背影就是大军，后面驮着的多半就是他那读补习班的姐姐了。”何彩建笃定道，可惜刚才他们坐在后排，下车时又要取包袱，耽搁了一会，不然肯定能看清楚。
“那他也不可能有自行车啊。”唐冬梅回声道，有些不敢相信。
“那可说不准，上次见他都抽上过滤嘴了，要是没钱他也不可能跑县里去耍子，别管是不是他了，你到他家去找人就可以啊。”何彩建提议到，他们两人的家都在山上，要走近一个小时才能到，相距并不太远。
“去找他吗？”唐冬梅望着街道尽头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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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方大军和二姐到家的时候，糯米已经蒸在锅里了，母亲和俩妹妹正在处理绿毛竹，所谓绿毛竹，外形看着似生长期的甘蔗，把叶子剐掉后，里面就是翠绿的竹棒，很光滑，当地的习俗就是用这种竹子舂糍耙吃，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但貌似除了舂糍耙，这种竹子也没有其它用处了，上辈子方大军在城里的园林景观中见过绿毛竹，却已经没人用来舂糍耙。
父亲在一旁清洗着碓窝，石头做的石圆槽，配以杵（碓窝棒），用来舂米、面、花椒、辣椒粉等，算是比较落后的东东，后世已被机器取代，或是用钢铁制造，石制品在农村怕都很少用了。
“燕子，快去洗把手，要打糍耙了。”母亲招呼道，这个活计要趁热，冷了就不灵光了。
“好嘞！”方燕麻溜的放下包，就去打水洗手，往年打糍耙她可是主力，至于弟弟在旁边看看，等着吃就行了。
方大军这时颇有点汗颜，君子远离庖厨，他以往可不是厨房主力啊，但现在可不同了，想亲手打下糍耙，便说道：“妈，让我来吧，我力气大。”
“好，让儿子来打。”方东华一口应下，却是他误会了，以为这是儿子心疼女儿呢。
很快蒸好后的糯米就端了出来，粒粒均匀，并未黏在一起，不过糯米本身具有很大的黏性，杵烂后就ok了。
米不多，只有五斤来点，母亲用木铲把米刮进了石头碓窝里，这槽子很深，早些年公社没有打米机的时候，就是用这东西舂米吃，不过那时候就得用木棒子来了。
“儿子，往中间打。”母亲招呼道，母亲的手上有很厚的老茧，并不怕烫，用双手把碓窝中的糯米堆了个包。
方大军手持光滑翠绿的绿毛竹，稳了稳心神，按照记忆杵打进了碓窝中，感觉还成，接着又拔出来接着杵，每隔小一会母亲就会用双手刨一下米团，配合着他，这就跟推磨是一个道理，需要人从帮协助。
“哎嘿！”
方大军卖力的舂着米团子，可渐渐的，胳膊有点发酸了，频率也越来慢了，“妈，可以了吗？”
“还早呢，打烂点才好吃。”张母微笑道。
而方大军却笑得很勉强，如果他知道总共要杵上几百次，怕就只能哭了。
“弟，让我来吧，你杵得不对，要往堆起来的地方杵。”方燕说着就接过弟弟手上的绿毛竹，她可是看出来了，弟弟累着了啊。
方大军也就顺势让开了，感觉面子有点顶不住啊，要不，改明儿偷偷先练习一下，等明年在进行挽尊？
方燕一出手，马上就把他之前的动作给比下去了，母女俩配合得很有默契，即便是母亲偶尔要刨一下米团，也不见二姐有所停顿，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素业有专攻啊，看来他的特长就是动嘴！
至于俩丫头早就馋嘴得不行了，围着打转，平时可没机会吃到一口糯米，而且糯米也是办席面的好材料，高档货啊。
至于父亲已经翘着二郎腿到一旁抽大烟去了，纯爷们当该如此！
米团在二姐的巧劲下变得越来越稀烂，黏性也更大了，这时候绿毛竹的优点发挥了出来，也就是不粘米，如果换成木棒，这时候怕已经沾满米团了，越烂粘得越多。从这方面来看，绿毛竹仿佛天生就该用来杵糯米一般。
“坏了，妈，你把我买回来的芝麻拿出来了吗？”方大军才想起这事。
“没啊，没乱动你买的东西。”母亲回声道。
方大军连忙跑进屋，把白糖和芝麻，以及花生翻找了出来，身后跟着俩小尾巴，“呵呵，这是芝麻，要过下锅才行。”
十来分钟后，杵好的米团子被压成了大小不一的饼子，这就是糍耙了，酥好的花生和芝麻也杵成了粉末，均匀的撒在糍耙上，一定要趁热，不然就黏不上去了。
糍耙冷却后，用刀切起来都困难，更别说用牙齿咬，所以得趁热吃，要不然就得再次加工，而糍耙一加热马上就会软化，变得软糯可口，当真是好东西，能储存十天左右，时间过久就会发霉。
“开吃了！”方大军笑着脸大叫，手上抓着一个大糍耙，在白糖碗里杵了一下就送进嘴中咬了一口。
唔！这味道简单太霸道了，米香、竹香、芝麻香、花生香、白糖的甜，还有糯米特有的黏口感，这些味道综合在一起，被上下牙齿所磨合，送到舌头上，又在口腔中整个爆炸开来。
最后顺着喉咙到了胃里，全身毛孔在这瞬间都舒张开了，有一种要羽化升天的感觉，好吧，这不是在吃人参果，真实情况当然不可能这么夸张，但绝对算得上是美味。
“太好吃了，哥，五妹喜欢吃芝麻！”
“四妹也喜欢吃！”俩丫头闹腾了起来，争夺着碗里剩余的芝麻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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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刀头敬酒
家里六口人，五斤糯米，完全足够吃了，当地种不出芝麻，也难怪俩丫头会喜欢得紧。
“慢点，别抢，哥包里还有芝麻。”他话是这么说，但俩丫头还是抢得欢快。
方大军索xìng放下糍耙，又去拿芝麻，却被母亲叫住了，让他别惯着妹妹，但父亲却有不同的意见，让他还是去拿芝麻。
得了，家里父亲最大，芝麻自然又拿了出来，二姐也跑来帮忙。
到了天擦黑时，一家人已经吃饱喝足准备洗漱睡觉了，他这时把购买的礼物拿了出来，总共花费并不多，但全是镇上没有的稀罕货，堂屋传来了笑声久久不散……
而他自然是被母亲说道了一番，让他稍微节省一点，好吧，他已经反省过了，打算过几天就趁着刚上交了征购，粮站有新米，也就直接采购一大批大米回来囤积在家里，争当北斗地区第一任“大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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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rì一大早，一家人都换上了相对体面的衣服，因为今儿要去书记家里去吃饭，结干亲了。
在蜀内中部一带的农村，千百年来一直保留着一种“拜保保”的传统民俗。
为了让孩子能够健康顺利长大，长辈会在宝宝出生后不久，给宝宝物sè一位“保保”，这个“保保”应该符合一些条件：一是人品好，家庭兴旺，全家健康。二是要人家愿意做“保保”。双方意向同意后，定下“拜保保”的rì期。当然还要请风水先生算过八字。
对于方大军这个是大宝贝，杨chūn桃算是拣了个大便宜了！
一切按照传统老规矩来，父母早已经准备好了物品，有大红鸡公（象征生命力旺盛），白糖或者冰糖以及其他糖果（代表生活甜甜美美），挂面和酒（代表长长久久，有吃有喝），还有从供销社买回来的几尺红布，以及红包。
当保保的人是要占便宜的，如果收上几十个孩童，一辈子吃穿都不用发愁了。
这时候七叔方东建和四老爷到家里来了，还有父亲的亲哥哥，他的大伯方东成一家。
这一世的爷爷nǎinǎi都走得早，却是没机会孝顺了，父亲有位大哥，但貌似闹了矛盾，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平时很少来往，上次他受伤也没来看望，不过还是托亲戚给送了一篮子鸡蛋过来。
大娘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还有一个小女儿，两个儿子已经成家，今天带着十七岁的小儿子和九岁的小女儿过来。
因为他拜保保的事情需要亲戚见证，这是老规矩，不得含糊了，不然会得罪“先人们”。
另外父亲还有三个妹妹都嫁到其它公社去了，只有过chūn节的时候才会走动。
“大伯、大娘、明根哥，绢子妹。”方大军上前打着招呼，怎么说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还能有什么打不开的结。
母亲也上来招呼，等了一会父亲也上来了，不轻不淡的招呼了一句。
其实两兄弟的过节，原因就在这生儿子上面，老大因为一口气整了三个儿子出来，老爷子喜孙儿，所以老大一家就占了祖屋，让方东华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到下面新桥二队另起炉灶，这到也罢了。分家的时候老爷子又偏心了，十成的东西，三个女儿各占了一成，方东华只拿到两成，剩余的五成都归了老大。
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却因两兄弟都好面子，十几年过去了，仍旧没把关系缓和过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两家都穷，没有一家强势起来。
可现在不同了，方大军突然就给整发了，和公社书记成了干亲，马上还要搞水泥厂，老大方东成两口子也就拉下脸跑上门来。
“明根，绢子还不快喊人。”方东成呵斥了一声。
马上兄妹俩就叫喊起来，“二叔，二娘好，燕子姐、大军……”
辈分高的四老爷也出来打圆场，大军已经承诺给他小儿子方东建一个工人名额，老爷子说不得要偏袒一番了，当场就数落起来，“东成啊，四爷今天不得不说你几句，我二哥走得早，你是当老大的，就得把这个家给照料好了，可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啥，逢年过节也不知道到弟弟家来走动走动。
上次大军进了医院，你人也没过来，有你这么当大伯的吗，还有百花（大娘）你也是，你是大媳妇，xìng子别那么紧（小气），东成他是大男人不懂这些，你难道还看不明白，以后和东华两家可不能再这样了。
现在咱们老方家和王书记成了干亲，你们兄弟俩闹成这样，传出去还不闹笑话吗。”
老爷子这说话的水平还真不低，直接说得方东成两口子抬不起头来。
方东成本来就理亏，硬着头皮说道：“东华，这些年对不住了。”
方东华也并非小气的人，以前左右只是抹不开面子，现在有了台阶，就顺着道：“大哥，这些年我也有错。”
“呵呵，好了，好了，说开了就好了。快去公社吧，可别让王书记等急了。”老爷子喜sè道。
方大军颇有点云里雾里，主要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矛盾关系，得了，和好了总归是好事情。
随后一大家子人就浩浩荡荡的往公社而去，到了公路上没少遇到要去赶集的村民，自然少不得要打下招呼，大家都知道他今天是去拜保保，这事已经在公社传开了。
他的面子算是赚够了，但他却不希望用这种方式赚面子，不光彩啊！
一路杀到公社，或是动静有点大，王宏文夫妇竟在门口等着了。
“大军，快过来！”杨chūn桃欢喜的叫道，除开其它一些因素，她是真的喜欢大军，以她的年龄也当得起大军的干娘。
“保保！”方大军脱口叫道，礼物是拉近关系的桥梁，一辆自行车可着实把他感动了一番，虽然这显得没骨气，但他又不是圣人。
今儿公社除了他们夫妇俩，就在无其它人，就连厨师董chūn成也回家去了。
没一会，他母亲和大娘还有杨chūn桃一起动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大伯方东成抢着把鸡给杀了，几个男人帮着祭祀，至于孩子们就随意了，食堂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零嘴，初时几个孩子还有些胆怯，但随着方大军随意抓着东西乱吃后，就都渐渐活跃了起来，桌上的好东西可真不少，杨chūn桃可没少花费功夫，前rì就到镇上大采购了一番。
公鸡宰杀后，要插上筷子把鸡首扶正，还要昂起来，这才下锅，煮到七八成熟，整只鸡给放到盆子里，让公鸡保持昂头的造型。
另外有一块带皮的四方猪屁股肉，也是煮个七八成熟，外加一杯烈酒，这就是祭祀所言的“刀头敬酒”。
在蜀内中部一带，亲人在举行祭祀仪式时，将未煮熟的猪肉或熏制的四方腊肉放在陶碗里，摆在香火前供奉，俗称为刀头，是每年祭祀时必备物品。刀头所用的是二刀肉，即去掉猪尾巴后靠近后腿的那块肉，在以前有些穷苦人家也会用豆腐代替。
其余的香蜡纸烛自然也少不了，纸是土黄纸，但是购买回来后要切成长方形，还要用“铁钱爪”在上面打出印记来，形状似“C”形，一排排的打满，中间会有一点间距，按当地的习俗，认为只有打上印记的黄纸，到了地府才能用。
角山偏僻，封建迷信的气息极为浓厚，各种带着迷信sè彩的规矩很多，方大军也被动接收到了不少，信好不信坏吧，因为迷信也是传统的一部分，借用一句：“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香案已经摆上，其实就是两根长板凳并在一起，把昂首公鸡，刀头肉，外加一斗碗的水果摆在上面，板凳的朝向就在大门外，方位不用讲究，背靠桃屋就可以。
公社没有桃屋，就选了办公大楼的正中间外面，在板凳的前面，放着两个芭蕉节，这是用来插红蜡烛和香火的，蜡烛插两根，香火选三根，已然点上。
平时祭祀的时候女人是要回避，不得靠近，最多就是快完的时候跑来匆匆“作揖”，然后就得闪了。而所谓作揖并不是古代那种拱手，而是佛门中的双手合十，弯腰连拜三下，算是道教和佛教的结合体了，算不得正宗，可却是当地的习俗。
这时满头白发的四老爷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叠黄纸，开始念念有词，“今有方家东字辈，方东华之子方大军，拜杨家chūn字辈杨chūn桃为保保，请各位列祖列宗……”
在之后念叨了什么，方大军就听不清楚了，四老爷一边念着祷告词，手上可没停，已经把一叠黄纸撕开，因为这纸是重叠在一起打上的“铁钱爪”，所以粘在了一起，必须要一张张的撕开，才能方便燃烧，也是对先人的尊敬。
四老爷跟着把撕好的黄纸在蜡烛上点燃，这时候要注意了，千万不能跑到火堆前面去，免得冲撞了先祖。
这时当事人杨chūn桃也拿着黄纸祷告了起来，也难怪今天公社会清场，王宏文的身份敏感，当众搞迷信传出去毕竟不好。
杨chūn桃事先专门询问了风水先生，这时候行动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最后把手上的黄纸点燃。
这个步骤就是告诉两边的祖先以及天上的神仙们知晓这件事情，所以当初方大军才会说拜保保很正式，祭祀的力量有时候会大过法律条文的约束。
接着其余的亲戚家属都可以来烧黄纸了，等到火焰快熄灭时，就把烈酒倒上去，祭祀就算完成了。
而普通家庭的祭祀会有三场，一是堂屋里面墙上供奉的观音菩萨和先祖；二是厨房灶台前，祭祀灶王菩萨，保佑食物充足；三是桃屋外面，祭祀其余神佛，以及坝子边上烧一堆纸钱，祭祀过路的游魂……
原本今天是该选在桃屋里面，只是这儿的条件不允许，这才移到了大门外。
还有，原本今天应该把方大军从母亲的怀里递到杨chūn桃怀里，这才算完成仪式，奈何他已经是“大宝贝”了，抱不动了，如此，母亲就牵着他，把他的手递过去让杨chūn桃牵上。
而后杨chūn桃送了一副碗筷和新衣裳给他，双方家庭互过红包，保保收大红包，送回小红包，在双方的亲戚见证下，礼毕！
终于OK了，现在会把“刀头肉”切了，整成菜吃掉，鸡肉自然也会吃掉，吃供品并不逾越，寺庙的供品有大半还不是被和尚吃了。
等饭菜上桌的时候，还得放一串鞭炮，代表喜庆，双方亲戚一起入桌，吃上一顿“保保”家的美餐，以后就会在节rì时经常互相走动，天长rì久，两家的亲情会延续很长很长！
经历过这番，方大军觉得很有趣，后世城里邻居间都是关门闭户的，相互间很少有熟落的，孩童也是独生子女，认下这样一门正式的干亲，相当于多了一门亲近的亲戚，其实很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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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如意算盘
有些地方会区分保保和保娘，但角山只认保保一人，女性也称为保保，有些迷信的人家，找风水先生算过，说是命中无子，但最后又整出了儿女来，惟恐夭折，竟会让儿女认自己当保保，这种情况还不是个例。保保两个字带着保护、保佑等含义！
甩开膀子吃喝完，下午就去随意玩耍了，方大军却是跑不了，到了办公室商量起正事来，还是关于厂子的事情，后天就是厂子正式动工的日期。
而粉条场在明天就会开工，争取尽快加工出四千斤粉条，用来进行三方交易。
水泥厂的建设，关键就是建筑材料，大部分可以自给自足，从后天开始就会动用五个公社所有的石匠，因为大条石是最重要的材料。
煅烧的立窑也直接用大条石修建，内部会抹上耐火土，水泥只是作为黏合辅料。
其余还会用到砖头，全部上耐火砖，细黄沙从山脉中开采，粗河沙也就直接从河里搞了，其余会用到石灰，用来抹墙面。
还有瓦片，水源供应，会修建自来水管道，这就需要在高处修建大水池，同样用条石修建，所谓条石也就是长一米宽三十厘米左右的长方体大石料，是由石匠把山上的巨石分解出来，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得动一块条石，开采和运输都很耗费时间，造价比砖头贵太多了，但优点就是坚固耐用，能完爆各种金属建筑。
同时方大军坚决提议要铺路，水泥厂前后三公里的道路都要重新铺设，不过也会分阶段进行，首先就是在公路两边挖掘排水沟，以及铺设上大条石，如果到时候水泥贩卖不出去，或是暂时有多的储存，又或是水泥厂大赚，就取一部分水泥出来填充水泥路面，整得高端大气。
另外还会用到大量的竹子和木材，作为建筑辅助，后天徐荣也会到北斗，带着设计师规划场地建设。
这会他和王宏文两人就在合计这些前期安排，由他提出要求，趁着这两天王宏文在公社好就把人员协调出来，因为四号王宏文就要去市里赊帐了，说不准会耽搁很多天时间，所以要提前安排好。
“大军，按照你的想法，起码要动用几百人啊。”王宏文有些惊讶。
方大军笑道：“还不止，必要的时候可能会上千人，所以还需要准备粮食，免费供应午饭。”
“免费吃饭？”王宏文又惊讶了。
“没错，这里面的门道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楚，但经过这次外出考察，我对水泥销售的信心提升到了五成，差不了了。”方大军显得很自信，但有些计划还不成熟，不好摆在明面上谈论。
“成，厂子这块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不过一些重大决定，你最好还是找我把把关。”王宏文乐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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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公社喇叭就响起了，让各生产队长，以及投了钱的大家族到公社开会，商讨水泥厂的建设。
下午的会议就是方大军的一言堂了，只讲得唾沫纷飞，茶水都喝了一大缸钵，安排了一大堆事情出来。
二十个名额，角山只推销出去12个，还剩8个名额，他是一点不着急，还有好几个公社没去忽悠呢。
10月2号，方大军还真是没抽出时间去找李玉兰，只是托人带了话，让李玉兰一家后天也去吉祥公社那边，到时候会先行搭建简陋的灶台。
而他上午在公社忙着搞动员大会，下午又跑了趟镇上，找韩梅合计了很久，呃！其实是去把两千块钱的投资拿到手，暂时先挪用到水泥厂上面去。
贷款还要过几天才能下来，20个投资户里面只有老徐家凑够了2500，加上韩梅这边总共4500块钱，能先顶住前期花费了。
工钱可以稍后结算，但伙食得管上，还有所需的建筑工具等等，这些也需要先用钱。
他是忙得团团转，本子都写满了好几个，厂子草创，辛苦在所难免，当然他主要是用脑和嘴，呵呵。
时间终于到了3号早晨，很奇怪，他昨晚上居然睡得特别好，并未出现焦躁的情绪。
吃过早饭后，就驮着二姐，与王宏文两口子，一同骑着自行车往吉祥公社而去，其余安排好的工人只能陆续走路过去了。上午不会开工，下午才正式开始。
而这时候要办水泥厂的事情也终于在北斗传开了，引起的反响非常之大，角山居然敢搞水泥厂，这显得很不真实。
公社与公社之间其实有比较，北斗一直以老大自居，但这次居然被踩了，乡亲们只是说些八卦，但是官场上就不同了，影响深远。
方大军见王宏文今天特别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果然干部的世界很复杂啊！
在镇上并未停留，一路杀到场地，却见有几十号人已经在等着了，其中大半穿着光鲜，还隔得老远那群人就迎了上来，等打过照面后，方大军很快搞清楚这群人各自的身份，原来是吉祥和八一两个公社的干部，以及一些技术工。
“大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吉祥的唐书记，这位是八一的付书记……”王宏文乐呵呵的介绍了一番，对于区委书记的位置，他已经有了八成的信心，剩下两成，就看北斗的杨梅才如何接招了。前进的幸长春他已经不放在眼中，有了水泥厂后，前进公社那边的地利优势也就不算什么了。
场地还是杂草地，一群干部跟着就到了前面，找了个稍微干爽点的地方开起了短会，方大军自然也在。其余乡亲已经在动手清理场地，当先把灶台的位置搞出来。
方燕跟在弟弟身旁，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有点不真实，一个月前弟弟还在挖煤，现在却能和公社干部们谈笑风声，还有着三重身份，粉条场组长、水泥厂副厂长、煤炭厂的正厂长，随便哪个身份，别人一辈子都求不来。
“大军，你看还有八个名额，我们吉祥公社要六个怎么样？”吉祥的书记唐林全已经有五十多岁，但现在退休年龄是六十岁，甚至可以申请干到六十五岁，所以也不算老。
此时问的名额当然不是工人名额，而是投资名额，方大军笑了，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忽悠，这投资人就自动找上门来。
正要接话，旁边八一公社的书记付坤插话道：“这可不成，你们吉祥要了六个名额，那我们八一还有插旗公社还咋整。”又道：“大军，插旗的陈书记已经在路上了，他也想要名额。”
王宏文想了想，也插了句：“平安的严书记也还在路上，估计他也有兴趣。”
方大军愣住了，怎么看情形名额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啊，要不要“有水快流”呢？增加名额，先把钱圈到手在说。
开口说道：“五个公社各出一千的公积金，合计五千，我给翻倍算一万，不过这一万不算股份，只算分红。其余算股份的名额确实还有八个，每一个名额算百分之二点五的股份，只要水泥厂不倒闭，那这个股份是可以传给后代的，就算水泥厂经营不善，变卖后的财产也会按照股份分配下去。其余的好处，例如可以有两个正式工人名额，几个临时工名额，估计大家都听说过了，我也就不多说。
现在就说这八个名额的问题，我个人也不好分配，要不还是你们四个公社商量着来吧。”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方大军也确实不好表态，关键是王宏文事先没和他通气，万一乱点名额，得罪了人也不好，现在还不是他牛气的时候。
但是他的算盘已经打响了，说不得要搞上一出有水快流啊！谁会嫌弃钱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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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热火朝天（求首订！）
“我们吉祥公社人口多，多占些名额也占理吧，你们八一不是可以挖片石吗，插旗又太偏了，人口也少，要名额来干啥，还有平安公社是在山上，隔得老远也不方便是吧。”吉祥的唐林全这语气，可没有要让名额的意思。
而八一的付坤也已经年过五十，这个年纪在官场中不敢说无yù无求，但至少已经不怕得罪人了，接话道：“你想要六个名额，门都没有，等陈兵来了看他答不答应。”
说曹cāo曹cāo就到，有几个气质迥然的壮汉往这边来了，全都身材高大，带着凶悍气息，王宏文对他小声说了句：“插旗的人到了，都是猎户出生。”
原来这插旗公社处在深山老林中，是真正的穷山恶水，人口不多，可各个都很彪悍，作风硬朗，插旗的前身是土匪的山寨。
“大军，这位就是插旗的陈书记！”王宏文照例介绍了一番。
陈兵年约四十岁上下，国字脸，生有两道浓眉，眼神锐利，年轻时当过兵，仅气势上来说，其余几个书记都有不如，等把情况介绍清楚后，陈兵当即就道：“插旗只要一个名额，钱已经带来了。”
说着一招手，后面一个腰间挂着柴刀的壮汉递上一个麻布包，一拉开，里面全是钱，小票居多，但已经整理过，“两千五，一分不少，都在这里。”
唐林全悻悻道：“八一打算要多少名额？”
“至少三个！”付坤坚决道，其实这些书记突然间对水泥厂的投资这么热衷，还是因为区公所的原因，王宏文在里面出了大力。
而在这时平安公社的人也赶到了，书记叫周远军，长得斯斯文文的，也是本地人，应该说这地区七个公社，除开北斗的杨梅才，以及王宏文，其余五个书记都是本县或是本地人。
周远山开口就要两个名额，这下唐林全自然不干了，水泥厂可是修建在他们吉祥公社，三个书记当场争执了起来，唾沫纷飞，如果不是顾及形象，说不得都要骂娘了。
这时就该方大军出场了，起身先把三人给劝了下来，让大家先少安毋躁，“都先别急，我这里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大家先听一听在说。”
王宏文也出声控制场面，他之所以没有事先和方大军通气，就是想看看大军的临场应变能力，对于大军的才能他是认可的，不然也不会提议大军来搞水泥厂，但是能力和控制力是两码事，说简单点就是要压得住场面才行。
方大军虽然不觉得他高人一等，可骨子里仍旧有傲气，怎么说都是穿回来的，后世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大学生啊，在外资企业也混到了高管，虽然刚升职就给穿了，但仅在工厂方面他就是大行家。
“水泥厂的生产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是销售，东西卖不出去厂子也玩不转，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物流分厂，物流的意思就是货物流通，专门出售水泥，还有蜂窝煤！”
方大军跟着就把蜂窝煤的事情说了出来，而蜂窝煤的价格，暂订和水泥的价格一样，三十元钱一吨，这是批发价，零售会加上五元、十元甚至更多。
这事情一说，在场众人顿时哗然，因为之前大家都不清楚还有一个啥蜂窝煤厂。
“大军，蜂窝煤可以投钱吗？”唐chūn林动了心思。
方大军笑道：“生产上面的资金已经足够了，我在说说物流分厂吧，以后无论是水泥、蜂窝煤，或是其它啥东西，都直接批发给物流分厂，我已经在新场承包了两亩地，用来当仓库，后面还会在其它大镇承包土地，甚至是县里、市里。物流厂的待遇不会比水泥厂差，不过这活计要靠脑子，东西卖得出去才能赚到差价。
相比之下，又更轻松，因为不用搞生产，只要出去找到买家，把东西卖出去就可以。我预计需要两万元钱，同样是两千五一个名额，我个人只要两个名额，其余六个名额都放出来，如果大家有兴趣就投钱，如果没兴趣，我就把物流厂并进水泥厂，原则上不会有损失。”
这个物流分厂完全就是为了坑爹而存在的，他投五千，全部用来承包土地，其余的资金才是建设费，中间cāo作一番，赢家还是他。
而且有了这个特殊的部门，以后他的各种花费就好报销了，最关键的是，前期可以挪用资金，他有个毛的五千块钱啊，纯粹是空头套白狼，当然对他来说占了大便宜，而投资人只是风险比较大罢了，只要效益好，还真有可能比在水泥厂赚的钱多，所以也不算忽悠，他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当即又把物流部给神吹了一番，可惜准备不够充分，没有提前安排一个托儿来烘托气氛。
尽管如此，到了最后还是把六个名额给卖出去了。
如此，水泥厂20个名额，角山12个，插旗1个，平安1个，八一3个，吉祥3个。
物流6个名额，吉祥要了3个，八一2个，平安1个。
插旗公社是真的穷，现在的野味都很廉价，而且个头都不大，也不能明着买卖，也因为山林人都很能吃，猎户家也没有余钱啊。
方大军现在是大权一把抓，身兼多职，不是他喜欢，而是没找到合适的帮手，前期只好多劳累了。
“现在大家去把工人找来，下午就开大会，从明天开始就算工资。”
这话一出，投了钱的都欣喜起来，这就可以拿工资了啊，真牛气。
方大军笑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工资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大家投进来的。
就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一辆大气包客车行驶而来，不出所料，到了场地处就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男子，正是徐荣到了。
方大军连忙迎了上去，等着就是他，现在场地可不敢乱动，只是做些清理，要先拿到建筑规划图纸才行，这方面不能含糊，基础越牢固，发展起来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他这一动，其余的公社干部也不慢，王宏文当先招呼道：“徐工、姜工，欢迎你们来到北斗。”
“呵呵，我们这次可是受到大军的邀请而来的。”徐荣这话算是给足了方大军面子。
跟着就互相介绍起来，旁边站的男子叫姜强，约莫二十五六，别看年纪小，别人可是名牌大学生，学的建筑设计专业。
“姜工，麻烦你现在就开始测量吧，画了线好动土。”方大军直接说道，这事其实有点蛋疼，按当地的习俗，修房子之前，先先找准桃屋的位置，然后才打下地基，也就是先埋上一块条石，找准了方位，就在这条石上面摆上供品祭祀，要敬过神之后才能开工，不然这房子修出来，也容易出事故。
现在他就等着找准水泥厂的中心位置，好进行祭祀啊。
“没问题，你找几个人来给我帮下忙，我先把场地测量出来。”姜强参加工作没几年，虽然有真材实学，但在单位里可不受重视，资历不够啊，平时很难有机会下乡，这次到农村，让他很兴奋。
说干就干，当即姜强就拿出工具开工了，而方大军从干部堆里把徐荣拉了出来，询问道：“徐工，你们的行李呢？”
“呵呵，你还怕我不会留下来啊，行李托司机给我送到北斗供销社去了，等这边忙完我在过去取。”徐荣乐呵呵的说道。
“没错，我还真是怕你不来啊！”方大军顺着接话道。
徐荣一笑，望了望四周，“走，你带我到四处看看。”
方大军瞬间了然，看场地是假，要找他单独谈话才是真吧，也不说破，跟干部们打了声招呼，催促大家都赶紧把工人找齐了，下午正式开工。跟着就和徐荣顺着公路往前面走去。
果然徐荣开口就问道：“大军，你现在对水泥厂有多大的把握？”
“五成，这是我跟王书记说的，但是对你，我要说八成。”方大军微笑道，他确实有很大的把握，没说十成，也是出于谨慎。
“哦，看来你对考察的结果很满意啊，说说看。”徐荣拿出烟来发上。
方大军往后面瞄了一眼，二姐并未跟过来，这才接过烟点上，“我个人觉得过年后，上面的政策就会变好，这只是猜测，除开这一点，只要王书记上位，动动嘴皮子就能拉到业务，虽然不会太多，但至少能让水泥厂有饭吃。
另外我有蜂窝煤厂，所以才不慌，再有就是，水泥的成本上面，我粗略算下来，会比井县水泥成本要低很多，成本低，水泥质量更好，这就有了基础。更多的，我就不方便细说了，呵呵。”
“你啊，还跟我留后手，王书记的xìng子很老成，他既然敢让你搞水泥厂，那就证明相信你的能力，但我还是持保留态度，还是上次那句话，我来看看你怎么创造奇迹。”徐荣也留话了，他并没有说出到水泥厂的缘由。
这事方大军也没搞明白，王宏文也没猜出来，但任谁都有点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只要徐荣能给水泥厂带来便利，这就足够了。
“会有奇迹的，而且这才只是开始！”方大军傲气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万事俱备
“很好，你现在是两个厂子的领导，首先就得有这股子冲劲，还有，你一定要压得住场面，在工厂里没有年龄大小，只有能力高低之分！”徐荣认真的说道，他只是担心方大军年龄太小，所以才会提点一下。
方大军颇有的感动，虽然他是工厂管理能手，但徐荣不知道啊，能对他说这些话，足以说明拿当他朋友看了。
“徐工，你就放心吧，摆不平下面的人我就不会当厂长了。对了，我计划把井县水泥厂的煅烧组长挖过来当车间主任，你也帮着出出主意。”方大军转移着话题，工厂管理的事情聊了也是白聊，因为他就是高手，这点无需置疑。
“你要挖人？这可不容易啊。”徐荣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又道：“除了开出高待遇，其余你就只有去走通他家里人的关系了，没有其它捷径，我的职位也不方便出面帮你去说服谁。”
方大军笑道：“不用你开口，到时候同一张桌子吃酒就可以了。”
徐荣马上反应过来，笑骂道：“我到是被你给套进来了，不错，你算计人的功夫到是厉害。差不多了，走，我看你怎么搭建草台班子。”
“那就麻烦徐工你坐在我旁边了，嘿嘿。”方大军露出一抹含有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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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时间还早，投资人和工人们都还没到齐，但源源不断的食材已经往这边拉来了，中午就在这里开火造饭，由公社大厨cāo刀。也是天公作美，今儿的天气非常不错。
昨夜新桥大队发生了件大事，猪场的两头肥猪不幸遇难，未能抢救过来，其实不过是耍了花枪，方大军出钱买了两头肥猪，宰杀了用来办伙食。
如果把猪卖到食品站，然后水泥厂在到市场上购买猪肉，先不说大量购买不容易，单是中间的差价就是坑爹，自己养的猪，又何必让食品站从中宰一刀差价呢。
如此刘chūn山就给想了个办法，就说猪场的猪害病了，反正这事也没人清楚，上面来调查也不怕。
简陋的灶台已经搭上，只能烧柴火，煤炭炉子要麻烦一些，后面在慢慢弄。人多力量大，加之来的都是石匠，热火朝天的帮着搞起来伙食来。
100来个石匠、20个泥瓦匠、10来个木匠，还有50个正式工人，以及到场的干部们，两百多号人吃饭，工程不小啊。但其实还真吃不了多少钱，RMB相当坚挺。
皇帝不差饿兵，先让大家把油水整够了在说。
“大军哥哥！”突然一道似撒娇的少女声音传来，不是小玉琴还能是谁。
方大军马上兴奋起来，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可不正是李玉兰一家到了吗，“李叔，承包食堂的事情没问题吧。”
现场这么多人，他也不好拉到李玉兰谈情说爱，只要她人到了就好。
“当然没问事，这可是大好事啊！”李正阳现在是越看方大军越是满意，当然焦虑还是有的。
“那就好，从明儿开始，这边的灶台就交给你家了，每天中午大概有两百个人吃饭……”方大军详细交代了起来，李正阳也听得认真，他没啥本事，这次承包食堂可是改变家里生活条件的宝贵机会，由不得他不重视。
但这却急坏了旁边的小玉琴，她可是有好多话要找大军哥哥说呢。大姐回家后，又是新衣服新鞋子，又是手表，又带回了好多稀罕货，还说了好多外面的好事情，这可把她羡慕坏了。
而李玉兰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金池非但没给她拿主意，反到是把她给搞糊涂了，要是大军真的上门提亲了还好，那时候她只管考虑嫁还是不嫁，可现在却啥话都没说明，她不知道方大军是否真的想取她，这又让她如何敢去喜欢大军呢。
终于方大军把事情大略交代了清楚，这才回过头来揉了揉小玉琴的长发，“饿了没，大军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啊好啊，大军哥哥最好了。”小玉琴打小就嘴甜，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偷懒了。
“呵呵，玉兰，你也一起来吧！”这句话才是他的目的，结果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才说出来。
“恩！”李玉兰轻轻应了一声，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
方大军呵呵一笑，感觉他和李玉兰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或许在进一步就是暧昧了，这是他乐于见到的情况，但是往往容易乐极生悲。
这不，二姐终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小跑了过来。今儿父母和俩妹妹没有跟过来，父亲虽然是名义上的厂长，但却不会管水泥厂，而是专心却搞砖头厂，他已经私底下和刘chūn山达成了交易，虽然有些不耻刘chūn山的人品，但是这人非常滑溜，是初期很不错的合作对象。
他把砖头厂给盘下了，用来生产砖头和蜂窝煤炉子，并且还会扩大一番，现在的规模跟不上进度，这里面其实没啥搞头，不过是想到自己的厂子cāo作起来更方便罢了。
而刘chūn山自然也得到了想要的好处，对方大军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怎么算都是赚了。
本想让母亲闲在家休息个把月，等这边水泥厂建好后，在过来搞食堂，但母亲却坚持要去上工，无奈之下，他就给安排去了粉条场帮忙，相对来说，算是个轻松活计，也正好可以让他了解到粉条场的进度情况。
至于早期的伙食就交给李玉兰一家了，一是因为现在条件艰苦，他不让父母过来受累，二嘛，因为他后面每天都会往这边跑，根本就没时间去找李玉兰，那就直接把她给安排到身边，果然，权钱是把妹的大利器啊，至少可以占到先天上的优势。
这时不等二姐说话，他就抢先道：“二姐，你帮着去统计一下都带了多少东西过来，不值钱的就算了，但像大米、肉食这些可得算清楚了，也去算算有多少人吃饭。这几天你都得给我当统计员了哦。”
方燕一听这话就兴奋起来，可看着弟弟和李玉兰这么亲近，她心理又难受。
没想到这时李玉兰接话道：“我也去帮忙统计吧，以后食堂也是我家里自己搞呢。”
方大军无奈，果然还是悲剧了，只好顺着道：“恩，那你们就一起去吧，我带玉琴到前面去找吃的。”
跟着又给二姐介绍了一下李玉兰一家，小芬和小强并没有带过来，估计是怕今儿不方便，农村孩子没那么娇气，孩童守家这是常有的事。
“好了，大军哥哥带你去吃肉！”方大军拉着小玉琴就走，两人只相差两岁，但在外人看来起码差距五岁，一是因为他个头已经有一米七，小玉琴也就一米四的模样，且身子又娇小，反正怎么看都不可能联想到情侣，他牵起手来就没压力了，因为他的心理年龄可是二十七岁啊。
灶台是按照坝坝席的规格来整的，很简陋，用条石或是砖头搭建一个“C”形的灶就成，因为没有烟炊和闭火口，所以需要很多柴火来燃烧，但是等到蜂窝煤一出就能代替柴火了。
另外取了两个门板过来，用来当做切菜的案板，高端大气，可以同时由十来个人切菜，非常方便。
旁边已经在打木桩子，会先搭建出一排茅草屋，用来当临时厨房，也防备着下雨时工人好过来避雨，早期的情况确实艰苦，连后世工地都比不上。
早晨杀好的两头肥猪都送了过来，各种米面也充足，今天根本就吃不完，而晚上又不开火，准备这么多食材，完全是因为他要上演一出好戏，剧名叫作：“不差钱！”
“康师傅，有什么熟食好了没。”他带着小玉琴直接杀到了大厨的位置。
康友良可是熟人，上回才送了他和金池一大盆子肉，“有啊，回锅肉已经煮好了。”
方大军凑过去一看，可不是吗，大筲箕里放着大长条子肉，这是煮好了的，等过会切片后，就可以下锅炒成回锅肉了，而且这肉条上还带着排骨，现在排骨属于是添头，好多村民都不愿意购买带排骨的肉。
“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自己的厂子还不是随便整啊。”康友良作为公社大厨，内幕消息知道得自然不少，方家可是占了一半的股子，又是书记的干亲，跟他就算自己人了，他可认为这厂子就是自己人的，其余投钱的散户都算不上。
“呵呵，这话可不能说，厂子里都得按规矩来。”方大军话是这么说，可已经洗好手抓起了大肉块，直接翻了个侧面，从中间切了下去，瘦肉连带着排骨一面，肥肉是另外一面。
他本是想给小玉琴吃瘦肉和排骨，结果却见她欢快的叫道：“大军哥哥，我最喜欢吃肥肉了，对，光要肥的。”
愕然，看来真的不能用后世的眼光去判断现在的女孩啊，肥肉在后世对女人来说等于是毒药，现在却是绝顶美味！
“好，给你切肥的，你在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都随便拿，以后这厨房就归你家里管了，想吃什么都有，多吃点好长个头。”方大军微笑道，上辈子他是独生子，特别想要一个妹妹，现在这辈子姐姐妹妹到是都全了，还有可爱的小姨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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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热血演讲（三更求订阅、月票！）
但见方大军双手齐动，快到了极点，似有残影闪过，犹如那传说中的解牛刀法，片刻间就把一条肥肉切了出来，刀一落，却迎来了一众厨师鄙视的眼神。
呃！这肉切得实在太厚了，起码有小指头厚，刀法差得一塌糊涂，只好说了句，“切厚点吃起来才带劲。”
说着自己就抓了片肥肉塞进嘴中，肥而不腻那是假的，真是油啊，不过小玉琴却吃得欢快，一连吃了三大块肥肉，这小手都不见停。
方大军笑呵呵的，自顾抓起旁边的豆腐块，这是生豆腐，但味道吃起来却相当不错，品质那就一个好啊，本以为小玉琴人小肚子小，谁想在厨房呆了十几分钟都还没吃够，也不知道都消化到哪儿去了，难道是让万千女人都羡慕的吃不胖体质？
安排的各类型工人已经陆续到场了，时间其实还早，等吃饭，约莫还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好。
方大军让小玉琴就在厨房里玩耍，他给康友良打招呼，让其给李正阳夫妇交接一下厨房的事情。
随后他就分别去找各个工种的人谈话，首先当然是庞大的石匠群体，足有上百人，一个合格的石匠可不是短时间内能锻炼出来的，看着简单，无非就是敲打铁栈子，但cāo作起来就难了，其中要用到十来种不同型号的铁栈子配合，才能把巨石分解出来。
这活计，力量、技巧、耐xìng，缺一不可，非常辛苦，也有危险xìng，好比注意力稍微不集中，铁锤就砸到手上了，年轻人还真干不了，这群石匠普遍都是四十岁以上，甚至接近六十岁的都有，各个皮肤晒得黝黑，双手布满老茧，指骨粗大，有些人手指上还缠着粗布，估计是旧伤还未好。
“啪啪！”方大军拍了拍手，叫喊道：“石匠都跟我到前面来，交代点事情，说完就准备吃饭了。”
“好嘞！都过去听方干部说事了。”
“老王，快过去了，别老盯着锅里。”
方大军已经爬到了一块一米多高的大石头上面，不是他想居高临下，而是因为石匠太多了，他站在人堆里后面就听不见他喊话。
“都有了，下面说几件事！”他是一点都不怯场，因为上辈子已经适应了这种场景。
他这一动，到把其他人也吸引了过来，其中不乏干部们，五个公社的都有，刘chūn山也混在人堆里，方大军是他大队出的能人，可也把他给震住了，这让他总觉得要方大军要把其他干部也震住，才能挽回他的面子，这时竟帮着大军宣传起来，主动当了“托儿”。
“Today，我们处于绝望的边沿，处在时代灭亡之际，我们必须去选择彼此相信；Today，我们要在家门口迎击怪兽；Today，我们要推翻世界末rì的预言，Today……”好吧，这不是环太平洋，他也不是战场将军。
方大军收敛好心神，刚才不过是在找讲演的感觉罢了，这时开口道：“就在今天，1982年农历8月17rì，角山人民水泥厂成立了，这是整个北斗地区千百年来第一个工厂，北斗为什么这么穷困，为什么大家辛勤干活还是吃不饱，怨不得别人，这是我们自己太落后，伟人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仁义有着悠久的时候，在两千多年前秦朝时，就在仁义设立了行政机构，驻守军队，以防御西南夷族的侵扰。
我北斗在新中华建立之初就成立了区公所，是仁义的一个大区，现如今有七个人民公社，几万人口，上万亩良田土地，修有大型水库数座，可保年年良田灌溉，常年风调雨顺，就拿今年来说，又是大丰收，可为什么，我们还是这么穷呢？为什么我们的老人们活不长，为什么壮汉们骨肉如柴，为什么女人们没有漂亮的新衣裳，为什么孩子们吃不饱，为什么逢年过节都没有肉食吃？
这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我们不够勤劳吗？不，我这次到仁县，到井县考察，见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敢说，我北斗的乡亲们绝对是最勤劳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们谁能告诉我原因？”
呆滞，现场一片呆滞，不管能不能完全听懂的，都给呆滞了，这些话是一个半大孩子能说出来的吗？围拢过来的干部们更是汗颜，接连这么多个为什么，让他们大受启发，原来带动情绪还可以这样整啊。
徐荣露出了笑容，这小子还真能搞事啊。王宏文笑得最开心，大军的能力远超他的估计，他自问能力很强，但却说不出这样的场面话来。
方燕傻眼了，弟弟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优秀了，是太太太优秀了。
李玉兰一家也傻眼了，没想到大军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啊，到底是为啥呢？为什么我们这么穷。”
“为啥我娃子读不起读。”
“为啥，我家里吃不饱饭。”
大多数人不会去思考方大军的喊话技巧，而是被带进了话语情绪中，顺着话语询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答案很多人都知道，因为征购粮交得太狠了，但这话谁敢当众吼出来。
方大军深吸一口气，站在高处大手一挥，吸引里众人的注意力，这才大吼道：“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企业，在以前非农户口上百就可申请成立大镇，这是为啥？因为非农户口就代表能吃上皇粮了，那要怎样才能吃上皇粮呢？读书，读书，再读书，考上中专，考上大学，分配进单位就能吃上皇粮。。
可能读书考出去的人能有多少呢？一年不过寥寥几十人罢了，我北斗几万人，每一天都有新生儿出生，如果光靠读书，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代，下下下代都吃不上皇粮，都还是农村户口。
那么是不是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呢？不，我们可以搞企业，有了企业就会招收工人，当上工人就可以拿到工资，可以算工龄，等以后老了，不干活每月照样领钱，当上正式工人还可以转户口，后代还可以接自己的班，接着当工人，可以分住房，住在镇上，甚至住进现成，喝上自来水，用上电视机……想吃肉，兜里有钱；想买新衣服，兜里有钱；想取媳妇，兜里有钱……
办企业，只有办企业才能改变我们北斗的生活现状，一户只要有一人当上工人，每月就是几十元钱，甚至更多，这些钱可以买粮食，买好多东西，改变一个家庭，甚至改变一个家族的生活。
啥？你说你没文化，你只会打石头，不怕，打石头也能当工人？啥？你说你啥都不会，只会种地，也不怕，不会可以学，我们有师傅教，只要肯吃苦，就没有不能当工人的勤劳人。
啥？你说工人名额有限，不，这只是开始，水泥厂只是开始，只要水泥厂赚到钱，就可以扩大规模，我们就需要更多的工人，只要水泥厂赚到钱，让更多的人有了余钱，那么其他人也可以搞企业，可以赚大钱。
但是，我们搞的企业一定要符合国家政策，水泥厂是支援国家建设，所以这钱我们赚得安心，我们赚得理所当然！
赚钱其实不难，改变家庭其实不难，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月前我还在坑洞里挖煤，我没考上高中，我读书成绩差，这些，并不丢脸，没文化怎么了，没文化就该一辈子吃不饱饭吗？
不，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而我现在就正在带着大家一起改变。
水泥厂，这不是个人的水泥厂，更不是角山公社的水泥厂，而是人民的，我北斗所有人民的水泥厂。
厂子初创，还很弱小，不仅要靠正式工人，靠临时工人，更要靠大家一起努力，一起呵护，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厂子办起来，赚到钱，一直会想办法带动更多的乡亲们一起赚钱，一起脱离困难，一起吃饱饭……而下次招收工人，会优先招收厂子建设期间表现最好的一批人，所以在场所有人都有机会，都有机会当上工人，拿着高额的工资，改变你的家庭，哪怕你年过六十，只要表现好，同样会请你当工人，同样会给你养老……
现在我个人能力有限，但我会让大家看到我的态度和决心，以后凡是给水泥厂帮工的，无论是正式工人，临时工人，那怕你只是来干一天活计，水泥厂都包饭食，是免费的饭食，有大肉片，有白米饭。
从今天开始，水泥厂进入大建设时期，所有来帮工的都管饭，所有工人从今天开始算工资，哪怕水泥厂经营不善，我个人就是去贷款，也会供应工人们吃饱饭，债务我来还，而水泥厂的建设就要靠大家了，靠大家一起努力，修建出一个五十年，上百年都不会倒下的人民水泥厂，我在这里拜托大家了。”
方大军说着就深深鞠了个躬，起身时忍不住抹了下眼角，这气氛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的流泪，还是忽悠功力太深厚了。
“方干部，好样的，我们都支持你，支持水泥厂！”
“对，水泥厂是咱们大家的，只要厂子办起来，大家都能有好rì子过。”
“方干部，我们都相信你。”刘chūn山跟着大吼。
方大军见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了，不得不感叹一句：“生活不易，全靠演技啊！”
又大喊道：“很好，现在我来给大家分配工作，等吃了饭就正式开工，大家也看到了，今天准备了两头肥猪，数不清楚的大米白面，厂子创建，是个喜庆rì，中午大家都敞开了吃，随便吃，吃不完的，就带回家去，今天这里，不留一颗米粒，全部免费送给大家。”
“什么？全送出来！”所有人都傻眼了，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些大米白面至少是准备吃上十天半个月的，没想到今天会全部送给他们。
“真的全送吗？不是正式工人也送吗？”
方大军笑道：“送，只要今天在场干了活的都送，剩余的粮食平均分配给大家，安排到明天干活的，还是吃大肉片，大白面，每天中午伙食都能见到肉，大肥肉片，油水充足。所有的肉食花费都由我个人承担，花了多少钱，我个人补偿给水泥厂，所以要拜托大家了，要是水泥厂修得不牢固，到时候生产的水泥质量不过关，而质量不行就卖不出去，卖不出去自然就赚不到钱，那到时候，就是把我卖了也还不出这么多肉钱啊，呵呵。”
下面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本来紧绷的情绪随着这一笑就轻松了下来，这也正是他乐于见到的，演讲就在这种气氛中结束吧，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方厂长（四更求月票！）
方大军并未从大石头上下来，打铁趁热，吃饱饭后人的精神力会出现短暂不集中现象，现在安排分工是最合适的时候。
“石匠分成若干小组，最少五个人一组，每个小组推举一个组长出来，这组长的人选可别马虎了，除了工钱，每个组长都有额外的补助。泥瓦匠和木匠也一样，自行推举组长出来，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推举完毕后，到我二姐方燕那里去登记，以后就按名字算工钱了。
另外石匠优先从场地附近开采石料；泥瓦匠前期先把食堂、厕所、水池这些生活设施搞出来；木匠协助泥瓦匠，自行选一个场地，离这里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把木材竹子都准备齐全了。
好了，先把组长选出来，我以后直接找组长安排工作，再多说一句，水泥厂的正式工人暂定是五十六个人，我手上还有十个名额，这十个名额就直接从你们这批工匠里面挑选，为期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们每一个人的表现我都会看见眼里，就算看不见也会听在耳里。
就这样吧，散会，各小组登记完后，组长到我这里来报道！”方大军干练的安排着，一个合格的管理者，就是要让大家都忙起来，但自己却一点都不繁忙，这才称得上管理两个字。
看着工匠们兴奋的散去，三五成群，吵闹的讨论起来，现在这情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当上组长后就更容易当工人。因为组长能在方大军跟前晃荡。
工匠们散开了。可工人们还眼巴巴的等着呢，厂子还是块荒地，他们都不知道该干啥，今天只叫了正式工人来，临时工暂时用不上。
方大军又叫喊道：“你们先去登记，把名字、年龄、家族名、文化，公社大队都登记上，等一会我在安排你们。”
“好。我们这就去登记。”工人们兴奋了起来，感觉写上名字后，这身份马上就不一样了。
方大军这才跳下巨石，跑去跟二姐和李玉兰交代了一番，主要是制订好登记的格式，类似excel文档，不过是用手工记录的。
厂子里目前还没有财务人员，这个才是他必须要抓在手中的，权利可以放下去，分给培养出来的管理人员。但是财务必须他亲自处理，不是信不过其他人。而是因他自己多半会有猫腻。
“大军，你要的人都带来了。”杨春桃这时候走了过来，她是一起到的，但一直在帮着张罗，另外也有大军安排的事情。
方大军露出了笑容，这是他准备的另外一个大杀器，但见七八个秀气的女人聚拢在一起，手上拿着尺子，还有一些零散的小布料。
“很好，你让她们到我二姐那边去等一会，她们和二姐还是熟人呢。”
这些年龄不一的女人，正是公社制衣房的，他要为工人订购“工作服”，而且不同职位的衣服颜色会不一样，质量也会不同，工作服就代表了身份，而区分颜色就代表了等级。让大家对工人这个身份产生自豪感，同时又激励所有的工人往上爬，这就跟军衔制度是一个道理，马虎不得，也不能省下这点花费。
首先完成登记的自然是四十来号工人们，方大军拿着名单就把这些人叫到了一边，还好，年龄最大的不过四十来岁，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这四十个人算是当地豪强的浓缩了，不是大家族的后代，就是干部们的家属。
“名单我过会慢慢看，首先更正一下称呼，以后要改口叫我方厂长了，这可不能叫错，关于这一条下午我会和你们的长辈说明，会写进规章制度里面，谁要是叫错了，可是要罚款的啊。”方大军先是调侃了一句。
马上就引得大家善意的笑容，但却没人敢不听，都纷纷叫嚷着“方厂长好”云云。
“很好，现在给你们一个任务，记住其他所有工人的名字，头十五个记住的，我会安排到井县水泥厂去学习，学成归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当组长，就算当不上组长，学得好，都能当技术员。”
说到这里，也不管下面人呆滞的表情，自顾看了下手表，又道：“现在是11点20分，如果三十分钟后，还记不清楚其他人名字的，那就对不起了，让你们家族重新换人来吧。”
“方厂长，你刚才不是说没文化也可以当工人吗？”一个长相凶蛮的汉子张口问道。
其余也有人附和，四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其它公社的人，三十分钟时间，很容易记不全啊。
方大军笑道：“要是连人名都记不住，那水泥要用的几十种材料还能指望分得清楚吗？只要搞错一种，几十吨水泥就给报废的，那损失得多大，还有，我送人去井县学习，要是太笨了，这不仅给水泥厂丢脸，也给咱北斗丢脸。
记名字跟文化水平不挂钩吧，你们是第一批工人，只要肯用心，以后至少都是个满师的大工，待遇会比后来的工人高出太多，所以对你们的要求也会更高，要是你们都干不好，还怎么指望给后来的工人做出表率。
好了，已经浪费二分钟时间了，还剩二十八分钟，大家抓紧了，记得最快的三个人，我现在就任命为临时组长，只要后面表现不是太差，转正是迟早的事情。”好吧，到了他这里组长其实就不值钱了，左右只是多个名头，有水快流嘛，这不过是管理技巧罢了。
轰！几十号工人马上乱了起来，吵嚷着询问不认识人的名字，简直乱成一锅里，你问你的，我问我的，往往刚问过了，一转身，再碰到时又给忘了。这情形别说三十分钟，就是一个小时都不见认得完。
而旁边早就围拢了看热闹的人，多是干部，也有一些已经登记完的工匠们，大家都觉得方大军这个点子很希奇，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选拔组长的情况啊。
就拿生产队长来说，都是开大会投票，谁票数高谁就当队长，可现在却是记名字？不过大家一琢磨又觉得这招数很管用，短时间内记住这么多陌生人的名字，就代表脑子好使，这脑子灵动，学习起技术来自然就更快，技术好，当组长就理所当然了。那些笨蛋，连名字都记不住，还指望能带头管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看热闹的也在心理默默记起名字来，想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资格混个组长来当。
“徐哥，这小方厂长可不简单啊，年纪虽小，能力却很强。”设计师姜强低声说道，他已经粗略把场地测量过了，也找准了中心位置，剩下就是水磨的功夫，花时间计算出最佳的建筑分布方案，急不来，这时就跑来看热闹了。
徐荣笑道：“这小子何止不简单，他算计人的功夫，我生平仅见，他一个月之前还在挖煤，一个月之后就混到了厂长，你看到那边闹得很欢的中年人没有，那人就是他们大队的队长，现在却正忙着到处给他搞宣传呢。没点手段可拉不出这么大的场子来，恩，这方面你可得跟他多学学，你要是有他一半的算计功夫，以后单位里那些老头可就搞不过你了。”
“恩，我听徐哥你的。”姜强麻溜的回道，两人是师兄弟，一个大学出来的，只是专业不同，他分配到县里后，徐荣很照顾他，算是心腹。
方大军满脸笑容的看着吼叫的工人们，简直是状况百出，不仅工人急，围拢过来看热闹的更急，这些工人的家属可也在呢，大多还是干部，要么是族老，谁也不想自家人丢脸，也希望自家人能拿到组长的名额，这不光是工资多点，还牵扯到了面子问题，要真是被辞退了，谁也丢不起这人啊。
这还真不是方大军刻意为难，但是下马威再所难免，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算是他烧的第一把火，管理层可以有脾气，因为已经有了牛气的资格，但是工人就得有工人的样子，不服管理的工人，你就是技术再好，随便放到哪个工厂都不会讨喜。
“大军哥哥，现在还剩多少时间啊。”小玉琴跑了过来，牵着他的衣角，柔柔弱弱，惹人怜爱。
方大军揉了揉小玉琴的长发，一看手表，赶紧大喊道：“只剩二十分钟了，有人记全名字了吗，看来是没有，给你们提个醒，现在是挑选组长，以后是管人的，平时你们的生产队长是咋管人的，哪个队长不都是能叫出社员们的名字，一个大队可是几百号人啊，他们都是怎么记全名字的？都动下脑子，要找办法。”
这话一出，在场的生产队长都有点蒙了，因为他们根本就没用啥办法啊，都是乡亲，打小就认识，多年下来，当然就记得名字了啊。
突然，工人里面一个壮汉大吼道：“都停下来，这么乱认不是办法，同一个姓都站一堆去，咱们把同姓的人先分出来。”
方大军顿时眼神一亮，冲旁边的干部们问道：“那人是谁，哪个家族的。”
插旗的书记陈兵大喜过往，站出来回道：“他是我们插旗的，叫陈大年。”
方大军笑道：“很好，这陈大年很不错。我的工人名额送他一个，你们插旗可以在推荐一个正式工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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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手段（月票加更！）
突然就送出一个宝贵的名额，而其他人相当于是花了一千多元才赚到一个名额，方大军这话分量可不低啊。
而原因仅仅是因为陈大年吼了一个嗓子把姓氏分出来，除了插旗公社，其余人都傻眼了，工人们也蒙了，可时间不等人。
这下有了表率，工人们纷纷绞尽脑汁，狂记起其他人的名字来，看似简单，其实很不简单，因为现在的村民普遍文化不高，平时干的又是体力活，突然间要用脑，有点玩不转啊。
方大军这时反而淡定了下来，法不责众，他最怕的就是没人出头，现在有了陈大年当榜样，他也就放心了。
这时观看起手上的登记单来，二姐的字迹清秀娟丽，可比本人的脾气好太多了。
水泥厂暂定56个工人，其中6人会除开，预备来挖人的，比如井县的煅烧组长杨中建，剩余40个名额分配给了投钱户，他自己留了10个名额。
物流部的名额总共16个，他占了4个名额，这个工作说穿了就是跑销售，要求非常高，不过现在水泥厂子都还没建出来，也就不急，他预备的是让瘦猴到时候回来帮忙，还有七叔方东建。至于亲戚们求上门来，他看情况给安排到煤炭厂去，免得在水泥厂落下闲话，也不好管理。
这份名单上面也刚好是40个人，角山24个，插旗2个，平安2个，八一6个。吉祥6个。
按理说角山的工人会占优势啊。毕竟是一个公社的。虽然不是一个大队，可平时总会打个照面，怎么关键时刻就记不住名字呢，反到是最不占优势的插旗公社给露脸了。
这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方大军是穿越人士所以才没反应过来，乡村人际之间，很少会称呼别人全名，一般都称诨号。比如：张三、李四、王麻子，罗大炮啥的，除非那人的名字本来就很上口，比如他的名字，“大军”这两个字本就好记，也顺口，这才容易想起名字来。
其他明白人，又以为他也“明白”，只是为了不偏袒角山同乡，所以才要求记全名。呃！美妙的误会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不远处厨师们忙得热火朝天。米面的香味远远飘来，还有大肉片下油锅的味道，这时候就跟毒药一般，扰得人心神不稳。
突然，从工人中传来一道呼喊，“方厂子，我记全了！”
方大军一喜，放眼望去，没想还是熟人，正是第一个投资户，老徐家的吃货徐大壮，不是他脑子好使，完全是因为肉香味激发了他的潜能，瞬间小宇宙爆发了，愣是把其他39个人的名字给记全了。
关于这吃货，在角山相当有名气，别人家的男人都不愿意煮饭，而他偏偏愿意，下工后，别人累得不行，他却突然精神抖擞起来，直到有一天，他兄弟突然在饭桌上大喊道：“大哥这碗饭跟我的不一样！”
从此真相大白，原来这吃货每次煮饭的时候都会漏勺，偷偷把油水菜给放在碗底，而且隐藏得很好，足足过了两年才不幸被兄弟揭穿。
方大军这时可不管徐大壮吃货的前科，大喜道：“很好，大壮你过来，我考考你。他叫什么？”
“李明雨！”徐大壮抽动着鼻子，肉香味就是他的能量。
“那他呢？”“贺川！”
“他呢？”“苏成事！”
“……！”方大军连指八个人，徐大壮居然麻溜的给答出来了，而且是全对，这下不仅工人们傻眼了，深知徐大壮底细的人也傻眼了。
“很好，大壮过关了，我现在任命你为临时组长，你现在去我二姐那边，现在就给你量下尺寸，给你做组长的工作服。”方大军热情的拍了拍徐大壮的肩膀交代道。
这下更是哗然，原来还有工作服啊，方大军索性大声解释了一番，“所有的正式工人，都有两套工作服，组长以上级别还会发鞋子，班长以上级别会发皮带和大衣。衣服穿破了可以换新的，但如果故意破坏工作服就会罚款云云。”
徐大壮现在的姿态完全是牛气冲天的感觉，就跟当时第一个喊着要投钱一样，在万众瞩目之下接受女裁缝们的量身，那感觉，都快让他飞起来了，头一次忽略了空气中的肉香味，也让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多少年后，当徐大壮成为徐主任时，都难忘今天的场面，并以每年八百次的频率给孙子吹嘘了整整二十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就有了第二人，正是插旗的陈大年，第三人是吉祥公社的唐超。
一直到最后，四十个人居然都过关了，当然，方大军在考问的时候故意放了水，比如刚刚才问了那人的名字，第二次又问，而时间早已经超过规定的半个小时，他也没说破，侥幸过关的也自然不敢提醒他，如此，就皆大欢喜了。
其实他也就做做样子，只要选出三个让人信服的组长，以及十五个去井县学习的名额，通过这种方式让工人们产生害怕他的心理，到最后他悄然放了一马，又会觉得他还是很讲情面的，是好人啊。这算是萝卜加大棒的手法吧，毕竟不是军队，也不是正规大厂，人情关系不可能给忽略掉。
“好了，都去吃饭吧，吃了饭，各组长都过来开会。”方大军叫喊道，目前为止，对于自己今天的表现，他还算满意。
菜色品种虽然不多，可却都是好菜，大肠混猪血、大片回锅肉、萝卜炖骨头、凉拌猪头肉、还有混着豆瓣蒸得快烂掉的大肉坨子，其余大白菜和豆腐都管够吃，都是用猪油给闷出来的，油水充足。最后还有超大两盆子面条。里面混着清油辣子。酱油料子。闻着就让人食欲大震，而米饭全是干的，别说红薯，就是玉米面子也没加。
足足五个超级大甄子桶饭，随便整，敞开了吃喝。
碗筷在箩筐里，自己拿，饭自己舀。菜找师傅打，不够去加就是了，如果做出来的饭菜全吃完了，也没关系，后面棚子里还有老多，接着马上煮就成了。
“哦，吃饭了！”小玉琴闹得最欢，抢先拿了个超级大钵钵，能把她的小脑袋都装下去，直接给乘了大半钵子米饭。然后可怜巴巴的跑到他跟上说道：“大军哥哥，给你打的饭。”
方大军一笑：“你自己吃吧。快去打菜，大军哥哥的饭菜早就打好了。”
正说着，康师傅就端着一盆子好饭好菜过来了，这是给他预留的，没办法，人品好，到哪里都吃香啊，其实是他事先打过招呼的。
这一大盆子自然吃不完，本想招呼李玉兰，却见她和父母都在忙着给工人们打菜，也只好坐罢，便去招呼二姐，这盆子够三个人的分量，原本就计划了二姐的。
至于干部们就别去管了，已经给安排了单独的桌子，工人们也没意见，每个时期都不可能人人平等啊，哪怕是现在的人民公社时期，干部和农民绝对是两个等级的身份，自然而然就给区分了开来，偏偏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
“二姐，快过来吃饭了，吃了在慢慢统计！”方大军端着盆子走了过去。
方燕正在木桌上书写着，不知为何她突然对读书的热情降低了，想就这样留在北斗给弟弟帮忙，可她又觉得还是应该读书，到时候才有更大的能力帮到弟弟，让弟弟跟小时候一样依赖她。
“恩，等我算完这篇就吃！”
方大军一笑，直接把盆子放到木桌上，霸道的说道：“你现在不吃，那我就不让你来统计了，换另外的人来。”
方燕顿时气愤起来，可嘴角却流露出一抹笑容，“好啦，这就吃了！”
“这还差不多！”方大军有些飘飘然，大丈夫当该如此啊，他可是一直走纯爷们路线的。
等匆匆吃了几口，把肚子顶住了，他就放下了筷子，这时候得去搞一下面子工程，这也是管理技巧，交代二姐一定要吃饱后，他就起身往人堆里而去了。
木桌扛了几张来，都让干部们给占了，他自己是事先打了招呼不过去，而其余两百多号人，都是打了饭菜随意找地方吃，有些跑到大石头上面，有些直接坐在地上，但更多的还是蹲着吃，公路边上蹲了长长的一溜，好在现在几乎没有车辆经过，不然大家都得吃灰尘了。
这场景给他的触动很大，激.情燃烧的岁月果然不是说说而已，时代决定了生活水平和人民的品质。
“大壮，饭菜还行吧！”方大军找到了吃货，手上提着两条过滤嘴，直接扔了一包过去。
徐大壮呵呵笑着，嘴里还包着饭菜，麻利的把香烟抓到手上傻笑，含糊道：“好吃，太好吃了，我都吃第二碗了。”
“呵呵，你只要去把技术学到手，把小组带好，以后我破例让你每顿敞开了吃，怎么样。”方大军一边说着，又拆出其余的烟，往人堆里扔去，看似有些不礼貌，其实他真没这意思，现在的人可没那么多穷讲究。
“大伙把烟拆开了散出去，中午就不喝酒了，下午得干活，等到了月中，我再请大家好好喝一次，喝个够！”
“好嘞，还是方厂子够意思，以前给富人家干活都没这大肉白面的招待。”
“就是，以前修水库的时候都没这饭菜，中午还得自己带饭去，这北斗也就方厂长才这么大方，请咱们吃大片肉，吃白米饭，还管够吃。”
方大军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非但要求财，还要求名，虽然志向不在官场，但他的名声绝对会比干部们响亮，村民们可以不知道干部的名字，但一定要知道有他这号人，有他方大军这号牛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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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条不紊
等饭后，方大军就召集20个工匠组长，4个泥水匠组长，2个木匠组长，3个工人组长，总计29人进行分工，这时他展现出了强大的记忆力，不到十分钟，就记住了29人的名字，以及各自的公社大队情况等等，把众人给唬住了。
接下来除了工人之外，其余都去干活了，当然泥水匠要先配合风水先生搞完祭祀，而四十号工人都去量身做衣服，反正工人少，每个都量一下也不麻烦。
徐荣和姜强也先闪了，去安排好住宿，骑他的自行车去北斗镇上，晚一会他在到旅馆去找人，北斗没有招待所，只有旅馆，档次相对要低一些。
方大军又拍了拍手，把投资户叫了过来，虽然总共就二十多户，但每一户至少都来了两人，当然跟干部们的人数有重复，其中有不少工人都是干部家属。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今天在这里咱们就一起先把水泥厂的规矩给定出来，物流厂等到出产水泥之后在商量，等我先说，有什么疑义你们在提出来。”
干部们其实也没那么多讲究，围拢在一起就坐在了荒草地上，或是他今儿表现得太抢眼，这时候都给足了面子，安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方大军接着又道：“第一，先说下吃饭的问题，当初投钱之前我就说过了，会包早饭和中午饭，加班就管晚饭，饭如果都吃不饱，哪里有力气干活。关于这一点。你们有问题吗？”
“管饭是好事。反正现在工人都是咱们自己人。吃自己的东西也不亏。可往后新招的工人呢？不是白占便宜吗？”有干部提出了疑问，这是经典的盯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
方大军笑道：“大家别忘了，你们投的钱可不是用来供养工人吃喝的，是用来搞工厂。等以后招新工人了，肯定是厂子赚到了钱，既然赚到了钱，还能在乎那点伙食费？还有临时工也是你们找的，工人尽量从临时工里面挑选。左右还不是自己人。”
大家一听这话也都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好，伙食没问题，那就谈第二点，咱们说职位和工资，今天说的话大家都听仔细了，过会是要签字的，一但决定好了，以前牵扯到钱的事情就不能随便改了。”虽然他的股份占了一半，但现在可不是高调的时候。水泥厂可是集体的，甚至前期就算赚到钱。他都不好挪用出来，只能用水泥厂的名义花费，打着集体的幌子，免得中枪了。
“我接着说，参考井县水泥厂，我打算把职位分成，临时工、普通工人、小组长、车间主任、后勤主任、财务主任、销售主任，以及厂长。
其中临时工的工资从5元到18元不等，工人的工资从18元到36元不等，组长的工资从36到48元不等，主任的工资从48元到80元不等，厂长的工资固定为100元。我老汉虽然挂着厂长的名头，但是不会领工资，我每个月固定领100元，但是上午我也说了，建设水泥厂期间的肉食由我个人承担，估计得有一千多元，所以头一年多我都是没有工资的，
这就等于是，我家里投了五万元钱，但是要等一年后，才给算工资，这样算，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满意。”
大家又傻眼了，虽然觉得厂长的工资太高了，但别人大军都个人掏腰包请工人吃肉，头一年都没工资，投钱又最多，他们还能有什么意见，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唾沫给吐飞。
“大军，你的工资呢大家都没意见，但是主任的工资是不是太高了，听你的这话，得要四个主任啊。”刘春山接话道。
而五个公社书记也在场，但他们却不好插话，除非遇到关键性的问题，现在都在一边安静旁听。
方大军笑道：“怪我没说清楚，销售主任和财务主任由我暂时兼任，工资不重复算，我还是固定一百元。后勤主任暂时空闲，以后看情况从工人中挑选。
车间主任最关键，我现在正在计划从井县挖一个骨干过来，少了这人水泥厂可玩不转。别说八十元，我上次都开到一百元了，别人都还没点头，大家也都清楚，咱们这地儿可比不上在国企当干部。”
“啥？一百元都请不来！”一个大队长震惊了，他对于方大军兼任两个主任到没疑义，别人干三份工，加起来才一百元，还用来请吃肉食了，谁能有意见，可对于这车间主任，给吓住了。
不等方大军接话，吉祥的书记唐林全就吼道：“不懂就别乱放炮，你以为国企的干部是那么好请的吗。”
现场跟着吵嚷了起来，不过到最后，都认同了花大价钱请人，反正只痛这一次，大家都不会搞水泥，不花钱请人，还怎么搞水泥啊，这钱真的不能节省。
方大军拍了拍手，笑道：“那成，挖人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具体的到时候在谈，咱们这十五个工人，送过去就是在那人手下当徒弟。
下面我说第三点，关于工龄的事情，我计划干满一年就多算一个月工资，这钱等退休的时候根据政策，要么一次性给，要么分月细水长流，大家有没有问题。”
“算工龄到是好事，可以后的工人也算工龄吗？”
“当然算，大家别觉得吃亏，现在的工人的职位会更高，工资就高，算出的工龄工资自然就高，所以就别老盯着那点小钱了，我还是那句，厂子赚到钱才可能招新工人。”方大军耐心的解释道，就是考虑到群众节省的性子，如果现在不把钱说清楚。让大家签字。不然等到时候操作起来。难免会闹得不愉快。
“我接着说第四点，关于出差，这样，等这批工人到外面学习之后，我和这十五个人讨论出差费用，定出固定价出来，比如去一次县里，一天算多少钱等等。这个大家没问题吧，以后少不得要往外面跑关系，对了，还有这关系费，只要有两个人在场证明，这关系费就可以报销，这个可是没有发票的。”
大多都是干部，当然知道送礼怎么可能给你开发票，也就点头了。
“好，最后说奖金的问题。这个根据效益来，也要分职位。到时候再谈，但有一条我要先说明，水泥厂前后三公里的路，我都打算陆续给铺成水泥路，这是脸面，不得不修。是用多余卖不掉的水泥，或是赚到钱后，有能力时在说，大家没问题吧？”
水泥厂的事物，他有条不紊的和大伙商量着，可里面到底埋了多少坑，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反正绕来绕去，到了最后，水泥厂的权利都让他给抓在了手中。
技术人员徐荣等人是他的朋友，车间主任是他挖来的，食堂是他家承包的，销售、财务、后勤、采购这些也是他来搞，而且他还是厂长，现在的方案先定出来，以后里面有猫腻，还不是他随便整。
等投资户把字签后了，大家都乐呵呵的等着到时候分钱了，而每一个投资户都上交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少的都有几十号人，方大军也整备充分，几乎老方家的人名全写上去了。
这才是明面上的投资，水泥厂有由几百人集体搞的，如果把临时工的家属牵扯进来，把公社的公积金牵扯进来，明面上就是上千人。
到时候上面随便怎么查都没问题，关于政策上这点他不用担心，五个公社的干部联合起来都搞不定，那就不要混了。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眼红的跑去举报，但又怎么搞得过干部集体的智慧，都是千年的狐狸。
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目前还差一个监工，也就是负责水泥厂建设质量，也不是一定要，但多了这么个人，就会省事很多，无奈暂时找不到啊，也不好请。
方大军只好自己顶上去了，成了建筑工头，召集了几个小伙伴帮忙，辛苦是必然的，因为要了解各个环节，但只要坚持下来，以后再要修建场子就容易了。
煤炭厂同时开工，而且是预计半个月后就会生产蜂窝煤，所以他必须得当建筑工头，才好从中协调，煤炭厂和水泥厂相隔不到一里路，也是吉祥的土地，只是地盘更小，但对于蜂窝煤生产已经足够了。
而这两块地，是低价承包给厂子的，一亩地一年五毛钱，两块地承包五十年总共几百块钱，一口价，五十年的钱一次性给了，不过会先赊帐，买出水泥后在结算。
“二姐、玉兰，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他个人的十个名额已经用掉一个，还会预留五个给女人们，当记录员和配料员，李玉兰就是搞记录的，其余四个女人，他准备从教师群体里面挖人，这待遇也只有挖代课老师，有点麻烦，但也容易，毕竟这边工资更高。
当然，说是给那些组长留名额也不是假话，这不是剩余了四个名额吗，足够用了。
“还好啊，又不用动手干活。”方燕说着伸了个懒腰。
李玉兰也回道：“比上工轻松多了，就是我算术不如燕子好，说快了我就算不过来。”
方大军心理道了句：“笨点好啊，以后他才好搞私人小金库嘛！”
口中却道：“没事，时间一长就熟悉了，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到厨房帮忙吧，把米面分出来，等工人们一下工，就把这些东西分出去。”
发东西这活计，他得自己来，面子工程嘛，做好事不留名，那不是他的风格！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小山弯，等清理出场地，过几天就该往这边拉煤炭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迟到的猴票
米面肉食终于发完了，他也给累惨了，这当然不可能，他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帮着发了十几份也就完事。
公社干部们半下午就回去了，工匠们由各组长带着，四十个正式工人负责协助，也有监督的意思吧，一切都走上了正规。
自行车借给了徐荣，李正阳夫妇还要留下来收拾一番，如此他们就先走一步，晚一点在北斗回合，一起回角山去。
他和二姐以及玉兰、玉琴一起出发，至于老实的玉红留了下来帮忙。到北斗也就几公里路，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
“弟，我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方燕突然问道，她总共写了两封信，一封在大军第一次去县里之前就寄了，第二封却在十来天前，这时才想起来问问。
方大军笑道：“收到了啊，上面不是写的物价吗，很有用呢。”
方燕脚步一顿，疑惑的问道：“那还有一封呢，里面不是写的价格啊。”
“还有一封？你什么时候寄的。”方大军一怔。
“十天前就寄了，不会是掉了吧！”方燕有些紧张，信里有些话可不能让外人看去了。
“哪能呢，明天到邮局去问问吧。”方大军丝毫没在意，又道：“掉了也就掉了，左右只是一封信，又不是一封钱。”
方燕一听就急了，信上写了好些给弟弟的悄悄话，但这时候她又怎么说得出口，突然心思一动，回道：“不行的。我用的邮票是一个猴子。可漂亮了。我还想把邮票撕下来贴文具盒上呢。”
方大军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怒跪了，“姐，你是说邮票上面是一只猴子？啥颜色的？”
“红色的啊，猴子是黑的，可漂亮了。”方燕顺口道，并不是假话，那邮票真的很漂亮。
靠了。方大军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光想着煤炭，居然把邮票的事情给忽略了，收藏方面他不懂，但九十年代，各地收藏成风，虽然以他家那条件，最后只骗到小伙伴几个铜钱挂钥匙扣上，但听别人聊过不少收藏发了财的事件，算是被动了解。之前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主要是觉得角山这疙瘩。不太可能有啥高档货。
但是大名鼎鼎的猴票是不分地域的啊，从八分钱到上万元，只需三十年，会升值十几万倍。
“走，现在就去邮局！”方大军激动了起来，可他却想不起猴票的发行年份，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二姐口中的猴票，就是价值连城的“金猴票”！
假如他现在能购买到一万张猴票，只需八百元钱，但是三十年后至少价值一个亿，这是什么概念，有了这些猴票，他无论怎么破产，到最后还是富豪，这简直就是一条隐藏的退路啊。
这时候，连泡妞都顾不上了，招呼大家一路杀到镇上邮局，可惜已经关门了，无奈之下，让李玉兰几人先随便逛逛，他得去找徐荣打个招呼先，说不准能问到消息呢。
心中有事，脚下生风，很快找到徐荣所住的旅馆房间，一进去就脱口道：“徐工、姜工，你们知道邮票上面是一只猴子那种票吗？”
“不太清楚，我平时一般不跟别人写信，局里收信也轮不到我。”徐荣摇头道。
而姜强却说：“大军，你说的是前年发行的猴票吧。”
前年？靠了，都上市两年了，晚了点啊，不知道还剩下多少货，方大军急了，“对，就是前年的猴票，姜工，你知道总共发行了多少张吗？”
徐荣见他紧张那模样，忍不住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无端端的打听起邮票来了，要用邮票，直接到邮局买就成了啊。”
方大军连忙找了个借口，“就是想啊，我那媳妇喜欢猴子，就想多买几版送她。”
“呵呵，你上次可把我骗住了，别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媳妇。”徐荣郁闷的回道。
换了平时方大军少不得要臭屁几句，可现在紧张猴票，便回到刚才的话题问道：“姜工，你快跟我说说猴票的事。”
姜强想了想，回道：“好象是发行了几百万张吧，上个月我写信的时候就是用的猴票，看着挺喜庆的。”
方大年颇有点痛心疾首，这寄的不是信而是钱啊，盖过邮戳的邮票价值直接缩水了，是严重缩水，一个章盖下去，一万元就给盖飞了。
不过一听有几百万张，又见大家貌似都没有收藏邮票的行为，不敢说绝对没有，但这年代收藏邮票的人应该不多吧，邮市还没出现，盯着一种邮票大量收藏的就更少了。
扫货，疯狂扫货，时间不等人，明天就挪用公款扫荡猴票，就怕有钱没那么多票啊，十万张也不过八千块钱。其它值钱的邮票他记不清了，也没那功夫去寻找，就盯着猴票整，势在必得。
在旅馆没多耽搁，他跟着匆匆忙忙走了，本想直接找到邮局工作人员家里，但最后还是给忍住了，现在的猴票就是钱啊，多扫一张是一张，得稳住了，不能表现得太过。
回到公社，又去找王宏文打听了一番，结果一向阅历丰富的王宏文居然对猴票只是有点印象，根本就没多留意过，这时期邮票都是统一价，八分钱一张，要用的时候直接在邮局购买就成了，关注邮票本身干嘛呢，别说它是一只猴，就算是一只熊猫，不也是八分钱吗？
这一夜，方大军失眠了，虽然对搞煤炭，以及搞其它企业有信心，可这猴票是明摆着来钱的东西，只需要买来存放就可以增值十几万倍，怎能让他不焦急，完全就是抢钱啊。
不趁着这个时间购买猴票，白瞎穿越一回了。
翌日一大早，他就带着二姐出发了，先把二姐送到了工地上，他又转头回了北斗，就等着邮局开门，一连三支烟，稳住了心神，今儿不光要买到票，还得搞到猴票的具体资料，跟着就回去发动全公社的小伙伴出去扫票。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除开少数民族地区，以及之后会被划分出去的山城大地区，川内都还有十几个市，五十多个县，高达几百个镇，按他估计，光是这十几个市范围内，邮局的数量应该在一千个左右。
这些邮局都是他的目标，如果算上少数民族地区和大山城范围，邮局的数量还得翻倍，光是想想，就觉得要跪了，可跟后期所获得的价值一比较，这点困难就不算什么，白拣的钱，谁还会嫌多啊。
“要不，水泥厂的建设先放一放，把购买猴票作为考核工人的唯一标准，谁买到的猴票越多，谁就当组长？相对较多的就算满师工？没买到的，直接开除。”方大军有些兴奋的想象道，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先扫荡一千个川内集中区的邮局，四十个工人，承包到县，每人跑二十五个邮局就可以了，美其名曰，搞市场调查，呃！
但其实又行不通，大伙投了钱，干部们等着捞政绩，这才开工不到一天，他突然就喊停，把工人放出去买啥猴票，这纯粹就是发疯了啊。
就在这种焦虑的情绪中，邮局门开了，他直接就走了进去，今天双号不赶集，趁着现在人少，才有时间多打听一下。
地方并不大，除了邮局的标志绿色比较显眼外，他都以为是卖啥小吃的，两个小铺面并在一起，木门打开后，这就算开张了。
里面很是狭窄，柜台也老高，造型有点似古装电视剧里的当铺，柜台上面是铁栏杆，进到里面工作间的大门就在角落里，也只是一道铁门罢了，门上甚至还有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回想起后世邮局、银行的超厚防弹玻璃，安保巡逻，摄像头遍布，其实跟现在简陋的设施一比较，还是现在更安全啊。
柜台外有一个大爷在扫地，里面只瞧见一个工作人员，是个中年妇女，应该不难搞定，当即就叫喊道：“你好，打听个事，十天前我有一封信从县里寄到角山，现在还没收到，找谁处理啊。”
那妇女回声道：“角山的，找姓王的邮递员就成了，他上午送信去了，下午才到邮局来。”
“哦，我是前面水泥厂的采购员，工厂里要大量邮寄一批信件，你这里都有些啥邮票。”方大军撒谎道。
“你是水泥厂的？”妇女愣了下，结果让方大军惊愕的事情发生了，他还没开口打听猴票，这妇女居然热情的找他打听起水泥厂来，甚至直接打开门从工作间出来了……
足足十分钟他才得以扭转话题，果然单位上的大妈都惹不起啊，八卦能力强悍得一塌糊涂，但这十分钟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给混熟落了，当得知他就是那个“方得很”后，妇人显得更加热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感觉这妇人有点要当媒婆的意思。
不能在深入下去了，连忙道：“我上次收到的信封上面贴着的邮票是猴子模样的，看着喜庆，我就买这种邮票吧，你这里还有吗？”
“有啊，咱们北斗往外寄信的又不多，猴票发了三版下来，还剩了两版多点。”妇人随口说道，她正是管收发邮件的，办存取款的还没来上班。
“一版是多少张？”方大军压住激动的情绪，尽量平稳的问道。
“一版八十张，你要多少？”
“全要了！”方大军颇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马上价值近两百万的猴票就要到手了，成本价只需十几元钱……
ps：凌晨后会有一章月票加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扫还是不扫（月票加更！）
二十分钟后，当方大军从邮局出来时，感觉双臂非常沉重，手上拿着一百九十八张猴票，花了十五块八毛四，赶紧的到旁边供销社买了个干燥的铝盒子，把猴票小心的放在了里面，防止路上给弄脏了。
可惜现在没有专门的集邮册，也不好购买到封口的塑料袋，但农村有法宝啊，那就是石灰坛子，过年熬煮油剩下油渣子，放在石灰坛子里能储存一年都不发霉，村民有啥稀罕货也都放石灰坛子里面放。
其实这石灰就相当于是干燥剂，那坛子足有一米高，里面三分之二都是石灰，干燥效果很是强悍。
保存邮票最忌受潮、发霉和污染，现在对应的可以利用石灰和塑料袋，或是干燥的旧纸张，具体的储存办法，他已经找刚才那妇人打听清楚了，到时候在找一些懂行的问问，应该错不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把货扫到手。
从昨日得找猴票的信息到现在，他一直处在亢奋之中，到这时候两版多猴票到手了，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
扫到的猴票多了也烫手啊，全省范围内扫荡，如果还抢夺时间，闹出的动静肯定小不了，花费也不小。
他这时充满了纠结，按照上辈子的作风，遇到这种好事不扫荡完整个省，就对不起这场造化，可目前的环境不一样，时代不一样了。
他还年轻，人生起点已经比很多人高了，购买猴票，只是以防万一。假若到时候中枪跑去坐牢了。这是最坏的打算。这家里不是还有猴票吗，家人的衣食总能无忧了，等他从号子里出来，也能过上小康生活。
反过来，这其实又是缺乏底气的想法，既然有信心成为大富豪，又为毛要作弊给自己留后路呢？失败了，跌倒了。东山再起就是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思路，一个是现在十五六岁的心境，年少轻狂，不屑去扫荡猴票；一个是上辈子二十七八的吊丝心境，志气已消，安于现状，巴不得把一省的猴票全扫完，坐等涨价发大财。
唉！不扫对不起这机会，多扫对不起目前这一股子志气，罢了！那就三个市吧。只扫荡附近三个市，连带着可以培养销售人员。估计扫荡下来，大概会有四五千张猴票，总价值四五千万左右，这个量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了。
天人交战结束，取了个中间值，几千张猴票不过是用来防备到时候家人的生活问题，虽然会升值十几万倍，可那是按照三十年后的价格来算，并不是现在猴票一到手就赚钱了。
如果他到时候已经是大富豪，这些猴票也就仅仅只是猴票，他的收藏品罢了，不差钱，又何必卖呢。就当是提前收藏奢侈品吧。
这样一想，他又开心起来，当然还是觉得全省扫荡不合适，就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是一个道理，他不想让猴票成为往后的心理障碍。
“咱老百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心理念叨着春晚的经典台词，不管怎么说，手上这两版多猴票，已经可以在省城买一套面积比较大的商品房了，赚了，就该高兴。
一路杀到学校，脸上一直乐呵呵的，找到韩梅商量了很长时间，无非就是让其两口子辛苦一些，平时下了课就去煤炭厂照料一下。
而后又找杨春桃，直接把水泥厂的监督大权交给了她，已经是干娘了，不用那么见外，而且他也说服了杨春桃暗中投资，不过资金要等卖了粉条之后了。也就是，他把水泥厂的股份暗中均一点给杨春桃，这不是明面上的操作，而是两人私底下的交易。
这样一来，他凭空就会多出杨春桃这一笔流动资金，如果遇到好的项目就给拿下，或是等到年底，人民公社一解体，就去承包n座荒山、水库啥的，以及角山那一座三十年都挖不空的大型煤矿。
煤炭只是他的依仗，或许就跟猴票一样，目前不值钱，但往后走就会越来越值钱，这都是作弊行为，融合进这个大时代后，他渐渐发现其实他可以做的还有很多，比如卫生巾，呃，这场景不适合提这个词汇了。
忍不住又把猴票拿出来欣赏，真是好东西啊，高端大气，左边竖着两行字，“中国人民邮政”以及“庚申年”三个大字。
下面是“t46”，这个是编号，右下角印着“8分”，代表金额，8分的下面印着“1980”，代表年份。邮票的中间自然就是那只值钱的“猴子”，背景有全红和粉红两种，整体看起来，更似年画一般，放大后可以当日历挂墙上了，也能当书画来欣赏。
全国总共印刷了500万枚左右，平均下来，一个省有近二十万枚的货，因为川内人口多地盘大，总数量很可能超过二十万，但因为已经上市了两年多，消耗掉了一些，具体三个市能扫出多少来，还得等操作之后才能确定。
猴票由于是雕版印刷，其票面的猴身上的毛在阳光下，犹如真的毛皮一般光彩熠熠。这也是甄别庚申猴的真伪的重要依据。
“恩，不错，是真货啊！”方大军在太阳下仔细看着猴票，其实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正知道这是真货，很值钱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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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他就联系吉祥、八一、平安三个公社，让其把物流部工人名额推荐过来，之前三个公社是算的12个工人，足够了，但他却要求至少来四十个人，并且年龄不能超过三十五岁，由他从中挑选，人人都能跑销售，但是能干好的却是少之又少，对于这16个人，最后能有一半合格。他就谢天谢地了。
而挑选的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差。来了四十个人。只只寥寥几个他觉得还不错，主要是大家都太老实了，这性格可不成，要不是觉得半大孩子年龄太小，出去谈生意震不住场子，他都想直接培养脑子更灵光的孩子们。
但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聊胜于无，他自己把秦二和肖中虎召唤了过来。外加七叔方东建，以及堂哥方明根两人。
当然还得要加上他，一共21人，给分成了七个小组，因为三个市刚好是七个县，由各小组跑完县城所属的乡镇就成，最后各县汇合到当地的市区，一同把市区给扫荡了。
这过程中，扫荡猴票固然重要，但锻炼人也是关键。让大家出去见过世面后，以后干起销售来就更容易了。
可惜。现在瘦猴抽调不出来，黄鳝铺子离不了他，不然他都想让瘦猴当领头人，也就把他脱离了出来。
现在却只有自己带着人出发了，可也不可能全带去，首先乘车就不方便。
考虑到这里就说道：“六个组长回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八点钟，准时在北斗供销社门口集合，我带你们直接跑一趟市里，组长的位置现在只是临时，最终按照表现来定。”
没有多交代，只是嘱咐带上一两套换洗衣服就ok，钱的事情不用管，到时候在外面要额外买什么，可以到他这里预支，以后从工资里面扣，而今他已经是大款了，手握198枚金猴票，呃！
王宏文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了市里，要去解决最重要的环节，赊一套价值五万元的制冷设备回来，而且这赊帐的期限至少是一年，这个任务相当艰难，以至于早晨碰到王宏文的时候，见他第一次出现了黑眼圈，怕是昨晚一夜都没睡着吧。
正好，他明儿带人杀到市里，说不准能帮上忙呢，内茳市他上辈子没去过，只是听闻有点乱，所以得带一个保镖，想了想，牛大满是个不错的人选，毕竟是杀猪的，敢动刀子，其实不过是心理原因，以防万一罢了。
“弟，你怎么突然就要去市里了啊，这不才刚回来没几天吗。”方燕不舍的说道，她好不容易放几天假，没想到现在又要和弟弟分别了。
“呵呵，没办法啊，要去帮忙赊设备，少了这东西，到时水泥质量就不过关，也趁着现在厂子刚动工，不需要天天盯着，我才有时间外出，不然到时候短时间内都走不了了。过几天我回来的时候就去学校看你。”方大军安慰道，他还真发现二姐突然对他依赖了起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男子汉气概渐渐养成了？从此脱离半大孩子这个层次。
搞定二姐这里，自然又跑到厨房里面去了，两百多号工人都是自己带碗筷来，吃了饭也自己洗，这就减少了洗碗的功夫。
李正阳一家只需要负责煮饭烧菜就可以，他安排的规矩，菜品不能超过三个，这其实是怕菜弄多了麻烦，尽管如此，这么多人吃饭，也不是李家几口人能忙过来的，所以他又抽调了好几个稍微会点厨艺的工人帮忙，比如吃货徐大壮，这下就轻松多了，也给了李家适应的过程。因为以后吃饭的工人不多，也就没必要专门请人，把前期熬过去就好。
真说起来，再辛苦也只是一上午的工夫，大伙吃了午饭，李正阳一家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玉兰，我要去市里几天，你这边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去找杨阿姨，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方大军嘱咐道，这次就不方便带着妹子一起外出了。
“恩，你放心去吧，在这里煮饭可比上工轻松太多了，中午能吃到肉呢。”李玉兰甜甜的说道，一家人能吃饱，就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小玉琴也跑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角，撒着娇想跟着去外面，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差点让他心软答应了，但带着女人，哪怕只是小女孩，外出都不方便，毕竟这次不是去游玩，而是个苦差事。
“呵呵，下次，下次大军哥哥一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揉了揉小玉琴的长发，这小姨子真心讨人喜欢，关键是能衬托出他作为纯爷们的姿态来……(未完待续。。)
ps： ps：这章不好写，花的时间比较长，稍微晚了点！月票三十张了，已加更两章，今日白天还会加更一章出来，加上保底两章，今天总共会四更，弱弱的问一句，还有月票吗？十票加更一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赊帐难（月票加更！）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
秦二挠了挠头，“大军，你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呢。”
方大军笑道：“这是主席曾经说过的话，意思是说，未来在我们年轻一代的手中。”
顿了下又说道：“你哥秦大过了年要去当兵，等回来，至少都是三年后了；瘦猴呢，在县里守铺面，对做生意已经渐渐熟练了；虎子人滑头，我交代的事他一听就能懂；牛大满打架厉害，别人都怕他，会杀猪也是一门手艺。
惟独你，到了要考虑以后的时候了，水泥厂、煤炭厂，还是跑销售，你要是愿意，就挑选一个，我给你安排，但是选好了，以后就不好改动了哦。”
秦大这才明白大军的意思，随便哪个工作他都愿意，可一时间他又不知道怎么三选一，“大军，可以让我多想几天吗？”
“呵呵，当然可以啊。等这次去市里回来后，你在给我回话。”方大军笑道。
这时，安排的人员继续到齐了，一行八人上了客车，途径新场、黄石、龙滩三个集镇时，分别下了两个人，他和秦二没下车，直接到了县城。相约天黑之前在县里市场集合，这算是一道考验，其余六人可不仅仅只是给他扫票那么简单，另外还有他交代的任务，最后六人还得自己想办法到县城。
“秦二。你现在是啥感觉？”一出车站方大军就询问道。
秦二这时有点眼晕。在他看来县城实在太大了。这要怎么分清楚东南西北，而这恰恰是方大军要让搞懂的。
半下午时，他和秦二已经把县里的邮局扫荡完了，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多，县城内总共只有几个邮局罢了，总共只出了三百多张猴票，这让他相当惊讶，但想想又觉得合理。人口多，书信来往自然就多，猴票消耗得自然快，反到是偏僻的乡镇，存货才可能比较多。
从农村包围城市！伟人的方针才是真理啊，票一到手，他又道：“秦二，你现在又回过头去找到这几个邮局，盖章就不用了，全靠你自觉。完了后，到北边的市场来找我。”
秦二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但又知道这是为他好，咬牙回道：“成，我自己找。”
“在外面脸皮薄可不成，问话是关键，找不到你就问路人。”方大军又嘱咐了一会，这才潇洒的走了，却是去把住宿给安排好，八个人，不可能去住招待所，索性就去旅馆要了间上下铺，里面四个床架，刚好能住八个人，他自己也不打算搞特例，懂得享受，也要学习吃苦。
等他到市场上见到瘦猴，又是好一番感慨，夜里，安排出去的人都赶来了，三个镇子扫了四百多枚猴票出来，大出他的意外，平均下来，居然都没有北斗多，如此也可以看出北斗邮局的业务惨淡，门可罗雀。
晚饭是自己煮的，花费小，也吃得饱，就是味道实在不咋地，吃饭间，他开始“洗脑”工作，这不是“传销”，而是销售人员的自我修养，得让人产生那一股冲劲。
“以后你们的工资是由两部分构成，一是保底工资，会非常低，甚至不如临时工；二是提成，这又非常高，每赚一块钱，就会提成两毛，甚至更多，也就是假如你一天卖出100吨水泥，或是蜂窝煤，那么你一天至少都能赚到200块钱，不用多久家里都能修楼房了。但假如你一个月，一吨货物也卖不出去，那么温饱都成问题，大家听懂了吗？”方大军认真说道，具体的提成比例还得看到时候的情况来，现在只是比喻罢了。
“厂长，你说的是多劳多得的意思吧，有本事才赚得到大钱，没本事的只有勉强吃上饭。”吉祥的一个汉子接话道。
马上八一的人也说道：“我也听懂了，你让我们熟悉外面的地方，以后才好跑去卖水泥。”
这两个公社相连，一直都是竞争对手，其余还有平安公社一个人员。
剩余五人，他、秦二、牛大满、肖中虎、以及方东建。虽然设立了七个组，但至少会淘汰一个组下来，甚至更多。
“对，就是这个意思，组长和下面人的提成一样，但是下面人每挣一块钱，组长就会按比例提成，而且组长就是相当于水泥厂的正式工人了，底薪会很不错，就是一个月卖不出去货，日子也能过得滋润，所以，大家都努力吧，你们现在都是临时组长，只要不被下面人比较下去，以后都会有好日子过。”方大军鼓励道。
而后就是憧憬未来了，能挣多钱，这些钱能用来干啥云云，当然也说了卖不出去货物的后果，仅是在北斗抬不起头这一点就把大家给吓住了。
谈话结束了，也不管大家心情如何，夜里他反正是睡得相当不错，翌日一大就集体出发，这次没有分散，一起到了市里，路程不算远，三个多小时就到了，途中的道路很不错，比较平坦，并无盘山公路。
县城已经把大家给震住了，如今市区出现在眼前，身处其中，就连大心脏的牛大满也有些发木。
方大军却感叹，目前的市区甚至都比不上以后的县城，除了地盘比较大之外，对他根本产生不了震动，“都打起精神来，别搞得个怂样。”
大家这才感觉好了很多，也不得不佩服方大军，都是一个地方出来了，瞧瞧别人，在瞧瞧自己，差距马上就出来了。
“先去把住处找好，等下我就给你们安排事情。”方大军其实比较兴奋，内茳虽然是个穷市，但怎么也是市啊，也不知道啥时候他才能成为这个市的首富。
到了市里就好买地图了，本来就是去邮局，就顺便买了几份，前期水泥厂的销售重心就在本市，让这几人多熟悉下错不了。
等把住宿和任务安排完后，他就闪了，每人都给发了钱，走丢了也不怕，只要有钱总能找到住宿的地方，而且这时期的治安非常好，也不用去担心被抢了，但也要小心扒手和骗子，这个就只有个人去经历了才能明白，用嘴是说不清楚的。
出门之前他已经找徐荣打听清楚了王宏文会去的住处，地方错不了，安步当车，一路逛过去，手上有个本子，不时记录一下，十听不如一见，亲眼见到的对他才更有用处。
所谓内茳，就是因为古时有一条大运河贯穿此市，水利交通让这里发展了起来，他顺着大河道边上走，逛了很多地方，消化这个时代，也融进这个时代中。
“步伐，应该加快步伐了！”方大军的感触很大，他能做得事情还有很多，目前正在做的事情也可以做得更好。
终于，来到了王宏文住处，是一处单位招待所，到前台问了问，果然是住在这里，但人并没在房间，大早就出去了，他又问了问市建材局的位置，距离这里也并不远。
左右无事，就顺着方向逛了过去，兴许在路上能碰到人呢，就算碰不到，就当熟悉环境吧。
也是巧了，刚出招待所没多远，迎面就碰到了垂头丧气的王宏文，连忙叫道：“王书记，情况咋样了。”
王宏文闻声一怔，抬起头就愕然的问道：“大军，你咋也来了。”
方大军大略解释了一番，当然不可能说是来扫荡猴票的，“王书记，进展咋样了？”
“唉，到前面找了地儿慢慢说。”王宏文脸色不太好看，来之前虽然就有心理准备，但来了后才知道比他预计的还要困难，他一个公社小书记，在这里根本说不上话，虽然通过找来的关系，见到了正主，可一说到赊帐就被送客了。
这更加激励他往上爬的决心，他的出身很差，差一点就入赘到了杨家，这就造就他坚韧不拔的性格，有困难，就要迎难而上。
“大军啊，这事比想象中还要难，别人根本就不给批条子！”王宏文跟着就把所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方大军抽着烟，眉头皱了起来，不是他不敢去多贷五万元的款子，关键是父亲那里不好说，五万元已经是父亲所能理解的极限了，再说，以他家的情况，这五万还是通过王宏文才能贷到手，十万根本批不下来。
他也不可能找亲戚去贷，毕竟这是五万，不是五百。
“王书记，您先回去休息，让我打探一下。”方大军恢复了神采，是人就有弱点，他就不信拿不下来，若是真搞不定，大不了再去试试能不能直接走通设备厂的关系，如果这些通通不行，那就只有回去想其它办法了，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王宏文想了想，便道：“你去试试也好，你不是体制内的人，有些话到是比我方便去说。”
方大军又道：“水泥厂定的规矩，跑关系的花费，必须要有人给证明，到时候还要麻烦王书记你给当个证人啊。”
“都是一家人，你不说，我也知道怎么说。”王宏文很有深意的说道。
两人说的都是一个意思，看能不能花钱去搞定，但这个金额也得有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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